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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黎王派去抓宁鹿的人到了九公主的宫殿。见到涂脂抹粉的七皇子,是如何震惊,而宁业又如何打发掉他们,这宁鹿就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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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鹿顺利逃出了宫。

但是出城就不容易了。

街上四处是卫国大军,他们梭巡街市,四处封锁。自然东门仍有人逃,卫军虽在此守驻,然而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黎国王室的人逃跑,寻常百姓,想逃就逃吧。但是逃出的人,卫**人也要查身份,为了防止他们逃出城后,去别国搬救兵来针对卫国。

如此一来,宁鹿想逃出城,便不太容易。

她这般相貌,就算自己现在是扮作哥哥假扮的宦官,被人一看,也觉得十有**会被人细细盘问,那就露馅了。

宁鹿抓耳挠腮之时,看到数辆古朴的马车驶来,最中间那辆马车中人没有下车,门帘遮得极严实。但最前面马车中下来了一个穿着道袍的束冠弟子,他主动去找卫军通融。那边通融没有另说,起码卫军看到这个弟子,没有如对其他百姓一般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宁鹿眼眸一眯:有戏。

且她认出了这些弟子的扮相,就是他们黎国大国师的那派弟子嘛。整日装神弄鬼,偏偏她父王极为信赖。

宁鹿以前可和这些人关联不大。

她现在却想借借势了。

宁鹿寻思着怎么借势时,忽然一声轰,不远处亮起一道冲天火光,有人大吼:“这里有人想逃出城,把城门炸了洞!快来支援!”

这边守着东城门的卫军守卫被分散注意,立时派人去那边查看情况。乱哄哄中,宁鹿趁乱溜入马车中间,拉开车门跳上了最中间那辆马车,并飞快关上了车门。

外面的车夫随着弟子一起去让卫军检查,竟然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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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

大国师着家常衣,白袍曳地,长发半束,面容如雪。

他手中握着一片龟壳,本正闭着目沉思,忽然一阵凉风吹入车内,车内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

国师睁开了眼,有些愕然地看向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

他拧着眉,思绪没有完全回归,便有些懵地看着这人。

宁鹿向他拱手,少年风流。尽管心里忐忑,她还是学着自己哥哥平时的样子,对他打招呼:“国师安好,孤乃七皇子宁业,平日与国师打交道不甚多,国师见谅了。”

大国师:“……”

七皇子宁业?

他目中有些疑惑,却还没来得及辨认,便被这个七皇子的下一句话冲击到了。

这位七皇子笑得分外羞赧又大胆:“不瞒大国师,孤素来暗中爱慕大国师您。此番国难,为孤寻到了机会。孤想跟随大国师,哪怕做大国师身边一禁脔,我亦甘之如饴。”

大国师目瞪口呆:“……”

手里的龟壳掉地,落在厚实茵毯上,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

而眼前这“少年”,还在害羞地与他眨眼睛。

大国师头有点儿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呦呦在这个故事里其实并没有重生!大家可以理解为剧情等着她惨死后重生,但她始终没惨死……重生就迟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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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马车外面喧嚣不绝,车中却静谧十分。

宁鹿乖巧地扮作自己哥哥,镇定地说出“仰慕”之情。

她想得很周全。

她想要国师救她,但是国师未必有怜悯之情。若她说心生爱慕,也许国师一愣之下,会对她生出同情,愿意助她逃出国都。而因为国师心中必然又嫌弃她这个“男男断袖”之情,出了国都后,国师必然迫不及待地想赶走她。

那她就能自由行动了。

完美。

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想和国师搞出点什么。

而车中,病弱的国师因被这假少年的话镇住,他禁不住咳嗽了半天。他咳嗽两声,外面的仆从立刻问:“先生可有不适?”

