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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卿不解,小声说:“就算抓到那个女鬼,他也没什么收获吧。还是说你们定坤观是按捉鬼业绩,给绩效奖金和年底分成的?”

“…”罗影说,“大嫂,你可能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其实一般情况,七爷是不接这种业务的,从本质上来说,七爷是买卖人。”他说得比较隐晦,“卖古董,文物什么的。”他骄傲地挺挺胸脯,“我们可是正经商人。”

关卿无情指出:“倒卖文物是犯法的。”

罗影窒息了一下:“这,这点细节不要在意嘛,大嫂。我是说七爷和你走一趟,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一定有他的理由。也许有人花重金请他出山的吧,现在观主不在了,定坤观乱得很,七爷算是能说得上话的。有人病急乱投医,也许就求到了他门上。”

“哦…”关卿受教地点头。

走在前方的萧七突然顿住脚步:“关小卿。”

关卿懵懵懂懂伸过脖子,顿时脸上一僵。

教学楼一楼的台阶上不知何时烧起了一团飘飘摇摇的火光,一个佝偻的背影蹲在旁边。

“去探探路。”萧七将他向前轻轻一推,在他耳畔低声说,“别害怕,我在你身后。”

关卿听到他这一句话,怦怦乱跳的心脏莫名平静了下来。虽然他不太情愿,但是不得不承认,萧七确实是一个能给人踏实和安定感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壮汉关卿,在线撒娇!嘤给你看!

啊,我不知道这种剧情节奏你们习不习惯,是快还是慢?主要是这个副本里还有主线剧情在里面,不是单纯的打怪副本,让我一时掌握不好节奏。你们觉得呢?要是慢,我接下来就加快节奏啦~

求,求个营养液?

第16章 前例

烧卷的碎纸在上升的气流中到处飞舞,昏黄的火光没有给这个场景增添一丝温暖,反而照得四下影影绰绰,有种无从说起的诡谲。

关卿慢慢走过去,借着火光看清了那人的脸,他愣住了。

不是想象中的鲜血满面,也没有锅炉哥的扭曲可怖,那是张很普通的脸庞,和许多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一样,皮肤晒得黄得发黑,层层褶皱下很难分辨出她的实际年龄。

她坐在那专注地盯着火堆,一手磨着打纸钱,一手一张张地往火里放。关卿走近了,也没有惊动她。

“大姐,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呀?”关卿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蹲了下来。

她白中发灰的眼珠子盯着火光很久,才迟钝地转向关卿,语速极慢地说:“我在等我女儿,小伙子,你看到她了吗?”

关卿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如果他所料没错,这位大姐的女儿,也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姑娘。

白发苍苍的妇女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并没有生气,她仍然动作迟滞地将草纸一张一张地向火里烧,喃喃自语:“我知道她生我这当妈的气,不愿意原谅我,所以躲着不见我。可我,我也是为了她好哇…”

她说着脸上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一遍遍重复:“我是为了她好,为了她好…”

“姐,俗话说的话,母女没有隔夜仇,”关卿时刻留意她的神情变化,小心翼翼地说,“一般的事,您闺女不会怪您的。”

“一般的事,”老人眼神空洞地看着火堆,摇摇头,“这哪是一般的事,不是一般的事。”

她的神智似乎很混乱,关卿和她没说几句,她的话就颠三倒四找不到逻辑。

眼看她自言自语已经完全忽视了他,关卿只好心一横,直白地问:“您闺女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妪的眼睛瞬间直直地看向他,关卿一颗心蹭地蹿进了嗓眼,捏了捏手里的汗,他努力保持平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她是不是死了?为什么死了?”

站在不远处的罗影听见他的话,一双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焦急地想要上前,结果被萧七拦住。罗影急得手足无措,捏着嗓子说:“七爷,活人是不能问死人死因的,这是大忌。关哥他…”

萧七说:“先看看再说。”

罗影急眼:“再看,关哥就凉了啊!”

