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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见他抬头往这边看,急忙把香香抱到他面前,哽咽道:“就算夫人真的不在了,你也不能丢下香香啊。更何况,夫人说不定没死,是他们瞎说的。”

独孤羊怔神看着尚且年幼的女儿,她的眼睛实在很像追月,不,哪里都像她。

可是追月,真的死了吗?

凡人被刺破了心,的确没有多大活下来的可能。更何况当时那个叛徒,也一心想杀追月吧。

独孤羊渐渐恢复应急装置,阻止它继续崩坏。他轻抚女儿的小脑袋,默然片刻,说道:“我去城里打听下消息,你和香香在这里等我,谢谢。”

秋娘见他一会快要死了一会快要疯了一会又完全冷静了,她、她都要发疯了。好在秋娘历经过生死了,这会倒能跟着冷静下来,叹道:“你去吧,你的伤…算了,一定没事了。”

独孤羊点点头,只身去了城中。

秋娘叹了一口气,抱着哭声渐止的香香,低头瞧她的小胳膊,已经青了一块。她顿觉心疼,去找了草药来要给她揉揉,结果只是半个时辰,再看,哪里有淤青,又是白白嫩嫩的胳膊了。

秋娘瞧了她好一会,最后还是没去细想,想那么多做什么,就算这是个小妖怪,她也要一样疼。

乔装后的独孤羊进了城里,就去他和追月被伏击的街上。那里还残留了两人的血迹,没有被雨水完全冲刷完。

而今雨停,血散得很开,他将血收集到小瓶子里,走进无人巷中,把火炮中的能量取出一些,置入其中,查看当时他“死后”的影像。

追月确实被剑刺中了心脏,但那叛徒和司有言的谈话,他也清楚知道了。

那叛徒的性格他很了解,他的心思他也清楚,救追月,能让他得到国师之位。然而却不会让她醒过来,否则会威胁他的国师之位。

而今他可以确定两件事——

叛徒已经是国师;追月还活着。

追月没有死。

碎裂的心,又一瓣一瓣地粘起。

独孤羊倚在墙上,仰天一笑,眼已有泪,追月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早上9点更新。

第二十五章

香香没有失去她的娘亲。

他也没有失去他喜欢的姑娘。

只是要想从皇宫里救出追月,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那叛徒也同样拥有火炮, 一不小心, 他就会吃同样的亏。

而且现在那叛徒,很快就会是国师, 在蓝星上, 国师是被全国拥护、被皇帝信任的人。

所以要想抓他, 同样不是件容易的事。

独孤羊确认了追月的安全,便往城外走。他要好好部署下, 要怎么样才能顺利把追月从宫里带出来, 并且免除日后被追杀。

往城外走的他, 肯定了一件事, 欲速则不达,这似乎是一件短期内无法达成的事。

雨已经停了的天, 没有立即露出它的明朗, 黑云压顶,压得心头, 也阴郁黑暗。

哄睡了香香的秋娘把小木屋的门关好,破破烂烂的,像是一推就要倒。她正想着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长住,要不要去砍些木头来把这破烂的小屋补补, 就见独孤羊回来了。

不过一个多时辰, 独孤羊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比刚才好了更多。她没有大声和他打招呼,等快走近了,才悄声说道:“香香睡着了。”

独孤羊点点头, 默然片刻,说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秋娘搓了搓自己的裙子,早就有预感他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了,也不意外,说道:“你说吧。”

独孤羊说道:“我不是人。”

秋娘一顿,试探着说道:“妖怪?”

独孤羊觉得说外星人什么的她肯定不懂,解释起来更难,遂说道:“嗯。追月没有死,她现在昏睡不醒,但我暂时没有能力将她顺利带出来,所以我要带着香香先离开这里,等到可以和国师对抗了,再回来,带走追月。”

“国师?”秋娘讶然,他们果然得罪了不得了的人了。

独孤羊见她讶然,但惊讶的却不是他的身份,他也跟着意外了:“你不害怕我是个妖怪?”

