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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男人的视线意味深长地在他额头停留了一秒。

关卿脸上肌肉僵了僵,咬牙应下:“好吧。”大不了他主动开口和庞龙搭话去,那位师兄最多和他逼逼两句死不见尸的神秘观主。

男人对他满腹的小算盘似乎了如指掌,但又不戳穿,看向丧幡的眼神里蓄满了谁也看不懂的笑意。

关卿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刚入职不久?”

男人大大方方地承认:“算的。”

关卿:“那个,教练,我也想学…”

男人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想学可以啊,入门学费八万八,包教不包会。每次升级考证辅导,需额外交费,包吃住的话另算。相面,纳音,风水,葬典,明器,你想学哪一个?都想学也行,课程打包出售有折扣…”

关卿眉眼平和:“哦,我就随口问问。”

“…”

等他们走近,谢仪尖锐的嗓音突破人群传来,她似乎和什么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绝不会同意把定坤观交到一个外人手上!观主尸骨未寒,一个个就急着瓜分定坤观,你们就不怕观主午夜梦回找上门吗!”

这句话威慑力十足,竟将场面镇得一时无人敢发声,好像那位尸首不明的观主真得会半夜站在他们床头一样。

有人认出络腮胡男,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七爷。”

“萧七?!”谢仪见到他明显怔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关卿从她脸上看到许多种情绪,忌惮,畏惧,希冀,最为明显的是厌恶…

这个定坤观真有意思,他一边想着,一边从人堆里揪出了看好戏的庞龙,暗搓搓地打算朝他挤过去。

突然有人叫出他的名字,正是尺八。

所有人的视线刷地一下齐聚在他身上。

尺八不疾不徐地说:“关卿,癸酉年生人,为臣为子为男亦女,正是观主要找的人。”

“啥?”关卿一头雾水,周围的灼灼视线似乎要烧了他这个人,“什么意思?”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关卿,你愿意成为定坤观新一任的观主吗?”

关卿:“…”

他看到萧七眼中闪烁的目光,是如此地充满恶意。

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关卿:每天都要皮一下,超开心的!

萧七:呵,等死吧你。

前男友是存在的,但白月光是不存在的,本文自始至终1V1,感情线超甜!

第4章 遗愿

关卿如坐针扎,一脚悬在萧七给他挖的天坑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萧七无声地朝他比了个口型——“一万二”。

贱人!关卿暗骂,心一狠,牙一咬,直接忽视了萧七面目可憎的嘴脸,“这个,不太合适吧。”

萧七意外地挑了挑眉。

尺八眼中的光芒忽地暗了下来,不解地问:“为什么?”

关卿无比严肃地说:“因为我是党员!”

“…”现场鸦雀无声。

尺八想起之前他坚称自己是个无神论者的说辞,眼神一时间变得很迷茫,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关卿放弃自己纯洁的党性,接受这笔来自人民群众的巨额遗产。

他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在这种场合下站出来已经用了他最大的勇气,当他发现自己完成不了观主的遗嘱时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乌黑的瞳仁睁得极大,带着一丝惶恐不安,眼巴巴地看着关卿:“我,我们定坤观尊重你有不同信仰,不歧视党员的。”

关卿:“…”

谢仪扬起姣好的脸庞,冷冷地笑了声:“看见没,送上门人家都不要。尺八你可真是好样的,观主把你当亲儿子养,你却在这么多人面前作践他和定坤观。”

尺八不说话,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关卿。

关卿心一软,差点在他伤心难过的眼神下松了口。

“闹够了没?”一直闷头抽烟的老孙及时发声给关卿解了围,狠狠用眼刀剜了他一眼,对秦鉴说,“老秦,我们是来办案的。你们自家事自己处理好,不要把我们的人牵扯进去。”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在浑身散发着‘老子不是个好人’气息的萧七身上略作停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为难一个毛头小子说不过去。现场我们出了,程序我们走了,有什么等分区的同志把尸体找到再说。尸体没见到,谋杀还是自杀都是白说。”

谢仪激动到涨红的脸色勉强缓和下来:“可总算有个明白人了。”

尺八还想再挽留关卿,秦鉴突然截住他的话,淡淡地说:“今天突然状况太多,兵荒马乱的,实在不合适决定新观主的人选。我个人认为还是等把观主的遗体找时再多定夺,萧七你看呢?”

萧七搓着他快遮住半边脸的蓬勃胡须,似是在斟酌秦鉴的话,眼神从尺八滑到关卿。

关卿用隐忍而含蓄的眼神向他传递了“日你大爷”这一精髓国骂。

萧七眼神忽闪了两下,漫不经心地说:“行吧,我没意见,毕竟我和观主他老人家不熟。每次来他都对我又打又骂,我也懒得管他身后破事。”

谢仪面带薄怒,想斥责他对观主的不敬,但是考虑到他这次罕见地站在自己这边,没给尺八帮腔,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找回了几分原先的优雅从容:“孙队,还有其他几位警察同志,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你看,今天就这样吧,有什么新情况麻烦你们及时和我们联系,我们也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老孙摆摆手,客套了两句,回头一瞪关卿拉高嗓门吼道:“收队了,怎么着,还想留下来吃晚饭啊!”

