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抬起了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牵起一个冷笑,眼底是深深的怨恨:“贱人,我就知道是你!”

来之前我还怒火冲天,但是在看到她的这一刻已经平静下来了。因为我意识到,她只是一个loser,她败给了我,现在安意是我的。

于是闲适下来,抱着胳膊悠悠地问她:“妹妹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

她仍然瞪着我,没有吭声,后牙槽咬得格格响。

我笑了笑,“我这小弟不太会做事,有不周到的地方劳烦多多担待。”

她看了我半响,眼底的恨意越发浓烈,“我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这样歹毒的女人,安意总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他会后悔一辈子。”

我莞尔,走近她在她身边蹲下,“我这样歹毒的女人……他可是食髓知味呢,接吻的时候好温柔,可在床上又好狂野,你可能不知道他是这么闷骚的人吧?他就喜欢我这样歹毒的女人,你这种小白花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喜欢上你了吗?”

“恶心!”她咬牙道,似乎想站起来打我,但手脚被绑得紧,她动弹不得,小脸憋得通红,挣扎间失去了理智,吵我猛吐一口口水。

我堪堪避开,但那些脏东西仍然沾到了我的鞋子上。

我怒火也被燃起,忍不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我没有下狠劲,但始终臂力过人,她的脸立即被打歪,五个手指印立即浮现。

她掀起眼皮看我,恶毒地诅咒:“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又一个巴掌甩过去。

其实她骂得越狠,我打得越不手软,因为心里清楚,她和我一样憎恶对方,谁也不比谁高尚。

一直打到我手开始发麻,人也开始恍惚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有人扑过来抱住了我,力气很大,熟悉的气味瞬间笼罩了我,我再也抬不起手。

我面前的锦年抬起头,眼泪刷地落下,那张骂骂咧咧的小嘴溢出血丝,“安意……”随即她便头一歪,倒了下去。

我浑身僵硬,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我身后的人,我开始后悔了。

他松开手,下意识地想过去查看,但走了两步就顿住脚,回过头来看我。

那一瞬间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清晰地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失望,陌生,疏冷。

“我被她打成了脑震荡,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我开始觉得委屈,忍不住向他哭诉。

他的脸上像是结了冰霜,看了我半响才开口,声音很低,又有些难过,“不是她……”

“我可以给你看证据。”我仍然不松口。

他抿唇,“我知道,宁秘书和我说了。”

我微微一愣,而后才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宁宁和老朱跑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宁宁站在门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拉着老朱过去解开锦年的绳子,搀着她要出去。

而我此时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像是一个慌乱中不肯承认错误的固执小孩,拦在他们面前,不允许他们离开,“人放下,我还没审完。”

宁宁盯着我,呼吸急促,“尤昵,你疯了是吗?”

我伸手要去抢,又被安意拉住,挣扎间宁宁已经和老朱把人带出去了,我怒火冲天,转身就给了安意一巴掌,吼道:“你的老情人就那么重要?不过打她几巴掌!你看看我后脑勺,现在都还肿着!”

☆、第 55 章

他表情不变,即便是被打了一巴掌,也毫无狼狈之相,还能沉着地和我解释:“不是她,她去你们公司,是因为你上次给她的支票被她搞丢了,她现在缺钱,所以打电话问我,我才告诉她你公司的位置。”

我仍然在喘息,胸部起起伏伏,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我,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她有打电话给韩秘书预约,你可以去问。”他仍然在解释,一板一眼的,犹如一个律师,“她的画筒在地铁上就被抢了,那不是她。锦年不敢做这种事。”

“她不敢?”我笑了,“你是不知道她多恨我,她刚刚骂了我几十次贱人。”

“如果换你被人关几天,你也会想骂人。”他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真觉得生无可恋,甩开他往外走,走了几步觉得鞋子恶心,便脱掉狠狠砸在地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跟班还在外面等我,紧张兮兮地跟在我后面,我懒得应付他,只跟他说了声没事就自顾自地开车走了。

到家时宁宁的车已经在车库里了,她在门口等我,一看到我就把我从车里拽出来,毫不留情地拉着我的后领,几乎把我拎到了三楼的小屋里,郁董背着手站在窗口,岳医生也在,大家表情都很严肃,只有管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表情惶恐。

宁宁把她拦在外面,砰地关上了门。

“跪下。”郁董沉声道。

我没有动。

“你外公和父母葬在公墓,我也不想拉你过去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他皱着眉,“我的话你也不听了?跪下!”

