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没等她回答,他又飞快地继续说道:“晶铃,我得跟你说件事。原本我明天才出发,但事出突然,我得现在就起程去巴黎。”

霍晶铃看到了,他的脚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我会尽快把事情办妥,然后赶回来,你别到处跑,知道吗?”见她默不作声,以为又不高兴,何阮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情况危急,不便解释太多,他轻轻拍拍她的发顶,弯身拎起行李箱。

他真的打算就这样走!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何阮东!”在他跨步踏出房间之际,她冷着声大喝。

何阮东微愣,回头看她。

霍晶铃缓缓转身,对他怒目而视。“不许去!”

眉头轻皱,他沉着气说:“我晓得匆匆忙忙要走你会不高兴,但我在巴黎那边有个朋友出事了,我得现在去找她。”

“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兰?”

何阮东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急着给她送钱去,对不?何阮东,你骗我!你预支的工资根本就不是给你父亲治病,而是给那个女人!”认清这个事实,她就无法淡定。枉她那么信任他,还无条件地让他自己取多少就多少,结果换来的却是欺骗。

“你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个孩子?你说!你说!”他本身就不富足,还拖着个病重的父亲,居然还要借钱给人,足见他们关系不寻常。

连翻追问,迫得何阮东的眉头迅速敛起。“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管我!”她挥动着手大喊,却忘记还握着信。

看到熟悉的字迹,何阮东目光一凛,连忙抢过纸张。他粗略地看了遍内容,头再次抬起时眼底冻结成霜。“你居然偷藏我的信?”

被识穿,她也无所畏惧:“我就是偷藏又怎样?你是我老公!你跟别的女人私通,我还能不管吗?”

“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何阮东忿恨地说完,拂开她就要走。

“何阮东,你别走!”她扑上前掳住他的臂,扯着声命令:“不许去!不许去见那个妓女!”波涛汹涌的怒气冲淡了她的理智,她顾不上自己的话会否引起他的反感,只道一定要把他留住。

“你说谁是妓女?”他瞪着两眼,冰冷从眸里迸发出来,直逼在她身上

“我有说错了?她在夜总会工作,不是妓女是什么?”

何阮东仰起头,努力地深呼吸。是浓浓的失望,把他的心揪得剧痛。“你什么时候才会学着,好好的尊重别人!”把抓在臂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他用力甩开她,拎着行李箱急匆匆走下。

“何阮东!何阮东!”霍晶铃叫得声沙力歇,泪水糊满了脸。不能让他走,不能!她顾不上模糊的视线,追着下,在玄关处把他逮住。

“你不许去,不要!我不准!”她拽着他衬衫的衣袖,哽着声叫道。“何阮东,你别走!只要你别去,我可以不追究你跟她的关系。你跟她一刀两断,我们好好生活,好不好?”

她死死地抱着他,以从未有的低下姿态不断哀求。那一刻,不明为何,她真的怕他会丢下她。

大门已被拉开,何阮东看着屋外高照的明月,那洁白的新月纯净得如未开苞的处`子。然而身后的人,却不断地重复着一些扭曲的事实,染污了他的耳朵。

“我真想告诉你,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等我回来,我会向你解释。但——你会听吗?在你已经把所有罪名都加诸在我身上,我说再多也是枉然!”

手再次被他的大掌拉开,这次他走得决绝,任她哭喊得再大声也没回头。

“何阮东!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个身影已走远,隐没在夜色里。霍晶铃颓败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眼睛隔着水帘盯着远方,妄想能出现奇迹,但除了黑色的夜幕,再没其它。

28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说过的话不断地在脑内重现,当时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一口红酒又滑进喉咙里,无尽的苦涩。

哈哈,后悔。像他那种人,会后悔吗?之于他来说,她什么都不是。

太阳已经从窗口映射进屋,窗外小鸟在欢快地低唱。茶几上立着几个空空如也的红酒瓶,她用手指一个个划过,放眼望去,是重重的叠影。

“咔咔!”她又在笑。好傻,她怎能像个傻瓜一样对着他摇尾乞怜?霍晶铃,你的骄傲去哪了?你的自信呢?你就那么爱那个心肠比铁还要硬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啊呜呜!”笑声过后,是凄楚的哭泣。霍晶铃,即使你放下骄傲、放下尊严去求他,人家也不屑一顾。没用!没有用!

“咚咚”,有人在房间外敲门,接着是佣人的叫声:“小姐?小姐?”

声音带着点焦虑,估计昨晚的情景已入了他们的眼里。

她骤然抡起空空的酒瓶,朝对面墙身狠狠地摔过去。“滚!都给我滚!”

