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都不要放弃治疗上一章:第 27 章
  • 我们都不要放弃治疗下一章:第 29 章

  严君泽、简然还有苏现冲了进来,一见阮西子满脸苍白茫然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身体上似乎没什么大事,顿时放心了不少。

  再看向陆思屹的时候,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冷酷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事还需要警察同志告诉你吗?”

  简然是最生气的一个,他愤怒地上前想给他一拳,但警察拦住了他,严君泽也上前阻拦。

  “不要冲动,不管他该受到什么惩罚,都得由法律来进行,你不要把自己赔进去,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严君泽冷静地说着,简然起伏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一些。

  他冷凝着脸对严君泽说:“这不怪我,难道严总监就不生气吗?你不记得大夫怎么跟我们说的了?这家伙对西子进行过不止一次的催眠,直接导致西子的记忆和神经严重受损,你看西子现在看我们的眼神,保不齐连我们是谁都忘了,这都怪这孙子!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西子也许不会和我分手。”

  严君泽和苏现听了他的话全都沉默了,事实上他们三个都有同一种心情,在听到阮西子经受过多次高强度的催眠,直接导致她感情观扭曲缺失,被催眠师“指使”各种行为之后,他们都在想,是不是如果没有陆思屹,他们都不必得到和她分手的最终下场。

  阮西子半坐在病床上看着眼前的闹剧,后知后觉道:“这是……怎么回事?陆思屹,你为什么被抓了?”

  陆思屹站在那,到了此时此刻,再反驳什么似乎都没用了,听简然的话就知道他们来之前见过大夫了,那他做过什么警察也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他转头过头,看着阮西子,眼神不忍而怀念:“如你所见,你今天躺在这里全是拜我所赐,恨我么?要恨我就恨我吧,反正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还是会选择对你进行催眠,让你主动离开那些配不上你的男人。西子,你为什么从来就不愿意看看我呢?”他阴沉沉地笑了,“你不知道我们才是最般配的吗?那些人太光明了,他们的经历那样坦荡顺利,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和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哪怕没有我,你也会和他们分手,只是我帮你提前结束痛苦而已。”

  阮西子诧异地看着他,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大脑一片空白,别说是陆思屹了,在场除了警察之外的三个男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完全没印象。

  陆思屹被警察带走,临出门时,他最后看了一眼阮西子,这个被他伤害到住院、搞乱一切记忆的女孩似乎是最无辜的人,可那又如何呢?她不该喜欢别人的,如果她喜欢自己,那一切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也许他们可以一起走到光明当中呢?

  她破灭了他重回光明的愿望,那就该付出一点代价。

  现在,他们也算是两清了吧。

  这样也好。

  警察和陆思屹离开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四个人。阮西子抬眼一个个扫过眼前的男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些记忆碎片,她努力地回忆着,强忍着头疼,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我不太记得你们,但有些印象。我们似乎都认识,而且很熟悉,对吗?”

  她虚弱地说着话,说完就毫无预兆地抱起了头痛呼出声,简然立刻跑出去叫医生,严君泽跟苏现一起上前照顾她,阮西子捂着快要炸开的脑袋,总觉得大脑和内心深处缺少什么,那个缺少的东西对她太重要了,不是眼前的任何一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到底去了哪儿。

  胜景酒店。

  婚礼如期举行。

  现场的宾客不多,除了池家的亲戚之外,陈倦这边就只有他奶奶和用得顺手的下属。

  神父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面站着的一对璧人,他们看上去很般配,郎才女貌,可他们脸上都没有笑容,与过去他主持的无数婚礼上的新人完全不同。

  神父皱皱眉,缓缓合上圣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缓缓道:“陈先生,池小姐,你们是真心想要跟彼此结合吗?如果不是,那这场婚礼真的没有举行的必要。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一座坟墓,你们确定要将彼此关进去吗?”

  陈倦始终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倒是池苏念,她身着婚纱,那样美丽,这份美丽她喜欢的男人却看不见。

  想到这些,池苏念失落地低下了头,眼泪掉了下来。

  坐在后面的池牧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困惑地对身边的妻子说:“为什么苏念好像很难过?嫁给陈总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吗?为什么我给她安排好了,她却好像很痛苦?”

