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靖吸口气,腾出一只手从床边抓过自己的衬衣,用衬衣袖子把小麦左臂固定在床头上。小麦不太自在地动了动:“挺奇怪的…”

今天床上铺的是黑色床单,这是因为小麦手伤了不能洗东西,所以邵靖选了个“耐脏”的颜色。然而纯黑色的床单衬着小麦的身体,居然出奇的和谐。小麦是那种很不容易晒黑的肤色,除了手臂的颜色稍微深点,其它地方都是干净的象牙色,放在黑色床单上有难以形容的诱惑。邵靖低头去轻轻咬他胸口:“这样挺好。”

“好什么呀…”小麦呼吸急促地抗议,“要不然换我把你绑起来试试?”

邵靖低笑了一声:“你反了?”随手摸到自己的领带,直接把小麦另一只手也固定到床头上去了,“这样就更好了。”

“你变态啊!”小麦想伸脚踹他,但微一抬腿就感觉到身体里还有个东西呢。邵靖因为他突然的动作震动了一下,猛地往里一顶,小麦顿时倒吸了口气,“你轻点!”

“轻不了…”邵靖压低身体,从小麦的嘴唇开始,沿着脖颈一直往下吻,嘴上虽然说得凶,却是慢慢往他身体里挤进去,“你不想要?”

“你混蛋啊!”小麦挣扎着想去咬他,“想要也不是这样,唔——”

邵靖轻声笑,搂着他的腰稍稍抬高,手指触摸到他背上刚刚生出的嫩肉,动作忽然停下了。小麦微有些不解地仰头看他:“怎么了?”

“你的伤——”邵靖有些犹豫。灵芝液当然是圣品,但万一疗效不那么可靠呢?当然换了他自己是无所谓的,实际上就不说前世,单说当年在天师训练营的时候,他是那一届里受皮肉伤最多的,有时候伤口刚刚结痂就被他挣裂了,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可是换到小麦这里,他就觉得有种感同身受的疼。

“都好了呀…”小麦有点郁闷,这种时候说这个,真是很恶劣啊。

邵靖没说话,也没动。片刻,小麦轻轻用腿蹭了蹭他:“你解开我手。”

邵靖照做了,同时抽身出来,琢磨着要不然用手解决一下好了。小麦却抓住他的手,转过身直接跪在了床上,拖过一个枕头来垫在肚子底下:“来吧。”

这动作其实很刺激人,邵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发自动地覆上去了:“小麦——”

“嗯?”小麦感觉到邵靖的嘴唇滚烫地在后颈徘徊,像火一样灼人,“你可快点,我手支不了多久…”

邵靖轻轻舔着小麦背后,伤口愈合后还留下一条淡粉色的线,比旁边的皮肤更细嫩敏感,舔上去的时候小麦会轻轻颤抖:“唔…你,你快点,别折腾人…”

邵靖在他的入口处厮磨,一寸寸地往里挤,右手绕到小麦身前包着他轻轻揉搓,感觉着小麦每一下轻微的颤抖引起的内里的收缩,直到嵌进最深处,把两个人合成一个一般的契合。扣住小麦的腰,邵靖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向自己:“小麦——”

小麦下意识地伸手向后,想抓住邵靖。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需要有个人来填满,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心脏跳得疯快,一下下的配合着邵靖的动作,像在下一刻就会撑破胸膛。那种像有什么小东西在振翅的感觉又出现了,他不由自主地转头回去找邵靖的嘴唇:“邵靖——”

“小心。”邵靖用一只手替他撑着,同时接住他的嘴唇,狂热地亲吻,像要把小麦吞下去。小麦有点支不住,屈下手臂半趴在床上。邵靖动作太激烈,那种像要爆炸一样的快乐在脑子里积存到了一个顶点,突然倾泻而出,来得太凶猛,冲击得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飘了起来…

耳边熟悉的声音把小麦叫醒了,邵靖的表情很奇怪,混合着关切、满足还有点得意,让小麦头脑稍一清醒就想踹他:“你笑什么!很得意吗?”

