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仔,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有人要陷害蓝蕉,你帮我替她解围!”

大哥用他的方法洞悉了那两个女人的奸计,早已经将她们用来栽赃的项链偷梁换柱,要他做的,不过是将这个她们意想不到的结果点出来,让她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帮嫂子的事当然最为紧急,可是紧急中他还记得叮咛大哥:

“大哥你千万等我回来,我带嫂子来见你!”

没想到他想也没想居然就一口回绝:

“不用了,于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何必再见?”

于她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于你呢?你不是为了见她一面,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才回来的吗?

那些话彬仔很想问出口,可到底憋住了,他还记得大哥说一不二的脾气!

却不想错过让阔别四年的他们见面的机会,于是嘴上先这样说道:

“好好,不带嫂子来,可是你要等我,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逼着他答应了自己才去演这出戏,可是大哥似乎算准了他会食言带大嫂一起过来,还是先他们一步离开!

他又懊悔又焦急,却不敢表露太多,怕大嫂追问,但他的反常还是让蓝蕉起疑了,她望着他问:

“阿彬,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谁?”

阿彬呆呆看着她完全懵懂的眼睛,根本不知该怎样回答她的话,许久,才控制住心里的呼啸,微微地向她笑:

“姐你是好人,每一个好人老天都会派一个守护神来帮他,帮你的,就是一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关注你的人,就是你的守护神!”

倒霉

费尽了周折躲开记者们的包围,又从警察局将小恩保释出来,蓝思甜一坐上车就一巴掌扇在小恩脸上,咬牙切齿地骂:

“你捅出来的篓子!害我进警察局,害我被那些记者死缠烂打,说我有眼无珠请错了人!还说我诬陷那女人!你不是跟我说做得干干净净吗,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项链怎么会飞到你身上去?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小心我抽烂你这死丫头的嘴!”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点镜头前亲切可爱的影子!

“我不知道,蓝姐我真的不知道!”小恩哭得抽抽噎噎,却呆呆坐在车里动也不敢动任她打骂,只是无力地辩解,“我真的把项链和盒子一起放到蓝蕉手袋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哼,照你这么说难道项链自己长了脚不曾?”蓝思甜冷笑一声,又要一巴掌甩过去,小恩却突然想了起来:

“蓝姐别打别打,我记起来了,我去找蓝蕉的时候有个男人撞了我一下,很面生的男人,不是孤儿院的人,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

“撞你一下就把东西掉包了?谁会有那么厉害?况且他怎么知道你是拿项链去诬陷蓝蕉的?他为什么要帮蓝蕉?你这死丫头,居然还跟我说这样的白痴故事,你以为我蓝思甜是混假的啊?”

抓起她的头发又要打,却突然听到有声音响起!

居然是她们刚刚的对话,从录音笔中放出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你不是跟我说做得干干净净吗,怎么回事?”

“我真的把项链和盒子一起放到蓝蕉手袋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知道你是拿项链去诬陷蓝蕉的?”

打骂声突然停住,两个人目瞪口呆!

“这只是一部分,我还有你们密谋诬陷更详细的录音,如果这些录音传出去,蓝思甜,你会身败名裂,同时也难逃牢狱之灾!”

说话的是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她们一直以为那是司机老王,平时完全当他是透明人一个,所以直到那人出声才发现异样!

那人转过头来,冷淡得让人不自禁害怕的一张脸,小恩惊叫:

“就是他,就是他撞我!”

蓝思甜被他的一番话吓了一大跳,却到底是有点背景,见过些世面的,立刻便将那心虚害怕掩藏了,凶道: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蓝思甜不是被吓大的!想整我,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罩的,山哥你知道吗——”

扑的一声轻响,经过消声器处理过的枪响让人的神经慢了一拍,直到看到那男人手中的枪时她才反应过来,开始尖叫!

小恩也吓坏了,半天才抱住她,讷讷说道:

“蓝姐,只是耳环,只是耳环…”

她这才看清那子弹并没有射穿自己的身体,而是射碎了耳上坠着的一只水晶耳环!

