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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

小姑娘哼着歌儿蹦着轻快地步子穿过捷径,很快就到了长林道。

南楚国的这条长林道并不太宽长,但却是通往皇城的必经之路,而且这里有两条岔路,一条陆路,一条水路。

道上人来人往,灰尘被卷上半空,飘飘洒洒。她在远处等得无趣,摘了些野花串手链玩,才串了半串,就听见爹爹和奶娘说话的声音了。等她把手链串完,刚好就见爹爹赶着马车过来。她顿时展颜,朝那边小跑过去:“爹爹,奶娘。”

赶车的人看见她,也露了笑,远远唤她的名字:“香香。”

秋娘闻声从车厢里探头出来,一瞧她就瞪圆了眼:“我的小祖宗,我就病了三天没见你,你就又长个头了。”

一个月一岁的长,这才离开大周国半年,她就已经是个小姑娘了。秋娘每每看见她猛窜的个头,都很担忧——万一要几年后才能进宫去救了追月公主出来,她一睁眼,看见一个奶奶辈的人喊自己娘,不知道会不会又吓得昏睡回去。

香香跳上马车,抓了她笨蛋爹的手给他挂了一条花手链,得意道:“好看吧。”

手上的花手链是野花所串,形状各异,还有花香。

“好看。”独孤羊摸摸她的脑袋,他一点也不想让香香一个人走,虽然R星人的性格的确是不喜欢群居,从小生存能力强大,但还是不放心。只是香香的个头长得太快,在一个地方停留几天,就会被细心的人看出不同。比如头发长了,个头也长了。

所以他这半年来,只要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天,都会让秋娘带着香香暂时分开,但香香根本不爱扎堆上路。这次秋娘得病,香香瞅着机会,立刻一个人溜了,留了书信约定在这长林道岔路口等。

“爹爹,我们现在是要去哪?给谁治病去?”

“南楚国,去给皇后娘娘治病。”

香香欢喜问道:“那我可以去皇宫玩了?”问完她就自己答道,“又没可能吧。”

爹爹去给人治病,她都不能跟着,还要躲着,真没意思。

啃完半只兔子的手还有肉香,衣服上也沾了熏肉的烟味。独孤羊偏头看她,问道:“香香,你吃烤肉了?”他略有些失神,又道,“以前你娘经常烤肉给我吃。”

一别半年,就再也没吃过了。

他烤的,香香从来不尝第二口,有时候还会吐掉。

很沮丧。

香香笑道:“嗯,烤兔子。”回味无穷,但没有第二次了,早知道她应该用那只兔子把他的香料买下来。不过就算真的再碰见,也不敢找他要香料。因为——她给他指的路,是假的。

谢时朝着那小姑娘所指的方向走了约莫二十余丈,果然听见了瀑布声,寻声走到瀑布那,便往右边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见到一处隐蔽洞穴。他蹲在洞口,隐隐有风从洞穴深处吹来,这的确是活洞。

他俯身朝里面走,洞有些矮小,他将腰身弯得很低,维持了三刻这样的姿势,等快从洞口出来,腰骨已经有些疼。

已至洞口,他一步跃出,以为会看见一条康庄大道。

然而,眼前高木耸立,大树郁郁葱葱,耳边尽是野兽的叫声,是比刚才更加“深”的深林。

谢时一顿。

——他被那个小不点骗了。

——她还骗走了他一只兔子。

——还他的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会有两对主角:

羊先生和公主;香香(长大后)和谢时。

公主会出来的大家不要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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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公告】固定下更新时间,每晚22点更新,有事会提前请假的~~

第二十七章

夏日炎炎, 南楚国皇宫中, 一行三十余人的宫人分作十七组, 每组两人,前后抬着两尺宽长的竹篮子走在长长的廊道中。稍有人走得慢的, 便被随行的大太监呵斥。

不多久, 三十余人便陆陆续续到了一间屋前, 将篮子抬进里面,打开盖子, 便有一股寒气扑面。

编织紧密的竹篮子里, 赫然放着一块四方冰块。宫人将它取出, 堆在屋子边缘, 将那些快化掉的冰块换好后,屋里比外面更加凉快了。

南楚国太子甄莫林命宫人将门关上, 以防寒气外泄。南楚国地处南方, 极少见雪,更不提大块的冰块, 每到寒冬,便要千里迢迢赶去北方、西方凿冰运来,储在冰窖中,以便夏时取用。

而今却并不是用来食用, 而是给他的母后治病所用。

他轻步往里头走, 走近帷帐前才停下,隔着帷帐问道:“自昨夜在屋内堆砌寒冰后,母后可觉得舒服了些?”

