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走过去一看,树上写着118。三郎以前说过他会洋文,大郎曾让三郎讲过几句,大郎听着好玩跟三郎学过,当时也顺便学了洋人的数字,“这是三郎留下的,三郎十一月初八经过此地。”

“代王,今天是十一月十二。”赵安国忙说。

大郎“哪边有马粪?”

“那边。”一个骑兵指着北方。

卫登“不可能,我们就从北面来的。”

“往东。”大郎果断说,“五万步兵,两万骑兵,带着辎重走不远,我们最多往东行三百里就能发现他们。”

赵安国“我们不休息了,现在就去,说不定早上就能和大军汇合。”

“还有多少吃的?”大郎问。

赵安国“肉还够吃三四天,饼快没了。”

“稍作休息再去找三郎。”大郎道,“三郎在此地停留,附近必然有水。”

与此同时,卫青长子卫伉起马追上走在最前面的三郎,“三郎,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走了一个多月连匈奴的影子也没看到。”

三郎“谁说没看到?今天早上烧饭用的马粪不是捡匈奴的?”

“马粪是有,可是一直不见匈奴,会不会是匈奴遛咱们?”卫伉很怀疑。

三郎“你的意思匈奴知道咱们行军路线,故意用马粪引咱们上钩?”

“我怀疑,不能确定。”卫伉道。

三郎认真想想,“即便匈奴在前面埋伏,我们也过去。”

“为何?”卫伉不解。

三郎疑惑“舅公没和你说,我们上次出征是如何做到损失不足千人,歼敌七万?”

第141章搬出皇宫

三郎笑道“见到匈奴就知道了。此地一马平川,匈奴想埋伏也无处可藏。草原上有山吗?”扭头问左右两个四十多岁的将军。

“末将出关就迷路,不知道。”一个胡子邋遢的将军说完,羞愧低下头。

三郎笑了“匈奴真遛咱们,若能遇到一座大山,匈奴必定会藏在山中。”

“胶西王的意思没山就没匈奴?”卫伉问。

三郎望着广袤草原“我们有两万骑兵,五万步兵,他们想在草原上围攻咱们,除非有十万骑兵,否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惜啊,匈奴今非昔比。”

“三年前被大将军和两位王爷歼灭七万人,整个草原上的骑兵加一块,也难凑出五万人。”推车投石车过来的荆楚勇士说。

三郎笑着点点头,“长平侯,把军中臂力最好的人挑出来。先别让他们过来,和骑兵一块,待我喊他们的时候再过来。”

“喏。”卫伉虽然比三郎大二十多岁,这次却是他第一次出关,不如三郎小小年纪就敢追着匈奴砍杀。三郎又是军师,卫伉不懂也就不敢胡乱出主意,打马回到最后放。

往东走两日,三郎看到东北方又一块黑影,不由自主地笑了。

“有发现?”保护三郎的中护军忙问。

三郎摇了摇头,没有发现,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片草原很熟。他上辈子几乎每年都会去塞外,有几次去漠北就经过此处,“你们看那边像不像一座山?”

“很像。”跟在三郎身后的一群人眯着眼看,其中一个眼神极好的人开口道。

三郎“往北去。”

“匈奴在那边?”

三郎“那边离这边不远,没有也不耽误事。”

众人听三郎这样说,便令所有将士走快点。又走十里路,三郎看清楚了,确实是一座山。三郎上辈子经过此地时,高山已变成山丘。

山高树密,必然有许多动物。不但可以砍柴做饭,还可以猎杀一些动物留着他们吃。八万人,两万多匹马,再找不到匈奴,他只能派兵前往燕国或者辽东要粮。

怕将士眼中只有肉,掉以轻心,三郎没提猎杀山上动物,命臂力极好的人上前面来,每人给十个药包。走到离大山一里,三郎令步兵停下,带着五千骑兵上前,离大山三十米,三郎令十人点着药包,往山上设。

转眼间,三十发出轰隆声,随即山上燃气大火,三郎拉住有些受惊的马高呼,“一半人往东十丈,一半人随我往西十丈,立刻放箭。”

片刻,山上再次响起轰隆声,紧接着,山上响起一阵尖叫。

三郎心中一凛,高呼“后退。投石机向前,弓箭手继续。”

“代王,这是什么声音?”赵安国问,“轰隆,轰隆——”

大郎忙说“先别说话。”跳下马就趴在地上。

赵安国见状跟着下马,只能听到轰隆声,“代王是想听四周有没有匈奴?轰隆声那么——代王,快看!”