国师瞳孔微缩,因看到这堂而皇之登上马车的少年,在听到外头仆从问话时,明显的身子轻轻僵了一下。

国师若有所思。

国师声音低弱地回答外面的问候:“无事。”

宁鹿松口气,却见这国师慢悠悠地向她倾身而来。他眼睛盯着她的脸,似在判断她。宁鹿一下子身子绷得更紧,如临大敌。听国师语调悠然:“殿下真的倾慕我?”

宁鹿硬着头皮装哥哥:“自然。”

她的手下一瞬,便被国师的手握住了。国师的手骨修长,温度冰凉,将她冻得哆嗦一下。

她自然轻而易举就能挣脱!

然而她现在有求于国师!

国师握着她的手,上半身倾来,已将她压在了车壁上。两人的面容近乎相贴,这般距离,国师才觉她脸极小,分外秀美。两人的气息交融,不动声色的对峙下,宁鹿见国师微微一笑。

国师贴着她的唇,轻声:“我亦极为倾慕殿下你。”

宁鹿:“……!”

什么?!

他说他倾慕她哥哥?!她那个双胞胎哥哥?!那个现在可能正在扮女装逃生的和她一母同胞的哥哥?!

宁鹿疯了!

她被恶心得下一瞬就要跳起,身下马车却一晃,开始向外行驶了。外头车夫告知车内人一声,国师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关注力仍在这个快要跳起来的少年身上。

宁鹿听到马车开始走了,又按捺下自己的震惊,继续镇定地被国师压着。

她硬着头皮笑:“是么?原来国师与孤互相倾慕彼此啊,真是……有缘呀,呵呵。”

心里发誓等她再见到兄长,一定要兄长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国师伸手抚摸她面容,他手温度凉,宁鹿想象自己是一个死尸,任由他摸。

国师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脖颈,她脖颈细长,肤质如瓷,他未见男子的喉结标志。不过七皇子宁业正是少年,还未长大,男生女相,没有喉结也正常。

国师抚摸这少年的面孔,他心不在焉的,在她勉力讨好他时,他尾指在她耳上轻轻扫了一下。只是一摸,他摸出了耳洞,心中一怔,顿时心里有数了。

七皇子宁业可是没有耳洞的。

有耳洞的只可能是七皇子那个调皮多事的妹妹,九公主宁鹿。

那个前几天还调戏他、亲了他的宁鹿。

这般心中有数,国师再俯眼看这少年的面容,这才隐约看出点儿痕迹。那两人实在长得太像了,宁鹿的女扮男装未必成功,但她扮演她哥哥却绝对成功。只是这么细看下,能看出她眉目清秀,肌肤细嫩,小嘴嫣红……

她躲闪他的目光,受惊一般。

国师心情有些复杂。

九公主宁鹿啊……她此时不应该被她父王送献给卫王,好饶黎国王侯一命么?

小公主竟然逃出来了。

国师这般沉思的时候,宁鹿只觉得他这么近地与她挨着,她快要崩溃了。她闻到他身上的药香,他鼻间的气息一直与她相缠。她只是个十七岁少女,她也会脸红害臊呀。他这么压着她,她已经很不舒服了。

马车行起来,外头的日光隔着重重后帘,时而照入车内。

宁鹿见国师是青年相貌,长眉秀目,睫毛浓长。他位高权重,却清清冷冷的,实在没什么气势,看着很羸弱。

宁鹿声音带着颤儿:“国师还要看孤看多久?”

国师回了神。

他俯下眼,浓密长睫覆眼,盯着这个调皮的逃跑小公主。

国师没有忘了小公主假扮自己哥哥、向他告白的事迹。

国师仍拉着小公主的手,继续之前深情的话题:“我本与殿下见面没几次,然我自见殿下第一面,就对殿下有好感。”

宁鹿目藏惊恐:第一眼?你这个……变.态!对一个小孩子也下手!

