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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赶紧制止他无边无际地遐想,“收起你四处乱飞的脑细胞!我是他房东!”

赵德一脸无法置信,“真的假的?有这么巧?你的气质明明比他穷了不只一个等级啊,怎么会你是他的房东?”他扭头问李亦非,“你们俩既然合租,那下班怎么从来不一起走?”

李亦非撇撇嘴,“我怕别人以为她是我女朋友,拉低我的审美。”

钱菲“切”了一声,“我怕别人误会我包养小白脸也不挑个嘴甜会来事儿的!”

赵德在一旁啧啧感慨:“别说,你们俩单凭这两张大损嘴,还真是般配!”

回去的路上,钱菲忍不住劝李亦非说:“其实吧,女孩子呢,得哄!”

李亦非瞄了她一眼,没说话。

钱菲忍不住又说:“然后吵架这东西呢,男的应该让让女的嘛!”

李亦非又瞄了她一眼。

钱菲继续苦口婆心:“家务事什么的呢,也最好两个人分担着干!”

李亦非瞄她的眼神几乎接近虚渺。

钱菲接着说:“你呢,也别因为自己是北京人,就把自己惯得跟个少爷似的,大家都是出来看人脸色混口饭吃的,谁也不比谁资产阶级多少!”

李亦非瞄着她,冷哼了一声。

钱菲忍不住问:“你这一哼,是什么意思啊?是反对鄙视还是讽刺啊?我怎么觉得这里边这么有内容呢?”

李亦非又哼了一声,说:“你有管我的闲工夫,不如想想你和你男朋友!”

钱菲品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她多管闲事。

她顿时来了气。如果不是地铁里太挤她伸不开胳膊,她真想指着李亦非的鼻子问问他:你在外面这么不知好歹,你家里人知道吗!

13、原来已麻木

过了两天,在外地出差的孔总让钱菲告诉小媛帮他订一张第二天下午回北京的机票。他说小媛电话打不通。

钱菲就给小媛打电话,果然不通——小媛停机了。

钱菲咬着后槽牙给小媛用支付宝充了五十话费。然后再打,电话就通了。

结果这通折腾,让她晕了头,她转述的时候说成了“给孔总订张明天上午的机票”。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孔总一个电话打过来,问钱菲:“小钱,我不是说定下午的票吗?上午我还没开完会啊!”

钱菲吓得差点尿了,赶紧给小媛再打电话,让她退票又重订了一张。

事情总算解决了,可是因为这么一个插曲,钱菲一下午都恹恹的打不精神。

下班时李亦非看着她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把事情学了一遍。

李亦非再看她时,眼神里充满了瞧不下去的鄙视:“至于么?多大点事,值得上火成这样?”

钱菲垂头耷拉脑,“我就不明白,我怎么老犯低级错误呢?今天是给领导订错票,之前开会还带错了材料,你说我得怎么做才能避免一再去犯这些粗心大意的错呢?”

李亦非看她一副快把自己憋出抑郁性精神病的样子,心头不知怎么,浮起一丝善念。

“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准备一个小本子,以后再做错什么,就把它记下来,没事的时候就翻一翻这个本子,加深一下教训,以后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钱菲抬起头,眼底一亮,“还真是个办法!”她左拳击右掌,“那你是不是以前也常犯错误,然后就用了这个方法,从此以后就脱胎换骨了?”

李亦非冷哼了一声,“我这么完美的人可能犯错误?这方法是一个叫沈雨枫的傻逼从他的错误中淬炼出来的,你们智商差不多,都挺low的,所以我觉得他的法子你用起来也应该很顺手。”

钱菲翻白眼,“你才low呢!我是tall、big、up,谢谢!你还完美,切!你要完美,我还安利呢!”

此后钱菲一直用李亦非教她的法子,以后那种粗心的小错误,她果然很少再犯。

她忍不住再次感慨。

李亦非虽然少爷性子很重,生活上的智商很低,但是不得不说,他在工作上和交际礼仪方面,情商真的很高,确实是游弋于职场的一把好手。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钱菲收到胡梓宁的信息。他说他出差回来了,问她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一起吃饭。

钱菲回复他好的。

第二天上班时,钱菲接到网上商城的客服电话。客服说,她的一部分积分就要过期了,提醒她及时兑换礼品。

钱菲就到网站去看,琢磨着换点什么。她刷着网页,忽然就看到一件男士大衣,款式很不错,适合年轻人,薄厚也很适宜时下的天气。

她立刻就按下了兑换键,然后打电话给客服,问能不能把衣服加急送一下,客服说如果她愿意自己掏路费的话,没问题。

钱菲咬咬牙,同意了自付路费。

放下电话不久,她就特别热情体贴博爱地主动问李亦非:“李少爷,渴不渴?”

