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法莱宁将那位病重女人的姓名以及所在一员叙述了一边,并表示她同意对方的要求后,法莱宁叹了口气,“出那个主意的是那位德博西安公爵小姐。”将对方关心的最后一个问题说清楚,他的使命也到此结束了,法莱宁闭上了眼睛,开始让自己停止呼吸。几分钟后,这具机体的生命将会停止。

原来是她!林笺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开始有些隐隐发热,愤怒的情绪如同突然掀起的海浪,将她在这件事上好不容易看似得到的平静击打的粉碎。她最后看了一眼法莱宁,并未留下半句话,便大步的走出门外。

丝毫不再理会身后因为法莱宁的猝死而突然响起的喧哗。

144战后(四)

强大而单纯,弱小却复杂,也许造物主就是以这种规律将物种制造出来。就如同“法莱宁”该离去的时候绝不留恋,不会为任何东西所羁绊。

林笺一边回味着与法莱宁的谈话,一边任海瑟薇开车将她带向另一个“监狱”。

显然关押身为带队军官的监狱比那位已经成为宫廷事务官的严密许多,重重装有密码锁的大门打开后,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走廊。这是警备厅的监狱,就在三年多前,她也曾是这里的一名囚犯。泛着金属质感冷光的墙壁上有规律的排布着随时可以发射粒子束的“枪口”,可以预见,及时能打开密码锁,在经过这段走廊的时间,也会被密集而来的粒子束毫不留情的射成筛子。

再次走进这里,林笺压抑住心中的反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因为势力的交替,这里的典狱长已经换了人,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在见到林笺后依旧一脸冷然,也许是这位凭借“特权”而取得探视资格的女公爵给他造成了实时上的麻烦。

“您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请合理利用。”最后一层大门的钥匙是典狱长的基因密码,再拉开门前,典狱长阴着脸说。

林笺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抬步走进牢房。

面色阴沉的典狱长被这目光一扫,突然有些愣然。也许是近日来利用权势探望犯人对的人数有些多,让这位新上任的长官没有意识到这位有些与众不同。现在想想,似乎就是她带着舰队俘获了此时呆在牢房的这位。想到这里,典狱长撇了撇嘴,将牢房大门的时间监控由十分钟调整到一小时。

牢房四壁都没有窗户,只在顶部开了一个可以看到天空的窗口,并以钢化玻璃覆盖,杜绝了一切可以从这里逃脱的可能。虽然有十平米的面积,但是因为没有窗户到来的延伸感,依旧给人一种逼仄压迫的感觉。

空荡荡的牢房只在一角摆了一张单人床,而关在这里的人此时坐在上面,背倚着墙,额头微微低垂,闭着双目似乎是睡着了。阳光透过屋顶的钢化玻璃洒在发上,激起一片灿金色的光彩。他的脸有些苍白,在日光的映射下,竟有些透明的感觉,看起来十分的不真实。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么个场景,不是这种关系的双方,林笺会认为这是个非常美丽的画面。

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欣赏美少年的沉睡,抬手敲了敲墙壁,金属将声音传导出去。那睡着的人,被惊醒,睁开了眼睛。可能还未从睡梦中真正的清醒过来,齐西亚只是倚着墙,一动不动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林笺。

慢慢的,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雾气氤氲,不多时,形状优美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晶莹的液体。“两年多的时间里,我都无法安眠,说来奇怪,这几天在这里我却能日日沉睡。”

他此时显得有些消瘦的手腕上,带着抑制环。抑制环上亮着的红色光芒显示着这事抑制能力的次高级。所以他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只能倚在墙壁上。林笺向前几步走到他身前,低头俯视着他。而齐西亚则勉强的抬头仰视着她,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划过苍白的脸测流进灿金色的发丝中。

“我听说,你要一起去流放?是因为做出了这选择。所以觉得灵魂得到了宽恕?因此而而到安眠?”