大郎抬起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一股浓烟,“是三郎,是三郎,随我来。”

“代王,此地没有胶西王踪迹。”赵安国提醒道。

大郎“一定是三郎。我们没找到,极有可能走到大军前面。随我去冒烟地方。”

“喏!”赵安国扭头高喊众人跟上。

一炷香,三郎看到远处有一座山。山不是很高,连绵数十里。他刚刚没看到是他这边是沙漠,而且很高,往东两里路才能看到草原。再往前走大约十多里才能到山边上。

看到高山的同时,大郎也看到刚才的轰隆声不炸药和山上的石头滚落的声音。大郎二话不说,就领着所有骑兵往前冲。

三个时辰后,天黑透了,大山附近确实宛如白昼。此时正值冬季,山上的树木都光秃秃的,三郎直接用药包炸树,点起火堆。

天黑了,有些匈奴跑了,三郎也没令人去追。

将士们宰杀匈奴藏匿山中的马,开始做晚饭时,三郎和大郎才有机会搭话。

三郎“大兄那边如何?”

大郎把他那边发生的事仔细同三郎说一遍,就说,“我算一下,咱们再往东走半个月就能到辽东了。”

“是呀。”不是因为快到辽东,三郎也不能发现此地很熟,“大兄,这边就是漠北。”

大郎惊讶“漠北?!”

三郎拿出地图,圈一片地方,“咱们在漠北边上。以前我听别人说,舅公把匈奴赶去漠北,我们今天遇到的匈奴应该是盘踞漠北的那支匈奴。”

大郎“有可能。”看一眼四周的马,“只是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哪里不对?”三郎忙问。

大郎“这里顶多一万多人吧?”看一眼四周尸体,“怎么敢埋伏你?”

“不一定是想埋伏。”三郎道,“按照原本线路,我们是一直往东去,绕过这座山。他们是想趁着我们晚上睡着偷袭我们的粮草。”

大郎更不懂,“为何往东?”

“匈奴引我们往东。”卫伉走过来,“我刚才派人往东查了,东边的确有马粪。”

大郎看向三郎。三郎同大郎解释,末了才问,“大兄看到我留下的记号了?”

“看到了。”大郎道,“若不是走岔,我昨天就该同你们汇合。”

三郎“怕大兄同我们越走越远,我正打算把鹰放了,让它随便飞,去找大兄。”

“我们今天在沙漠里走两个多时辰,打算走到晌午还没走出沙漠就返回往东南去。你们这么多人,哪怕放弃寻找匈奴也不可能入沙漠。”

三郎点头,“不过,大兄再往北走一会儿就会出沙漠,这边没多少沙漠。”

“那样我们也能寻到匈奴。”大郎道。

三郎笑道“是呀。今天这些匈奴家眷一定是在北面。”

“咱们继续吗?”赵安国走过来询问。

三郎“再往北回来的时候就没粮草了。假如那边匈奴人极少,把老弱妇孺宰了包饺子,也不够咱们吃。”

“三郎考虑的周到。”大郎道,“我们有八万人,后面还没送粮的援军,一切只能靠咱们自己,又是冬天,不能冒险。”

三郎有些意外,道“是呀。如果是夏天或秋天,这山上的野果也能充饥。不过,我们不能直接回去,得去燕国。”

“这是为何?”卫伉问。

大郎“离燕国比较近。我们的粮草支撑不到我们回朔方。”

“是的。我每天早上都会令人查一下粮草。”三郎道,“如果去朔方,我们得急行军。我们在草原上转了四个多月,再不分昼夜的赶路,马都受不了。”