宁鹿支支吾吾:“国师……”

国师嗔道:“叫什么国师,叫我‘阿泽’吧。”

宁鹿干笑。

她说:“那你,叫我‘业儿’吧。”

哥哥年龄和她一般大,还没及冠,也没什么表字。思来想去,除了“业儿”这个小名,宁鹿竟然不能给哥哥编出一个别号来。

宁鹿在心中哭泣,向哥哥求饶——毁了哥哥的清白,她不是故意的!

国师却随意一笑,并不叫她“业儿”。

国师握着她的手,手骨与她柔软的手指相磨。

他继续:“然而你太小了,此情又不容于世,我只能兀自压下。没想到殿下对我有同样心思,如今黎国没了,我们终于不必再掩藏了,这不容于世的感情,终于可以……”

他低头作出要亲她的模样,本就离得近,唇即刻要与她相挨。

而如他所料,小公主猛地推开了他,她在狭窄车中灵活一翻,便坐到了远离他的对面。小公主飞快的:“既然这感情不容于世,国师还是最好再按捺按捺。等、等……那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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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黎国王宫中,愁云惨淡一片。

弄丢了本应该送去献给卫王的九公主,内宦带来的,是背着一个包袱、一身女儿装、还学女儿家云鬓花颜的七皇子宁业。宁业现在穿着一身宫女的衣服,因为他年纪小,眉清目秀,眼睛清澈,看着真和漂亮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但是熟悉他的人受到的冲击极大啊!

看到宁业这番打扮,众人脸色青青白白。

宁业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奇怪,谁在背后说我?”

众人看他长得像九公主,一开口就是男声,更加崩溃了。

但是还有不死心的,王后哆哆嗦嗦:“不如,就让七皇子代替九公主,嫁过去……业儿长得好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宁业指着自己的脸:“母后,你看清楚!就算我可以伪装妹妹,但是我不用脱衣服么?我上面少了点东西,下面多了点东西,你们确定卫王见了我后,不会羞愤欲死,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梗住了。

这还是个死嘛。

宁业说:“反正我要想办法逃出城了。你们可以继续坐在这里等卫军攻宫门。想活命的话,还是逃管用。”

黎王:“我堂堂一国之君,怎能逃跑?”

其实他是放不下荣华富贵,舍不得王宫财富。

宁业就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坐在那里发愁,他大摇大摆地出了殿门,之后就和宫女们混在一起,学着宫女们乱糟糟地往外逃命去了——

之前跟妹妹说的,逃出他个三百里,并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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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宁鹿这边混在国师出城的车队中,如愿出了王城。

此时崇拜鬼神,信巫祝祷告,像国师这样可以卜卦的人士,哪里都不敢得罪。所以国师出城,那些卫**队确定后,一方面让人去找卫王,说这里有个大国师,很了不起,卫王是不是有惜才之心想要收服;另一方面,就让大国师这么出了城。

出了城,到一驿站,一队人停下来休息。因国师身体不好,不可长期赶路。

而宁鹿这时候便找上国师了,她来辞行。

宁鹿扮演的七皇子,非常的凛然:“多谢国师相救之情!我亦愿意留在国师身边,与国师琴瑟和谐。然我黎国已亡,身为皇子,我怎么坐视不管?我欲离去,寻机救国。请国师莫要挽留!”

她说的这么慷慨激昂,就怕国师太爱哥哥,不肯放哥哥离开。

她这般正义讲话时,国师正在茶舍下喝茶。他身边的弟子听得一愣一愣,国师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宁鹿眼中正义之光愈盛,就觉得这个国师太爱哥哥,肯定找借口不放哥哥走。

果然,国师喝了口茶,说:“你这样离去的话,身上可有盘缠,路上遇到追杀你的卫军可如何?”

宁鹿心里冷笑。

想我就知道你这个色鬼馋我哥哥的身子,百般找借口,不舍得放我哥哥走!