不就路费吗,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她打一杯水的事。

李亦非头都没抬只伸了胳膊把杯子推倒她面前。

钱菲接过水杯站起来,“这杯水我给你打个六折,就收你12,下午快递来的时候你直接去帮我结账哈!”

李亦非抬起眼瞄了瞄她,“嗤”了一声,“钱菲,是你太天真还是我没把自己展现清楚?我连到饮水机这段距离都不爱动,你让我走到楼下去给你接快递?”

钱菲对着他翻白眼,“那成,跑腿的事就不劳您了,那跑腿费不如现在就给结了吧!”

李亦非呵呵冷笑两声:“我现在给你十二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怕这十二块钱会激起我奋发向上的斗志,等下斗地主的时候我怕我会赢得收不住手,到时候让你输个一百二什么的!”

钱菲举着水杯快给他跪了。

合着给他打水倒成了她为自己提前还债了是么?这少爷压榨人的本事要像跆拳道那样按腰带颜色算的话,那绝对是黑得跟他的良心一个色!

下午下班前衣服送到了。钱菲把衣服拿在手里看来看去,觉得非常忙满意。

李亦非在旁边忽然问:“给你男朋友的?”

钱菲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嗯”了一声

李亦非呵呵笑了一声:“你对他还挺有心的!”

钱菲羞答答地说:“哎呀其实没什么了,这是我拿积分换的,没花钱的啦!”

李亦非像是嗤笑了一下:“的啦个毛线!钱大姐您没事长点心吧!”说完扭头到楼上去找证券代表要资料了。

钱菲盯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大姐个毛毛啊!身份证证明,大姐我明明比你小啊大哥!”

晚上吃饭的时候,钱菲把外套拿给胡梓宁。她没说这是积分换的,怕胡梓宁嫌弃。

胡梓宁接过衣服,眼睛一亮,对钱菲说:“菲菲,你知道吗,我一直想买一件这样的外套,可是一直没舍得!菲菲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钱菲呵呵地笑:“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就这样,一件外套,扫去了两人之前那股暧昧不明的别扭。

一顿饭胡梓宁吃得很开心,吃完的时候还抢着结了帐。从餐厅里出来时,胡梓宁穿了新外套,把旧的塞在口袋里提着。他们沿着小路慢慢走消着食,走着走着,胡梓宁抬起手搂住了钱菲,又侧过头去亲了她脸颊一下,“宝贝儿,我穿新衣服帅不帅?”

钱菲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帅!”

胡梓宁满意地又亲了她一下,转过头两个人继续向前走。

钱菲悄悄陷入了自我怀疑。与汪若海相处的后期,她总埋怨他不肯对自己说点甜言蜜语;可现在倒好,有人对她说甜言蜜了,她却一听就哆嗦。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贱病。

又溜达了一会,到了地铁站,钱菲进去之前,胡梓宁问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钱菲看看表,大咧咧一笑:“时间还早呢,我自己回就行!你出差刚回来也怪累的,快回家歇着吧!”

胡梓宁看看她,笑一下,没再坚持。

一连几天,每天下班胡梓宁都叫钱菲一起吃饭,吃完饭散散步或者看场电影,钱菲觉得两个人的相处再次融洽了起来。

跟姚晶晶通电话的时候,姚晶晶问她:“狒狒,你对胡梓宁满意吗?你喜欢他吗?我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邪气!”

她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告诉姚晶晶:“还是那句话,我和汪若海那场恋爱,谈得太久太伤了,我现在对爱情这玩意完全不再抱有任何美好憧憬和小女孩的幻想。我家里催得紧,想我快点找个人结婚,不然就变剩女了。胡梓宁他有的地方的确有股子邪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目前为止,最适合和我结婚的对象。起码他长得不错工作也很好又肯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妖精你知道我有多久没被人哄过了吗?我反正也不会轻易爱上谁了,那不如就找个肯哄我的吧!”

