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哲压着声音:“朝雨你老看我哥做什么?”

朝雨心一阵慌乱:“你哥酒量真好,我羡慕。”

席哲:“那是这是遗传我姑父。”说完他止住嘴了。

朝雨也没再多问。

今天来的人,许博衍年纪最大,这会儿大家都来给他敬酒。不知不觉他面前的小酒瓶都喝光了。

好在这些人酒量也不怎么样,压根拼不过许博衍,一圈走下来,也没人再自不量力了。

许博衍没怎么动筷子,眉心蹙着。

朝雨悄悄看了一眼,随手把面前一杯蜂蜜柠檬汁递到他面前。

许博衍扫了一眼,没说话。

席哲对她说道:“你对我哥真不一样。不过,我哥不喝这些甜饮料。”

话落,许博衍已经端起了杯子,喝了两口,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真他妈甜到心里了!

饭后,席哲开车送许博衍回去。

席哲说:“嘉行,你送一下朝雨吧。”

许博衍扫了她一眼:“朝记者,明天上午九点,北站演习。”

朝雨肃然:“我知道,我不会迟到的。”没想到他喝了酒还记得提醒她。她立马投桃报李,“许队,你家要是有蜂蜜的话,泡一杯蜂蜜水,对解酒有效果。”

许博衍应了一声。

朝雨冲他挥挥手。

石嘉行:“我的车在停车场。”

朝雨:“不用麻烦了,我忘了说了,我要和同事约好去逛街。”

石嘉行看着她:“席哲都和你说了?”

朝雨点点头。

石嘉行默了几秒:“朝雨你有喜欢的人吗?”

朝雨望着他,不想给他希望。“有啊。”

“是谁?”

朝雨笑笑:“你不认识。”

石嘉行忽而一笑。

“我先走了。”

朝雨从酒店出来之后,给宁珊打了电话,想约她下午逛街。

宁珊:“你的同学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朝雨:“……”

宁珊会心一笑。

朝雨:“你下午有没有时间啊?”

宁珊:“我和老秦约好了。要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朝雨:“我要是过去,你们家老秦可得发疯了。大瓦数的点炮多亮眼!我自己去逛吧,就买双鞋。”

朝雨吃过饭,去商场买了双凉拖,依旧是夹脚的。她夏天钟爱夹脚凉拖,当然外出工作就不会穿,那天是个意外,却偏偏被许博衍抓住了。

朝雨脚白穿夹脚骨架小巧可爱。夹脚带上还有一朵鸡蛋花,做的很精致。

店员见她试的好,推荐道:“这款凉拖我们家今年卖的特别好,还有同款男士的。”

“男士?”

店员拿过来:“这款鞋底软,两侧带子都是羊皮,不磨脚。你可以给你男朋友带一双,两双一起买还可以打八折。”

男朋友在哪?

朝雨扫了几眼,买男士的做什么?朝老师和朝晖肯定不会穿。

“美女,要吗?”

“额,要吧。”朝雨舌头打卷了。

店员一脸笑意:“我去给你开票,前面右转手付钱。男士的要多大码的?”

朝雨:“……43码。”随便报个码,那就留给未来的男盆友吧。

朝雨当晚回到家,就开始准备第二天的装备。运动鞋、牛仔裤、长袖T恤,总之,明天她要许博衍知道她是专业的记者。

席哲从许博衍回去,一路无话。

车子开到小区路口时,席哲没忍住问了一句:“哥,你和朝雨挺熟的啊。”

许博衍闭着眼,没说话。

“那会儿我看到你们在走廊谈话。你怎么会认识朝雨的?”

许博衍眉峰微动,含糊地说道:“她是采访我的记者。”

席哲顿顿地问道:“你答应她了?”

许博衍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难怪我给你介绍我们班别的女生,你不搭理我。”

许博衍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滚!”

席哲席哲感觉自己闻了一股说不明的味道。“要不要买蜂蜜啊?不买你就自己上楼。”

车子停下来。

许博衍睁开眼,眼神不是那么清明。他眯着眼,“买。你去!”

席哲忍着:“大爷。”

半夜时,朝雨起来喝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给许博衍发了一条信息:许队,明天我是直接去你们局,还是去北站?

十分钟,许博衍回复:到我这儿来。

朝雨:好!

她顺带付了两个字“晚安”。

许博衍坐在客厅沙发上,大脑涨的疼。

席哲起来时看到他坐在客厅,他打了一个哈气:“哥,你怎么还没有睡?”