宁鹿义正言辞:“不瞒国师,逃出宫时,我自然备了盘缠。至于追杀我的卫军,我还是会些武艺的。”

国师若有所思地点头。

小公主从小上房揭瓦,活泼十分,武艺确实很不错。

国师就点了头:“行,那你走吧。”

宁鹿:“……?”

怎么这么容易就松口放她走?其中莫不是有诈?

国师抬目望她。

他含笑:“怎么,又舍不得走了?”

宁鹿打量他:“……你不爱我了么?怎么这么容易放我走?”

旁边听八卦的弟子们深吸一口气,震惊的目光在国师和少年身上来回转:国师爱七皇子?什么时候?他们怎么完全没注意到?

国师一怔。

然后他失落垂目:“是呀,我这般舍不得你,要不你别……”

宁鹿立即拱手:“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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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鹿远离了令人窒息的男男感情,顿觉神清气爽。

她借了一匹马离开,中午时已不知距离国师那车队多远。午间口渴,她行路中,见有茶棚,便下马讨杯水喝。

宁鹿进茶棚后,见其他桌坐满了人,只有一桌空着,她就过去坐下了。茶水端上来时,宁鹿正好听茶棚里的人在聊天——

“你们听说了吧?黎国已经亡了,卫王少年豪杰啊!”

“啊?可惜。黎国怎么就亡了呢。日后恐怕卫国更加势大,也不知周天子管不管。”

“周天子怎么管?咱们离中原那么远,那边知道消息都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不过我听说啊,这黎国亡,是因为卫王想要黎王的女儿九公主,黎王不给,卫王才发动战争的。”

“啊?真的么?那九公主真是红颜祸水啊。”

“是啊,如果不是她,黎国哪里会亡。”

宁鹿:“……”

她目瞪口呆。

她父王不会治理国家,导致卫国觊觎,关她什么事?

宁鹿拍桌,周围人看过来。

宁鹿冷声:“那黎国亡了,和九公主有什么关系?这治理国家的又不是她,发动战争的也不是她。”

那些八卦之人一滞,却说道:“那卫王是想要得到她,才发动战争的!”

宁鹿:“你们怎么知道卫王想得到她?卫王认识她么?小小一个穷国公主,真以为自己面子有多大啊。”

宁鹿自己骂自己。

这茶棚中没想到居然还有黎国逃难的民众,听宁鹿这么不屑的口吻,当即拍桌而起:“你们两方,谁也不许侮辱我们公主!”

宁鹿:“……”

再有人小声嘀咕:“反正九公主就是红颜祸水……”

宁鹿站起来就要挽袖子揍那人。

正这时,远方尘土滚滚,马蹄声震得地面轰轰响。

宁鹿一听便觉不好,起身就要离开这里。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

数十匹马由愿而近,停在了茶棚前。身后骑着马的骑士们尽是卫**人的打扮,为首的青年却是一身青袍,面容温润。然而他们一行人,隐隐以这个青袍青年为首。

青年马停在茶棚外,与茶棚下的宁鹿目光对上。

宁鹿友好一笑,也不打算挽袖子揍人了。

她又坐下去继续喝茶,岁月静好。

这行人便进茶棚来了,他们纪律极严,从始至终,没有一人说话。而进了茶棚后,见其他桌坐满了,就过来坐到宁鹿这桌。宁鹿只打算喝完茶就走,低头并不理这群明显是卫**队的人。

那青袍男子却开了口:“贤弟方才的话,我在外便听到了,说得极好。”

宁鹿一怔,抬头。

男子对她笑。

拱手向四周,他说:“一国兴亡,与一个公主有何关系?一群男人将一国兴亡安在一个公主头上,非说公主‘红颜祸水’,这群男人实在孬种。”

茶棚中人面孔涨红,但是对方全是军人,自然这里没人敢开口。

宁鹿赶紧喝完了她的茶水。

这个男人一副想和她聊天的架势,但她并不想和对方聊。怕自己的身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