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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轻轻笑了笑,她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口中是跟着一句:“多谢长公主好意,不过城中治安很好,我这处归家也没多少距离了,倒是不必麻烦了。”

赵纨见她坚持便也未说什么,只是又与人说道了几句体己话才落下了车帘,而沈唯眼看着她们离去,这才由秋欢扶着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等归了家。

沈唯由人服侍着洗漱完便同秋欢说道一句:“你们下去,记得把门给锁了。”

她这话刚落,无论是秋欢还是水碧都怔了一回,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到后头还是秋欢先开了口:“主子,大人他还未回来呢。”若是她们都下去又把门锁了,今夜大人去哪睡?

沈唯耳听着这话也未说什么,只是眼风却是朝两人递了过去。

两人跟了沈唯这么长一段日子,自然知晓她是个什么脾性,因此见她这般自然也不敢多言,纷纷点了头应了“是”,等到沈唯躺在了床上,她们便又歇灭了烛火才往外退去。等走到外头,水碧才拧着眉轻声问秋欢:“今儿个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先前在章华宫,凭借秋欢的身份自然是无法进去的,不过想着先前听几个宫人说的话,她便压低了嗓音与水碧说道:“好像是陛下想给大人指婚,就是杨家那位小姐,不过大人当场就给拒了。”

“难不成主子是因为这桩事吗?”

可先前在马车里,她问起主子的时候也没见主子有什么表示,秋欢想到这便又皱了皱眉。

水碧耳听着这话也皱了一双眉,不过她也未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里屋,眼瞧着里头黑漆漆的一片便开口说道:“罢了,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就照她的意思做。”

秋欢见此便也未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沈唯因为在宴会上多饮了几杯酒,这会也的确是有些困了。

因此她才刚刚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只是她也没睡多久便听到床帐外头传来一阵细细索索得声音,却是有人在脱衣,沈唯迷迷糊糊睁开一双眼,而后是透过那月色往床帐外头看去便瞧见陆起淮正站在外头。

她知晓一把锁自然是拦不住陆起淮的,何况她也没想过真不让人进门,因此瞧见他出现在屋中也不觉得奇怪。

沈唯便这般看着陆起淮脱了外衣,而后是轻手轻脚得掀开了床帐,只是还不等他上床,她却已经似笑非笑得出了声:“陆大人身为朝廷重官,如此夜闯民宅却不知是个什么道理?”她这话说完便又朝外头看去一眼,眼瞧着先前紧闭的门窗如今却是有一扇开过的痕迹便又跟着一句:“堂堂一品大官竟学得小贼翻窗,陆大人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

他透过月色往里头看去,便瞧见沈唯睁着一双清冷冷的眼睛看着他,看来先前那番动作还是把人给吵醒了…他倒是也不觉得难堪,左右这也不是他头一回翻窗了,只不过看着沈唯的目光,他便软声与人说道:“外头好冷,你且让我先上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轻轻咳了几声,端得是一副吹了冷风受凉的模样。

沈唯知晓他这一番动作,做戏的成分更大,只是想起他近些日子的操劳,又瞧着他眼下掩不住的乌青,到底还是有些心软…她也不曾说话,只是原先按着锦被的手却是收了回来,身子也往里头靠去了些。

陆起淮见她这般,眼中的笑意自是又深了些,只是唯恐沈唯瞧见,他便忙敛了那一副笑意。他也未曾说话,只是翻身进了被子,眼看着背对着他的沈唯,他便偷偷摸摸得伸手握住了沈唯的手。

果不其然,他才刚刚摸到便被人甩开了。

他倒也不气馁,足足握了十回有余,沈唯被他这番动作也终于起了脾气,她翻过身看着陆起淮没好气得说道:“陆起淮,你要睡就睡,做什么摸我的手?”

陆起淮见她终于转过身来便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口中也是软声一句:“我就是想与你说,先前我说得都是真的,今夜风很大,我在外头开了好一会窗才能进来。”

他这话说完,一面是又朝沈唯的手探去,一面是委屈道:“你瞧,我的手都凉了。”

沈唯还从来不曾瞧见过这样的陆起淮,她原先寒着得一张脸此时也有些绷不住,好在此时夜色深沉,月色也算不得清亮,她倒也不必担心。她任由陆起淮抓着她的手,神色却依旧有些清冷,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好声气:“陆大人外头的桃花债这么多,何不去外头寻花问柳呢?外头温香暖玉还有好酒好菜,自是比得过我这冷清清的一处地,还平白让你受委屈。”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却也有些绷不住。

他低垂着一双眼看着怀中的沈唯,听着她这浓浓的醋意终于也忍不住调笑一句:“我怕有人不高兴,哪里敢去?”

