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亲人的忽然辞世,是最沉痛的打击。 【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那一刻爱情也跟着悄然散去,仿佛只留了一丝魂魄附在她的身体。

之后的一段日子,养病的陆可琉就整天躺在病床上,不和任何人说话,只默默地流眼泪,或者发呆。

短短的这些日子,她经历过被无数人恶毒咒骂,经历过被人恐吓威胁,还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恋情的结束,也经历过无能为力的生死离别。

她的世界彻底坍塌,她在绝境中真的后悔不已,从未想到因为失去了年少爱人,还失去最后那段与外婆相处的光阴。

有时候,人便是如此软弱与破碎,这个时候假如你不在身边,那过去之后的这段时刻便再也弥补不了,再多的挽留也替代不了。

错过了,就是一生的错过,所有的理由都成为最终导致结果的不温不火的借口,那些感情上的缺口就像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疾病,一切最终都会久病不愈而消亡。

而让她朝思暮想的人,还在远方。

那时候,他们的爱情已经被分离,只留下一个无人的空巢,仿佛是空置沉寂的躯壳,抑或是森林中坟起的荒土。

那时候,也是最看不到将来的时候,他们不够成熟稳重,其实很多细节双方都没能处理好,就已经迫不及待把自己想成悲情言情剧的主角,然后各奔了天涯。

只是,陆可琉在这之后的许多日子里,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起贺洋,想起他也给过她许多许多宠溺的爱情以及纯粹又强大的温柔。

如今的陆可琉,已经有更多的时间成长,至少,她觉得自己能够保护家人,也有更多的能力保护自己,免受那些俗世纷扰。

她对贺洋当时的一些想法也能够更加理解,因为,就当时的他来说,确实是需要发展事业,所以在拿下冠军的那一周,尽管他的训练时间是最少的,几天几夜也没有好好睡一觉,可他的表现比任何人预计的还要强,就像要燃烧最后一份气力。

因为他要赢,他以为,赢了才有无穷的未来。

从最为悲痛的记忆猛然醒转,陆可琉抬起头,看到前方即将抵达她的目的地,她低头把身边的东西稍微收拾一下。

到了靖南,正好是春日里的繁华开的正艳的时候,辽阔的农田上一眼望去绿油油的,衬托着地平线那方的金黄色光芒,如同油画上勾勒着的一层金边。

溪南河边的花开的幽深秀丽,修竹争相内拢,空气里满是清香,只是小村庄比城市的温度稍微要低一些,下了巴士陆可琉就穿上了外套,一阵明朗的风迎面吹拂过来,将长发吹得凌乱,她正要抬手去梳理,远远地就看到肖国光和几位同事在对她招手示意。

抵达住处的陆可琉还没放下行李,就又被肖国光他们喊去问东问西地关心了一番,她不好意思说出拍电影的事实,只说了在拍摄现场的所见所闻。

等到好不容易把大家全部送走,她想着总算能喘一口气的时候,偏偏捏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

陆可琉低头,一看是贺洋打来的电话,她不禁无奈,自己总是猜不到对方想说什么,但还是很快接起来。

贺洋:“你刚才在微博问我,为什么要关注以前那个微博账号,是吧。”

陆可琉听到那边有些男男女女不停对话的声音,他走到相对不那么嘈杂的地方,声音压得有些低,大概是正在打私人电话的缘故。

她说:“我以为那个号已经没有了,所以还注册了一个新的。”

“我一直替你保管着,大概是想有一天,有机会再还给你。”贺洋大概是弯唇笑了,音色里添了几分让人难耐的笑意,“因为,我很想念那些时候的事。”

陆可琉:“”

她有些懊恼,反正其他什么都变好了,就是在再次面对贺洋,并且感觉到他依然这样好的时候,她就会做不到心平气和。

“最近,我刚听说一些事,是我过去这些年都不知道的。”

贺洋的声线低醇,声音却清澈如风,而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平地而起,让她心底再次乱成一锅粥。

“什么事?”

