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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这个点,家家户户正是开火煮饭的热闹时候,然而现在楼道里安静得瘆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突然发生的死亡,像是卷走了这里原有的生气与活力。

关卿站了小片刻,觉得胸口压抑得难受,转身回了自己家。回到家,他鬼使神差地去了卫生间。洗漱台上原本该是镜子所在的地方空荡荡的,关卿还记得它炸得四分五裂时的壮观情景,以至于他现在都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近在咫尺,几乎是爆炸一样的冲击力,自己居然毫发无伤?

关卿摸了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脸困惑。

突然,一点闪烁的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弯下腰,仔细地看向光源发射出。

发现那是一片孤零零的碎玻璃,突兀地黏在镜框的左下角。

关卿记得很清楚,当时镜子碎得十分壮烈,整个镜框犹如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核平,干净得像张白纸,半点玻璃渣都不剩。

这块玻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它原本就在这?

关卿观察了它几分钟,想起萧七的叮嘱,决定动手清楚这条漏网之鱼。

十分钟后,他放弃了。

这块镜片以不可思议地粘合度,牢牢贴着镜框不落,关卿又撬又扣,甚至找来老虎钳猛砸,都没能使它撼动分毫。

他擦了把头上的汗,寻思着这算不算萧七口中说的意外?

还没寻思出个结果,同事的电话催来了,关卿决定晚上回来再和这块镜片继续做斗争,GCD的男人绝不认输!

赶到医院,局里的同事已经走了一拨人了,关卿他们去的时候只有刑二队的几个人在,各个面色阴沉,站在ICU外低声安慰着两个鬓发花白的老人。

庞龙是独生子,老夫妻喜来得子的时候岁数不小了,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本来听说他要考警校就犹豫,后来得知要干刑警,家里大吵了一场。吵得不可开交,到底还是庞龙如愿进入了市局刑侦二队。从此,老夫妻两就过上提心吊胆的生活,生怕这宝贝儿子哪天被犯罪分子报复了。

结果犯罪分子没有伤害到庞龙,一场飞来横祸差点将他拉入鬼门关里。

庞龙的妈妈哭得站不住,握着手绢坐在ICU门口的椅子上一直抹泪:“命啊,都是命啊。今年年初的时候给这小子算命,就说他今年要犯太岁,我让他转岗,他不乐意。好了啊,现在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庞父扯了一下她,虎着脸一张脸:“当着领导面胡说什么呢!你可真给阿龙他长脸,他是干警察的,能信这些吗?”

庞妈只是哭着直摇头:“命,都是命。”

关卿看着这一幕,心头和撒了把盐似的,又酸又疼,难受得眼圈顿时红了。蔫哒哒地上去和自家领导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又蔫哒哒地转头小声和庞父庞母问好:“阿姨叔叔,你们别太担心。庞龙他既然抢救过来,现在一定没事了。他身体素质好,应该恢复得很快。”

庞母“哎”了声,看着眉清目秀的青年,想起里头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心里头和刀割一样,往了一眼窗里:“托你的吉言,他要是有个万一,我这当妈的也真活不下去了。”

关卿极具亲和力的外表很容易博得庞母这个年纪的女性亲近,庞父一直和刑二队的领导讨论庞龙后续治疗费用的问题,庞母便拉着关卿说庞龙大大小小的过去,说着说着就说到他四岁还尿床,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关卿默默记下了这一笔,打算等庞龙醒来后和他好好讨论讨论四岁尿床是个什么感受。

至于可能会被庞龙当场打死的风险,关。皮皮虾。卿同志表示一点都不care。

刑二队战损两员干警,元气大伤。刑二队的几个老警员没多留,表示局里一定会尽最大力量给予庞龙治疗费用上的帮助后就离开了。他们看庞母和关卿聊得投机,便索性让关卿留下来帮着搭把手。

关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下来了,陪着庞父庞母看了一会庞龙,关卿看看饭点快过了,便主动去给二老买饭。

医院外头一水的小饭店,关卿溜达了一圈,买了几盒荤素均匀的饭菜,提着回了住院部等电梯时,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关卿哥哥。”

关卿诧异地回头。

尺八背着个牛仔书包,一身工大附中校服,从几步外朝他走来:“你怎么在这?”

