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里每个人都忙得连轴转,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丁冬偶尔的心不在焉,她十分后面剧情的走向,这对苦命鸳鸯如何破镜重圆。她下意识猜测,这是秦渊和小羊宝的爱情故事。

她不敢置信,他竟然把他们的爱情故事搬上了大荧幕。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豪门公子和一个女仆的女儿,他们之间会有未来吗?

她的心里满是疑问,对于工作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总想快点工作完就去旁观拍摄,从没有一部片子能让她如此关注,抓搔挠痒般地想知道结局。

因为这是那个男人的故事。

她跑去问安田电影后面的剧情梗概,安田却守口如瓶,“丁冬,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们进剧组,所有人都要签保密协议的,我干这行多年,见多了太多因为剧情泄露票房遭遇滑铁卢的事情,你是新人,我明白你的好奇心,不过好奇害死猫是不是?干咱们这行啊,少说多做总没错,你要真想知道剧情啊,哥到时买票请你进电影院看,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安田话到这份上,可见剧组的保密措施多到位了。丁冬自然识趣不再多问,只是还是会时不时跑去偷看电影拍摄。

这天要拍几场重要的戏。年轻男女的爱情被男孩母亲发现了,她借口她有精神疾病将她送进精神病院,企图将他们永远分开。男主角用手打破了玻璃窗,双手鲜血淋漓地跑到医院偷偷带着女主角逃跑,苦命鸳鸯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哭着拥抱在一起。

这几场需要投入饱满感情十分考验演技的重头戏,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的缘故,女主角饶竹一直很不在状态,导演频频喊NG,弄得男主角楚寒也面露疲态。

那么关键的戏无法顺利拍摄,追求完美的导演自然恼怒,当着众人面怒斥女主角,“你怎么回事?肢体那么僵硬,你那脸上是什么表情?你逛街呢,搞清楚,他们是私奔!是亡命天涯!”

众目睽睽下被骂的饶竹低声道歉,眼里三分倔强七分委屈,她对导演说,“导演,我受了闲杂人等的干扰,如果您能够让她离开,接下来我一定全力以赴。”

随后,当着众人面,她的手指向站在外围的丁冬,冷若冰霜道,“你!我不想看到你!马上滚出我视线!”

丁冬惊得退了一步。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大家都被一次次的NG弄得烦躁不堪,此时替罪羊出现,无辜的丁冬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她不知所措地站着,脸上火辣辣,不知道饶竹为什么突然迁怒于她这个小剧务。

难道身为秦渊现女友的她已经发现了她住在秦渊家里?

丁冬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导演已在一旁暴跳如雷,大吼,“你还愣着做什么的?谁让你站在这里碍事的?影响片子进度,你赔得起吗?”

一旁有人轻声打圆场,“导演,这是我们新来的剧务,不懂规矩。”

“不懂规矩的给我开掉,马上开掉!招个懂规矩的进来!”导演横眉竖目,“滚,马上滚!”

饶竹在一旁冷笑。

丁冬无端受了委屈,鼻子一酸,含糊地说了句“导演对不起”,就在众人含着指责的目光中低头快速离开。

丁冬委屈地躲到了他们的工作餐车后面。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那个饶竹了,她只不过安分地远远旁观,怎么就碍着她了?

安田和小徐追过来安慰她,两个人当时也在附近,听到导演怒吼后很快赶了过去,很快就知道原委,心里都替丁冬叫屈。

小徐替她鸣不平,“丁冬你别生气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戏子吗?那么烂的演技,还不是靠男人上位,我看她能红多久!”