关卿从善如流地夹起尾巴,屁颠屁颠地揣着笔录纸跟上老孙。

“记得一万二哟。”

萧七的声音幽幽响在关卿耳畔,近在咫尺,吓得他差点一头撞上老孙的背。

他疑神疑鬼地回过头,却见萧七远远地站在丧幡间,低头似乎和尺八说着什么。昏暗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关卿突然觉得他的侧影十分眼熟,可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还看,看魂啊?!”老孙没好气地一巴掌薅在关卿脑袋上。

关卿似真还假地嗷嗷叫唤了一声,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萧七似有所觉地转过脸,面朝关卿的方向,许久没有变过。

“萧七?”尺八叫了他一声,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形容粗犷的男人,脸上方才的难过失落寻不到一丝痕迹,“你今天为什么不帮我?”

萧七回过神,似笑非笑地和少年对视,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理解你不想让定坤观落到谢仪他们手上的心情,但是随便拖个人下水不太好吧?”他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想点却又停住了,叼在嘴里含着味,大掌在尺八脑袋上按了按,含糊不清地说,“毕竟一条人命呢,是不?”

“你是在乎人命的人吗?”尺八冷冷地反问,又看了看远处和秦鉴低声交谈的谢仪,“趁着谢容他们还没赶回来,我必须要一一完成观主的遗愿。你,不要妨碍我。”

“哦豁,好吓人哦。”萧七眉头都没动下。

尺八轻声说:“否则我会杀了你,他们,也是。”

萧七潦草地点点头。

他知道尺八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真的会对他,还有谢仪他们痛下杀手。

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散了,萧七没什么兴趣再逗留下去。他一声招呼也没打,一个人消失在了迷宫里。

尺八一个人站了一会,默默走到丧幡的最里端,古朴宽长的案台上供着一个孤零零的牌位,原本供人瞻仰遗体的阴沉木棺里空荡荡的。

他一个人孤独地跪在长明灯前,拿起叠了一半的金元宝继续叠。矮脚铜鼎里的火烧得极为旺盛,他叠满十个元宝,一起放入铜鼎里,火焰蹭地一下窜起,青烟上浮,慢慢浮现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关卿。”尺八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回去的一路上,老孙都没给关卿好脸色看。

关卿觉得自己很委屈,不敢和老孙辩解,只好和庞龙哭诉:“嘤嘤嘤,庞师兄,我今晚差一点就要被迫遁入道门,远离红尘,再也不能和你相见了!人家好害怕,好难过哒!”

庞龙不说话。

关卿又“嘤”了一声:“你为什么不理我,亲?”

庞龙捏着拳头上的骨节,深沉地说:“你知道我惯用的游戏ID是什么吗?”

关卿眨眨眼。

庞龙笑容狰狞:“一拳一个嘤嘤怪。”

“哦,”关卿对比了下他和庞龙胳膊上的肌肉,及时止嘤,脸色一变,恨恨开骂,“萧七那人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明摆着推老子进火坑,幸好我党规党性存心中,意志坚定,才没有受封建迷信残余势力的蛊惑!”

庞龙:“…”

亲,你真是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呢,亲!

“他给你下什么套了?”老孙冷不丁地在副驾驶问。

关卿差点将“一万二”的来龙去脉脱口而出,但是见鬼这种事不亲身经历,说给旁人听,最好的结果是老孙当他突然发高烧胡言乱语,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被送到青山医院安度晚年。

好在老孙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深究,倒是庞龙凭借敏锐的八卦嗅觉,嗅到了他和萧七之间的恩怨气息,悄悄地问:“你和萧七认识?”

关卿断然否认:“不认识。”

庞龙默不作声看他。

关卿和他的视线无声地角力了半分钟,抵不过他对八卦的强烈追求,败下阵来:“他只是和尺八一样,想忽悠我接手定坤观那个烂摊子…”

“烂摊子?”老孙哼笑出了声,“定坤观是本市乃至全国有名的道门泰山北斗,光是观主一人名下的房产,大大小小遍布全国就有十几套。喏,不说其他的,光是一个定坤观一年的香火钱,你这辈子工资拿到头都够不上。”

关卿:“…”

庞龙用力按了按关卿的肩:“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后悔莫及,来!嘤吧!哥受着!”

关卿面无表情:“你知道你现在是在毒打的边缘试探吗?”

“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撞击力让关卿猛地从后座摔向前座,那一刻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又似乎只在一眨眼间。

天旋地转间,他看见庞龙脸上的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已被猝不及防的惊恐取代,从他眼前横飞出去。挡风玻璃被他撞得粉碎,有一块直接从庞龙的后颈插入他的喉咙,肌肉从内向外翻卷,滚烫的鲜血溅了关卿满脸…

“嘭”又是一声巨响,爆炸的火光和血色卷走关卿最后的视觉。

关卿猛地蹬掉被子,睡衣被冷汗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双目空洞地盯着熟悉的吊顶,过了四五分钟,受惊过度的思维才缓慢地转动起来。床头的电子钟轻盈地跳动过一个数字,四点四十九分。

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算彻底从噩梦里清醒过来,或者说他仍然分不清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梦里还是现实。

老楼房的隔音效果不好,楼上几层似乎有人在半夜吵架,关卿听了一会人声,才心安下来。

他使唤着酸痛的四肢慢腾腾地爬起来,打算去厨房倒杯水。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好,如水的月光流泻进来,像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窄小的房间里。

关卿才踩上拖鞋的双脚一僵,他看见自己的鞋尖上有一个影子,和他鞋尖对着鞋尖,仿佛剪影一般,静静地印在地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关卿:我就要嘤,嘤嘤嘤!有本事你打死我!

