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避嫌?我又没做错!”霍晶铃拧起弯弯的眉,把手上的香草揉得稀烂。

“你呀,老是不听人劝,快要嫁人了,还像个孩子。”

嫁人?嫁个屁!是他入赘,是他嫁进来!霍晶铃暗自嘀咕着。

自从俩人的婚事确定后,父亲很快就请来律师,手续在办理中,就等他在中国那边的证件确定。还没成事前,一切未对外公布,父亲说是怕打草惊蛇。其实她结婚,用得着这般鬼鬼祟祟么?

“哎呀,东西不用你弄了,看你把香草搞得……”

雪姨尤在碎碎念,一个高大的身躯突然走进厨房。

“啊,阮东,你回来了?”自从知道他会成为霍家的一份子,雪姨对他更加热情,诚然已把他作儿子。

“嗯。”何阮东淡淡地应了句,一转身就跟霍晶铃打上照面。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会,不过他很快就移开视线,径自去倒水喝。

蓝眸一瞪,霍晶铃徒然沉下脸。那天他对的她指责尤在耳边,这家伙倒好,冤枉了她以后一切如常,上班下班,跟大伙吃饭偶尔也会有说有笑,生活再正常不过了。就是对着她一副这死人模样,不瞅不睬,他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吗?

“钱都汇回家了吗?”雪姨继续关切地问他,何阮东又是小小地说了“声”嗯,似乎不太愿聊起此话题。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就放心了,你父亲的病一定能治好的。”雪姨合着双手做了个老天保佑的动作,何阮东点点头,准备离去。

这人实在过分,对她冷淡就好,为何连雪姨也要遭受此待遇?收了钱就翻面不认人?霍晶铃看不下去,娇声喝道:“喂!”

颀长的背影停住,他回头。

霍晶铃抬起下巴,指着门口:“出去帮我把车里今天买的东西拿进来!”

一开口就支使他做事,雪姨愕然。“晶铃,这些事让阿吉去做。”

“阿吉不是去浇花了吗?只做点小事,这都不行?”霍晶铃可不管,坐在高脚椅上抱着胸睨向他,愣是想要给他点下马威。得让他知道,在这个家,谁才是正主儿,免得他自以为了不起。

何阮东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黑眸之中,闪过一丝阴沉。

“怎么?不用我求你?”霍晶铃朝他挑挑眉,心里老希望能激怒他,想看他瞪眉怒眼的模样。

“你这孩子。”雪姨无奈地摇头。

“我就喜欢让他去!”霍晶铃跺了跺脚。

何阮东正正脸,走近她,伸出手。“车匙给我。”

宽大的手掌布满了粗茧,霍晶铃抬眼,瞧见他颊边滑落的汗水无声地滴在地上。她嫌弃地往后缩了缩,以手掩鼻,夸张地叫:“真脏!不用了!还是让阿吉去。阿吉!阿吉!”

霍晶铃透过厨房的窗口朝屋外花园大喊,没一会便有个年轻男子跑了进来。

“小姐。”

她把手里的锁匙一抛,“去外面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小心点,里面放了贵重的东西,别弄坏。”

“哦。”阿吉把车匙接过后跑了出去。

何阮东的手还悬在半空,他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成功令他难堪,霍晶铃掀嘴暗笑,换了轻柔的声调再次开口:“雪姨,我去喊爸爸吃饭。”

“去去,”雪姨拍拍她的肩,也好乘机支开她,免得场面尴尬。

“嗯。”霍晶铃轻快着地,眨眼间就翩然而去。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雪姨才满怀歉意地对何阮东说:“阮东,刚才……你知道晶铃她比较任性,所以……”

“没事。”穷人的自尊心比金钢石还硬,非三言两语可伤害。怪她?太抬举了。

“以后还要你多担待。”

“我会的了。”何阮东礼貌地回以一笑,然后悄然走出厨房。

雪姨愣在一旁,心里忧虑重重。唉,两个孩子的关系如此恶劣,要怎么成为夫妻呀?

*****

律师的办事效率很快,他跟何阮东飞了趟中国,回来后所需要的证件就办妥了。而霍家也积极地把霍晶铃的房间作了改造,把原本相连的两个房间打通成一个,只仅仅两周时间,一个新房已经出来。

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时刻,霍晶铃却独自站在露台上对着明月发呆。回家这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脱离了她原来的生活轨道,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和一个跟自己不对盘的人结婚,那该多累?

“Sophia!”

