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出去玩,是他的亲生母亲找来了,她和我争监护权,我打官司输了,她就把语裴带走了,带去美国,再也不回来了。”

安语童断断续续地说着,说的很混乱,很无助,但楚千帆都听懂了,他想了想,没有再问下去。

“原来这些天不止我一个人有事,可是语童,就算你不想再让我分享什么,但如果你想借肩膀,或者想哭,在我面前还需要客气吗?”

安语童的泪水滚滚而下,但她已无力做任何的抑制,她跨上了一小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楚千帆等了一会,将她从肩上扶起来,柔声说:“先上车吧,这里车多,我不能多停。”

安语童点点头,钻进了他车内。车上了高架后,楚千帆看了安语童一眼,突然一个大转弯,车速提高了一倍。安语童像是被人掏空了灵魂,对四周的一切毫无知觉。直到楚千帆在她身旁说:“到了。”她才茫然地抬起头,只向窗外看了一眼,泪水就汹涌着滴落到衣领上。

楚千帆走下车,绕到副驾驶的车门旁,他拉开门,向前伸出手,安语童用手背擦了下泪水,扶着他的手下了车。

售票处的工作人员好心对他们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关门了,里面已经没什么游客,所以大部分设施都不开。”

楚千帆回答道:“没事,我们就坐半小时。”那人奇怪地看了看他,然后撕了两张票递过去。

青青游乐园的营业时间刚实行夏令制,不过不是周末,又临近关门,里面几乎看不到人。

自从五年前安语童问安语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安语裴回答只想去游乐园后,每年他生日的时候她都会带他来这里,而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他的生日会里又加入了楚千帆。

“语裴是下个月生日吧,我们就算提前给他过了。”

安语童点点头,转过身站上了旋转木马的转动台,她认出安语裴最喜欢坐的那匹金色大马,走过去站在一旁,抚摸着它的头。去年因为和另一个孩子抢这马,还与那孩子的妈妈发生过冲突,因为那个妈妈推搡着安语裴说:“这么大了还玩这个,你是白痴啊。”安语裴用力回击,安语童挡在他身前,生生地接下了一巴掌。

去年他们也是最后离开游乐园的游客,那个好心的管理员在所有人都离开后让安语裴坐在那马上转了很多个圈。

安语童的眼前都是安语裴的笑脸,他坐在高高的马鞍上,回过头来对她挥手,他握着栏杆站在马上大声欢呼。

她紧紧闭着眼,似乎怕那些画面转眼会不见。忽然她身体轮空,一声惊叫后,看见自己已坐在马背上,楚千帆抱着马头,仰起脸对她微笑。

“这样你是不是能够看见语裴还在这里?”

她很想哭,可是看到他的笑容,她生生地把悲伤放回了心里。

她把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我最爱的人是竞航,无论他在不在我身边,这一生我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可是我最离不开的人是你,千帆,语裴走了,我只剩下你一个家人,你不要恨我,也不要躲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坦诚地相处,好不好?”

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泪水滴在自己的手上,又从指缝中落下去,让他的手背也是一片潮湿。

他的眼睛慢慢变的血红,终于,他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

“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把手伸给她,她紧紧握着,然后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

这一次楚千帆的车速很慢,和来时完全不同,也许他知道他送她的机会并不多,即使两人一路无话,他依然喜欢这样的时刻。

安语童为了让陆离找不到安语裴特意搬了家,现在住的地方是她临时租借的,想到安语裴已被带离,她也没有必要再住下去,趁今天心情不好,写不出文字的时候,晚上可以开始打包准备搬回原来的房子。

楚千帆的车刚在门口停下,两人同时看到了站在车前不远处的萧竞航,他身形高大,在路灯下临风而立,非常醒目。

安语童心里一沉,侧头看了楚千帆一眼,楚千帆了然地开口道:“我会跟他解释,你不用管。”

安语童还没回答,楚千帆已打开车门,向萧竞航走去,安语童急忙从另一侧下来,追了上去。

萧竞航淡淡地看了一眼楚千帆,然后转向安语童说:“下次你还是给我一把钥匙吧,我站在这里一直有人盯着我看,让我很不自在。”

安语童没想到萧竞航第一句话说出来是这样的,楞在那里半天才回答:“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这么早就应酬完了?”说完就发觉这话里有歧义,像是因为知道他去应酬,才和楚千帆在一起的一样,脸微微发红。

萧竞航弯起唇角,笑的很自然。

“是,我没想到这么早。上一次等你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天是难得的机会,就没打电话催你。”他很突然地侧身转向楚千帆说:“你总算出现了,语童这两天一直在担心你。”

