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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来飞光要比她早来, 估摸着这个也是她的功劳了, 沈唯想到这, 脸上便又泛起了几分笑意,她也未说什么, 只是朝宫人点了点头, 态度落落大方,口中也只是如常一句:“既如此, 那就劳你带路了。”

若云眼见沈唯这幅大大方方的模样,心下倒是也有几分赞赏,她先前过来的时候便听见那些妇人说道的话, 可眼前这位听着那些话没什么气愤,如今受了太妃的邀请也没什么激动,倒也怪不得昌平郡主会如此夸赞于她。

她想到这,脸上的笑意便又深了些,口中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她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领着沈唯主仆一道往前走去…

等到她们走得远了,原先静默得一处地方便又响起了议论声,这议论得自然还是沈唯,只是较起先前话语之间的贬低和轻嘲,如今她们说道起沈唯更多的却是惶恐。

秋欢手扶着沈唯的胳膊,自然也听到了后头的议论声,她一扫先前的愤然和低落,整个人都跟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就连脚步也轻快了不少。沈唯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同,她无奈得笑了笑,口中却也未多说什么。

德太妃所住的地方名叫寿康宫。

外头喧闹万分,可这处却依旧安静得很,院子里的宫人依旧有条有序得做着手头上的事,眼瞧着若云领着沈唯主仆过来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给她们打了一礼。若云眼瞧着她们也未曾停步,直到走到那暗蓝色得蜀绣布帘处才停了步子同沈唯说了一句:“奴去里头禀报,您且稍候一会。”

沈唯并不是头一回来宫里,自然知晓这宫里的规矩多,因此耳听着这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若云见此便也未曾多言,只是朝人打了一礼,而后便往里头走去,不过她这一来一回也没花多少时间…没一会功夫,她便出来了,却是迎沈唯进去。

沈唯闻言遂又整了整衣饰,而后才提步往里头走去,她刚刚走进里殿便闻到了一股檀香味,不过这股子檀香味道倒不似寺庙里的那一类,闻着倒是有些清香,不仅不觉得沉闷,反而有些让人觉得豁然开朗。

她想起书中曾提过这位太妃娘娘擅长制香,想来这香便是出自她的手笔。

沈唯心里头想着这些事,脚下的步子却未停,只继续往前走去,等走到一处地方,她才止了步子,而后是行了一遭大礼,口中也跟着一句:“请太妃娘娘大安。”

她这话刚落——

那坐在高位上一个身穿暗色锦衣,手握佛珠的老妇人便和声说道:“地上凉,快起来。”

侯在一侧的若云耳听着这话自是忙弯腰扶了沈唯起身。

沈唯刚起来便瞧见了坐在左下方的霍飞光,她今日也难得穿了一身正装,瞧着倒是比往日还要多几分尊贵,只是原本以为只有霍飞光坐在这处,倒是未曾想到柳梦闲也在。

柳梦闲便坐在右下首的位置,而她的身侧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衣饰华贵,容色俏丽,背后还特地多放了个引枕,沈唯看她这幅模样不消多想便知晓她就是先前那位刚被传出怀有龙嗣的柳妃,她想到这便重新垂了眼,而后是朝两人也打起了礼,口中仍是恭声一句:“请皇后娘娘,柳妃娘娘大安。”

柳梦闲眼看着屈膝立在底下的沈唯,脸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只是不咸不淡得开了口:“起来。”

倒是柳妃听着这一句,笑盈盈得放下手中的酸杏说了话:“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沈唯在这宫里见多了虚与委蛇的人,倒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天真烂漫的人,不过想着这位柳妃的年纪和身世,她心中却是也起了几分可惜…若不是牵涉到了这一场宫廷之争中来,凭借这位柳妃的身世和柳家的地位,必然能让她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可如今——

只怕也不过是成为这一场利益斗争之中的牺牲品。

不过这些事,终归是与她无关,因此耳听着这一句,沈唯也只是恭声回道:“娘娘容仪倾城,又有多少人会不识得您?”