关卿懵逼地看着他:“你,你不是个道士吗?!”

“…”尺八沉默了下,“道士也要读书啊,明年我就要高考了呢。”

关卿:“…”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关卿:你们不给作者收藏评论,她说要把吻戏拖到一百章以后!

萧七:别急,她不敢,除非她想半夜体验“背靠背,真温暖”

作者:???

等萧七掉马的不要急!这个事件里他绝对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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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谢容

对于尺八的印象,关卿一直停留在他像只年幼失怙的幼鹿,被谢仪等人逼迫得孤立无援的情景上。将尺八丢在如狼似虎的那堆人中间,他本就心中有愧,更别提现在被尺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

关卿的一腔母爱,不,父爱陡然爆棚:“你来医院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没叫个朋友或者同学陪着呢?”

尺八和他一起等电梯:“我是来找人的。”

关卿警铃大作:“你不会还想拉着我出家当道士吧。”

尺八模样乖巧,黑黝黝的眼珠子一瞬不移地盯着关卿,盯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不是,萧七告诉我不要再烦你,否则会适得其反。”他解释说,“当定坤观的观主不需要出家的,我们又不是和尚。如果你愿意,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道侣,一起修行。”

关卿激动地拒绝:“那不行!我一个人出家受戒就够了!还要拖着我男人,太丧心病狂了!”

尺八歪头:“男人?”

关卿:“…”糟了,一不小心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尺八不以为意地点头:“男人也没什么,我们和全真教不同,修行上不讲究阴阳调和。观主生前所信奉的一直是大道无为,随心所欲。是男是女没什么,你喜欢就好。”他无奈地揉揉鼻尖,郁闷地说,“我说了,我们不属于大小乘教,不需要受戒。”

“…”关卿,“讲真,你们观主是个人物…”

提到纳音,尺八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泛起点点微光,亮闪闪得像水中的星星,“我们观主是最了不起的羽士!如果他在,才不会让谢仪他们这么胡作非为。可是他死了…”

尺八眼里的光霎时又灭得一干二净,那种浓烈而无声的悲伤连关卿都能感觉得到,这个尺八对纳音观主还真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关卿想起那晚葬礼上谢仪誓死不把定坤观交给别人的态度,不由好奇地问:“谢仪她怎么了?”

电梯叮铃一声响了,哗啦,人群像开了闸的潮水蜂拥而出。关卿和尺八被冲散到两旁,尺八的脸庞在攒动的人群间若隐若现,漠然得让关卿几乎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他还想多看两眼,自己已身不由己地被后面的人推进电梯,憋屈地塞在一角。

电梯里的气味很不好闻,消毒水的味道、汗臭味、各色的饭菜味和口气,还有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腐朽味,混杂在窄小的空间里,让人有种快窒息的错觉。

关卿前面站着的男人个头很高,虎背熊腰,为了躲旁边狼吞虎咽啃韭菜盒子的大姐一直向后退。关卿垫着脚尖,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梯箱,人快被挤成一条咸鱼,退到不能再退,他忍不住说了一声:“哥,别退了,再退我要退进电…嘶…”

说着他脚尖被人狠狠踩了一下,关卿龇牙咧嘴地抬头,发现尺八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挤到他身边。

尺八黑而沉静的眼睛向他眨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关卿却下意识地闭紧了嘴。

到了四楼外科病房,人流又呼啦一下散了大半。外流的空气冲散了杂味,关卿做了几个长长的深呼吸,发现身前的男人依旧不动,地方这么大,偏偏占据他前边的一亩三分地:“大哥,往前挪挪呗,韭菜盒子没啦。”

