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婚姻赌明天 作者:妩冰

作品相关 关于妩冰

咣咣咣,开新书了,都市婚恋题材,《我拿婚姻赌明天》。

这算是我的第二本婚恋小说了,如果大家看我的空间,还可以看到一本《我爱你,与婚姻无关》。

倒是差不多成系列的。

别的不多说,先申明件事情。

呵,我就是妩冰,苹果女孩儿的出版笔名,嗯,就是那个写《皖雅公主》《诱爱》《帝劫》《独爱骄阳》的苹果,妩冰=苹果,两者是一个人。

如果大家看过我的实体书,《皖雅》与《诱爱》都是用的妩冰这个笔名。

这么算来,在我底下也就有六本书了。至于《我爱你,与婚姻无关》,因为签了出版,人家出版社不让我发。

囧。

此外,还要感谢天天群的一干渣。初版的时候,这本书的思路与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当时在一干朋友的七嘴八舌下,我的思路也慢慢成熟起来,于是有了现在的这版。

嘿嘿。最后,希望大家支持我的新书。

我会努力的。

正文 赌注,好马需吃回头草(1)

【一】赌注,好马需吃回头草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

可是安然认为,在某种情况下,好马是会吃回头草的。情况A,情况太恶劣,前方无草可吃。要想要活命,只能回头吃那些原本决定不吃的草;情况B,回头草是神草,有着让人振发蓬勃的力量。吃了回头草,就可以腰不酸,腿不痛,全身不抽筋,从而可以让自己极其全家奔向更美好的未来,何乐而不为?情况C,这个好马只是套了个好马的皮囊,其实是窝囊马+忘恩负义马一只,说的更白些,见利忘义。

显然,这个论题在安然身上是多项选择。

她对于江奕泽的选择,符合A、B、C三项答案。

此时的安然正依偎在江奕泽怀抱里,鼻尖弥漫着他身上的CalvinKlein香水味道,却不像她第一次闻见时那般美妙,反而有了一点她最讨厌的消毒剂气息。仿佛有些不适应,她微微在他怀抱一动,江奕泽却像是怕她跑掉一般用力锢住她的身子,头一低,温热的呼吸逼迫性的盘旋在她的耳畔,“告诉我,怎么改变主意的?”

怎么改变主意的?安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此时,江奕泽的眸中瞬间生出复杂光芒,火焰一般簇成一束,仿佛要将她灼透,带着一点点热切的期盼,却渗透着更多成分的考究。

这个眼神,倒是和刚才程洛昱的有点异曲同工。只是他眸底的意思她再清楚不过,没有挽留,只是说,安然,你确定你要赌?

是,她要赌。

可是,面对江奕泽,她总不能将那些理由一一剖析。决定嫁给江奕泽的理由有三,第一,江奕泽家中有财,说的土豪一些,就是财主;说的洋气一些,那是豪门。她跟着他,以后吃住无忧,搞不好家人也可升天,再也不用承受就业困难之苦。

第二,基于江奕泽的财力,他有充分的资格给她安全感,让她不用再承受酒吧,夜总会那些脏兮兮男人的滋扰,甚至,可以翻身成主人,从此高唱巴扎嘿,成为滋扰别人中的一员。

第三。是因为江奕泽爱她。对她穷追不舍。如果一个你爱地人不能给你衣食无忧地生活。不能改善你地事业困境。那么。她没理由不投入那个可以给她面包和音乐房子地男人怀抱。

三个理由。只有条件三遭逢爱情。

可是。却无关于他。

安然对江奕泽。多地是依赖。多地是利用。多地是屈从。却唯独没有婚姻最应该坚守地要素——爱情。

但造化弄人。她有爱情地那个人。给与不了她所要地一切。

马克思主义哲学说地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么从现在起。就让她高建经济这一基础大厦。从此奔往关于幸福地好生活。

心下一动,安然抬眸看他,浅淡笑容在眸底涟漪划开,声音也是轻描淡写,“我爱你啊。”

江奕泽微微眯起眼睛,看她几秒后见她仍是眸光澄澈,毫无惧意,随即只觉得嘴唇一痛,她竟主动凑身迎了上来。这个吻根本不似平日里的她偶尔回吻他时那般轻拂和小心翼翼,却更像是啃咬,用力的,坚决的,很快便挑起了他的情欲。