秋娘回过神来,说道:“我带了香香这么久,她有什么变化,跟其他婴儿有哪里不同,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你明明伤得那么重,起死回生,我也都瞧见了…这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你不说你是妖怪,我也知道你是妖怪。”

独孤羊没想到秋娘竟然有这种胆识和心胸,他知道她大字不识,也没有去上过什么学堂,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比他想象中要更聪明,更有胆识。

秋娘感叹道:“连妖怪都斗不过的人,一定很厉害,不过我怎么听说我们大周的国师也被叛贼杀了,没有听说有新国师。”

“他很快就要成为国师了,而且他也一样是妖怪,是我要抓的人,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已经混入皇宫,还得到了皇帝的信任,我在皇城被他设下的陷阱伏击,差点死了。而且他还控制了追月,追月现在在宫里,只是沉睡不醒,我猜想,他不会让追月醒过来,以免追月阻碍他夺丨权。”

“皇宫?”秋娘诧异,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更是惊讶,“等下,追月…难道就是追月公主?”

“嗯。”

秋娘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香香的娘就是公主。她真是笨啊,昨晚看见追月公主就该想到了,除了公主,谁能一身湿漉漉的却还是明艳动人,不会有半点狼狈相的。现在一想,香香的娘从头到尾都是公主模样,她竟然一点都没想到。

独孤羊说道:“他在大周名不正言不顺,想要取代司家人做皇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事。而且司有言的疑心重,就算任他做了国师,也会对他有所防范。因此他无法立刻夺丨权,最快,也要几年。不过对他来说,太过招摇,容易被我们发现,所以躲在司有言的背后,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秋娘在这里被绕得有些晕了,不过她没有插话,继续听他说着。

“所以追月暂时是安全的,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入宫把她救出来,因此我要找别的办法,抓到他,并救出追月。”

秋娘等了一会,见他说完了,可还是云里雾里,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重复一遍,便道:“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办吧,我照做就好。”

独孤羊说道:“我们先离开皇城,等足以可以对抗国师,不会再这样处处受制,再去宫里。”

“得几年?”

“尽快。”然而他也不知道要多久,只是一定不会眼睁睁等着。他也想快点把追月救出宫,让他们一家都远离权力之争,但如果不能一气呵成,恐怕会让叛徒心生戒备,杀了追月以绝后患。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轻易行动。

如今叛徒认为他已经死了,就是他反击的最大优势。

没有能量球的他,也没有任何蓝星的势力辅助的他,要怎么抗衡已经成为国师的叛徒,安全地救出追月?

独孤羊回来的路上,想的都是这个问题。

秋娘对这些没什么概念,连妖怪都要这样深思熟虑了,那她去费这个脑子做什么。她说道:“你只管去办你的事,我会照顾好香香的,至少让羊先生你没有后顾之忧。”

独孤羊问道:“你真的要帮我?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想拖累你,所以你要走要留,都可以。”

“留呀,我舍不得香香,我的命是香香给的。”

秋娘留下来,独孤羊当然很开心,只是他没有想到,秋娘这样简单地就说留下。没有被吓到,甚至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特殊。

独孤羊沉默良久,说道:“谢谢你,秋娘。”

“没什么可谢的。”秋娘知道他们得罪的人是国师之后,心就很不安了,想着这里离皇城不远,更觉得不安全,她说道,“那现在我们去那里?”

独孤羊往南边远眺:“往那里走。”

秋娘朝那看去,想了想点头:“也对,离皇城远一点安全。”

“不,那里有个南楚国,是如今五国中实力最强大的国家,我们去那。”

要想扳倒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就需要更强大的伙伴,来压制他们。而且以那叛徒的性格,肯定会在整个大周都布下自己的眼线,留在大周,一旦放开手脚,迟早会被他注意到,到时候敌暗我明,又会再一次被追杀。

再被发现一次,必定是彻底的死亡。

他不知道阿城城什么时候会带着能量球回来,没有能量球,等同于少了一个外挂,既然不能用外挂,那就只能靠自己来。

秋娘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但她相信他们一家重聚的日子,不会太远。

香香那样可爱,又怎么会让她等太久。

她这才想起一个需要她来关系的问题,问道:“当初你带着香香从安南山下来时,你说香香只有两天大,是真的?”