一道带着熊熊怒火的叫声突然在身后响起,霍晶铃扭头察看,费斯已旋风般来到眼前。

事发第二天,费斯即被父亲调到巴黎跟进业务,临行前他还一厢情愿的叫她等他回来。霍晶铃当时冷笑,他真以为自己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你为什么会要嫁给他?”费斯倏地勾住她的腰身,几乎把她整个人吊起。

霍晶铃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态度漠然:“放开我!”

“告诉我原因!是不是因为那天在山洞的事?是霍先生强迫你?还是姓何的那人威胁你?”

一连串问题劈头盖脸地喷在她的头上,霍晶铃别过脸,才能避开他鼻孔里呼出来的热气。待他说完,她才微侧起头,冷冷道:“是什么原因,都与你无关,不是吗?”

“什么无关?我不是说会娶你?”他改掳住她的肩,语气有些发狠。

“表哥……你能入赘吗?”

平淡的语气缓缓吐出,费斯愣了愣。霍晶铃旋即轻轻推开按在肩上的双手,拍了拍衣服。“恐怕,你没法做到这点。”

“你给我时间!”

“凭什么?”

“凭我爱你!”

霍晶铃直勾勾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爱的,恐怕是酒庄。

“你不相信我?”被怀疑真心,费斯的脸上刹时布满失望。“我一直等你长大……”

此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她已被他捏住下颚,盛载着痛苦的脸越放越大,她清楚知道他的意图,不禁往后退。

费斯顺势将她的后背压在栏杆上,低头吻下去。

“你敢!”她慌忙低头,用发顶抵着他的胸,双肩因惊吓而颤抖,真害怕他会乱来。想到可能会被他吻,她突然一阵恶心。

置放在背上的手缓缓垂下,他终于把她放开。

“我是不会放弃的!”费斯撂下一句,忿忿走出露台。

霍晶铃抚着胸口,狠狠地吞咽着口水。才抬头,差点就被站在门口脸无表情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站在那吓人?”刚才的情景,他看到了?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感到恐慌。”

“谁心虚来着?”她尖着声大叫,染红的脸已泄露了此刻的情绪。

“谁应谁心虚。”何阮东垂眼看她,那眼神、那神情,仿佛充满了鄙夷。“别忘记,你明天会是我的妻子。假若你跟他郎有情妾有意,大可现在提出来,悔婚还来得及。”

听听,这是什么鬼话?霍晶铃顿时火冒三丈!他刚才肯定是看见她和费斯的纠缠,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被他说成这样,叫她这道气怎么下?

“喂!你别走……”她才启唇,他已经头也不回,踩着一地月光离去。

霍晶铃僵着身子,气得浑身发抖,嘴里喃喃骂道:“臭何阮东!烂保阮东!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自以为是,丑八怪,面瘫男!臭青蛙想吃天鹅肉!猪头!咒你秃顶……”

最后一句话,让站在转角阴暗处的人不自禁地掀了掀嘴角。真想走回去纠正她,其实青娃比赖蛤蟆俊多了,而且,青蛙最终还变成了王子。

08

结婚很简单,在市政厅完成注册程序,俩个原本没关系的人便成为法律上承认的夫妻。随后所有人移步至教堂,在神父的见证下宣誓,交换戒指。

这一刻的来临,父亲笑了,雪姨哭了,费斯怒了。而眼前的人……

“你能不能宽容点?”霍晶铃牵强地扯开嘴角,半咬着牙以俩人才听到的声调对他说。虽然这婚她结得也不太情愿,但婚礼一生人才一次,她也希望能体体面面,别招人话柄。况且摄影师在拍照,他就不能别再一副棺材模样,给点笑容吗?

听到这话,何阮东未有反应,宽厚的大掌执起纤纤玉手,微一施力,戒指便轻易套入她的无名指上。

“你!”闪光灯亮了几次,她还没展现最漂亮的笑颜,他就把这神圣的一刻给完成了。可恶!

出于报复心理,霍晶铃粗鲁掳住他的手,用尽力气把属于他的指环往下推。

突然,遇到阻力——卡住了。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换了个手势继续努力,耐何他的手指关节太大,戒指非常不合作,丝毫不动。

“我的手指快要断了。”

“戒指还没戴好!”俏脸微带薄怒,她心急地瞅了他一眼,手上继续施力,就不信会弄不好这个鬼玩意!

“别心急,慢慢来。”神父在一旁开玩笑。

被调侃了,霍晶铃即时脸色泛红。才想把手抽回来,谁知他突然握着她手,润润的指尖贴着她纤细的指腹,缓缓地,戒指成功推进他修长的无名指里,圈得紧紧的,很是合适。

闪个不停的白光把一双对戒照得耀眼夺目,她抬头,明亮的双眸愣愣地看着他。手上还留有他的温度,分明就是同一张脸,为何现在看着,竟多了几分暖意?