“呯”,随着清翠的响声,酒瓶瞬间粉身碎骨,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而房间外,也恢复的宁静。

霍晶铃再次捧起一瓶已开封的威士忌,就着瓶口往嘴里猛倒。辛辣的味道经过喉咙灌进鼻孔,呛得她疯狂地咳嗽,好不容易顺回气来,又是一阵自暴自弃的哭泣。

痛,已经不止心脏,它入侵全身的骨骼,吞噬她的五脏六腑,无处不被撕裂,无处不是剧痛。

哭,已经不能发泄那忿恨又哀痛的情绪,肩头剧烈地抖动,喉咙里不断的抽动,却已发不出声音来。身体像被人抽去筋骨,她已经无法站起来。

就让她慢慢地、慢慢地这样死掉,反正——她只是个没人管没人理没人爱的可怜虫,谁会在乎?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从日出到日落,再换上闪耀的星空,白天与黑夜照常更替,短短的一天两夜,她就这样醒了睡,睡醒再喝。

意识早就涣散,剩下的只有满目空洞。有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身体已然麻痹,连急速的拍门声响起,也未能意会过来。

“Sophia!Sophia!”伴着拍打声,沉稳的男中音跟着焦急地叫起来。

又是一个好管闲事的。她掀掀嘴角,头轻轻晃动,身体彷如腾云驾雾,轻飘飘。其实这样也不错,起码不用去管谁对谁错。

哟,她有错吗?或许。她大概又踩中他的地雷,所以他才绝情的拂袖而去。

“嘭嘭嘭”,门外的人眼见叫喊无效,于是直接撞门。

霍晶铃这才微抬起身体,傻傻地朝房间门望去。两秒后她又躺下,脚踢到沙发旁边的小几,上面的空酒瓶唏里呱啦地滚下,落地开花。

又是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两个高大的人影冲进来。

那刻她脑内只闪过某个想法:那锁的质量真差,竟然能让他们撞破,回头定要换个更坚固的才行。

“Sophia!Sophia!”慌乱的呼叫声在室内四散,闯入者一时找不人。

有点像玩捉迷藏的游戏,霍晶铃撑起身,眯起眼嘻笑着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Hi,费斯。Hi,路比。”

室内充斥着浓重的酒味,费斯在看到她时即时皱起眉头。他先去把所有窗户打开,路比则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望她:“看来没事,我还以为搞出人命了。”

“如果搞出人命,你们就开心了。”她勉强起身,拔了拔凌乱的长发,希望自己现在看起来不要太糟糕。

路比听到她的话撇撇嘴,抱着胸走到一边去。费斯看到室内一片狼藉,语气不是很好:“发生了什么事?雪姨呢?何阮东呢?”

佣人紧张兮兮地打电话跟他说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天都没出过来。还说前晚夫妻二人吵了场架,何阮东至今未归,吓得他匆匆忙忙赶回来。

“他们呀,走了。”她说得轻描淡写,似在陈述着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晃着身站起来,晕眩感使她差点倒下,强而有力的臂迅速把她扶住。

“为何要喝这么多酒!”

“不高兴呀,不高兴就借酒消愁,小说里的主角不都是这样的吗?”

此话说得非常消极,完全不像她的性格,弄得费斯找不到话应对。

“费斯,我看她是没事的了,我们走。”路比不耐烦地催促。

“你们要去哪里?”霍晶铃扶着费斯的臂弯问。

“你不会感兴趣的。”路比的语气仍是不太友善,霍晶铃想,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她把他的工作与工资挂钩后,他的收入大减,所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去参加朋友的结婚派对。”费斯缓着声回答。

“哦,派对……”她点点头,视线在他们兄弟俩间来回流连,怪不得穿得这么正规。其实她从不关心他们的去向,只是今天……“带我去!”

“去什么?你又不认识人家。”

“我结婚的时候,就认识你那些猪朋狗友了吗?”霍晶铃转过头给了路比冷冷的一句。

路比瞪着她,最后不高兴地走了出去。

“怎样?还是不方便?”或许他早就有了伴侣。不过没关系,她一个人也可以。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只要离开这里就行。她要狂欢!要去玩!要把那个臭男人完完全全地抛诸脑后。

“这婚礼,去的大多是维拉家族的人,你还是坚持要去吗?”

维拉家庭?有什么问题?

“去!”

“那好。”

“我去换衣服!”

她歪歪斜斜地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穿什么衣服好?这件?还是那件?面对满柜的华衣美服,她一筹莫展。

“Sophia!”跟着过来的费斯压住她的手。“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

“我哪里不清醒?”

