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了半个月后的一天,那一天正好两个人晚上都有空。李谕会回京一天。

令狐己这边很冷静,他对李谕说,既然是他要伺候李谕,那就请李谕准备好地方吧。总不能他去伺候人,还准备好一切,太上赶着了。

李谕考虑了一下,是这个道理。他思考了一番,决定让令狐己来自己家。

虽然地方不大,但至少比酒店保密。

令狐己求之不得。

从第五天的时候,令狐己就开始了倒数。他生怕李谕临时反悔,因此并不催得太急,只是偶尔撩撩李谕。

李谕也会和他抱怨一些剧组里的事情。譬如今天的化妆太难受啦,这里的天气忽然又冷了等等。两个人还真像谈起了恋爱一样。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李谕一早上就想到了晚上的计划。他想着自己也该做些准备,躲在角落里悄悄用手机搜“润滑”“两个男人”“用什么”。

他那时候都是有宫中自制的上好香膏密油,男女都可用。现在他当然搞不到大内秘制的东西了。如今一般是用什么,他不太清楚,他但一搜索就使他大开眼界。

然后他还被顺道科普了安全套。这东西令李谕不禁再次感叹,实在是个好东西。要有以前就这么灵的东西,可以避免多少宫廷惨剧啊。

想象一下自己的种子留到令狐己体内的样子,李谕觉得确实不太好。有了安全套,清理起来也方便多了。这么想着,李谕就决定安全套也是一定要买的。

他正想着幸好搜了搜,要不然晚上岂不是要在令狐己面前露馅?突然就听到有人一声:“李老师!”

李谕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叫他的是一个年轻女演员,在剧中演他的学生,叫陆宁萱。她进组比较晚,最近和李谕的对手戏比较多,因此常常来找李谕说话。

“李老师偷偷摸摸的看什么呢?那么神秘?”她说话自带亲昵的语气,“不会是偷偷在和女友联系吧。”

她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问。

李谕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在看什么,他说:“我没有女朋友。”

他对女朋友这件事,到现在还不是很能接受,他忍受不了自己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之后,她有可能离开自己去和别人在一起。但他很快就要有一个男…床伴。

陆宁萱一听这话,立刻笑得眉眼弯弯的,低声说:“我知道了。”

李谕心思没在她身上,只想着什么时候去药房买那两件东西——润滑和安全套。

药房他家附近倒是有一个,但他去买过润喉片和口罩,就被人认出来了。

他可不想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于是在回家的路上,他让司机停在了一个离他家较远的药房,带上帽子,口罩和墨镜。小杨看到他这样,莫名其妙:“干嘛去啊。”

李谕嗖一下就窜店里去了。

满面笑容的店员看到这样一个黑衣男子窜进来,脸上一滞,乍一看还以为抢劫的来了。

李谕压低了声音,说:“给我这个。”

店员战战兢兢接过纸条,还好上面不是写着人民币,而是“安全套和润滑剂”。她小心问:“您要多少?”

李谕咳嗽了一声:“两套。”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以后这些东西都让令狐己来准备!他再也不会来买第二次了!

店员又问:“先生,您要什么牌子的?”

有个买药的老头看到李谕这副打扮,不由好奇地逛到他身边打量了一下,还探头看了看店员手上的纸条,因字迹不大才作罢。

李谕简直要爆炸了:“最贵的那种。”

店员说:“是这样的,先生。最贵的这一款呢,我们现在正在搞促销,买三盒送一支润滑。这个润滑的量还是很大的。您是要买两盒呢,还是买三盒?”

李谕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认出自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三盒。”

店员愉快地说:“好的先生。”

李谕撒了一把钱:“不要找了。”拿起东西就塞进自己的包里,逃到车上。几分钟时间,小杨已经思索完毕,说:“去买安全套了吧?”

李谕又一阵悲从中来。他从前这些东西,都是内侍给他准备的,如今他还要自己去买。还被手下给识破了。

“你不许多嘴,”他恐吓小杨,“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何樊!”他拍了一下司机:“你也是!”