小徐愤愤不平,安田在这行混的久了,见过太多心酸和无奈,被骂得再狠,吃再多冷眼,可为了养家糊口,还是要选择继续在这一行煎熬下去。

他笑呵呵地说,“丁冬,大牌明星不好伺候,导演更要小心捧着,你来干这行之前都应该清楚的。这就是咱们小剧务的命,说难听点,咱们不仅是打杂的,平时还要做做出气筒,导演演员出气了,这戏进度也就顺利了,早点杀青咱们也早点拿钱走人是不是?想开点,就没什么了。”

有好心同事在旁安慰,丁冬释然,“安哥我知道错了,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保证接下来好好工作,不让你难做了。”

安田见她无恙,也放下心来,“没事,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你头一次进剧组新鲜劲还没过去,不过拍电影也就那回事,后期剪辑才出画面效果,现场没什么看头的。”

“离那些耍大牌的远点,咱们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的。”

安田的口气委婉,丁冬也意识到自己对本职工作有些懈怠,羞得点了点头。

经过刚才片场的小插曲,接下来的几场戏饶竹果然调整状态,全情投入顺利拍完。

导演的脸色多云转晴,在场的工作人员也松了一口气。

丁冬自然躲得远远的,收工后经过化妆室时,见里面人走得差不多了,饶竹的接送专车还没来,她一人坐在里面悠闲地翻看杂志。

丁冬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饶竹抬起头,冷清地看了她一眼,漂亮的小脸满是倨傲和鄙夷,“我不管你是太子爷的什么人,我说过离我远点,你没听明白吗?”

丁冬站在门边不动,“我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针对我?”

“没有得罪我?”饶竹冷笑一下,婀娜地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你当然得罪过我。”

丁冬面露困惑。

饶竹轻蔑地笑了笑,“这年头,贱人倒是装得比谁都清纯。秦家的花园,记得吗?我都看见了,你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我的男人转,图的什么,呵,你自己心里明白。”

丁冬皱了皱眉,无意跟她废话,“我想你误会了。”

饶竹拨了拨自己的卷发,自然不把丁冬的话放在心上,她上下轻蔑地打量了丁冬一眼,“你胃口很大嘛,勾搭秦渊不说,还想攀上Brent,说说吧,你来剧组有什么目的?灰姑娘博上位?还是…装楚楚可怜入导演的眼,好取代我这女主角?”

丁冬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与这嚣张的姑娘沟通下去,面露不耐,“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想安分工作,请不要再无端臆测别人,再见。”

她转身想走,饶竹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凶悍地拉住她,“我告诉你,秦渊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我是他钦定的女主角!我警告你,癞蛤蟆是吃不下天鹅肉的,离他远点!”

丁冬恼得一把甩开她的芊芊玉手,“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还有我不得不说一句,饶小姐,我丁冬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你也太高看我了。”

甩下狠话,她无视饶竹的气急败坏,转身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27章 恋之海滩(6)

日子在剧组的日子因为女主角的刁难而变得越发难过起来,好在她这人一向能忍,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大部分时间都在闷声干活,私下里也只是与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打交道,行事非常低调。

她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再去旁观拍戏,也不知道私奔后的两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丁冬听安田说,回忆部分的戏已近尾声,再补拍几个情节,剧组就要转战其他地方了。丁冬一听下个拍摄地点在郊区的一个影视城,距离海边要两个小时车程,不禁开始担心秦渊会不会阻挠,毕竟她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每一天都非常充实。

那人深不可测,掌控欲还那么强,她越加害怕自己会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

这天下午突然下起了阵雨,本来的露天戏只能被迫取消,导演急着赶进度,等大雨变成小雨,工作人员冒雨重新搭建布景,几个女演员都站在一边的太阳伞下,一边背台词补妆,一边看着丁冬他们淋雨工作。

丁冬就在她们的几步外和小徐一起辛苦搬东西,那些议论声也就一字不差地全部进了自己的耳朵,“一个女人跑来做什么剧务啊,她不是很有背景吗?真那么有背景还会做这种辛苦又不赚钱的工作?贝儿,你说是吧?”