我咬着下唇跪下。

“觉得委屈了?”他问。

我垂着头不做声。

“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被欺负了,给自己出口气有什么不对?”我不服气,大概是因为这屋里的人是我至亲的人,所以我仍然孩子气地倔强着。

“顾家的人首先不会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莽撞地行动,宁秘书明明再三提醒过你未必是人家伤了你,可是你呢?对人有偏见,找一些下三滥的人做事,亲自动手打人,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打成那样,传出去你这个董事也别当了。”郁董叹气,语气夹着浓浓的失望,“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的是她做的,又需要你亲自动手?惩罚的方式明明有很多种,你偏要选最难看的一种。我从没希望你能有多善良,但基本的教养你都没有了?丢不丢人?”

我偏开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帮她说话。

“尤昵,你真让我失望。”郁董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我没有看好你,我对不起顾老头。”

岳医生上前扶住他,“郁董,您消气,我们先回吧,让她自己在家思过几天。”

他们出去了,我听见郁董在吩咐管家:“让她在里面跪一晚上,别送吃的。”

“郁董,昵昵身体还没好全。”岳医生小声提醒。

“所以我才没有像她对人家姑娘那样也关她两天啊!”

声音渐渐远去,我跪在黑暗里,头晕目眩,脚心一阵一阵地疼,是因为我刚刚一路光着脚踩着油门开车回来,很快我就不再感觉到疼,而是被羞耻心一点一点袭倒。

很快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一个女人硬邦邦的声音响起,“姑爷,郁董有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这个人的声音我没有听过,大概是郁董带来的人。

“我知道,但是她到点要吃药了。”安意低柔的声音传来,“我把药送进去后便会出来。”

那女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开了门。

安意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又开了远处的一盏落地灯,随后到我身边跪坐下来。

我垂着脑袋没有去看他,更忽视他递过来的水杯。我没动,他也便没有再坚持,而是侧过身在我背后鼓捣着什么,很快我的脚心就传来冰凉的触感,我忍不住缩了一下。

“别动。”他握住我的脚踝,“肿了,我帮你擦药。”

我用力抽出我的脚,但是跪了十几分钟,我的下肢早已麻木,动一动就跌坐在地上,没有任何知觉,更谈不上和他作对。

他趁机捉住我的脚背,往上面喷了一点药油,而后力道适中地推揉起来。

等我的脚不麻后,他已经把两只脚心都揉过了。

“你出去。”我觉得异常疲惫,声音都很沙哑,他不知道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吗?

“你把药吃了我就出去。”他没有看我,只是动作娴熟地拨出药丸,连同水杯递过来,“岳医生嘱咐过。其实你现在更应该卧床休息。”

我笑了一下,自嘲道:“我都能跑出去打人了,你看我像是需要休息的人?”

他沉默。

我从他手中接过药,一口吞下,然后直起身子继续跪着。

他仍在我旁边没有动。

“出去。”我说。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我刚闭上眼,却忽然被人腾空抱起。是去而复返的安意,他抱着我大步走出了房间,我挣扎着要下地,但一晃脑袋就晕得想吐,我不敢再挣扎,安意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

门外候着的女人看到我们出来立即拦住他,皱着眉道:“姑爷,您别让我难做,郁董... ...”

