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之后会议开得如何,夏丞如何与那些董事周旋,让他们相信我的能力,我都不去关心了。

散会的时候结论还未得出,他们认为夏丞比我更有能力做总负责人,都以为是我威胁了他。

下班后夏丞在停车场拦截住我的车,隔着车窗对我说:“你放心,我会解决这件事。”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相信你。”

他还想说什么,我就已经掉转车头,从另一边的出口出去了。

路上有些堵车,到家已经是七点半,安意和爸爸在客厅等我,我进屋的时候内疚万分,“爸,下次你们先吃就好了,不用等我的。”

安爸爸笑了笑,还宽慰我:“没关系,现在也还早,倒是你,回来路上开车要小心些。”

因为安爸爸和安意都在家,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让司机留在家,以备他们出门要用。

我们进了餐厅,上菜的间隙安爸爸笑着问我:“昵昵工作忙吗?”

“还行,都是那些事,忙也忙习惯了。”

我和安爸爸聊天的时候,安意一句话没有说,但视线一直追随着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我很受用,用过晚餐之后安爸爸依旧去书房写课题,安意去画室画画,我跟着他上楼,本来只是想陪陪他,但刚进门就被他压在门板上了。

我愣了一下,被他困在手臂间,抬头看他,觉得这样子的他异常性感,忍不住心跳瞬间加速,激动浑身得发烫。

“安意... ...”我的声音未能完全出口,便被他衔住唇瓣,吞没我的音节。

这个吻十分火辣,柔情满满,我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他垂下手揽住我的腰,两人之间全无间隙。

他的舌头扫过我的上颚,是令人战栗的触感。

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真的分分钟都会湿。

这个吻持续了近乎十分钟,直至我大脑缺氧,一阵晕眩,靠在安意肩膀上不住地往下滑。

他稳稳地揽住我,半搀半抱地到了沙发边。

我抱着他的腰躺在沙发上喘气,犹如濒死的鱼,他不觉好笑,捏着我的耳朵问:“这么累?”

其实我也有换气,但他带给我的反应太过强烈,缺氧只是化学元素在作怪。

“尤昵。”他忽然叫道。

“嗯?”我抬起眼皮看他。

“等会我要出一趟门。”

“等一下吗?”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九点了。”

“我有点事。”

“哦。”我无意限制他的行动,只说:“叫老朱送你。”

“去机场。”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小心,“我要出国一趟。”

我顿了一下,然后坐起来,“今晚出国?什么事这么着急?”

“罗师姐的朋友办个画展,让我陪她去。我蛮想去看一看的。”他抿唇,表情有着不易察觉的焦虑,“画展办完我立即就回来,好吗?”

“好啊。”我笑着说,“你不早一点说,我还能抽出时间陪你去。”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嗯,去吧。”我阖上眼,感觉到他仍然站在身侧,还想挥手人他走,却感觉身子一轻,被他腾空抱起来了。

我便没有睁眼,之后他回房,轻手轻脚地将我搁置在床上,又俯身在我唇边吻了吻,然后才离开。

我睁开眼,不高兴是因为他出个门都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和我说,很难说先前的那个吻是不是讨好。

我真的有这么易怒?还是他心里有鬼?

但他说得太过突然,走得也急,我也来不及安排人跟踪,只能在第二天的时候让宁宁去查了一下那个罗师姐的行踪,确定了两人是一道出的国。

安意此行去了三天。

我趁着这几天把他的那幅画拿去给阿衍的工作室帮我宣传炒作,他那个工作室也不是盖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短短几天就把那幅画炒红了,在几个画展上挂过之后,画价直升到了两百万。

另一边夏丞总算说动那群古董,答应由我做项目的总负责人,他看过我的方案,又嫌弃我的市场定位过时。

宁宁和韩伽陪着我加了三天班,我在办公室睡了一晚上,终于弄出了一个新的方案,交给他之后我打算回家补个觉,结果车开到半路他又打电话过来,开口便是一番讥讽。

“尤董如果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你让我用什么颜面去面对那群董事?”

我刹住车,早被他磨得脾气全无,“哪里有问题?你提出来,我马上回去改。”

“你回来,我在公司等你。”

他说完便撂了电话。

我打转方向盘往回走,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管家打电话来询问,我让她们不用给我留门了,估摸着今晚又要在办公室将就一晚。

车子停在停车场的专属车位,转过去就是电梯,我在越过那根柱子的时候忽然觉得后颈有疾风袭来,要闪已经完全来不及,后脑勺挨了一记,登时就疼得我两眼发黑,随即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是白晃晃的一片,刺得人眼疼。我闭上了好一会,才又慢慢睁开,白光里有几颗黑点,眼睛不疼之后,后脑勺的钝痛一阵阵传来,疼得连吸气都费力,我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身边立即传来声音。

“醒了?”