高声说话的是谢丽丝,丁冬在心里冷笑,又是个傻乎乎跳出来主动替人冲锋陷阵的女人。她浑不在意,继续手上的工作,雨下得有些大了,她衣服头发都淋湿了,急着搬完。

一双红色高跟鞋傲慢地站定在她旁边,丁冬抬起头,入眼的是郝贝儿没有温度的冷笑,“听说你以前是做狗仔的?呵,我说呢,这讨人厌的死人脸,怎么这么眼熟。”

“你说话放干净点。”丁冬表情冷冷的,胸中怒火在上窜。

“哟哟,死狗仔还挺有脾气的,”郝贝儿看了眼远处背着他们说话的导演,俯下身,恶毒地眯起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混进组来挖到不少料了吧,什么太子爷的人,切,我看不过是潜伏在明星身边的狗而已。”

“你!”丁冬气得两眼一黑,啪的扔掉了手上的箱子,声音惊动了在场所有人,她冷声质问,“你说谁是狗?”

郝贝儿有些始料未及,没想到丁冬反应那么大,还引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导演都略带不悦地看了过来,她骑虎难下,可一想到自己好歹是女二号,而丁冬只是个有着狗仔背景的小剧务而已,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就是你!你敢说你没有做过狗仔?哈,现在的狗仔胆子都那么大了,居然都混进剧组来了,你说,你偷偷拍了什么了?!”

她伸手,“身上带照相机了吧?在哪里?交出来!”

丁冬样子狼狈,倔强地站在雨里与她对峙,只是高声喊着,“道歉!你给我道歉!”

郝贝儿显然是被她那充了血的眼睛给震慑住了,不安地扫了眼四周,见饶竹幸灾乐祸地冷眼旁观,嘴角甚至噙笑,周公子的表情更是阴寒,她意识到自己丢人了,没趣道,“道歉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转身就想走。

没想到胳膊被抓住,回头对上的是丁冬毫不屈服的目光,“道歉!”

郝贝儿死活攥不开丁冬的手,又不想当众道歉,一急之下猛地推了丁冬一把,她本来就个子高挑,丁冬被她推得往后趔趄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心扎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马上出血了。

郝贝儿吓得血色全无,正在发愣,没想到人群那头突然闹哄哄的,她身后的饶竹箭一般冲了出去,所有人都无暇顾及他们这边的小冲突,注意力转向了那一头。

最先出手扶起丁冬的是小徐,她狠狠瞪了一眼郝贝儿,关心地问,“丁冬你没事吧?别跟这种人费劲,长得漂亮又怎样,还不是吃屎长大的,说出来的根本不是人话。”

丁冬手火辣辣地疼,屁股也疼,正想说话,就听到饶竹的几个小助理欢欣雀跃地说,“哇塞,秦总来探班了,饶姐铁定要做总裁夫人了!”

丁冬愣了愣,然后就见到不远处,人群簇拥的中间,饶竹乖巧地站在秦渊身边,笑得比花还美还灿烂。

影片投资方老板第一次亮相剧组,就是来探班女主角,这个事实多少带出一点香艳的味道。

丁冬被他们并肩走来的那一幕刺痛了双眼,心莫名地抽痛起来,就连天空中飘着的雨,都因她恶劣的心情而变得滂沱起来,她抖着手,站起来转身就走。

“哎,丁冬你没事吧?你去哪啊?”

“我没事,我去洗个脸。”

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背靠着墙缓缓滑落,眼前不受控制地弥漫起雾气,郝贝儿无情的羞辱还有秦渊的乍然出现将她狠狠击溃,她感到冷,这寒冷像只巨兽嘶吼着要吞噬她,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大半个月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恍然明白那深夜盘旋在心头的情绪是什么,是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

他的身边站着别人,他身边的位置也应该是别人的,可以是小羊宝,甚至是饶竹,但惟独不应该是她,可是怎么办呢,她突然意识到她贪心了。

她开始贪心,甚至开始心痛,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心痛的滋味那么难受,比手上的痛还要疼上百倍。

她求他离自己你远一点,也时时警告着自己,可当他们之间真的疏远,她又十分难受,这还是原来的她吗?

