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家汤圆熟了怎么是软软的?”废话,不软那就是没熟了!

“老板,这是芝麻馅儿的?怎么没有韭菜鸡蛋馅儿?”鸡蛋韭菜馅儿是饺子好嘛!

“老板,元宵为什么是圆的?”元宵不是圆的,难道还是方的?

赵瑾玉抱着肚子笑了半天,才把可怜的老板从昭阳公主这边解救出来,点了点她的眉头说道,“不许淘气。”

昭阳公主吐了吐舌头终于不说话了。

元宵虽然没有宫里做的精致,糯米有些粗,芝麻馅儿也不够细腻,但是因为在外头吃,倒也别有味道。

皇帝也好,赵瑾玉也好…,包括淑妃在内几个人都把碗里的元宵吃了个精光。

吃完元宵,几个人顺着清水河一路来到了一处胡同,这边和旁边不同,摆满了格式花灯,亮的跟白昼一般,胡同外面围着一群人,趋之若鹜,似乎等着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一般,赵瑾玉好奇的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有个好心的大娘笑着说道,“这位夫人,这是李大善人弄的灯会,只要猜对灯笼上的谜底就可以把灯拿走,等着出了这条胡同,谁的灯笼最多,还有格外的赏银呢。”

其实这里的灯笼做的如何精致也不过宫里,可是这种方式却非常有趣,昭阳公主刚学了几天的字就想跃跃欲试,赵瑾玉也觉得颇为好玩,提议道,“我们去看看吧。”

想要进去的人很多,几个人排了一会儿队,终于走了进去,昭阳公主喜欢小动物的灯笼,皇帝和赵瑾玉则喜欢猜灯谜,就这样两拨人不过一会儿就走散了,但是因为一直都有暗卫跟着,且胡同也不长,赵瑾玉和皇帝倒也没有着急。

两个人一起猜灯谜,有时候是皇帝猜出来的,有时候则是赵瑾玉…,原本并肩而行,后来则变成手牵着手,灯光璀璨,夜色醉人,两个人只希望这一条胡同能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等着两个人从胡同里出来却是让人给拦住,一个穿着青灰色短打的小厮笑吟吟的说道,“这位官人,瞧你拿的灯笼不少,小的给你查一查。”

零零碎碎,大的小的加起来竟然有三十几个,别说是小厮就是一旁围观的旁人都显得很吃惊,说道,“我瞧着这位大官人就是魁首了。”

“哎呦,这可是你们未来的姑爷啊。”

“这位大官人一看就是一表人才,即使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看这穿着出身也不俗,你们小姐也是有福气。”

赵瑾玉听着旁人的话有点傻眼了,问道,“不是说魁首有赏银吗?跟选婿有什么关系?”随即不安的拽着皇帝的臂手臂说道,“咱们走吧。”

刚才接待赵瑾玉和皇帝的小厮却是有些不高兴了,说道,“这位小娘子,你家官人进了这胡同,猜了灯谜就是参加我们小姐的选婿灯会,如今是魁首了,那就要迎娶我们家小姐,怎么可以这般抵赖?”

赵瑾玉,“…”

就在这时候两个穿着青草绿褙子的小丫鬟簇拥着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看到皇帝先是有些吃惊,脸上显出几分惊艳的神色来,微微躬身行礼说道,“小女子见过这位官人和夫人。”

赵瑾玉见女子落落大方,也不是小门小户,说道,“姑娘,我瞧着这里有些误会,我们进这胡同只是为了好玩…,再说,我相公可是成过亲的。”

那女子笑道,“夫人,我李珊荣早就发过誓,今日即使个乞丐,只要拿了魁首我就愿意下嫁,何况瞧着大官人并不相识寻常人,我也是有福气的,只要夫人不嫌弃,我愿意委身做妾。”

赵瑾玉简直目瞪口呆。

虽然这件事怨不得皇帝,但是就是觉得有点吃醋,捅了捅皇帝说道,“相公,你瞧怎么办?人家姑娘一定要嫁给你呢。”

“我们走。”皇帝觉得好心情都给糟蹋没了,带着赵瑾玉就要走,那女子刚才瞧着落落大方,这会儿却是露出几分狰狞的神色来,一抬手就让几个小厮围着赵瑾玉和皇帝,像是女土匪一样说道,“今日,不管你高不高兴都得娶我,不然别想走。”

赵瑾玉简直要气笑了,觉得挺稀奇,一个皇帝竟然让人逼着娶妻。

皇帝眉峰冷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空气顿时就凝结了起来,他斜了眼那女子说道,“做妾,你也配!”