“你现在就给郁董打电话,说小姐昏过去了。”安意抱紧我,“她需要休息,等她身体好了再补上家罚,如果不行,那由我来替她。”

我愣了一下,刚要开口,便被他掐了一下腰,而对面那女人已经掏出手机汇报情况了。我隐隐有预感,于是挣扎着要下地,也不知道安意哪里来的力气和臂力,竟然抱得这么稳,我怎么扭动他都不松手。

我还在跟他较劲,那女人就已经收起了电话,面无表情的转达郁董的意思:“郁董说家罚没有暂停重补的说法,如果小姐真的不舒服,那可以由姑爷代为惩罚。”

“安意,你放我下来... ...”我拧着眉,有些生气了。

“我知道了。”安意压根不理会我,仍然温和地对那女人说,“我把她送回房间就来。”

那女人点点头,让开身子。

安意抱着我稳稳地下楼回到卧室,他一把我放到床上我就坐起来要下床,又被他按下去,不由分说地命令:“躺着。”

“走开。”我拍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

他站在床边,面庞浮现出一丝不悦,而后他快步走进衣橱,出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条银色暗纹领带,将已经走到门边的我轻松地抱了回去丢回床上,然后坐在我腿上利落地捆起我的双手。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气得脑袋一阵阵发晕。

“别乱动了。”他看起来比我还生气,“脑震荡会致死你不知道吗?”

我哪里还有一丝理智,直嚷嚷:“死了算了!”

他丢来一记白眼,脸上写满了不虞,仿佛我是一个狂闹情绪的小屁孩。

他绑得很有技巧,既不会让我觉得吃力,也没有让我可以自行解开的余地。他看着我挣扎了一阵,确保我不会挣脱之后翻身下床,走出了卧室。

我知道他是代替我去小黑屋跪地了。

郁董这招真够狠的,明知道我舍不得他替我受罚,还要答应让他代替,我躺在床上,身心都在煎熬,这种惩罚比让我自己跪在那里要更折磨我。

两个小时之后那个女人进屋,手里拿着手机外放着声音。

“郁董,我到她的卧室了。”她对着话筒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将手机凑过来。

我连忙开口认错,态度诚恳,带着哭腔:“郁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做妒妇,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抓人,我不该打人,更不该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

“恩。”他对我的认错很满意,似乎气也消了大半,“头还疼吗?”

“疼。”我还是蛮委屈的。

“行了,你休息吧。”他的语气也软和了下来,“公司这边宁秘书帮你看着,你不用急着回来。”

“谢谢郁爷爷。”

“恩。”

“那安意?”

“让他出来吧... ...这次就这样,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罚你了,直接罚他。”

“关他什么事啊。”我急了,“你别赖他啊。”

“这次的事他也有责任,是他没有看管好你。”郁董呵呵了两声,“我要忙了,不说了。”

“郁... ...”电话已经挂了。

真是糟糕,被人抓住尾巴了,以后又有得让他威胁了。

女人收回手机,“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我点头,“把安意叫出来。”

“好。”

几分钟之后安意回屋,第一时间就过来解开了我手腕上的领带,而后揉了揉,问:“有没有不舒服?”

我望着他,觉得心里很酸胀,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看到那样的我之后,还能对我好。

他见我不做声,又伸手来探我的额头,“头晕吗?”

我拿开他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顿了顿,有些无奈:“怎么又生气了?”