冷漠的话里透出来的嘲讽如同重拳,差点便击碎他艰难筑起的心房。齐西亚仰着脸看着站在前俯视他的女子,目光漠然,表情平板,只有一个陌生人的倒影,竟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她黑色的犹如空域班幽深的眸子中,此刻,没有爱憎,只有一个陌生人的倒影。

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竟然形成了这样大的差距。

仿若是想要抗拒,齐西亚一瞬不瞬的与林笺对视。想要扔开一切的念头仿若一头困兽,在灵魂做成的壁垒里横冲直撞去找不到出口,然后,慢慢的疲惫失去力气,他缓缓的低下头。

带着两翼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再次抬头与之对视。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齐西亚错愕,而林笺接下来的话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

“还是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永远的恨你。”看着齐西亚因为自己的话而开始颤抖扑朔的睫毛,林笺冷笑,“相比起被遗忘,宁愿选择被仇恨?别做梦了,齐西亚冯诺兰,如果不是你哥哥提起你,我都忘记了还有你这么个人。不,应该说,我从来就不认识你!林笺早就死了,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林笺就死了!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作茧自缚。”

齐西亚开始颤抖起来,他有种窒息般的痛苦,剧烈的情绪波动引起了心脏的快速跳动,而抑制环却压抑住了他心脏的勃起频率。他开始张嘴喘息,仿若一条被抛到陆地上的鱼儿。林笺的话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击碎,半点余地都没有留下。窒息的痛苦,让他碧蓝色的眸子再次氤氲一片,泪水自泪腺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的涌流出来,将他渐渐染上血色的眸子洗刷的晶莹一片。

他的痛苦,仿若实质一般强烈,也许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林笺看着他再次涌出的泪水,缓缓的放开了手。

林笺的记忆中,这个人有双漂亮的眸子,虽然他与格兰夏尔长的十分相像,但是那双眸子其实比格兰夏尔的更加漂亮,转动时有十分的灵动,愤怒时会想染上火焰一样,悲伤时像是哀哀落雪的湖面。也许是年纪还轻,还没学会怎么好好掩饰情绪,快乐的时候会开心地笑,悲伤的时候会肆意的哭。可是,他神采飞扬的影像都只是存在与林笺残破的记忆中,仿佛从他订婚宴的那晚起,出现在林笺面前的他满身都透着挣扎的悲苦。

那跗骨不散的痛苦来源于对灵魂的背弃。齐西亚深爱林笺,但是却背叛了林笺,这就是背叛了自己的灵魂。而那灵魂不甘的反噬,日夜折磨着他。那原本让他快乐的源泉却化作了惩罚他的桎梏,让他无法挣脱。但是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愿将这桎梏摘除,不愿失去灵魂。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林笺看着这个被他灵魂侵蚀的千疮百孔的人,伸手将他眼角的泪水抹去,“你爱的人已经死去很久了,你找不到忏悔的对象,更找不到可以弥补的方法。要么,你就把嵌在你心中的让你日日夜夜难安的东西拔掉,把那些愧疚,那些怀念统统的扔掉重新开始生活。要么,就用自己去祭奠那些你不愿扔掉的东西吧。”

手指接触脸庞的温度让齐西亚的睫毛轻轻的扇动了几下,那蓄在眼眶中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与此同时,他脸上忠是形成了一个笑容,那是燃尽灵魂才得到的力气,也终不过只有短短的一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从未对你说过这个词,因为觉得相对于我的所作所为这个词不能抵之万一。

如果,我以生命为祭品为你祈祷永世的安乐,是不是就有资格对你说这个词,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与我内心的平静。

生命的终结,才是真正卸去精神枷锁的永恒而唯一的办法。

走出警备厅的时候,已近黄昏,接近地平线的恒星阿切斯特此时变成了温柔的橘色。

而在晚餐时间,林笺接到了警备厅那位脸色阴沉的典狱长亲自传来的通讯,齐西亚在狱中触发了抑制环的最高状态,自杀身亡。他曾在警备队实习过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抑制环的工作原理十分了解,自然也知道如何触发其会将人击毙的最高等级。

同桌用餐的只有林梓,他错愕的看向林笺,”你今天不是......”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林笺双眸中那阴桀的目光生生的掐断,他能做的只有呆坐在座位上,看着林笺自餐桌旁站起来,缓缓地走上楼梯,进入房间。而那份放在她餐盘中的东西,在晚餐开始后的近半小时里,完全没有动过。

林笺在窗前站了很久,她不知道今天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是否正确。只是在那个时候,似乎内心深处有一种力量让她说出了那些话,并给了齐西亚指引,指引他结束自己的生命,

或者说之前与法莱宁的那段谈话触发了她内心的一些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来的考虑的事情。这就是活在浪漫骑士主义下的人所背负的所谓的精神重担吗?一句忠诚就能堵死一切退路,就能让人甘愿赴死。只要给某人带上这个枷锁,那么......