楚千帆也没料到萧竞航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同样楞了一下后才绷着脸回答:“我出差去了,今天刚回来,在机场正遇到语童,所以就顺路送她回来。”

萧竞航眉心微皱,身体转回到安语童面前,这才发现她眼睛红肿,神情间很是忧郁。

“你怎么会去机场?”他斟酌着问。

楚千帆冷冷地“哼”了一声,先于安语童回答:“我不知道这件事,那还情有可原,你和语童天天在一起,居然你也不知道。”

萧竞航没有理会他言语中的讥讽之意,目光仍落在安语童的脸上,有忧色一闪而过。

“发生什么事了?”

“语裴的亲生母亲找到了他,前一阵我就是和她在打官司争语裴的监护权。我打输了,她把语裴带去了美国,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快上飞机了。”

安语童声音又有些哽咽,萧竞航毫不顾忌身旁的楚千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肯让我派去的律师帮你,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从没想过我会输,也从没想过我真的会失去语裴,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法律是不会把一家人分开的。”

萧竞航紧了紧手腕,抬起头,语气有些生硬地对楚千帆说:“谢谢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句话完全不像是感谢,倒很像在送客,楚千帆看了一眼埋在萧竞航怀里的安语童,她的肩膀微微在动,很明显是在哭,他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转身向自己车子走去。

楚千帆车开走后,萧竞航才把安语童从怀里推开些,低声问:“有没有吃晚饭?”

安语童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我吃不下。”

“那陪我吃一点吧,我刚刚只喝了酒,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有点饿,给我下面条好不好?”

安语童点点头,萧竞航揽住她的腰,两人一起走进大门。

安语童反手关了房间的门,从钥匙圈里拆下两把钥匙递给萧竞航。

“我不知道哪里有配钥匙,明天让薇朵问下工程部的人吧。”

“好。”萧竞航接过来,放在手心上,两手握成拳状,放到她腰后,她再次被他拉到身前,她的睫毛上还有些水珠,让她整个人有一种弱不禁风又楚楚动人的意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语童,我们结婚吧。”

安语童吃惊地看向他,他微笑起来,把她抱的更紧。

“我知道你顾及楚千帆的感受,希望由他先对外宣布你们分手的事,其实他说不说都没有关系,我一向不喜欢别人议论我的私事,我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一概不会让媒体当八卦去报道,你相信我有办法做到。”

安语童知道萧竞航是怕她伤感,怕她孤单,才突然向她求婚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早就看穿了她心里所想,并且在看穿后还这样极力维护着她,即使这样的维护有些损害他的自尊。

“好的。”她说。

“你说好的?”

“对啊,好的。”

“不对,应该说我愿意。”

安语童终于笑了起来,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我愿意。”

萧竞航一把抓过她,狠狠地把她吞进嘴里。

“我们去菲律宾注册吧。”他在她耳旁低语。

“为什么去菲律宾?”

“听说菲律宾不允许离婚,那对明星夫妻不就是因为在那里注册了,所以后来离不了嘛。你脾气这么暴,过去用分手威胁我,以后一定是用离婚威胁我,我得早做准备。”

“你想去哪我就去哪。”安语童整个人都沉浸在强烈的幸福感中,也不反驳萧竞航的攻击,体现出难得的温顺体贴。她轻轻推开他说:“你饿吧,我去给你下面条。”

安语童听到他在她身后说“好”,忍不住再次微笑起来。

她走进厨房,弯腰找咖喱粉,口袋里的手机差点掉出来,她连忙拿出来放到灶台上,忽然看见上面有未读短信,发送人是陆离,她看了看发送时间,应该是在飞机起飞前。

“语童,看到刚才你那么伤心,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毕竟你为我照顾了语裴这么多年,在他身上付出了很多心血,要是你想来美国看语裴,我可以给你寄机票。还有件事,我想想还是告诉你吧,我找了语裴很多年,一直没有结果,这次找到他,是因为有人匿名给我报的信,后来我很偶然地查到了他的身份,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他的名字是…”

可能因为信息过长,在此处断开,安语童身体一阵发冷,背后却有汗水渗出,她的手指在剧烈地抖动,以至于按了两次,都没有按准那个阅读键,当她第三次按下去的时候,下一条信息终于被打开了,这条信息上只有三个字,她手指一滑,手机掉落到地上。

