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邻居 作者:羽林灵

涂海燕认为:二婚女人找男人,工作体不体面已经不重要,最主要让自己省心,还有,身体一定要好。

这么一看,她隔壁住的成哥挺实用。

“你看中的是老子的身体?”

涂海燕这人老实,点头承认。

“好,老子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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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明天入V,从20章开始,看过的不要买。5.15

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涂海燕;罗成 ┃ 配角: ┃ 其它:二婚

第 1 章

夜里十二点,涂海燕站在六号居民楼的房顶上。

冬日的夜里,即使没有刮风,寒气也像被鼓风机吹着似的往身体上最薄弱的地方钻,比如她的脸和腿。

涂海燕的腿上只穿了一条秋裤。

寒冬腊月的天气,又是在室外,一条秋裤其实就和没穿裤子差不多。寒气从一边钻进去直接穿透肌肤和骨骼,又从另一头蹿了出去。

涂海燕上来还不到五分钟,已经感觉腿上冷得发痛发麻,没一会儿就没有知觉了,仿佛血液在骨头里结成了冰,又冷又硬。

今晚夜色不错,青灰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弯月,不远处点缀着几颗寒星,说不上动人,却也有一股清寒的凄美感。

对面的居民楼一片漆黑,冬天大家睡得早,小城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整个外面已是一片静谧。

涂海燕站着房顶上,没有人知道,也没人会看到。

涂海燕往楼下看了一眼,下面是小区黑黢黢的柏油路面,路边两盏相去甚远的路灯孤零零地立在两头,微弱的白光不足以驱散这浓稠的夜色。

月亮不知何时进了云层,下面的路显得更黑了,像一只张着大口的野兽,随时准备着吞噬什么。

六楼,这个高度应该足够。

去年这个时候前面那个小区,有户人家装修,男主人不小心从外面的空调架上摔下去,当场就死了,也就五层高而已。

Y城是个小地方,一点小新闻都能全城皆知。

涂海燕承认有那么一刻心里产生了那种冲动,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会像只燕子似的飞下去,这只燕子断了翅膀飞不上天,只能笨重地一头栽下去,咚的一声落地,发出沉闷的钝响。

然后人世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一扫而空的感觉应该很畅快吧。

涂海燕觉得,选择自杀的人,心里应该都住着一只鬼,在你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迈出那一步的一霎那,那只鬼就会跳出来引诱你,对你说:你跳啊,跳下去就解脱了,那个世界里没有痛苦和忧伤…

涂海燕现在就听见了这个声音,但是她没有动。

不至于啊,她对自己说。

她只是上来吹吹风而已,没想过要自杀。

涂海燕晚上和老公査广伟吵了一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世上哪对夫妻不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吵架后,趁对方上厕所的功夫把人关在房门外的,应该不多见。

涂海燕和査广伟是别人介绍认识的,当时她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在家里所在的那个小镇上的幼儿园当老师。

涂海燕长得并不能说是大美女,但也绝对耐看,加上皮肤好,性格温和,整体看上去秀气端庄,用她好朋友吴云慧的话来说—— 一看就是那种让男人想娶回家的贤妻良母。

其实吴云慧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涂海燕长得挺贤妻良母,但她却不具备贤妻良母应该持有的技能。

其实这事应该怪涂海燕她妈,她妈是个勤快而称职的家庭主妇,特别会照顾人不说,还是天生的劳碌命,家务事一直自己包揽,从不让别人插手。这导致涂海燕虽然是一般家庭长大,却也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没吃过什么苦。

刚结婚那会儿査广伟一吃饭就皱眉,筷子在菜碗里随便点一点,随后吃几口白饭就放下了。涂海燕知道他那是嫌自己饭菜做得不好吃。

涂海燕觉得委屈,她其实已经很努力去学了,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没结婚之前她都没进过厨房。

饭做得不好其实也没什么,慢慢学就会了,但有一件事,涂海燕不论怎么学都不会。

这事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

涂海燕这个人很传统,加上涂妈妈在女儿的教育方面严格,结婚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不健康的东西。査广伟却和她不同,他经常在网上下载那种岛国的片子,然后拉着涂海燕一起看,看完后还让她学片子演练,他在一旁指导。

涂海燕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有这种怪癖,可就算是她也不喜欢, ML本来就是随性而发才能让双方愉悦,而査广伟让她觉得这件事变成了一个幼稚的游戏,很多次他还没释放就累了,涂海燕觉得这事的性质已经变了。

就像她一眼能看出査广伟嫌弃她饭做得不好一样,査广伟自然也能看出她心理的抵触,“一个女人连伺候男人都不会,你还会做什么?”