  池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寥落的背影,她一点身为新娘子的幸福感都没有,垂在身侧的手甚至不愿意挽住新郎,这场婚姻今后会带来什么,简直显而易见。

  同样的,坐在另一边的陈奶奶瞧见这一幕,也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不该这样逼迫陈倦的。

  哪怕不能瞑目,也不该用自己的死来要挟陈倦和他不爱的人结合。这样和找一个保姆来照顾他的后半生有什么区别呢?他还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他还是不高兴、不幸福。

  周叔站在陈奶奶背后,迟疑许久弯下腰低声说:“老夫人,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我想我必须得告诉您。”

  陈奶奶侧目示意他说,周叔慢慢道:“我听说深蓝珠宝的王烨被抓了,一起被逮捕的还有……ACME的设计部总监助理,原小舟。”

  陈奶奶一怔:“原小舟?”

  周叔解释道:“是严君泽总监的助理,泄露DM新品设计图的人就是她。听说,她一直喜欢严君泽,但严君泽喜欢的始终是阮小姐。她苦于没有机会,才选择和王烨合作,想要嫁祸给阮小姐。”

  陈奶奶愣愣道:“这么说,是我们误会西子了?”

  周叔点头:“应该是的……这是董事会和警方那边做的最终判定,肯定比王烨的话可信。”

  陈奶奶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她一觉得自己对不起阮西子,怀疑了她,二觉得自己耽误了陈倦,她万分内疚,站起来想要阻拦这场婚礼,作为新郎的陈倦却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转过了身。

  当时是怎么回事来着?

  哦,对了,是易则来了。他将手中的电话交给陈倦,陈倦放在耳边听了几句,便转过身,面对着观礼的众人鞠了一躬。

  “抱歉。”他薄唇紧抿道,“我现在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失陪了。”

  语毕,他抬脚离开,头也没回过一次,他不敢看陈奶奶,担心看一眼就会犹豫,他走得那样果决,并没看见陈奶奶如释重负的微笑。

  “……这样也好。”

  她微笑了一下,捂住心口倒在了椅子上。

  “老夫人!!”

  周叔惊呼一声,池家那边的亲戚还来不及愤怒陈倦的突然离场,便全部精力都被老夫人的突变吸引去了。

  池苏念提着婚纱裙摆赶过去,帮忙扶起老夫人,易则和周叔一起架着老夫人上了轮椅,纪远紧张地推着老夫人朝外走,易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穿婚纱的池苏念,两人四目相对,池苏念掉下了眼泪。

  他迟疑许久,终于还是走了回来,抬手抹掉她的眼泪,柔声说:“你会等我吗。”他轻声道,“我会回来,给你一个交代。”

  池苏念愣住了,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改变想法。

  易则将她揽入怀中,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力说道:“虽然有点不自信,但能拥有你这件事对我的诱惑太大,哪怕有风险,我还是想试一试。”

  池苏念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她反应过来便紧紧抱住了易则的腰,池家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对儿,一头雾水。

  ……

  陈倦离开的时候没有带手机,手机放在易则手里。

  他走得很快,谁都来不及追上,便已经不见他的踪迹。

  陈奶奶被紧急送往医院,易则想起电话里严君泽的声音,大约也能知道陈倦去了哪里。

  医院里。

  阮西子躺在病床上,刚刚苏醒。

  严君泽递上一杯温水,她接过来道了谢,这次她昏迷的时间不长,大夫进行了简单治疗之后,她的头没有那么疼了。

  对于眼前三个人,她脑海中的印象深刻了一些,这得益于他们都做了基本的自我介绍。

  陈倦冲进来的时候,阮西子正礼貌地对苏现聊着他们是怎么认识,怎么分手的。

  陌生人的突然闯入让阮西子有些惊讶和警惕,她抓紧手里的杯子,看着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男人,他黑发凌乱,衣着体面雅致,相貌英俊无俦,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在场的三个男人都不是它的对手。

  这样的男人,好像不该和她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她哪怕忘记了所有,也还记得自己糟糕的家庭和性格,这种钻石一样的男人,她这样的廉价水晶根本配不上。

  等等,这样的想法好像不止一次在别人的口中提到过,她被人不止一次这样警告过,到底是什么时候?

  头又隐约有些疼,阮西子抬手抚额,困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凝视着她的陈倦,试探性道:“您好……您是?”略顿,瞥见了他胸口别着的新郎花签,愣了一下玩笑般道,“您是从婚礼现场跑出来的吗?怎么还别着花签呢?有很要紧的事吗?”