里面有人轻轻叹息一声, 很是虚弱,但痛苦中有一丝不同往日的轻松。在里头伺候的宫人出来,低声答道:“回太子,娘娘说她好了些,昨夜也睡得十分安稳。”

甄莫林也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那神医并不是假的,只是一个医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云游四海,让人看着像个没什么本事的赤脚郎中。

甄莫林向卧床不起了一年的母亲告退,从凉快的屋里出来,身上的寒气很快散去,俊朗的脸迎着燥热的日光,双眸有着异常的坚韧。

一旁的贺大人作揖说道:“禀太子,杨先生还有四日抵达皇城。”

“嗯。”甄莫林心有疑虑,又道,“那杨先生真能治好我母后的病?”

贺大人说道:“下官不敢妄言,只是那杨先生在民间医名远扬,他又从不多收取钱财,常为穷苦百姓看病,医德应当不错。下官隐瞒身份前去说明皇后娘娘病情,他叮嘱以冰石砌室,不知这冰石可有效用?”

“倒是有,母后自得病后都不曾好好入睡,方才说昨夜睡好了。但如果只是炎热睡不好,那为何冬日也难入眠…”甄莫林不解,不知道这冰块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又道,“他到底是外人,不便入宫,他到了城中后,你招待好他,我也会去你府邸,和他打几日交道。若为人不错,再入宫为我母后看病。若只是个骗子,就让他走吧。”

“是。”贺大人又道,“那大周派了使臣前来,听闻那使臣是皇族中人,为人跋扈,这次说是奉大周皇帝之命前来探望皇后,但令人生疑。”

甄莫林没有说话,母后是大周皇室出身,当年两国签订盟约,母后嫁入南楚国,多年一直未曾再回去。母后病了一年,大周皇室派人前来慰问,并不奇怪。

但派个跋扈之人,就怪了。

一个月后,六月的天,更加酷热。

将至皇城,从各条陆路水路而来的人和马车都聚集在城外同一条大道上,车外人声鼎沸,还没进城,已经热热闹闹了。

香香趴在车窗往外看着,心里有些痒,她听见城里有人在唱戏,有人在耍杂技,还有摊贩吆喝吃的。光是用耳朵听,就听见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和东西。

但她爹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城里。

“香香。”在城外等待守城护卫排查的独孤羊转身对她说道,“一会进城,会有人来接我,你和奶娘在后面跟着,我住哪里,你们就住在附近,跟以前一样。”

“嗯。”

“这次不许乱跑。”

“哦…”香香百无聊赖地继续趴了回去,奶娘已经接过缰绳驾车了。她看着爹爹一个人往车后面走去,又要假装不认识她们。

她伸了伸手,手腕立刻露了出来。她探身出车厢,蹲在秋娘身边委屈道:“奶娘,我衣服又短了。”

秋娘一年要听几十遍这句话,小祖宗,真能长个头,一路买衣服,一路扔衣服,扔的时候每件都还是新的,让她心疼极了:“行行行,一会进城我们就去买衣服。”

香香展颜,满足地趴了回去。几乎在她刚趴回窗户,忽然就见一个骑马的年轻人停在车旁,似乎同样在等着进城。

那年轻人长得十分清俊,就是像是骑马赶了一路,如今衣裳堆了灰尘,靴子的黑色鞋面上,也铺了一层灰白,肉眼可见的历经了长途跋涉。

香香咽了咽,这个人,可不就是一个月前她在山上碰见的那人,她当时觉得他不像好人,还给他瞎指了一条路。

冤家路窄。

她放下车窗帘子,没敢再趴着,怕被他瞧见。

倒是骑在马上的谢时察觉到有人盯看自己,朝四周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旁边马车的窗帘子微动,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刚才有人探头张望了。

贺大人已经在城里等了许久,又等半晌,只见个年轻男子过了城门的惯例盘查,往里走来。那男子面容十分俊美,在人群中显得十分不同,便是他等待已久的神医杨不多。

“杨先生。”贺大人快步上前,作揖说道,“您总算是来了。”

贺大人当初不单隐瞒了皇后娘娘的身份,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告诉他自己家财万贯,是个富商。现在要来接他进城,也是去伪装的大宅,并不是去府邸。