64签约

安语童在萧竞航的办公室外等了大半天,将近下班的时候,他的高层会议才结束。她走进去,见萧竞航正低头在看一份报告,右手撑在额前,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转着圈。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部被那份文件吸引住了,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

安语童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没有抬头,轻声问:“头痛吗?我帮你揉吧。”

萧竞航抬起头来,同时他的微笑和他俊逸的容颜一起出现在她眼前。

“好啊。”

安语童微笑着绕到他身后,两手放在他的两侧太阳穴上,萧竞航顺势闭上了眼睛。

室内很安静,连呼吸都不可闻,萧竞航像睡着了一般,头靠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到后来连安语童都开始怀疑,她停住手指旋转的动作,俯□去看他的脸,他突然转身,高高仰起头,贴上她的唇。

她大惊,想喊叫,他伸出手,从她脑后绕过去,一用力,她已落在了他的腿上。

她很配合地不再喊叫,也没有挣扎,从他怀里抬起手,勾住他的颈项,用力吻进他的深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想把这个吻完成地完美无缺,等自己老了以后,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时,希望忆起的就是这一刻。

人总是比命运慢了一步,懂得爱之前沦陷,懂得宽容之前离开,懂得面对之前结束。所谓的机缘巧合只是一种传说,比如相遇的时候洁白无瑕,比如相爱的时候心无旁骛,比如相守的时候持之以恒,我们永远都比命运幼稚,所以宿命的意思,就是顺其自然。

安语童离开他的唇,带着明显的恋恋不舍,萧竞航看着她,笑的有些邪气。

“我很想知道你这么想要我,为什么还能坚持离开我这么久?”

安语童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借力站起身来。她看着他的电脑屏幕,努力把心中那些绮丽的**压下去,岔开话题道:“叶小姐的策划会开的不顺利吗?”

“是啊,开了一下午,都没说出什么新鲜的点子来,市场部这帮人,我真想把他们全部干掉。”

他坐在椅子上,拉过她的手,侧过一些身体,看着她说:“你帮我想想吧,有没有比茶香和漂流更好的策划案。”

“就是有的话,我也不会让你拿去做别人的书,我要用在我自己的书上。”

安语童也侧过身来,低下头,回看着他。

萧竞航眉毛一挑,说的很随意:“新书写完了吗,楚千帆打算什么时候开签售会?我去给你捧场。”

“我不会给他做,我想和艾文合作。”

萧竞航似乎有些意外,他松开她的手,脸转向电脑,但没有多做思考,接着她的话说:“楚天现在情况很不好,你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决定,可不太像你的性格。”

她右跨了一步,人靠在桌子边缘,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再次看向她。

“你忘记了吗,你曾经说过要我把新书签给艾文,这是你要求我对你表弟的赔偿。我现在决定了,答应你的要求。”

这一次他考虑的时间有点长,足足看了她一分钟,才说:“安语童,说你的条件吧。”

她点点头,从他面前走出来,一直走到离他几米远的桌子另一侧的椅子边,坐了上去。

她知道属于安语童和萧竞航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开始,是艾文和楚天的时间,只是她开启了这一时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也许永远都不会结束。她用力甩开那些杂乱的联想,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我获取稿酬的方式是你以个人名义向楚天注资,我现在公开的身份还是楚千帆的未婚妻,在楚天最困难的时候我以向其他公司卖版权的方式获取资金支持,帮助未婚夫度过难关,这是我们这个协议的所有内幕,你对外不得有其他不同的解释。”

萧竞航紧紧咬着牙关,两边的咬肌因此向外突起,让他的脸显得很刚烈。

“你以为你的稿酬能帮他度过难关吗?”

“你不应该按一般的图书计算我的稿酬,我把这本书卖给你的附加值已经远大于书的市值,我等于向外宣告了楚天没有能力做我的书,而你是我的首选,在我们之间经历过那样的争斗后,你最终成为了胜利者,你报了一箭之仇的同时又成为在楚千帆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一臂之力的人,这能很大程度地提升你的个人声誉。”

萧竞航微笑着鼓起了掌,掌声停止地很快,和他的笑容一样。

“真是一个完美的策划案,顾及了楚千帆的面子,帮楚天筹到了资金,提高了我的声誉,同时还避免有人说你水性杨花,你确实要比我的市场部人员高明。”安语童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脸上的血色随着他鼓掌的节奏一点点地褪去。

“你需要我付你多少稿酬?”他的脸色亦如头顶的白炽光般惨白,只是他的声音仍然保持着平稳,但只是平稳,早已没有了温度。

“五千万。”这是她早已想好的数字,但在他越来越深的眸色中,她说的很犹豫。

房间内响起一些杂乱的声音,萧竞航桌子上的文件随即散落一地,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样子,就算是她说他剽窃了她妈妈的书,说自己设了局一心要他跳进去时,他都未有过这样的失控,她看着他血红的双眼,惊恐不已。

“为了楚千帆,你用自己来和我谈条件,你是不是觉得以前那样羞辱我还不够?”