柳妃耳听着这一句却有些不高兴得瘪了瘪嘴,原本听霍飞光这么推崇还以为是个有趣的,原来也只是个阿谀奉承的,她惯来是个不会遮掩的,这会便说道:“都是一样的话,也瞧不出你哪儿好了。”

她这话一落,柳梦闲便低声斥道:“穗儿。”

柳妃往日倒是不怕柳梦闲,可自打进了宫,她便觉得虽然姑姑明面上还是待她如往日一样好,可她心中总觉得变了许多…久而久之,她对柳梦闲便又多了几分畏惧。因此这会听着这一声低斥,她虽然心中不高兴却还是闭了嘴。

柳梦闲看着她这幅模样,面上的神色却还有些不好。

她自然不是因为柳穗如此说沈唯,若放在私底下,无论柳穗怎么说,她也不会管…可如今是在寿康宫,更何况沈唯今日还是德太妃请来的客人,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手握佛珠的德太妃看着底下这番动静便笑着与柳穗说道:“你呀,还是年岁太小,如今你既然和你姑姑住在一道便好生学着些…”等到这话一落,她见人点头应允了才又朝沈唯看去,眼看着她神色如常便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虽然不解这位太妃娘娘要做什么,却还是应声走了过去,等离人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样子,她便半低了头又唤了人一声:“太妃娘娘。”

德太妃见沈唯过来便笑着握了她的手,她一面拍着沈唯的手,一面是温声与人说道:“昌平长这么大,我却是头一回见她如此夸赞一个人,今儿个见到,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等这话一落,她便把手中的佛珠褪到了沈唯的手中,跟着是又一句:“这串佛珠跟了我有些年头了,今儿个便当做给你的见面礼了。”

她这话一落——

霍飞光和柳穗倒是未有什么变化。

可屋中的一众宫人以及柳梦闲却都变了脸色,这串佛珠是当年懿文太后还在的时候赏赐给当时还只是贵人的德太妃的,这么多年,德太妃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但凡是这汴梁城中有些名望的贵人,没有人不知晓德太妃这一串佛珠。

沈唯虽然不知道这串佛珠的来历,可但凡是贴身之物又岂会不贵重?何况看这串佛珠的模样,应该是被这位太妃娘娘精心养了有很多年头了。

因此她还是推却了一番:“太妃娘娘,这实在太贵重了,小女实在受不起。”

德太妃耳听着这话也只是笑了笑,口中也只是温声一句:“我既然给了你,你便拿着。”

她这话说完,霍飞光也帮衬了一句,沈唯见此倒是也未再推辞,她把佛珠重新套于手腕上,而后是好生谢了一回人。

因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众人也就未再多言,只又休整了片刻便往外走去。德太妃站在最前面,而后是柳梦闲和柳穗,再往后便是霍飞光和沈唯…一众人便乘着辇车往举办宴会的章华宫去。

章华宫。

此时已到了宴会的生辰,百官与命妇早已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唯跟着霍飞光一道往里头走去,德太妃等人早已坐在了上位,而她也被霍飞光引到了赵纨的身侧,位置是早先就定好了的,原本众人还在奇怪为何今日清河长公主的身侧会有两个余位,如今见到沈唯坐在了那处却是一怔。

不过如今贵人都在了,他们自然也不敢秘密私语,只是目光却还是时不时朝沈唯那处看去,坐在前排的不是皇室的人便是汴梁城中有名望的士族,如今瞧见沈唯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佛珠更是变了脸色。

赵纨瞧见沈唯腕上挂着的那串佛珠时倒也有片刻的怔忡,不过也只是这一瞬,她便又恢复了如常。

她和沈唯相交几回,对她也颇为喜欢,想起她的经历,这会便压低了嗓音同人说道:“你的事,我也知晓了,你也不必担心,如今有太妃护着你,日后也无人敢欺你。”赵纨前话一落便又朝霍飞光看去一眼,跟着是又一句:“飞光也是难得有喜欢的朋友,你若得空便常来家中坐坐。”