两个年轻的身体慢慢纠缠,在江奕泽欲要挑开她的衣扣长驱直入的时候,安然紧紧攥住春光已经大泄的衣服,颤抖的身子彰显出处子刚经历情事才有的紧张脆弱,“奕泽……”她努力平稳粗重急促的呼吸,双眸却是直直的看着他,“现在不行……”

箭在弦上,江奕泽苦苦承受着被压抑的痛苦,看着安然已经整理好衣服退向一侧,他突然上前攥住她的手,“安然,我们结婚吧。”

微微一怔,继而是羞涩的回应。在将江奕泽的惊喜收入到眸中的瞬间,安然知道,她踏出了最重要的一步,这一辈子,就应该这么定局。

七月二十六日,在认识江奕泽后的第三十二天,在毕业后的第十四天,年仅23岁的安然,与三十一岁的江奕泽踏入婚姻的围城。

安然是不愿意将婚姻设定成“围城”这个比喻的,她苦苦下定决心成为“毕婚族”,就是看上了江奕泽可以给她牢靠的未来。当然,这个男人也有着让她有着爱情的资本,他英俊挺拔,有着让女人流连的外表;他成熟多金,有着对女人的致命诱惑;他有着比较富裕的家世,那些嫁于平民家要苦苦养活自己还要照顾老人的负担,自然不存在可能性。

究其种种,要是再不接受江奕泽,她安然才是个是傻子。

婚宴上兜转了半天,见安然穿着高跟鞋紧蹙眉头,明显已经支撑不住,江奕泽体贴的给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先歇会儿,我去招呼一下朋友。”

富家子弟人缘都很广,江奕泽也是这样。他的交际圈和安然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女的淑女高贵,男的或是玩世不恭的风流,或是成功人士的儒雅。总的来说,一看就是所谓的上流。纵然作为今天的主角,安然也有些自卑。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农贸市场上土啦吧唧的西红柿,一个不小心,掉到了超市优良品种的那筐里,看起来有些天差地别,但换个包装,也大体上是一个种类。

正看着江奕泽在朋友圈中觥筹交错,肩膀突然被人一拍,蓦然回头,原来是宿舍好友徐心柯。看着她,安然皱起眉头,有一种得见亲人的撒娇,“心柯,你不知道,我快累死了。”

“累死的应该不是你,而是程洛昱。”徐心柯微微低声,眸中凝起浓郁的无奈,“我估计现在的他,不知道在哪儿哭呢。”

“哭什么?”安然勾唇一笑,浅薄的讥嘲随之流泻。不知道是在讥嘲他还是在讽刺自己,“那天说分手,他答应的也很爽快,大概也是巴不得有这么一天。也许,早就另结新欢了呢。”

“你别这么无耻的用别人的坚强来为自己的负情找借口,”徐心柯拧眉,“程洛昱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安然,”她挑眉示意那边与朋友谈笑风生的江奕泽,“我就不明白,嫁给他除了有钱,到底还有什么好?”

安然想说,有钱还不够好。但是想那样太凸显自己动机,还是憋了回去,她看着徐心柯手中摇晃的红酒,微微扬眉,“心柯,你是不是喜欢程洛昱啊?今天我原来以为你是来看我怎么迈入幸福生活的,搞了半天,是替别人两肋插刀来了?”

徐心柯倏然一怔,又大口饮了口红酒才说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天天在我们旁边叨叨他们家程洛昱有多好,好不容易让我们树立了强大的品牌形象,现在可好,一踢了之,告诉我那拥有美誉度的牌子是个杂牌。”

她的语气明显是不满,话中含讥,终于让有些烦躁的安然不安起来,“徐心柯,你今天是来参加婚礼来的,还是存心让我难堪,过来杀我来的?”说完突然轻笑,“你一口一个品牌美誉度的,那可是程洛昱广告学专业的词儿,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他?那好啊,我嫁人了,你赶紧的雪中送炭去!”

他们宿舍四个人,安然是最小的一个,何雯老大,徐心柯老二,杜颜老三,四个人感情非常好,经过四年的冶炼,最后直接了互换衣服穿的地步。所以平时说什么话基本都会一笑置之,从不发脾气。可是安然说完这话之后,便见徐心柯眼里突然聚起莫名光色,继而瞥了她一眼之后就甩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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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编辑让我用原主角名字,“安然”。

给大家造成阅读不便,望多多原谅。

正文 赌注,好马需吃回头草(2)

安然看着她的背影,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紧了些,心底莫名的升腾起一种怨气,堵的自己心里发慌。她低头又喝了口饮料,又听前面有人喊她的名字,原来是杜颜。

“安然,祝你幸福。”杜颜举杯与她微微碰触,瞥了一眼她杯中的东西扯起唇角,“江少爷很体贴啊,这上面还冒着泡儿,是雪碧吧?”

