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姥姥家。”囡囡道,“妞妞的姥爷没了。”
夏明义:“咳咳……咳咳咳……什么没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樊春梅道,“赶紧吃完,跟立夏一块过去。”
夏明义擦擦嘴,看向立夏,“真的?”
“我会拿这事跟你开玩笑?”立夏反问。
夏明义摆摆手,“我不是这样意思。是,是这事太突然了。”
“不突然还抢救过来了。”立夏说着,就去推车子,“对了,二嫂呢?”
夏明义:“我们房里的纸没了,她在供销社买纸。”三两口啃完西瓜,洗洗手就往车子走去,“咱俩就这样空着手去?”
“人在医院,不空着手拿点纸钱,医院也不让咱们烧。”立夏道。
夏明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身上的钱刚才都给你二嫂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立夏从兜里翻出十几块钱,只留两毛,就冲小虎招手,“送我屋里。”
夏明义张张嘴,不敢信,“你,你干脆全给他好了。”停顿一下,“留两毛故意气大哥大嫂?”
“我吃饱了撑的。”立夏道,“万一车胎坏了,这个钱是留着补胎的。”说完就往外走,踏出去两步,猛然停下,“二婶,跟小寒说别担心。”
樊春梅:“知道,你快去吧。”
田家离这边挺远,但救护车是从这边医院发出去的,所以田蓉的爸此时就在这边医院里。立夏和夏明义十多分钟就到医院,锁上车子直奔抢救室。
兄弟俩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吵吵嚷嚷声。兄弟俩相视一眼,夏明义问:“大嫂姥姥那边?”
“不一定。”立夏往人多的地方走,到跟前果然看到夏明仁和田蓉。田蓉蹲在地上哭,夏明仁低着头,他丈母娘站在他身边,气焰嚣张,但是不是冲他,而是夏明仁斜对面的男人,“出什么事了?大哥。”
夏明仁猛然抬头,“你怎么来了?”
“爸让我来的。”立夏道。
夏明仁斜对面的男人眼中一亮,“夏书记让你来的?正好——”
“等等,什么夏书记?”立夏不解。
第121章大杀四方
话被打断的男人迟疑道:“你不是夏书记的儿子?”
“我……”立夏停顿一下,转向夏明义,夏书记是谁?
夏明义无语又想笑,“爸升官了。”
“他那么大岁数还能升官?”立夏吃惊不已。
夏明义:“上面比他年龄大的多着呢。”顿了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哦,忘了说,我是田蓉的叔田家强。”田家强道,“事情是——”
田母:“听我说,立夏,事情是这样的。”打断他的话,“小田的爸刚死,他就要把我赶出去,还说——”
“房子是田家的?”立夏提她说。
“对!”
“不是。”
田母和田家强同时开口。
夏明义不禁问,“那到底对还是不对?大哥,你说。”
“他们要搬进去。”夏明仁指着田家强,“妈就问你们搬进来,我住哪儿。这个堂叔就说,你想住这儿就住这儿,不想住回娘家也行,随便你。”
堂叔?立夏眼神一闪,“然后就吵起来了?”看向田母。
田母有些怕她,忙不迭道,“不是我要跟他吵。我为了田家操劳一辈子,伺候老的照顾小的,现在小的成家了,老的送走了,就想逼我走,你说还有没有天理?”
“没有。”
“有!”
立夏扭头看向田家强,眉头微皱,“你说什么?”
“我说有!”指着田母,“当初你想嫁给大哥,大哥不愿意娶,你就赖在田家不走,敢不敢说因为什么?为了照顾老的,给大哥生小的?谁不知道你是看中我大伯能给你家人安排工作。后来大伯由着你拿工资给你弟弟娶妻,给他们养孩子,伺候田家老的小的是你应该做的。
“这些年你把你的工资,田蓉以前的工资都拿去给你弟弟,你当我们不知道?吃里爬外的媳妇,我们田家不缺,也要不起。”说完,田家强转向立夏,“我要不是看在夏书记的面上,早把她赶出去了。”
夏明义:“你——”
“二哥!”立夏打断他的话,扭头打量一番田家强,又看他身边站着一个和他有五分像,六十来岁的男子,“这位是你亲哥?”
田家强:“对!那个是我弟。”
“都来了?”立夏又问。
田家强:“是的。出这么大的事,不来也不行,指望这个女人,我大伯和大妈得气活过来。”
“你心真好,也挺厉害。”立夏嘴上这样说,随即嗤笑一声。田家强有些不解,想问他为什么这样笑,就听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么吵下去吵到明天早上也吵不出个结果。这里是医院,大声喧哗也影响其他病人休息。不如这样,我打电话让法院来个人,咱们根据遗嘱和继承法让法官判这个房子归谁。”
田家强没听明白,“遗嘱?”