意识晃荡间,他的五观突然在眼前放大,然后一个温热的物体在她的唇上点了点。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礼成!

霍晶铃摸着嘴角,心下——竟然狂跳不已。

“走了。”醇厚的嗓音从后方靠过来,她被向前推了推,身子在他的半簇拥下往教堂门口移去。

终于——结成夫妻了?好不真实,之前明明对他讨厌得半死,可是刚才她居然有少许感动。

握着她的大手紧了紧,他垂下头,贴着她的发顶悄声说:“不是要宽容吗?别愣着,做戏做全套。”

短短几句话,顷刻间把她美好的梦全打碎。这个人,这个人……简直是超级混蛋!他的心是铁做的,他的血是冷的,他……

霍晶铃已经气得完全不能言语,反手把他的手背死死捏住,指甲掐进他的肉里,以此泄愤。

他向她投去淡淡的一瞥,大概意识到她怒了,没再说话。

直至回到酒庄,换了衣服,庆祝婚礼的酒会开始,霍晶铃的怒火仍是无法平复。她独自坐在一角,始终冷着脸,像过路人般看着他悠然自得地跟来访的宾客寒暄、敬酒。

“后悔了吗?”又是费斯那阴沉的声音,他如鬼魅般出现,高大的身躯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落,修长的腿直迫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小腿。

“虽说是入赘,但显然其他人没这么想。你看,他现在像不像一个男主人?”

霍晶铃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体,避开没必要的触碰。父亲身体微恙,只在宴会上逗留了片刻就离开,她基本上不认识那堆人,所以由他去接待,理所当然更合适。

“如果霍先生以为他是个安安份份的人,眼光未免太短浅了。你看着,不出一年,这人定必露出原形。或许根本用不上一年……”

“你够了吗?”霍晶铃及时把费斯的话打住。“请别批评我的父亲,他眼光好与否,轮不到你来评论!还有,你口中那个穷小子,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费斯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眼底下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气。

霍晶铃说完站起身,如女王般挺直腰身,朝何阮东走去。纵然那个男人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也是她的事,只有她,才有资格去批评他!

撇开这边的不愉快,婚宴气氛其实挺高涨,吃点心、喝酒只是开胃小菜,游泳池旁边,以路比为首的一群年轻人正在疯狂地跳舞,结果霍晶铃经过时就被拦下。

“表妹,来跳舞。”

“不……”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霍晶铃刚开口拒绝,已被路比强行拉住双手。

音乐叫嚣得更强劲,围观的人拍着手起哄。

“停……”混蛋!路比这疯子肯定喝醉了。她甩不掉,只感到身体在外力作用下急速地旋转。晚餐没吃多少,本就气得无力的她被转得头晕眼花,目光不断地搜索,仿佛见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正款款而来。

霍晶铃奋力扯自己的手,意外地成功了,拑住她的力量突然消失。她猛地往后跄踉了几步,穿着高跟鞋的脚踏空,人便往后倒去。

“呯”的一声巨响,游泳池里溅起水花大片,她落水了。

“啊!”各种的尖叫声四起,霍晶铃也想大叫,但此刻她根本无睱顾及,只凭着意识要蹬脚。然而湿了水的礼服变得异常沉重,随着她的挣扎,身体随即被往下拖进水里。水淹没了鼻子,怆惶中她吃了几口水。在恐惧刚萌生之际,腰部突然被一只大手捞住往上提,呼吸刹时畅通。

有人帮她拍背,淡淡的慰问传进她的耳朵里。“你没事?”

“没事才怪!”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睛一瞪,马上就想发飙。

“很多人在看,你不会想开骂?”

霍晶铃一颤,眯起眸子,视线从他毫无表情的脸慢慢转移到岸上。场内鸦雀无声,大家神色惊讶,似乎被这个意外弄得措手不及。

她微微吸了口气,脑里瞬间飞速运转了千百遍,最后抿抿嘴,举起手朝愣着的人群挥挥手,笑着大喊:“天气热,其实泡泡水也不错。”

在场的人立马大笑出声,几个年轻人还把衣衫一扯,“扑通”声陆续响起,果真都来泡水了。

“想不到你反应蛮快的。”

“当然!”她抬高了下巴,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而自豪。岸上摄影师大叫着跟他们做手势,霍晶铃还合作地朝着镜头恣意地笑。

何阮东仰头望天,在摄影师走开后才开口:“我想告诉你……”

“呃?”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的妆,溶了。”