两个人抱在一起抖成一团,只听到那声音冷冷在说:

“三个要求,一,告诉Kris立刻停止调查蓝蕉;二,你手上拿到的资料马上销毁,你知道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三,别再对蓝蕉动歪脑筋。哪一条你没做到,下次就不会只是耳环!”

两人点头如捣蒜,那男人收了枪,抛下那只录音笔便下了车!

两人半天才回过神来,蓝思甜只觉全身还是没有一丝力气,颤颤吩咐小恩:

“快,打给山哥,让他派人来保护我…”

话没说完车门又被拉开,惊魂未定的人都是一惊,却见探进来的那张脸并不是刚刚那修罗般的男人,而是女人描画得精致魅惑的一张脸!

“滚,现在不要来惹我!”蓝思甜有气无力,却依然泼辣,不管这女人是走错了地方、推销产品还是问路,闲杂人等此刻通通该滚得远远的!

那女人却向她挑眉,问:

“蓝思甜?”

她楞了一楞,直觉想到肯定是狗仔,自己现在的衰样绝对不能让他们给拍下了,立刻摆手:

“现在不接受采访,我——啊,你干什么?”

头发猛地被攥紧,然后啪啪两个耳光扇了过来,只打得她晕头转向,脸立刻肿了起来,她慌忙挣扎,却根本逃不脱那女人的钳制,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要怒骂,突然脸上一凉,已经瞟到锋利的刀片停驻在那女人的指间,正贴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蛋!

“别、别…”她的跋扈之气完全没有了,连忙讨饶,“求您千万别动手,不知我得罪你什么地方了,我以后改,一定改!”

“你可没得罪我!”那女人开始笑,并不像刚刚打了她两巴掌的样子,风情无限,魅入骨髓,她指间的刀片却寒光闪烁,“不过你得罪了邵唐在乎的人,妄想不该你的东西,这是第一次,给你个小教训,如果再有什么花花肠子,你这迷人的小脸恐怕就保不住了!”

蓝思甜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造次,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女人这才满意了,娇笑几声,抽身离去,蓝思甜抱着身体不停地抖,很久很久才能开口说出一句话来:

“小恩…我们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啊?”

这无疑是蓝思甜最最倒霉的一天,而显然她的霉运并没有到此结束!

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点,也打电话联络了经纪人来接她,小恩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却突然被人拦路而紧急刹车!

蓝思甜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而那穿得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走到车窗旁果然突然变脸,颤抖的手上举起了枪:

“下车,否则我打死你们!”

她们连滚带爬地跌下车来,蓝思甜已经嚎啕大哭: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去招惹蓝蕉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那人却一把将她提起来,脸上是扭曲的笑:

“你就是邵唐的女人?邵唐他害得我破产,现在又设计害我吃牢饭,就怕我把他当年做的丑事抖给媒体,我要让他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女人、财富、地位、名誉,他毁了我的东西,我通通也要给他毁掉!”

那男人疯狂在喊,手上的枪上下乱舞,只吓得蓝思甜和小恩魂飞天外,可是那些话却让蓝思甜脑中灵光一闪,她仔细辨认眼前这满脸胡子的落拓中年人,终于认出了这也是曾经活跃在上流社会,却早在优胜劣汰的竞争中被清退的一个人——五祥珠宝的老板徐永祥!

看到那逼到自己脑门上来的枪口,逃过一劫是一劫,蓝思甜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连忙大喊:

“不是我,邵唐的未婚妻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马上就见马上就见,呵呵

眉目

天使之家的事邵唐很快就知道了,关于蓝思甜,关于邵婷婷,不同的渠道,最终却都到了他那里。

那天的事被娱乐小报们炒了个沸沸扬扬,中间有关蓝蕉的描述不约而同都成了孤儿院某蓝姓职员,而此事之后,蓝思甜的一个片约,还有几只代言合约也被取消,不知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负面影响还是有人在后面动了手脚,反正是狠狠挫了她前阵那如日中天的势头,而她跟邵公子的事谈着谈着也没了下文,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对所有的事保持缄默,没有说明一个字,纷纷扬扬的一阵喧闹后,不久又有新的花边新闻出来,这些旧人旧事也渐渐被抛到脑后了。

对于邵唐来说,蓝思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真正让他头疼的,还是邵大小姐!