“对,田叔生前立过遗嘱。”立夏道,“据我所知,田叔死后,房子是妻女平分,妻女死了,房子就是他外孙女,也就是我们家妞妞的。田叔没后代,才会轮到旁支。明白了吗?”
田家强神色大变,转向他大哥田家旺。田家旺想也没想,“这是哪门子法?”
“国法。”立夏道,“不信的话,随便找个派出所进去问问。你们这样做,田家婶子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你们强占他人财产。”
田家强顿时心虚又害怕,色厉内荏,“你,你别想吓唬我!”
“我没吓唬你。还忘了说,现在正是严打期间。”立夏道,“我不信你们没听说过,现在形势严峻,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田母退休后,没有孩子要照顾,又不照顾有病的丈夫,闲着没事干就跟左邻右舍侃大山,早几天还听邻居说这次严打,把某个高官家的孩子抓起来,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又听立夏也这样说,气焰嚣张,“搬进去,搬进去,我明就搬走。”后天就去法院告你们。
田家强听出她潜在意思,气焰全无,还有些尴尬,随即想起立夏先前的话,“你刚才提到遗嘱?”
“对!”立夏道,“虽有国法,但国法也尊重家规。”转向他大嫂,冷声道,“别哭了!”
田蓉打个寒颤,猛然抬起头。
夏明仁:“立夏,你——”
“你什么你?还有脸说我?”立夏瞪眼道,“这么屁大点事也给爸打电话,你当他是周援朝他妈,主要工作就是处理东家长西家短?”
夏明仁:“我——”
“我什么我?!”立夏不耐烦道,“遗嘱拿出来,谁闹事找公安把谁抓起来,用得着我们跑一趟?亏你还是教书先生,你——”
夏明义皱眉:“少说两句。亲家婶子,田叔很早以前就立好遗嘱,房子归我大嫂田蓉,你可以住到老,也只是你一人,其他人住进去,我大嫂就可以报警。”
田母不敢相信:“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田蓉娘家的房子很大,田家强垂涎已久。然而房子重要也没命重要,田家强不敢再惦记,更不想房子落到田蓉的妈手里,因为一旦到她手里,房子就得改姓。
夏民主是书记,有单位分的房子,立夏和夏明义的工作都不错,单位也会分大房子,夏家还有老宅,田家强知道这个房子到田蓉手里,绝对不会有人抢,别管她是不是外嫁女,始终都姓田。又见田母吃瘪,田家强乐了,“你什么德行,我大哥一清二楚,脑袋被驴踢了,也不可能把房子留给你。明仁,去把遗嘱拿来。”
夏明仁:“现在?外面都黑了。”
“医药费结了没?”立夏冷不丁开口。
田家强楞了一下,就看他大嫂,田母看向田蓉,田蓉讷讷道:“我出来的急没带钱。”
“我身上只有两块多。”夏明仁道。
田母:“两块多够干什么的?!”
“我们也没有。”立夏翻出裤兜,两毛钱。
夏明义叹气道,“我刚一进门立夏就说出事了,一着急也忘了拿钱。”随即转向田家强。
田家强:“我家里还有些事。大嫂,田蓉,回头再来送大哥最后一程,先走了。”不容夏明义开口,连走带跑。
片刻,原本围满人的抢救室门口只剩夏家三兄弟和田家母女二人。立夏挑挑眉,“亲家婶子,交医药费吧。”
“我,也没钱。”田母道。
立夏冷哼一声,拉长脸,一字一顿,“我,让,你,交,医,药,费!”
“立夏——”
立夏扭头瞪一眼田蓉,“闭嘴!”
田蓉吓得打了个哆嗦。
“同志,消消火。”人散去,医生过来询问家属可以不可以把死者推出来,见立夏脸色骇人,“死者为重。有什么事回家慢慢谈。”
立夏:“我让她去交医药费,也回家谈?”
医生噎住了,也尴尬了,“在这儿谈,在这儿谈。这位同志知道去哪儿交吗?我陪你过去。”看向田母。
田母偷偷瞥一眼立夏,“我真没带钱。”
“告诉我大嫂钱在哪儿,让她去拿。”立夏道。
田母:“我回去拿。”
“我怕你直接拐去你娘家,等田叔的后事办好了再回来。”立夏道,“钥匙给我大嫂。”顿了顿,“我现在很饿,脾气不大好,别等我发火。”转向医生,“我揍她几拳,你给她验伤,就说是皮肉伤,公安会把我抓起来关几天?”