萧七睨他。

罗影倏地闭上嘴,小碎步朝角落里缩去,干笑地说:“有,有您在,关哥他怎么会凉呢?”

他惆怅地想,可能也就个半身不遂吧。

“她死了…”老妪喃喃地说,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尖利,像指甲反复擦过磨砂玻璃一样尖锐刺耳,最后简直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死了!死了!为了那畜生死了!我早告诉她,听妈的话,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她死得活该!”

她颤抖着青斑点点的双手捂住脸,十指指尖迅速发黑变长,大块大块的皮肉连着毛发从头骨上脱落,最后只剩下一张布满裂痕的嘴唇朝关卿放声嘶吼:“她死了!是我害死的她!是妈害死了你啊!”

关卿被陡然间的剧变惊得回不过神。

萧七在他背后一声厉喝:“关卿!走!”

关卿醍醐灌顶般醒来,一骨碌爬起来,掉头往迎过来的萧七那狂奔而去。

才跑出两步,脚踝被一双长到扭曲的双手一把攥住,狠狠向后一扯。

那一刹,剧痛让关卿感觉自己一双脚从自己腿上被生生扯开了。他本能地反身,一掌拍向张开森森利齿咬上来的那个头颅。

掌心拍在它天灵盖的瞬间,关卿头皮发麻地听见了骨骼破碎的咯吱声,不可思议的是他这一掌竟真拍得它一声惨叫松了手。

关卿得到这一秒的喘息,强忍着手心脚踝的剧痛,一脚蹬开那双爪子,一瘸一拐地奔向萧七。

可那东西的咆哮竟如影随形而至,近在咫尺!

“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就在关卿即将被她抓到时,萧七一杖直接从她张开的嘴里刺破喉咙,从背后穿出:“滚!”

竹杖上冒出青黑的火焰,顷刻间蔓延到妇人全身,一个巨大的人形火球平地窜起。

关卿来不及眨眼,妇人在青火里烧成幼儿一样小小的一团。

噗呲,火焰灭了,空气只剩下一股堪比82年泔水的恶臭,熏得罗影当即脸色发白,扶着柱子在那干呕。

关卿的脸色因为受了惊吓微微发白,整体表现还算平静,实际上平静得有些过了头。

罗影痛苦地打着嗝:“大嫂,你好牛批。”

关卿谦虚地说:“还行吧,毕竟当大嫂,就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和重担。”

罗影:“…”

萧七蹲下来给他检查了下脚踝处的骨头,发现没有异样也没破皮后稍微松了口气:“没事,估计有些拉伤,回头我让罗影送几片膏药贴贴,两天就好了。”他拍拍关卿的小腿,话有深意,“柔韧性不行啊,少年,一拉就伤。”

关卿面无表情:“要韧性干嘛?遇到厉鬼,原地劈叉惊呆它吗?”

萧七:“…”

萧七说:“关小卿,我发现你有情绪。”

关卿呵呵冷笑:“说好的不要怕,你在我身后呢?老子特么差点被这位姐们活生生拽成两截!!!两截!我才考上公务员,我才26,我还没谈恋爱没打过炮!”他越说越愤怒,从萧七手里猛地抽出腿,结果扭到筋,脸部肌肉抖了抖,努力保持愤怒的姿态,“我的大好人生在遇到你这个神棍后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我只想做个平凡普通的唯物主义者,我碍着谁了!”

萧七静静地听他发泄完:“说到底你就是遗憾长这么大没打过炮,还是个大魔法师。”

关卿:“…”

关卿怒气冲冲,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萧七仍旧静静地看他无理取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关卿迅速变了张脸,冷静快速地说:“今晚我的身体和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你不打算作出一些实质性的补偿吗?”

萧七嘴角抽抽。

关卿看他无动于衷,瞄了瞄他,绷紧着张脸提醒:“比方说一万二什么的…”

罗影:“…”

大嫂,我敬你是个人物,居然敢和界内有名的铁公鸡讨价还价!