  阮西子此刻的每一句话,都让陈倦的心更凉一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用陌生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比她让他滚,责备辱骂他还更让他难过。

第46章

  你爱的人不爱你,这很痛苦没错。

  可这种痛苦远远抵不过你爱的人甚至忘记了你。

  陈倦站在原地,他没有任何身份像严君泽他们那样上前陪伴她,甚至也不打算解释自己究竟为什么出现,又是来做什么。

  “陈总,坐吧。”

  最终,给他台阶下的是他的员工简然,简然搬来一把椅子,离病床远远地放着,陈倦低头扫了一眼,又望向阮西子,她愣愣地看着他,眼神陌生又迟疑。

  “陈总既然来了,那说明婚礼没有继续下去,您大约现在也不急着回去了,时间还有很多,不如就坐下来随便聊聊吧。”

  严君泽见陈倦一直毫无反应,淡淡地说了几句话,他坐在病床边照顾阮西子,苏现站在他身后,他们那么顺理成章地靠近她,是因为他们都无所顾忌,可陈倦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其中更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原因——他的生命随时可能终结。

  缓缓的,陈倦坐到了椅子上,他收回望着阮西子的视线转向严君泽,低声道:“她怎么了?”

  严君泽解释说:“就跟我在电话里告诉陈总的一样,有个男人爱慕西子,是西子从小长大的朋友,是她的心理医生。西子被他恶意催眠过许多次,扭曲了她的心态和感情观,这一次对方进行催眠的强度尤其大,对她的精神状态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伤,她现在……记忆混乱,已经不记得什么事情了。”

  “……是么。”陈倦语调很轻道,“那她还会恢复么。”

  严君泽迟疑道:“大夫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但我想,时机到了,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情。”

  陈倦闻言,并没露出严君泽想象中的庆幸笑容,反而愁郁地锁着了眉,他坐得离阮西子挺远,又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但和严君泽每次聊的话题都和她有关,这种表现充满了矛盾性,让阮西子不得不对这个陌生出现的别着新郎花签的男人产生好奇。

  “请问,这位先生认识我吗?”阮西子皱眉道,“对不起,我现在脑子不太清楚,可能过几天会好一些,在我想起来您之前,您可以告诉我我们的关系吗?”

  他们的关系?

  该怎么形容呢?

  分手的前度?不是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明确在一起过。

  他们甚至连互相爱慕的感情都心照不宣,搞得彼此伤痕累累。

  这样的关系有什么必要再想起来呢,陈倦完全可以确定,她今天会变成这样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个爱慕她的男人不止一次对她进行过催眠,这最后一次、最强烈的一次,肯定是因为他。从一开始,他给她就只带来了厄运,内心上的压力、公司里的流言蜚语,甚至差点害她失去了参加设计大赛的资格。这每一件事情,都让陈倦无法如实告知自己与她曾有过什么。

  最后的最后,他只是冷淡地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三个男人颇为意外,他就那么保持疏离道:“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你是公司优秀的设计师,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关照员工的身体。阮小姐好好休养,你的医药费公司会给你报销,在你修养身体的这段时间,你的薪水也会照常发放。”他站起来,转过身走了几步,回眸道,“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不打搅你休息,我先走了。”

  他仿佛真的只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上司,来慰问完了员工便要离开,严君泽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阮西子安静了一会,在他拉开门要走的时候,不咸不淡道:“只是上下级关系吗?那为什么您会从婚礼现场赶到这里?如果只是因为手下员工生病了,您没必要做到这样吧。派个助理来就可以了,甚至,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也足够了。”

  阮西子的话直接让陈倦难以回答,他僵在原地背对着她,阮西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笑了笑说:“您别在意,我只是刚醒过来,想得比较多,没有别的意思,不耽误您时间,感谢……您怎么称呼?算了,不管该如何称呼,感谢您对我的关怀,病好之后,我会好好干的。”

  陈倦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眶发红,双拳紧握。

  他一个字也没说,在阮西子语毕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了四个人,三个男人六目相对,各有所思,躺在病床上的阮西子也一样。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出口阻拦和她撇清关系、高不可攀的男人,可当那个男人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她心里的疼痛让她无法忽视,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就那么开口说了那种头脑不清的话。

  还好,对方似乎没放在心上,这样也好,这样……就好。

  医院外面下着大雪。

  这几天雪一直没有停过,断断续续,或大或小地一直下着。

  陈倦出来的时候,雪下得正急,他大衣肩膀上很快落满了雪花,发丝上也满是银色,远远看着,好像被雪覆盖的一棵树。

  他站在医院门口,站得那么直,耳边始终回荡着她方才无所谓的笑容,以及最后那不着痕迹的疑问。

  是啊,是什么样的上下级关系才可以让你违背奶奶的遗愿,直接从婚礼现场跑掉,只是因为得到了她生病住院情况危急的消息呢?

