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她紧紧捂住嘴巴,声嘶力竭的喊声在心里呼啸,滚到嘴边,却只化作了喉咙里一连声的呜咽!

做戏

男主角已经离去,那一场好戏看到这里也散场了,看客们一个个带着满足的神情,纷纷谈论着散开了。

邵唐一声不吭,扶着那全身仍在颤抖的女子往外走,他要帮她叫车,却被她阻止了:

“邵唐,我想一个人静静在这里待一会儿,你别管我了!”

那声音飘渺如空气,似乎魂已不在这躯壳之中!

他看看表,拍卖会就要开始,还有一大堆的事没处理好,他沉吟一下,立刻给小苹打了电话让她过来照顾蓝蕉,然后握了握她的手,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

她扶着栏杆,面前是一排长长的梯子,慢慢地斜下去,一直铺到了人行道上,再下面是宽阔的马路,无数的车辆来来往往!

她摇摇晃晃下了几级阶梯,忽然脚一软坐了下来!

无数的车,无数的人,不知一时片刻后,这里会是怎样的尖叫混乱?

不知他…能否平安?

平安,只是他又多做了一件坏事,不平安…那更是她无法想象的结果!

五月的阳光暖暖洒了下来,照在她身上,却驱不走她满身的寒冷!

泪水在脸上滂沱,她闭上眼睛,头无力埋在了手心里!

Linda还在哭闹不停,宋公子来拉了她几次都教她恶狠狠地踹了开去,那公子哥耐性用尽,也发起少爷脾气来,手一拂不再管她,径自走进了拍卖场!

“你看他那样子,你看他那样子——分明是还想着那狐狸精!”女人指着他的背影猛一跺脚,又搂住邵小姐大哭起来!

“哪里哪里,你看宋公子不是叫那狐狸精滚蛋了吗,他心里是疼着你的,快别哭了,哭成这样多难看,我带你去整理一下吧!”邵小姐连忙好心劝慰!

“我不要去休息室,坐在那里让那些人嚼舌根,丢人也丢死了!”她抹着泪水嘟囔,眼影早晕开了,两只眼睛黑得像熊猫,衬得那脸色更是苍白难看,“邵小姐,能帮我找个单独的地方休息一下吗——我现在全身都不舒服,就一小会儿,我保证不会花太久时间的!”

她吸着鼻子,浓浓的鼻音,边问还边抹去腮边的泪花,那模样仿佛是天真无邪的小孩!

邵小姐心里的同情大肆泛滥,却还有些犹豫:

“单独的房间啊…”这里是拍卖场,只是提供了贵宾们的休息室,现在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肯定还有客人在里面逗留,带她去那里又听那些人说三道四确实不理想,可是单独的房间,思来想去,也只有暂放拍品的置物室了,但是那里怎么能随便带她去?

“不行就算了,不给邵小姐找麻烦,我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就好了,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了!”她见她面露难色,连忙贴心地摆手,抹着眼泪便要离开,却教邵婷婷给拉住了!

她看着这女人,那般娇/媚柔弱,软绵绵的似一汪水,怎么看也不像有威胁的样子,况且她衣衫不整一脸残妆,眼泪汪汪可怜兮兮,那般惹人怜爱,连她这女人都心疼起来,不禁脱口而出:

“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把你扔下,你来我们邵家的地方,我们邵家怎么会让客人委屈呢?我知道有个地方很清静的,我陪你一起去啊!”

低头擦泪的女人眼中亮光一闪,却马上又是可怜的小女人模样,抽泣着微笑:

“谢谢你,邵小姐,你人真好!”

“走吧,我带你去!”邵婷婷甜甜一笑,挽起那女人,转身向置物室走去!