她在他的大声吼叫中站起身来。

“我希望你能多考虑两天再给我答复,我会等你冷静下来,这两天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她见他不说话,转身就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他说:“不需要考虑了,我现在就答复你。”

她转身看着他,她的恐惧已经消失,但好像其他的感觉也都随之消失,她的心里混沌不堪,她不敢多想,甚至连碰都不敢去碰自己心里的东西。

萧竞航很快地在电脑中打着字,随着他最后一记沉重的按键声,另一侧的打印机上列印出一叠纸,他指着打印机说:“签字吧。”

安语童迟疑了几秒后,走过去将那叠纸拿起来,艾文的合同格式她很熟悉,在重点条款上扫视了一遍后走回他的办公桌旁,签好名字后将合同拿在手里看着他。

萧竞航站起来,伸手取过她手里的合同,她触到他的手指,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如果哪天我生气了,我就放弃你了。现在我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你。”她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很浑浊,像被大雾笼罩的城市,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他的愤怒,失望还是软弱,她几乎站立不住,只好用手紧紧攀住桌子的边缘。

“谢谢。”她说的很轻,但很确定他听得到。她担心自己也会失控,急忙逃似地离开了那个房间,一路上她都不敢呼吸,生怕自己一松懈,就会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倒下去。如果他在掩饰软弱,那么至少她也应该那么去做。

一进自己的办公室,她就瘫坐在椅子上,一动都动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她找到自己的手机,再次看了一眼陆离的短信,她的手抖的很厉害,但还是成功地一次就将它删除了。

那条短信上只有三个字:萧竞航。

65劫难

叶之韵新书上市的发布会还是放在艾文大厦的顶楼会议厅里举行,安语童也被通知参加,只是通知她的人不是萧竞航,而是叶之韵。

叶之韵走进她的办公室时,看到她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眼神很涣散,显然思绪并不在电脑里的内容上。她敲了敲门,见安语童抬起头来,笑着走到她面前,将邀请函放到她桌上。

“我新书发布会,下午两点,别迟到啊。”

安语童将那个信封推回给她,说:“他没告诉我,显然不欢迎我去。”

叶之韵看了她一眼,还是一脸的笑容。

“你们俩个这又是在玩什么游戏啊,上一场猫捉老鼠,这一场换成老鼠捉猫了。”

“不是,还是猫捉老鼠,只不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猫而已,其实我们都是老鼠。”

“你知道就好。”叶之韵这次直接将信封塞到她手上。“是他叫我过来给你的,我还没见过萧大作这么害羞的样子。你们这次冷战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

“都这么久了。”叶之韵笑的更欢快:“难怪他忍不住了,算我倒霉,发布会赶在了冷战时期开,被萧竞航抓住当和好契机了。好了,你也别再憋下去了,小心都憋出内伤来。我陪你去SHOPPING吧,给你挑件小礼服下午发布会上穿。”

安语童勉强笑了笑,说了声“好”,她刚站起来,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萧竞航,她脸上的笑意立刻停滞下来,这是那次签约后,他第一次进这个房间。

萧竞航目光下移,在她手上的请柬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回到她脸上。

“之韵跟你说了吧,下午两点,你和我一起参加她的发布会。”

“她只给了我邀请函,没说是和你一起参加。”

萧竞航原本紧绷的脸部曲线再次收紧,他把手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我会主持她的发布会,你去的话,自然就是和我一起参加。”

萧竞航神情依然很冷,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已和缓很多,安语童很顺从地说了句:“好的,我会和你一起参加。”

萧竞航唇线轻微地上扬,转头对叶之韵说:“之韵,你去下我办公室,我的助理在那里等你,关于下午发布会的一些事情要和你再确认一遍。”

叶之韵也学他的样子,弯起唇角说:“过河拆桥啊,听见人家说和你一起参加了,立刻就嫌我碍事了。”

叶之韵在“和你一起参加”几个字上加重了音量,萧竞航又轻咳了两声,没等他再说话,叶之韵已经向门口方向走去,边走边说:“语童,那我不陪你SHOPPING了,你另外找人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