“那时你发消息与我说分手,然后就立刻换了手机号,这期间你一直收到别人的恐吓电话,但是,你没有告诉我。”

这件事他还是贺洋从瞿晨光口中得知的,他并不知晓那段日子她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诽谤或是伤害,在她陷入无措仓皇的时候,他居然都一无所知。

陆可琉想了想,轻轻咬着唇,说:“我有告诉你的,就是在找你来长桥亭的时候,我打不通你电话,就发在短信里了。”

忽然,那边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

陆可琉能感觉到贺洋的这份无言中有些异常的压抑,她心里猜想,难道这件事他早已经忘记了,所以,才觉得尴尬?

尔后,贺洋终于再度开口了,但他却只字不提刚才的话了。

“你不久就回西泠市的是吗?回来的话告诉我,我们去看一场舞台剧。”

陆可琉有些迟疑:“我”

“你有其他安排吗?”

“没有。”她太过诚实的回答算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只好顺势接下去:“好的,如果没有别的事应该可以。”

“嗯,我们到时联络,再商量具体。”贺洋说到这里,顿了顿,补充道:“陆可琉。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很甜蜜,就像彭少晖常常嫌弃的那样子,但是,其实也低调的可怕,我竟然没几张我们的合照。”

他没有要等她的回应,而是用那低沉婉转、宛若低吟到可以让人发烫的声音说:“只是,我脑海中全部都是当时和你的合影。但我为你做过的实在太少了。”

她心中所有的想法和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她能感觉到对方字里行间的用情和用心,眼眶里不知不觉盈满了泪水,水汽侵湿了双眼,也覆上了她的心尖。

很多年后,贺洋对于两人的错过依然觉得痛苦和惋惜,就因为那一个错过,他失去她那么久、那么久。

也许能祝安好,但他难说再见。

又也许,他从来就是这样期望的。

祈望着她温柔地站在人群中,再温柔地看他一眼。

市的机场暖阳四溢,外面天光照的蓝天清澈迷人,乘客们步履匆匆,都市的节奏永远是如此马不停蹄,就像从不会停下运转的时钟针摆。

顾廷川看到老前辈房涵鸣下了飞机,一行人正往他的方向赶,就抬手挥了挥。

双方都是忙碌的无暇□□,只有眼下这点时间是能碰上面坐着聊一会工作的,他们就约在飞机场的咖啡馆匆忙见一面,顾廷川也让助理带上了《巾帼烟云》剪出来的一张花絮,打算交给前辈指导。

“你爸的那些股份,差不多也该完全交给你了吧?”两人刚落座,房涵鸣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态和蔼:“当老板不比当导演,这几年你也慢慢体会到了。”

顾廷川抿了一口咖啡,道:“我根本不想去接他的这些烂摊子,最好只管让我拍戏。”

他客气地说着,顺便让助理打开手提电脑,播放片花给房老先生观看,保镖和助手们围在附近,几乎无人靠近,顾导难得恭敬谦逊地等着前辈的指点意见。

很快,画面里便出现了陆可琉的脸,她的面容年轻恣意,又完全陌生,房老先生去也不意外,指着她就说:“她就是你这部戏想培养的女演员。”

“可惜她不想演戏,我只能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

房涵鸣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也是到了能为大局考量的时候,这部片子拍的有些商业化,但依然保留你一贯的特色,很不错。”

顾廷川当然也明白那一套流程,接下来,这片子能拿去评几个奖,再到影院上档,口碑票房就都有了。

“不过能看得出,你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下了大功夫,特别是有一些镜头,拍摄的时候用尽心思,你很‘喜欢’她。”

顾廷川嘴角依稀浮上些遗憾的味道:“是我喜欢的演员,但可惜只能合作几个星期。”

“女孩子说不想是可以,但男人要有一些行动。”

老人家忽然看着他,眼前的年轻人那双冷峻的眼眸里仿佛有薄纱般的烟幕。

顾廷川想起那晚陆可琉在露台上与他对话时的模样,她的眼睛闪烁分明,灯光下的长发如同镀了一层金,他有一瞬的出神,等再缓过来的时候,就见房涵鸣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

他咳了几声,才开口:“您之后正巧要拍一部历史剧,陆可琉是学古建筑专业的,看能不能找个位置放一放。”

这下子房涵鸣是当真笑了起来,沉沉地蕴了些长辈才有的风趣态度:“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顾廷川微是一愣,动作有一瞬的迟疑,说:“没有的事。”

第36章 温柔的回眸(二)

第三十六章

在离开靖南的几周里,肖国光的团队在桥楼、水巷和民居等地方继续作业,这里似乎没有任何时光流逝的痕迹,又或许是因为到处都已经有了时光的沉淀,才会显得那么漫不经心。

陆可琉义务地留在老肖身边帮忙,除了将之前自己负责的资料更详细地阐述给其他同事,还帮着逐步给房间、庭院、墙、柱、门等地方进行测量。

忙完一天结束,久违的繁琐工作让人感觉到有些四肢发酸,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彭少晖发来的语音微信。

“小可?最近怎么样,你忙不忙?”