邵靖确实是有那么点得意的,毕竟小麦是那个——快乐得失神了嘛,哈哈。但是大少是会察颜观色的,至少会观察小麦的脸色,强行把笑容压下去:“我没笑。你觉得怎么样?”

“你还是笑吧…”小麦懒懒地闭上眼睛,“这样比哭还难看呢。”身上很清爽,显然邵靖已经给处理过了。其实也没什么,自己的爱人嘛,又不丢人。

邵靖亲亲他,在他身边躺下,把人搂进怀里:“手怎么样?”

“没事。”小麦转动一下手腕,手心里隐约的疼痛并没有加重,再说刚才邵靖一直注意护着他的手,“你瞎操心。”

“嗯。”邵靖抚摸着他后背,“要是没事,我们明天准备去我家吧?”

“明天?”虽然早就知道要去,但是事到临头了小麦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对。”邵靖无意识地用下巴蹭着他的头发,“有件事要早点处理。”

小麦以为他说的是他们两个的事:“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邵靖一愕,随即明白:“老爷子身体好着呢。不过我说的不是咱们的事,咱们的事用不着他们同意。我是说,那块阴玉。”

“阴玉怎么了?因为里头有个太阴?”小麦隐约觉得邵靖指的应该不是太阴,否则他该说太阴,而不是提阴玉。

“太阴——其实是被阴玉吸进去的。”

“你说过了呀。”小麦觉得不对,“不是你把它关在阴玉里的吗?”

“不是。是阴玉自己把它吸进去的。”邵靖眼神微冷,“这块玉在变化。”

“变化?怎么个变化法?”

“你记不记得,沈固说过,这块玉以前不是这样子。”

“哦——”小麦记起来了,“是不是说玉里的红丝?沈哥说过以前没有。”

“对。但是在韩亮手里却有了。玉里的沁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进去的,除非是做假。但是韩亮完全没有必要去做假,所以这些红丝必然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小麦觉得“生长”这两个字用得实在有些惊悚:“难道这东西还是有生命的?要么里面住了个精怪?”

邵靖缓缓摇头:“都不是。这玉里有另一种东西,我们姑且算它是一种能量吧。就是这种能量给韩亮家带来厄运,也是这种能量把太阴吸了进去——如果我没估计错,恐怕太阴这时候已经化作这块玉里的阴气,永远不再存在了。”

小麦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但是之前沈哥戴的时候——哦,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玉上打了眼?沈哥说他之前戴的时候没有打过眼。”

“很有可能。”邵靖沉吟着,“没有打眼之前,这块阴玉里的能量是平衡的,或者说,是沉睡着的。现在它被惊醒了,所以——这块玉是烛龙的眼睛,你知道,烛龙张目为昼,闭目为夜,雕刻不能让它睁眼闭眼,就用翡翠和红宝石来代表,这样看来,红宝石代表昼,翡翠就代表夜,两只眼睛一阴一阳,或者说,一生,一死…”

“阴玉代表死?”

“也许它代表着吞噬一切,从太阴开始…”

“砸了行不行?”小麦也觉得事态严重了,“不过是一块玉,如果不靠近,难道它还会自己动吗?要是用符纸包上呢?”

邵靖沉默片刻:“难道你没发现,包阴玉用的符纸越来越厚了?”

小麦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确实,在医院里的时候,阴玉只放在一个普通盒子里,他也没觉得怎么样;后来邵靖用一张符纸简单一包也就行了;再后来就符纸裹得严严实实…

“我现在用了十六张符纸才能把它包住。”

“它…它会怎么样?”

“吸收一切靠近的阴物吧,然后转化为自身的能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只是不知道这过程有多快。”

“你告诉沈哥了吗?要么告诉四爷?人多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沈固——不合适再接近这东西了。”

“为什么?”