阿彬怒气冲冲地给他描述了他妹妹的嚣张跋扈,邵唐听完电话只做了一件事:把她叫到办公室,阴郁着脸推出了一封辞职信,说,邵婷婷,如果你非要阻止这场婚礼,那我马上向董事局递辞呈,我自立门户,与邵氏再无关系,我绝不想因为所谓的邵氏声誉,就要我未来的妻子受这样的侮辱!

他的样子严肃认真,邵婷婷嘴唇咬了又咬,颤声叫了两句“哥”,眼泪终于一颗一颗滚下来,她狠狠抹去,猛一跺脚,那一层泪光之下是伤心的绝望:

“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做这样的决定!你居然跟我说这样的话?好,我不管,你的事我再也不管,我现在马上回澳洲,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她呜咽着夺门而出,邵唐没有去追,呆呆坐着,很久,才将那写着辞呈的空信封一点点撕毁!

他知道那些话伤害了婷婷,心中也怜惜不舍,却更清楚如果没有这样的伤害便达不到他的目的!

邵氏就是他全部的心血,他当然不可能放弃,那样说不过是为了逼婷婷妥协而已,他了解他的妹妹,如果他们非要敌对,他知道出什么样的牌可以稳操胜券!

手上的纸屑滑进了废纸篓,他手按住了太阳穴,那里突突跳着,思维忽然有些凌乱!

蓝蕉是正在试婚纱的时候接到那个电话的!

婚纱是邵唐专门请人为她设计的,一眼望去简洁大方,却有精致到细微处的低调奢华,以腰为界,繁复镂空的花纹向上斜斜蔓延出一枝,在胸前略略蓬松,再往上如蔓藤般爬过一边的香肩,成为装饰的肩带,而向下却在裙摆上开出一蓬一蓬细碎的花来,如同春天满树的樱花,似乎一摇便要苏苏地响,一朵一朵地洒落下来,美丽极了,只看得小萍啧啧赞叹,羡慕不已!

而今天的主角却是有些机械地任服装师摆弄着,眉目间没有过多的表情!

不知道是因为还有些介怀婷婷的话,还是她的性子真的已经淡泊到连自己的婚礼都不是那么在乎了,反正面对那精致美丽的婚纱,她提不起如小萍那般热情的兴趣来!

刚刚在镜前转了两圈电话就响起了,蓝蕉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接起来,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请问是邵先生的未婚妻蓝蕉小姐吗?”

她有些警惕,反问:

“请问你是?”

那边沉默了一下,笑: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那才是问题的关键!”

她眉头皱起:

“什么意思?”

“想不想知道你遗忘的那些记忆,我可以帮你!”

她楞了一楞,回答:

“谢谢你,不过那些事已经有人都告诉我了,我不想再重复听一次!”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骗你?最高明的谎话便是十句话里九句是真,一句是假,假的那一句,就是邵唐不让你在媒体前曝光的因由,就是邵婷婷死不让你进邵家门的真正原因!”

她抓着电话的手猛地一抖!

小萍在旁边咋呼:

“接谁的电话呢,说这么久,让他等下再打,试衣服呢!”

也陪她来试婚纱的依依疑惑的眼睛已经看了过来,问她:

“谁来的电话,你脸色不太好!”

她摇头,耳中只听那边的人飞快说了一个时间地点,还有最后的一句话:

“蓝小姐可以不来,不过那样的话就只能在假象中活一辈子吧!“

电话挂了!

她拿着电话,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美丽幸福的新娘子,一身洁白的婚纱!

耳中却响起婷婷的话!

恕我直言,你和我哥不配!

你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他一直不让你在媒体前曝光,为什么参加活动从来不带你出席,甚至这次求婚照片都被媒体刊登出来了也不说实话,还要借那个蓝思甜来混淆视听,这一切你都没想过吗?