沈唯耳听着这话自是忙应了。

几人说话间,外头便又传来一道内侍尖细的声音,却是赵准来了…一时间,殿中除了德太妃都站了起来。

赵准的步子迈得很大,没一会功夫便走到了殿中,他是先朝德太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说了一句祝寿的话,而后才坐在了龙椅上,对着底下的人说道:“今日是太妃的生辰,你们不必拘礼,都起来。”

众人闻言自是忙又谢了人一声,而后才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而坐在龙椅上的赵准眼看着众人坐下,却是接过了身侧内侍递来的酒盏,而后他是拧头朝身侧的德太妃闲话道:“今儿个是母妃的生辰,儿臣倒是想趁着您这喜庆的日子也颁布几件喜事。”

德太妃耳听着这话便笑道:“倒是不知道皇帝今日要说什么喜事?”

赵准见此便又笑了一回,他手中仍旧握着酒盏,目光却是朝底下看去,口中是道:“今儿个是太妃的生辰,此乃一喜,此外朕还要颁布两桩事…”他这话一落却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才说道:“柳妃怀有龙嗣,实乃功臣,朕特地擢升其为贵妃,另赐俪为封号。”

他这话一落——

柳穗自是忙被人扶着起来行了大礼,她脸上漾着掩不住的笑意,口中更是娇娇谢了赵准一回。

赵准见她行礼却是忙让人扶了一把,等到柳穗起了身,他才温声说道:“你如今怀有龙嗣,不必行这般大的礼数…”他这话一落便又朝柳梦闲看去一眼,跟着是又一句:“皇后,照顾好贵妃。”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脸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唯有袖下那一双无人瞧见的手却攥得很紧。不过也只是这一瞬的功夫,她便又松开了紧握的手,她由人扶着站起身,而后是朝赵准屈膝一礼,口中是恭声应了一声。

等到柳穗重新坐下,赵准便又看着底下继续说道:“还有一桩事…”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底下循了一通,待瞧见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年轻人时才又继续说道:“陆佥事查贪墨有功,朕心甚慰,今日朕便太妃大喜晋你为都督同知。”

原先柳穗被封为贵妃本就是赵准的家事,自然也未掀起什么轰动。

可这一回——

众人的目光却都不自觉得朝陆起淮看去。

此时陆起淮坐在右边中间的位置,他的身侧皆是身穿同色服饰的同僚,可偏偏他的容色俊美,纵然坐在人群之中也格外受人瞩目。

这一年多来,这位年轻人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了权力的中心,而如今,他才十八却已坐到了从一品都督同知的位置,这不仅是在本朝,只怕前后百年也难出其右。

而就在众人的注视下,陆起淮放下手中的酒盏,神色平静得起了身。他一步步走到殿中,而后是向坐在高位上的男人行了一个大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微臣多谢陛下隆恩。”

赵准看着底下的年轻男人,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口中也是温声一句:“除此之外,朕还想送给陆大人一个大喜…”他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会,而后才又跟着一句:“若是朕记得没错,你如今也有十八了,虽然还在孝期,不过定亲倒是无碍。”

“朕有意把杨家女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沈姐笑眯眯:桃花很旺嘛

小淮:我的心里只有你!!!等我宰了赵准给你出气!

沈姐:呵呵

☆、第 130 章

“朕有意把杨家女许配给你, 你可愿意?”赵准的声音不轻不重, 却恰好可以让殿中众人都可以听到,众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反应各有不同, 可目光却都朝仍旧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男人看去。

坐在赵准身侧的德太妃原先倒也未曾注意底下的状况,只是在听到陆起淮这个名字后, 目光才不自觉得朝人那处看去一眼。

早先日子, 清和进宫的时候却是与她提起过,说是见到一个年轻人长得和当年的那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只是她时常待在宫中也无缘面见,久而久之也就忘却了。而今, 她微微垂下一双慈悲目朝底下看去,待瞧见那个跪在底下身穿绯衣官袍的年轻人,原先握着茶盏的手还是忍不住收拢了几分。

她素来平静温和的面容此时却显得有些僵硬,就连身形也有些僵直。

这个年轻人的面貌又岂止是有几分相似, 倒像是那位故人活脱脱得就在眼前一般,只是那位故人的眉眼惯来是如一汪春水一般很是柔和,可底下那个年轻人的面容却显得有些坚毅, 五官看起来也更加要深邃些。

