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拼命跑着,眼神开始恍惚,起初还没看见这队人,等近了些眼里才照进一队人影,仔细瞧去,竟是一队穿着官服的人。快要炸开的胸腔顿时涌上欣喜,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让她又迈开了快麻木的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些人面前。

情急之下,她完全没注意到那些人冷漠的面容,奔到一人马前,攀着马绳喘了两口气就开始急急比划。

阿宓形容狼狈,衣裳被树枝挂得破破烂烂,脸上也添了不少伤口。饶是如此,任何人也无法忽视她莹亮的眼,像珍珠玉石一样闪着盈盈的光,只瘦小得可怜,散下的发就覆住了大半身子。

骑马之人面面相觑,即便心中惊叹这小姑娘容貌,他们也是不敢拿主意的。

果然,为首男子目不斜视,依旧策马往前走。其他人爱莫能助,也只能收回视线跟上。

阿宓呆愣在原地,心中生出茫然,他们…为什么不理自己,难道是因为她不会说话吗?

阿宓心中又恼自己又急,费尽脚力再跟上去,试图扯住马尾巴,却被脾气不好的马儿一甩尾摔坐在了地上。

明明听清了这动静,这队着官服的人却头也没回过。

好一会儿,阿宓心生绝望,没有人理会她,她也不知道再去哪处寻人救翠姨了。

她喘着气慢慢撑地站了起来,却只看见这行人更远的背影。泪水没再止住,簌簌从眼中落下,在下巴处汇成透明的水珠滴落到了泥地,狼狈的脸蛋被冲刷出道道痕迹。

站在远处的那几个劫匪心中一喜,只待那些官爷走远就准备跑去捉住阿宓。

终于,有人不忍地打马凑上前,“都督,这位姑娘甚是貌美。”

男子掀眸瞧了他一眼,这人接道:“都督忘了此行出来的目的吗?”

他们出来可不只是为了处理案子,更是为留侯搜罗美人的,再过两月便是留侯生辰了。

听进这话,男子终于驻马,回头望了眼,就望见阿宓站在路中怔怔落泪的模样,在她后方还有几个男子在靠近。

他道:“去处理了,把人带来。”

说完自己也慢慢策马转身。

阿宓被泪水遮了眼,浑身又累又痛,心想应该还是活不成了。

可到此时她也不后悔,即使留在洛府能多活两年,在她眼里也比不上出府后的这几日快活。

她已经听见身后那几人的声音,不由闭上了眼,只希望他们吃自己时不要太折磨,让她死得快些就好。

带头山匪还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此时望着阿宓的背影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招人的相貌,花楼里最出名的花娘怕是连这小姑娘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他露出志得意满的笑,颤着手指就要去碰阿宓的肩,下一瞬马蹄声响起,他连影子都没瞧清,手臂就落在了地上。

鲜血飞溅,带头山匪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打滚。

阿宓惊讶睁眼,入目的却是男子漠然的神色。

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男主比较冷~~比哪个都冷,会很难接近

昨天一天我更了三本文哎嘿,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小可爱们多留言呀,毕竟我是个需要爱发电的作者(づ ̄3 ̄)づ╭

谢谢小马甲的霸王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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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得救

阿宓恢复意识的时候胸口很沉,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手往里一摸才知道是那个玉镯。

她没忘记玉镯是娘亲留下的,握住了好一会儿等那冰凉的润感传透双手才松开。

小窗好像没关好,在那儿吱嘎轻晃,惹得她迷迷瞪瞪睁眼,眼皮支开正好瞧见灰蒙蒙的天色,像是将有风雨。

神思恍惚间,她发现这个屋子很陌生,一张小榻一张桌,再加些简单的屋内摆设就没了,干净整洁。

喉间很渴,脸上还有些火辣得疼,阿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在额头那儿摸到湿湿一片,像是伤口因为热意渗出了水。

她眼忽得睁大,记起翠姨还有之前遇到劫匪的事,忙从榻上急忙跑下,鞋也不记得穿就打开了门。

这儿像是客栈,阿宓在长廊迎面碰上一个穿着熟悉青衣的人,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抬头看去。

“姑娘就醒了啊。”青年见着她一笑,“刚准备去敲门问问的,还想…”

他话语渐渐迟缓,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瞧去。

阿宓没穿鞋,一双白嫩嫩的小足站在木板上,沾了些灰尘,但脚趾根根莹润白皙,不减可爱。仿佛注意到了他人视线,小脚往后缩了缩,大半被裙摆笼住。

那人回神,望见阿宓努力的手势和巴巴望来的眼神时笑了,语气又柔和几分,“姑娘是想找与你一起的另一人吧。”