别说马,刘彻都受不了。

大郎和三郎第一次出征,到关外了无音讯,仿佛凭空消失一样。这次又是,还将近五个月,比上次更久,刘彻忍无可忍又把太子宣到宣室。

太子也很无奈“父皇,他们走之前,儿臣千叮咛万嘱咐,到关外就写信回来。可是他们又把儿臣的话当成耳旁风,儿臣恨不得现在飞到关外揍他们。”

“三郎养的三只鹰也没回来?”刘彻问。

太子老老实实说“没有。前几日二郎领着四郎去东市看他铺子生意如何,路上遇到舅父府上的家奴被请去舅父府上,舅父也在问两个孩子有没有写信回来。”

“他们走时也没问仲卿此行该怎么打?”刘彻问。

太子“没有。昨日平阳长公主还带着卫伉和卫登的妻去椒房殿,母后把太子妃召过去,也是询问前线的事。”瞟一眼刘彻,见他脸色奇怪,“父皇,大郎和三郎带着药包,八万大军不可能全军覆没,匈奴没这个能耐。遭逢不测必然有人逃回来,如今边关没消息,儿臣认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愿如此。”刘彻道,“三郎的鹰飞回来,立刻向朕禀告。”

正月二十一,下午,三郎的鹰回来了。还是两只白鹰一起回来。两只鹰各带一封信,一只鹰翅膀写父,一只鹰翅膀上写祖。

太子把写“父”的鹰给史瑶,就带着写“祖”的鹰去宣室。刘彻打开信,看到匈奴单于又死了,简直哭笑不得。看下去,信上写此行歼敌不足四万,刘彻依然很高兴,毕竟大郎领兵捣毁了匈奴单于所在的城。

随后刘彻昭告天下。诏书发到四面八方,三郎一行还没回来。长安城内的春暖花开,大郎和三郎才回到长安。

此时三郎的王府也建好了,在宫里休息几日,四月初,已有十八岁的大郎、二郎和三郎也搬到各自王府去住。

以前三兄弟都住在长乐宫,四郎找兄长很方便,现在三人住在宫外,府邸甚大,找兄长不方便,四郎到大郎府上就指着墙说,“大兄应该在这里开一道门。”

“为何?”大郎不解。

四郎“我去找阿兄直接从这里走就行了啊。”

“真会出主意。”大郎道,“问过二郎吗?”

四郎“我现在去找阿兄。”转身往外走,突然想到,“大兄和我一块去,我到阿兄府上再回来得两炷香。”

“没有在墙上开门的。”大郎道,“小心母亲知道了揍你。”

“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四郎浑身一震,扭头看去,史瑶从桃树后面绕过来,“母,母亲何时到的?”

“刚到。”史瑶道,“大郎,这院子怎么跟花园似的。”

大郎“这就是花园,母亲。孩儿住在后面。母亲没来过吗?”

“你和三郎出去这段日子,都是二郎和四郎过来。”史瑶道,“早先天冷,我不想出来。后来担心你们,也没心思出来。四郎,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四郎眨一下眼,“母亲,小阿兄要教孩儿种地,让孩儿知道粒粒皆辛苦。孩儿得去找阿兄了。”

“是吗?”史瑶问。

作者有话要说月半真有种感觉快完了

第142章钩弋夫人

大郎“三郎是说过。孩儿觉得没必要,三郎说很有必要。”

“那我领你去。”史瑶道。

四郎傻眼,“现在?”

