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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刚落眼看着沈唯脸色苍白便忙又跟着一句:“夫人不必担心,主子身边一直有大夫跟随者,如今余毒早清,只需再过几日便能醒来。”

沈唯闻言却未曾开口,番贼想要陆起淮的命,那毒自然凶猛无比,何况若是余毒早清,陆起淮又岂会迟迟不醒?她想到这,撑在桌案上的手便又忍不住收紧,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沉声问道:“我若想进都督府,你们有几成把握?”

“这…”

众人耳听着这话却是互相对望了一眼。

沈唯见此心中便也明白了过来,如今陆起淮重伤未愈,自是守卫森严,此时要进都督府却是难上加难。何况就算通过陆起淮的那些亲信进入府中,若想靠近陆起淮却也不易…她思及此便又合了双眼,袖下指尖轻轻敲着茶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新睁开双眼开了口:“你们在这待着,我去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下雪了,已经全副武装准备过冬了,大家注意保暖~下章就见面啦~

☆、第 139 章

沈唯这话一落,屋中一众人起初是一怔, 等反应过来自是忙劝阻起来, 尤其是一位年长随从的反对声更为严重,他拧着一双眉,沉声劝道:“夫人, 如今外头并不太平, 您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便是您要去城中也请让我们跟着。”

夫人千金之躯, 若是出了事,别说主子饶不了他们,就连他们自己也饶恕不了自己。

“你先前也说了城中守卫森严,我们一群人过去反倒惹人注目…”沈唯这话说完却是又看了一回众人脸上的神色,眼看着他们踌躇的模样便又笑着说道:“好了,你们也别担心,水碧会和我同去,暗一也会暗中保护我。”

“若是有什么事, 暗一自会联系你们, 何况城中也有楼中的弟兄,我不会出事的。”

沈唯说得是实情, 如今城中守卫森严,若是他们这一大帮子过去自是惹人注目,因此众人心中再是不愿也只能垂首应“是”…

沈唯见他们应允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接过水碧递来的帷帽戴好,而后才同暗一说道:“你去准备马匹, 我们现在就进城…”

如今过去还能赶在天黑前进城。

等这话说完,她是又朝其余随从说道:“你们就在此歇息几日,若有什么需要,我自会遣人过来。”

等到众人应了是,沈唯便也不再多待,带着水碧起身往外走去。

三人到城中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如今已近十一月,天气也越渐寒冷,尤其是在这边城,伴随着那滚滚黄沙,却是要比汴梁还要冷上几分。

沈唯穿着厚重的大氅,墨发高束,仍是一副少年打扮,因着城中不得骑马,她早先让暗一先去马栈,而她便和水碧步行走在街上。两人走得并不算快,越往前,人烟便越发稀少,水碧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座府邸还有门前两个持着长。枪的将士,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夫人,我们能见到郡主吗?”

“我也不知道,先试试吧…”

沈唯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其实也没有多少底,如今这要紧关头,见谁都不易,不过霍飞光这处总归是要比陆起淮那边容易些。她想到这便又握了握手中的佛珠,待把佛珠转完一圈,她们两人便也到了将军府的门前。

门前的两个将士见她们靠近便拿着长。枪对着她们,神色漠然,口中是同样冷声一句:“什么人?还不退下!”

水碧眼瞧着这两把长。枪便皱了皱眉,她刚想说话,沈唯却先按住了她的手。等到水碧退让一侧,沈唯才朝两人温声说道:“劳烦两位向霍将军通传一声,就说汴梁故人来见…”等这话说完,她便把手中的佛珠呈了上去,跟着是又一句:“将军见到这串佛珠便会明了。”

那两个将士耳听着这一句也未曾收回长。枪,他们先是打量了沈唯主仆两人一回,跟着便又对望了一眼,却是又过了一会功夫,两人才收回手中的长。枪。而后其中一名将士便上前一步接过沈唯手中的佛珠,口中是公事公办得说道:“你们先等着。”

他这话说完便往里头走去。

沈唯见此便也未再多言,只是朝人拱手一礼,而后才拉着水碧避让于一侧。

而此时将军府的书房内,一众将士正围绕着说着如今的战事,气氛紧张,不时还有争吵声传出。

“够了!”声音从书桌后头传来,众人循声看去便能瞧见一个身穿绯衣软甲、高束长发的女子,她的容颜精致,神色却显得有些漠然。她一双凤目循过场上众人,等到原先的争吵声逐渐消停才冷声说道:“我让你们过来是想听你们的看法,而不是听你们来争吵的。”

