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育”

邢凯一下子慌了,边跑边喊进了主卧室,屋内一尘不染,再进厨房,也找不到邢育的身影,这个院子并不大,如果邢育在院里,一定可以听到他的呼唤。

于是,他奔出院门。心急如焚的他唯有扬声呼喊,他的喊声穿透静谧的居民区,根本管不了扰不扰民的问题,只知道他的邢育不见了!

邢凯的身影急速穿梭在胡同里,漫无边际的黑夜令他倍感恐慌。

他只不过晚回家几个小时,邢育就丢了?

去TM的国际要员或是哪国国王吧!万一小育有个三长两短,他哭都来不及!

大致经过十几分钟的疯狂寻找,

邢凯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我在这呢”

邢凯倏然回头,先是长吁一口气,继而怒步走向邢育。

“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快急死我了?!”

“”邢育明白自己做了错事,她怯懦地退了两步,急忙把一双脏兮兮的手藏于背后。

但是她并不知道,她在与大黄狗追逐嬉戏的过程中,已弄得满身泥泞。

邢凯见她蓬头垢面,缓了缓情绪,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将他一把扯坐到腿上休息。

邢育则低头不语,赖在邢凯腿上,默默流着眼泪。

“小育,对不起我就是着急,没想跟你嚷嚷,真是急的”邢凯最见不得她伤心,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可是不管用,他又把她抱起,托在怀中轻拍她的嵴背。

邢育边啜泣边摇头,歉疚地说:“是我不好,没听哥的话到处乱跑,别生气”说着,她用额头蹭了蹭邢凯的脸颊,完全没有注意到邢凯的穿着与往日不同。

其实,当邢凯在拚命呼唤她的时候,她也在拚命地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邢凯的步伐太快太急,而她的腿,刚刚恢复正常行走的功能,所以在追赶途中不慎跌了两跤,不过她没有哭,也没有感到疼痛,爬起来继续追。

也许,在所有人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邢育早已不在乎邢凯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十七岁的大男孩,而她所在乎的,是邢凯的喜怒哀乐,如果他焦虑,那麽她可以感受到,传递到她的心底,令她既担忧又自责。

邢凯刚要说点,看到植物中晃悠着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

邢育顺着邢凯的目光看去,惊见大黄狗被发现了,她倒抽一口气,立刻摀住邢凯的双眼。

“”邢凯剥掉她的手指,顺势将她的一双手攥在掌中。

邢育扁扁嘴,低头反省。

邢凯则定睛望向那一条大金毛,唉?怎麽越看越眼熟呢?

“大育!你给我滚出来!”

汪汪汪大育蔫头耷脑爬出杂草丛,可怜巴巴地眨了眨黑豆眼。

邢凯愣住,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大育,怎麽从军区大院跑到这来了”虽然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北海不算远,但也有六、七公里的路程。

追溯到一年半前,当邢凯购置了现在的小院之后,他没有着急将金毛大育带过来一起抚养,因为邢育刚苏醒那时情绪不稳定,所以暂时把大育托付给邓扬明抚养。

邢凯偶尔去邓扬明家看看大育,对着大育聊聊邢育的现状。每当邢凯提到“邢育”的名字,大育懒洋洋的耳朵总会动一动,好似在聆听,好似听得懂,又或许,大育始终记得曾经救过它一命的女孩,叫邢育。

但是想归想,那什麽它个狗崽子究竟是怎麽找到这来的?!

邢凯没搭理大育,抱着邢育往家走,大育则亦步亦趋跟在邢凯身后,一副蔫不唧的傻模样。

邢凯却倏然驻足,不禁幡然醒悟--正因为大育找到了小院,所以把邢育勾搭出屋?

再看这一狗一姑娘脏的,都快分不出谁身上的狗毛多了。想到这,邢凯抬起脚踢大育的胖屁股,但是不舍得太用力,不过那也踢得大育走一步歪两下。

“别跟着我,滚一边去!”邢凯瞪大育三眼。

大育哼哼唧唧,放下狗爪滞留片刻,待邢凯收回脚,它再屁颠屁颠跟上。

邢育看着心疼,于是,搂住邢凯的脖子晃了晃,“大黄特乖,别看个头这麽大,其实可温柔了,哥别欺负它丫”

“哎哟喂,现在有了大育不稀罕我了是不是?”邢凯挑眉调侃。

邢育连连摆手,心急火燎地澄清道:“不是不是,最喜欢邢凯了!”说着,她又忍不住瞄看大金毛,大金毛立刻朝她摇头晃脑,邢育咯咯笑起,自顾自分析说:“大黄狗叫大育是麽?我叫小育,怪不得它愿意陪我玩”

“”邢凯噗嗤一笑,“嗯,如果小育喜欢大育,咱们就留下养吧,好吗?”