“哦…”男人缓慢地朝旁挪了挪。

“叮铃”八楼到了,关卿看着逐渐打开的电梯门问尺八:“你去哪楼?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走吧。”尺八双手抓着胸前的书包带,面带稚气,要不是一双眼睛黑得吓人,和个品学兼优的三好生没什么两样,“我们马上就要再见面了。”

关卿纳闷地回头:“什么意…”

一秒间,电梯的警报声直冲云霄,刺耳得让关卿心跳失衡。他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内火花四溅,尺八淡漠的脸伴随剧烈抖动的梯箱几乎晃成了残影。诡异的是,他身边抵着头的男人始终稳如泰山般站着,像一个事外人一样,既不惊慌也不想着逃跑。

“别过来。”尺八的声音响在关卿耳畔。

关卿一个激灵,脸色骤变,一个箭步猛冲上前,作势要将尺八拉出来:“疯了?快过来!”

尺八愣了一愣,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摇摇头:“迟了。”

关卿厉声说:“迟什么迟!你…”

指尖擦过电梯咔嚓不停地关了又开的门,梯箱猛地一沉,带着尖利的呼啸直追而下。没几秒,惊天动地的巨响砸得关卿脑袋“嗡”的一声。

骤然发生的变故,让他大脑空白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

短暂的放空后,他沉默地摸向自己贴身的口袋,手指有些颤抖,摸了几次才摸到那张带着他体温的名片。

还没拿出来,一串号码已经蹿到他脑海里了。萧七,他要找萧七…

关卿将手机划开,电梯叮铃一声又响了,他倏地抬起头。

没有乱飞的火花,也没有半掉不掉的顶灯,只有大片的鲜血,几乎溅满了整个梯箱。

一个男人的半边身子嵌在箱顶,剩下的半截晃晃悠悠地挂在半空,血水混合着不明成分的软组织淅淅沥沥地滴落。

男人的衣服关卿一眼认了出来,正是之前差点把他挤成扁鱼的壮汉。

现在成了扁鱼的是他,看上去还是条味道不怎么样的扁鱼。

尺八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关卿的身边,关卿奇怪地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任何意外。哪怕现在电梯里那条扁鱼把自己的脑袋从天花顶里扯出来,热情爽朗地和他打个招呼了,他的内心都毫无波动,一片安详。

尺八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他:“你不害怕吗?”

关卿语气沉重:“我快习惯了…”

尺八:“…”

关卿的神情更为凝重:“总觉得和你们这些人相处久了,可能哪天我自己徒手撕鬼,我都不会惊讶了呢。”

尺八认真地说:“入定坤观,徒手撕鬼不在话下。”

关卿:“…亲,这个时候就不要安利了好吗亲?”

尺八抿抿嘴角,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但却没再试图说服关卿放弃他挚爱的刑警事业。他需要等待时机,而这个时机已经不远了。

在尺八处理掉电梯里试图把关卿当替身的厉鬼时,关卿已经用手机刷出了当年发生在这个医院里的一起恶性事故。

手机屏幕里打了马赛克,但仍然能看出鲜血遍布的电梯和眼前这个如出一辙。

他瞧了两眼,泰然自若地收起手机,放进口袋时微信叮咚响了一声。

关卿瞥了一眼,是个陌生人加他的验证信息,名字是个英文Terminus,头像是张变形金刚某版电影的海报,中间一行极为细小的英文Terminus,备注——萧七。

关卿再次体会到了萧七的神通广大,这个手机号是他私人号码,连新单位的同事都没几个人知道。

他给通过了,想了想顺手给自己改了个新名字——命比鸟硬。

改完后觉得非常满意,很符合一天之内从鬼门关前死里逃生两次的自己。

萧七的信息很快过来:“命比鸟硬,反讽?”