“唉。你如果清醒,干嘛要拿冬天穿的大衣?现在可是夏季。”

“哦,哦。”看她糊涂了。“咦?你怎么还不走?我要梳洗,要化妆,你出去等!快!”

她推着他往门外走,临关门前,费斯不忘叮嘱:“小心那些玻璃碎。”

“好的!”她俏皮地行了个礼,用力甩上门。

一小时后,她已从头到脚清洗干净,穿上最漂亮最性感的小礼服,坐在豪华的房车里去参加宴会。

“Sophia,你确定你不饿?”

“对啦。”霍晶铃不耐烦地挥挥手,对于家里佣人做的饭菜,她已经猜到是何种味道。想不到那晚他做的那顿饭,会成为他们最后的晚餐。他该是不会再回来了?或是即使回来了,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了。

“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你……如果饿了就说出来,我们可以先去找东西吃。”

“好。”禁不住费斯的唠叨,她点点头。其实她真的不饿,肚里装了好多酒,完全没有饥饿感,反倒是想睡觉。“费斯,你的肩膀能借我吗?”

“嗯?”费斯头一偏,刚要问清楚,便有个小小的头颅枕到自己肩上。

“我小睡片刻。”酒精在身体里起了作用,不消几秒,她就睡着了。

费斯稍稍坐下一点,迁就了她的高度,让她睡得更舒服。认识了二十多年,他们从不曾这般亲密,而且还是她主动靠过来。狂喜从心底升起,来源于她的温暖还有体香给身体带来了震憾,手轻轻的摸上她的发,不敢太用力,怕吵醒她。蓝色的眼眸情深地望着她,他盼望,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就好了。

在倒后镜看到这一切,路比不屑地移开视线,继续看着前方,专心开车。

蠢货!他心里暗骂费斯。爱情能当饭吃吗?有种就把她扳倒,让她别继续嚣张。

车上三个人,心存异念,谁也没开口。

婚礼宴会在一家古堡改造成的旅馆里举行,虽然外表看着并不华丽,不过里面仍旧是衣香鬓影。

霍晶铃的出现,绝对足以抢走新娘的镜头。姣好的五观本就出色,精致的妆容使她更明艳动人。她对红□有独钟,一身美艳的鲜红礼服把她雪白的肌肤映衬得娇媚百生。修身的剪裁,长长的裙摆,骚胸半露,每举手每投足间,都尊贵如女王。

“你怎么把那个小妖精带来了?”费斯的父亲把儿子拉到一旁悄声询问。维拉家庭一直窥探酒庄是事实,虽然两个儿子被安排进酒庄工作,但事实上,两家一直来往不密,甚至有点积怨,你不待见我我不待见你。去年霍晶铃结婚,他们这边的人连出席都不愿意,因为大家都深深明白到,她结婚,意味着会生孩子,到时孩子便是继承人,他们要把酒庄拿回来便成了空想。

“父亲,请注意你的措词!别说Sophia跟我们有着亲戚关系,就是没有,你能不能给予她适当的尊重?”对于父亲的态度,费斯有些许不悦。

看出儿子不高兴,当父亲的只好摸摸鼻子不说话。在这个家,费斯是长子嫡孙,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尤其他在酒庄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所以说话满有分量。

把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霍晶铃握着酒杯冷笑。刚才下车前她才知道今天原来是费斯的堂弟结婚,出席这种场合,其实她也不愿意,周遭投射过来的全是锐利的目光,仿佛她是吃人的猛兽。维拉家族的人对霍家可是又敬又怕,只因酒庄每当给他们不少的利益,足够让他们养家活口。只要她不高兴,把什么都收回,他们就要去吃西北风。但这些人同时又瞧不起她,只因在他们的观念里,是霍家夺走了属于他们的一切。

“Sophia,先吃点东西。”费斯端着盛满食物的碟子回来。

霍晶铃斜眼看他,这世上,仍然肯为她说话的男人,恐怕就只剩他了。好可笑,为何这个献殷勤的人不是她在乎的那位。

她接过碟子,随便吃了点。“我想喝酒。”

“你已经喝了太多,我给你端杯果汁。”

“我要酒!”她伸手拉住欲离开的他,态度坚决。

费斯转头看了她一眼,眸里有些无奈。端了杯香槟过来:“喝这个。”

霍晶铃勉强拿下,两口就喝光。

“什么时候开始跳舞?”