“是真的。”

秋娘倒吸一口冷气:“这可不得了,那按照这样说来,香香一个月就得长一岁啊,难怪每晚瞧她都不一样…”

身为奶娘,她深深担忧了,长年龄长个子,等过个两年,香香都已经是奶奶辈了。

“这可不行,我们凡人啊,十几年才能长成个大姑娘,而且照香香这么个长法,带着她,去哪里都不能长住。”

“我想过了,这点你不用担心。”独孤羊说道,“我去抱香香,现在就走。你丈夫的鱼符就暂时借给我用吧,一路去南楚国,都要用上。”

“你拿去吧,不要嫌这上头的名字不好听就是。”

独孤羊这才想起还得记住名字,拿了鱼符来看,上面的确有名字——杨不多。

秋娘见他瞧那名字,解释道:“听我家汉子说,他年幼多病,家里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爹娘都没念过书,不懂取些好听的,羊先生你将就用吧。”

“不将就,挺好的。”独孤羊收起这个日后就是他在蓝星上的证件,进了木屋里想抱着女儿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和秋娘说话时,屋里一直很安静,他以为香香在睡觉。谁想俯身进去,就见香香正抱着那个已经有些旧的拨浪鼓,瞧着屋顶发呆。直到他进来,才朝他晃了晃鼓。

叮叮咚咚。

拨浪鼓发出悦耳沉厚的声音,敲进独孤羊的心底。

他顿了顿,过去坐在她一旁,摸摸她的小脑袋,低声:“我们要去远方了,会暂时见不到你娘,但爹答应你,一定会很快将你娘接回来,好不好?”

香香低头抓着自己的鼓,听见这句话,抬头看他,点了点脑袋:“嗯啊。”

独孤羊心弦微动,一股酸楚从心头涌出。他轻轻抱住女儿,哪怕已经下定了暂时离开的决心,可想到要离追月一国之远,心就又一瓣一瓣地撕开,宛如割心。

——追月,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照顾好香香,一起去接你回来。

宫中沉睡的长公主面容异常美丽,照料她的宫女正为她擦拭干净身上血水,却发现长公主的小腹,似乎…微微隆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 结束了,下章开启第二卷。

这一次的分别不会太久,但也不会太快,让公主睡一会,等等王者归来的羊先生。

ps一下公主这次不会痛,作者没那么狠心啦。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风过林中, 拂得树叶交错, 沙沙作响。

五月的树林, 将夏日的炎热隔绝在外,人在林中走了半日, 也没有夏日熏蒸的疲乏烦躁。

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步伐极快地行走在这没有路的山路中, 时而朝四下看去, 但所看之处,都是一样的树, 一样的深山景象。似乎没有一条捷径可以迅速离开这里, 要靠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一直往前走。

谢时知道按照舆图所指, 向前走可以出去, 但费时过多,行程会更紧迫, 当务之急是找到小路, 迅速下山,跟上大周使臣的步伐。

但这深林连个樵夫、猎户也没有看见。

野兔如果会说话, 他说不定会问问它有小路吗,但野兔不会,所以兔子变成了他手上的烤肉。

走饿了的谢时此刻已经停下脚步,生了堆火, 翻烤着刚抓来的兔子。

渐渐烤好的兔子飘散着肉独有的香味, 引得林中兽类也往这张望,原本沉静的树林,比刚才热闹了一些。不过没有野兽敢靠近, 野兽忌惮火,更忌惮两只脚的人。

肉已经烤得半好,香味更加肆意地飘散在林子里。见火小了,谢时转身去折旁边的干树枝,这一偏身,他便察觉有阵风扑来,拂得他衣袖飘动,火苗四散。他警惕地偏转回身,那火堆前,已经蹲了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盯着他的兔子肉。

谢时微顿,这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动了动兔子,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跟着转。他将兔子从火上抽离再放回,那小姑娘的目光一直跟随,像只馋猫。

他笑笑,问道:“小不点,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姑娘双耳微动,抬头瞧他:“小不点?”