霍晶铃定定地与他对望,在消化完这句话时,尖叫声响遍了整个酒庄。

*****

“超级烂人,臭鸡蛋……”骂声从浴室里传出来,几句后又停住。诅咒者扶着额,想到刚才自己的丑态被拍下,哀叫一声,身子下滑,头完全浸没进按摩池的水里。

都是那臭家伙,竟然不提醒她!她懊恼地拍打了两下水,头一抬,卸妆后的脸蛋白白嫩嫩,如出水芙蓉。

望着墙上镜里的自己,她摸摸脸,最终选择起来。算了,别想太多。

刚才被他抱进来时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拿,她用浴巾包好自己走出浴室。房间内一面墙身是个特大的衣柜,她拉开柜门,拿了条内裤和丝质睡裙。才把内裤穿好,房间门突然“咔”一声,开了。

内外俩人同时愣住。

室内冷气暗涌,吹得她鸡皮疙瘩泛起。

“啊!”当意识终于恢复,她红着脸大叫,连忙用睡裙往胸前一档,朝他羞涩地喝道:“你进来干嘛不敲门!”

他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尴尬,下一秒又立即恢复如常,冷静地关上门,跨步往房间内附设的小客厅走去。对于她的裸体,仿佛完全没反应。

霍晶铃慌慌张张地把睡裙套上,为了保险,又多套了件薄针织衫,然后以百步冲刺回床上,拉起绣着龙凤图案的红色薄被,把自己盖得严严密密。

尽管平时看着娇横无理,但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上次在山洞的事,虽然后来对于自己被换了衣服而懊恼过,但因为当时她睡得模糊,对事发经过懵前敌不知,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不同,她的脸热得火烫,甚至连看他的胆量都没有。

结婚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之前对这场婚礼还没什么知觉的话,那刚才短短的几秒对视间,她已察觉到自己的紧张。

头顶是大红色的罗帐,床上是红色的床铺,一屋子的红,满布着喜庆的氛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更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跟个还没完全熟悉的男人洞房,她行吗?

悄悄地翻了个身,眼睛终是忍不住往小客厅瞄去。床与沙发区的距离有些远,之间还隔着一个矮装饰柜,加上她躺着,故只能看到他黑亮的发顶。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兴许是在外面的浴室洗过澡,身上穿的并非睡衣,而是刚才所见到的衬衫和西裤。

古板!她不屑地吐糟了句,在房间内还穿得这么正规,真受不了。

正在书写的手突然一顿,似是察觉到被注视,他抬头。霍晶铃连忙收回目光,身一转,用屁股对着他。

原来他近视,写字时要戴眼镜?那副眼镜也太难看了,黑框大镜片,活像科学怪人,把他好看的脸遮档了大半。

喂,他好看吗?霍晶铃咬着食指,心里乱哄哄的。手上的戒指圈得她的指极不舒服,她摸了摸,只有金属的冰冷。

迟早得习惯,没什么好担心!她暗暗为自己打气,嘴一撇,又想往后看。

他有没有在看她,他对她有渴望吗?雪白的贝齿往下唇轻咬,她捏紧被角,身子不其然的又紧张起来。等一会,他会不会扑上来?会不会很粗暴,还是温柔?脑里突然闪过某幅画面,一黑一白的两个躯体相互交缠,抵死缠绵。

光想就觉得害羞,可这是人生的必经阶段,即使疼她也要忍住。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两个小手心都冒出冷汗,身后依然毫无动静。她舒展了下僵直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转身。

小客厅那边的人根本没看她,正确来说,是根本不见了他的踪影。

去哪了?她惊奇起身,左右看看,的确不见人。要出房间或进浴室必经过床这边,他竟凭空消失了?

霍晶铃下床,走近沙发区就被眼前的情景呆住。昏黄的灯光下,他呈半躺姿态,手里拿着书,书的封面上有她看不懂的中文。这些非重点,问题是沙发上竟然有一条被子和一个枕头。

所以,他压根没打算要跟她同床?

这个认知立即让她火冒三丈,羞耻、屈辱,百般滋味涌现心头。她气冲冲地走到他跟前,冷声喝:“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即时抬起眼皮,神色自若。“我睡沙发。”

“你!好!好!非常好!”她指着他猛摇头,如果之前对他还抱有少许期望,此刻已烟消云散。新婚之夜,丈夫明示要分开睡,他全然没打算执行夫妻之实。骄傲如她,是绝对为了这事跟他吵。

重新躺回床上,霍晶铃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气忿还是伤心,眼睛不争气地流下,有苦涩,也有失望。

凭什么她要接受这种屈辱?他只是入赘!霍晶铃倏地爬起身,移身到梳妆台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唰唰唰”地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