按惯例,正餐要到晚上七八点钟才开始,那是COCKTAIL DINNER,大家会一边吃一边跳华尔兹,然后切蛋糕、上甜点,直至深夜还有DISCO舞会。她想跳舞,想跳那种疯狂的,可以尽情发泄情绪的。

“等一会,至少等切完蛋糕,让新人先开舞。你多吃点东西,别只顾着喝酒。”

“好。”

这次回答极为爽快,她小口小口地把食物往嘴里放,为即将而来的剧烈运动储备能量。

29

何阮东风风火火赶到巴黎,花了两天时间尽快处理好事情。在回程的火车上,望着窗外掠过的夜景,心里百感交杂。

不知道她怎样?两天时间里,每当稍稍空闲下来,他就在想这个问题。那天晚上她的哭声那么凄厉,估计已经伤心至入骨,他强忍着没回头,一是当时他的怒火使然,再之,他怕自己回头,就会被她拉着走不了。

他真是个狠心的人。

何阮东撑着额,反复推敲,得出这个结论。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是否太过苛刻了?他总是不经意间拿自己跟她作对比,其实以她的成长和性格,有此反应实属正常。

该死!越想心里越后悔。

放不下,即使当时她说了那些混帐的话,他仍是放不下她。雪姨又不在,她会不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天啊,他还答应了雪姨会好好照顾她。

心烦气躁,只恨火车不能开快点,把他早些送回家。

打开家门,室内黑漆漆的。他开了灯,把行李箱放下。客厅里的大钟敲了十二下,已经夜深。快步冲上,越接近房间,心里愈加忐忑。

该怎样去面对?跟她好好谈谈,把事情解释清楚,求她谅解?当然,她也得承认自己在这次的事件上是做错了,她不该偷看他的信,也不该对人出言不逊。对,就这样!

房间上了锁,他掏出锁匙打开。推开门板,迎面扑来就是浓烈的酒味。他掩着鼻开灯,放眼望向床上,要找的人竟然不在。

这时候又跑哪去了?

眼睛扫过墙角,再到沙发区,在见地上有铺着玻璃碎片时,他心里陡然慌乱起来。

她出事了!

也不管现在什么时候,何阮东心急火燎地冲下去拍阿吉的房门。

在一阵乱敲猛打之下,门徐徐打开,不经思考,焦急的话冲口而出:“小姐呢?”

“啊?何先生……你回来了?”

“别废话!小姐呢?是不是出事了?”他抓住阿吉的衣领,把矮小的人一下子提离地面。

“不不!小姐跟费斯少爷出去了!咳咳!”被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阿吉拼命咳嗽。

何阮东把他放下,用力地喘着气。刚才差点被她出事的念头吓坏,还好,虚惊一场。“他们去哪了?现在还没回来?”

“不知道,下午就出去的了。”

何阮东抹了把额角,往后挥挥手,踩着沉重的步伐回房间。

把房间的碎片扫走,擦了地,洗完澡又把两天的衣服搓干净晾好,时间已经过了两点。身体极度疲惫,这两天南北奔走,已把他的旺盛的体力发挥到极致。可是心里念着那人还没回来,他根本睡不着。

坐在大床上,想到之前每晚跟她同床共枕的情景,即使什么也不做,那也有种说不出的心安。没错,的确是心安。前一晚没她在身边,他根本连眼都不愿合上。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影响已深到这个地步。

看手表,已经快三点,她一个有夫之妇,竟然跟个男人出去至半夜还不回家,实在可恨!

强迫自己合上眼,不管她了!然而只忍了几秒,眼睛又不其然地张开。他该死的睡不着觉,还很想她,非常想!

霍家庭园外,汽车强烈的车头灯直照到主屋大门,一辆房车驶进花园,停住。半晌,驾驶室的人率先下车,然后绕过副驾室那边开门。

“不要!我还要喝!还要跳舞!”霍晶铃挥动着双手,不让费斯欺近。

“Sophia,你醉了!”费斯抓住她的手腕,强硬把她拉出来。

“放开!放开我!”手被拑制住,她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妄图从他身下钻过。

迫不得已,费斯只好揽住她的腰:“我们进去再喝!好?”

听到这话,霍晶铃攀着他,半拖半拉地被抱进屋。去到梯,她往下一缩,死赖在阶梯上不动。“你骗我,我不要回房间,我要到厨房,冰柜里有酒。”

费斯叹气,蹲□无奈地对她说:“Sophia,你已经喝了很多。”今晚她在舞会出尽风头,她以出色的舞姿压倒了在场的年轻男士,香槟一杯杯下肚,舞跳得愈加的狂野。纵然知道她的酒量惊人,但也够了。他不能让她再疯下去,才硬拉着她先离开。结果沿途她一点也不安分,老吵个不停。

“起来,回房间,你现在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