沈唯见他没几句话便又恢复了原样,便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伸手推了人一把,口中是冷清清得说道:“陆大人自去,谁敢生您的气呢?”

她这话说完便也不再理会人,重新背过身去不再理人。

陆起淮看着她这幅模样,眼中的笑意却是掩也掩不住,他伸手轻轻揽了人的腰,口中是跟着一句:“好了,别生气了,外头的那些人哪里及得上你万分之一?我知你是因为杨双燕的事才与我置气,先前我是在外头醒酒也不知她是怎么寻到了那处地方,何况你也瞧见了,我已与她说得十分明白。”

等这话一落,他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绷着,便又继续柔声说道:“你让我去外头寻人?可我今日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我有心上人了,日后谁还敢再打我的主意?只怕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人肯要我了。”

沈唯原本就未怎么与人生气,因此耳听着这话便也未说什么,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陆起淮见她不再生气,便也大了几分胆子,他俯下身子朝人亲去,自从起初几回,这段时日,他每每回来都已很晚了,两人自然也没有怎么好生亲近过。今儿个两人因着那桩事,倒是互相都有几分亲近的意思,只是还未闹上多久,沈唯想起一桩事便把手撑在陆起淮的胸口,气喘吁吁得说道:“你今日当场拒绝了杨双燕,杨继会不会因此与你生气?”

书中这位杨继可是出了名的女儿控。

陆起淮见她这要紧关头竟还想着这些事,一时也有些无奈,只是看着她这幅执拗的神色便也只能与人说道:“赵准今日此举必定是有些疑心杨继与我了,不过也不要紧,我和杨继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事,若是让赵准知晓必然也饶不了他。”

“何况——”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伸手轻轻拂过沈唯沾在脸上的青丝,跟着是又一句:“何况我从来不会太过信任谁,因此就算杨继要背叛我也没什么。”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从来不敢真正得放心得信任一个人,因此无论他与他们怎么接触,都还留有一条线。

外头晚风拍打着轩窗,而先前还被情.欲迷眼的沈唯此时却觉得心底生出几分寒意,她是知道陆起淮的性子的。

无论是书中的刻画,还是往日接触时他的表现,她知道陆起淮所说得都是真的,这才是真正的陆起淮…或许是陆起淮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太好,又或是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早就忘却了他的本性。

沈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觉得有些冷,冷得有些让她发抖。

陆起淮原先也未曾察觉什么,只是在看到沈唯有些苍白的脸色时才回过神来,他一手揽着沈唯的腰,另一只手却撑在她的脸上,他散去了所有的情.欲,口中是郑重其事得与人说道:“沈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的确是这样一个人…”

“这我不会辩解,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是这个世上,我唯一可以放下一切去信任的人。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可以没有任何的戒备…”他这话说完,眼看着沈唯眼中的思绪渐渐回暖过来才又跟着一句:“当初我与你说过,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伤害我,只有你可以成为那一把刺进我心头的刀。”

“所以,不要抗拒我,不要害怕我,更加不要远离我。”

陆起淮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沈唯离开了他,会让他变成什么样?他想到这,握着她腰肢的手便又多用了几分力道,连带着眼中的暗涌也深了几分。

沈唯察觉到腰上传来的疼意,便拧着眉开了口:“陆起淮,疼…”

或许是这一声让陆起淮回过神来,陆起淮眼看着沈唯紧皱着眉忙松开了原先握着她腰肢的手,他先前平静的面容此时也带了几分紧张,口中是跟着仓惶一句:“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是试探性得朝人的腰肢探去,等替人轻轻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得说道:“还疼吗?”