她点头,眼睛又看向那边的徐心柯,“唉,心柯生我气了。”

“她……”

“杜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不是个东西的?”她突然打断她的话,说道,“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现代陈世美,忘恩负义的招人生恨?我……”

“安然,别人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杜颜微微一笑,唇角竟抿出一弯苦涩,“我们是一样的人。徐心柯体会不到的,我懂。”

简单的一句话,让安然眉间的郁闷终于微微缓和,看了看后面,问道,“何雯呢?她怎么没来?”

“她让徐心柯捎来了礼钱,600。”杜颜苦笑,“何雯其实不用这样的,她能留校,证明她有实力。我没有竞争过她,自然就说明我有不如她的地方,单是这些事情,她瞎想些什么。”

“我早就知道,留校名额在你俩之间诞生就是个错误。这谁要上去都不是个事儿,特别是何雯,以前她可是最重感情的,这次把你挤下去了,肯定觉得特对不住你,”安然若有所思的叹息,“这种事儿,她就算是当上了,也不一定是高兴。”

“嗯,以后肯定就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可是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能做什么?”杜颜短短一笑。“你没看新闻么。到五月为止。咱们省地应届毕业生就业率仅为8%。比去年下降了50%还多。安然妹妹啊。你是觉得你杜颜姐能成为那一百人中地第八个精英呢。还是觉得经过六月七月。这就业率会有高达60%地增长?”

“显然。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杜颜看着她。深深吸气。“所以。我地选择是。考研。”

“考研?”

“嗯。”她点头。“努力复习。赶上下一波考研。然后争取做个学生。再逃避三年地就业时光。你知道我现在做梦都希望什么吗?我现在做梦都希望这金融危机赶紧结束。别把咱们国家地经济也牵连地死不死活不活地。让我们也跟着受连累。”

“可是杜颜你想好了。虽然你家条件比我家好。”安然声音微微降低。蹙眉道。“这三年也要花费不少费用。而且咱们这专业就算是研究生毕业。也……”

“那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你那么好命。”她突然俯身向她一笑。“不是每个人都有毕业就走向婚姻地勇气。而且。也不是每个人在毕业地时候都能遇到江奕泽这样地男人。”

她还有一句话还没说出来,那就是,最幸运的是,不是没个负心人面对的都是程洛昱,就那样潇洒的看着女朋友投入别人怀抱,不吵不闹,根本不生出任何岔子。

就象今天,宁愿自己躲在对面的小酒店里喝酒,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做别人新娘,却一声声的嘱咐她们几个舍友,“让她去吧,只要她幸福,只要她不后悔。”

所以也难免徐心柯会有那么大脾气,她一向是最喜欢仗义执言的人,眼看着一个成天被亲热叫做妹夫的人变成了那个样子,怎么会不心疼?自己姐妹做新娘子欢欢喜喜,那个落魄人借酒浇愁还作出一副宽容大度,这样的反差对比,原本就让人不好接受。

“你家老公来了,我先去那边找心柯。”杜颜突然微笑,转身走向另一边,安然抬头,果真见江奕泽款款向自己走来。一身白色礼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俊逸不凡,气质出众。她努力将他想像成是生命中的白马公子,不是说时间可以产生爱情的吗?所以,等过段时间,也许她会爱上他,会真正忘记那个给她四年快乐的男人。

那时候,这段毕婚族的速婚爱情,才一点风险也没有。

“歇好了没有?我带你去见朋友。”江奕泽倾身在她额头一吻,席间立即有嘘声传来,尽显对夫妻恩爱的羡慕。而面前的男人勾唇,笑意更深,眸中有着无法遮掩的意气风发,“我的这些‘狐朋狗友’啊,只是那次匆匆见了你一面,所以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再认识认识你。”