女子当场被羞辱,脸色通红,紧握着拳头说道,“我们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家父也是在朝五品官员,我又从小熟读诗书,练就琴棋书画,给大官人当个妾是总是可以的吧。”

皇帝说道,“叫你父亲过来,我倒是要亲自问问他,你到底配不配。”

第 77 章

李珊荣气道,“你还当自己是谁?即使是尚书令大人见了我父亲都要礼让三分,你却是这般傲慢,当真以为不过有一副好皮囊就可以为所欲为?”

赵瑾玉又好气又好笑,这姑娘是委婉的夸赞皇帝长的俊吗?

赵瑾玉仔细打量着皇帝,昏黄的灯光下,皇帝俊美的侧脸就如同一幅画一般让人赏心悦目,特别是那一双深潭一般幽深的眼眸,有种深不可测的魅力。

自家的男人就是长的好啊。

赵瑾玉痴痴的望着皇帝,一副甜蜜的模样。

皇帝简直怒不可遏,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赵瑾玉一脸痴迷的神色…,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等着回头对着李珊荣,又是一副冷然的神色,说道,“让你父亲过来,马上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能为所欲为了。”

李珊荣说道,“不用他过来,我自己的事儿可以自己做主。”

“姑娘,这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能自己拿主意?”旁人有人看不过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又有人起哄说道,“那是因为李大善人不同意她这么做!啧啧,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谁知道竟是这般忤逆的性子,也不知道害臊,大庭广众之下强逼人娶自己,还要脸吗?李大善人的名声就毁在你手里了。”

“你知道什么!”李珊荣面露狰狞朝着那人吼道,“给我滚!”

那人被李珊荣吓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是露出不甘心的神色,说道,“怎么?自己做出这样的丑事,还不让人说了?”

“我没有那样的爹!”

赵瑾玉原本觉得这个李珊荣就跟土匪一样的,结果听到这里就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隐情,一个官家小姐,这样抛头露面去选婿本就是有些不妥当,更不要说明知道皇帝有了娘子…还不管不顾的要给他当妾,赵瑾玉当然觉得皇帝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可是好人家的女儿谁愿意委身给人当妾?

“李大善人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女儿?”

“真是没有想到啊。”

“怪不得这么没脸没皮的在这里抢男人,就跟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的。”

李珊荣如何的强势也不过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叫旁人这么一说,终于还是忍不住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们都知道什么…”

赵瑾玉突然就有些可怜这姑娘,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做出这样的破罐子破摔的举动来,是的…,在赵瑾玉看来,这姑娘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因为看破了一切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豁出去的行为。

李珊荣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忽然就看到刚才站在那俊美男子身后女的蹲在地上和她对视,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没有。”

“那怎么好好的出身,非要给我家相公做妾?这不是好人家的女儿要做的。”赵瑾玉也不生气,温声问道。

“我愿意。”

赵瑾玉,“…”

“你愿意,我爹还不愿意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原来是淑妃领着昭阳公主寻到这里。

淑妃蹙眉,悄声说道,“公主…”

昭阳公主倔强的抿着嘴,嘀咕道,“姨妈,我说的不对吗?她哪里配得上我爹?”经过刚才的事情皇帝在昭阳公主心目中的地位徒然就变的高大起来。

皇帝突然觉得这个闺女似乎很可爱嘛!

咳咳,她当然一直都是可爱的,就是老不听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皇帝不愿意纠缠,原本想要让人给那姑娘治罪,不说别的,一个触怒龙颜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当众调戏皇帝…,这是她能做的事儿?

不过想着难得出来玩,即使他想治罪…,估摸着赵瑾玉也不会同意,她总是这么心软的。

李珊荣还想纠缠,安文曜得到了皇帝的指示带着一旁侍卫站了出来,准备护着皇帝走出去,他刚才一直等着皇帝的命令…,因为这毕竟是微服私访,要是他出来的太早有可能会影响到皇帝的游玩的心情。

所以他们这些侍卫,恰当的时候恰当的出现是很有必要的。

李珊荣突然发现,那男子身旁出现了许多气势凛然的侍卫,虽然只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每个人都带着强大暗压,有种让人退避三舍的恐惧。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带着这样锐利不可挡的侍卫?谁又敢在京城带这样的高手?