阿宓连连点头。

“她就在隔壁房,不急,先去把鞋穿上。”

阿宓乖乖去汲了鞋,再跟着青年走去。

翠姨果然在这房,房里还有个老大夫和药童,见了青年道:“无事,不过是急火攻心,又撞树扭伤了腰。我开些药,只要每夜敷一敷,再喝两碗药,不出半月就能好。”

说罢又补充,“我看你们像是赶路的模样,如果要带着这妇人,最好给她找辆马车多垫些褥子,就不会太颠簸。”

青年点头,塞去一点碎银,“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抚须接了,回头撞见阿宓时一瞪眼,“怎么成这样了?”

阿宓被他喝得一惊,往后退了步却被抓着手腕拉回。老大夫看着她的脸不住摇头叹气,很是心痛的模样,“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脸,去哪儿贪玩弄这么多伤口,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他从药箱掏出一瓶用了许久的药,“我小孙女也像你这么大年纪,往日弄了伤就是敷的这药,睡前抹上一点,少食辛辣,很快就能愈合,半点疤痕都不会留。”

见阿宓不接,他拿起阿宓的手硬塞了过去,叫她无措得呆在原地,望望老大夫,又望望青年。

老大夫觉得她有趣又可爱,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小脑袋,“不收银子,拿着。”

青年也道:“大夫一番好意,姑娘收下吧。”

阿宓这才放下了手。

送老大夫出门时,青年又给他塞了块碎银,问道:“那位姑娘的脸,还需要些别的药吗?”

“我老徐的祛疤膏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难道还会需要攃别的?”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叫青年只能哭笑不得地送客了。

屋内安静下来,阿宓走近了床榻,翠姨正闭眼躺在那儿。

翠姨的模样不见好,脸上手上的伤口比阿宓只多不少,看得出肯定努力拖了那几人好一会儿,手背还有残留的血渍,眉头在睡梦中都没松开。

握住翠姨的手,阿宓低脸柔柔蹭了蹭,纵使人还没醒,也让她安心不少。

她想,应该就是那些人救了自己和翠姨。

没想到他们还是回头了。

回身准备再问问阿宓有什么需要的青年脚刚踏进门,就得到了小姑娘望来的感激目光。

他微微一笑没继续进去,慢慢收回脚,转身把门给带上。

这一行青衣侍卫包了整间客栈,掌柜见他们穿着官服煞气腾腾的模样也不敢招惹,陪着笑脸又送了好些东西。尤其是为首男子入住的天字号上房,格外雅致干净。

“都督。”青年唤了声,见里面的人有事正忙,主动合上门守在了旁侧。

男子一目十行扫过信笺,记下重要内容后就起身借着灯火把纸烧了,“醒了?”

“醒了。”想起那个柔软的笑,青年声音也带了轻快,“小姑娘没什么大碍,就是妇人有些麻烦,伤了腰,带上她势必要再雇辆马车。”

他们这一路回京并不赶,刚巧还有些事要办,时辰上是很充裕的,但大人向来厌恶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事,所以青年也拿不定主意。

男子叩了几下桌面,忽然道:“是个哑巴?”

“这…”青年迟疑了下,回想在官道上和方才的情景,小姑娘都只会用手势和他们交流,再急都没发出声音来,好像确实如此。

“多大了?”

青年再度停顿了下,才意识到自己见着那小姑娘居然什么都没问,猜测道:“约莫十三四吧,看起来年纪很小,肯定还没及笄。”

他赧然,“她守在那妇人房里了,属下等会儿就去问清楚。”

“嗯。”男子脱了外袍,看样子准备沐浴,“问清了再来。”

青年应了声,恭敬关了门,心中生出几点纠结。他是用敬献留侯的名义才让都督出手救下那小姑娘的,可到了这种时候,他又忍不住同情那小姑娘,年轻貌美的少年男女在留侯手中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如果她真被送了过去,自己岂不也是半个罪人?

