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只有十二分钟,但律师表达得很清楚,他知道她是被诬陷的,那笔款她没有贪污,但需要她顶罪。如果她愿意,那么安教授的病立刻就能得到救治,如果她不愿意,那他们也有办法让她被关进去,只是安教授拖不得。

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安妈妈的表情,但我觉得很心痛,她坐在那里的时候是有多无奈呢。

安妈妈没有回答他,那律师很快就走了,但我知道她做出了决定。

我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离开这一条路,如果不是真的绝望了,怎么会做出这么决绝的决定呢。

我立刻就给夏丞打了电话,很沉不住气地问:“什么人做的这件事?”

他在那头笑了笑,“尤董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一切。”

“明天我休息,不如你到我家来坐坐,我请你喝茶,慢慢告诉你。”

我总有一种掉进了圈套的感觉,便不再做声了。

他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我甚至听到他对旁边的人说话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问,“我让司机去接你。”

“买菜。”他漫不经心的说,“司机就不用了,大晚上的我也不想过去了,你想知道就来,不想就算了,我也不想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这件事告诉你……对了,视频看过记得删掉,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验过怎么知道真假?”

他沉沉一笑,“验?等你验完,你老公和你公公你都见不到了。”

我心里很乱,纵然我不相信他说的话,但理智很清楚,即便这件事里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是真的,那我也要谨慎应对,因为能收买我的律师,那就说明对方真的来头不小。

我在犹豫,又听到他一声笑,“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觉得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你想要什么?”

“你手上的股份,放心,我不贪心,等你来了我们再慢慢谈。”

他挂了电话。

如果真的只是要钱,那我还能应付。

但他真的很会挑时间,这几天刚好京出国了。

我让司机送我过去,然后提醒他如果我很久都没下来,就上去敲门。

司机很担忧:“小姐,您是要见什么人?”

“没事,只是谈事情,我是怕自己聊过了时间,难得周末想在家陪宝宝们。”

他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夏丞还是住在那栋公寓里,我上了楼,他房子的门开着,一只帅气的大金毛卧在门口玩球,一看到我立即支起身子,轻吠了一声。

里面传来声音:“鱿鱼,姐姐来了是吗?”

是夏丞的声音。

那只狗转身从鞋柜里叼出一双拖鞋给我,然后吐着舌头望着我,样子很乖。

我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然后换了鞋进去。

“不用关门。”夏丞说,“我在煮饭,有油烟。”

我求之不得。

鱿鱼的任务完成了,立即叼着他的棒球走开,没一会又叼着一个手机过来,趴在地上巴巴地望着我。

“你坐。”夏丞端着果盘过来,笑着呵斥鱿鱼:“不要闹姐姐。”

鱿鱼放下手机,有些失落地把下巴搁在我脚背上。

“他只是想和你照张相,他最近很喜欢照相,你不用理他,吃点水果。”

我想直接和他谈,但他很快又进了厨房。

鱿鱼在我身边趴了一下,忽然又立起来,跑到饮水机旁边叫。

夏丞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笑了,连忙关了火过来,“抱歉,都忘了给你倒茶。”

他摸摸鱿鱼的脑袋,“鱿鱼真乖。”然后走过来烧水,“喝水还是茶?”

“水就好。”我说,“你的狗,也太聪明了吧。”

他笑笑,“是很聪明。”

他给我倒了水,是直接从饮水机里倒出来的,我起身接过,但没有喝,他也没说什么,又进了厨房。

鱿鱼在茶几上翻了一下,准确的按下遥控器,电视啪地打开,然后他又蹦过来,吐着舌头把水杯和果盘往我这边推了推,一脸讨好的模样。

我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喂他,他又推回来,殷切地望着我,我只好吃掉那块苹果。

至此,他像是大功告成似的,终于跑开去玩他的棒球去了。

我坐了一会,夏丞就端菜上桌了,他让我过去坐,我没有动。

他很无奈地瞅着我,“吃个饭,然后再聊好吗?我忙了一早上,早饭也没吃,能赏个脸吗?”

“我还有事,你能不能……”

他拉开餐桌的椅子示意,淡淡道:“真有事那你就走吧,我不耽误你。”

潜台词不就是不吃就不谈吗?

我的暴脾气上来了,直接往门口走,他没有动,不紧不慢地说:“现在就走,然后我就把视频发到你老公那里。”

我顿住,然后打开了门,又听到他笑了笑,“不知道你老公看到你派去的律师逼死了他妈妈会有什么感想。”

我微微皱眉,“那不是我做的。”

“你觉得他会这么想?你不知道你老公一直在查这件事吗?而且一开始就是从你身上查起的。”

我的心沉下去,“你怎么知道?”