陆可琉不自主地笑了起来,回复他:“还不是老样子,我在靖南,你呢?”

彭少晖的回复中,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热情:“最近和贺洋忙《寻隐》的前期宣传,他好像心情不错,这片子他的工作室投资巨款,他居然一点也没压力。”

陆可琉被对方感染,也不禁笑道:“他一向很有天分,做事又有分寸,何况还对自己很有信心。”

“哎,我也是才刚听说了一件事,当初是贺洋和剧组提议《寻隐》一定要来‘靖南’拍摄的,为此还到处跑关系、斥资千万,所以啊这拍戏的地方原来就是他选的。”

陆可琉有了一瞬的惊异,手指放在屏幕上来回摩挲,却再也没有按下去,她心里感觉到有一种温度,渐渐地蔓延到全身,温热而暖融,与此同时,却也有看了一种心惊肉跳的错愕。

过了几分钟,彭少晖的语音又过来了,语气含笑,又有些调侃的意思:“小可,你说,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了。

如果以前还能用各种借口来解释贺洋的行为,那么,贺洋强行要求剧组来靖南拍戏,便不能说是巧合了吧。

世界那么大,偏偏找到她在的那一隅古寺,这份心思和用意已经昭然若揭,就算她想要装傻也没有退路。

那贺洋花费这么多心力,又掩饰目的来找她的原因到底为了什么,他真的想要和她复合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陆可琉两颊滚滚发烫,心也跳得不像话,好多话到了嘴边想要问彭少晖,可是又再度咽了下去。

陆可琉说不出究竟是欢喜,还是心烦,她已经想到贺洋约去剧院的用意,只是又该如何说服自己呢。

那一晚,他毕竟是没有应她的邀约,在她的回忆里,爱情既成了“万径人踪灭,独钓寒江雪”。

一切唯有再次的等待,至少,她想亲自听他的答案。

在靖南的那些古建筑,一眼望去只是不起眼的满覆尘土的古老艺术,可是,那每一块砖瓦,每一个斗拱,都有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百年、二百年的历史,它们堆在一起,就像是高山般成千上万的岁月,让人感到敬畏而赞叹。

陆可琉有时候会想,这大概算是她的“移情”了,那些石头与木料,同样代表了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时间,也代表令人麻木的爱情。

陆可琉回西泠市的那天,提前与贺洋联络过了,他们约在西泠市一家名为“waterhouse”的剧院看戏,那地方是由小仓库改建而成,屋顶还开辟出了阁楼公寓,色彩明艳又优雅,是小而迷人的地方。

陆可琉从家中出发,在路上稍微堵了十分钟,但好在还是准时抵达,她望向剧院门口,外面是下过阵雨的春天,天色不算太好,有乌云滚滚地压着,但温度让人感到凉爽惬意。

片刻,看到贺洋戴了黑框眼镜和帽子,站在没什么人的树下等她,她走过去一段距离,还没上前打招呼,他已经笑着走过来,垂下双眸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俊逸:“来啦。”

这样随意而安然,就像每一个约会夜晚的相逢。

她不知不觉便脸红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忽然就变戏法似得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小束绑着金色丝绸的鲜花,花开的娇艳欲滴,一看就是应该送给情人的礼物。

“谢谢,你也太讲究了。”

她接过粉色的花,尽管面色微微有些不知所措,但那双眼睛亮的就如今晚的皓月当空。

“虽然送花很老套,但我想来戏院是浪漫的事,不如就把它做的浪漫一点。”贺洋把这可以称之为俗气的事做的仿佛从善如流般自然,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我们先进吧。”