“如今陆都督重伤未醒,若再这样拖下去,番贼迟早会继续攻城。”

屋中的将士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男子,论起年岁,不知要比说话的女子长出多少。可此时听得这一道声音,众人不仅未曾觉得气愤,反而都有些羞愧得低了头,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西南王的部下也算是霍飞光的家臣,何况这几个月来,霍飞光在战场上的战绩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众人对她本就心悦诚服。

因为霍飞光的这句话,原先的争吵声逐渐散去,几人也是收敛了性子开始认认真真得商讨了起来。

这厢还未商讨出个结果,外头便有人传来叩门声,等到里头应了“是”便有人走了进来,却是霍飞光的侍从,他半低着头朝霍飞光走来,等到人前便拱手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将军,先前外头有人送来这个。”

等这话说完,他便把手中的那串佛珠呈了上去。

霍飞光原先正在看布防图,因此倒是也未曾注意到侍从说的话,等到余光瞥见了那串佛珠,她才变了脸。她忙放下手中的旗帜接过佛珠仔仔细细看了一回,而后才抬眼朝人看去,口中是问了一句:“人呢?”

屋中众人看着霍飞光这幅神色,一时也有些微怔,就连来传话的侍从也有些怔楞。

那外头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将军有这样的变化?虽然心中觉得疑惑,不过侍从还是如实回答了,等回完话,他便又跟着一句:“可要属下先请人进来?”

霍飞光耳听着这话却道:“我去吧…”等这话说完,她便朝屋中其余将士看去,口中是跟着如常一句:“你们先继续讨论,我出去一趟。”

她说完这话便握着那串佛珠往外走去。

等霍飞光走到外头的时候便瞧见一个身披蓝色大氅的年轻人正背手而立,大抵是听到身后的声响,那人便转身看来,此时日暮早已落下,伴随着这将军府门前已经挂起的大红灯笼,那人的面容却是清晰得暴露在她的眼前。

沈唯眼看着出来的霍飞光,脸上便又添了几分笑意,她一边朝人走去,一边是柔声说道:“你来了。”

霍飞光眼看着沈唯过来也回过神来,她的脸上还有着未曾消散的紧张和担忧,待把人仔细看了一回,见她面容如初、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受伤的样子,才握着人的手皱着眉说道:“你怎么来了?”

她这话说完也不等人回答便又想起陆起淮如今的状况。

霍飞光思及此,看着沈唯的眉目紧拧,心下叹了口气,口中却还是沉声说道:“你也实在太大胆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这儿多危险?你——”她说到这却是一顿,跟着才又一句:“你实在不该来的。”

沈唯耳听着这话,脸上却仍旧挂着先前的笑容。

她任由霍飞光握着她的手,口中仍是柔着嗓子说道:“不该来,我也来了…”等这话说完,沈唯眼见霍飞光还要说,忙握着人的手说道:“好了,别再说我了,我想去见他,你可有法子?”

霍飞光看着她这幅模样,红唇一张一合,到底也未再多说什么。

她只是握着人的手先往里头走去,等走到正厅,侍从上了热茶,她才开口与人说起陆起淮如今的状况,跟着是又一句:“如今都督府守卫森严,出行皆需检查,我这几日忙着战事,倒也有一段日子未过去了。”

她说到这看着沈唯的面容,知晓她心中担心,便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过会我带你去一趟都督府,只是要委屈你打扮成我的侍从。”

沈唯闻言自是忙笑着应了,待瞧见霍飞光面上的无奈和担忧,她便又笑着握了一回霍飞光的手,口中是柔声一句:“飞光,多谢你了。”

霍飞光眼看着沈唯这幅模样,还是无奈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在她的记忆中,沈唯一直都是冷静而沉稳的,好似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有什么波动的,可这回她明明知道路途艰难却还是涉险到这儿来,看来她对陆起淮的情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夜里。

都督府。

沈唯扮作侍从的模样跟着霍飞光翻身下马,此时夜色已深,那门前挂着的灯笼也被风吹得不停晃打着,倒是让这本就不算明亮的一处地方变得更加昏沉了几分。两人刚刚走到都督府门前自是被人拦了一回,直到看清霍飞光的面容,那门前的将士长忙收回了长。枪,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原来是霍将军。”

霍飞光在军营惯来是沉默寡言的,耳听着这一句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我来看看陆都督。”

两名将士耳听着这话自是也不敢多言。

他们恭声应了一声,而后是让开了步子,等到两人走了进去才又重新站好。

因着都督府守卫森严,每走几步便能看到手握长。枪,身披铁甲的将士在巡逻,因此这一路走去,两人也未曾说话。

等走到陆起淮所住的正院时,沈唯倒是碰见一个熟人,却是明路…因着光线昏沉,明路倒是也未曾注意到低着头站在霍飞光身后的侍从,只是与霍飞光拱手说道:“霍将军怎么来了?”