他们手下不干净,人命就不知多少条,可这种强取豪夺民女的事当真少做。

想起留侯的事迹,青年内心沉甸甸的,连带着路过时被阿宓看了好几眼都没注意。

阿宓奇怪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望了望就继续往小厨房去了,她要给翠姨煮药。

翠姨是扭伤,主要得靠敷,大夫开的药已经拿到了,要把药先混在一起煮半个时辰,等成了黑糊再晾温,这时候敷上去效果最好。

客栈通常不会帮忙煮药,但大厨许是觉得阿宓和那些官爷在一起得好好伺候,再加上阿宓人小力小,让她煮药着实为难人,就把事儿全都接了过来。

胖乎乎的大厨抹了把汗,回头看阿宓乖乖巧巧地坐在凳上,莫名讨人喜欢,忍不住搭话,“小姑娘,你怎么和那些官爷待一块儿啊?”

阿宓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这儿不能写字,她比手势别人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胖大厨也不定是要她答话,没小会儿就道:“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要不说是官爷,我还当是哪儿来的…”

他忍住了没把后面的词儿说出来,其实这世道,在这些老百姓的眼里,有时候那些官府里的和匪类也差不多,都是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胖大厨没读过书许多事不懂,但他也听了好些人说,说现在圣上年纪小不懂事,认了个阉人作义父,还封那阉人为侯爷,任他搅风搅雨胡作非为。

他们这儿离京城远要好些,那些越靠近京城的大地方啊,越乱。

阿宓眨眨眼,也不明白胖大厨这说的什么。她被关在小院里十几年,就算比别人好运多了两年的记忆,那两年也只有别庄的一隅天空,世事格局什么的,她一概不知不懂。

胖大厨发现了这小姑娘不爱说话,就一直安安静静坐那儿看着,好在他也不介意。人虽然是跟着官爷一起的,但这模样性子着实讨他喜欢,煎好药后又忍不住给人盛好了,往外叫唤一声,没人应,只得不好意思道:“小二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我离不得厨房,得姑娘你自己端上去了。”

阿宓摇摇头,别人帮自己煮药她已经很感激了,露出浅浅的笑后就自己接了过来。

药罐很重,阿宓胳膊瘦弱没什么力气,就走几步歇一会儿,有些药汁溅出来烫了手,她也努力忍住没松手,就这样足足花了一刻钟才回的翠姨房内。

翠姨依然没醒,阿宓见味儿太呛就先去开了窗,没想到刚打开就撞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平淡地看着她。

那人就在对面的房里,坐在窗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阿宓想了会儿,感觉应该是那些救自己的人之一,就努力露出笑容,对方已经别开了眼,似乎是个不大好接近的人。

她没再磨蹭,药已经变温了,得赶紧给翠姨敷上。

阿宓动作慢,光是帮翠姨翻身就用了好一会儿,可外面都是男子,她也不好叫人帮忙。等她满头大汗敷好时,那个青年又来找她了。

他先问了阿宓会不会写字,得到肯定后在桌面铺开纸笔,开口道:“姑娘是何地人氏,要去哪儿啊?”

【原是陵西,准备去京城探亲。】阿宓没有全部如实回答,洛府在怀城,陵西就在怀城附近。

她的字秀气工整,这有点儿出乎青年意料,不禁笑了笑,称赞道:“字很不错。”

对她的回答不疑有他,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对于有关来处的问题阿宓都半真半假地答了,她并非故意欺瞒,只是不想这些人去怀城打探惹了洛府注意。

得知她父母双亡,青年更加意外,目光也愈发怜惜,“既然这样,我为姑娘寻个好些的车夫,让他护送你们去京城吧。”

阿宓顿了下,慢慢写道【大人不是也去京城吗?可不可以带我们同行?我们不需要照顾,也可以给银子。】

车夫完全没有他们来得安心,毕竟他们是官府的人,又这么多。京城那么远,像翠姨最初说的那样,中途也不知还要遇到什么事,既然正好碰到了这些人,就算路途只是远远跟在他们后面也要安全许多。

青年不忍拒绝她,最后还是道:“我们途中还有些事,而且大人他…他也不会同意的。”

阿宓努力说服,【我们跟得很远,绝不打扰你们,可以吗?】

然而青年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她一起,只得再次肯定道:“大人不会同意的。”

阿宓低头想了会儿,问他,【你们的大人,是住在对面那间房吗?】

青年点点头,似乎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连忙开口,“大人很凶的,姑娘你…”

他没再说下去,对上阿宓恳求的目光,好像谁也狠不下心阻止。

青年愣愣地看着她走到长廊的身影,半晌回神,大人他…不会把人丢出来吧?