“可以麽?”邢育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可以,但是你得负责给大育喂食儿。”

“嗯嗯!”邢育坚定地点点头,刺熘一下从邢凯身上滑出,甜甜一笑,蹲在大育面前。

大育初次见邢育向自己展开双臂,显然是愣一了秒,随后,倏地扑向邢育,并且,极有分寸的只把大脑瓜塞进邢育的怀里,没有用它那庞大的身躯压倒邢育。

邢育拥着温顺可爱的大育,蹭了蹭,亲了亲,欢喜的不得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前闪过一幅画面

某个冬天的午后,邢凯满院子追赶一只刚洗完澡的大金毛,因为天气寒冷,邢凯急喊邢育,叫她赶紧送毛巾,帮忙擦乾净湿漉漉的狗毛。正当邢育取来浴巾的时候,大金毛和邢凯一起把她扑倒在地,二人一狗闹作一团,后来

唰地一下,邢育羞红了脸,因为画面突然转向另一个场景--邢凯与她身无寸缕地站在洗手间里,邢凯抚摸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的亲吻着。

“小育,你怎麽了?”

邢凯惊见邢育忽然摀住脸孔,又推开大育,还以为大育舔到了邢育的眼睛。

“不是,大育很乖,没有咬我,我只是”邢育欲言又止,拉起系在大育项圈上的狗链,头也不回地向院门走去。

“”邢凯抓了抓头发,怎麽个情况?

回到家之后,大育先吃饱狗粮,随后趴在院门口守家护院。

显然大育终于找到了它锺爱的栖息地。所以,不论是车还是人路过院门前,它都会警觉地直立起身。即便它不会伤害陌生人,但是魁梧的身型以及一口锋利的牙齿足以用来吓唬人。别说,大育如今还真像一条训练有限的警犬。

而邢育又出?蛾子,死活不肯让邢凯帮她洗澡,甚至还锁上了浴室的门。

“小育,你今天是怎麽回事?”

“没,我自己可以洗”

邢育在追赶邢凯的时候,不慎摔破的膝盖,其一是不想让邢凯发现,而更主要原因是,那一副她与邢凯在浴室里的火辣画面挥之不去。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虽然一想到就会害羞,可是她却莫名地向往着,甚至希望脑中的影像成真她是不是生病了?

【番外三】2011年:邢凯,我想成为你的妻子(中)

邢凯原本就喝了不少啤酒,加上刚才一阵着急上火外带疯跑猛喊,现在情绪一下子又得到缓解,不免感到疲惫。

他懒洋洋地脱掉西服,扯开领带。电视里播放着什么他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卧在沙发上犯迷瞪。不过他还不能睡,因为小育还在洗澡,并且是苏醒之后第一次自己洗澡,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滑倒或碰伤就麻烦了。

挂钟发出整点报时,邢凯扬起眸,一转眼都快十一点了。

“小育,你洗了有一小时了吧,要不要我进去帮你?”邢凯扭头喊去。

“不用,我马上就好。”邢育在浴室内轻声回答。

邢凯听她语速正常,这才稍稍感到安心,也许他对邢育的保护过于谨慎了,但是谁又能体会他失而复得的心情?生死离别经历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

哦对了,最近发生一件相当可恶的事儿--邢育的智商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要说应该没人会注意她了吧?谁曾想前几天带她去医院体检的时候,邢凯只是一个没看住,邢育就被男医生给搭了讪。医生啊!职业操守懂不懂?!臭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把手机号码偷偷塞进邢育手心里。

幸好邢育向来是个专一的好姑娘,立马把名片交给邢凯处理。

邢凯毫不留情面地投诉了那名医生,原来是个实习的小医生,要不是看对方年纪不大道歉态度又诚恳,邢凯真打算把他揪出去练练拳脚。

他悠悠吐口气,要说臭丫头也是三十岁的女人了,可还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瓜子脸透着一股子灵气。一道疤痕根本掩饰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美丽,哎呀,惹人爱哟。

想着想着,邢凯打个哈欠,歪倒在沙发背上,迷蒙地眨着双眼,要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滴滴答答的水点落在邢凯的前胸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由得一怔。

因为邢育坐在他身旁,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悄然滑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白皙的手臂以及一双修长的美腿暴露无疑。

邢凯下意识咽了咽喉咙,虽然他每一天都在无所顾忌地欣赏邢育的裸。体,但是今天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朦胧的灯光为邢育笼罩上一层性感妖娆,总之,使得他情不自禁心生邪念。

”小,小育我先帮你吹干头发“邢凯晃了晃脑瓜。流氓本性差点冒出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邢育却压住他的肩膀,依旧目不转睛地凝望他。

”“邢凯缓慢地眨着眼,不断提醒自己,邢育如今只认为自己是个孩子。据多位心理专家会诊分析,到目前为止,邢育的心理与智能,依旧停留在十二岁左右。并且,她的记忆的几乎呈现空白,除了认识邢凯之外,就连父亲都不记得了。

不过,专家们所推断的心智低于同龄人,并非是指邢育的智力低下,而是她忘记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比如怎么操作家用电器,炒菜是先放油还是先点火,诸如此类的生活常识而已。不是变笨,只是遗忘了。

同时,脑外科专家们也对邢育奇特的记忆方式感到非常讶异

试问,究竟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才可以做到在记忆完全抹杀的情况之下,仍旧对邢凯难以忘怀呢?