陆可琉手里牢牢地捧着花,那香味阵阵袭来,她迈的步子比他小,便看到男人温和清隽、自持冷然的侧脸,今晚他穿了妥帖的白衬衫与暗色格子的长裤,儒雅中又有些难辨出原由的神采奕奕,她的心头缓缓地收紧,想到过去无数次对他说过的话——

你这么好,没人不喜欢你。

身边都是工作人员和客人在来回走动,两人落座以后,贺洋才摘下眼镜,她看到这人无论是眉骨、眼下的泪痣或者是交叠在腿上骨节分明的双手,每个细微之处都能令人怦然不已。

开场前十分钟,她的余光看到贺洋竟然将手机直接关了机,她微微惊讶,问:“你怎么关机了?万一别人有急事,怎么找到你?”

他抬眸看她,压低声音轻轻地却又笃定地说了一句:“让他们等。”

陆可琉被这几个字震得一愣,这个人和过去真的有许多不同了。

他们坐得很近,而且还是第二排中间的好位子,安静的时候,她甚至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一下下抚过她的心间,正当这样偷偷地望着他的时候,贺洋也突然回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这一刻,陆可琉并不知道舞台上在演怎样的剧目,但眼前有他侧对着她的目光,他的笑容几不可查。

对视了一会儿,贺洋一字不说地回头,继续看着舞台上的演出,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一场演出看下来,陆可琉的心思全然不在演员们精湛的表演里,而是满脑子想着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然而,目前一切又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贺洋还时不时地侧过头来,与她讨论情节。

当所有主演和配角都出来一一谢幕,全场掌声不断,陆可琉也跟着鼓掌对演员致谢,她回头看着贺洋,眼神示意他是不是该走了,不料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会儿,出口时,声色尤为让人恍惚:“等人散去一些再走。”

她觉得也有点道理,就点了点头,佯装平静地坐在原地等着。

这一等就是剧院里的所有人都不见了,连同工作人员的影子也没见到。

陆可琉这才觉得古怪,还没开口说话,整个小剧院里的光线黯淡下来,她张了张唇,就这么转身看到暗红色的沙发椅上,贺洋独自坐着,半边侧脸仿佛融在漆黑的夜里,此刻眉宇间蕴含着淡淡的神色,笑容又轻又缓。

她微微一愣,听见不知从何而来的雨声是哪里下雨了吗?

再仔细分辨,陆可琉发现这不是外面传来的雨声,而是整个剧院正在播放的背景音效,这断断续续、戚戚簌簌的声响,仿佛将她带回了那个与贺洋亲密交缠的午夜,又像是闪电破空、雷声轰鸣中,他们诀别的那一天。

贺洋轻柔温和地看着她,终于说:“陆可琉,你知道吗,我知道你脆弱的一面,才发现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

陆可琉心里越发紧张:“什么意思?”

“如果我知道当时你找过我,要等我来,我一定会来的。”

贺洋从座位上站起来,立于她的面前,语气坚定不移地说:“我会来,我会抱紧你,不让你受寒,不让你生病,不让你错过去见外婆的最后一面”

陆可琉的眼角溢出了眼泪,这一股情绪来的太突然,猛烈到让她还没想通到底怎么回事就已经酸了鼻尖,她眼眶温热,望着眼前贺洋渐渐模糊的轮廓,甚至有了迫不及待想要逃跑的念头。

奈何,他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已经俯身向前,颇有些强势地两手一收,将她抱入怀中,用他的力量完全地把人拉扯其中,那柔软又炽热的感觉肆意蔓延。

陆可琉诧异万分地抬起了头:“怎么可能呢?你没有食言?可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我还发消息给你,你才回复的”

贺洋知道这些安慰远远不够,因为这就是命运的现实残忍之处,它们都是真实发生

在她的生命中,让人痛不欲生过,他只要一想起来,心中就像被无形的手给掐着,感觉很疼。

“我没有看到你的短信,我不知道是谁答应你的,但我也是在前阵子的‘杀青宴’上才从瞿晨光的嘴里得知。陆可琉,我们怎么会走到那种地步的”

那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贺洋知道如今的陆可琉还是有些爱着他的,但这种爱因为已经有过人海中的擦肩而过让她觉得并不拥有他也没有关系。