“不然呢?”史瑶反问,“再过一个多月,庄稼就熟了。”

四郎眨一下眼,“庄稼快熟了,孩儿现在种也晚了吧?母亲。”

“别担心。”史瑶笑眯眯道,“我们不种庄稼,我们种菜。青菜半个月就能露头,一个半月后就可以吃了。”

四郎张了张嘴,猛然转向大郎,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大郎又没种过菜,哪里懂啊。干脆说,“母亲什么都懂。”

“走吧,小太孙。”史瑶道。

四郎苦巴着脸,“母亲,天快晌午啦。”

“正好,我们到你阿兄那里用饭。吃过饭下午再种。”史瑶道,“大郎也一起来吧。”

大郎拉住四郎的胳膊,笑着说,“以后别再跟母亲玩心眼,母亲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四郎现在知道了。

一家六口,四郎最小,太子不惯着四郎,也做不到铁石心肠。四郎又是史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哪怕知道孩子不能宠,有时也忍不住宠他。

史瑶很担心把四郎宠坏了,在三郎府上用过午饭,史瑶就令三郎去拿菜籽。让四郎一个人开垦地,种菜、浇水。

四郎哪干过这种活,种一垄地,五丈长就累得气喘吁吁。二郎怕自己忍不住帮四郎,就站得远远的。大郎和三郎见状,也走到二郎旁边站着。

史瑶站在地边劝说,“好事成双,四郎再种一垄。”

“还种?”顾不得地上脏的四郎席地而坐,不敢置信抬起头,“很多了,母亲。”

史瑶板着脸说“我们一家六口,这些菜还不够我们吃一顿,种不种?”

“种,我种。”四郎爬起来,忍不住说,“母亲,再种一垄就好了,对吧?”

史瑶笑了,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种地累吗?”

“累……”四郎很后悔多嘴。

史瑶“你种这些就喊累,老百姓一亩地一亩地的种累不累?”

“很累。”四郎道。

史瑶“如果不让你种菜,你能体会到粒粒皆辛苦吗?说实话啊。不说实话就再种一垄菜。”

“很辛苦,很辛苦。”四郎忙问,“母亲,孩儿已经体会到,可以不种吗?”

史瑶问道“你说呢?”

四郎心想,我说当然是不种。眼角余光留意到三位兄长冷眼旁观,无声地支持母亲,偷偷撇一下嘴,“我说人要言而有信,答应母亲再种一垄,孩儿一定会种。”再次拿起铁镐,吭哧吭哧挖坑。

妻儿不在宫里,太子在宫里用过午饭,处理好事情就骑马出城。随三郎府上的执事来到花园,太子就看到小四郎,一手擦汗一手拿着葫芦瓢浇水,“四郎在种地吗?”

“是呀,是呀。”四郎忙说,“父亲要帮帮孩儿吗?”

太子看史瑶,史瑶微微摇头,就对四郎说“我今天很累,不能帮你。明日吧。”

四郎轻哼一声,小声嘀咕,“不帮干什么问啊。”

“四郎说什么?”太子真没听清楚,“大点声。”

四郎“孩儿说,父亲很累就应当在宫里好好休息,不用来接孩儿,孩儿可以自己回去。”

“孤知道,孤是来接你母亲的。”太子道。

扑哧!

大郎笑喷。

四郎小脸通红,觉得呼吸困难,“父亲,孩儿头晕难受。”

“憋得。”三郎笑道,“不是中暑,放心吧,四郎。”

四郎顿时想哭,“母亲,他们全都欺负我。”

“他们是谁?”史瑶故意问。

四郎“父亲,大兄、小阿兄。母亲,我还小,母亲得帮帮我。”

“菜种好,我就帮你。”史瑶道,“你再磨叽,我们都回去,留你一个在这里慢慢种。”

四郎眼珠一转,“阿兄也回宫?”

“我已经搬出来了。”三郎道,“我不回宫,我可以去大兄府上。”

四郎死心了,拿起葫芦瓢继续浇水,同时忍不住庆幸没让他去打水,不然他今天一定会累晕过去。思及此,四郎向史瑶看去,见史瑶正同太子说话,不禁腹诽,一对狠心的父母。

“你说四郎现在是不是正搁心里埋怨咱们。”太子小声说。

史瑶倚在他身边,笑看着四郎,“肯定的。指不定正说咱们故意为难他。”

“回去的时候我们坐车,让他骑马。”太子道。

史瑶“听殿下的意思,殿下骑马来的?”

