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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会转移话题。

这一招哄了不少女生吧?

师说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韩愈问。

师说一怔,“啊?”

他又问了一次:“刚刚想起什么了,觉得好笑?”

师说脸颊一红,干干的弯了弯嘴角,话锋一转,“说说你啊。”

“唔,我?”

师说点头。

韩愈一手搭在身旁的椅子上,一手扣在桌子上,食指微微弯起,轻轻敲打着桌面。

良久,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当时只想着好好学医。”

师说抬眼:“为什么要做医生?”

韩愈忽然一笑,“这个问题你问过。”

师说:“嗯?”

“我的答案不变。”

那天他送她去高铁站,她也是这样问他。

他说:等你学会开车,我再告诉你。

韩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三天测完,我教你学车。”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

不是商量。

是通知。

师说咬着唇,“你不用上班么?”

韩愈恍然一笑,“教你学车的时间还是有的。”

师说看着他的眼神,不明所以,立即转移话题,“那个…你在斯坦福学医的时候,金融课那边就从来没有被你父亲发现过么?”

韩愈:“所以你猜到这个人就是白杨?”

师说:“我也是瞎猜,你之前说找人替你读金融管理。”

韩愈点头,“我们的内部档案掉了个,所以假亦真时真亦假。”

“白杨也是被家里人逼得学医?”

韩愈:“他家是中医世家,到他这儿是一脉单传。”

师说叹了口气,“那他父亲一定很生气吧?”

韩愈的声音募地一低:“断绝关系了。”

“啊?”

韩愈寥寥几句:“走一步看一步。”

师说:“那你呢?”

韩愈:“几个月前回的国,他还不知道。”

“知道后会怎么样?”

韩愈摇头,淡然一笑,“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时间过得不是很慢,两人像老朋友似的随便聊着。

很快就要八点了。

韩愈拿着测试器和记录表出了小店,师说原地等着。

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夫妻一样,她等他回家。

她看着夜色弥漫的上海,心底莫名的暖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将测试器装进她的包里,又递给她记录表,笑的孩子气,“没错吧?”

师说拿着那张纸,一怔。

顿时觉得有种不可思议和莫大的惊喜将她贯穿。

熟悉的字体和笔迹。

铿锵有力,力透纸背。

他写着:20时,17摄氏度,风向南,晴。

师说募地抬眼。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或许是刚从深夜中走来,衣服外头蒙了一层细细的凉意,却软软的滴在人心里头。

师说想问他:那个便签是你写的么?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韩愈:“怎么了?”

师说慢慢的摇头。

忽的,韩愈的手机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紧皱。

等到他挂掉电话,师说忍不住问:“怎么了?”

韩愈嗓音低沉,深深的看着她:“一个病人,我现在得回趟医院。”

师说:“那快去啊。”

看出他的担心,她又补充,“我自己打车就可以回,你赶紧去吧。”

韩愈皱了皱眉头,“我给白杨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师说:“不…。”

“在这等着。”

师说看了他几秒,乖乖的点头。

韩愈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又想说点什么。

嘴张开又闭上,最后还是点头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墨色里头,直到变成一个小点。

夜色正浓,江边的汽笛声悠远绵长。

宁静,安详。

师说在小店里等了没有一会儿,就看见白杨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她其实想走的,可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白杨看见她就苦着一张脸,“大妹子啊,我可是头一回来中国,姓韩的竟然让我来送你回家?再怎么着也是你们送我比较合适吧!”

师说忍着笑,“嗯,有道理。”

“你也这么觉得?”白杨说。

师说点头,“不管怎么样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大妹子啊,你比姓韩的可真是好一百倍啊!”

师说轻轻地‘哦’了一声,“才一百倍啊?”

白杨立即摆手,“不不不,一千倍一万倍!”

两人说的很热闹。

师说:“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白杨眉毛一挑,潇洒的大手一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普通话怎么这么标准啊?”

白杨忽的一笑,“想知道?”

师说点头,“愿闻其详。”

“那我也得问你一个问题,这在中国叫等价交换是吗?”

“可以。”

白杨一笑,“我的普通话是姓韩的教的。”

师说微微一笑,“你想问什么?”

半响,他问:“你喜欢他?”

、1—7—2

深夜时分。

师说躺在软软的床上,眼底一片苦涩。

她翻了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又转醒。

还是睡不着。

干脆爬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放了点他送的中药小颗粒,一口气喝了光。

像是她第一次喝的时候一样,甜甜的,像是有股青草香灌在里头。

地板很凉,光着脚站在上头,冰冷冰冷的。

直接蹿到她心里头。

夜里,□□静。

不一会儿,眼眶湿润一片。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

一部分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有信仰和自我。

一部分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一件干净的衣服,都穿不起。

还有一部分,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日子简简单单,衣衫单薄,饭准饱钱够花,不图太多,乐的满足。

剩下的那一部分,大概就是她这样的。

数着时日不多的日子过活。

作家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头这样写: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师说想:是啊,有一个舔补伤口的地方,竟也不会孤单。

那么她呢?怎么选择。

日子还是得一天天过,直到最后一片叶子落下。

不留牵挂,没有遗憾。

他那么好,她那样差。

怎么般配都不般配。

等到她重新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脑袋刚碰上枕头,手机突然短暂的亮了一下。

屏幕显得格外刺眼。

她拿起,是宋裕的来电,铃声响了一下便断了。

深更半夜,他还没睡么,或者是不小心碰到的。

咬了咬唇,她关了机。

苏莟是说她挺狠,尤其是对感情,尤其是面对宋裕。

其实她是怕,她根本给不了他什么,而他已陷得太深,无法自拔。

天上繁星闪烁。

夜深人静。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早晨六点。

手机闹钟响了几秒后,被她摁掉。

竟意外的发现有一条短信躺在里头。

她心已了然的打开。

他说:这两天我都得在医院待命,不能陪你去外滩了,我已经嘱咐白杨,他会陪你。注意别吹风。

他的话那样熟稔,像是一个丈夫在关心妻子的语气。

师说闭了闭眼,半响,回复了个: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