霍飞光看着明路便也停了步子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唤人一声:“明副将…”自从来了边城,明路便也跟着陆起淮一道上了战场,因他战绩斐然,早先已被陆起淮提拔为副将。

这会霍飞光同人打完招呼才又朝那灯火通明的屋子看去,跟着是又一句:“我来看看陆都督,他的身子如何了?”

明路耳听着这话却是又叹了口气,他一面引着两人往里头走去,一面是同人说道:“都督身上的余毒已经清了,白天的时候倒是醒过一回,只是…”

沈唯闻言却是忍不住问道:“只是什么?”

她这话刚落——

原先说话的明路便循声看来,此时三人已快步入院中,光线较起先前自是又明亮了许多,而沈唯如今抬着头,面容自然也未再有所遮掩。明路眼瞧着那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容,脸上的神色从起初的困惑变得震惊,他刚想屈膝朝人行礼,只是还不等他动身便被沈唯托扶了一把。

“如今人多眼杂,你不必多礼。”

明路耳听着这话倒是也未曾多说什么,他轻轻应了一声“是”,只是神色较起先前却是又多带了些惶恐。他重新引着两人往里头走去,口中是按着先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只是先前大夫说,主子身子有些起热,若是夜里不能消下去的话,怕是…”

他这话纵然未曾说全,可沈唯心中却已明白过来,她脚下步子未停,可眉心却还是紧紧拧着。

霍飞光眼看着她这幅模样便轻轻说道:“别担心。”

明路见此也忙跟着一句:“是啊,夫人,您别担心,都督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唯耳听着两人的话,神色倒是也稍稍缓和了几分,她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屋子却是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同明路说道:“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

明路知晓她的心情,闻言自是忙点了点头,道一声“属下会安排的”。

说话间,三人便也走到了屋子,门前照旧有将士把守着,不过眼看着明路和霍飞光,他们倒是也未说什么只是让开了路供三人进去。等走到里间,那块布帘刚刚掀开,沈唯便闻见了里头那股子浓郁的药味。

她的身子一个轻晃,若不是霍飞光及时扶住了她,只怕就要摔倒了。

霍飞光手扶着沈唯,眉心紧拧,压低了嗓音问了一句:“没事吧?”

沈唯闻言倒是回过神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到平了心中的情绪才与人说道:“没事…”她这话说完眼瞧着霍飞光仍旧掺着担忧的面容便又绽了个笑颜,口中是跟着一句:“真得没事,你别担心。”

因着他们已走到了里间,霍飞光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能收回了手点了点头。

“霍将军,明副将…”

原先守在屋中的两人眼瞧着他们进来自是忙拱手一礼。

明路闻言便点了点头,他是先看了一眼里头,而后才轻声问道:“都督如何?”

那两人耳听着这话却是又叹了口气:“还是未醒,不过都督身上的热度较起先前倒是低了些。”

明路闻言却是也跟着叹了口气,只是想着身后的沈唯便又跟着一句:“你们也照顾了一天了,先下去歇息吧,这里由我来照顾就好…”他是陆起淮的亲信,又是副将,所说的话自是有威信的,因此两人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朝他们拱手一礼后便先退下了。

等到两人退下——

明路才朝沈唯看去,他的眉目微垂,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夫人,您进去吧。”

沈唯闻言也未多说什么,她只是朝两人点了点头,而后才往里头走去,越往里头,这屋中的汤药味便更加浓郁,想来是为了不影响人休息,屋中的烛火较起外头却有些昏沉,她却是又走了几步才瞧清躺在床上的陆起淮。

虽然早已知道他的病情,可真得看他这样躺在床上,沈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红着眼眶坐在床边的圆墩上,而后是取过那煨在暖炉上的热酒浸湿了帕子细细擦拭起陆起淮的胸口和手脚。

屋子里静悄悄得,没有丝毫的声音。

而原先躺在床上的陆起淮也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竟在此时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淮:我一定是在做梦。

☆、第 140 章

陆起淮也不知现下自己是梦是醒,他只是突然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这会他便睁着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得看着坐在床边半低着头照顾他的沈唯, 陆起淮任由沈唯替他擦拭着身子, 而后是想如梦中一样伸手去抚摸一回她的脸, 又怕碰了, 她又会和梦里一样消失。因此他也只是这样睁着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口中却是喃喃说道:“我怎么又做梦了?”