萧七沉思许久,勉强大度地点了头:“行吧,看在你今晚这么卖力的份上,给你抹个零头。”

关卿心中一喜,两千啊!他半个月工资到手了!

“就抹掉你分期的利息吧。”

关卿:“…”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惊心动魄了一夜,回去路上,关卿上车几乎立刻就不堪疲惫地睡过去了。

萧七嘬着烟蒂,斜眼瞟了瞟副驾驶上昏睡过去的关卿,啧了一声,俯身过去给他系好安全带。

系安全带的时候关卿迷糊间清醒了小片刻,努力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说:“刚才她说她女儿去了很远的地方上学。”

“嗯。”萧七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了他。

关卿梦呓般喃喃地说:“那应该是上大学,回头我去局里档案室查查那几届师院中学毕业生的去向…”

他的声音隐没于浅浅的呼吸声中。

萧七看着他的睡颜好一会,将他受伤的两个手捧了起来仔细观察。才止住血的伤口在刚才的挣扎中又裂开了,纱布被渗出来的血染得透红。

罗影看着这一幕,低声说:“刚刚是关哥一巴掌拍伤了那东西?”

萧七点头。

罗影轻轻倒抽一口气,看着关卿的眼神十分复杂,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他注定是吃我们这一行饭的人。不入行,早晚得没命。”

“入了行,没命也是早晚的事。”萧七将关卿的手小心放了回去,拧动钥匙,踩下油门,“纳音就是最好的前例。”

作者有话要说:

关小卿:我韧性好不好,关你屁事!

萧七:到时候上了床你就知道关不关我的事了。

关卿:…

萧七掉马倒计时正式启动!

第17章 旧案

关卿一觉睡到大天亮。

被毛茸茸的肉爪踩醒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眼放空地和玻璃珠似的两个大眼对视了好久,他缓缓低头不确定地问:“你…是在踩奶吗?”

胖成一团球的猫又默默踩了踩他的胸。

关卿差点被它两爪踩吐了肺,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揪起黑喵的后颈提了起来,崩溃地大叫:“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啊!”

黑喵软软“喵”了一声,抬起小肉垫拍拍自己脖子。

关卿才发现它脖子上绑了一片小纸条,抽出来一看——“去趟外地,放你这寄养几天,一天一顿,不要多喂。”

虽然没有落款人,但关卿知道这一定是出自萧七的手笔。

昨晚从钢厂回到家的那段记忆模模糊糊,关卿隐约记得好像是萧七强行把自己拍醒,送上了楼,好像还交代了他什么。他实在困成了一条死狗,只记得自己机械地点着头,萧七前脚一走,后脚他就扑上床睡着了。

本来以为梦里会出现各种血肉模糊的妖魔鬼怪,结果一夜无梦,踏实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萧七好歹也还算有点良心,把黑喵的猫粮罐头猫砂一起送了过来。

关卿抱着胖若泰山的波斯猫,忿忿谴责萧七这这种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他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啊?!宠物店寄养一天三四十呢!最过分的是他进出我家是不是太随便了???”

黑喵“喵呜”一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亲昵地舔舔他的脸。

关卿倏地住嘴,几分钟后把脸埋进黑喵柔软的身体里,疯狂地蹭来蹭去:“猫啊!我有猫了啊!呜呜呜,我终于有猫了!”

撸够了猫,关卿心满意足地去洗漱。

挤牙膏的时候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瞄向了空白镜框的一角,顿时他的动作一僵。

原本只残存一小块镜片的那一角又多出了一块玻璃,这回关卿不能再自欺欺人,说自己记错了。两块玻璃拼接在一起,快有他半个手掌大了。

和之前一样,无论关卿是砸还是撬,这两块镜片如同生长在墙壁上一样,不动分毫。

那天碎掉的玻璃被关卿全扔了,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关卿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萧七的恶作剧?

关卿想到又立马给否决了,萧七曾经提醒过他碎掉的镜子一定要扔掉,

他皱着眉盯着那一角光洁明亮的镜子,踯躅了下,伸出手试探地碰了碰。

残破的镜面里也映出了一只手,和他的指尖碰在了一起。

虽然只是一秒,但是关卿确定碰到的那一刹,他感受到了温热的体温!