她抿了抿唇角,眼底的神情表示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谢时倒觉得奇怪,也不过七岁模样,喊她小不点错了?她指了指他手上的兔子,眼睛一转,说道:“叔叔,兔子分我一半,我就告诉你。”

…叔叔…深谙人情世故的谢时迅速认真改口:“小姑娘。”

小姑娘两眼一弯:“哥哥。”

谢时失声一笑,模样是小不点,但说话的腔调却像个娇俏任性的姑娘:“那你等会。”

他见肉快要烤好,从怀中拿了瓶子出来,朝上头撒盐。

盐一撒,肉更香,把她都看饿看馋了。她蹲在火堆前,明眸里全是这只色香味俱全的兔子,这人的手艺比她的笨蛋爹爹好多了。

她在看兔子,谢时也在猜她的身份,从她的衣着看来,虽不华贵,但也精致合身,家境应当不错。更何况她的面容着实很漂亮,白净红润,双手纤细,指缝干净,看起来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然而她没有长辈陪同,她又并不慌乱,这深山也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所以他实在很好奇,她是从哪来的。

还有,有人在附近,他竟然不知道。如风刮来一个小不点,悄无声息。

小姑娘见他不动了,忍不住提醒道:“烤好了,再烤就要焦了。”

她以为这样就烤好了,谁想又见他从怀里摸出个瓶子,轻轻一闻,像是香料。她讶然:“你还随身带着盐和香料?”

“这样肉会更好吃。”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走山路,带上香料和盐,就是专门为了烤肉?”

谢时笑问:“不然呢?”

她眨眨眼,这人可真讲究,看起来是个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的人。她见他撕了一半烤肉,以为要立刻递给自己,谁想他半路停下了,问道:“可以说了?”

她抬眼瞧他,长得挺好看,就是戒心很重,连个可爱的小姑娘都不信。奶娘都说她长得俏皮得意,人见人爱,没想到还有人在第一眼不相信她,充满防范心,看来她还不够可爱。

这人衣着轻便,鞋子有磨损,看起来像风尘仆仆了一路。她稍稍抬眉,看清楚了他衣襟上收线的手法,那绣工明显是大周国的,而不是南楚国。但这里是南楚国的地盘,他不走大路,却走山路,还进了这偏僻林子,不正常。

而且他的衣角边缘上,有一处很不起眼的,已经凝固的血迹。

像个坏蛋。

那怎么能够告诉他任何实话。

她又眨眨明眸大眼,说道:“我爹爹在这附近有个避暑山庄,天热,就来这避暑了。下人一定在到处找我,你要是碰见他们,一定不要告诉他们见过我。”

她认真说着大谎话,伸手去拿那半只兔子。

谢时了然,这个说法倒是合理,虽然他还是隐约觉得不太对。他将兔子给她,又问:“那你能不能再告诉我,这里有没有什么捷径可以更快地通往长林道?”

“知道呀。”她指着他剩下的半只兔子,笑眼弯弯瞧着他。

谢时顿了顿,饿着肚子叹了口气把兔子给她,真是个贪心的小姑娘:“好了,都给你了,小不点。”

她动了动耳朵,听见不远处有瀑布声,还有山洞吹拂的呜呜声响,虽然没去过,但大致的地形她已经了然于心,便道:“你往前走二十来丈,会听见瀑布声,找到瀑布后,顺着瀑布的右边走,一直走,看到一个山洞后,穿过山洞,就到了。”

“多谢。”

“等一下。”她说道,“不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要去哪里办什么事,我用半只兔子跟你交换。”

谢时讶然得笑了出来:“所以你这是用我的兔子来问我的事,甚至还赚了我半只兔子?”

这小不点,一定是出身商户,简直太会做生意了。

她兴致盎然地问道:“怎么样,来做这个交易么?”

谢时摇头:“半只兔子太少,不做,我要一只。”

她顿了顿,看了看手上的兔子和他,权衡之下,觉得兔子更重要。她拿起烤肉朝他摆摆手,笑眼盈盈:“我走了。”

“再会。”谢时看着那像兔子一样蹦走的小不点,深山偶遇,有趣极了。他将火灭了,起身朝她所指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