☆、第 56 章

他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声音有些无奈,“你身体不舒服,我替你跪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好像不识趣的是我似的,我忽然很厌烦他的任何讨好和温柔,拿过旁边的枕头盖在脑袋上,压住耳朵,但他的声音依旧清晰无误地传来。

“我刚刚打电话去问了,宁秘书说人已经送到医院去检查了,没什么大事,她赔了钱,但锦年说要告你。”

“那就让她去告啊,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尤昵……”他伸手来扯我的枕头,“她让我到医院去,说有话要和我说,只要我去了,她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我睁开眼,回头看他,已经平静下来,“那你就去吧。”

他还想说什么,但我的第二句话已经堵死了他。

“然后回来我们就离婚。”

他愣住。

气氛一下子冻结了。

“离婚?”他不确定的问。

我懒得再和他说话,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通律师的号码,开口便说:“给我拟一份离婚协议过来,待会就……”

他伸手夺过我的电话,挂了丢到角落去,我冷眼望着他。

“为什么要离婚?”他盯着我,眸光很压抑,终于有了一些恼火的情绪。

“你觉得她有那个能耐告我?我养着两个秘书和那么多律师是干什么的?需要你去帮我游说?她要是威胁你让你陪她睡觉,否则让我倾家荡产,你也会傻傻的过去吗?我看你分明就是担心她吧。你这么关心她,爱护她,那还在我身边干什么?不是早就想去医院看她了吗?陪在我这种女人身边够厌烦的了,早该走了。”我起身去拿手机,“这一次要不是锦年被我抓了,你是不是都不回来了?”

然而手还未够到手机,人又被他拉回去,压在床上,我望着悬空在我上方的脸,觉得分外无力。

当他还没开始对我好的时候,我觉得他能待在我身边就很满足了,但是当他开始对我好的时候,我又开始奢望他爱我,奢望他的忠诚,还希望我在他心中是完美的,打锦年的那一幕,全世界我最不希望他看到。

我不相信他会喜欢一个泼妇。

“算了,安意,我放过你了,你走吧,我欠你们家的也还清了,你不需要过意不去……”

他扣着我的肩膀,微微用力,眉心拧起,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恼火,“你一直觉得我们的婚姻是我偿还你的方式?”

“你松手。”我试图掰开他,却惊觉他力气这样大,我想掀开他,他也纹丝不动,“安意!”

他忽然低头,狠狠地咬上我的唇,我登时就尝到了腥味,但大概是脑袋太混沌,麻木到根本没觉得疼。我诧异,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意根本没有理由亲我。他撬开我的牙齿,舌头探进来肆虐地搜刮着,捕获到我的舌头后开始恶意地玩弄,吮吸到我的舌根阵阵发麻。

气氛瞬间变得旖旎,我尚存一丝理智,伸手推他,他顺势捉住我的手腕拉过头顶,另一只手探进我的裙子里,大力地抚摸着。我心跳如雷,早已忘记上一秒我在说什么,以及想做什么。意识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手掌,所到之处发烫到要灼烧了我。而后他将我翻过去,拉下裙子的拉链,剥开我的所有衣物,舌头在我脖颈处吮舔着。我开始战栗,低吟,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随即他温热的躯体贴住我,轻轻将我翻过来,抚着我的大腿,盯着我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攻城略地。

还是觉得疼,也许我并未做好准备,也许他太用力,他还是掐着我的腰,跟上次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我推他,断断续续的让他停下,但他不仅不停,反而更激烈,又恶作剧地咬我的耳垂。

我被晃得想吐,偏开头,两眼发黑,只剩一口气吊着。好不容易捱到他结束,他伏在我身上低喘,汗水流进我的脖子里,隔了几秒才支起身子要翻身下床,我拉住他,气若游丝地提醒他:“送我去医院……”

他错愕惊惶的表情一闪而过,我又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确实已经到医院了,还是那个主治医生,他在我床头,低声和安意嘱咐着:“没什么大碍,要多卧床,激烈的运动不要做,她是不是玩海盗船还是什么了,居然能晃晕?”

安意抿唇,没有做声。

我哼了一声,两人立即转过脸,我望着医生,冷漠地说:“妇科检查过没有?我被□□了。”

医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冲安意点头之后便匆匆退出去了。

安意转身来到病床旁边,我立刻转开脸,他立刻顿住脚步,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声音低了下去,有些低落,“没有受伤,我给你穿衣服的时候检查过了。”

我又哼了一声。

“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有些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