沈唯并未说话,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陆起淮,眼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和紧张,她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伸手轻轻环住陆起淮的脖子,口中是跟着一句:“陆起淮,我相信你的话。”

她相信陆起淮是信任他的,也相信陆起淮是爱她的。

这个男人并非寻常人,他曾经历过谁也想象不到的痛苦,她又怎么能要求他有一颗博大的心?倘若他真得毫无保留的信任别人,只怕早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她无法想象他一个人走过的那些岁月,她只能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他。

外间晚风依旧拍打着轩窗。

而屋中,沈唯仍旧紧紧抱着陆起淮,口中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只要你不背叛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淮:摸手

沈姐:无情甩开

小淮:继续不死心摸

沈姐:继续无情甩开

...

持续十遍之后。

沈姐终于把小淮踢下了床。

啾~桃发回来了,当伴娘实在是太累了,以后打死我都不想当了(只想葛优躺)这章全部发红包,爱你们~

PS:感谢 愛讀書的豆腐@深坑、英子x5、九幽、老鹅、胖胖的桃子x2、阿纹家的头头鸭x10 的营养液

感谢 懵小鱼儿 的地雷

☆、第 132 章

翌日。

陆起淮今日正好休沐, 便与沈唯说了想请杜岐山来家中用饭。

对于这位杜老前辈,沈唯也一直想着要挑个日子好生谢一回人,只是先前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何况她也实在不知道这位老前辈喜欢什么, 这才一直搁浅着,如今听到陆起淮这般说道自是忙应了。

等到杜岐山上门的时候, 也快是用午膳的时辰了。

外头水碧传来了话,沈唯便和陆起淮在廊下候着人,没过一会,两人便瞧见胡伯领着杜岐山过来了。

杜岐山仍是旧日的一副打扮,一身老旧的灰色长衫, 腰间系着一只盛酒的葫芦,头发乱糟糟的, 走起路来大摇大摆, 倘若不是那双眼睛盛放着清明, 只怕任谁见了都得以为这是一个疯老头。

他远远瞧着长廊下候着的一对璧人, 脸上便又盛开了几分笑容,话却仍旧如往日那样没个好听,只是没好气得说道:“你这小子如今做这么大一个官还是这么小气, 请我吃饭也不知道去酒楼摆个酒席?非得选在家中。”

他这话刚落便瞧见秋欢领着几个婆子和丫鬟走了过来, 她们的手上都端着托盘,而那托盘上头便放着菜肴,随着她们的走动远远便传来一股子菜香味,杜岐山闻着闻着便停了步子, 目光也朝那些菜肴上看去,口中跟着咂舌一句:“闻着倒还算不错。”

无论是沈唯还是陆起淮都是知道杜岐山的性子的。

因此耳听着这一句,两人也只是笑了笑,而后陆起淮便笑着与杜岐山说道:“沈唯知道你过来还亲自下了厨,这里头有不少都是她掌得勺。”

杜岐山闻言倒是一怔,他从那些菜肴上头收回了眼,而后是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笑目盈盈得模样便捋着胡子笑道:“倒是看不出来小女娃还会下厨,看来今天老头子我是有口福了。”

他这话说完也未再理会两人,径直往里头走去,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走走走,菜都上了,还杵在外头做什么。”

沈唯看他这幅模样,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

她也未说什么,只是朝陆起淮看去,而后两人便跟着杜岐山的步子一道往里头走去。

等秋欢领着婆子们上了菜肴和酒壶,一众人便往外退去…今日的酒倒不是沈唯平日所用得那些,却是陆起淮早间遣人从晋江楼中取来的,不仅味道极佳,价值还不菲。

陆起淮知晓杜岐山最贪这一口便给人倒了一盏,口中是跟着一句:“老前辈来汴梁这么久,我也未曾好生接待过你,正好趁着今日便请前辈好生用一盏。”

杜岐山早在先前陆起淮倒酒的时候便已闻到了这股子熟悉的酒香味。

他小心翼翼捧了酒盏先嗅了一回,等闻透了那股子酒香味,他才一口一口慢慢尝着,等到把一盏酒尽数穿入喉间,杜岐山才喟叹似得开了口:“真是好酒。”

等到前话一落,他便又跟着一句:“可惜老头子日后怕是饮不到这样的好酒了。”

他这话一落——

沈唯和陆起淮皆是一怔。

先前沈唯正打算提着酒壶也给自己倒一盏这晋江楼中的好酒,平日陆起淮什么都依着她唯有在这酒上头却一直拦着她,给她喝得也都是些果子酒、梅子酒这一类没什么烈味的酒,可她这一盏酒还未曾倒下便听到这一句。

她神色怔忡得抬了头,而后是朝杜岐山看去,口中也跟着呐呐一句:“老前辈这是要离开汴梁吗?”