爆炸

走到暂放拍品的置物室门口,却被一组四人的保全拦住了,邵婷婷说明来意,那组长起初说什么也不肯放人,只说担不起这风险,后来禁不住邵小姐的软磨硬泡,毕竟她是邵家的人,他打了电话请示,又要求她们将手机、化妆品等一众东西留了下来,还用专业仪器严密检查了一遍,做足了这些功夫,这才放两人进去。

走进房间,她才知道邵家小姐也没有白痴到会允许人轻易接近珍宝。这房间里面还另外套有一间单间,竟然用的是银行金库常用的加厚钢板防盗门,而门口还有两人持枪把守,那才是最后关口,是外人绝对不能进去的禁地,她心中暗暗冷笑,即使只能走到这里,炸弹的威力也足以摧毁金绿石猫眼保险箱周围的一切警戒力量了!

邵婷婷见她脸色凝重,怕她对保全刚才那番严密检查心有芥蒂,连忙向她解释:

“Linda小姐,你知道晚宴那天也发生了抢劫金绿石猫眼的事,所以我们家很小心,手机、化妆品和一切金属、液态的东西都不能带进来,是因为专家说微型炸弹和强力腐蚀剂都有可能混在这些东西里面,所以我们才要做这样周密的检查,请你谅解。”

“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有些坏人很狡猾的,你们当然要好好检查,可是你们刚才检查清楚了啊,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炸弹、腐蚀剂一类的东西,我可不是坏人啊!”

看她说得俏皮娇憨,邵婷婷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当然,如果你带着的话,指甲那么大一点仪器也早测出来了!你是好人,更是美人呢,不过美人哭花了脸可不好看,来,快把脸擦擦吧!”边笑边把湿巾递了过去。

她接过湿巾仔细对着镜子擦拭脸上残妆,擦着擦着,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邵婷婷起初并不在意,却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胸腔里的气似乎都快要接不上来的样子,连忙扶住了她:

“Linda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哮喘而已,老毛病了,刚才就有些不舒服了。帮我…帮我打给凯文,药在他身上,喷了药…就没事了!”她按着胸口,人已经软软靠在了沙发上,眉头紧皱着,十分痛苦的样子!

“好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邵婷婷连忙走出去打电话,片刻之后,宋凯文已经急匆匆赶了过来,手上攥着治疗哮喘的普米克喷雾,脸上又是焦急又是心疼,根本顾不了门口的保全,抬腿就往里走,却立刻被拦住了!

“让我进去!你们没看到我的未婚妻很痛苦吗?”他又气又急,硬要往里冲,却被四把枪逼住了额头!

“你退回去!药拿来,检测过后我们帮你送进去!”保全组长伸出手去。

他眼神骤然灰暗,一声不吭将药递过去,却在靠近那一瞬间,药瓶突然掉落,两指间已亮出一片雪利的刀锋,刀片的亮光蓦地荡开,几乎在同一刹那掠过四人手腕——惨叫声顿起,四把枪笔直掉落,他身子一矮,已经夺枪在手,两枪直射门里另外两个保全的同时,已经将掉落的药瓶一脚踢了进去!

那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不过是眨眼间已经令六个全副武装的保全两死四伤,无数的喊声一下子聒噪起来,无数的脚步声迅速围拢,那一直都是风流倜傥模样的宋凯文撕下那一层伪装,全身的杀气陡然爆发,竟如嗜血的恶魔一般冷酷凶狠,他动作迅猛如猎豹,就地一仰滑倒在地,身如飞梭般急滑而过,持枪一百八十度的一轮急射,仅是他一个人,却又将增援而来的攻势生生逼了回去!

那样缓了一缓,里面的Linda早已争分夺秒取出藏在药瓶中的微型炸弹安在那防盗门之上,向他吹声口哨示意完成,刚要掠出这房间,却瞥见早就吓呆了的邵婷婷还在一旁瑟瑟发抖,她眸中笑意陡起,一把将她也拽了出去,清亮笑起:

“你好心帮我一次,我也救你一次,我们算扯平,谁也不欠谁了!”

一双影子刚刚扑出,气流轰然炸开,只将周围的一切都扑翻开去,所有的砖瓦桎梏土崩瓦解,浩浩烟尘簌簌而落,那气场还没有散去,已经有高大的影子冲进废墟之中,提了埋在残垣下的保险箱,迅速消失在一片烟尘中!

警局

金绿石猫眼被劫!

拍卖会场被炸,现场一片混乱!