小杨心领神会:“我知道,我知道。绝对保密。等你的新恋情发展顺利了再说。”她很好奇李谕的新恋人是谁,这段时间也没看到谁和李谕走得特别近。但她也不好过多八卦,引得李谕反感。

李谕想说,他没有开始一段新恋情,只是这话不好解释。

回到家中,李谕稍微收拾了一下,有钟点工做清洁,也马马虎虎过得去了。影帝的装修品味还是不错的,虽然冷清了点,有时候显得不太有人气,最近他在家中的时间也不多。李谕将带回来的花束插在花瓶中,点缀了下雪白的房间。

他之前一直想着换一张床,但一直没时间仔细挑选。今天先这么着吧。然后他将买好的东西放在了床头小柜的抽屉里。

李谕又检查了一遍,一切准备好了,这才开始安心等待令狐己送上门来。

离约定的时间越近,李谕越不安。他突然想打个电话给令狐己,想临时取消。但这没道理呀,一个送上门给他享受的约定,他为什么要临时取消呢?

但今天中午之后,令狐己就再没有联系过他,也许他忘记了,也许他也后悔了。离约定的九点钟只有五分钟了,令狐己仍没有到。

李谕拿着遥控器,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的按,足足按了三分钟。就在电视机右上角的时间跳动着,离九点还差三十秒的时候,李谕的门铃响了。

李谕跳了起来,他飞奔着去看了监视器,确定是令狐己,为他打开了门。

令狐己穿了一件灰色的短大衣,围着黑色暗花纹的围巾,手中捧着一支酒。他准时踏入了李谕的屋内。

“先喝点酒吗?”他问李谕。

李谕点点头,去取了杯子。令狐己脱了外套,围巾挂好。李谕在家中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袍和睡裤,看上去特别好脱。令狐己的喉结不由动了动。

明明三十出头的人了,看上去这么可爱呢?令狐己觉得李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可爱。

李谕家能佐酒的东西不多,只有水果干,牛肉干,一些小零食。令狐己也不讲究,他看着李谕就能佐酒了。

李谕心情终于愉快放松了许多。今晚的令狐己笑起来特别温柔。他其实很喜欢又温柔又聪明的人,能容忍他。如果一个又温柔又聪明的人还能和他一起疯,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杯红酒下肚,令狐己终于搂住了李谕的腰,他与李谕头抵着头,低声说:“李谕,你知道吗,我真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李谕傻笑着说:“我也喜欢你…真的…你像他们,不像我…”

令狐己并没有醉,他想问,他们是谁?但这时候不重要,这话听起来像李谕的伤感之语,他只要抚慰就好了:“别这么说…”他揽住李谕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

两个人用一种特别舒服的姿势躺着,一起先陷在沙发里。

“我们都喜欢你,”令狐己说,“你知道吗…”

李谕叹了口气:“那不是我。”

令狐己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是吗?现在和我说话的是谁呢?”

李谕说:“是我。”

令狐己说:“那就是你。你就是我的那条鱼。”他说了个冷笑话。

李谕说:“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做一个演员。做演员太累了。”

令狐己说:“那你想做什么?”他是真的愿意实现李谕的心愿。如果李谕说他想做一个编剧,一个艺术家,一个开饭店的,开画廊的,他会马上,毫不犹豫地赞助李谕。

但李谕说:“我想做王爷。”

令狐己差点喷出来,但这个答案确实很有李谕的风格。他服了。

“好吧。你已经是一个小王子了。”

李谕伤感地说:“我曾经是个小王子,小王子长大了就是王爷。但我现在不是了。”他知道令狐己不会当真的,只能借着酒意把这些话说出来。反正不会有人相信,就让他当醉话吧。

令狐己思索了一会儿,问:“为什么呢?”他并不认为李谕的话全是醉话。因为李谕的语气太伤感,那伤感太真实。

李谕说:“不为什么…只是一切都变了…”