杜岐山闻言便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怔忡便笑道:“老头子本来就好云游四海,这次要不是被这小子寻到,我才不会踏足汴梁…”他这话说完便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跟着是又一句:“如今陆步侯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和这小子也在一起了,老头子自然也该走了。”

沈唯知晓以杜岐山的性子,让他一直留在一个地方必然是拘束了他。

只是——

她拧头朝身侧的陆起淮看去,眼看着他虽然神色如常,可握着酒盏的手却还是有些收紧…虽然不知道陆起淮和这位杜老前辈到底有什么关系,可沈唯觉得陆起淮在面对这位老前辈的时候是不同的。

她想到这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听见陆起淮已淡淡开口说道:“什么时候走?”陆起淮的声音如常,面色也未改,自然得好似就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事。

杜岐山耳听着这话便又喝了一口酒,而后才开口说道:“过两日…”

他此次来汴梁虽然是无奈之举,可来了这大半年的时间,自然也有些事得好生了结一番。

陆起淮见此也就未说什么,他只是朝人点了点头,而后便又如常得饮起了盏中酒,他这幅模样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可沈唯却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必然是有些不好受的,她心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也未说什么。

余后这一场午膳多了些离别的滋味,便也少了些先前的松快。

等到用完午膳,杜岐山也不愿久留便与两人提出了告辞,他惯来是个不善言辞的,因此也未说什么,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倒是朝沈唯看去一眼:“小女娃,你过来,老头子有几句话与你说。”

沈唯耳听着这话虽然不知道杜岐山是要说什么,却还是应声走了过去。

只是走到杜岐山身侧,她也未曾听到他开口,反而见他默声不语得往前迈了几步。,唯心中奇怪,不过还是顺着人的步子一道往前走去。

等走到一个湖泊旁,杜岐山才停下了步子,他面向着沈唯开了口:“小女娃,你是不是小时候落水过?”

落水?

沈唯起初听到这一句却是一怔,而后倒是细细想了一回,原身遗留的记忆中,她小时候倒是的确落过一次水,那一次起初是因为原身贪玩,眼瞧着湖面上结了冰又想起以前瞧见过有人在冰上起舞便打发了丫鬟也想着踩在冰上试上一回。

可她虽然年纪小,份量却不算轻,那冰固然结实被她踩了几脚也就破了窟窿。

大冬天的日子,她浸在冰水里头不知道多久,后来还是路过的陆步巍听到了声响才把人给救了上来…那次之后,原身却是在床上足足躺了有大半年的功夫。

她想到这便朝人点了点头,口中是跟着一句:“的确有过,老前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杜岐山耳听着这话,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又看了一回沈唯,而后才开了口:“你和荣国公在一起七年也未有身孕,想来就是因为幼时落水的时候损了身子,原本老头子也不想管你们两个人的事,可那小子的身份不寻常,你若要长久陪在他身侧,自然不好没个一儿半女。”

等这话说完——

他便从袖中取出一个药方,而后是看着沈唯说道:“这药方是给你滋补身子用得。”

沈唯知道杜岐山的意思,陆起淮日后必定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纵然他们情意再深,可若是她无法生育,难免还是会生出其他是非。因此眼看着那张药方,她也未曾说话,只是伸手接了过来,而后是看着杜岐山说道:“多谢老前辈。”

杜岐山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

他仍旧站在湖泊旁,目光却是朝不远处的正院看去,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以前总觉得这小子是要孤苦一辈子了,没想到出现了一个你,这样也好,有你陪着他,他看起来也总算是有些鲜活气了。”

以前那小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请他吃饭?还笑意深深的模样。

这样很好…

人活一世,有个念想,有个体己人,总归是好的。

杜岐山想到这便也收回了眼,而后是朝沈唯说道:“小女娃,好好陪着他,他这一生…也不容易。”等这话说完,他也未再多言,只是提步往外头走去。

而沈唯眼看着杜岐山离去的身影却是过了许久才转身往正院走去。

陆起淮仍旧站在长廊下,他背着手,头稍稍仰起看着天空,神色淡漠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他才回过神朝人看去,眼瞧着沈唯举步走来,他便缓和了面容朝人伸出手。等到握过沈唯的手,他便问道:“老前辈和你说了什么?”