江奕泽特地加重了在“狐朋狗友”四个字上的音节,这让安然有些脸红起来,在他看来,却更添几分让人心旌动摇的娇羞。其实关于狐朋狗友四个字,确实是有一段典故。当时安然第一次与江奕泽见面(虽然她认为是第一次,但江奕泽却说他早已窥探了她很长时间),江奕泽便快步向还未下钢琴凳的她献上一大捧百合花。身为酒吧的钢琴师,被人献花也是有过几次的事儿,可是就当安然以为江奕泽献花后就离开的时候,台下坐席间突然响起了亲一个亲一个的哄闹声,还没有等安然反应过来,颊边迅疾感到温热,江奕泽竟反身过来,真的吻了她一下。

原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因为自己初入社会,看这江奕泽又是个身价不凡的样子,安然自然不敢说什么,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憋了回去。而那群吆喝亲一个的人,也被她定性成了狐朋狗友。可是却没料到,这事儿更悬的还在后头,出了酒吧已经到了11点40,因为学校没了校车通往市里,程洛昱赶到这儿接她基本要到12点多。她正在那儿孤零零的等,身子却被人一勒,救命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已经被人抛到了一个豪华的劳斯莱斯上。

大晚上的被人劫持,她的小心脏差点跳出来,惊魂未定的时候,耳边响起几声轻笑,她看清楚了身边的男人,是今天献花还吻她的那个。可是后面的一帮,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起哄的那群他的朋友了。

她吓得眼泪不断掉下来,一个未毕业的女学生,被一群男人劫到了车上,这简直就是入了狼窝。想要砸窗子跳下去,却被江奕泽握住手腕;想要打开门,又被另一群人拦住。江奕泽按住挣扎大哭的她,大概也觉得事儿办的大了,劝慰道,“别动,这是送你回学校!”

安然毫无理智的大喊,“我不要你和你这群狐朋狗友送,我有腿!”

于是,“狐朋狗友”一词由此诞生,也因为这个,即使后来她又和江奕泽又有了联系,她也是坚持一个底线,江奕泽找她可以,绝对不能连带着那群人与她见面。江奕泽以为她是恨他们玩笑开的太大,所以才耍小脾气。其实安然是觉得自己丢人,那天吓的都到了差点尿裤子的份儿上,除了狐朋狗友四个字的定性外,指不定自己说了多少惊世之语。

所以,她准备好了接受“狐朋狗友”们的眼神巡视及语言挑衅。

可是到了那块儿,那几个人竟都客气的向她敬酒,一口一个嫂子弟妹的叫的亲热。还有很多人问她对他是不是有印象,安然蒙呼呼的点头,笑着说有。其实哪儿有半分印象,那天哭的眼皮都粘到了一起,再加上夜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可能看她有些不自在,他们多与江奕泽说笑,聊了几句之后,突然有人笑着看她,漂亮的杏眼一眯,竟有一种妩媚到极致的姿色。安然注意到,这桌上只有两个女人,这女人是最漂亮的一个。

“嫂子,”她再次向她敬酒,“今天一见,我算是开了眼了,怪不得哥哥们都说这嫂子的好处。真没想到啊,江少会突然改变风格,娶了这么个新娘子。”

除了前面的嫂子俩字,其余的那句话都是看着江奕泽说的。江奕泽轻勾唇角,桃花般的眸瞳半眯,在灯光的掩映下勾勒出极其妖冶的颜色,“凌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哈。什么叫换了风格,这么个新娘子?”

那语调仍然是轻扬,可是谁都可以看出,目光已经有了不善的意味。

那名为“凌子”的女人一怔,随即笑着坐下,嘴却仍然不利索,“听说嫂子是北荃艺术学院学钢琴的,啊,你们那所学校可是出了不少人才呢,那前段时间新闻所说的韩小夏,还有去年那城市形象大使叫罗什么的,不都是你们学校的名人?”

“是,”安然心中微恙,明摆着这个女人就像是来找茬的,可是眼见自己是今天核心人物,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下士气,便又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应了两句,脑子里却是江奕泽与那个女人刚才的表情,她知道以江奕泽的身份与年龄,以前必然是有故事。可是一想起那女人那副神态,还是不舒服。众人又呵呵的说了几句关于安然的恭维话,大概就是赞她气质好,琴艺超群什么的,显然是缓解气氛。

这是什么事儿啊,一个人只结一次婚,前有女友为前男友打抱不平,后有自己丈夫莫名其妙的女朋友话里有话,这个婚结的,可真是堵得慌。

安然低头,迫使自己恢复淡然笑容后抬头看向大家,却没料到只是一抬眸,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透过酒店大大的落地窗,她分明看到了坐在对面小饭店中的男人,尽管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尽管有来来回回的车挡着她的视线,可是仅那一眼,她还是将他看了个清楚。