我想转头,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几秒钟之后一张疲惫的脸出现在我上空,眼底一层黛青,衬衣皱巴巴的挂在身上,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朝我微微笑了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吐吗?”

我眨眨眼,才发现黑点不是天花板上的黑点,是我眼睛里出现的。

“头晕,想吐。”我回答他。

他伸手在我床头按铃,而后问我:“知道我是谁?”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他又冲我伸出一根手指头,“这是几?”

我眨眨眼,“2。”

他牵唇,“看来没什么大碍。”

我朝他翻白眼,这人真没劲。

“几点了?”我问他。

“早上九点,你昏迷了一晚上,我刚刚通知宁秘书过来。”

“你救的我?”

他刚要回答,医生便进来了,他替我做了一系列检查,我难受得不行,不住地问他我有没有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他合上本子,而后嘱咐道:“颅内没有血肿,但仍要观察几天,别多说话,以静养休息为主。”

夏丞在旁边插嘴:“医生,她是个话唠来着。”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而后引来一阵晕眩。

“嗯,少说话,别乱动,等舒服一点之后再做检查。”医生说完之后便走了。

我喘了口气,说:“我要喝水。”

他虽然嘴巴毒,但好歹拿起了杯子,让我叼住吸管喝了一口,等我喝完之后才接着回答我的问题,“保安发现,当时我在给你打电话,他就接了让我送你来医院。”

“是劫财的?”

“你的东西都还完好。”

“怎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宁秘书?”

“办理住院,陪着你做检查,你觉得我有时间?”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尤董,我在这陪了你一晚上,厕所都不敢上,生怕你怎么了,结果你一醒来就是审犯人的语气,让人心寒。”

我闭口了,实在是心里觉得他有问题。

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我那个时候会回公司?何况公司安保严密,谁能在那个时候潜入地下车库?

我阖上眼,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不打算理他。

他倒是自在,先是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而后就躺在远处的沙发上睡过去了。

看来真的是守了我一晚上,累得够呛,就这么半躺着也能打呼噜。

半小时之后宁宁和管家赶来,夏丞被脚步声吵醒,眼睛通红,但立即就站起来了。

宁宁脸色不好,于是夏丞和她们说明了情况之后便很识趣地先走了。管家看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眼圈立即就红了,“这是怎么搞的啊,好好的伤成这样,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啦。”我笑着安慰她。

她抹了抹眼角,仍然一脸怜惜,“小姐,你吃早餐了吗?我带了点粥过来。”

“有点头晕想吐,现在先不吃。”

她噢了一声,将东西搁在桌子上,又将替我带来的衣物整理好放入柜中。我趁着她忙活的时候拉过宁宁的手,小声道:“我昨晚都要回家了,夏丞又打电话叫我回去,然后就在公司停车场遇袭,你去查一下监控,还有夏丞下楼的时间,我觉得他有问题。”

宁宁点头,表情很凝重,“放心,我会去查,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安排了护工,老朱这几天也会在医院照顾你。”

“老朱回家去,安爸爸现在住在我家,出门不方便。”

宁宁皱眉,“但我担心伤害你的人另有意图,医院总要有人守夜。”

“你临时找个保镖来吧,不然真的有问题的话,老朱在也不顶用。”

她点头,满脸自责,“我尽快安排……其实我之前就联系了京,但他人还在国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是我大意了,如果我当时就另外给你找了保镖,就不至于出这种事了。”

我笑了,“你给我安排了我也未必会天天带着啊,多麻烦,谁都不会料到要出这种事,你别再内疚了,我生病了还要一个个去安慰,多累。”

她牵唇,娇嗔地看了我一眼,“行了,我去安排,你休息吧。”

她陪了我一会,之后岳医生赶来,给我检查过后又去和我的主治医生沟通,回来就把宁宁拉走了,因为宁宁在的话我总忍不住要和她说话。

☆、第 54 章

白天还好,我一直在睡觉,结果到了晚上就开始难熬。

我让护工给我去拿手机,但是医生嘱咐了她不许给手机我玩,所以她负隅顽抗,最后我也只好妥协,“我就打个电话,你帮我拨通,然后扩音,OK?”