他自以为一切都隐瞒得很好,然而独孤羊早就知道那病人是皇后。当初刚来蓝星,了解五国国情时,他就知道南楚国的皇后染了怪病,莫名就一病不起。

贺老爷来跟他描述病情时,跟皇后一模一样。

宇宙亿万星球中,每个星球都有病菌,一旦沾染,带回R星,R星很可能因为没有相应的抗体,而导致全球被灭。因此R星战队出发前往外星球时,要打预防针,要上医学课,要记取蓝星疾病。但是上面怕他们爱心泛滥,替外星人治病,破坏生态系统。于是唯有在体内的应急机制启动后,为了自保,才会同时激活该技能。

于是独孤羊一跃变成了神医,只是有时候缺乏药物,有些病仍很棘手。不过恰好皇后的病,不让人头疼。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蓝星千万行业中,选择做了个大夫。

这是最有几率接近南楚国皇室的行业,只要利用得当,可以为他在蓝星找到一个可以跟司徒空匹敌的助力。

但贺老爷跟他接触时,完全没有提到皇后二字,只是说我有个远房表姐如何如何,独孤羊也当做不知,皇家多疑,不会轻易信一个赤脚郎中。

他作揖回礼,说道:“不知道病人在哪里。”

贺老爷说道:“我那表姐已经病了半年,依照先生的法子,在屋里堆满冰,这几日睡得安稳多了,倒是不急。先生刚到这里,不如先让我为先生接风洗尘,休息两日。”

独孤羊料到他不会轻易带自己前去,答应了。上贺老爷的马车之前,他往后面看了看,秋娘驾着马车停在后头,但车帘放下,看不见香香,甚至没有她的声音了。

这小坏蛋,一定又偷偷跑去玩了,秋娘却根本不知道。

“杨先生?”

贺老爷叫了他一声,独孤羊没办法去告诉秋娘,那个小丫头又跑了,真是一有机会就开溜。算了,等秋娘安顿下来,火急火燎地喊她名字时,香香就会立刻跑回来了。

他俯身进了车厢,跟贺老爷一起乘车而去。

秋娘见他的马车走了,自己也拉了拉缰绳,跟了过去,完全不知道车厢已经空了。

南楚国是如今五国实力最强的一国,因与大周国相邻,两国常有摩擦,后签订了同盟之约,又彼此将皇室女嫁入,看似和谐了许多,但并不能完全消除边界偶尔发生的摩擦。

皇城远离边界,没有边城百姓的紧张感。又因皇城法制颇好,百姓安居乐业,呈现一派繁华景象。还是头一回来皇城的香香早在进城前就按捺不住心痒,一进城,趁着奶娘不注意,下车飞奔离去,拿着她的钱袋子沿途去买买买,吃吃吃。

反正等奶娘发现她不见后,会叉腰大喊,想听不见都难。等她一喊,她就跑回她身边,再撒个娇,奶娘就舍不得骂人了。

有恃无恐的香香瞧着宽敞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玩的吃的东西,双眼时刻都被这些东西填满着,看着新奇又好吃。

她走了半道,见一个摊子前卖的首饰样式好看又明艳,便停了下来挑选。她拿起一个红玉镯子,手指一合,宽大的镯子迅速从白净的手上滑落,一直滑到她的胳膊肘子上。看得商贩不由笑道:“小姑娘,这镯子太大了,不适合你带,你买这个吧,这个小点。”

香香俏眼一瞧那小镯子,不喜欢,还是手上这个好,她问道:“这个镯子适合几岁的姑娘戴?”

“起码得十岁。”

“那两个月后就可以了。”

商贩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不长个头啊,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年纪却有十岁了。”

“我个子长得可快了,现在已经八岁啦。”

商贩笑道:“那小姑娘你也说笑了,现在八岁,两个月后十岁,难道你能一个月长一岁么?”

香香一笑,满眼的神秘和狡黠:“能啊。”

商贩顿时被逗得大笑,香香也笑了笑,她没有摘下镯子,拿了钱袋数钱准备付账。还差几个铜板没数完,便听见身后有人探身过来,在耳边说道:“小不点,我的烤兔子好吃吗?”

声音无比熟悉,腔调简直就是来讨债的。香香一咽,片刻淡定转身,眨着无辜的明眸大眼看着身后人,问道:“什么兔子?”