电闪雷鸣之间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会不会是…,真的可能吗?

那种绝望之中忽然看到希望的感觉…,让李珊荣不自觉地心潮澎湃,她想着,不管猜的对不对,这就是一个机会!死马当活马医,兴许管用呢?

反正她也都想要鱼死网破了,还不如试一试!

赵瑾玉原本想要离开,谁知道刚才还十分强势的李珊荣突然间就跪在了赵瑾玉的脚旁边,她哭道,“夫人,你一看就是好心肠的人,求求你救救我。”

赵瑾玉蹙眉,她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想法…,但是她显然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的,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既然见到了就不能不管,赵瑾玉觉得自己现在不仅是皇后,更是一国之母,这个姑娘也是她的子民,并且…,她得到皇帝所有的爱,她想把这种东西分享出去,她愿意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能帮助的人。

李珊荣没有想到这个夫人这么好说话,乖巧的点头说道,“夫人要是不嫌弃就到旁边的亭子里坐一坐。”随后指着河边一个小亭子。

那亭子已经被人布置过,四面都围着布罩,显然是李珊荣刚才呆过的地方。

赵瑾玉朝着皇帝望去…,皇帝原本十分不耐烦,但是看着赵瑾玉期盼的眼神竟然就狠不下心来,罢了,就听听这姑娘有什么事吧。

皇帝朝着安文曜微微颔首。

安文曜带着侍卫去亭子里查看一番,觉得没什么危险了这才迎着皇帝和赵瑾玉走了进去。

李珊荣亲手端过茶水递给皇帝和赵瑾玉,显得十分的恭敬…,而面对这样的恭敬,皇帝和赵瑾玉都显得十分习惯。

只有长期处于上位者才是这样理所当然,李珊荣心中的涟漪越发扩大,想起刚才这男子说的话来,叫你父亲来,看他说配不配?

原本应该生气的话,这会儿想起来却是觉得激动,等着倒完了茶水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她说道,“夫人,小女姓李名珊荣,父亲是户部的员外郎李正然,我母亲早死,父亲怕后母苛待我,没有续弦…,从小掌上明珠一般的把我养大,因着父亲忙于公务就时常把我送到隔壁徐家寄养。”

“那徐家也是官身,徐伯父是大理寺右少卿,曾经对我父亲有救命之恩,也只有一个儿子,叫徐坚,我和徐哥哥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父母也早就许了婚事…,原本以为到了年龄就可以嫁过去。”李珊荣说道这里似乎极为委屈眼泪又凶猛的掉了出来,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说道,“谁知道,几个月前我父亲却突然毁了婚约,要我另嫁他人。”

“怎么会这样?”

李珊荣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低头说道,“原本我也不该埋怨父亲,父亲生我养我,对我恩重如山,我应当听从孝顺于他,可是…”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徐哥哥因为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前几日听闻已经是…”李珊荣说道这里又不自觉地哽咽道,“已经是石药无医了。”

赵瑾玉似乎能感觉到李珊荣对徐坚的深厚感情,恐怕两个人很相爱。

“徐伯父恳求父亲,让我去看徐哥哥一眼,谁知道…”李珊荣眼中露出伤心欲绝的神色,咬着嘴唇说道,“谁知道父亲却怎么也不同意,还把徐伯父赶了出去,说道,你们徐家已经是走投无路,别是在害我的女儿。”

“难道是徐家犯了事儿?”赵瑾玉抬头看着皇帝。

朝中有许多官员,能让皇帝记住的人寥寥无几,当然…,能记住的都是身居高位者,可以让皇帝安心办事的人。

皇帝摇头,悄声说道,“朕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后来我打听出来,原来徐家和天归教有些渊源,而父亲怕徐家受牵连,这才决定毁了婚约。”李珊荣说道这里露出几分坚毅的神色来,“我李珊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就去求父亲,我说愿意和父亲断绝关系以此保全我们李家,主要是徐哥哥已经等不得了。”

“你父亲还是不同意是吗?”赵瑾玉似乎能理解李父的心情,明知道是火坑又怎么会让女儿跳进去?