邻里打架,不动刀动棍的,公安过来也是调解。并不是公安和稀泥,因为把这等小事当成大事办,他们没空办大案要案,派出所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因此家庭矛盾,多是让自家解决。
医生:“这么点小事公安不会抓你,顶多批评你一顿,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冲动。”
“听见了没?”立夏看向田母。
田蓉的妈慌忙把钥匙给田蓉。
立夏:“大哥带着大嫂去。”
“我还去?”夏明仁下意识说。
夏明义都不想说他,“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你放心大嫂一个人过去?”
“我,走吧。”夏明仁看向田蓉。
田蓉看一眼立夏,立夏眉头一皱,田蓉忙不迭往外跑。医生又想笑,“同志,死者不能一直放在抢教室里。”
“推出来吧。”立夏后退两步让开路。
医生把田父推出来,立夏和夏明义也没跟过去,就站在抢救室门口等田蓉和夏明仁。田母见他俩跟个门神似一动不动,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端是怕立夏打她。
立夏瞥她一眼,冷哼一声,田母下意识站直。
夏明义微微摇头,一脸无奈,“我去医院食堂买点饭,亲家婶子,你吃什么?”
田母:“我——”
“你还有钱?”立夏问。
夏明义呼吸一窒,想到他兜里比脸还干净,“你也不多带点钱。”
“今天是星期天,你们加班我不加班。”立夏道,“我在家要钱干什么?”
夏明义噎住了,“两毛钱给我。”
“干什么?”立夏问。
夏明义:“买冰棒。”
“冰棒都是糖精水,不吃。”立夏道,“买奶油雪糕。”
夏明义提醒他:“八分钱一个。”潜在意思两毛钱只能买俩。
“亲家婶子吃吗?”立夏故意问。
田母早年有一米六,随着年龄增长,脊骨弯了,如今也就一米五五。立夏一米八的大个,田母仰头看着他,见他似笑非笑,吓得摇头又摆手,“我不吃雪糕。”
“你年龄这么大,也不能吃凉的。”立夏道。
田母心梗,那你问我干什么?
立夏没管她,继续说:“吃出个好歹,你弟弟把你的尸体抬到我们家,我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两毛钱递给夏明义,“买两个。”
第122章同情弱者
小寒担心立夏耍横,随便吃两口饭就来医院,到抢救室门口便看到立夏和夏明义在吃雪糕,田母靠墙蹲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吃饭了没?”小寒问。
立夏:“媳妇儿?你怎么来了?”原本以为是医生或护士,看到她手里拎着东西,“那是什么?””
“煎饼。”樊春梅说立夏只带两毛钱,小寒就让蔡红英做几个饼,又用水壶装一壶水。水壶此时就在小虎手里。小寒看一眼雪糕,“你吃过了?”
立夏:“没有。我就两毛钱,二哥买俩雪糕,谁知道越吃越饿。快给我一块饼。”
“姐夫,你吃那么凉的东西,又吃油饼,会不会拉肚子?”小虎问,“喝点水,过会儿再吃。”
夏明义:“热水?”
“是的。”小虎拧开壶盖递给他,“夏大哥和大嫂呢?”
夏明义:“回家拿钱去了。”
“那我们怎么没看见他们。”小虎问,“大姐有没有看见?”
有立夏在这儿,小寒道,“恐怕没回咱家。”
“我媳妇儿就是聪明。”雪糕棍扔垃圾桶里,立夏就夺夏明义手里的水壶,“我先喝。”
夏明义无语,“你怎么这么霸道?”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立夏道,“这是我媳妇儿送来的东西。”
夏明义不禁叹了一口气,“多喝点。”随即就说,“小寒,给我一块饼。”
“等会儿再吃吧。”小寒看向立夏,“喝两口暖暖胃就好了。”
立夏抬手把壶给夏明义,“赏你。”
夏明义瞪一眼他,喝几口水就说,“你们回去吧。”
“二哥一个人在这里行吗?”小寒担忧道。
夏明义:“还有大哥和大嫂。”
“他俩一对没用。”立夏走到田母面前蹲下去,“亲家婶子,咱俩聊聊。”
田母浑身一震,“聊,聊什么?”
“你老伴儿走了,家里只剩你一个人,你是打算再找个老伴儿,还是去你弟弟家?”立夏问。
田母急切道:“我哪儿也不去。你想赶我走?”
“没有。”立夏道,“我是瞧着你一个人很孤单,可是又不能让你去我家,所以就问问你。你既然打算好了,还有退休金,应该不用我大嫂过去照顾你吧?”