萧七:乖,我不打死你,我会捅死你~

关卿:…

第5章 跳楼

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影。

关卿下意识地看向窗户,秋冬季节的凌晨四点多,天空浸泡在浓重的夜色里。月光虽淡,但将老式的铝合金窗照得很通透。玻璃外没有人,只有对面楼层亮着的一两点稀疏灯光。

楼上吵架的小夫妻消停了,小区里静悄悄的,连丝风声都没有,好像只剩下了关卿一个人。

寒意从关卿暴露在空气里的脚趾头传遍全身,他抓着被角,慢动作一样,无声无息地缩回床上。

可他一动,地上的影子立即也向后退了两步。

关卿僵了一下,平复在地上的人影也随即停止动作,仿佛静静地在和他对视。

虽然不知道地上的这个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关卿潜意识里觉得最好不要惊动它,否则会发生一些他不能承受的事情。

关卿尽量将呼吸放到最轻,可心脏砰砰在耳畔狂跳,他不得不努力安慰自己,人生中总有许多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比如欠萧七的一万二,又比如半夜睡醒在床下撞见鬼影,这两者的恐怖程度,关卿一时间竟难以抉出高下。

四五分钟过去了,冷汗从关卿鼻梁一粒粒溜下,在他快保持不住姿势瘫痪下去时,地上的影子终于等得不耐烦自己动起来了。

它迈出双脚,躁动不安地在关卿床前走来走去,想要接触关卿却又不得其法。来回徘徊了一小会,它终于气馁地游走回窗边,像一条扁平的蛇从窗缝里滑出。

关卿蓦地松了下一口气,绷紧的双腿已经麻木得快没知觉了,他刚想弯腰捶捶小腿,神经末梢突然像被根针轻轻扎了一扎,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飘窗。

溜走的灰影正趴在玻璃上无声地盯着他!

关卿头皮瞬间炸开,他极力克制住失声尖叫的冲动,像一块木头一样杵在床边不敢动弹。

灰影看见他发现了自己,头部位置裂开一条细长的缝隙,像一张不怀好意笑起来的嘴,慢慢地滑向上方,不见了。

确定它没有再杀一个回马枪回来,关卿全身绷紧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软泥一样倒回床上。太阳穴的神经抽搐着疼痛,疼得他在床上来回打了几个滚,滚得没劲了,才大口喘着气看着泛黄的吊顶发白。

关卿脑子里乱糟糟的找不到任何头绪,怀疑自己还活在梦里。

楼上的小夫妻在短暂停战后重开战火,椅子在地板上来回拖出刺耳的摩擦声,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从左拖到右。

楼下房东要骂人了,关卿浆糊似的脑子转了转,转了不到半圈,竟在嘈杂的拖动声中一闭眼沉入深眠中。

关卿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因为睁眼时他站在大学四教的二楼走廊里,面前是水声哗哗的男洗手间。

走廊里没有人,远处有教室传来爆炸声,有老师在给学生放电影,估计是中外电影赏析之类混学分的选修课。

“你不喊着尿急吗,进去啊?”

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力气不重,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露出的后颈上掠过,带着一丝别样的暧昧。

关卿身不由己地被推了进去,身后的人站在他身边,旁若无人地拉下拉链,拎出来哗啦啦地放水,横瞥了一眼关卿,禁不住恶劣地嘿嘿笑起来:“怎么,又舍不得把你家小鸟放出来了?别害羞,我好久没见它了,让它和哥打个招呼。”

妈的,你才是小鸟!你全家都是小鸟!

关卿怒视过去,结果一眼就被对方蓬勃饱满的姿态震慑住了。短暂的沉默后,他平静地转身就走:“我没尿,我要回去上课了。”

“别啊。”那人大大咧咧地抖了下,收起自己的猛禽,抓起关卿向自己怀里一带,“关小鸟,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心眼成不?哦对,你再三强调不能说你小心眼,那就是傲娇,对吧?”

关,关小鸟?

关卿一脸被雷劈过的懵逼,眼珠子转到他拽着自己的手上:“你刚刚洗手了吗?”

“…”年轻英俊的男人逆光站着,看不清他的脸,但语气可以听说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孤男寡男的,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关卿暗搓搓地做了一秒盯裆喵,飞快对比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妈妈说,上大学就是个大孩子了,要摆脱比大小这种低级趣味。”

男人视线下移:“你果然还是觉得自己小…”

“小你妹!”关卿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妹不会从档里掏出个大宝贝。”

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