德太妃知晓赵准对那位故人的心思, 一时也有些不明白赵准今日所为。

她微微垂下眼帘,待把手中的茶盏置于一侧的茶几上, 而后是想如往日那样捻一捻佛珠平一平心中紊乱的思绪, 可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觉佛珠早已不在自己身上。德太妃想到这便也未有其余的动作,只是把手指微合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目光也收了回来。

而坐在底下的赵纨在听到这话后也止不住皱了皱眉。

她早先倒是还属意把飞光嫁给陆起淮,甚至还打算趁着母妃生辰之际求这么一个恩典,只是前几日也不知飞光是打哪儿知道了这么一桩事,却是直截了当得走到她的面前与她说了不喜欢陆起淮。虽然心中觉得可惜,可女子婚嫁自然要求一个喜欢,既然飞光不愿,她自然也就搁置了想法,倒是未曾想到今日陛下会提出把杨家女许配给他。

杨家女的名声,她也是知道的。

汴梁城中的名姝,惯来是受人推崇的,只是问题是,她是杨家人…杨继身为朝中重臣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荣国公府虽然自打荣国公去后日渐衰颓,可到底也是城中有名的士族,若是让杨、陆两家结亲,只怕日后再也难有其他士族可以对抗。

陛下素来是个多疑的性子,却不知道今日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殿中无人说话,霍飞光伸手轻轻握了握身侧沈唯的手,脸上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表情,她是知晓沈唯和陆起淮的关系,原本今日邀沈唯进宫只是想趁着这样的日子让旁人知晓就算沈唯脱离了陆家也不是任人可欺的,却是未曾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事。

她想到这便又皱了皱眉,连带着看向沈唯的目光也含着几分抱歉。

沈唯自然也察觉到了霍飞光看来的目光,她轻轻笑了笑,而后是在桌下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无事。等到霍飞光敛了面上的情绪,沈唯才朝对面的那一排看去,先前她来得时候倒也未曾注意到,而今才发现今日杨双燕竟然也来了。

想想也是…

自从那日陆起淮去了杨家之后,这位杨小姐便出门了,而这样一个日子,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缺席?这会她的目光在杨氏父女脸上轻轻转了一回,相较杨双燕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和羞赧,杨继的脸上虽然未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可握着酒盏的手却有些收紧,双眉也有些微皱。

而就在万众瞩目之下——

陆起淮终于开了口,他仍旧跪在地上,眉目却稍稍抬了些起来,口中是淡淡说道:“臣不愿意。”他这话刚落,殿中便响起了一片喧哗之声,天子赐婚此乃大恩,何况杨家女一直很受汴梁城中士族的喜爱,不知有多少人想求娶她。

这样好的一桩婚事,他竟然想也未想便拒绝了,他…究竟在想什么?

坐在前排的杨氏父女在听到这一句后皆变了脸色,尤其是杨双燕,她原本欣喜而又带有几分羞赧的面容此时却是惨白的一片,那双盈盈如水般的眼眸更是带着掩不住的惊愕与不敢置信,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陆起淮。

而原先提出此话的赵准却仍旧没什么变化。

他的手中依旧握着一杯酒盏,目光也仍旧看着底下,却是在等陆起淮的后话。

陆起淮纵然被众人注视着也未有什么变化,等前话一落,他便继续说道:“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可是臣的心中早已有心属之人,她待我恩深情重,臣万不能辜负…因此臣也只能斗胆请陛下见谅了。”

赵准耳听着这话便道:“原是如此。”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有几分无奈,口中是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原本是想成就你们一桩好姻缘,你既已有了心上人,那朕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你且回去。”等这话一落,赵准眼看着陆起淮归了座才又朝杨继那处看去,跟着是歉然一句:“今日是朕冒失了,不过杨卿也不必担心,朕日后一定会为你家小女定一门好亲事的。”

赵准这话说得好听,可今日,汴梁城中有名望的士族皆在此处。

纵然以往那些对杨双燕有意的士族门第,如今看到杨双燕当场被拒,日后又岂会再相看她?毕竟,无论杨双燕日后成了谁家的媳妇都免不得被人说道一句“这位杨小姐当初可是被陆起淮当场拒绝了的…”

士族门第最是看重脸面,他们又岂会容忍家中有这样一个媳妇?

