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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是紧张和忐忑,璇玑进了去。

房间里,却竟有不少人在龙梓锦,清风都在。只是,很奇怪,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太监呢?

终于,她把视线凝向书桌后方,男子面容如玉,轻靠在椅上,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徐熹在一旁侍候着。

对面椅上的龙梓锦笑了起来,“娘娘,你这身装扮,真是…别致。”

璇玑当做没听见,目光只在那人身上。

他眼底隐隐有抹青色,轻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桑从背后把茶端了上来,道:“皇上,年嫔娘娘给您送茶来。”

璇玑赶紧托盘拿过,放到书桌上,低声道:“听她们说你病了,这是姜茶”

男子微微疏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拿走吧,朕不需要,以后不要再过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璇玑没有言语,拈高袖子,从茶壶倒了些茶水进白玉小盏上,云烟袅袅,姜香茶香蒸腾开来。

“我…臣妾没有别的意思,这泡茶的方法,是跟如意姑姑学的…”

那茶杯烫手,她小心翼翼把茶递到他面前。

“谁让你向如意学茶?”

低沉的冷笑划过,有预警,狠辣的力道拂到她的手上…整杯茶水尽数洒到她的手背上。

094开到茶糜

很烫很痛。

不过,她在跟着如意学的时候,已经多次尝过这种滋味,除去颤抖一下,倒没有叫出来,不至于太难看。

再说,是自己犯jian。

低下头,没有看那人。掏出手绢,覆上他的手,把溅落在他手背上的水珠揾干。

倒是斜角里徐熹的眉心微微跳动了一下,她知道。

弯腰把地上碎屑捡起。

怪不得常言玉碎瓦全,这玉原来不比玻璃难碎。

才站起来,手却被人握到掌中。

她顺着那人炙疑的目光看去,是自己手背上数道浅疤。

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有抹凝窒。

她轻轻把手抽出来,轻声道:“冒犯了。”

他的手微微一僵。

心里辗转过数下,把泪意咽下,她终于能无波地抬起头。

触上却是他轻抿了的眉。

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禁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郁丞相,林大人,夏侯大人在园外求见。”

他轻瞥了夏桑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径自出了门。

一众人紧跟在他背后,也出了去。

隐约间,那清风似乎淡淡看了她一眼。

屋子只剩她和夏桑。

夏桑跺了跺脚,脸上神色甚急,“这夏侯大人还好说,郁相和林大人性子一向古板,若教他们发现了娘娘…得找个地方掖撮起来才好。”

璇玑掠了眼这室子,只见后方还有一个小门,水晶帘微微涤荡摇曳,珠子光雅迷离,缝隙间隐约可见里面放了床榻等物。

刚才那个消失了的小太监…其实一直藏在里面吧?

她笑了笑,突然想跟夏桑说,像那太监一样,你把我藏进里面不就可以了吗?

看了书桌一眼,苦笑。

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内室静谧,只余淡淡薄薄的姜茶气息盘绕在空气里。

“皇上,独乐乐,怎及众乐乐,这好茶就别私藏了吧。”

说话谈笑的是夏侯初,庆嘉十四年的状元,现官拜吏部尚书,翰林院大学士,其父礼部尚书是年相挚友,这夏侯初便与年府也过从甚密,他却又是皇帝亲自钦点的状元。

皇帝与年相表面和睦,但自古以来,这皇帝与权臣之间必有矛盾。朝中各员都甚疑窦,这夏侯初到底是哪边的人。

看了眼桌上茶盘,龙非离笑道:“状元爷来得不甚是时候。”

随行的还有右相郁景清和大理寺卿林司正,两人相视一笑,郁景清笑骂,“这时间紧迫,你这泼猴就别生事了。”

夏桑领各人坐下,又到外面吩咐了太监侍茶。徐熹和清风随皇帝回座,分立两侧。

龙梓锦与各人已经细声攀谈起来。

龙非离刚坐下,只觉脚下暖腻,心里微微一动。眼前一晃而过却是女子疤迹分明的手。他微微阖上眼睛,把那影像抹去。

此刻,璇玑却苦不堪言,看木料,这桌子华贵是华贵,却过小,藏人是个破地方。她拼命挪,身子还是不免与龙非离的腿脚相抵。

肌肤相靠,他的温度就这样传过来。

这样的相依偎…在那盏茶破碎后,她再也不想,不要。

她正想再动,手却教人紧紧抓握住。想挣脱,最终没有他是在告诫她别再弄动静出来吧?