“你有多久没有见过你的律师了?”

很久了,我记得宁宁说过他是休假了,但一直没有回来。

“就是因为你老公查得太紧,所以他才逃走的,只是那一方势力太强,他才查不出任何东西。你说不关你的事,你老公会信?你真是太不了解你老公了。”

我笑了笑,“我不了解他?难道你了解?”

他盯着我,好半天才轻声开口:“你确定你了解?”

这一声轻问让我确实动摇了,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是因为视频给我的震撼太大了,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危险。

那么一段视频,足够安意定我的罪了。人是我带去的,又是顾氏老员工了,要说是被人收买,真的牵强。

而且那时候我的目的那样明显,基本上就是安意妈妈的这件事逼溃了他的心理防线,才有了我们的婚姻。

这样一联想,多少有点让我毛骨悚然。

但我仍然想走,因为觉得受到了威胁,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的手刚放到门把上,就觉得一阵晕眩,脚一软,抑制不住地往下倒,一双手及时地从后面伸过来,牢牢地揽住我的腰。

我没有丝毫力气,立即意识到自己又被下药了,登时怒火攻心,“夏丞!你混蛋!”

☆、第 78 章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打横将我抱起,放到了沙发上,声音很低,"男人不混蛋办不成大事。"

我大脑开始浑沌,浑身虚软,"又下药,能换种方式吗?"

他微微一怔,“原来你一直在怀疑上次是我。”

“难道不是吗,停车场那次也是你吧?”

“是韩伽,不过她是我的人。”

我就知道,呵呵。

“可惜那两次都没有成功,那个笨蛋真的喜欢上你了,我只好自己出手。”

我说不出话来。

"虽然很无耻,但这种最有效。"他在我脑袋下垫了一个枕头,又从我包里拿出我的手机,直接用我的食指解锁,我却连动一动食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给我的司机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又用我的手机照了几张相,最后还捏着我的下巴,拍了几张错位的照片。

他转过来给我看:"像不像在接吻。"

我本来就晕,现在更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正色起来,毫不含糊,"把顾晓放出来。"

我有那么几秒钟都没有想起顾晓是谁,直到他笑了,"尤董真是过得太舒心了,连自己姐姐都不记得了。"

"她不是我姐姐,她谋杀了我父母,又把我外公气死了。"

"你已经把她关了五年了。"

"没有把她送去警察局枪决,就是因为她还姓顾。"我说话很吃力,因为很快就要陷入昏迷,"你是她的谁?"

我几乎是问出口时就反应过来了,他是那个被外公赶出去的男婴。

"你们两姐弟都太可怕了……"我现在开始气当初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不处理得利落一点。

他笑了笑,"现在是在气那个老东西为什么没有把我掐死吗?"

我闭上眼,手指甲用力掐着掌心,试图让自己清醒。

"但他做的事情,比掐死我还要恶心。"他凑在我耳边说,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逼得我父亲破产跳楼,追债的把我母亲送到这个那个男人的床上还债,让她做了十年的流莺。我姐姐本来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把你们接回来,任由你们欺负她,十九岁就想把她嫁出去联姻……"

我终于忍不住转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这些话是谁说给你听的,但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是你母亲先背叛顾家,她出轨,把她丈夫气死了,我外公没有跟她计较,只是让她带着你走。你的亲生父亲本来就是一个赌鬼,有点家底,但早就败得差不多了,一直都是你母亲从顾家拿钱给他。跳楼是因为他去赌,输得一分不剩,最后只能拿老婆抵债。这件事你查就可以查得到,当初新闻还播了。至于你姐姐,她就是个疯子,我爸妈回来的时候对她比对我还好,联姻也是她自己喜欢上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怂恿她回来要股份,说顾家没有她的份,她回来和我外公大吵了一架,然后把我妈妈的车子弄坏了,我爸妈第二天就出了事故。"

他早就在我说她妈妈出轨的时候红了眼睛,完全失去了理智,扑过来掐我,"你胡说!"

他掐着我的喉咙,手指青筋毕现,我肺里的空气被挤走,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死神已经碰到了我的脸。

我不知道自己是昏了还是死了。

直到我感觉喉咙被呛住,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一睁眼看到拿着水杯的夏丞,顿时一阵绝望,拼命往外吐水。

他放下水杯,人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杯水没有问题,但下一杯就不知道了。"

我手脚仍然没有力气,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我应该够格和你谈了吧?"他说,"把我姐姐放出来。"

"不然呢?"