”哥,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邢育疑惑地问。

她最近感到很困扰,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画面里有她,还有一些她从没见过的陌生人,那些人似乎对她格外熟悉,有老人、有孩子,也有村庄、有牛羊但是她却感到头疼欲裂,非常不愿继续想下去。

邢凯见她眼底泛起泪花,他感应到了,知道她在苦苦挣扎,于是,他一把将邢育捞进怀里。

邢育则紧紧环住他的身体,她什么都不想要,记忆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只想长长久久的留在邢凯身边。

”咱不想了,只要你记住我是谁就行了,听话“邢凯亲吻着她的头顶,邢育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他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

邢育默默点头,又紧了紧手臂,幽幽地说,”我怕做恶梦,今晚陪我睡,好么“,

邢凯笑着应声,将她抱到床边,轻轻放下她的身体,取来吹风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先帮她吹干头发。

邢育的情绪倒是来去如风,她盘腿坐在床上,怀抱毛绒玩具,时不时仰起头朝邢凯顽皮一笑。

邢凯俯头对着她做鬼脸,再用下巴顶她肩膀上的痒痒肉,逗得邢育咯咯笑。

待头发吹干,邢育率先钻进被窝,初春还是免不了一丝凉意,她明明打了个小冷颤,却将裹在身上的浴巾抽出被窝,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把被窝捂得更暖和,等邢凯钻进来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冷了,呵呵。

邢凯坐在床边脱衣裤,这才意识到,邢育居然没有在意他西装革履的亮相。

于是,他扭头问去:”小育,你没觉得我今天的穿着很奇怪吗?

邢育揉了揉眼皮,不明所以地问,“哪里奇怪了?”

“哦,没什么。快睡吧。”邢凯缓缓转过头,邢育神色平静,反而显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这是怎么回事?

邢凯脑子里想着邢育的变化,所以没有注意到邢育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的状况。他在翻上床之前,顺手关闭了屋中最后一盏台灯。

黑暗中,邢凯一手枕在头下,一手顺势捞过邢育的身躯,但是掌心内感到的不是睡衣,而是一副光滑细腻的身体。

“哎呀我忘了给你拿睡衣,等我一下。”说着,邢凯摸索台灯开关,邢育却揽过他的手臂,抱在怀中,同时把脑瓜枕在他的胸前,如小猫般蹭了蹭。

柔软的胸部伏贴在他的胸膛上,幽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这是何等的暧昧?

“”邢凯的肌肉即刻呈现紧绷状,他可是身心健康的男人!别这样考研他的定力啊。

“小育这样不行不行”他小幅度抽了抽手臂,他不想伤害邢育的身心,但是他的身体更伤不起啊!!臭丫头分明是想活活折磨死他。

“怎么了”邢育似乎在呓语询问,她抱紧邢凯的手臂,一条腿又骑在邢凯身上。

“邢凯顿时闭气双眼深深呼吸,吸了一口又一口,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就差念一段”四大皆空“净化心灵了。

那什么,不是他想有反应,真不是,绝对是酒精在作祟,绝对的!

然而,正当邢凯刚刚稳定下情绪的时候,他再一次被邢育“大胆”的举动伤到心肝脾胃肺!

“呃?你的手”“

邢育却没有回答,手指搭在他的四角裤的,正中心的位置上!

邢凯使劲揉了把五官,试图用一根手指挑起邢育的手肘,但是他刚刚抬起不到三厘米,邢育又落下手掌,甚至将那儿握住手中。

”“邢凯仰起头大口吸气,血液中却依旧涌起一阵阵燥热,真是欲哭无泪。

邢育原本已是浅浅睡去,但是她竟然觉得自己睡在一个大火炉里,邢凯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她的耳边,她的身体也感到越来越热,逐渐将她带入一种未知的情绪里。

”哥能搂着我睡么“

即便这么热,邢育还是渴望被邢凯拥在怀里,迫切的需要。

“不、不能!”邢凯果断拒绝。

邢育怔了怔,不满地嘟起小嘴,倏地坐起身,一翻身跨坐在邢凯腿上。

绵绵月光射入窗沿,银白色的光线在邢育白皙的肌肤上笼罩了一层诱人的柔光。今晚,她的目光中褪去几分纯洁,又平添几分迷蒙。

邢凯猛地撇开头,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保不齐得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快下去小育,听话啊,听话,乖孩子”邢凯的声音已变得有些沙哑,他不敢触碰邢育的身体,至少现在肯定是不行!

“你,对我不好了”邢育眼泪汪汪,邢凯今天的态度非常恶劣,先是不肯搂着她睡觉,现在又让她到一边去,是不是开始讨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