一并想起的还有那种感觉,被蓝思甜诬陷时那种有口难言,惶恐害怕的感觉,熟悉到让她觉得在自己曾经的生命中肯定有过类似的预演!

眼睛愣愣地盯着镜中人,第一次发现那熟悉的面孔似乎不是自己!

仇家

四点钟光景,天气压抑而闷热,云像是堆在一起的肮脏潮湿而厚重的衣服,轻轻一拧便要滴下水来。

蓝蕉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子载她渐渐远离市区,行向只知道一个名字的陌生地方,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荒唐!

刚刚接到邵唐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念叨说突然好想吃她做的清蒸鲈鱼,她如往常一般笑,刚从天使之家出来,好,现在就去买,晚上做给你吃,早点下班!

她知道她该买东西回去给邵唐做清蒸鲈鱼的,可是昨天的那个电话一直在脑中盘旋,鬼使神差地,她坐上了出租车,对师傅报了那个人说的地方!

“蓝小姐可以不来,不过那样的话就只能在假象中活一辈子吧!”

这句话她实在无法拒绝,虽然她心里也在期盼着一切都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那般复杂的心情下,总算师傅说,到了,她连忙拿出钱来,请师傅在这里等她一下,走下车去!

老旧的别墅,仿佛是病入膏肓的老人瑟瑟地立在树阴之中,快近黄昏,漫天翻涌的黑云,天已经昏暗了,她看见杂草森森的草坪上已经停了一辆车,再回头看了看等在那里的出租车师傅,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门里已经亮起了灯,里面陈旧而凌乱,却看得出曾经的华丽,她看到站在钢琴旁边满脸胡子的人,刚想开口那人已经自言自语起来:

“这是我的别墅,以前我太太还在的时候每年总要抽几天到这边来住一住,她说很喜欢这四周的风景,她过世了我就再也没来过。后来我欠了银行很多钱,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了,这房子也被查封了!”

蓝蕉轻轻咬了咬唇,仍旧站在门边,问:

“昨天是你打电话给我吗?”

“是!”那人不再说些奇怪的话,走到沙发边坐下,腿翘起来,也有几分派头,他向着门口的女人笑,“前两天刚刚得到了一些资料,关于蓝小姐的,我想这些事邵唐一定不会告诉你,所以就想拿给蓝小姐看看!”

说着真的拿出了一个资料袋,向她伸了一伸:

“蓝小姐一直站在门口该怎么看呢?”

她再往后面忘了一眼,那出租车还在,她鼓起勇气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来,一边拆开一边问:

“你要什么报酬?”

那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一点绅士的派头突然变味儿了,胡渣下的笑渐渐狰狞:

“简单,拿邵唐的命来!”

她全身的血陡然一凉,手上的资料啪地掉在地上!

那人俯身拾起来,拍拍灰尘仍旧往她手上递:

“不看看吗,引诱你来的过去。我不是骗你的,你真的是有故事的女人,你这样的人,和邵唐还真是般配!”

她哪里还敢去接,后退了两步,转身向门口奔去,大声求救!

身后的人纵身扑了上来,牢牢将她抱住,她尖声呼救,却听那人在耳边狞声说道:

“再叫一声,再叫一声你小姑子的命就没了!”

她猛地一惊,突然听到了另一个模糊挣扎的声音,转头一看,二楼的楼梯口一个胖胖的男人将捆作一团的邵婷婷挟持在胸前,铮亮的刀横在她的颈上,她望着自己的眼睛又慌又怕,蓝蕉看着惊恐至极的她,怔然之下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这时门已经被踹开,一手举着扳手一手拿着手机的司机冲了进来,大喊:

“这么了,小姐怎么了,我马上报警!”

蓝蕉的腰被掐了一把,她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丝笑:

“没事,只是老鼠…一只老鼠…”

那男人早已经放开了抱她的手,也笑:

“我妹妹胆子小,看到老鼠就吓得慌,没事没事!咦,你怎么还让师傅等着,不是说了等下我送你回去吗,师傅你别耽搁时间了,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