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勾魂的呀。

“你先别管他是不是第一次,”徐斯扬一挥手,愣是要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

霍慈愿意进来和他废话,就是存心打听易择城的事情。她坐在床边,翘着双腿,宽松的裤脚露出雪白纤细的脚踝和小腿。

易择城出来的时候,毛巾盖在头上,上身没穿衣服,只穿了一条短裤。

他低着头,就看见床边翘着腿,纤细、雪白。

霍慈抬眼,看着他一排巧克力板一样地腹肌,并不夸张,却格外地结实。他短裤挂在腰间,左右两侧露出半截人鱼线。她没想到,会突然看见这样的男色。

现在要是扑倒他,会被打死吗?

她还没想完,就已经被拉了起来。易择城直接把她拉到门外,低声说:“早点回去睡觉。”

见霍慈还想说话,他直接堵住:“你和他说多了,对脑子不好。”

“易择城,你以为我没听到你诋毁呢,我现在就给我姐打电话,你等着,”屋子里传来一声不满地大吼。

霍慈笑了,眨着眼睛说:“那你跟我说晚安。”

“晚安,”易择城看着她。

霍慈趁他不备,猛地抱了他一下,结实地腰腹肌肉,烫着她的手心。抱完,她就转身往旁边跑,头都不回。

易择城站在原地,看着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这个小流氓。

**

“你怎么来了,”易择城回房,看着里面杵着大个,淡淡地问。

徐斯扬不满,恼火地说:“你这是对舅舅说话的态度吗?我告诉你啊,你这么一言不发地又跑到这边来,要是被我姐知道了,肯定得气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担心的。”

“闭嘴,”易择城皱了皱眉。

易择城打开电脑,准备处理公务。徐斯扬见他不搭理自己,又说:“我是来参加达喀尔拉力赛,这可是全世界最艰苦的汽车拉力赛,我厉害吧。”

“拉力赛在塞内加尔,你跑到几内亚干嘛?”易择城不信他的鬼话。

徐斯扬嘿嘿一笑,凑过来:“知我者,果然是城城。”

“直接说,”易择城打开邮箱,杨铭把这几天需要他处理的文件都扫描了过来。

“借我点儿钱吧,爸爸把我的卡给停了,我是偷偷跑来的,”徐斯扬叹了一口气。他很委屈地说:“你说我这个百亿富二代当的委不委屈。”

去年明盛集团的市值超过千亿,未来这个数字将不断突破。而作为公司创始人,徐家老爷子的身家早已过百亿。徐斯扬身为他的继承人之一,一句百亿富少,倒也不虚。

“自作自受,”易择城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他絮絮叨叨了好久,易择城只专注地处理文件。等关灯睡觉之后,徐斯扬还在旁边翻来覆去的,刚才易择城让他去重新开一间房,谁知酒店的房间居然被订完了。

“睡觉,”他低声斥责了一句。

徐斯扬一翻身,委屈地说:“易择城的舅舅现在睡不着啊。”

易择城强忍着,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你借钱给我,”徐斯扬又老话重提。

“三百万,”易择城的声音在黑暗中传了过来,徐斯扬正要跳起来,又听他淡然地声音:“限你在五分钟内睡着。”

轻盈又均匀的呼吸声,瞬间在房中响起。

很好,很安静。

**

他们在几内亚逗留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是休息时间。霍慈原本是想找易择城一起出门的,可谁知一早他就离开了,还是徐斯扬告诉她的。

“我大外甥说了,不要乱跑,”徐斯扬钱还没拿到,这几天很乖巧。

霍慈冷笑,谁知徐斯扬不仅没生气,还特别地认真问她:“你还没吃过早餐吧,要不一起?”

“好呀,”霍慈突然笑了下。

徐斯扬看着她变脸如此之快,突然有点儿后悔了。

他这大外甥到底是什么眼神啊,他怎么觉得这姑娘,是个妖孽啊。

可徐斯扬这人打小也有个毛病,就是瞧见好看的姑娘,特别好说话。别说霍慈本来就长得漂亮,这几天周围看见地都是黑人,那些女人实在不在他的审美范围之类。所以霍慈,真的是替他洗眼睛的一股清流啊。

他们起得不算早,到餐厅的时候,都已经没人了。

两人坐在沙发里,倒是聊地还行。在提到他们此番的目的时,徐斯扬还一边摇头一边说:“我这大外甥,真的,怀揣着一腔热忱。他是真的不图名、不图利。”

霍慈看着他,轻声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会退出无国界医生,不当医生了?”