等前话一落,他的目光循过穿着男装的沈唯,却是又皱着眉跟着一句:“这身衣裳不好看, 以后别穿了。”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起初是一怔, 而后便忙抬了脸朝人看去,眼看着原先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时竟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她也不知怎得, 只是原先握着帕子的手却不自觉得颤抖起来, 口中也是跟着喃喃一句:“陆起淮?”

等这话说完,她却是又揉了一回自己的眼睛,待瞧见那人是真得醒了便忙放下了手上的帕子伏在了陆起淮的胸口上。

她惯来是会遮掩自己情绪的,可或许是因为这次实在是太过担惊受怕,等到伏在陆起淮的胸口感受着那处的温度时, 竟忍不住把这大半个月里的担忧化作委屈。她原先便通红的眼眶此时早已忍不住落下泪来, 声音也有些打着颤:“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

陆起淮起初还以为是在做梦,等察觉到胸口上传来的湿润时才回过神来。

他怔怔看着靠在怀中的那个人,眼看着她泪意莹莹的模样似是还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却是伸手轻轻碰了一回她的脸,等到微凉的指尖触到那温热的脸颊上,他才终于确信此时并非是在做梦,而是她真得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

陆起淮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喑哑。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想伸手握着他的腰肢,只是刚刚抬起另一只胳膊,那处便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竟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忙直起了身子,眼看着那人紧皱的眉宇还有脸上痛苦的表情,她伸手想替人按一回肩膀却又恐伤着人:“你,你没事?”她的声音略显仓惶,脸上也是担忧不已,等这话说完,眼看着陆起淮这幅模样,她也不敢耽搁却是起身说道:“我这就喊人进来。”

只是她这话刚落还不等转身便已被陆起淮握住了手:“我没事,你别去喊人了。”

沈唯眼看着陆起淮的面容,虽然止了步子,脸上却还是有些担心,口中也是跟着一句:“可是…”

陆起淮知她心中担忧便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真得没事,先前只是扯到了伤处,我稍稍歇息一会便会好了…”等这话说完,他便又施了回巧劲把人重新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肢,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唯的面容。

他们已经有五个多月不曾见面了。

这五个多月,他没有一日是不想念她的,若不是战事吃紧,他未曾睡过一个好觉,只怕梦里也都会是她的身影。

许是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在怀里,陆起淮竟好似看不够一般。

他的目光缠绵而又流连得滑过沈唯的眉眼,眼瞧着她的面容较起上回相见时又消瘦了不少,就连腰肢也更加纤细起来,想着汴梁距离此处有千里之远,他却是又忍不住皱了回眉,口中也跟着不赞同的一句:“我不是让他们瞒着你,你怎么还是来了?”

他当初就是担心沈唯知晓后会过来,这才在昏迷前下达了这命令。

哪里想到,她还是来了。

沈唯虽然靠在陆起淮的怀里,只是唯恐碰到人的伤处,她也不敢把全身的力量放到陆起淮的身上,直到听到这话,她才开口说道:“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过来?”等这话说完,她想着先前瞧见陆起淮时,他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抬起脸责怪起人:“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连命都不要了?”

“你若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她说到后话的时候,眼眶却是又忍不住红了起来,就连声音也有些打起颤来。

陆起淮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得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得伸手去替人擦拭掉脸颊上的眼泪,而后是柔了嗓音同她说道:“好了,别哭了,战场本来就是如此,何况你看我如今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等前话一落,他便又跟着一句:“你既然来了,这回就别走了。”

原本是怕她一路艰险才不愿人过来,如今她既然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自然也就没有再让人只身一人回去的道理。

何况,他也实在是想她了。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点了点头,而后她想起还在外头的霍飞光和明路便又擦拭了一回脸上的眼泪,待又轻轻推了推人的胸膛,等到他松开环着腰肢的手才坐直了身子与人说道:“飞光和明路还在外头,你既然醒了,我便让他们进来。”

“你昏迷了这么久,他们肯定也有话要同你说。”