新加坡景锐实业的大公子宋凯文和未婚妻Linda原来在新加坡机场就被人劫持,刚刚才在公海的一艘船上获救!

假扮他们的两个劫匪出手狠毒专业,疑为职业杀手!

无数嘈杂的声音,无数纷乱的人影在眼前摇晃缠绕,蓝蕉默默缩在警察局的小小角落里,面无表情,仿佛是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她面前的警官已经失去耐性了,记录本猛地往地上一砸,高声喝了起来:

“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你在我发飙之前最好快说,你和假扮宋凯文的劫匪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再不开口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旁边的一位太太闲闲开口了:

“警官,你发什么火呀,这换了谁也受不了呀!一心想钓到豪门公子,巴巴地贴了上去,结果却被那种人占了便宜,吃了这哑巴亏,她还说得出来话那才是怪事!”

拍卖场中的大部分人都被带到了警局问询,那莫成俊公子写完了笔录也在一旁笑:

“还能有什么关系,一夜/情呗!蓝小姐盯着宋公子那三个字早就晕乎了,忙不迭爬上了人家的床,哪里知道…哼哼,这种丢脸事不要问她了,人家女孩子嘛,也会害羞的!”

旁边的人都七嘴八舌,个个说得活灵活现,将这段荒谬的插曲在警官面前生动再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勾/搭有钱公子,结果却被假冒的人捡了个便宜,这女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又羞又臊,自然无话可说!

那警官越听越不耐烦,他是来破大案子的,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荒唐事上,随手扯了一张表格掷在那女子身上,口气严峻地丢下一句:

“以后不要这么轻率了,女孩子要知道检点,搞成这样多难看!填好表格交过来就走吧。”

接着转身离去了。

周围的聒噪声渐渐散开,她缓缓抬起头,眨了眨空洞的眼睛,却一眼看见警察局长模样的人亲自送了邵唐出来,隔得远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邵唐的眉头紧皱,脸色阴郁凝重,仿佛被散不开的阴云笼罩着——那是认识他以来,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神色!

她呆呆看着,一股强烈到她那麻木的心都震了一震的自责陡然袭来——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如果自己再狠心一点,或许、或许不会是这个样子…

她早知罪恶会发生,却选择沉默,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觉得T是个坏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沉默自私会给其他人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她无法做伤害他的事情,却也根本阻止不了无辜的人遭殃!

似乎一切都错了,乱了!

那一场自己认为最纯洁的爱恋,其实早在发生的最初就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灰色!

一片灰雾迷茫,她走不出来,便注定要背离全世界!

可是谁又知道她的害怕自责,她所拥有的本来就不多,似乎现在都要一起抛弃了,背叛了…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扭曲挣扎,只扯得头皮都紧绷发麻了,她紧紧按着太阳穴,望着邵唐的影子,却没有开口,无数的抱歉全都化作了眼中渐涌的泪水!

那边的人似乎已经谈完了,一起向门外走去,经过她的身侧脚步也没有停留,却有那局长的一两句话落了下来:

“他们要离开也没有那么容易,我的人打伤了一个,应该伤得不轻,我马上下通缉令全城通缉,机场、码头、铁路公路全面戒严,邵先生你放心…”

不经意地听到,她突然打了个冷颤,仿佛一下子坠入了数九寒天!

打伤了一个…伤得不轻…

是她,还是…他?

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念头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了一个声音不断在喊:

“T…T!”

她想站起来问个清楚,可是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能呆呆看着那两人一直走出门去,她扶着墙壁,总算是摇摇晃晃立了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

“啊!有人昏倒了!”

跌入混沌之前,那一声惊叫是耳中残留的最后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她早知罪恶会发生,却选择沉默,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觉得T是个坏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沉默自私会给其他人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她无法做伤害他的事情,却也根本阻止不了无辜的人遭殃!

姐妹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小苹见她睁开了眼,立刻靠了过来,握着她的手问:

“小蕉,好一点了没有,你都昏迷了一天了,可急死我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哑哑开口: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疲劳过度,营养失调引发了低血糖昏迷,这才几天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子,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抢猫眼石的坏人——”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连忙紧急刹车,没有把那些听来的字眼说出来,心里对自己的多嘴懊恼极了!