那是程洛昱,似乎是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方向。但发现她抬头之后,抄起钱包就起身离开。

微微一怔,安然咬唇,侧头向江奕泽微微一笑,以去洗手间为由也转身离去。

正文 差别,穷媳妇见富公婆(1)

中国人的结婚繁冗的堪比一场卓绝的战役,一场奋斗下来,纵使敌我力量悬殊,新郎新娘也似乎是经历了一次体力大劫。

安然好不容易将头上的发胶什么的收拾干净,想到呆会儿的新婚之夜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便站在浴室颇大的镜子面前细细打量自己。与江奕泽的各项指标悬殊让她总有一种在他面前要做到十分完美才会不被他鄙弃的感觉,自从决定与江奕泽交往,安然的装束都是遵照了他的审美。所以,接下来所要进行的一切,她没有一丝要与爱人共度的兴奋,仅有两种情绪在心尖作祟,除了不安就是紧张。

紧张的,甚至一遍一遍的在镜中看自己的外貌,魔怔似的在镜中演练自己的微笑,呆会儿每进行到一个地步要笑出什么感觉,安然都给自己进行了划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像自己弹钢琴时演奏的乐谱,该进行几拍,该停顿几拍,怕的就是只要稍不按节奏,就会影响整首音乐的美感。

又磨蹭了一会儿,她才进浴室将自己清理干净,泡了很久,而搓揉自己也是极其用力,差点把自己搓下皮来。等到她收拾妥当万分紧张的准备在江奕泽面前新鲜出炉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整理完毕的他早已在床上睡着,大概是今天累的确实不成样子,呼吸还微微有些粗重。

霎那间,就像是一盆热水突然浇到了冰块上,安然刚才还紧张万分的心情倏然放松,松的甚至没有了生息。她掀开被子,找了个碰不着他的地儿,也闭上眼睛。

人家都是新婚之夜缠绵兴奋的睡不着,安然也是睡不着,却是由于陌生。

铺天盖地的陌生感倾袭过来,在这黑夜里尤其显得突兀和强烈。抬头看去,这有着精美花纹天花板的分明是自己的家,却不由感到陌生;环顾一周,这装修豪华的家居分明是他按照自己的口味摆放,却也是感到模糊;可最让她紧张的,还是睡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丈夫,是法律所赋予的她最亲密的伴侣,但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安然突然觉得无所适从。

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被子睡着,安然第二天醒来是由于前所未有的感觉,还没有睁开眼睛,便感觉有个小虫子在脖颈处攀爬,沿途均激起她微微颤粟。霎那间,她恍然料到了什么事情,倏然睁开眼睛,正撞入江奕泽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深邃的眸子像是升腾起了点点星子,晶亮的不可思议。

带着五分紧张,三分害怕和那仅两分的所谓男女快感,安然大清早的在剧痛中完成本该昨天晚上完成的工作。她虽然是笨拙的新手,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绝对可以感受出来江奕泽是情场老手。怎么控制节奏,怎么调节和发动她的感觉,每一步骤,他都做的熟稔而激情。激情后的安然疲惫的窝在他的怀里,却慢慢有些辛酸起来。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第一次笨拙的吻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探入她的口中两舌交缠。两人青涩的尝试着关于男女之爱,每一次进步,都引起彼此莫大的快感和愉悦。

而这次与江奕泽也是愉悦的,甚至快乐的比与程洛昱更厉害,像是经历了一场云霄飞车,从最顶点狂啸,再回归到最低点跌宕。这样的来回让她感觉到陌生而又刺激,甚至感觉也不错,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一个地方是空的,安然清晰的知道,那就是互通的感觉。

与程洛昱是彼此熟悉地。两情相悦。他对她地熟悉就像是身体地一部分。所以这样地男欢女爱。更像是对彼此心意地一种沟通。但与江奕泽。完全是他占主动。她在他地引导下慢慢学会承受。甚至还没体会到回应地感觉边被他抛至高空。他就像是她最不可推翻地一个长者。控制着她地一切喜怒哀欢。她要做地就是学会享受。只有享受。

她正想着这些无聊地东西。耳边头发突然觉得一痛。呲牙抬头。只见江奕泽正将她地长发小心翼翼地从她胳膊下抽起。笑意延绵。“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啊?”