这些事,杨继心中自然也知道…

他心中隐约明白赵准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许是这次他提任的那些人,又或许是别的缘故,所以他才会使出这样一招来探他们的究竟。可是无论是赵准也好,那位也罢,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把双燕牵扯进来。

他这一生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杨继想到这,握着酒盏的手却是又收紧了几分,不过也只是这一瞬的功夫,他便又恢复如初。他搁下手中的酒盏置于桌案上,而后是朝赵准拱手行了一道大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多谢陛下。”

这事过后,寿诞便又继续了。

场上仍是觥筹交错,好不欢闹,除了杨氏父女之外,场上其余人都是笑意盈盈的一副模样。

等用过午膳,赵准便早早退场了,没了皇帝在,这殿中的气氛也好了许多,一些品级稍高的命妇便陪着德太妃去外头的院子里赏看起了戏,而沈唯和霍飞光因着不爱此类索性便打算去外头走走,正好也可以消消食。

霍飞光是宫中的常客,何况她惯来是个孤僻的性子,自然也无需人引路。因此两人便沿着小道慢慢往前走着,只是在走到一条小道的时候,还不等她们再往前去便听到那处传来一道声音:“您怎么会有喜欢的人?不可能!您一定是在骗我!”

这道声音对于两人而言都太过熟悉。

霍飞光皱了皱眉,她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而后是朝沈唯看去一眼,她也不知道沈唯是个什么想法,还不等她说话便见沈唯已率先迈了步子,而后她便瞧见沈唯伸手拂开眼前的几根茂密的树枝。

树枝被拂开,不远处的景象便显露在两人身侧。

那小道之上站着得便是陆起淮和杨双燕,此时杨双燕半仰着头泪目盈盈得看着陆起淮,一双素手更是紧紧得攥着陆起淮的袖子,口中是迭声说道:“我知道您一定是骗我的,您只是不喜欢那人给您赐婚,一定是这样的。”

陆起淮今日被赵准提拔为都督同知,自是被同僚灌了不少酒,他纵然再是能饮,可今日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原本是想寻个清净地吹吹风醒醒神,没想到刚刚走到这便见到杨双燕也跟了过来。

他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的,如今被人攥着袖子又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更是沉了脸色,倘若不是发现不远处还有人站着,他早就遣人把这个女人扔出去了。

可纵然如此,陆起淮还是冷了一张脸,他伸手拂开了杨双燕的手,口中是跟着冷声一句:“杨小姐自重。”

他这力道用得十足,杨双燕一时未曾注意便脚步趔趄得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杨双燕以为陆起淮见她这般定然是会来扶她,因此她便仍旧睁着一双泪目看着陆起淮,可她不仅未曾等到陆起淮来扶她,反而见人头也不回得往前走去。纵然杨双燕再有心思,可到底也还只是一个未至及笈的姑娘,如今被心上人如此羞辱,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羞愤得看着陆起淮的身影,见她越行越远又恐人瞧见她这幅失态模样便抹干了眼泪起身朝另一条小道走去。

陆起淮耳听着身后的声音也未曾回头,他只是仍旧沉着一张脸往前走去。

他知道另一条小道上应该站着两个人,原本陆起淮以为只是过路人便也没怎么在意,可他刚刚走到那处便瞧见沈唯正笑盈盈得看着她,而她的身侧是没什么好脸色的霍飞光。

陆起淮乍然看到沈唯,却是一怔,连带着脚步也是一顿。

等回过神来,他便忙提了步子过去,却是想向人解释先前的事,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沈唯却已先笑眯着眼狠狠踩了一下陆起淮的脚背,而后她也未曾理会陆起淮,只是拉着霍飞光的手说道:“好了,我们走。”

她这力道用得十足,又是陆起淮未曾没有戒备的时候,倒是的确让他疼得止了步子,等他缓过疼痛想再去追的时候便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道。

作者有话要说:陆.大猪蹄子.小淮看着沈姐:委屈可怜虚弱无助.jpg

☆、第 131 章

等走得远了——

霍飞光看了看沈唯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生气?”