她颤抖着手,无意识地咬着唇,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惊呼,然后一双黑色的皮鞋站在她身边,闯入她的视线。

丁冬盈满雾气的眼睛慢慢抬头看,失魂落魄地看着半个月不见的脸,眼眶里的泪终于放弃挣扎,无声地流了下来。

秦渊无视身后众多双好奇的眼睛,蹲了下来,掏出手帕擦去她手上的泥水和血水,“我让你工作,并不是让你出来受苦的。”

丁冬的眼泪流的更凶,好像委屈的小孩子得到了大人的安慰,垂着脑袋,“我也不想这样的。”

秦渊阴沉的眼上下打量她湿漉漉的全身,“瞧瞧你这副鬼样子。”

“被人欺负也只知道躲起来哭,这些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丁冬身上,然后在所有人的抽气声和惊呼声中,一把抱起了丁冬,“跟我回去吧。”

丁冬也吓了一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了,任凭是傻子也能听出秦渊语气里溺死人的温柔,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般直直看着他们,只有眼睛还能动,饶竹离秦渊最近,娇美的脸上是满满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王子解救公主的戏码并不少见,但王子怀里的公主,不应该是丁冬,这个新来的沉默寡言的剧务小姑娘。

秦渊的真命天女不是饶竹,而是丁冬,这个事实太匪夷所思也太令人震惊了。

男主角秦渊却浑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他在经过郝贝儿时停了下来,抬了一下眼皮,“是你干的?”

郝贝儿彻底懵了,“我…我…”

“你胆子倒大。”秦渊冷清一笑,眼里的冷意让郝贝儿不寒而栗,“我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你却称她是狗。”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依然是温文尔雅地笑着,看不出丝毫的怒意,出口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连人都不会做,那还做什么演员呢?”

他看着导演,“导演你说呢?”

郝贝儿脚底一软,差点站不住,她知道,秦渊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残酷地将她的演艺事业画上了终止符。

——她完了。

秦渊抱着丁冬往外走,身后一声清亮的“站住”不合时宜地响起,秦渊脚步停住。

现场鸦雀无声。

饶竹站在他们身后,目光凄婉地看着秦渊伟岸的背影,仍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她骄傲的人生里从没有这样倾慕过一个男人,只是站在他身边,她的心头就会有小鹿乱撞的幸福感觉,饶竹无数次地在心里笃定,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就算从不曾对她有任何逾越的行为,但她仍然相信,只要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她一定会取代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成为他身后的女人。

他开始带着她出席家宴,媒体甚至认为她会是最终拴住这个钻石单身汉的女人,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丁冬这个不起眼的女人,让她梦碎一地。

“我不懂。”饶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是她?她根本配不上你!”

听到饶竹的控诉,丁冬的身体僵硬,秦渊与她怯弱又茫然的目光相触,他的眼里万千温柔,那温柔,仿佛只为她而生。

丁冬小声央求,“放我下来吧。”

秦渊充耳不闻,转过身,目光里的柔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能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看着身后眼眶盈泪的女孩,无动于衷道,“饶小姐,你只是我投拍电影的女主角,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我的私生活。如果非要我多说一句,我对你的所有期望就是演好这部电影,它对我还有我的爱人,都非常重要,希望你全力以赴。”

他疏离的态度间接否定了前段时间媒体津津乐道的绯闻,在场众人暗自心惊,默默目送他远去,看着他怀里安之若素的丁冬,眼神都有些复杂。

“不!我不能接受!你不能这样,我才是适合你的人!”饶竹伤心欲绝地呼喊,而秦渊却不为所动,抱着丁冬远去,只给人一个冷酷之极的背影。

对于他不在意的人,他真的惜字如金,传言都是真的,他的血管里流的血是冷的,身处万花丛中,他的柔情只给那一朵。

“天哪,我是做梦吗?丁冬才是真正的女主角。”小徐兴奋地自言自语,偷偷瞧了眼不远处失魂落魄的饶竹,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捅了捅身旁的安田,小声道,“安哥,你觉不觉得丁冬跟饶竹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安田打量了四周,趁着众人不注意捂住小徐的嘴,“少多嘴,你想失业吗?”