徐斯扬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问她:“你不知道?”

霍慈没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徐斯扬说不上地失落,说:“他不是不想当医生,而是不能当。”

“不能?”她愣住。

“一个伤到手的外科医生,你觉得他还能做手术吗?”

第26章

一个伤到手的外科医生,你觉得他还能做手术吗?

徐斯扬的口吻带着几分惋惜,可在霍慈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他竟然是因为伤到手,才不能继续当医生的?

“他是什么受伤的?”她问。

徐斯扬摇头:“不知道,问了他也不说。只知道当时无国界组织的人突然联系我大姐,说他出事了。大姐亲自把他接回来的,在北京军总住了整整一个月。手是保住了,但是手术刀是再也拿不了。”

“可他前几天还进了手术室,”霍慈愕然地说。

说到这个,徐斯扬更生气了,“这孩子就是不叫人省心,我大姐一提到他的事情,就要掉眼泪。”

霍慈见他这般说易择城,立即心中恼火,就是护着他说:“最起码,他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事情。是他想要做,并且一直坚持都在做的事情。如果这世上,谁都只考虑自己,那么就不会有无国界医生组织还有援非医生这样的存在。”

徐斯扬原本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瞧着她义正言辞地模样,登时笑了。

他舔了舔嘴,笑着说:“哟,还挺护着的。”

这话是笑着说的,虽然才几天而已,可是徐斯扬在一旁看着,就觉得不得了啊。他和易择城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妈身子不好,拼着一条命生下他的。倒也不是多喜欢他家那老头,就是为了所谓豪门贵妇的名分。

结果最后儿子是生下来了,他妈也没了。

徐斯扬打小就是被大姐,也就是易择城母亲养大的。他虽然是小舅舅,可年岁比易择城还小,又打小没妈,谁都得让着他。时间长,就把他养成了如今这性子。他和易择城在一块,要是不说,没人能相信他两是舅舅和外甥关系。

虽说徐斯扬这人瞧着不靠谱,可他了解易择城啊。

他这个大外甥啊,真真就是那种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叫长辈担心的时候。

除了一次,就是他要加入无国界医生的时候。

那时候家里头是真的闹翻天了,易家和徐家什么地位啊,一家有权,一家有钱。易择城还没毕业的时候,他家老头就发话了,只要他愿意,明盛集团上下所有的位置,任他挑选。就算要老头集团主席的位置,老头都二话不说地退位让贤。

叫两家人骄傲了二十多年,放心了二十多年的人,背着个行囊,就到了非洲。

他出了四次任务,去的都是内战纷乱,民不聊生的地方。没有名利,还要忍受着生命危险,因为说不准哪天炸弹就从上空掉下来了。

所以过了三十岁,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这会在这儿,徐斯扬第一次看到霍慈的时候,是真激动了。

他看得出来,易择城对她绝对不是表面那么冷漠。要是真冷漠,就该是对叶明诗那样的。徐斯扬早年也在英国留学,跟叶明诗也认识。他知道易择城对女性朋友是个什么态度,从不给人无望的希望,心是真的又冷又硬。

他对霍慈,啧啧,还真不是一般态度。

……

霍慈看着窗外,轻声说:“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体检如何了。”

几天过去了,那个做手术的黑人孩子,如今体检报告也该出来了。她这几天,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你不知道?”徐斯扬惊讶地眨了下眼睛,霍慈盯着他看。

就见他无辜地说:“报告昨天就出来了,潘琛亲自过来说的。那孩子没携带hiv病毒,也没其他传染性疾病。”

说完,他就不屑地说:“这些非洲医院效率就是差,就做了体检而已,都得三天。还有我大外甥也是的,这么大的事,他都能不告诉我。要不是潘琛过来说,我还不知道呢。职业暴露这事儿多危险啊。”

他念念叨叨地说着,可还没完,霍慈猛地站了起来。

徐斯扬一愣,赶紧问她:“你这是去哪儿啊?”

