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抚摸,情不自禁想起那张脸。

那个坏人…

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如果见到了,如果他不是那么凶的话,这衣服还是要还给他的…

电梯到了,她突然回神了,不知道刚刚那一刻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怎么又想起了那个人,她见识过他的可恶,邵唐也说他做的事都是为了钱,她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居然还惦记着要还衣服给他?

她抬脚走进电梯,想着这衣服是要丢进垃圾桶的!

而真正出电梯看到了垃圾桶却又犹豫了,到底衣服也没得罪她,况且终究是别人的东西!她在垃圾桶旁边转了几转,有人把疑惑的目光看过来了,她咬咬牙,到底还是没仍,又带到了出租车上。

她看着手上的衣服,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一件坏人的衣服也要犹豫挣扎这么久,是不是今天要去结婚这事还是在潜意识里影响着她,她到底不能像表面做出的这样平静!

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吧,所以她想见小苹,想见依依,想见院长,就是有些回避见到邵唐,莫非这就是别人说的婚前恐惧症?她说自己不在乎不在乎,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却还是不自禁紧张起来了吗?

坐在出租车上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报出“邵氏大楼”,她说了依依家的地址,她想依依应该可以陪她静静呆一会儿,不会再将她推出去了吧!

依依住得不远,不久也就到了,她走进她那幢大楼时,眼光无意一扫,却发现有些熟悉的高大背影正匆匆往电梯走,她微微一楞,突然辨认出来!

那个人!又是那个坏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来找依依麻烦吗?

记忆

她心里诧异着急,已经匆匆赶了上去,在他走进电梯前拦住了他:

“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拿了钱就不会再找麻烦了吗?”

她的陡然出现也让他的眼中有明显的震惊,他停了脚步,上下打量她一眼,脸色有些阴沉:

“你来找那女人?”

那语调有几分凶,她有些怕,可这是公共地方,旁边还有人走来走去,谅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吧,她鼓起勇气拿出气势来:

“你来依依住的地方干什么?不许你再打她的主意,你说过拿了钱就不找麻烦的,钱邵唐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还想怎么样?当然是要解决E那个女人!他不能留这定时炸弹在蓝蕉身边,本计划今天和她清算一切,只是没想到她命不该绝,让他在这里又遇到糊里糊涂要维护她的蓝蕉!

他看着这伸长脖子跟他急的女人,真想像以往那样恶狠狠地吼她一通,骂她一顿,把她这笨脑袋给骂清醒了——然而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他又怎么可能那样对邵唐的未婚妻?

默不作声地叹出一口气来,知道今天的计划是全部泡汤了,这些自然和她说不清楚,也不想再和她牵连太多,让邵唐知道了又心生疑窦,他索性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喂,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说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见他想要“畏罪潜逃”,她立刻就去拦他,被她撞见就想走,分明是做贼心虚,这人如此阴魂不散地在他们周围晃来晃去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次让她碰到了他只得作罢,那下次呢,如果她没碰到他又会做什么坏事出来?

而那人却根本不理会她的问话,瞪她一眼,脚下走得更快,她小跑起来,豁出去今天一定要拦着他问个明白!他在走,她在跑,可是那距离也越拉越大,他已经走出公寓大门穿进绿化带中去,在那被景观植物的浓密绿色覆盖的小径上快步前行,她咬着牙,匆匆忙忙也跑得更快,总算奋力追了上去,伸手一抓,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你别走!”她喝道,手上攥得紧紧的,他们的怪异让旁边经过的另外两个男女也疑惑地望过来,却没有多管闲事,看了几眼又沉浸到自己的二人世界中去了,那应该是一对闹了脾气刚刚和好的恋人,此刻正是你侬我侬,那女孩脸上还泛着泪痕,男孩边伸手温柔去擦边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呵斥她:

“这么点小事也哭成这样,如果下次你再哭,就自己一个人走!”

那句话从旁边低低掠过,却仿佛一只羽箭顺风袭来,透心而过,让抓着那坏人的蓝蕉突然呆在原地!

“如果下次你再哭,就自己一个人走!”混沌之中,似乎有个恶狠狠的声音也对她说过同一句话!

恶狠狠的,可是她不怕…好像四周也是这样的绿,陌生的绿,那是无边的甘蔗林,刺啦啦的叶子扫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也是这样慌慌地追赶着前面的那个影子,追不到,心里是汹涌的绝望害怕…却不知怎么的终究还是让她攥住了那一片衣角,就像现在这样攥住了他的一片衣角,然后心里是再也没有的踏实和快乐…

明明感受得到那一刻的快乐啊,为什么心突然像被谁狠狠拧了似地疼?