他不想再提,闭上了眼睛。

令狐己看着李谕的脸,停了一秒,然后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

第38章

令狐己顺从了自己,也顺从了李谕的欲望。他轻轻碰了碰李谕的嘴唇,像是抚慰和试探。李谕接受了,从嘴唇相触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这是对的。然后一个更迅速更热烈的吻落了下来。他们在接吻,令狐己完全陷了下去,一切思绪都在向后退。他伸出手揽住李谕的后背,将他贴得更靠近自己。

这个长长的吻结束后,两人只是躺在沙发上拥抱着彼此。四肢交缠,令狐己立刻就察觉到李谕身体的变化,他微笑着说:“我现在可以伺候你了吗?”

李谕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狂乱,疯子一样地吻过。他有些失神,身体已经像在颠簸的海浪中,不由自主。他点点头,一不小心,就把自主权交给了令狐己。

令狐己在沙发上就扒掉了李谕的睡裤,只留了一件睡袍。睡袍的下摆打开,一切都清晰可见。令狐己用手握住李谕的要害。李谕许久没有被别人抚摸过了,自然特别敏感,当时就喘息着说:“你也脱了…”

令狐己一手忙着解自己的扣子皮带,一手抚弄着李谕已经半硬的阴茎。李谕浑身一阵酥软,只觉得胯间的舒爽一波一波往头皮上冲。他伸手去拉开令狐己的腰带,也要他把东西掏出来。

令狐己的阳物露出时候,李谕看了一眼,笑着说:“也…已经这么大了…”

令狐己又吻了吻他的嘴唇,说:“等一下更大。”

李谕也伸手摸了摸,令狐己抓住他的手。两人贴在一起,都为彼此揉搓着。李谕从前哪为别人做过这事,他都是只顾自己爽的,对令狐己一下重一下胡乱揉捏没个轻重。令狐己咬牙忍着,只是抚弄着李谕的阴茎,李谕早就被他弄得十分舒爽,最激动时他又轻轻刮了刮顶端的小眼,李谕终于射了出来。

李谕一射完,只觉得又畅快又惆怅。他看着令狐己不紧不慢拿纸巾擦了擦手,心想,这就算伺候完了?这不可能就算完了。

他拉住令狐己:“去房间。”

令狐己求之不得,他脱了只剩一件白衬衫,一把抱起李谕,就把他抱去了卧室。

李谕觉得哪里不对,但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令狐己已经将他放在了床上。他指了指床头柜:“东西在里面。”

令狐己心领神会,立刻拿出安全套,他一边撕开包装一边低声说:“王爷,我来伺候你穿上。”

李谕被他弄得晕晕乎乎的,伸手拨弄着令狐己的头发,哼哼着说:“伺候好了有赏。”

两人又拥在一起吻了起来。李谕以前从没有抱过像令狐己这样胸膛宽阔的,但今天一试,虽然与以往截然不同,但手感还不错,结实又安心。被他搂着也很舒服。他恶作剧的拧了一下令狐己的乳头,令狐己闷哼一声,轻轻咬了咬他的脖子。

令狐己顺着李谕的颈吻下去,一直吻到小腹下面,李谕那里又挺了起来。令狐己为他带上套子,然后用舌头舔了上去。

李谕浑身一个哆嗦。令狐己按住他:“张开腿。”

李谕不由自主就两腿打开,他并不是没有被人伺候过口活,但令狐己好像就是不一样。令狐己含住李谕的东西,整个温暖的口腔包含着,用舌头轻轻舔舐。然后他放开李谕的东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舒服吗?”