"不然我就把视频发给安意,无论他是选择怀疑你还是相信你。"他笑了笑,“你最好祈祷他怀疑你,不然如果他要去查的话,会把自己给玩死。”

我说不出话来,又见他诡谲一笑,“不然我帮帮你,让他怀疑你算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觉得不安,死死地盯着他,亲眼看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一袋粉末倒入杯中晃荡两下之后递过来。

我心里紧缩了一下。

他笑着摸摸我的脸,“别这么害怕,我保证这是让你舒服的好东西。”

我越发害怕,拼命往后缩。

他递过来,“还是你现在就答应?”他掰开我的下颚,“现在就答应,我立刻就送你回去,销毁视频,不会再打扰你。”

然后也不等我考虑,直接降水灌进来。

水很凉,迅速灌进我的喉咙,流出来打湿了我的脖子和衣领,我又被呛了一下,鼻腔和喉咙巨疼,生理上的疼痛让我立刻冒出了眼泪。

他笑了,声音很温柔,“别怕,等会药效上来了我会帮你,很舒服的,不过需要拍一点小电影。”

我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做什么,惊恐得声音都变形了,“夏丞,好歹你也要叫我一声姐……”

“恩?”他语调上扬,露出威胁的表情,“那我出去再找个人来?”

我真的快疯了,因为上一次练拳的时候我被他压倒过一次,所以现在格外确信,他真的能做出那样的事。

他起身从电视机旁边拿来摄像机,架在沙发末端,鼓捣一阵后指示灯亮起。

我试图说服他:“夏丞,你姐姐真的是疯子……不要相信她。”

“我知道啊。”他解开我的衣服扣子,“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姐姐,你理解一下我。”

我也没指望他能放弃,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司机上来救我,但也隐隐担忧,不知道他刚刚给司机发了什么信息,不知道司机还在不在下面。

他很快就脱掉了我的衣服,手指绕到后面解我的内衣时,碰到了我的肌肤。

我觉得害怕,愤怒,可是身体却因为药物被他冰凉的手指引发一阵战栗。

我难受得不行,他的脸开始变得模糊,一下子我好像看到了安意,浑身发热,腿间湿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再耗下去一定完蛋,只能咬着牙,挤出两句话:"我放她出来,你别……碰我。"

他闻言一顿,微微一笑,食指伸过来抚了抚我的嘴唇,"小可怜,嘴唇都咬破了,我真是有些舍不得呢……你再坚持一下嘛。"

我不会放过他,只要我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会放过他。

他的唇在我身上游离,手指往下,利落的脱掉了我的所有衣物。

我脑子一嗡,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然后听到快门声,睁开眼就看到他扛着设备在拍我。

"混蛋……"我挣扎着要起来,却跌到地上,听到他不怀好意的坏笑,而后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抱起来,再一眨眼我就被放进了浴缸,浴缸里放满了凉水,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

他把水壶放到我身边,"多喝水,把药物排出来。"

我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他又笑了,"别瞪我呀,你这样会让我开始不信任你……那还怎么做交易?"

"照片你都拍了,还说信任我?"

"那只是给自己留个纪念,我也不希望用得上。"他说得跟真的似的,"记得多喝水。"

我望着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笑着说:"抽屉里给你准备了特效药,可以试一试。"

这笑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可是我太难受,冷水一开始有效,但过了一会又开始新的一轮渴望,我拼命喝水,喝得肚子都鼓起来了,只能爬起来去够抽屉,里面只有一个粉红色的□□。

我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安意。

我的身体像被蚂蚁一阵一阵的咬噬,大脑浑沌。

用这个东西不屈辱,屈辱的是我在这个地方,着了他的道。

我将那玩意朝镜子砸去,镜子咔嚓一声裂开一条大缝。

我掰下一块碎玻璃,在手心划了一道,痛意袭来,鲜血立刻涌上来。

我手脚发软,但神志恢复不少,我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所以迅速穿了衣服,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他端坐在沙发上吃那盆水果,一副人模狗样,笑着看我一步步走过去,然后拿着车钥匙站起来,"尤董,该办正事了。"

"照片和视频呢?"我问他。

他扬了扬手中的存储卡,"都在这里,人一出来我就销毁。我知道你会担心我备份,就像我担心你把她放出来之后又抓回去,或者把我们两个都抓回去一样。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反口,我也不会轻易把东西泄露出去。"

"我不会把你们都捉进去,但我不会放过你。"

"嗯。"他是意料之中的表情,声音很轻,"有怨气的话,你都向着我来,放过我姐姐。"

车往疗养院开,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我真的好困好累,可是一点也不敢闭眼。

"你和你姐姐见过几次?"我问他。

他四平八稳的开着车,"一年一次。"

我忍不住冷笑,"一年一次,你认识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