她呆滞的那一瞬间,那个人一扯衣服,已经挣脱了她,脚步声走远了!

她无力再去追了,定定站在原地,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那突如其来的痛给抽干了,她急促地呼吸,用力按住胸口,却仍是阻挡不了那些若隐若现的画面,那莫名其妙泛滥的悲伤!

她没有察觉到那脚步声又折了回来。

停在不远的地方,然后有声音问她:

“喂,你怎么了?”

她抬头,忽然再一次呆滞!

那个已经走了的坏人,去而复返,站在她面前,如同挺拔的山!

树木掩映的小路上很是阴凉,仿佛是四合而来的暮色,他站在层层的绿荫之中,站在她面前,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眉目间并没有多的表情,却让她目瞪口呆,恍然间觉得光阴倒转,流年错乱!

这一刻…这一刻,她敢笃定在她以往的生命中一定经历过!

她突然跳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他的衣服,脱口而出:

“我认识你!”

中断

那句话陡然响起,听在他耳中不啻平地一声惊雷,他眼中风起云涌,却还是用一层漠然封住了,微微地冷笑:

“是吗,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那些模糊的片段和场景在脑中杂乱无章地翻涌,她想要牢牢抓住,轻轻一碰却立刻溃散成灰,又是一片虚无的迷雾!

她茫然地看着他,呆呆呓语:

“我不记得了…”

蓝蕉…那迷茫而无措的眼神让他心底轻轻一叹,手想将她揽入怀中,而实际做出的动作却是利落一翻,已经将她手腕拽住,面孔也狰狞起来:

“这才几天就不记得了吗?你当然该认识我,是谁打了我一巴掌,是谁对我开了一枪?这些对我而言都是奇耻大辱,你真的以为几个臭钱就能摆平吗?我钱要拿,仇也要报!本来还想先对付那个女人再来收拾你,没想到你这笨蛋自己倒先送上门来,你欠了我这么多,你说今天我会不会放过你?”

那阴寒冷漠的语气吓得她一颤,更将那似有似无的一点熟悉感觉吓到了九霄云外——哪里有什么改变?哪里有什么熟悉的影子?站在面前的不还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坏人吗,狠狠攥着她,似要将她的手腕都掐断了去,而她这笨蛋竟然还神经兮兮地自投罗网?

她恐惧害怕,张嘴要喊,却教他紧紧捂住了嘴,那凶气腾腾的一双眼睛瞪在她面前,狼一般狠恶,仿佛要一口吃了她!她不知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力气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他怒吼一声,她魂都要吓脱了窍,使出吃奶的气力猛推开他撒腿就跑,哪里还敢回头!

说是被她推开,其实不过是他顺势就放了手,这时看着她惊慌失措地逃走,他捏了捏被她咬过的手,眼光尾随那跌跌撞撞的影子渐渐失了凶狠,渐渐地,全是悲悯!

蓝蕉,现在这样就够了,你认为我是坏人就足够了,以前的事绝对不能记得,否则…你该怎么办?我又还可以再做些什么?

她一阵没命似的奔逃,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人穿梭的人行道上,终于敢回头看看,那个人没有追上来,她头埋下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仍然惊魂未定!总算呼吸渐渐平顺下来,她想去摸电话报警,打给邵唐,却又看到手上的那个袋子!

慌忙中她居然也忘了扔,就这样一路抓着带了来,她狠狠地咬牙,抓出那衣服就是一通拉扯揉打,打着打着却渐渐停了手!

想起了刚才那一刻的感觉,虽然什么都抓不住,但是切切实实教她觉得认识那个人,甚至是熟悉那个人的感觉,让他那一吓打了岔,本就飘飘渺渺的东西更加模糊起来,她想要将那断掉的感觉连回去,却是一阵头昏脑胀!

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恰好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邵唐,兴高采烈问她在哪里。

她说了地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刚刚发生的事!

电话那边陡然沉默了,然后说他马上来接她。

他果然马上就到,见了她却没有再问一句话,只默不作声拉她上车,替她关好车门,发动车子,一反他平日的稳健,居然开得疯快!

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了?”

他摇头,眼睛盯着前方没有看她,只是面上浮起淡淡一笑:

“没事。”终于也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会到依依这边来,怎么这么碰巧又看到了那个人?”那关切的语调之下又存了一份小心谨慎的试探!