“没有…”沈唯这话回得不假思索, 她这话说完眼瞧着身侧的霍飞光越发紧皱的眉心便又笑着说了一句:“我真没生气,这些不过是小事。”何况无论是先前陆起淮拒绝赵准, 还是对待杨双燕的举动,都很是分明, 半点不曾拖泥带水, 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霍飞光看她这般,原先紧皱的眉目倒是舒展了些, 只是想着她对待陆起淮的做法便又拧着眉问道:“那你先前…”

倘若她不生气, 为何不听陆起淮的解释, 还踩了人一脚。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轻轻笑了笑,此时两人已经身处大道, 不远处便是戏台,因此她便放轻了声音说道:“先前呀, 不过是些小情趣罢了。”

她边说边与人解释道:“我的确没有不高兴, 可不能让他以为我真得一点都不在乎, 没得他以为我是个大度的性子, 日后真得敢胡乱做出什么来, 那样的话,我可是真得会不高兴的。”

她这话说完眼看着霍飞光拧眉沉思的模样便又笑着握了握她的手, 跟着是又一句:“好了, 不说这些了。”

霍飞光闻言倒是也未再多说什么,她不曾谈过恋爱,也不知道两人相处是什么模样,只是想着就算是一直雍容得体的母亲, 在家中的时候也会时不时与父亲闹些无伤大雅的脾气,想来先前沈唯说得情趣便是如此。

两人便这般一面说着话,一面朝不远处的戏台走去。

只是将将快走到戏台边上的时候,霍飞光眼看着那处已经重新归于座位的杨双燕便又止了步子皱了眉,她握了握沈唯的手,口中是压低了嗓音与人说道一句:“你要小心那个女人。”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顺着霍飞光的目光往前看去,而后她便瞧见杨双燕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回来了。

如今她的脸上早已没了先前面对陆起淮时那副软弱可怜的模样,虽然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神情也有些落寞,可态度却很落落大方…因此她坐在那处,周边还是有不少同龄的贵女在与她说道着话,倒像是在安慰她的模样。

这个女人,的确是不可小觑啊。

霍飞光见沈唯沉思不语的样子便又继续与她说道:“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完美的人,可这个女人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完美了些…”纵然是她这么一个不喜欢参加这些聚会的人,可也能时常听身边人提起杨双燕。

每每提及杨双燕,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却是没有一个不夸赞的。

她想到这便又想起先前杨双燕对待陆起淮的那副执念,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我看她待陆起淮的心思并不浅,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拧头看着沈唯,跟着是又郑重其事得一句:“总之你一定要小心。”

她不能一直陪着沈唯…

何况在其他事上,她尚且还能够帮衬着沈唯些,可这女人之间的斗争,她却实在不会,因此也只能让沈唯多加小心注意了。

沈唯听出霍飞光话中的担忧便笑了笑,她收回了看向杨双燕的目光,而后是伸手握着霍飞光的手,眼看着她面上未曾遮掩的担忧,口中便又跟着软声一句:“好,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等到德太妃的生辰宴结束,已经有些晚了。

沈唯是和霍飞光一行人一道出来的,有了清河长公主的面子,她们这一路自是通行无阻,原本进宫的时候,她是打算避人耳目,可既然在宫中生了这么多事,何况她又收下了德太妃的佛珠,若是再那般行事也未免显得有些矫情了。

马车一路到东华门前,沈唯便和霍飞光和赵纨先请了辞。

赵纨这一路与沈唯聊得很是愉快,这会见她请辞便与她说道:“沈姑娘,真不用我们遣人送你吗?夜路难行,你身边也没带什么人,可别出了什么事。”

她心中待沈唯就跟待霍飞光一样,知晓她的经历,免不得也多了几分怜爱之情,想着她身边只有一个车夫和一个丫鬟,难免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