涂海燕无力辩驳,是啊,饭做不好,妻子的义务也尽不好,她还会做什么?

原本涂海燕觉得,或许适应了就好了,何况査广伟对游戏的热忱似乎比这件事更大,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回,忍忍就过去了。但一次次下来她又着实觉得委屈,因为有了抵触,两个人在这事上越来越不和谐。

今晚査广伟玩过游戏回房时突然兴致上来,把熟睡的涂海燕摇醒,要她用嘴巴。两个人争辩了几句,结果査广伟发火了,一把把她扯起来按到了自己身下。

涂海燕睡梦中被吵醒,脾气也不太好,当下发火就骂了査广伟:“査广伟,你这个畜生。”

涂海燕骂完后,发现自己真的没骂错。

畜生平时话不多,朋友也没两个,休息时间也就是在家打打游戏,导致他年纪轻轻活力没有,体力也一般,基本十分钟之内就交代,但畜生有一样很擅长,在家跟老婆吵架的时候嘴巴特别毒,什么能戳你心窝子骂什么。

査广伟说:“你他妈也比老子高尚不到哪儿去,当初不是老子找关系给你调工作,你能到城里来上班?你妈当初不是放话了,谁给她闺女调工作她闺女就嫁谁,现在跟我装什么正经?就你这样做鸡都没人要,鸡还知道十八般武艺取悦客人,你会什么?”

涂海燕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论恶毒阴狠,涂海燕比不过他,她也没继续跟他吵,忍着眼泪进了卫生间。等她洗了脸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南方的冬天,室内没有供暖,涂海燕穿着一套秋衣站在房门外。

那一刻她冷到极致,却唯独没有悲伤。

她回到客厅,从餐厅的椅子上拿起她洗脸时脱下来的那件白色羽绒服穿上,然后走出去,从顶楼的维修梯那里爬上了上去。

夜色浓稠,万籁俱寂。下半夜了,寒气又凝重了些,雾气渐渐拢上来,周围的景致变得朦胧又飘忽。

小区的北大门那里拐进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棉夹克,一手放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烟,一边走一边抽,猩红的火光在他唇间闪烁,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罗成刚刚和几个弟兄吃饭回来,今晚他们接了活,是给城里一家牛奶经销商卸货。本来罗成没打算过去,货车原本是傍晚时候到,那时候他还在山庄里上班,下午安排了几个人过去,谁想大货车在路上抛了锚,晚上九点才到。

罗成吃过晚饭后,过去看了看,到了那家经销商的仓库,看到大家在忙,罗成过去搭了把手,最后分钱的时候却没要自己这份。

“成哥,你要不拿我们都不敢拿了。”年纪最大的老刘说。

罗成说:“我来搭把手而已,今天派到这边的人少,怕你们搞迟了。”

“那就更得拿着了。”老刘把钱往他手里一塞,“你一个人干活能顶我两个。”

“收着吧,成哥。”其他人纷纷说。

罗成见弟兄们这么坚持,再推迟就显得矫情了,便笑了笑,把钱揣进了裤袋。

老板也知道耽误他们不少时间,又看到罗成在,就又给每个人加了十块钱买宵夜吃,罗成和几个弟兄拿着这钱在附近的小餐馆吃了个火锅。

吃完饭大伙在饭店门口散了伙,有个年轻人出门时问罗成:“成哥,要不要带你一程。”

罗成望了眼他那快散架的摩托车,摇摇头,“算了,走回去暖和点。”

“也好,那成哥我先走了。”

罗成住的地方并不远,从这个小区北门穿过去,就是大马路,过了马路再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罗成走在路上的时候想,今天是初几了,他是不是该托人捎点年货回去了,然后他抬头望了眼天,乌云遮住了月亮,像蒙了层黑纱一样看不清。

罗成仰头望天,半天都没低下头来。

右手边的那栋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罗成不怕鬼,前提是他不信鬼,他肯定那是一个人,尽管那个人身穿白衣,下半身隐在黑暗里叫人看不清。

他扔了烟头,迅速看了眼楼下,往前挪了两步,活动了一下自己结实有力的手臂,罗成仰头注视着上面的动静。

时间在寂静中过了很久,最后罗成觉得脖子有些酸了,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再抬眼时,发现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罗成定定地望着那栋楼,不一会儿,中间那个单元的声控灯亮了。

六层,五层,四层,三层…

三层的灯灭了之后,整个大楼再次融进夜色的黑暗里。

罗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在口腔里绕一圈,从鼻子被逼出来,畅快地飘向夜空,消失在暗夜里。

晚上回去后,罗成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趴在他胸前软软地叫了声:

成哥。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了,心情很忐忑,内心很脆弱,亲爱的妞子们,给点鼓励成不?