“你难道没发现他本身就是一股阴煞气?之前阴玉虽然没有觉醒,那种阴气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他却一戴就是三十年,说明他自身就是件阴物。太阴现在吸收的就是阴物,他——要是靠近了恐怕跟太阴一样被阴玉吞了。”

“那你呢!”小麦紧张地抓住邵靖的手,“你也离它远点!啊对了,还有宝宝,宝宝也是——”

邵靖把他按在怀里:“别紧张,我已经用符纸包好了,再怎么说今天这一晚上也不会有事。至于我,你忘记了我身上有佛家真言?倒是你小心点——本来我想不带你,自己把阴玉带回去的。”

“不行!”小麦立刻反对,“我要跟着你!”

“我知道。”邵靖亲亲他的脸,“这不是告诉你了嘛。明天我们就动身。张家总会有办法。”

小麦有些担忧:“宝宝怎么办?”

“带着。”邵靖很干脆地说,“把他放在滨海你也不会放心,干脆带着。”

“那阴玉…”

“我会小心。”

小麦微笑起来。他喜欢看邵靖自信的模样,更喜欢他有什么事不会瞒着他。

“我也会小心,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知道。”邵靖摸着他的脸,“西瓜刀大战飞头蛮,我老婆厉害着呢。”

“肉麻!”小麦轻轻踢了他一下。

邵靖伸手捞住他的小腿,拉到自己身上,手顺势伸到小麦身后,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肉是该麻了,你当时全身都绷得像弓弦一样,没抽筋就算好的…”

“滚!”

“运动”过后人很容易获得舒畅甜美的睡眠,但小麦还是做梦了。他梦见四周都是黑色的,只有中间一点幽绿的光,渐渐扩大,直到充满整个空间。在这绿光里,一切都变得诡异莫名。好像有无数流动的东西,水一样向绿光中心涌去,而绿光像一张嘴,在吸吮着周围的一切…

第96章 另一块宝石

邵靖其实是行动派的,既然说要走,第二天就上路。宝宝被他收在一块刻着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小木牌里,挂在小麦脖子上。阴玉用层层的符纸禁锢在一个桃木盒子里,放在邵靖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驱车上路。

小麦有些担忧:“去江西得开多长时间的车啊?你能受得了吗?坐火车或者飞机不行吗?”

邵靖微微摇摇头:“这东西,不能带到人太多的地方。火车都是相对封闭的,飞机更不用说,万一这东西爆发起来,跑都没处跑。”

先前邵靖说阴玉在觉醒的时候,小麦还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虽然他知道韩亮拿了阴玉之后公司里接连出事,魏炎拿了阴玉就不停地倒霉,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过阴玉直接杀人,这感觉总是隔了一层。现在听邵靖这么郑重其事地连飞机和火车都不能做,他才真的紧张起来:“有这么厉害?”

邵靖看了一眼放在车里的桃木盒子:“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我不能冒险。你听好了,如果半路上有什么变化,我让你走,你就立刻走,绝对不准拖拉!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不是听见了,是要记着,并且到时候必须执行!”邵靖有点焦躁。

小麦很无辜:“你问我听见没有的…”在邵靖要暴走之前,他及时按住了他,“放心,我知道这事的严重,如果真有什么事发生,我一定听你的话。”

邵靖盯着他看了一会,皱起眉:“也许我真不该带你——”

“打住!”小麦马上指着他,“你要敢不带我,以后就再也别来找我了!”他申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抱住邵靖的肩,“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以后这样的事可能还有很多,难道你每次都把我扔到一边去?”

邵靖没说话。他喜欢小麦说“以后”,可是他们究竟还有多少以后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一分钟也不想跟小麦分开。小麦靠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小麦的体温,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体温消失了…

小麦把下巴放在邵靖肩膀上,轻轻摇晃着。两人静静地靠了一会,邵靖振作起精神:“系上安全带,咱们——”话没说完,玻璃窗上白影一晃,有东西砰地撞上来,又被弹了出去。

“兔子!”小麦脱口而出,随即想到,“是白萝卜吗?”除了那只傻兔子,还有哪只兔子会出现在城市的马路上并且朝车窗上撞?