想到这里,林笺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放在书桌上一份装在红色丝绒盒中的文件。那是今天自宫廷送来的新帝国舰队的司令官任命书,接下任命书,并宣誓对皇帝效忠,成为新第八舰队的司令官。这似乎就是她要走的路。

“啪。”门被推开了。

林笺蹙眉看向门口,以为会是莽撞的林梓,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会是回到家中的林默。

“听说你还没吃饭?”林默抬了抬拿着餐盘的右手。

“那元帅杖的手也能端餐盘吗?”林笺散了眉头,意兴阑珊的说了句,再次将视线放回到窗外,天空晴朗,银河遥遥的落于天际,明亮而冷淡。

145新皇登基?封敕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位于首都星阿斯切特星那座仿造地球时代枫丹白露宫的帝国皇室宫苑依旧是灯火通明。整座北苑此时完全如同白昼一般,皇家园丁此时依旧在紧张的几乎要将北苑广场周边的花朵都检查一遍,而皇室禁军仪仗队此时正在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最后的演练。

而在北苑主建筑的内部,此时也是一片忙碌却有序的景象。

“陛下,明天仪式的顺序已经记清楚了吗?”虽然明日才是登基大典,但是宫廷礼仪官已经更改了称呼,对于承担此次典礼礼仪工作的他来说,这位年仅十岁的主角才是明日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是的,我…朕已经记得非常清楚了。卿不必担心。”端坐在座位上任裁缝最后检查礼服的艾菲尔对着年迈的宫廷礼仪官露出了笑容,但是这却引来对方的一些不满加惶恐。

“陛下,请勿轻易露出您的笑容,这对于您的仆从来说是无上的荣耀,这有损您的威严。”

“…,是这样吗?”那位年迈者皱眉加严厉的语气让艾菲尔瑟缩了一下,不过他却并未闪躲,而是挺起胸膛,勉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一些。

而此时站在他身边的穿着近位军统领军装的海瑟薇微微弯腰在他耳边轻轻说:“请不必在意,您做的非常好”

得到这样的评价,艾菲尔的脸上重新露出隐隐的笑容,在礼仪官转身的一瞬间,他快速的朝着海瑟薇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而在礼仪官重新看向他的时候,他又重新板起了脸。“我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想出去走走。”登基用的礼服是带着厚重丝绒披肩的军装礼服,在整齐上身时会让人非常难以忍受。

“既然陛下已经完全记住了流程,那么臣就退下了。”看得出来皇帝想要休息,礼仪官便申请告退,同时裁缝也将礼服确定完成。随着金冠被拿走锁好,大群的仆从开始撤离北苑的中心建筑。当最后一位仆从离开寝宫,艾菲尔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朝着寝宫外的小花园奔去。见到此番景象,海瑟薇疾步跟了上去。

夜以深沉,虽已暮春,但是夜晚的空气依旧有些凉意。微风带来了院子中蔷薇的香气,香气浓郁却带着凛冽的意味。

海瑟薇赶到花园的时候看到艾菲尔正仰头看着天空,天气晴朗,银河正如一条光带挂在天边。

因为皇帝的安寝,原本如同白昼的北苑此时已经暗了下了,花园中只剩几只控制花期的暗灯。

单薄的孩子站在黑暗之中,仰头仰望着天空,在海瑟薇的轻喊后回头,月神一号的光芒正洒在她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苍白。

“少将,我在七岁那年看过一本帝王传记,其余的没记住,但是因为一件事的发生,对其中一句话印象非常深刻。那个时候我跟母亲住在一起,你知道吗?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胆小但非常善良的女人,她从不期待父亲的到来,也从不为此做出努力,她认为只要有她在,我就有整个世界。”

“法纳菲尔伯爵夫人是个非常好的母亲。”海瑟薇衷心的回答,看看此时的艾菲尔,其实可以想到那位刚刚被追封爵位的已经去世几年的女子应该是一位非常好的母亲。

“是的。”听到海瑟薇的话,艾菲尔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但随即这份笑容又黯淡了下来,“其实她一直希望我平凡快乐的长大,并一直为此努力着,试图弥补我得不到父亲关注的缺憾。想拔出我脑海中或者周围环境中皇室的存在感。当我有一天问她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皇帝呢?如果父亲成为皇帝而他只有我一个孩子,是不是我就可以成为皇帝呢?”

“伯爵夫人怎么回答?”