咋鼓励?

先收藏再告诉我:作者,你不是一个人。

第 2 章

涂海燕感冒了,第二天她在喉咙一片灼烧的疼痛中转醒。嗓子好像被人用刀子割破一样,随便一动就拉扯出一股腥涩的味道,同时她觉得头痛欲裂,鼻子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涂海燕爬起来,用电磁炉烧上水,然后在从厨房边的置物柜里找出温度计和感冒药。

涂海燕回到床上躺下,她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七。

还不算太糟糕。

天色慢慢亮了,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淡淡地透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每个人都在晨光初始中期望等待。

等待什么呢?

也许只是周而复始的重复,也许还有不一样的开始。

吃了药之后的涂海燕,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涂海燕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随便动一动就好像要飞起来了,眼前有些恍惚,跟做梦似的。

她靠在床上又量了一遍体温,这次温度有点猛烈:三十九度六。

涂海燕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过了会儿,她缓过神,起床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拿着包下楼。

小区门口的店面房就有个诊所,医生叫汪淼,正好是涂海燕的高中同学,下午的诊所里很安静,涂海燕推开进去,汪淼正坐在桌前对着笔记本输入数据。

汪淼给她检查了喉咙,“扁桃体发炎了,肿的跟什么似的,烧成这样你怎么现在才来。”

“…在家睡着了。”

汪淼叹了口气,转身去开药,很快把药瓶给涂海燕挂上了。

诊所没空调,汪淼把他脚边的取暖器挪到涂海燕脚下,又在她挂水的那只手下放了一只热水袋。

“谢谢。”

“哎,客气啥?”

涂海燕笑笑,靠在椅子上。这时心定了,力气却像被抽空了似的,酸软无力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涂海燕觉得有些疲惫,可她并不想睡。

对面墙上有个挂钟,时间滴滴答答,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直很安静的手机忽然叮叮咚咚响起来,涂海燕拿起来,划开。

“去哪儿了?饭也没做,今晚吃什么?”

涂海燕慢慢地咽了下嗓子,还是很疼,“我在汪淼的诊所,感冒了…”

“那就别做了,我出去吃。”

电话挂了。

涂海燕紧紧地握着手机,手心里被硌出了红印也丝毫没有知觉,过了会儿她闭上眼睛,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汪淼吓得赶紧跑过去,“海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涂海燕沉沉的吸了口气,好一会儿睁开眼睛,“没事,刚刚有点气闷。”

汪淼一愣,“哦,那我给你调慢点,其实这个药还好啊…”

等到眼睛里那股酸胀和喉咙间的梗阻落回去时,涂海燕用平静的情绪给吴云慧打了电话。“慧慧,你到汪淼的诊所来一下。”

半个小时后,吴云慧的车子停在了汪淼的诊所跟前。吴云慧趴在木椅的扶手上,目光探寻,“怎么搞成这样?”

“快挂完了,待会吃饭再跟你说。”

二十多分钟后,汪淼给她拔掉针,“明天还要来啊,要挂三天的。”

涂海燕点点头,和吴云慧一起走出诊所,上车后,涂海燕说:“先去吃点东西吧,我一天没吃饭了…”

吴云慧不由转过头,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吸了口气回答说:“好,我带你去吃好的,满汉全席,点两桌,吃一桌,看一桌。”

涂海燕尽管无力,却还是笑起来,“富婆,你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吴云慧是涂海燕的初中同学,两人的革命感情比汪淼这种高中同学要深一些。吴云慧念书不行,做生意却精得很,高中毕业后自己开了家化妆品店,她开店早,积攒了不少顾客,后来她在这基础上开了城里第一家美容院,小城里那些小老板的太太,领导家的夫人多去她那里光顾,她这人嘴巴甜,也会迎来送往,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她还和人合伙做了一家快递公司,在Y城这个小地方,没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这两年,吴云慧买了房子和车子,涂海燕倒是跟着她吃香的喝辣,沾了不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