“是,父亲不同意。可是…”李珊荣哭道,“徐家对我家有恩,我和徐哥哥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哥哥死去?看着徐家断了独苗?我这几日日夜不能入睡,昨天就想出灯下选婿的荒唐事情来,我就想着既然父亲不同意,我就干脆毁了自己的名节,到时候父亲不从也得从了。”李珊荣说道后面声音渐渐变小,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赵瑾玉笑道,“你也知道荒唐?怪不得非要给我家相公当妾,原来不过是借口而已,你根本就不是诚心的,恐怕我相公同意纳了你…,你到后面也会想办法脱身吧。”

“是。”

“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万一遇到的是个心术不正之人,人前答应的好好的,人后却把你卖了?”

李珊荣脸色惨白,似乎现在才想到后怕。

“夫人,我知道你个好心人,求你帮帮我。”李珊荣这会儿已经没什么退路了,只能祈求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和天归教有着渊源,显然也是良善之辈,你确定要嫁过去?”赵瑾玉对天归教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即使养父…,她也不曾向皇帝求情释放他,因为她知道他需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虽然心里很难过,可是想到其他被天归教残害的百姓,她又只能忍下来。

“不是,我知道…,徐家早就跟天归教断了关系,只是祖辈上人曾经信过天归教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有些急切,直接去问的徐伯父。”李珊荣认真的说道,“再说,夫人要是有心可以去打听打听,徐伯父是个清廉的好官,到现在家里也不过只有两个侍女,日子过的十分节俭。”

“夫人求求你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脸上带着泪痕,哭道,“小姐不好了,我听说徐公子知道你在灯下选婿又晕死过去了,郎中说这一次如果醒不过来就没希望了!”

李珊荣只觉得天昏地暗的,喘过气来。

“孽障,你这是要气死我啊,竟然在这里胡乱找人成亲!”一个气急的男声传来,随后门帘子被掀开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来,他走的急切差一点就被门槛绊的摔倒在地上,等着重新稳住身子就起身去拽李珊荣,说道,“快跟我回家。”

“我不,我要嫁给徐哥哥。”

李珊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正然一个巴掌打在脸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气也似乎凝结,亭子内变的静悄悄的。

“你跪在地上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求助?你徐伯父犯的事儿可是和天归教有关!皇帝陛下早就说了,只要是天归教相关的一律不会姑息,你找死是不是?”

“爹,他们可是贵人。”

“什么贵人!除非是皇帝陛下过来才能管这档子事儿。”

瑞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捏着嗓子说道,“这是李大人?”

李正然正气女儿不听话,谁知道忽然听到一个类似于太监的沙哑声音,他一愣然后抬头一瞧,顿时吓的魂不附体,直愣愣的跪了下来,呐呐的说道,“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不同于李正然的恐惧,李珊荣却是惊喜的笑了出来,她甩开李正然的手臂,膝行过去拽住赵瑾玉的裙摆说道,“夫人,夫人…,求求你了,要是徐哥哥有个意外我也不想活了。求求你。”

赵瑾玉看着她悲伤欲绝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却不敢轻易去答应,因为事关天归教,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主的。

就算是李珊荣愿意嫁到徐家…,她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这姑娘跳入万丈深渊吗?徐家和天归教有关联,那就是逆贼,同等于是罪臣了。

可是她又想起刚才李珊荣说的话来,徐家只是和祖上和天归教有渊源,而其实如今的徐家却是没有参与过天归教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瑾玉的目光停留在李珊荣身上,见她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一酸,起身把她扶起来说道,“这样…,我做主然让你见见徐公子,只是其他事情我无能为力。”

李珊荣眼神渐渐的黯然了下来,却还是感激的想要跪下来磕头,说道,“多谢夫人,这就行了…这就行了。”心里却想着…大不了,他走了,我就去下面陪他。

赵瑾玉拦住她,说道,“不用谢我。”随即回头对着皇帝说道,“陛下…”

皇帝叹气,觉得赵瑾玉的心可真就是水做的,太过温柔了,但是他又不愿意让她失望,说道,“朕允了。”

“陛下,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啊。”

皇帝轻轻的瞥了李正然一眼,他立时就吓的闭了嘴,起身说道,“既然是陛下的吩咐,微臣自然遵从。”

一路上赵瑾玉一直都沉默着,皇帝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赵瑾玉感受到皇帝手上的温度,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到底天归教是个什么教派?我曾经听说连宁国公主也信这个…,还有什么祖辈上的问题。”

“说起来话长。”皇帝把赵瑾玉抱到了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如丝的头发,目光深远,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大周和天归教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什么?”赵瑾玉惊愕的看着皇帝。

“当时先祖起兵反秦,却是在半路遭遇了重创,当时的天归教教主及时伸出了援手,此后先祖和天归教教主认了异性兄弟,等着先祖成就大业,天归教又及时的功成身退,但是朝中官员不是天归教的人就是和天归教结为亲家,大周朝已经被天归教的势力吞噬的七七八八。”

这还是赵瑾玉第一次听到关于天归教的故事,原来大周朝是靠着天归教的帮助才创立了大周吗?