田母并不喜欢田蓉,“不用。”
“那就好。”立夏道,“刚才好像有件事忘记说,田叔立遗嘱的时候就把房子过户给我大嫂了。”
此话一出,炸得田母眼冒金星,整个人呈呆滞状。
立夏站起来,拍拍夏明义的肩膀,“交给你了。”搂着小寒的肩膀,拿一块饼,就对小寒说,“都给他。”
小寒把饼递给他。立夏拉着她的手就走。小虎忙不迭跟上去。田母嚎啕大哭。
小虎踉跄了一下,条件反射般抓立夏的胳膊。
立夏扭头看去,“瞧你那点出息。”
“姐夫,这里是医院。”小虎往四周看看,“阴森森的,她又突然哭,差点没把我吓死。”
立夏:“知道阴森森的还说?”
小寒倏然闭嘴。
“你们怎么来的?”立夏问小寒。
小寒:“走着来的。”
立夏转向小虎。小虎想也没想,“你敢带我姐先走,我回去就告诉大伯。”
“你多大了?”立夏皱眉,“大学生了。”
小虎:“十六岁,未成年。”
立夏噎住了。
小寒笑着说,“别吵了,这里是医院。车子在哪儿?”
到大门外,立夏指向西南,“在那边,陪我过去。”
小虎连忙抓住小寒的胳膊。
小寒摇头失笑,也没挣扎,拖着他跟立夏去取车子。立夏却没忍住,瞪一眼小虎,“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让小艾陪你姐过来。”
“别胡说,没下次。”小寒话音落下,隐隐听到田蓉的声音,看向立夏,“大嫂回来了?”
立夏“嘘”一声,“别说话。”站在西南角静静地看着夏明仁和田蓉进去,才推着车子往外走。
“为什么?”小虎不明白。
立夏:“我现在看到他们两口子就烦。”
“今天又犯傻了?”小寒问。
立夏想起他大哥和大嫂,就一脑门官司,“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从头开始说,说完又忍不住说,“都是一个爹的,他怎么就这么窝囊啊。”
“不是窝囊。”小寒道,“我估计啊,大哥是想等他岳母把田家强一家子骂走,再跟她说遗嘱的事。”
立夏:“那就是没脑子。”
“肯定没法跟姐夫比。”小虎道,“夏大哥是专科生,姐夫是帝都大学高材生,你俩差这么多。”用手比划一下,“要求夏大哥跟你一样,我有理由怀疑你故意为难他。”
立夏:“小寒,扶着车子。”
“我错了,姐夫。”小虎吓得连连后退。
小寒伸手抓住他,“黑灯瞎火的往哪儿跑。立夏,走了。”
“帮我给他一巴掌。”立夏道。
小寒朝小虎身上拍一巴掌,“明知道他会揍你,还喜欢招惹他。你们一个个都有病。”
“欠揍。”立夏道,“什么时候去报名?”
小虎:“一号。对了,姐夫,我爹问大嫂家出这种事,我们要不要去?”
“不去。”立夏道,“我们家也只是送他一程。”
小寒:“不用给钱?”
“什么也不给。”立夏道,“大嫂的妈那个德行,不论给多少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小寒想一下,“爸也不给?”
“爸日理万机,我代表他。”立夏道,“回头爸问起来,你就说给钱了。”顿了顿,“你别去了。”
小寒很讨厌田蓉的父母,“我听你的。”
到家小寒就去给立夏煮鸡蛋面,等立夏同夏民主交代清楚,面也煮好了。
立夏吃过面就去洗澡,他躺床上快睡着的时候,夏明义才回来。田蓉和夏明仁随田母回田家。
田蓉的几个叔叔大伯惦记她家的房子,房子没得分,第二天也没过去帮忙搭凉棚迎接亲戚朋友之类的。夏明义请假过去帮两天忙,第三天下午夏明仁和田蓉陪她妈把她爸火化,第四天上午就下葬了。
下葬当天立夏和夏明义都过去了。田蓉的舅舅和姨也在,从墓地回到家,田蓉的舅舅和姨推着车子就走。
立夏乐了,“这么着急回去上班?”
“不是,家里有些事。”田蓉的小舅说。
立夏:“我听说亲家婶子以前把你当儿子疼,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你不把她接回去过几天?”
“妞妞的叔,没有的事。”田母道,“我从没把弟弟当成儿子疼,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我。”
立夏眉心一跳,看向他哥、嫂,“是吗?”看起来像是问田母,其实是问夏明仁和田蓉。
田蓉十分意外,显然没想到她妈会这样说,不由自主地抱紧怀里的妞妞,开口道,“小舅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田蓉的小舅反问。
立夏啧一声:“这么说来不是?亲家婶子,我大哥一人赚钱养一家三口,手里也没什么钱,听说你的退休金不少,省着点花,哪天你走了,大嫂也能给你置办个像样的骨灰盒。不然……”停顿一下,笑看着众人一眼,“只能把你撒海里。”
田母顿时怒上心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