阿宓先停在了房外,手里还拿着纸笔,提前想好了很多话后再慢慢走进去。入眼没见着人,等转过屏风才知道人还坐在窗边。

他好像在看书,见了她把书反手放在桌面,用一种冷漠又审视的目光打量而来,叫阿宓更加紧张。

这位大人看上去确实很凶。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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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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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请求

沈慎经常会看到这种敬畏又渴望的眼神,很多人这样看过他,一般都是有事相求,虽然十有八|九不会得到他的回应。

面对这么个小姑娘还是头一次,年纪小,模样小,胆儿也小。

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能注意到面前人有些站不稳,细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衣角,好像用尽了毕生勇气。

阿宓深呼了口气,觉得前后算是两世加起来整整十五年也没这么紧张过。站在男子面前,她似乎又有了曾经见过的鹰捉兔子的感觉,它急速俯冲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冷而锋利的目光把阿宓惊了一跳,不知道平日羡慕喜欢的雄鹰还有这么吓人的一面。

但他身上带着水汽,看起来刚沐浴没多久,黑衣上氤氲出湿润的气息,让莫名干涩的氛围缓和许多。

阿宓手上抓着纸笔,勉强镇定地把它平摊在了桌上然后拿起,缓缓写了起来。

沈慎看完了一段话,“想跟着我们去京城?”

阿宓点头,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保证绝不会打搅他们办事。

“谁告诉你,我们不会带上你?”

认真听着对方问话,阿宓发现这位大人声音很沉,总是给人十分稳重和安心的感觉。她迟疑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人肯定是好心告诉自己的,难道自己要回这位大人,说他的属下表示他很凶吗?

阿宓不写沈慎也能猜到他的属下做了什么,无非是心中不忍才劝小姑娘自己离开,可惜她并不理解其中好意。

明明早有答案,他却道:“想托人办事,总要有代价,你能给什么?”

阿宓茫然了,她能给什么?

有翠姨拿出的那些珠宝银票,她们现在不缺银子,可是面前的这些人看上去也不缺。

阿宓凝眉细思,面前的人也很有耐心,等着她的回话。

恍然间,阿宓想到公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公子说:世间有很多坚贞不屈之人,世人赞他们品性,我却不觉得要让他们屈服有什么难,无非权势、富贵和美色这三样,许多人毕生所求也不过这些,阿宓觉得是不是?

当时公子好像办成了什么大事十分高兴,说完又马上亲了亲阿宓,含笑道:我们阿宓就是能让任何男子折腰的美人。

公子教过阿宓很多东西,阿宓记住了一些,淡忘了一些,可本|能是不会忘的。每次公子不高兴或阿宓想出别庄玩的时候,公子就会暗示她要讨好他,告诉她怎样才能让他开心。

在阿宓的观念中,是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的,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公子更是从没让她意识到过这点,她顶多本|能知道女子身体不能叫人看见之类的关键。所以此时阿宓脸上的点点红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有求于人的不好意思,还有一丝丝紧张。

回忆着公子说的话和教她的动作,阿宓鼓起勇气伸手,用很小的力气扯了扯眼前人的衣袖,示意他弯腰。

沈慎没动,冷淡地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阿宓等了会儿后无法,四处张望,在榻角寻了个小凳,然后走去把小凳搬来踩在上面,为难地发现还是不够。

于是沈慎就看她干脆又叠了个凳子,终于能差不多到他鼻间,不用再辛苦仰头。

他的双眼不大不小,眼型很长微向下耷,粗看上去会显得略为平淡无神,但认真对视就能发现里面暗藏的戾气和凶光,像一头猛兽,随时择人而噬。

阿宓看了一眼又飞快别过,像发起了呆,又像在认真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慎姿势依旧没变,阿宓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勾住他脖子微踮起脚飞快地在那薄薄的唇上碰了碰,像蜻蜓点水一触即逝,来不及叫人品味那其中的味道就没了。

这下不用她写沈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约莫是在问,这样可以吗?

那样天真可爱的模样,却在做这种惹人浮想联翩的事。

阿宓的动作还没停,踮着脚半倾身的模样期待又犹豫,似乎在告诉对方她还可以做得更多,而他也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

这绝不是一个寻常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有的态度。

沈慎沉下脸色,瞥了眼不知所然的阿宓,忽然发力扯下她右手衣袖,力气之大让衣裳嘶拉一声,吓得阿宓下意识后退想跑,手却被人攥得很紧。

视线在阿宓整条右臂匆匆扫过,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沈慎冷声问,“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