“后来呢?”

“天归教只是聪明的隐到了暗处,却并没有放弃他们对权利的渴望,在后来…,为了平衡这些势力,皇帝不得不和天归教达成了协议,每一任的皇后人选皆是要出自天归教。”

“宁国公主的驸马,徐家,大将军王启…,许多声名赫赫的人家都是天归教的教徒。”皇帝讽刺的笑着。

“怎么可能…”

“从仁宗皇帝开始就为了反抗天归教的势力,一直在抗争,我父皇…”皇帝握着赵瑾玉的手有些紧,像是要发泄心中的郁结一般,“父皇临终之前对我说,他死不瞑目,他希望我能替他完成这件事。”

“许多人都说是陛下害了大皇子…”赵瑾玉当然不相信,只是陈述别人的话而已。

皇帝冷笑,说道,“其实父皇最是看中大哥,可是他最后却把位置传给了我,你猜猜是是为什么?”

一个恐怖的设想浮现在赵瑾玉的脑海里,她说道,“陛下…,你的意思是,大皇子是天归教的人?”

“对,你忘了,历任皇后都是出自天归教,所以从仁宗开始,每一位太子都不是皇后所出,这只是作为父亲无奈的选择而已,他们都说大皇子已经被我杀死了,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当初下了杀令的其实是父皇,只可惜却让他逃了,最后还带领着天归教试图谋朝篡位。”

“陛下…,你心里其实很难受吧。”

“我有什么难受的。”

赵瑾玉紧紧的抱着皇帝,说道,“先帝他疼爱过你吗?”

皇帝在赵瑾玉熟悉的眼光中忽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从小就是母后不爱,父皇不疼,几乎是靠着自己跌跌撞撞的长大的。

“有的吧,不然为什么要把帝位传给我。”

“不…,他肯定不是疼爱你,不然不会拖到最后才杀了大皇子,还让你一个人背负了这许多骂名,背负这样重的担子,把摇摇欲坠的王朝交到你的手上。”

赵瑾玉听到这里就已经彻底明朗了,说道,“而且许多人,包括那些文字狱死去的人都是因为和天归教有关是吗?”

“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陛下刚开始羽翼未丰,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斩杀天归教…,怕朝中的天归教人唇亡齿寒,所以找了许多其他理由。”然后然残暴的名声一点点的传出来。

他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事情?

赵瑾玉眼眶红红的,用脸颊蹭了蹭皇帝的,温情的说道,“他们不疼你,我疼你。”

皇帝忍不住想笑,觉得赵瑾玉的语气就像是哄着昭阳公主一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温柔的话语却像是春日的暖风吹进了他的心里,暖暖的,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心灵,让他有点想哭,他低头吻住了赵瑾玉的嘴唇。

说起来赵瑾玉历经磨难,养母的抛弃,祖母的逝去,却还一个人坚强的坚持着,没有失去本心,他却比赵瑾玉拥有更多,为什么还要想不开?

他想要抱着赵瑾玉,跟着她一起天荒地老。

不过一会儿,轿子外的瑞福就说道,“陛下,徐府到了。”

皇帝扶着赵瑾玉下了轿子,看到一处十分普通的门户来,上面的黑漆似乎有了年头,斑斓而破旧且都起了皮,似乎风一吹就会掉下来一样。

赵瑾玉没有想到一个大理石少卿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古人最是看中门面,只要不是过不下去,会竭尽所能对门户费心思。

那徐少卿和夫人等人在门口瞭望,原本等着的是李珊荣,谁知道轿子里竟然走出来当今陛下和皇后娘娘。

徐少卿脸色大变,拽着夫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说道,“恭迎陛下,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说道,“起来吧。”随即指着跟在赵瑾玉身后的李珊荣父女说道,“今日朕差点被这姑娘拉去当了新郎官,可真是新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