邵靖降下车窗,白萝卜正傻头傻脑地从路边爬起来,一边揉着发红的脑门。小麦赶紧往四周看看——天幸这会儿时间还早,小区里没有人,否则如果有人看见路边上突然多了个大男孩儿在晕头晕脑地往起爬,准会去医院检查自己的眼睛。

“你干吗!在路边上就变身,也不怕被人看见!”小麦真拿这只傻兔子没辙,看看人家曹三秀,这妖精和妖精,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白萝卜昏头昏脑地看见车窗玻璃降了下来,立刻往车里一扑。要是这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准会看见犹如电脑特技一般的镜头——一个人,整个身体都从降下的车窗缝隙里钻了进去,然后,变成了一只兔子。

“你——”小麦捧着圆滚滚的胖兔子彻底无语了,“你怎么了?”手里的兔子在打哆嗦。

“我,我看见一个人,就是,就是,就是当初买我偷来的东西的那个人。”

“那又怎么了?难道他逼你去偷东西?”小麦的脑子第一反应是黑道动作片,“你不是吧?好歹也是妖精。”

“不不不。”兔子的小脑袋乱摇,“他身上很热,特别焦躁,他——”

邵靖立刻反应了过来:“跟方宁远一样?”

“比宁远厉害多了!宁远值夜班,我去给他送早饭,经过那个人的店,看见有个女人从他店里出来,然后他追出来,就掐那个女人的脖子!我去拉他的时候,觉得他身上热气逼人,差点烫伤我!而且他劲大得吓人,还要来掐我,我觉得不对劲,就赶紧找你们来了。”

邵靖立刻发动汽车:“人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我,我要先给宁远打个电话,不然他会担心的…”

邵靖腾出一只手,揪着兔子耳朵扔到后座上去:“先指路,指完了赶紧打你的电话!”

按白萝卜的指点,邵靖开车到了热河路上的一家小典当行。此刻卷帘门只开了一半,里头叮叮咣咣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邵靖观察片刻,问白萝卜:“典当行?”

白萝卜点点头:“我偷的东西一般都送到他这里。”然后赶紧补了一句,“我好久没偷了,宁远说当小偷很不好。”

邵靖头疼地按按眉心:“行了,你偷不偷不关我事。我问你,这人以前是正常的吧?”

“正常的。前一阵子我还来找过他,想问问上次那个,那个手链还在不在他手里——我想要是能找回来说不定还有用——结果他说已经卖给别人了。那时候他还正常呢,这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啊!”

邵靖打开车门:“我进去看看。”略一犹豫,他吩咐,“小麦跟着我,兔子,你也跟上。”

白萝卜躲在小麦身后,探头探脑:“那热气太吓人了,简直有点像天劫的雷火,我,我道行不够,可对付不了他。”

邵靖没理他,直接走到典当店门口,单手往上一托,卷帘门哗啦啦地升了上去,惊动了里头的人:“干什么!”

卷帘门这么一起,小麦真的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里头那男人肥头大耳,此时只穿了一条四角大花裤衩,浑身的肥肉都好像在往外冒油。他瞪着门口的三个人,小麦发现他眼里满是血丝,简直像是有一对红眼睛,好不吓人。屋子里头的家具东倒西歪,大概是他自己烦躁之中给踹翻的。

男人没听到回答,立刻暴躁起来,直接操起一把椅子:“娘叉的,你们想死啊!”

邵靖示意小麦躲远一点,径直迎了上去。男人兜头就把椅子砸下来,邵靖往旁边一闪,椅子砸在柜台上,玻璃碎片四溅,邵靖却绕到他身后,啪一声把一张符纸贴在他后背上,随即脚下一绊,把男人放倒在地。

小麦睁大了眼睛——男人后背上那张符纸竟然迅速地发黑,像是被烧焦了似的,很快从男人后背上脱落下来,化作几片纸灰。而男人艰难地翻身坐起来,表情已经平静了很多,神色中露出茫然来:“这——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这店,你们砸我的店了?”

邵靖冷冷地回答:“店是你自己砸的,我还要问你,你跟发疯似的砸自己的店干什么?”