关卿触电般地猛地缩回手,镜面中的手指也倏地不见了。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一角空白的镜子许久,哆哆嗦嗦地摸起电话,打算给萧七汇报这一个绝不寻常的情况。电话还没拨出去,一个眼生的号码先打了进来。

来电话的是关卿大学同学刘永,这哥们是个实打实的文艺青年,心思细腻,敏感多愁,比关卿这个小基佬还娘里娘气。但人家确实是一直男,还找了个女朋友。女朋友是体育系一姐们,铅球随便能扔个三十米,关卿见识过两人相处的情景,大概就是铁血佳人俏男友这种吧…

“关卿~”刘永在电话里温温柔柔地说,“好久没联系了呀~你看你毕业后都不在班群里冒泡了。这是我新号码,你要存着哟~”

关卿也温温柔柔地说:“我考研了嘛,学校管得紧,整天训练累死啦~”

刘永惊呼一声:“哎呀,好辛苦的嘞!”

“还好还好啦~”关卿心想,他两要是出道大约能组个柔情似水姐妹花组合…

“是这样的啦,关卿。我们大学的班主任方老师病了,肺癌晚期。”刘永的声音低落下来,说着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哽咽着说,“我们打算这个周末去看看她,你现在在哪里呀~如果方便的吗,一起去吧。”

关卿费神地想了下,想起了方老师是谁,他记得那时候这个老师也不过四十来岁,没几年居然生了这么重的病。他干脆地说:“我也去吧,正好我回到N市了。你们约几点,份子包多少?”

刘永把集合的时间地点告诉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方老师也怪可怜的。当年本来要转正教授的,结果出了徐蓉蓉那事,到现在都还是副教授。”

关卿忽然问:“徐蓉蓉?”

“对呀~”刘永愁肠百结地说,“那么好一姑娘,就跳楼死了。唉,真可惜。她长得好漂亮哦,我以前还想过追她呢~真是,那么好一姑娘。”

电话里刘永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关卿脑中快速闪过从陶辛家看到的女生背影,和在师苑中学遇到的那个女鬼,有什么隐约浮现在他脑海中,可他怎么也抓不住,连不到一块去。

安慰了刘永几句,挂了电话,关卿沉思片刻,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趟局里。

出门前,黑喵迈着哒哒哒的小碎步跑过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朝“喵喵喵”直叫。

关卿弯腰摸摸它的头:“我出去一会,你在家要乖哦。”

黑喵长长“喵呜”一声,伸出两只小肉爪抱住他的腿使劲蹭,不让他走。

关卿被它撒娇撒得毫无办法,只好抱起来一边揉脑袋一边哄:“我知道你刚到一个新环境有些害怕,我去查点东西很快就回来的。”

关卿亲亲它的小脑袋,不顾它得撒泼耍赖将它强行放下,黑喵委屈地直叫唤。他心生不忍,只好给它开了个罐头,摆到面前。

听见开罐头的声音,黑喵的叫声蓦地小了许多,圆溜溜的眼睛在罐头和关卿间来回切换,最终抵不过罐头的诱惑,埋头苦吃起来。

关卿随手拿起个苹果当早餐,悄悄关上门走人。

下楼的时候,关卿正好碰到了陶辛的妻子陶婉婉。说起来也巧,这对夫妻一个姓。

陶辛的死给陶婉婉的打击似乎很大,一天功夫人看着就憔悴了不少,瘦得尖尖的脸上一双眼大得有些吓人,眼底青黑一片。她提着个黑纸袋上楼,和关卿迎面碰上,她愣了一下,朝关卿笑了笑:“关先生,你好啊。”

“你好。”关卿急着赶去局里,但碍于礼貌还是停下脚步和她打了个招呼,看她虚弱的样子好心道,“节哀顺便,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陶辛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其他家人居然一个都没出现,也是让关卿惊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