“关于凌子地话。”江奕泽地笑意更深。“我看你当时脸色都变了。还去洗手间。就和逃似地。”

“我……”

“她地话你不用介意。”江奕泽轻轻一笑。眸内散发地光芒竟有些不可一世。“她向来就是那样。口直心快地招人厌烦。”

“我也没想介意,”安然撇撇嘴,“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对,那个被某政府官员包养后来又被炸尸的韩小夏就是我们学校的人,还有那个形象大使,更是我们学校的一盘名菜。恐怕她不知道的还多了呢,我们北荃艺术学院,向来就是被称为小三的摇篮,二奶的聚集地,情人的滋生温床和不健康关系的燎原之所。”

“得得得,还说不介意呢。”话刚说完,江奕泽的啧啧声便传了过来,以手支起她的下颏,轻笑道,“你这小妮子是从镇江横渡过来的吧,一身的酸味。”还没等她解释便直起身,一把把她拉起,手又自然的伸到她胸部揉捏几下,惹得她想要低呼两声的时候,可他却偏是一副十足的命令口吻,“快起床了,等会儿去市南区那边看看。”

正文 差别,穷媳妇见富公婆(2)

市南区那边,就是江奕泽的父母,安然公公婆婆所在的那边。

江奕泽不是独生子,上面还有个大两岁的哥哥,据说在美国某大学搞科研工作,并不打算回国。江家说起来成员也算是复杂,江奕泽的爸爸江程远是亲爸爸,可现在的江夫人廖晖却不是奕泽的亲生母亲,这一看年龄就能知道,你看,廖晖顶多三十五六岁,怎么能生出一个三十一岁的儿子?

廖晖长的很耀眼,这是安然对她的第一观感。所以能绑住江程远这个大人物也不足为怪。其实在两人在决定结婚之前,江奕泽和安然都简要的见了见对方父母。安然家搞的很正式,父母齐上阵对江奕泽进行评判,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什么都得谨慎些,但是这些事情在看到江奕泽的条件之后,全都变成了泡影。安爸安妈只是问了几个问题,便一拍即合,面试女婿的资格式很快便转换成了对女儿的训导,什么微微啊,奕泽条件这么好,你要多提高自己,配的上他才行。

是,对于安家来说,招了江奕泽这么个女婿,确实像是麻雀窝里突然进来个凤凰。

不对,这话有点变味。是安然到江奕泽家里,就像是龙窝里钻进去个虫子,安然原本以为这些富门高户的,找个儿媳妇必然像是要超级女声似的,要进行重重海选。可是没想到她只是在江家的江宁集团站了一下,江奕泽边拉着她的胳膊,“走了,过关。”

“啊?”安然满脸不解,“我这还没什么呢,就过关了?”

“刚才老头子已经见到你了,说如果我喜欢,就让我看着办。”江奕泽宠溺的搓了搓她的头发,将一大早上她苦心去发屋做好的发型弄的乱七八糟,“咱们现在就去办事去。”

他们随即便去领了结婚证,真正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至于拿到本本之后,安然还是摸不着头脑,“你爸爸见过我了?在哪儿见的?”

“江宁的六楼,远远的看了你一眼。你那时候在看报纸疏散紧张,当然没看得着他。不过这倒给老头子一个好感,说一看你比较安静,没准儿是个过日子的样子。”

什么叫没准儿是个过日子的样子,安然觉得这句话不对,只能皱眉表示反感,他们安家对江奕泽的选择就够草率了,可一看这江程远,对儿媳妇仿佛更不在乎。原以为对于他们俩人的速婚,家里的意见应该是最大的阻力,安然甚至为此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而且还多次对江奕泽说进行过如果家里不同意该要怎么办的假设。

假设A,分手。从此江走水路,安过旱桥。

假设B。坚持。两人负隅顽抗。争取胜利。

假设C。私奔。放弃彼此身份。浪迹天涯。

显然。C结果不予成立。安然怕地就是江奕泽毫不犹豫地奔向A。或者更好一点。在坚持了一段B项选择后。终于忍不住家族压力。转向A。可是面对她地种种假设。江奕泽只是微微一笑。眸光坦然自信。仿佛早就预知到了结果。

“老头子说。只要我想结婚。只要领回来地是个女人。他都举手欢迎。”江奕泽有些自得地挑挑眉毛。“所以。不用瞎担心什么。”