“你,你是什么人?”胖子一边爬一边疑惑地问。

邵靖把手一晃:“警察。”

小麦无语。他清楚地看见,邵靖拿出来的是驾驶证,不过那皮儿做得很像警官证。当然以胖子的视力,邵靖那么快的一晃,他不可能看清楚。小麦怀疑,邵靖是故意用的那么个皮儿,就是为了拿来蒙人的。

胖子立刻慌了,眼珠子不住乱看,忽然瞥见白萝卜,脸色一变:“你——警察来干什么?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邵靖冷笑了一声:“没干?你收买赃物,还说什么都没干?”

胖子叫起来:“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哦,你说那个小子是吧?对,他是个小偷,曾经想到我这来销赃的,可我也没答应他啊,我可是正经做生意——”

“行了!”邵靖打断他,“你这点事我都明白,别扯了。今天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哦,哦——”胖子立刻摆出一副上道的模样,从柜台后面捞起一条软中华,“您拿回家抽抽,味儿不错。”

邵靖随手接了过来:“我问你,你今天这疯疯颠颠的是干什么?”

胖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脑袋:“这,这东西是我自己砸的?这,这好像有点印象,我这是怎么了…”他隐约有些印象,但要说具体怎么回事,他就想不明白了。

“这几天是不是觉得很烦躁,容易发怒?”

“是…”胖子很迷茫,“也不知道怎么的,遇点事就想发火…警察同志,这,我这是怎么了?”

“一种传染病。”邵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胡扯,“我们也正在调查,有不少人都出现这种症状。”

胖子紧张了:“传染病?会,会死人吗?”

“目前还没有死亡得,但是不知道发展下去会怎么样,毕竟人处于这种激动暴躁状态中,很难说会干出什么事来,比如说冲上街去撞汽车。”

胖子打了个冷战:“那,那这病怎么治啊?”

“我已经给你用了抑制药。你先回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烦躁,那时候接触过什么人,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我们要确定传染源。”

小麦真佩服邵靖,噼哩啪啦就能扯出这么多来。胖子显然是被唬住了,转着眼珠子拼命地想:“这,我,我每天都接触那么多人…”他想了半天,不太确定地说,“我好像是一个月以前就有点烦躁,那时候以为是天热…那一阵子,我每天接触的人都很多啊…”

“有什么人是频繁接触的?”

“…倒有几个…”胖子偷偷瞥邵靖一眼,邵靖随即明白:“放心,我说过现在不追究你这事。”

胖子干笑了两声:“我来往得多的,就是几个常来那个的,不过都来往好几年了,也不像是他们…倒是最近认识一个人,就是上次——”他看看小麦,“上次送来一个18K的金珠子,不值钱,我本来想炼了算了,结果有个男的给买了,出的价还挺高。我估摸着可能是个文物?但我也懂点文物,那东西应该就是个金珠子而已…后来这男的还常来,不过我这再没什么东西让他看上过。对了,他还打听过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我,我当然没敢说实话。”

邵靖眉头一皱:“你能联系上那人吗?”他跟小麦对视了一眼。金珠子,没错,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颗成色不足的金珠子,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那是好东西,当然,得带着红绳一起。

胖子抓抓头:“还真没…他从来也没留过联系电话什么的,倒是有次瞎聊,他好像说他开了个陶吧还是什么的。”

“开在哪里?”

“这我真不知道了…”

“那人长什么模样?”

胖子又开始抓耳挠腮:“那模样,就那模样,没什么特别的…长脸,单眼皮,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下巴右边有道疤,这个算特征吧?警察同志,我这病,到底…”

“暂时控制住了,如果你后期不再有烦躁易怒的情况出现,多半就是能自行吸收。当然最后是个什么情况,还要观察。”邵靖说完就往外走,看来在这个胖子这里也得不到更有用的信息了。

胖子追着他:“警察同志,我这病真没事?”

邵靖随手甩他一张名片:“再有事可以找我。”

胖子把名片抓在手里,看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你,你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