  下着雪的时刻,天空却突然出现了阳光,陈倦抬眼望着天空,易则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抿唇几秒,低声道:“陈总,老夫人……走了。”

  陈倦愣住了,抬起去接雪的手僵在半空中,喃喃道:“你说什么?”

  易则语调苦涩地低声重复了一遍:“老夫人,已经走了。”

  陈倦脑子一空,下意识朝前奔跑,想要赶回奶奶身边,落在地面的雪却成了阻碍,他的皮鞋踩在地上,因为急切而滑到,狠狠地摔在地上,路过的行人诧异地看着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就这么摔倒,脸上挂着苍白而无力的神情,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易则赶紧上前将陈倦扶起来,由司机一起帮忙带着陈倦离开,去送别老夫人。

  往日里,陈府虽然冷清,但至少还有些人气,可今天的陈府,在春节这样阖家团圆喜乐的时刻,却陷入到了浓重的哀伤气氛里。

  所有的佣人都在掩面哭泣,老夫人的遗体安稳地躺在床上,陈倦蹲在床边看着奶奶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面庞,她嘴角还挂着笑,好像解脱一样,但她的额头却皱着眉,显然是还有许多放不下去的东西。

  周叔一把年纪,此刻依旧哽咽了,他低声说:“少爷,节哀顺变。老夫人走的时候跟我说,让你不必再履行她的遗愿了。是她误会了阮小姐,受了奸人挑拨,以为泄露了DM新品设计图的人是她。老夫人很后悔逼陈总和池设计师结婚,让两个各有所爱的年轻人为她演出这场闹剧,这是她这辈子最过意不去的事情。”

  陈倦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奶奶,周叔的话擦过他耳边,他没有一点反应。

  周叔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少爷,逝者已逝,你该注意你的身体,不要过度伤心。老夫人年事已高,离开是早晚的事,不再受病痛折磨,对她也是件好事。”

  陈倦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道:“那我也不想再受病痛的折磨,也让我走吧,这样好么。”

  周叔愣住,很快按住陈倦的肩膀道:“少爷,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陈倦挣开了周叔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微微仰起头,笑得凛冽而冷酷。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想开的人在吗。”

  ……

  整个陈府,都沉浸在黑暗的悲痛之中。

  夜幕已深,所有人都在准备着老夫人的后事。

  陈倦坐在客厅里,怀里是陈奶奶给他织了三分之二的毛衣,眼看着就要完成了,但这辈子,他是没有机会再看到它成为成品了。

  往年每到冬天,他都会收到奶奶亲手织的毛衣,他总是将它穿在身上,比任何高端品牌、手工定制都要温暖舒适。

  只是,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给他织毛衣了。

  再也没有了。

  电话响起,是严君泽的号码。

  陈倦麻木地盯着看了一会,按下接听键,听到的却不是严君泽的声音。

  电话那头,传来阮西子熟悉而轻柔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说:“陈总,很抱歉打搅到您,我是从严总监那里知道您的具体身份和名字的,我打电话来是想说,您没必要给我休假期间发放薪水了,我发现卡里有不少钱,足够我用了,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男人带着哽咽的低沉音调,包含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

  “……西子。”他煎熬无比地沙哑道,“西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每年冬天给我织毛衣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从此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

  医院这边。

  阮西子愣愣地举着电话,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哪怕隔着电话,她也能强烈感受到对方的痛苦与绝望,她甚至开始无知觉地掉眼泪。

  严君泽担忧地上前道:“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阮西子惊讶道:“我哭了?”

  她抬手抚摸脸颊,泪水湿了她的手,她错愕而震惊,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

  她怔怔地放下电话,耳边始终回荡着那个男人痛苦焦灼的声音。

  她想,他现在一定需要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或许以他的身份会有很多很多人都愿意陪伴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阮西子自恋并冲动地认为,这个时候她在,才是最好的陪伴。

  阮西子直接掀开了被子,拔掉输液贴,从病床上跳下去,穿上鞋头也不回地跑了。

  严君泽负责守夜照顾她,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以及自己被扔下的手机,他拉开嘴角,笑得毫无自尊。

  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