她却全然不察,听他问起,自然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包括那人亲口说出的叵测居心,还有她突然而起的熟悉之感,她低声向他倾吐: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以前肯定认识那个人,如果不是他突然露出真面目来,我或许可以想起更多,邵唐,你肯定知道的,我是不是认识他?”

他僵直了身体,手狠狠抓进方向盘中,却仍旧淡淡地笑:

“傻瓜,你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错觉罢了!”

“是吗?”她轻声一问。

“难道你怀疑我的话吗?”他反问。

“怎么会?”她回答一句,不再说话了。

不自禁低头,又将那衣服翻来覆去地看,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认得是那个T那天脱给嘟嘟的外套,脸上突然是掩都掩不住的阴沉!

她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心里吃了一惊,想起从来接她起他就一直有些怪异,她真的担心了,立刻问他:

“邵唐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到底有什么事,你别瞒我!”

他反应得很快:

“有点不舒服,刚刚已经吃过药了,别担心!”

“身体不舒服马上就去医院啊,怎么能够耽搁?要不我们今天先不去登记了,过段时间再去也一样啊?”

“你说什么?”那句话让他突然转过头盯着她,眼中居然是丝丝缕缕的冰冷,“你不想和我去登记了吗?”

那从未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让她楞了一楞,然后立刻笑:

“怎么会,只是你身体不舒服——”

“没关系,小问题,说好了今天就今天,小蕉,今天你一定要成为我邵唐的太太!”他言语凿凿,如同宣誓!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挤出几声笑。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他按下接听键,从蓝牙耳机里突然传出秘书惊慌的声音:

“董事长,出事了!”

危机

“你先稳住媒体,我马上赶回来。”

处理危急刻不容缓,他明白孰轻孰重,虽然极不愿意,也只有先将登记的事缓一缓,他转头向她道歉:

“小蕉,公司临时出了一点状况,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今天可能没法去登记了,我现在先送你去依依那里,别再到处乱跑,等我去接你!”

看他的样子她也知道出大事了,心里也跟着着急,这时听他这样说立刻点头:

“好,你去忙,不用管我,”也忍不住想知道,“是出什么事了,非常严重吗?”

“有人眼红邵氏的发展,制造了对公司不利的谣言,”知道媒体曝光后这些事肯定会传到她耳朵里,他先给她打一针预防针,“现在这些人想要打压对手真是挖空心思,无所不用其极,黑的可以说成白的,假的可以说成真的,再加上媒体的蓄意炒作制造噱头,这些流言诬陷我可能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那些胡说八道的人真讨厌,如果别人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肯定不会轻信流言误会你了!”听他说着,她也真的气那些无事生非的人!

“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只要相信我是清白的就好!”他看她一眼,轻笑。

“我当然信你!我怎么可能会听别的人胡说八道误会你?”她连忙申明!

他微笑点头,不再多说,掉转了车头又将她送到了依依那里!

十万火急地赶回公司,马上召开紧急会议,秘书向他报道详细消息,这才说出另一件事来,在秘书和董事会高层眼中,这只是邵氏商业丑闻牵扯出来的一个小小的花边新闻,比起邵氏眼下的危急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而对于邵唐,那却是猛然一棒,竟比刚刚的消息更让他震惊恐慌!

“董事长,还有一件事,媒体一同曝光的还有徐永祥留下的一份资料,是蓝小姐的背景调查,他们已经知道蓝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了,在稍后的记者会中你可能会被问道相关的问题——”

“你说什么?”他厉声一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秘书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只顾着报告最重要的事情了,其他的都还来不及,而邵唐又哪里再听得进他的只言片语,脑中只是一片空白!

徐永祥居然也握着蓝蕉的资料,临死还把它当做丑闻抖给媒体,他其实从不在乎他们的关系会对他及邵氏的声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只是所有的事情都被媒体翻出来了,那他还能瞒蓝蕉到什么时候,如果她知道她结过一次婚,她知道她曾经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她知道她最亲的人不是自己——

她那样外表柔弱而内心倔强执着的女子,如果知道了往昔的一切,还会不会这样柔顺地陪在他身边?

他手心出了汗,立刻拿起电话想要打给依依,让她先想办法瞒住蓝蕉这一刻,然后尽快安排她出国,而刚刚触到电话,却突然进来一条短信,正是依依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刚刚她看到新闻了。”

那屏幕上的字仿佛刹那都扭曲起来,将紧绷的一切都推到了那个濒临爆炸的临界点!