那一句没说完的话却让她陡然惊醒!

都已经一天了,T…他受伤了没有,现在又怎么样了?

她慌忙爬起来拉住了小苹:

“T,哦,不,那两个劫匪怎么样了,有什么最新消息了没有?”

“那么多警察围着都能让他们跑了去,现在又想抓回来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这两天电视上也在播,所有的交通出口都在严查,说他们肯定还留在这里,现在正全城搜捕呢!”

“不是说有人受伤吗,男的还是女的?”她抓着小苹,动作大得连输液架上的吊瓶都一起摇晃了起来!

“新闻没说那么具体啊,我也不知道。”小苹瞄一眼她,还是迟疑着开了口,“小蕉,那些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真的到拍卖场去找过那个假冒的宋凯文,说和他、和他…”她也不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会做这样的事,可每一个人都说得言之凿凿,她听得多了,也就将信将疑了!

蓝蕉目不转睛地看着从来都亲如姐妹的小苹,无数的话语在喉咙中滚动,却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定一定神,忽然拔了手背上的针头,一声不吭地翻下床来!

“小蕉你干什么,你身体还没好…你是怪我说错话了吗,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苹,我没事,也没有怪你。我是去找过他,也说过那些话,可是事情并不是像你听到的那样,”她静静地直视着小苹,尽量让语气平缓,“有一天我一定会全部都告诉你的,可是不是现在。你不要担心我了,我很好,真的很好!”

小苹楞了一楞,忽然抱着她恶狠狠地开了口:

“蓝小蕉,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每次你一本正经说没事很好的时候一定伤心到了极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说出来,你全都说出来啊!”

那发自肺腑的关心一瞬间击碎了她强装的平静,她的眼泪几乎立刻就要滚了出来,却教她咬紧牙关忍住了!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无论她怎样伪装也会被她一眼看穿。这一刻,她真就想像小时候一样,倒在小苹怀里大哭一场,把所有的伤心委屈,所有的恐惧害怕,所有的孤单绝望全部发泄出来——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小苹什么都不知道,告诉她也只是徒增她的烦恼,而眼泪也终究不能解决问题——她一直太过软弱,一直在给周围的人找麻烦,这一次她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一定要靠自己来解决问题!

她不断吸气,将喉咙中的酸楚压了下去,抱紧了小苹安慰她:

“小苹谢谢你,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解决,我自己一定会好好解决的,你不要担心我了,真的不用再担心我了!”

小苹的脸色更加黯然凝重,她了解小蕉的个性,她看似柔弱,但认准的事一定会倔强到底,而她又从来都怕给别人添麻烦,一定会把所有的委屈都闷在肚子里自己一个人痛苦!

她拥着小蕉的身子,她本来就瘦,现在更是单薄,这样抱着仿佛随时都要融化而去,她紧紧咬着牙齿,心里忽然是说不出的心疼!

迪厅

夜色浓烈,又是一场急雨哗哗充塞在天地间!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在地上腾起一片水雾!无数晕黄的车灯在雨帘中穿梭,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交织成雨夜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条街是这城市中有名的不夜城,歌厅、迪厅、夜总会鳞次栉比,即使是在这样的雨夜,停车位上也挤满了车,是与外面的冷清萧瑟截然不同的热闹景象!

一片眼花缭乱的霓虹闪烁中,淡淡的一把蓝伞在急急移动,飘过一间间名字香艳的娱乐场所,偶尔停了下来,七彩的灯光照出了执伞的女子百合花般清新雅致的一张脸,却抹不去她满面的苍白颜色,她微扬着头,轻蹙着眉,身子单薄得仿佛风都要吹走!

不断有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向她搭讪,她装作没有听到,只是盯着门牌仔细地比对手中的地址,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家名为“声色旖旎”的迪厅前驻了脚!