可是,他怎么能放弃,对于他来说,这些年来心中所有的“我想你”,都是真的。

第37章 得偿所愿(一)

第三十七章

陆可琉在空无一人的剧院中,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贺洋。

雨声的音效让四周半黑暗的环境仿佛充满微弱的雾气,还有小灯的光从他背后打来,他就这么透过光晕看向她,眼底尽是道不清的情绪,牢牢地牵住了她。

“当年我确实是错了,但我才知道,不仅仅是因为我对你不够照顾,还因为是我让你失去了陪着外婆的机会。”

贺洋在这清澈的雨声中缓缓地开口,看着她被迫一只手捏紧他的肩膀,然而,整张脸都在他的面前低着,始终都没有抬起头。

“怎么会这样”

“你让我把所有想说得都告诉你,好吗。”

贺洋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弱地颤抖着,他的喉结轻轻一滚,声音便低沉着:“‘燃梦少年’比赛结束的那天,我被禁止与外界接触三天,这是他们对我的‘惩罚’”。

当时,贺洋惹怒电视台的高层,有一位女士替他将所有的事都挡了下来,但作为交换,他们借以做节目、封闭训练等名义,要他与那位女士独处。

那女富商年约四十,也算保养得当,她对他施之利诱、晓之以情,可是,那年轻人怎么会答应,就算她只手遮天也不可能。

贺洋强硬的态度与家中背景终于令女富商知道这段追求不会有结果,她便要求“唐允娱乐”安排他去国外进修,其实就是被“冷藏”。

听到这里,陆可琉猛然发现他的肩膀已被自己的手熨得发热,她稍是挣脱他的双臂,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那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现在她还会来干扰你的工作吗?”

她能够理解,当年他被女富商纠缠的这种事断然不会告诉她,依照他的性格,大概只会选择独自把事情处理好。

还来不及细想,贺洋维持着一贯淡然的神色,尔后,对着她说:“你还记得与我们同队的第三个男孩吗?就是叫‘向南’的。”

她思忖一下,那“向南”如今已是红遍华语歌坛的男歌手,这么一串联她就立刻知道了答案;“你是说他和那个女人”

“那女人确实有些本事的。我原本想去选秀,就是要靠一己之力出来闯出成绩,可最后还是多亏家里有人周旋,否则,我也根本没得选择。”

贺洋看了她一眼,不想说娱乐圈就是有很多那样现实的权钱交易。

“但我想,向南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毕竟我们不是他。”他对此也不再多言,思绪继续回到了那段最糟糕的日子里:“那时候,我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有接。”

陆可琉不由愣了一下,顺着回忆下去说:“我只错过了一个,后来我有打回去,打了好几个,但轮到你不接了。”

贺洋无奈地叹了声气,当时他的精神状态和体力也已到了极限,给陆可琉发了信息问她还在不在之后,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松懈下来,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这就是事情开始奇怪的地方,我醒来之后,不仅没有看到任何通话记录,也没有收到短信,更不可能在看到你的消息之后回应你。”

贺洋还以为她那时候已经彻底下定决心要与他分手了。

陆可琉却是脱口而出:“可是你怎么会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到一个可能性,但还不能肯定,所以”

贺洋没有再说下去,但她已从他的神情中大致地看懂了,那必然和他的家人脱不了干系。

他只要一想到,当年与她的误会是有最亲的人从中作梗,都不免心痛,毕竟这样一个波折,令他生生地在那时错过她,并且,这将会是遗憾终生。

但幸好,他鼓起勇气去再次争取了,贺洋想到这里心情才不免好了一些:“再后来就是我不断给你打电话,却收了你坚决要分手的短信。”

她一直关机,最后索性换了电话号码。

贺洋说这些的时候,微微笑着看她,温温和和的模样,看得陆可琉简直不知所措。

“我”

“我知道当时我让你失望极了。”贺洋体贴地替她说下去,他垂目看向她紧紧交握的双手,能感觉到她极度混乱的情绪:“我去国外的两年,彭少辉很讲义气,本来他可以直接出道,但还是跟我一起过去‘进修’。”

这之中当然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乃至让他感觉到人生轨迹发生改变的事情,不过,此刻他还不打算说出来,毕竟她要接受的信息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