她说完很长一段时间,姚晶晶都没有说话。许久后,电话那边才传来一声叹息:“姐们,看你天天没心没肺地跟我贫,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走出来了,现在我才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在失恋!你把自己掩藏得太好了!我直到刚刚那一秒才明白,原来失恋不一定就是每天撕心裂肺的哭,还有像你这样恰恰相反的,说什么都不哭,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该找男朋友找男朋友,但却再也不相信爱情!”说到这,她徐徐一叹,“狒狒,你是在用麻木保护自己吗?”

钱菲让她说得直笑,“干嘛忽然这么煽情?”可笑着笑着,她眼睛就酸了起来。

这么久以来,只有姚晶晶看懂了她。

周五下班后,一起吃饭的时候,胡梓宁问钱菲:“宝贝儿,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一起去爬山?不如我们明天就去吧!”

钱菲一边哆嗦一边答好。

自从她送了胡梓宁那件外套开始,胡梓宁对她的昵称就又进化了一个等级,从“菲菲”变成了“宝贝儿”。

每次胡梓宁这么叫她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哆嗦一下。

她问过姚晶晶,她这想被人哄又听不得甜言蜜语的贱病还有的治吗?

姚晶晶说:“别治了,我觉得不是你有病,是那小子比你还贱!”

第二天爬完山,钱菲觉得神清气爽。胡梓宁又提议去看场电影。

电影也看完,两个人又一起去吃饭。

胡梓宁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关怀备至地问:“宝贝儿,今天开心吗?”

钱菲咧着嘴笑:“开心!”

胡梓宁用传说中宠溺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钱菲觉得自己但凡没认识过汪若海没谈过恋爱,这会儿一定溺死在胡梓宁爱的眼神中了。

胡梓宁放下筷子,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宝贝儿,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14、关门听大戏

钱菲心情大好,也跟着放下筷子,“什么事,梓宁?你说!”

胡梓宁手臂伸过来,握住钱菲的手。

钱菲心里一叹,这哥们胳膊真长,但凡短个一厘米,他这样深情的动作就会因为够得费劲而显得滑稽可笑。

“宝贝儿,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以前来我们酒店住的时候认识的,他是搞房地产的,特别有本事,他现在手里有一批房子,其中有一套是二百平米的上下复式,房子特别棒,他说因为我和他关系好,可以打九折卖给我。宝贝儿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过一阵子不是得结婚吗,不如就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但是我现在又拿不出那么多首付,所以我想啊,你看能不能把你那套房子卖了,然后我把我手头有的钱也都填进去,我们凑一凑,把那个房子给它买下来!以后的装修费我来出,房产证上写我们俩的名字!”

钱菲听得一愣一愣的。消化了半天,才明白胡梓宁是在问她,能不能把她的房子卖了,俩人凑钱再买一新的。

她想起之前胡梓宁说过,他手头就有五万块钱来着。

她一时间云里雾里有点算不明白了,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吃了多少亏还是占了多少便宜,又拉不下脸来直接回绝胡梓宁,就对他说:“梓宁,这事挺大的,你容我回去想想! ”

胡梓宁望着她,深情款款地笑:“没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其实宝贝儿,真的挺合适的!等房子下来了,有了住的地方,我们就去登记!”

钱菲回以呵呵的笑。吃完了剩下的饭,她满怀心事的回了家。

回到家,她看到李亦非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她跟他打了个招呼,又随口问了句:“桂黎黎呢?”

她没看太清,但觉得李亦非是撇了撇嘴的,“说加班呢。”

钱菲觉得他那声音语气是绝对的不高兴。她觉得这少爷霸道得简直变态,他自己可以出去和同事们喝酒开心,却连桂黎黎加班都不高兴。

她准备进屋的时候忽然想起胡梓宁的提议,就随口又问了一句:“你知道**嘉园那的房子吗?怎么样?”

李亦非听完楼盘的名字,皱了皱眉,“好像听过,怎么了?”