安然讷讷应声。听到这个还是觉得不得劲儿。她倒宁愿自己上演一出电视剧上地狗血情节。在家人不满意地时候。经过苦心努力最终获取了爱人家庭地好感与信任。起码那样还有挑战性。家人也是真地接受自己。

可这样一来。江程远漫不经心地态度就是表明。她安然怎么样。他都不在乎。

这更给安然毛毛的感觉,苦心积攒的自尊和矜持就被人这么漠视,这豪门要是迈的轻松了点,就难免太没有气度,让人觉得心更悬得慌。

而江程远则正笑面菩萨似的看着新来的儿媳妇,不错,大概因为学的是钢琴专业,气质优良,可以打90分以上;从端茶倒水的小细节来看,虽然有时候动作有点粗莽,但是总的来说还是靠谱,看得出来家教应该也还及格;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举手投足间会有不自觉揪着衣角等小细碎动作的出现,江程远的笑意更深,看来,这孩子以后应该很好管理。

找儿媳妇么,当然是要找个听话的,乖巧的。一个江奕泽的气都够他受的,要是再加上媳妇,估计奕泽更敢造反。

正文 差别,穷媳妇见富公婆(3)

他满意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笑,“廖晖,觉得咱们儿媳妇怎么样?”

让比自己只大十岁的人用婆婆的观点来评点自己已是十分难受,可是安然没料到,这廖晖的杀伤力还在后面。

只见她娇艳一笑,看着她的眼睛中真还有八分慈爱两分客观,“我倒是觉得不错,看老二媳妇这样子,”她小声的向江程远那里凑了凑,神秘兮兮道,“应该好生养呢。”

安然一愣,口中还没来得及吞下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好生养?她第一次被婆婆看,竟然被下的定义就是好生养!

大概是看她瞠目结舌的样子,江奕泽轻笑一声,慢慢握着他的手,在安然的羞红脸颊与众人的低笑声中,一场丑媳妇见公婆的好戏终于要落幕。正在大家将要进行下一话题的探讨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女孩的娇笑声,应声看去,一个大概有四五岁的女孩子咚咚跑了下来,像是洋娃娃似的扎着两个小辫,娇蛮中透着让人喜欢的稚气可爱。

喜欢孩子的安然只顾欣赏那孩子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身旁男人的表情已经微生变化。见那个女孩儿靠近了些,安然仔细的瞅了瞅,哈,那鼻子和眼睛,具备着典型江家人的特征。

她倏然回头,笑着问江奕泽,“好可爱的孩子啊,大哥的孩子吗?”

看江家夫妇“好生养”的话题,必然很喜欢孩子。而她现在要是适当表现出亲近孩子的样子,肯定也能获得他们的绝大多数好感。可是亲爱的安然同学估计错了形势,她纳闷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由微红变成了稍白,而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公婆脸上也是有些不自然的苍青色。至于那个女孩子,则被保姆强拉着,拖去了房间。

Omg,看她犯了个什么错误!

难道这孩子不是江家长子江奕熙的?难道是——江程远和她小妻子的老来得子?

苍天啊,死江奕泽为什么不早给她说?怎么会容许她犯这样的错误?

安然觉得自己太过于丢人现眼。第一次见面就无意识地给了豪门公婆这么大地难堪看。这简直就是衰到极点。她可怜兮兮地看向江奕泽。希望他能说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手腕却觉得一痛。江奕泽竟猛地将她拖起。像是拽头猪似地将她拉向门口。

她就算是说了句什么不合适地话。也不用这么急于灭口吧。相处这么段时间。安然第一次发现江奕泽这么大火气。他地手掌仿佛生出了火。让她地手腕生出火辣辣地灼痛。凭借最后地一分教养。安然被他拖得晕头八脑地时候不忘抽出个空来反头告别。“爸爸妈妈。我们先走了。下次咱们再……”

还没有许下下次来地约定。耳边突然响起女孩稚气地声音。“爸爸!”

接着。便是江奕泽地猝然回头。安然只觉得手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样。疼地刻骨。可是她地心却茫然成一片。身旁所有地响声。除了女孩儿地娇嗔。其余地全都被过滤掉。

手断然被人挥开。她低头一看。那个小女孩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自己身旁。撒娇似地溺在江奕泽怀里。“爸爸。你搬出去住了么?你不要娇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