陆起淮闻言倒是也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沈唯见他应允便又替人重新盖了一回锦被,而后才往外头喊了一声,没一会功夫,布帘被人掀起,却是霍飞光和明路走了进来。

两人眼瞧着先前已被沈唯扶起半坐着的陆起淮,脸上倒是也都呈现了惊喜的表情,明路更是直接说道:“还是夫人厉害,都督昏迷了这么久,除了白日醒来过一回便再未醒过…”等这话一落,他便又跟着一句:“属下看都督的气色较起白日已好了许多,想来无需多久便能恢复如常了。”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难得笑了一回,他伸手握了握沈唯的手,而后是看着明路和霍飞光说道:“这一阵子,辛苦你们了。”

他这话说完便又问了两人一回如今的战事。

“番贼原本畏惧你倒是也不敢做得太过,不过因为这半个月你一直不曾出现在人前,他们以为你伤情加重便又开始蠢蠢欲动…”霍飞光说这话的时候,紧拧着一双眉,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早先我听部下来回话,说是番贼已联合几路打算继续攻城。”

陆起淮闻言,面上的笑意逐渐掩去,却是沉吟一会才开口与明路吩咐道:“明日召集将领,我有事吩咐。”

明路耳听着这话自是忙应了一声。

霍飞光见此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同陆起淮拱手一礼,而后是与人说道:“陆都督既然刚醒,我也就不扰你歇息了…”等这话一落,她是朝沈唯看去,眼见两人这幅模样也知晓沈唯今夜是不会离开了。

沈唯见霍飞光看过来便与她说道:“我送你出去。”

等这话一落,她便轻轻拍了拍陆起淮的手背,而后是又替人掖了一回被子才跟着霍飞光往外走去…待走到外头,还不等她说话,霍飞光便先看着她开了口:“陆起淮既然醒来了,你就好生留在这处,至于水碧,这几日我便把她留在府中,等你这处方便了,我再遣人把她送过来。”

沈唯闻言,心下也有些感动。

她伸手轻轻握了一回霍飞光的手,而后才与人说道:“飞光,多谢你了。”

霍飞光耳听着这话却也只是笑了笑,她任由沈唯握着她的手,口中是道:“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好谢的?”等这话说完,她便又跟着一句:“好了,外头天寒,你也不必送我了,明副将,劳你送我出去。”

明路闻言自是忙应了一声,他朝沈唯拱手一礼,而后是对着霍飞光伸出手,态度恭敬:“霍将军,请。”

沈唯眼看着两人离去却是又过了一会才转身往里走去。

陆起淮到底重伤初醒,先前便靠着床又合了一回眼睛,等听到外间传来脚步声,他才睁开略微有些疲惫的眼朝人看去,眼瞧着沈唯,脸上便又露出了一回笑,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他们走了?”

沈唯闻言便又点了点头,她自然也瞧见了陆起淮脸上的疲惫,想着他刚刚醒来身子必然不舒服便忙扶着人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口中是迭声问道:“你现下觉得怎么样?饿不饿,要不我让人去厨房给你炖点粥?”

陆起淮眼看着他面上的紧张,却是忍不住笑道。

他伸手轻轻覆在沈唯的脸上,指尖带着数不尽的缠绵和缱绻流连在她的眉眼之间,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我不饿也不渴…”等这话一落,他察觉到沈唯手上的凉意便又皱着眉跟着一句:“外头冷,你快上床。”

沈唯闻言倒也未曾推辞。

她眼看着陆起淮往里头靠去,索性便合衣上了床,却是方便人夜里醒来不舒服好出去喊人。

陆起淮知她心中所想,虽然无奈倒也未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得伸出手环着沈唯的腰肢,等闻见她身上那股子独有的清香时才好似喟叹一般开了口:“我每回受伤,都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发,口中是跟着一句:“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

沈唯唯恐碰到人的伤口一直僵直着身子,耳听着这话却忍不住抬脸瞪了人一眼。

哪有人把这样的事当做缘分的?

陆起淮看着她这幅模样,眼中的笑意越深,他仍旧笑抚着她的发,口中是道:“沈唯,等这次回去,也许很多事就能平定下来了…”他这话说完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到得那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得娶你为妻了。”

沈唯耳听着这话,眼中却有一瞬得怔忡。

她知道陆起淮说得平定是什么意思,也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只是他们两的事…真得会这么容易吗?

陆起淮察觉到她眼中的怔忡便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