谢时正要说她戏演得好,可这一回头,却发现她好像根本不是那个小骗子。

无论是身高,还是身形,都不是。

不对,无论是声音,还是样貌,都是。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一顿。

嗯???姐妹?

作者有话要说:谢时:日常怀疑人生中,勿扰。

第二十八章

香香见他眼底有疑虑闪过, 明白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就是那个“小骗子”。毕竟对他来说才过了一个月, 但对她的年龄来说, 已经足足过了一年。

这“一年”里,她个头拔高了, 脸也没之前那样稚气圆润, 头发也长了许多, 途中要不是奶娘给她咔嚓了一刀,现在得更长。还有一点最重要也是她最不乐意的变化——她掉了一颗牙。

谢时的确如她所料, 虽然这张脸略有变化, 看起来仍是那个小不点, 可是个头…他低头看她的鞋子, 平底的绣花鞋,总不会有人在一个月里, 能将个头拔高这么多。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香香极力忍笑, 忍得肺都要疼了,她摇头:“没有。”

“堂妹?”

“没有, 我一个妹妹都没有。”

谢时“哦”了一声,蓦地又看她,果然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忍之又忍的笑。

分明就是那个小骗子。

但又分明不是。

谢时看着眼前小姑娘缺失的那颗牙,就连牙齿, 也不一样。他平生第一次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中, 最后无奈说道:“打搅了。”

香香笑眼弯弯,目送他牵着马而去,等他走远了, 才捧腹弯腰,差点笑岔气。

已经走远的谢时此时回头,视线穿过人潮,看着那首饰摊子前似乎在捧腹的小姑娘,眼底又掠过满满疑惑。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妖怪?

似乎唯有这个解释才合理。

他不会认错人的。

谢时的视线久久没有收回,疑虑难消。

独孤羊随贺老爷到了府邸,先是经过外墙,并不太新,像是有一些年份了。等到了大门,那门匾却是崭新的,跟门框的颜色略有不同,像是特意挂了一块新门匾上去。

独孤羊佯装不知,随贺老爷往里面走。贺大人亲自领他去了房中,又道:“我原本以为杨先生身边至少会跟个药童,所以准备了两间房,没想到先生竟是一人。”

“贺老爷府上很冷清。”独孤羊说道,“贺夫人和儿女没有同住?”

贺大人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正当要以“妻儿都外出”来作为借口,便听见门外有人说道:“可是神医杨先生来了?”

独孤羊往门外看,只见是个二十出头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他迅速看了贺老爷一眼,他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恭敬,但并没有立即问话寒暄,看来是熟人,这人的地位甚至不低。

甄莫林见到杨不多,有些意外,他以为杨不多是个医术精湛的老大夫,但现在看来,年龄跟自己差不了几岁。他一时不能肯定,看向贺大人。贺大人看出他的疑惑,忙介绍说道:“这位是杨先生,这位是…”

甄莫林说道:“我是贺老爷的外甥,姓莫。”

“莫公子。”

独孤羊朝他问了好,甄莫林也向他问了好,又道:“我以为杨先生至少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先生,没想到这样年轻,而且医术这样精湛,很是难得。”

独孤羊见他年纪跟自己相仿,但说话却不生疏和客套,甚至那句“难得”,更像是平时总是夸赞别人而养成的习惯,自己却不知。

贺大人插话说道:“杨先生还没有用过午饭吧,我先让人去准备准备。”

“多谢。”从贺老爷对他隐瞒身份开始,独孤羊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带他去见皇后娘娘,所以现在弄了个假宅子来招待他,目的很简单——观察。

观察到他的确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而且底子干净,才会带他去给皇后娘娘医治,他们谨慎小心的举动,他并不反感,反而很理解,毕竟这是太子的母亲,不会那样草率领人医治。

“莫公子。”独孤羊忽然对他说道,“贺老爷说得病的是他的远房表妹,你又是贺老爷的外甥,难道你是那位夫人的儿子?”

甄莫林微顿,原先他还没有将这关系想得太细,如今他突然说起,便顺水推舟说道:“嗯,得病的是家母。母亲一年前染上这怪病,难下咽,寝难安,夜里还常有梦魇。听了先生的话后,在屋里放上冰,就好了不少。但我不明白的是,母亲她去年五月犯病,若这冰有用,那为何冬季寒冷,比这冰更甚,为何我母亲的病却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