沈唯闻言便笑了笑,她把先前杜岐山与她说得那些话与人说了一回,只是越过了那副药方的事,而后她任由陆起淮握着她的手往里头走去,口中却是问了一句:“杜老前辈和你——”

她心中总觉得两人关系匪浅。

陆起淮知晓她想问什么便说道:“他是我母妃的师父,母妃是个孤儿,自幼便是被老前辈带着长大的,若说起来,我却还是得叫人一声外祖父…”等这话一落,他便又痛沈唯说起了当年他父母相识的情景。

“当年父王去外省公干,后来马受了惊便坠落了山崖,若不是得母妃相救,只怕早就死了。”

沈唯虽然知晓陆起淮的母妃家世不好,倒也未曾想到她和赵冶竟是如此相识,她也未曾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得听着陆起淮缓缓说着当年的事。等到陆起淮说完了那些前尘往事,沈唯却是又听得他说了一句:“老前辈当年还常来汴梁,我也时常见到他,可后来母妃死后,他便离开了汴梁。”

“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当初任由母妃跟着父王来到京中,若是当年母妃没来到这个地方,只怕也不会有后头的那些事。”

沈唯听着陆起淮话语之中的压抑和轻颤,却是伸手握了一回他的手背,眼瞧着他渐渐缓和了脸色才开口说道:“你别多想,当年太子和太子妃是真心相爱才会走到一起的,纵然结局不好,可至少他们的感情却是真实的。”

“这些事本来就没有假设的可能,我们只有往好的方向看。”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循声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神色,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而后,他轻轻伸手抱着沈唯入怀,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他才略微哑着嗓子与人说道:“你说得对。”

几日后。

城郊一处地方。

“这是我给老先生准备的酒,还有路上裹腹用得一些吃食…”沈唯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让水碧把东西搬到杜岐山的马车里头。

杜岐山眼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人还是有些无奈:“我不是让你们不要来送了吗?”他本来就是打算悄无声息得出城,没想到还是在半路遇见了两人,不过想着这小子的情报,他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未曾说话,倒是沈唯笑着接过了话:“今日我和玄越正好要去西山寺,知晓老先生要路过这便侯上一会。”

杜岐山闻言更是吹胡子瞪眼,他又不是头一回来汴梁,如何会不知道这处去西山寺却是绕了远路?不过眼见他们如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只好不耐烦得朝两人摆了摆手,口中也是没好气得说道:“行了行了,老头子要走了,你们也快些走。”

他这话说完也未再理会两人,只是转身往马车走去,可他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陆起淮的一声:“外祖父。”

杜岐山听见这这一声称呼,步子却是一顿。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就连脸上的皮肉也不自觉得动了一回,这个称呼,他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了…想着以往的那些岁月,他的眼中也有些忍不住闪起了泪花。可他到底什么也未曾说,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而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没一会功夫,那辆蓝布马车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而沈唯眼瞧着身侧的男人,看着他脸上少有的动容,却是轻轻握了一回他的手。

陆起淮察觉到手中的暖意便低垂了一双眼朝人看去,等到瞧见沈唯,他的眼中才又重新恢复了几分笑意。

西山寺。

自打杨双燕当日被陆起淮在章华宫中拒绝之后,这汴梁城的消息便没个间断,以往她是那些人眼中的神女,任谁提起都是夸赞,可有了这么一桩事,如今却连一些下三滥的人都能开起她的玩笑了。

杨双燕想到这,心中又气又有些哀怨。

她自然是怨陆起淮的无情,可只要想到他的身份还有那一张脸,便又觉得心中的情意和缠绵却是怎么扯也扯不断。

身侧的丫鬟看着杨双燕沉默着不曾说话,有心想说几桩趣事逗人笑,只是余光在看到一对男女的时候却是一怔。她轻轻扯了扯杨双燕的袖子,口中是跟着喃喃一句:“小姐,你看,那是不是陆大公子?”

陆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