钱菲说:“有人跟我推荐那里的房子,让我把这套卖了换那边的,我就随口跟你问问,那的房子怎么样。”

李亦非掏出手机,“我帮你问问。”

钱菲就站在一旁等着。

她听到李亦非打给一个叫大军的人,问他知道那个楼盘的情况吗。电话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看到李亦非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

又说了两句,李亦非挂断了电话,转头对钱菲说:“这个楼盘很早前已经卖光了,但房子质量不好,有很多人把房子挂在一家地产公司那里往外卖,地产公司靠把那里的房子高价转让给不知情的人挣差价,有中间人帮他们揽到客户的,他们也会给中间人佣金。”他顿了顿,问钱菲,“给你推荐房子那人要是你的朋友,别犹豫了,明天收拾收拾和她绝交吧。”

他说完就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钱菲觉得心里像被冰块给砸了一下,有点凉冰冰的疼。

第二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钱菲把李亦非告诉他的话跟胡梓宁学了一遍。

胡梓宁听完脸色很难看。钱菲默默地看着他。

忽然胡梓宁愤怒地拍了桌子一下,钱菲被他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这样!还说是我哥们!这他妈不是坑我吗!”

钱菲看着他愤怒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拾收拾和他绝交了。

随后几天,钱菲左思量右思量该不该和胡梓宁绝交的时候,胡梓宁一条微信发给她,说自己又得出差一段时间。

钱菲松了口气。也好,分开一段时间,她可以好好想一想,这个人到底适不适合结婚。

最近一段时间,她听到李亦非和桂黎黎吵得很凶,似乎李亦非嫌桂黎黎经常加班不着家。

晚上她买了菜,在厨房准备晚饭,期间李亦非和桂黎黎前后进了门。

他们进了他们的房间关上门就开始吵,声音又大又迅疾,钱菲想要捅聋自己耳朵都来不及。

她听到李亦非冷冰冰地问桂黎黎:“这段时间你总说你加班,你加个屁班!你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就跟你们老板泡吧去了!”

她听到桂黎黎尖着嗓子叫:“李亦非你有病!”

她听到李亦非冷笑着说:“桂黎黎,你是作践自己还是作践我呢?你要作践你自己的话麻烦告诉我一声,我离远点儿,别等着别人都看见我头上冒绿光了我还不知道呢!”

她听到桂黎黎也跟着冷笑起来:“你就知道说我!你不也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去酒吧鬼混吗?局儿里尽是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你当我不知道呀!”

钱菲看着锅里实在无法中断的炒菜,只能避无可避地继续听着他们的互相揭短大赛

“我再说一次,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跟男人比花天酒地,你没事吧?”她听到李亦非用不可思议地语气在问桂黎黎。

桂黎黎的声音里开始带了哭腔,“李亦非,你从来都不把我往你朋友圈里带,你有想过吗,当我同事告诉我你跟你哥们喝酒时身边坐着一个电影学院的小姑娘时,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钱菲用铲子铲炒着锅里的菜,忍不住唏嘘。

是够过分的,哪有男朋友这样的。

她听到李亦非像是怒极反笑了,“我当然不敢把你往朋友圈里带了,我怕你看见人家有钱像看见你老板一样往上扑!你同事告诉你?还同什么事啊,不就你老板吗!他不就看见那一回吗,他是看见我带着人家开房了还是带着人家回家了?他不就是想睡你吗,用得着编排得我跟别人好像被他捉奸在床了一样吗!还有你老板怎么一打眼就知道人家是电影学院的?他那么熟门熟路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菲听得心里咯噔咯噔的。她觉得李亦非的大损嘴又贱又毒,他跟自己女朋友吵架也真够下死口的。

她听见桂黎黎“嗷”地一声,声音变得尖刻起来,“李亦非,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和他!他都看到你搂那个电影学院的了!”

钱菲翻着菜铲子,对着锅里的菜哼唧了一声, “哎妈,可真够渣的!”

话音还没落,她就听到了李亦非的反击。

“我搂她怎么了?当年在国外我没有女朋友吗?你不一样凑过来让我搂的吗!”

钱菲挥舞铲子的手一哆嗦。这演得是哪出啊,都开始互挖黑历史了么!

她听到桂黎黎哭得很大声,上气快要不接下气了,“李亦非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啊!那时候你都在和她闹分手了呀!”

钱菲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受到了莫大刺激。

这两个人是在比谁的节操掉得更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