“她那天对我发了很大的脾气,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不可能’。”

“…,那您…”

“我那个时候其实已经看了很多书了,包括我之前说起的那本帝王传记。所以我就用那句话回答了她,‘“不可能”这句话,是懦弱者的幻影,是胆怯者的隐身符。’现在想起来,感觉真的很不可思议。我真的要成为皇帝了,可是妈妈却没有了。我将拥有无限的权利,可是没有了妈妈。”即将登上皇位的孩子最后几句话已经带着哽咽里,他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将是统治人类三分之一人口帝国的皇帝,甚至将对母亲的称呼也换回到了惯用的词汇,他蹲在一从蔷薇的旁边,用宽大的衣袖遮住眼睛,小声的哭了起来。

自第四星救援到现在已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即便是在最初极为惊险的时刻,海瑟薇都没见到过这个稚龄孩子的泪水,而在这暮春微凉的夜晚,那个孩子正蹲在花园的角落里,犹如一个被母亲斥责而委屈哭泣的平凡小孩。

宇宙历803年,帝国历343年2月20日,银河帝国第35任皇帝艾菲尔一世宣布登基。

穿着军装礼服的年幼皇帝,在几百名文武官员及贵族的注视下走向位于宫廷北苑用以朝会的红麓厅正前方的皇位。还显得幼小的手掌托起沉重的金冠,却十分沉稳的戴在了自己头上。他的父亲,哪位已去世的大公,甚至没有为他指定一位德高望重的教父,以至于今日他竟然只能自己戴上皇冠。不过这位过分年幼的皇帝并不以此为意,他带起皇冠的动作庄重而流畅,有着与年纪不符的镇静与自若。

整个加冕仪式有超速通讯像整个银河系播放。

同时传往全银河系的还有一份追封元帅的敕令,一份公爵的封敕以及帝国高级官员的任命。

盛装的宫廷侍从长庄严宣读敕令:

追封在前端要塞殉职的林元哲一级上将为帝国元帅。

封林弘为帝国公爵,前端要塞及周边十二小星系为其领地公国,并以其中最大星系伯依兰星系命名,伯依兰星公国的自治权为200年,伯依兰希公爵爵位世袭罔替。

以下是武官任命:

原帝国第三舰队司令官林默少将擢升为帝国元帅,任宇宙舰队总司令并兼任军务大臣。

原帝国第九舰队司令官白兰蒂诺中将擢升为帝国元帅,任职国防大臣。

原帝国第十二舰队司令官陆山少将擢升为帝国元帅,任职帝国军统帅总监。

原帝国第四舰队副司令官帕德里格斯少将擢升为帝国一级上将,任职帝国军幕僚总监。

原帝国军港副司令官威兰达龙中将擢升为帝国元帅,任职帝国军港总司令。

原第三舰队装甲掷弹兵团队长梅加勒雷诺德上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职帝国装甲掷弹兵总监。

原第三舰队首席幕僚爱德华中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职宪兵总监。

原第九舰队分舰队指挥官海瑟薇冯白兰蒂诺少校擢升为帝国少将,任职近卫军总监。

武官的任命完毕后便是文官的任命

文官最高位帝国宰相由德尼卡林那德冯查太莱侯爵担任,这位查太莱侯爵并非前茜娜欧兰皇后的亲弟弟,而是茜娜欧兰皇后兄长的儿子,也是前菲利普大公的表兄。二十二岁那年,当时并未袭爵的德尼卡自阿斯切特大学毕业,他并未像寻常贵族子弟那般或进入宫廷政界,或进入军队,而是选择了游历。在二十八岁之前的岁月里,他几乎都是在同盟或是联邦的国内。二十九岁那年,其父亲,上一任侯爵去世,他返回阿斯切特星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并进入公务厅成为了一名事务官。

而在这次皇权的更迭中,留在了首都星的他极力的说服了不少大贵族支持艾菲尔一世。既是皇帝的母系亲属,又是国家重臣及功臣,成为文官之首也成了理所当然。

财务大臣由贝尔特冯杜尼夫埃尔担任,他曾是前任财务大臣的副手。在前任倒台之后,便接替了其职务。

国务大臣继续由法斯特冯贝肯德拉夫担任。这位官员在凯瑟琳女王期间因为不服从女王指令而被贬黜,在艾菲尔一世登基后,这位前国务大臣继续担任其职务。

内务大臣由孟达欧冯威尔赫姆担任。

外交大臣由西林菲格冯马达尤尼克担任。

司法大臣由西斯格里德冯格里菲斯伯爵担任。

科技大臣由梅兰妮冯达科立娜博士担任,这是高级文官中唯一的女性。

宫廷事务官由帕克维达冯威兰西姆担任。

在将文官的任命介绍完毕后,对全银河系的通讯就到此为止,因为接下来的任命将是实际舰队的官员任命。而在这一程度上也算国家机密。

废除原宇宙舰队编制,实行新的宇宙舰队编制。

以下为各舰队司令官:

原帝国第一舰队分舰队指挥官尤金少将擢升为帝国上将,任新第一舰队司令官。

原帝国第四舰队首席幕僚立昂菲力西斯上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新第二舰队司令官。

原帝国第七舰队首席幕僚林梓中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新第三舰队司令官。

原帝国第三舰队分舰队指挥官修斯迪亚上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新第四舰队司令官。

原帝国第三舰队分舰队指挥官贝西奇上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新第五舰队司令官。

原帝国第十二舰队分舰队指挥官修兰德上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新第六舰队司令官。

原大公直属舰队分舰队指挥官法兰克上校擢升为帝国中将,任新第七舰队司令官。

莫林北克公爵林笺擢升为帝国少将,任新第八舰队司令官。

一场内战过后,原本拥有十二支宇宙舰队的银河帝国,此时也只能勉强整合出八支舰队,而由于兵员极度不足,新皇登基之后,银河帝国将再度开始大规模向各大星系进行新一轮的自主征兵。而这项工作则由各舰队自行完成。

146授勋·流放之徒

在元帅杖的授予仪式过后,身着装饰有红色绶带的军装礼服,林笺踏上了通往王座的红毯。皇帝艾菲尔一世已经自王座上站起,他身边的新任宫廷事务官亲自端着铺有金色丝绒的托盘。而放置在金色丝绒上敞开的华丽盒子中的是一枚象征着帝国军人最高荣誉的金蔷薇星剑勋章。

双剑交叠在星海之中,位于上端的是一朵怒放的蔷薇,象征着为了保卫帝国屹立于星海中而做出的伟大贡献。

自林笺所立的位置到王座,不过三十几米的距离。

礼炮齐鸣,走在红毯上,感受着自红毯两侧那些帝国最高官员眼中流露出来的钦羡。这是文官永远都得不到的荣耀,只属于武官,只属于那些在绚烂炮火中前进击溃敌人的帝国军人。

在距离王座只剩两步之遥的位置上,林笺停下了脚步,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卿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今日赋予卿帝国军人最高荣誉金蔷薇星剑勋章。帝国将铭记卿之功勋,名誉之光为卿绽放。”稚嫩却相当沉稳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林笺抬起头,表情恭敬却稍嫌冷淡。

“臣之功勋皆为陛下所赐。”

孩子纤小的手掌将那沉甸甸的勋章佩戴在了林笺的胸前,在阿斯切特恒星灿烂的光芒之下,那金色的勋章折射出耀眼的光彩。林笺看着面前这个同样穿着军装礼服的孩子,这样一个年幼的孩子,竟然会是统治两百多亿人口的银河帝国的皇帝。

整个加冕以及授勋仪式结束后,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四个小时。然后便是冗长的新任官员对皇帝的见礼式。这个仪式在皇帝办公的书房中进行,不外是官员表达一下自己将会努力工作,皇帝表示对于其勤勉的口头嘉奖。

在这个环节过后,便是盛大的宫廷宴会,而此时也已经是繁星满天了。

一天的劳累让林笺觉得自己还未痊愈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在跟林默打过招呼之后,趁着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之际,她便提前离开了宫廷。

内务迎宾车将她送到了宫廷的大门处,看着天空燃起的烟花,还有远处喧嚣庆祝的市民。林笺叹了口气,打开了通讯器,陈静兰的影像立刻出现在了画面上,可能是看到了林笺背后安静的环境,陈静兰有些意外:“宴会这么早就结束了?”