“是啊。”太子道,“马车行的慢,我怕我还没到这边你们就回去了。谁能想到你让他种菜。”

史瑶“不光让他种菜,妾身还打算让他做饭。”

“做饭?”太子轻呼。

史瑶“刚刚想到的。四郎十岁了,挖几个坑就喊累,以后只会越来越懒。明日吃饺子,让四郎包饺子如何?”

“四郎会不会气得十天半个月不理你?”太子担心。

史瑶“极有可能,但他忍不住。”

“父亲,母亲,适可而止啊。”

史瑶吓一跳,身体一趔趄,太子忙扶着她,回头看去,三郎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心疼了?”

“怕你们收不了场。”三郎道。

史瑶“你们别帮他就不会。”

“孩儿也希望四郎能成材。”三郎道,“孩儿的意思循序渐进。四郎以前没干过活儿。”

太子“知道了。”话音落下,四郎扔下水瓢跑过来,“父亲,母亲,我种好了。”

史瑶看一会儿,点点头“不错。下次休沐日来给菜浇水。”

“还要浇水啊?”四郎惊讶。

史瑶“你三天不吃饭行吗?”

四郎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说,“阿兄府上有很多人。”

“你阿兄府上不养闲人。”史瑶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他们拿多少月钱干多少活,没必要帮你,也没空帮你浇菜。”

四郎脱口道“孩儿可以给他们钱。”

“你刚才为何不给他们钱,叫他们帮你种地?”太子问。

四郎想也没想“母亲让孩儿自己种啊。”说出来意识到,现在也是史瑶让他自己浇地。小四郎又想哭,“母亲,孩儿是太孙啊。”

“太孙不是人吗?”史瑶问。

四郎噎住了。

太子捏捏他的脸,“你以为种菜很简单,挖坑埋下去就好了?四郎,做什么都不容易。”

“四郎,你父亲说得对。”史瑶道,“种两垄菜你就觉得烦,以后治理整个国家,你是不是得愁死?”

四郎张嘴想说不会,突然想到他祖父每天很忙,他父亲也很忙,瘪瘪嘴,“孩儿知道了。”

“那我们回去吧。”四郎道,“回到宫里天也该黑了。”

四郎“孩儿不想回去。”

“明天卯时起来吃饭,我送你进宫?”三郎道,“卯时起得来吗?”

四郎忍不住扒着三郎的胳膊,“阿兄,我好累啊。”

“我背你出去?”三郎问。

四郎连连点头“好啊。”

“你几岁了?”太子冷着脸问,“知不知道现在多重?”

四郎下意识摇头,随即又点头,忙不迭道“我和阿兄开玩笑呢。阿兄,我走啦。你明天进宫看我啊。”

“走吧。”三郎从大郎和二郎使个眼色,三兄弟送史瑶和太子出去。

太子和史瑶上马车,四郎骑太子的马,小孩又想哭。望着天边夕阳,四郎莫名想到很小的时候听到他大兄念叨的一句,“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

“父亲,母亲,外面起风了。”四郎拍马走到马车旁。

太子“那咱们走快点,进城风就小了。”没容四郎开口,就吩咐驭手走快点。

四郎慌忙跟上去。

三兄弟站在门口,打算父母走远了再各回各家。看到马车突然加速,大郎笑道,“一定是四郎又说了什么。”

“父亲和母亲今日怎么回事?”二郎道,“故意作弄四郎?”

三郎“母亲不喜欢他耍小聪明。哪天四郎把他的小机灵收起来,母亲就不作弄他了。不然,今天只是开始。”

起初四郎真没意识到,过了大半年,四郎感觉出不对劲,就找二郎说出他的猜测。二郎心软也没告诉他,就说他想多了。

大郎和三郎又不帮他,四郎便认为自己确实做错了。

太始元年,开春,四郎十一岁,只比去年大一岁,仿佛像换了一个人,在外面十分稳重,在长乐宫也不贫嘴了。

偶尔也会接话茬,史瑶见他比去年好多了,也没再像去年似的逮住机会就收拾他。四月初六,休沐日,大郎、二郎和三郎进宫探望父母,也告诉史瑶一个消息——刘彻打算巡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