可是他居然没有失态,居然还能冷静地思考,是的,他不能乱,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对蓝蕉,还有邵氏的危急最好的解决方法,他不能输,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能输!

“董事长,会还要不要开?”秘书看他脸色不对,发呆良久,于是小心询问。

他眼睛动了一动,点头,大步走入了会议室中,手机已经关机了,再没有给依依拨那个电话。

事已至此,他也不用慌忙去掩饰了,他相信即使没有吩咐,精明如依依也会最大限度地替他妥善应对,而他现在要合理分配精力,肯定无法在这般紧张匆忙之下同时再去应付蓝蕉的质问,虽然知道此刻她必然已经惊慌无措到极点!

他必须先集中精神应对邵氏的危急,也需要时间考虑应该怎么对她说——仗要一场一场地打,不能仓促应战,必须准备充分,才能一击得胜!

伤害

开车到依依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她还没睡,披着金色流苏的披肩,坐在吧台边摇晃着一杯红酒,看到开门进来的邵唐,眼中突然绽开了一簇亮光!

这个画面…好熟悉,曾经烙刻在她脑海中的美丽时刻,夜色他常常就会这样开门进来,她迎上去偎在他怀里,不会被他推开…

这是他送的公寓,她坚持要他一直留着钥匙,虽然这几年,他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扇门,或者是像这样打开了,却再也不是为她而来。

她也迎上去,却是在一步之远的地方站定,轻声问:

“怎么样了,处理好了吗?”

“蓝蕉呢?”他没有回答,先问她。

“刚刚才睡着,一晚上一直不停给你打电话,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没给院长打电话吧,还有那个阿彬,没有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放心,我已经找借口拦住了,一切都等你亲口向她解释。”

他点点头,向她笑一笑:

“谢谢你依依,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拿了你的钱,我岂会不替你把事情办好?”她淡淡地说,然后再问他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准备怎么给她说?”

他眼光闪烁,显然还在犹豫,刚想要开口听一听她的意见,却突然听到蓝蕉的声音:

“邵唐,你来了!”

她半梦半醒听到声音,马上就清醒过来,推门出来果然是邵唐来了,几步冲到他面前,其他的什么也不说立刻就直奔主题:

“邵唐,电视里说的那些是怎么回事?我…我真的有那么不堪的过去吗?”

原本去看电视新闻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烦扰邵唐的事是什么,却不想在那些恶意中伤的词句后居然听到了关于自己报道,那一字一句吐出的陌生复杂的经历只听得她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

那些人说她没有清白的身世,曾经与劫匪串通抢劫过邵家的金绿石猫眼,她最初接近邵唐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那颗猫眼石!

那些人说她早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甚至在马来西亚同居三年,为那男人打过一个孩子,被一脚踢开后再回头缠上邵唐!

那些人说她的背景如此复杂不堪,难怪邵唐要千遮百掩!

她只觉得晴天霹雳,熟悉的世界在一刻间轰然崩塌,她不敢相信那些刀子般的言语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那么一段荒唐而龌龊的人生,更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会和邵唐以外的男子有过肌肤相亲,她又惊又怕,立刻打给邵唐,可是无数次拨过去,无数次关机,她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幸好依依一直陪在身边安慰鼓励,煎熬了整整一天,这时总算等到了他,就要得知那个真相了,她却突然害怕起来!

如果一切是真的,教她怎么去承受?

这时她拉着邵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盼望从他口中说出,那些事不过和诬陷他的流言一样都是捏造的,可是他回望着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说:

“抱歉小蕉,我骗了你,以前在你身边的人,确实不是我。”

她重重地、不断地吸气,却仍旧感觉不到有氧气流入肺中,那一刻已经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可是她还能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在打颤,却冷冷地逼着他: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要把我丢在这里?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愿意一直照顾我?”

“小蕉,我爱你,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这些都不会改变,”邵唐双手扶着她,声音中有着无奈的祈求,“既然已经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就没有必要再知道了,可不可以当这些都没发生过,我们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过我们的日子,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她蓦地打断他,“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我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你,明明知道事情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怎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和你结婚?那个人究竟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怎么,现在就不愿意了吗?”他忽然开始冷笑,手放开了,眼睛斜睨着她,被她那句话刺伤的地方涌出了咬牙切齿的怒火,连带着这几日见她为T神思恍惚积攒下的暗火一起,一瞬间便疯狂灼尽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