她犹豫半响,最后还是禁不住我磨,给我拨通了安意的电话。

我前几天一直在忙,都没和他通过电话,只是昨天中午他给我发了信息,说画展结束了,他们遇到了很喜欢的画家,那画家约他们一同出游采风,所以要耽误几天。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一直没通,我打了两遍,耐心尽失,于是挂掉,将手机扔回给护工。

后半夜护工在打瞌睡,我睡得不安稳,而后做了一个噩梦,睁开眼立即就吐了。

我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水,我又动弹不得,几乎全吐到枕头上了。

我叫了几声护工才醒,然后手忙脚乱地帮我收拾,换床的时候我被晃了一下脑袋,结果更晕,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折腾到天亮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仍然头晕,同时反应有些迟钝,宁宁来坐了一会,看我状态不好,也就没有和我说多。

第三天一早安爸爸就来了,他是和管家一起进来,满脸担忧地走到病床前,“昵昵啊,身体好些了吗?他们都没有和我说你住院了。”

是我让她们不要说的,可能是安爸爸追问很多次吧。我连忙笑了笑,宽慰道:“没什么大问题,我都准备要出院了。”

“还是再住几天,好好休养,要是有后遗症就不好了。”他说,“安意这小子也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联系不上了。”

他询问了几句,我回答得含糊,而后他还是不放心地走出去问医生。

他回来之后我问了一下他安意的情况,他摇摇头,说:“前几天通过电话,这几天他没有打回来,我也没有打通他的电话,好像是去了一个什么岛,那边没有信号。”

好吧,但是我住院真的好希望他能来陪我啊。

我在医院住了四天,第五天头晕的症状终于减轻了,各项检查都做了,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回家了。

安意还没回来。

宁宁在公司也忙,下班已经是八点,过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吃晚餐,她有话要和我说,安爸爸却热情地邀请她用餐,我也转身吩咐佣人添一副碗筷。

饭后我与她去书房,她打开电脑,把手中的U盘□□去,直接点开里面的监控视频。

“公司安保很严密,除了本公司的员工,轻易是不能进到车库里去的,所以非常有可能是公司员工做的。你的车位对面本来是有一个摄像头的,但是那个摄像头在几天之前就坏了,还没有修好,而且你的行车记录仪只捕捉到一个身影。”

说明是有预谋的。

她说话的当头,我看到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粉色身影,连忙按暂停,然后后退,这样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越发确定。

“这是锦年。”

“你确定?”宁宁问。

“确定。”虽然监控没有照到她的正脸,但我非常确定那就是锦年,“衣服和鞋子一模一样,头发长度也一样。她背着的这个画筒我也见过。”

那是一个黄花梨画筒,想来她就是用这个东西敲的我,我看着都觉得后脑勺硬邦邦的疼。

“去查一下那天晚上她的行踪。”

“好。”

“现在就去查。”

宁宁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理解她的意思,她是怕我对锦年有敌意,所以误会对方,造成误伤。

我不想解释,新账旧恨,我真的没法理智下来。

她速度很快,十二点之前就给了我答复。

锦年和父母住在一起,眼下是暑假,她和朋友在画室兼职,七点到十点有一节课,那天耽误了半小时,是十点半才下课,但去她家的小区查了监控,她是半夜两点才回到家。

宁宁查了她的地铁卡,发现她确实是在公司附近出站的。

宁宁给我打电话,语气很焦虑:“尤昵,你别轻举妄动,我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太容易查到了,如果真的是她,那她怎么会乘地铁过去?怎么会轻易留下痕迹给我们?”

但我已经怒火中烧,毫无理智可言,当即就挂了宁宁的电话,给会所的那个小跟班打电话,让他安排几个人,帮我把锦年抓住。

小跟班笑嘻嘻的,“尤董干嘛要抓小姑娘?人勾引你老公了?”

这句话说得我火冒三丈,“对!所以对她不用客气,找个偏僻一点的仓库先关两天,断粮。”

我现在还在卧床休息,要是这会过去审人,恐怕要脑充血。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找他做最好了,嘴严,办事利索,而且忠心于我。

等我导航去到那个仓库的时候,锦年已经被关了整整两天。

这个仓库在郊外,外墙斑驳,周围野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

小跟班在门口等我,一见我就迎了上来,一脸哀怨,“尤董,简直要吓死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掳了人才后知后觉这是绑架了,犯法的啊!”

我把支票递给他,上面的金额足够他三年不用工作。

他看了一眼立即笑开了话,嘴上仍在唠叨,“哎哟尤董,你瞧你,给钱多见外啊,我是你小弟,替你做事是应该的……”

我横了一眼过去,他立马打住话头,说起正事:“那姑娘知道自己被绑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说,水也不怎么敢喝,不过身体还算好……您这边请,里面灰尘有些多,慢点……”

走进仓库后又饶了几圈,才来到一个类似于小办公室的门口,门口坐着一个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机,长得五大三粗,挡了一半的门。

小跟班踢踢他的脚,“让让。”

那人头也不抬地往旁边挪了挪,小跟班打开门,“姐,您是自个进去还是要我陪着?”

我没说话,抬步走了进去,他在后面识趣地阖上了门,没有跟进来。

屋子很小,不过十平米空间,没有窗户,只在角落放了一盏应急白帜灯,屋内弥漫着一股木头腐烂的怪味,我皱着眉,把视线投向角落缩着的人,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脚边隔着一个矿泉水瓶,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