陈静兰所在的环境与林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帝国新第八舰队除了司令官林笺以外的年轻高官们此时正在进行大派对。在通讯器画面上,林笺甚至能看到布兰特正在跟一个姑娘国军。

“不喜欢那种气氛,看起来你现在似乎也不太适合开车。我请管家来接我一趟吧。”看着陈静兰一只手攥着一支酒瓶的样子,林笺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继续,别被我破坏了兴致。”

“我离开一会也没关系。在那里等我一会,我立刻到。”

“喂…”林笺还没来得及出声反驳,陈静兰已经关闭了通讯器,这让她有些苦笑,她不是指派对的事情,而是指对方喝了酒不宜驾驶啊。不过,看起来陈静兰对于这件事完全没有意识。

夜风已经带上了融融的暖意,暮春即将过去,即便是阿斯切特星无人居住的极地也开始融化冰层。这饱含着水分的空气正是被季风从那里带来的。在宫廷外广场的一盏雕花路灯下,林笺仰头看着天空,那在烟花停歇瞬间露出来的星河。

时间过去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林笺便接收到自陈静兰那里传来的讯息,远处天空那里已经能看到飞车的指示灯了。林笺正待要朝着停车场的位置走去,却被挡住了去路。几辆中型空中飞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宫廷内门再次打开。大队荷枪实弹的近卫军自宫廷内整齐的跑出,并在内门与飞车之间的路上排出一条长线。军靴整齐踏在广场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原本安静的夜晚,将挡住了林笺通往对面停车场的路线。

“什么人?现在正在执行重要任务,闲人迅速离开。”一个年轻的上尉发现了此时已经离开路灯旁的林笺,紧张的端起粒子束枪大声斥责。

灯光被打了过来,有些刺目,映出了林笺皱起的眉头,也照亮了她军装礼服的肩章。那肩章上明晃晃的一枚金色弯剑标明了她的军衔。

“啪!”看到肩章的近卫军士兵们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立正敬礼。

“少…少将阁下!”而之前出言不逊的上尉此时显然也有些傻眼,他完全没想到一个站在不远处阴影下的人居然会是个少将。要知道,此时他们的最顶级上司,近卫军总监也不过是少将衔。

林笺抬手回了礼,随口问那个上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今晚要将关押在宫廷内的犯人押赴航天港,阁下。”上尉回答后,立刻去报告上司,他们的队伍拦住了一位将军阁下,是不是先让人家过去。

关押在宫廷内的犯人?林笺几乎是立刻知道了这位上尉所说的犯人是谁。透过近卫军的队伍,她看向宫廷的内门,原本平淡的面孔此时犹如凝结了一层寒冰。一辆黑色的轻型装甲陆地车自宫廷内门驶出并停了下来。近卫军总监海瑟薇冯白兰蒂诺少将自车内走下。

近卫军总监亲自押送么?林笺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表情依旧冷漠的看着。

那位年轻的上尉跑到了近卫军总监的身边低声报告了林笺的事情,在听到下属的报告后,海瑟薇朝着林笺的方向看过来。在看到被挡住去路的是林笺后,她低声的对下属交代了几句后,便朝着林笺走来。

“您没有参加晚宴吗?”海瑟薇脸上带着笑容询问。

“有些疲倦,所以打算回家了,白兰蒂诺少将这么晚还在工作,真是十分辛苦。”虽然心情不太好,但是对方笑脸相迎,林笺也耐下性子寒暄了几句。

“职责所在而已,您客气了。”海瑟薇同样客气的回答,虽然她与父亲跟林默的关系相当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面前这位年少的女公爵,总是有种亲近不起来的感觉。仿若她身上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场。在会战进行时也许是因为大家正在并肩作战的关系,那个时候的关系还算是轻松,可是自从回到首都星后,这位女公爵越发的冷漠了。

她那双如同空域般幽深的黑色眸子在牢牢盯住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有种仿若要被吞噬的感觉。西纳德拉纳一战,真的让她有了很大的改变,手上染上了几十万人的鲜血,血腥改变了她的气质,同时也强大了她的内心。

穿着囚服的瑟琳娜冯德博西安自轻型装甲车上走下,海瑟薇看到林笺黑色的眸子中,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

仿若是感觉到对方的注视,林笺转头看向身边的海瑟薇。看到对方的不自然,林笺露出了几分笑容:“能告诉我,押送她的舰船的标号吗?”

林笺的问题让海瑟薇感到惊讶,她隐约知道林笺与这位公爵小姐的那位已经自杀身亡的未婚夫的关系。难道就因为这个关系的原因,林笺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看着林笺的目光,海瑟薇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在思考了十秒钟后,她果断的低声回答:“南十字座号。”

“谢谢。”林笺点头,重新转头看向远处的停车场,陈静兰发来讯息,飞车已经停在了停车场。不过,离开前林笺又补充了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

“哪里,阁下救我父亲之恩,海瑟薇不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