他的手比她的大很多,温暖干燥,她微微晕眩,又苦涩。

却听得龙梓锦问,“夏侯,你昨夜与年颂庭去吃酒了,他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夏侯初却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匈奴那边确实已有所异动,您把温如凯和年颂庭召回来却多天不宣见…”

林司正接过话匣,忧虑道:“微臣不解,您把这两人召回,是想把京机三十万大军的军权交放给他们只是论利害关系,这慧妃之父容将军是您丈人,对您也衷心耿耿,您为何独把他留在边境驻守,这军权不是该交予与他吗?”

龙非离淡淡一笑。

清癯的笑声附和,郁景清一笑而起,道:“老臣不才,不妨猜猜皇上心意。”

“老丞相请说。”龙非离道。

他语气里甚是谦谨,璇玑心里微微一动,这是她从不曾看到过的皇帝的一面。想起蓝眸帅哥说过的,这位少年天子品性温文淳朴…

不觉侧耳去听,手不经意一动,那人又把她的手握紧了点。

却听得郁相道:“正是容将军贞忠,这非常时刻,他万不可离开,山高水长,他在,皇上才能无忧虞。”

“只是,这军机大权,皇上要如何交,却是个难事啊。一旦壮大那两派势力,这三足之势打破”

龙梓锦蹙了眉,“九哥,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095今晚别走(1)

这时,徐熹道:“各位大人,早在年前,皇上已派出探子去找寻这白氏后人的下落,只是西凉地大,国内数百郡,并不好找,但经长年打探,现在范围已经缩小。只余二三十郡,也有探子有消息回来说有所发现。最近的一批探子很快就回来。”

后来他们还说了什么,璇玑没有细听,只想起怀中小札谶言…为什么龙非离会携她一起去找白战枫?

她四五更天便去采的露珠,倦意袭来,朦胧中,好像磕到什么地方,只觉暖和一片,眼皮不觉重了…

她是被抱出来的。

当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浅浅的笑声,辨认去,隐约是龙梓锦和夏桑。

她赶紧从龙非离的怀抱里挣出来。

低着头,一直没有看他,拿起桌上的茶托儿,道:“臣妾告退。”

“年嫔。”

她走到门口,却听到他的声音。

她转身,眼帘微阖,“皇上还有什么事吩咐?”

“夏桑,你拿一瓶玉琮膏给年嫔娘娘。”龙非离道。

夏桑道:“奴才遵旨。”

“谢皇上,只是莫浪费了这膏药。”璇玑淡声道,弯腰福了一福。

龙非离微微沉了声,“夏桑。”

夏桑立刻往那小间奔去,清风冷嗤了声。

璇玑本不想收那东西,转念一想,何必…这又是和谁呕气呢?

他是王,她还是识相点为好,只不过,以后…不惹便是。

出得门去,她想了想,返过身。在门关上瞬刻,轻声道:“请皇上放心,这儿,臣妾必不再踏进一步。”

视线断绝在闭合的门上,她目光最后所见是幽深微凛的眉眼。

说不上他那是什么情绪,感觉似乎是…生气?她笑,有点麻木,分不出是苦还是无奈。

刚转出园子,却教人斜地里唤住。

“那啥小太监,你站住。”

她微微好奇,一个人快步走到她面前,笑吟吟道:“小太监,我要你身上的衣服。”

璇玑好笑,她才从小吕子身上征用来的衣服,现在有人也要征用?

眯眸看去,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笑颜可掬,眉眼弯弯,模样很是娇美,她是什么人?这后宫里,雌性生物无非是皇帝他妈,大小老婆,他妹,还有就是女官和宫女。

她发髻未挽,那便不是嫔妃,若说是先皇那几个公主,她的衣物又过于简单,宫女的话,则言语流于放肆。

女官,看到过吉祥如意这些骨灰级的,也可排除。

别惹上什么人才好…只是这衣服,她可不能给这女孩儿。

想了想,她指着少女背后低叫道:“天上有只猪在飞”

那少女一呆,转身便去看,待她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小太监”哪里还有踪影?