许博衍:“被吵醒了。”被手机信息声吵醒了。

第八章

许博衍这些年来一贯睡的少,但是只要休息时间够了,第二天精神就会很好。

演习之余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洛城是沿江城市,每年夏天除了酷暑,还要严防洪涝灾害。许博衍毕业后参加工作的这些年,每年都在一线,从参与到指挥,上百场都有。去年他在立了二等功,谁都以为,他将成为水务系统最年轻的局长。又有一段可以传唱的佳话。可偏偏,许博衍选择回宁城。

上级找他几次恳谈,知道留不住他,最后潇洒放人。

他说:他该回去了。

他该回家了。

许博衍回到宁城后,上面的意思让他去工程管理处,想要充分发挥他的专业所长。他却提出了一个要求,成立一支特别行动队,他要继续待在一线。

一线最是辛苦。

发生汛情时,永远都要拿命在博。

许博衍毅然而然地选择这条路。

朝雨订了闹钟,五点钟就爬起来,梳洗、涂防晒霜,全副武装。出门时,太阳已经冉冉升起了,东边一片火橙橙的颜色。她已经预感到今天滚滚的热度了。

朝雨骑着电瓶车7点到达水务局。

门卫师傅看到她,笑眯眯地:“又来找小许啊?”

朝雨解释:“是啊。今天要和他一起去参加演习。”

师傅一愣:“现在演习都可以带家属了?”

朝雨眼角一抽:“师傅,我是记者,X报的记者。”

师傅定睛一看:“真是记者啊。”

朝雨点点头。她才不是许博衍的追求者。

到了813,只有徐逸在。

徐逸没想到她来这么早:“许队去楼下吃早饭了,你坐会儿吧。”

朝雨有些不好意思:“我来的太早了。”

徐逸:“我们八点一刻出发。”

朝雨目光微微打量着他的办公室,上一次她带着怒意而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许博衍身上。他的桌面很简洁,一台电脑,一个铁艺笔筒,几本摞在一起的书,很符合他的风格。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玩具盒上,那是溜溜球,和他们小时候玩的那种不一样。现在的溜溜球外形设计漂亮很多,双钻还发光。难道许博衍私下喜欢玩溜溜球?

她收回目光,看着徐逸:“要不我出去转转?”

徐逸摆手:“不用。许队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你坐一会儿。我先下去吃饭。”

朝雨心想,他们就这么放心,把她独自留在办公室里,就不怕她窃取机密吗?

徐逸来到食堂,走到许博衍那桌,笑着说道,“许队,朝雨来了,在我们办公室等你呢。”

大熊惊讶:“这么早就来了?朝记者很敬业嘛。”

许博衍正在吃炒饭,应了一声。

徐逸和大熊相视一眼,他耸耸肩:“我去打早饭。”

许博衍吃完最后一口饭,对大熊说道:“我先上去。”他起身往回走,走到门口,突然折了回头,走到打饭窗口。

“给我装两个肉包子,一瓶酸奶。”

许博衍上来的时候,朝雨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刷微博,一边低头啃着刚刚没有吃完的蛋糕。南方F省正值暴雨,四处淹水,她看到一条微博,环卫工人背着孩子们过马路。朝雨泪点低,一看到这类的新闻,眼泪就哔哔地掉。

听见动静,她赶紧抬首,目光与他在空中相接,一时错愕:“许队,早啊。”她拼命地眨眼,藏起眼泪。

许博衍看着她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点了一下头,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顿了一下,从她面前走到座位上。把打包带回来的包子搁在桌上。

朝雨看到包子:“许队,是不是我来早了,打扰你吃早饭了?”他连早饭都打包回来了。

许博衍垂眸,沉声回到:“包子是大熊的。”

朝雨舒了一口气,见他脸色有明显的倦色,她突然开口问道:“许队,昨晚没休息好?”那会儿给他发信息都快12点了,难道他还没睡。

许博衍抬手随意地揉了揉眉心。这个年纪正值体力强盛时期,他平时又注意锻炼,特殊时期熬上一两宿都没有问题。只是他今天的脸色有些差而已。

他轻轻应了一声:“恩。”

朝雨以为他紧张,宽慰他:“你别太紧张。演习平常心就好,再说了你是专家,你要是紧张别人怎么办啊?放心好了,别人肯定比你更紧张。”

许博衍:“……”头脑简单的人,活得也简单。他敛了敛神色,“今天演习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朝雨直点头。

许博衍想了想还交代了一句:“会有领导过来,你好自为之。”

朝雨在心里翻了一白眼,她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许博衍嗤笑:“你在微博把水务局上下骂了一通,我怕你见到真人,控制不住自己。”

朝雨:“……”

一阵短暂的沉默。

许博衍突然长臂一伸,抽了一张面纸,却递给她。

朝雨不解:“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