虽然他人不在面前,但关卿仍然听出他语气里的讥笑,他牙痒痒地回了一句:“写实!!!”

萧七的信息几乎立刻回过来:“那有天让我看看怎么个写实法。”

关卿注视着萧七的头像,承认自己败了。

确认过眼神,对面的不是人,如果是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达成日常调戏关小卿(1/1)后,萧七在微信里说起正事:“师院中学什么时候去?”

关卿想了下:“周末吧,如果不加班的话。”

周末其实就是明天,但眼前刑二队这种人手急缺的情况,关卿还真不好说自己能不能度过上班以来的第一个周末。

萧七回:“不占用你上班时间,因为我们要晚上去。”

“晚上?”

萧七:“走夜路才容易撞鬼。”

关卿麻木地回:“对哦…今晚不行,我太累了,明晚吧。”

萧七颇有深意地说:“那你好好休息,明晚我会尽量不让你累到。”

关卿:“???”

干脆利落地结束这段即将带有某种颜色的对话,关卿一抬头,冷不丁地看见尺八一声不吭地站在自己面前:“你…这个眼神,让我有点害怕。”

“我饿了…”尺八视线垂落。

“…”关卿也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饭盒,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被他遗忘,很重要的事…

两分钟后,关卿带着万分歉意将余温犹存的饭菜送到了庞父庞母手里。

实际上二老现在根本没有味口,吃了两筷子就放到一边,坐在一起手握着手看着ICU里的儿子。

庞父叹了口气:“小关,你回单位去忙吧。这儿有我和你阿姨,请的护工下午就来了,你赶紧忙自己的事去吧。”

庞母也连忙说:“你们工作忙,不能耽误你们,赶快走吧。”

他们再三说了,关卿也只好离开:“那叔叔阿姨,我先走。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打我电话。”

谢绝了庞母的相送,关卿拐了个弯,发现等在那的尺八不见了。

找了两圈,正纳闷时,尺八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他身旁的楼梯间里:“谢容,管好你自己的妹妹,其他的不用你插手。”

关卿向楼梯间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他直觉尺八所说的不应该是他能听见的。

可尺八已经先一步看到他了:“关卿哥哥。”

站在他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也随之看来。

关卿看着那张和谢仪一模一样的脸,双胞胎?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比较迟了…不过还是赶上啦!

关小卿:确认过眼神,是我要拉黑的人…

萧七:你拉黑试试,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鸟比命硬。

关小卿:…

第12章 大嫂

谢容和谢仪两姐妹五官身段几乎一模一样,但关卿一眼识别出两姐妹的不同。

谢仪盛气凌人,谢容则气质内敛,态度温和地与关卿打了声招呼:“关先生,你好。”

她的声线也比谢仪略显得低柔些,带着一点点苏浙那边的软侬吴腔,对于病人来说,这应该是个让人很舒服的大夫。

关卿礼尚往来地回了个好。

谢容以一种恰到好处,不失分寸的眼神略微观察关卿两眼,对尺八说:“我承认关先生是个好苗子,但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我们这个世界。你贸然把他牵扯进来,是不是对他,还有对定坤观和观主都很不负责?谢仪的态度是过于激进了些,但到底也是为了定坤观着想,你知道的,她这个人没有坏心。”

这一幕让关卿心生异样,在他看来,尺八是纳音的心腹,但顶多也只能算个没成年的养子。在那晚葬礼现场,尺八表现得也确实是弱势的一方。可现在关卿发现,尺八与谢容在定坤观的地位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不平等,两人起码是平起平坐,甚至尺八对谢容的语气里有一丝上位者独有的倨傲。

他想起萧七的话——这个定坤观你只看到了一层表象而已。

尺八执拗地说:“是先生挑中的他,不是我。”他挑起鸦羽似的眼睛,盯向谢容,“谢仪她不是没坏心,只是没脑子。”

关卿:好,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