已经被秦渊抱上车的丁冬自然来不及与好同事告别,随着现场闹剧的结束,她短暂的剧组生活也画上了句号。

那天秦渊带着她处理了伤口后就回了海边别墅,路上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停在别墅前,丁冬却没有下车,秦渊也不催她,前面的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喘,找了个借口就下了车。

两个人的空间分外压抑,丁冬垂着头,直到秦渊正安静地看着她,她的脸瞬间烫了,“你…你刚才在片场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晕乎乎的,一路上秦渊说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耳边挥之不去,震得她耳朵发麻。

“我让你工作,并不是让你出来受苦的…

我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

未等秦渊开口,她就自己先释然地笑了,“我懂了,你一定是跟那位饶小姐吵架了,所以打算气气她,对吧?”

她自以为聪明地为这一切找了个牵强的理由,秦渊将她小心翼翼的表情看在眼里,隐忍着心头又开始翻涌的情绪,脸色平静道,“如果你觉得这样解释能让你自己舒服点,那就这样吧。”

他语气里含着无奈,开门就想下车,不想,一双冰凉的手蓦地覆在他手上。

转头,撞上的是丁冬晶莹澄澈的眼睛,这双无辜的眼总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在他梦里,召唤他回来。

而当他回来,她却已经不在那里。

丁冬一触到秦渊的眼,就怕烫似的把手挪开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问,“你还没回答我。”

一直都是她在自说自话回避问题,但当秦渊真的不想回答时,她又不想逃避了。

她很想知道答案,非常想,秦渊的暧昧不明折磨得她夜不能寐,这暧昧犹如毒药令她上瘾,她知道那是不对的,她应该戒掉,却又那么的…贪恋。

秦渊沉默了一会才说,“这一切不需要解答,你用眼,用心去感受,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他顿了一下,“不要让我失望。”

然后就下了车。

第28章 迷宫游戏(1)

像沙滩守护大海一般,守护她一生一世。

秦渊来了又走了,扔下丁冬一个人,又在这所大房子里自力更生继续走迷宫游戏。

周景宣那个狐狸男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不怀好意地打电话过来了,“听说我们的秦大老板在《恋之海滩》片场英雄救美赚足眼球,丁冬你就在片场,知不知道他救的是哪位美人啊?”

跟这人混熟了,丁冬也没好气,“不知道呢,反正不是我。”

“不是你吗?我听说那美人姓丁呢,除了我知道的那个丁美人,可没几个丁美人能消受的了秦霸王的怀抱啊。”

“你够了,周狐狸,再胡说八道下去我可要挂电话了。”

“哟哟,美人恃宠而骄了啊。”

丁冬头疼不已,敬告道,“周景宣你给我正经点!”

那头的男人闹够了,总算好好说话了,“丁冬你可是一夜走红了,现在整个上流圈子里都在问秦渊冲冠一怒为的是哪位红颜。”

丁冬想起当日的情境,忍不住脸红心跳,“我是不是给他惹麻烦了?”

他当日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一贯的霸道我行我素,她事后想到随之而来的传闻,就有些后怕了。她自己做过狗仔记者,当然明白一旦公众人物的私生活暴露出来,民众唾沫淹死人的力量。

当初秦渊只是被艾明媚悔婚就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现在他为了一个小剧务悍然出手,真不知道会被人说成什么样来。更可恶的是,她跟他明明还没发生什么事,他那语气,却好像他们已经私定终生了似的。

她又担心又懊恼,窝在海边对外界又一无所知,今天周景宣打电话过来,她就想打探下。

“当然有麻烦了,所有人都知道秦大少爷放了个烟雾弹,其实金屋藏娇藏了个神秘美人,想见这美人可是比登天还难。”

丁冬嘟着嘴,嘴角却不自禁地翘了起来,“你又不正经。”

她揣摩周景宣的话,有些明白了,“他把消息压下来了?”

“资本家嘛,最擅长的就是恫吓打压那一套了,他当初怎么吓你的,就怎么吓别人喽。”

丁冬想起当初被秦渊恐吓得夜不能寐,哪晓得如今峰回路转,秦渊为了她出手恫吓别人。

我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

这句话又不合时宜地回荡在她耳边,丁冬失了魂,直到电话里周景宣叫了好几个“喂”,才把她的魂给叫了回来。

她只好随口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资本家也没少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