李谕已经近乎呜咽:“我还要…继续…”

令狐己不待他要求更多,又俯身下去,继续卖力伺候。李谕还不停地挺腰递送,令狐己一只手抚摸着他光滑柔韧的腰,一只手捏着他的臀,只觉得自己下半身也要炸了。

李谕前面爽着,令狐己已经开始探向李谕后面的穴口了。

李谕脑子里一片模糊,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戳他,他喃喃说:“什么东西…”

令狐己哄他:“宝贝,等一下让你更爽。爽飞了,爽上天去,我保证…”他已经润滑了穴口,探进去一根手指了。

李谕这时候已经软得跟煮过的面条一样了,人躺在床上,身体和飘起来一样,令狐己确实是个高手,不论是嘴还是手,触摸的每一处都是刺激。

等李谕意识到令狐己要把什么放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令狐己侧躺在他身畔,一手握着她的前端,已经快要射了,后面也是湿哒哒的,他不明白自己后面为什么也会有反应,令狐己还一直吻着他的发鬓和耳垂,酥麻酥麻的,低声说:“宝贝,想不想舒服?我现在就想领赏…”

他点头又摇头。

令狐己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又问了一遍:“我进去了?”

李谕前面后面都等不及了,他又抬手想给令狐己一个巴掌,都到这时候了,还屁话什么。他认栽了,现在他就想要个痛快。

“快点!”他喘息着说,“让我出来…”

令狐己这才慢慢挤了进去,两个人一起动了起来。李谕只觉得身后的令狐己的胸膛起伏完全在带着他动上上下下。他几乎忘记了是怎么呼吸的,自己似乎是叫了出来。令狐己的声音也变得奇怪。两人的喘息都越来越急促。令狐己紧紧搂着李谕,射出来的时候李谕似乎晕了那么一会儿。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令狐己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两个都射了很多,床上一片凌乱的痕迹。令狐己去扔掉了两个人的套子,回来躺在床上抱着李谕。

李谕累坏了。他想和令狐己算账,但现在他嗓子哑了,手也抬不动,浑身都被榨干了一样,只想睡觉。睡一个舒舒服服的觉。

令狐己也累坏了,他吻了吻李谕的肩,问:“宝贝,我伺候得怎么样?”

他竟然还敢提伺候两个字,李谕抓起一个靠枕就砸向他:“滚!”

李谕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心情复杂得很。

他不至于崩溃,但就好比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块大石头落下来,结果没砸死他的那种劫后余生感。

只是想想,还是有些不甘,他就这么被令狐己绕进去了。

令狐己不敢大笑,只是搂住李谕,说:“好了好了,先睡觉吧,累坏了吧?”

李谕闭着眼睛,说:“你走吧。”

令狐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第一次听到床伴这么对他说。通常他听到的都是“今晚不能留下吗”“到明早再走吧”。

令狐己说:“我今晚没地方去…”

李谕轻轻呼出一口气:“你骗鬼呢。”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信令狐己的话是傻了。

令狐己笑了一声说:“但我今天哪都不想去。”他吻着李谕的后背,那里还留着刚刚的痕迹。他温柔地问:“说真心话,刚才爽不爽?”

李谕不吭声。这也就是他矛盾的地方。刚才他确实爽极了——甚至可以说从来没这么爽过。换个角度说令狐己确实伺候周到。

他以为冯十七和他做的时候,叫那么夸张是恭维他。看来并不全然是夸张。

但他和冯十七,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搞了那么一回,回头散就散了。

如今他和令狐己,似乎差不多。

令狐己适时地开了口:“李谕,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李谕说:“什么叫,在一起?”

令狐己又失笑,李谕有时候真的会提出天真无比又似乎很深刻的问题。

谁不知道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可每个人对另一半的期待也不一样。令狐己耐心向李谕解释,他心中的在一起是什么样的。

“在一起就是,虽然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但是我们的私下里是属于彼此的。我们可以分享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也给对方慰藉。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也可以只是腻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只有一点,就是这段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

李谕说:“我属于你?”他从来就没有属于过谁,都是别人属于他。

令狐己说:“我也属于你。”

李谕说:“这和结婚有什么区别?”

令狐己说:“没有法律效力的区别。是两个人的私下约定。”

李谕说:“那前一个和你‘在一起’的人,怎么样了?如果你们一直‘在一起’,你不会来找我吧?”

令狐己沉默了片刻,说:“有些约定是会破裂的,现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