她气得跺脚,却看到地上有本东西,微微奇怪,拾了起来,随手放进怀里。

一道声音戏谑道:“哟,看谁来了?”

少女一怔,随即笑靥如花,投入说话人旁边男人的怀中,“九哥。”

龙梓锦怒道:“玉致,你这死丫头,你当你十哥死的啊。”

那少女却正是近日宫里的热门人物玉致公主,她刚回宫,到华音宫见过太后,她自小与龙非离与龙梓锦亲厚,听说两人在储秀殿,宫人内侍也没带,便兴冲冲来这储秀殿寻他们。

却碰上乔装的璇玑,她一时兴起,便想换上太监的衣服,去吓唬二人。

龙非离轻笑,抚了抚玉致的秀发,“小丫头长大了,刚才和谁在说话啊?”

“是个死太监。”玉致怒气冲冲道。

夏桑看了徐熹一眼,后者一脸镇定,他咬牙切齿。

玉致嘿嘿一笑,“小桑子,本公主可不是说你哦。九哥,刚才有个小太监骗我,捉到了,一定要严惩。”

清风冷冷道:“你别欺负人就不错了。”

“清风,你这怪物,还是这个死样子。”玉致哼了一声,又抱着龙非离的手臂道:“九哥,他说有只猪在天上飞,我左看右看,这哪有啊?”

“玉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啊”龙梓锦笑得弯了腰,眼角余光,皇帝轻瞥了侧首方向一眼。

夏桑皮笑肉不笑道:“公主,那太监估计还看见过没有翅膀的狼。”

璇玑想死的心也有了,她捡了个东西回来,却把小札弄丢了,这东西若教人捡了去…可是,她说过不再踏进储秀殿一步

当然,只是她不去而已她吩咐蝶风和一班小太监去帮她找,又叮嘱他们千万不能打开小札。

不过这嘱咐实则很有策反效果,但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096今晚别走(2)

龙非离再次在华音宫动怒。

原因是…吉祥。

本是太后在华音宫小家宴招待皇帝几位王爷和玉致公主。席间,太后说是好日子,让如意侍茶,如意近日却不知何故伤了手,玉致公主便要吉祥去。

这位吉祥姑姑平日处事手段高明周圆,但此次不知为何却拂了主子的意,只下跪言此生不再沏茶。皇帝大怒。

蝶风说,听在场宫人说,如不是玉致公主求情,皇帝当场便责罚了吉祥。

但这只是序幕。

有趣的是,瑾嫔闻得此事,后来也请如意教茶,不似璇玑秘密,她是近日红人,学茶之事,不知怎的整个内廷都传遍了。

她学了两天,第一回沏茶给皇帝那晚,皇帝冷笑道,就这般手艺。

当晚皇帝到了皇后的寝宫过夜。

蝶风笑了笑,又叹气道:“娘娘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太监小双子道:“奴才也不懂,不就是吃盏茶吗?”

“哼,依奴才说,那瑾嫔活该,这下可好了”小吕子笑得欢畅。

是啊,其实不就是吃盏茶么。在与如意学茶以前,璇玑不懂茶道,但在现代,图书馆的日月,她什么书也看,茶经什么的,到现在学茶了,细想起来,倒有番想法。

她与他相处不多,但储秀殿的事后,她知道他不容易。

拿麒园前的事来说,她被他哥哥欺侮,即使他不爱她,但总该有怒意。

侮辱皇帝的女人,龙立煜是公然挑战一个王的权威。

他却没有当场撕脸,还有,他对小狼的态度和做法…

他其实是个很懂隐忍的人。

懂隐忍的人通常都…苦。

再说,他是懂茶的人,茶涩茶也香。茶道,到最后讲的本便是平常心,无嗔无怒,一切空明,那末,即使是大苦,也能泰然。

他又怎会为一盏茶动气?真怒还是假嗔,谁知道。

只是,这政局紊乱,战争在即,他又不是神佛,怎能无垢无虑。

是藉此宣泄么,还是…他心里还另有郁结,和这煮茶的人有关?

笑了笑,璇玑道:“蝶风,与我去秋萤轩走一趟。”

安瑾冷笑,“年嫔娘娘来我这儿,不知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