她提着旁边的背包,就往外走。

***

霍慈从酒店出来之后,心就很乱。

这几天来,她一直都在担心他。作为曾经的医学生,她太明白职业暴露的危险。特别是他是在手术台上被直接割破手掌的,手术刀沾染了伤者的血迹,又割破他的手掌。

在职业暴露当中,这属于最为严重的情况。

霍慈气地是,他连结果都不告诉她。真他妈还当她是外人啊。

她阴沉着脸,一路往前走,周围很安静。

这酒店在科纳克里的富人区,没多远就是海滩。之前几天,一直忙着往周边贫穷的乡村跑,没时间过来。

她带了一顶白色宽檐帽,穿着牛仔短裤,雪白笔直地长腿搂在外面。

手上拿着的是相机,她习惯随身带着。刚才从酒店出来,包里就有。

沙滩附近都是干净漂亮的房子,虽然这个国家总体贫困,却也有不少富人。各国的使馆也都在这附近。

她站在路边时,有个小女孩捧着一堆做工粗糙的贝壳制品过来。霍慈看着她连鞋子都没有,满眼的期待,便弯腰认真地看了看她面前小木板上的东西。

可她没想到,刚蹲下,就见一个人猛地窜了过来,竟是一把抢走了她的相机。

小女孩被撞翻在地上,霍慈将她扶起来。就准备追上去,可谁知,竟是被小女孩一把拽住。周围没一会,就围上来四五个黑人,有男人有女人。

霍慈冷笑,这是碰瓷碰到她身上来了。

“都滚开,”她说地是法语。

她神色太过凌厉,有点儿吓住了这帮人。在这里外国人是贵宾,特别是近年来中国人在这里的地位越来越高。

她伸手推开挡在她面前的黑人男子,背上包就准备去追她的相机。

只是这些人见没拿到一分钱,又见她是孤身一人,不想轻易放过她。

霍慈再不和他们客气,抬脚就踹开了面前的黑人男子。他生得很高,只是很瘦弱,被她猛地踢了一脚,整个身子往后飞了过去。

大概是效果太过明显,旁边的人再不敢拦着她了。

只是前面的黑人已经跑地没影了,她拔腿追上去,

直到霍慈跑到一个巷子的时候,就看见那个黑人正抱着她的相机,得意洋洋地和另外一个人在说话。霍慈气地都笑了,这傻逼东西,销赃都不知道跑远点。

她走到巷子里,冲着他身手,说道:“把相机还给我。”

她依旧说地法语,只是显然这两人都听不懂。她冷笑着指了指他手中的相机,勾勾手指。不过这个轻蔑地动作,成功激怒了两个黑人。

在他们冲过来的时候,霍慈将头上戴着的帽子,猛地甩向其中一个人。

那人被挡了下,霍慈上前就是一脚飞踢。在训练馆里的两年,她流地那些汗水,受过的那些伤,不是白经历的。

霍慈腿长,又有力度,所以在训练馆的时候,教练教她最多的就是飞踢动作。

这人就像刚才的那人一样,被她一脚踢地飞起。这些黑人虽然高,但是却格外地瘦弱,他们的身体并不健壮。

只是踢完这个,霍慈对上另外一个却投鼠忌器了,他手里拿着她的相机。

两人僵持的时候,霍慈没想到,被她踢地躺在地上的黑人,竟趁她不备。一下就窜起来,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

“老板,需要我们下去吗?”坐在黑色轿车副驾驶的黑衣男子,冲着后座恭敬地问道。

只听后排一声轻笑响起:“不急,再等等。”

轿车的后窗被缓缓打开,车里露出一个俊美优雅地侧脸。直到他慢慢转头,那张脸有些邪气地好看。

**

霍慈被人从后面狠狠地勒住脖子的时候,她抬脚想去踢,可那人的手就像是老虎钳一样,狠狠地箍着她。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背包,她有一把匕首在包里。

对面的男人见这个男人得逞,激动地跑上来,就想踹她。

可没想到,他刚到跟前,反而是霍慈一脚踢在他的脸上,踢地他鬼哭狼嚎。

身后的黑人大概也没想到,她居然凶悍至此,到了这种地步都还能反抗。他冲着地上的黑人喊了一声,然后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就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匕首。

霍慈看着那把刀,眼神凶狠,没有一丝惧怕。

然后,她就听到一声闷哼,以及对面男人惊恐的声音,然后他丢掉了自己手上的匕首,跪在了地上。

她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劲道泄了,然后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就将她从黑人的身前,带到了怀中。

“你是不要命了?”一个清冷地声音在她耳边,低声怒道。

大概是怒气太盛,破坏了他声音里的清冷。

这不可不好,他可是冰山一座,怎么能生气呢。

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