手上的那个地址,是她打了一下午的电话,托了朋友的朋友辗转打听到的一个人,据说是人脉宽广,黑道上的消息极为灵通,这一家表面上是正当营业的迪厅他就是老板,如果可以请他帮忙的话,或许、或许可以找得到T…

望着那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她吐出一口气,攥紧了挎在肩上的包包!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她平时路过都不会敢看一眼,现在却要一个人走进去找他们老板,一路上不断给自己鼓劲打气积攒起来的勇气几乎在一瞬间都消失了,她吸气,再吸气,怕再犹豫自己会更加害怕,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爆炸般的音乐轰然袭来,蒸腾翻滚的热浪让人窒息,昏暗的灯光弥漫,隐约看得到吧台和舞池,无数的身体和着节拍在疯狂扭动!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慌忙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到吧台说明了来意。

那酒保狐疑地看了她几眼,顺便抓了旁边一个矮胖的男人说了几句,示意她跟他走!

那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穿一身花俏的T恤,一串粗大的链子挂在脖子上,手臂上纹着一只狰狞的虎头,她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情不自禁将包包再攥紧了几分!

不知穿过了几扇门,外面的喧闹已经很模糊了,那男人终于转过身来,抱着手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问:

“你找天叔干什么?”

“嗯…我想托他帮我找人!”她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找人?找什么人?请我们天叔出马找人,你出得起那个钱吗?”他挑高了眉毛,斜眼睨着这女子,那样的打扮气质,一看也不是他们这一道的人,不知她从哪里听了天叔的大名找上门来,这种随便哪个私家侦探都会做的小case,老大会理她才有鬼——不过她那脸蛋倒是真的漂亮,他摸着下巴,一双三角眼中忽然涌起了促狭!

“需要很多钱吗,大概、大概要多少?”她还在问。

“五十万吧。”

“五十万?怎么可能这么贵?”她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出不起钱也敢来找我们天叔?”他笑了一声,一双眼睛只在她胸前不断打转,那眼神渐渐轻浮起来,“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好好求求我,不要钱大哥也帮你的忙!”

她咬了咬唇,不敢接他那挑/逗的话,只是重复:

“你让我见见天叔吧!”

“你以为你是谁,天叔是你说见就见的吗?况且他正在谈大生意,哪有闲工夫理你?”他嗤笑一声,忽然伸手摸上了她的脸,“有什么事还是让大哥来帮帮你吧!”

“你干什么?”她猛然一惊,打开他的手连忙后退,那人跨一步便追上了她,手已经作势往她的腰上揽了过来!

她惊慌失措往旁边的侧门退,却忽然脚底一滑,右脚一歪,钻心的疼痛猛地从脚踝处炸开,冷电一般嗖嗖传遍了全身,只疼得她轻呼一声,身子不自禁蹲了下去!

“怎么了,扭到脚了,来,让大哥帮你看看!”那人讪笑着来抱她,只吓得她花容失色,站起来忙不迭从包中掏出事先准备的刀子横在胸前,忍着疼痛颤声说:

“钱我会想办法的…我只是来托你们帮忙,你、你不要乱来,你们是做生意的,如果我、我在你们的地盘上出了事,你们…你们也会很麻烦的…”

她显然也是心中怕得很,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拿刀的手攥得死紧,脸上毫无血色,眼睛警惕而慌张地盯着她,像极了一只遇到危险时竖起了全身的毛,随时准备攻击的猫!

那样的举动倒让他暗暗吃了一惊,这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敢拿着刀子这样对自己说话,他忽然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再跨进一步,一手按在墙上,把她逼在自己的身体包围之中:

“这小刀吓唬得了谁?是你自己跑到这种地方来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又怪得了谁?怕的话就走啊,没有人强求你留下来!”

“我不走,让我见见天叔,我一定要见到天叔!”她全身已经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却还是咬紧牙关直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幸好这时有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彪,你在干什么?”

那叫阿彪的人立刻回身,肥胖的身子把她全挡住了,他嘻嘻笑着:

“呵呵,天叔,没什么没什么,我和这女的开玩笑呢!”

“一天到晚太闲了是不是,快点,送客人出门!”

“是是是是!”阿彪答应一声,还没来得及跨脚,忽然有女子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急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