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也是要解决的,何况她这次是和江奕泽谈判,并不是欠他什么东西。安然抱着这样的想法踏入书房的门,努力让自己镇定,可是在看到江奕泽的那瞬间,原本积蓄起十分的自信还是被打击少了六分,剩下的四分,是所谓的自尊在负隅顽抗。

看她进来,江奕泽微微展眸,手一指旁边的椅子,“坐下吧。”

“谢谢江先生。我会坐。”她扑腾一下子坐下来。“这是我地家。我不客气。”

看着她一副赌气地孩子样子。江奕泽唇角轻弯。“安然。我想和你谈谈。”他微微蹙眉。像是在想话题从哪儿入手。“关于昨天地事。你到底觉得哪里委屈?”

他地话有那么几分温情气息。听地安然血脉贲张。差点拍桌而起。她想说。我委屈多了。可是考虑到眼前情况。还是秉持着低调地原则深吸一口气。“我也没觉得多么委屈。只是觉得我和爸爸。在沟通上有问题。”

“江奕泽。我受不了人家管我叫做戏子。我是钢琴手。要是再好一些。是钢琴师。要是再好一些。是钢琴家。这是我地梦。可是我不是戏子。”安然抿唇。“如果说事情地起因。我承认。我是被这一点给击溃了理智。”

“我也知道和爸爸针锋相对不对。可是我真觉得特受不了。我从五岁开始学钢琴。从没想到会被自己地亲人扣上这个帽子。江奕泽。如果是因为这点冲撞了爸爸。我很抱歉。但是这道歉只是因为给你带来了困扰。让你再经历出差劳苦之后又连续受累。可我不会去给爸爸道歉。可能你觉得我可笑了。在我心里。这就是原则问题。”

她几乎是从未这么有逻辑性地说过如此长地一段话。说完之后。只觉得脸都有些发烧。颇有点那么一些义愤填膺地气概。而江奕泽却只是笑了笑。“还有呢?除了爸爸。还有什么委屈地?”

安然歪了歪脑袋,仿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过了一会儿才吱晤道,“没了。这是源头。”

“可是我听说源头是另一件事情吧,”他咬了咬唇,“是不是因为江皎?”

安然的眼睛倏然瞪大,“你怎么知道?”

凭心而论,她是真不打算将关于江皎的一切恩怨告诉江奕泽的。一来,在个父亲面前对告状孩子的举动,这就是犯傻。凭借能力和血缘关系,孰胜孰负,一想就知。二来,江皎的亲友团势力太大了,她要是贸然告状,再联合起来得罪江程远的事情分析,那很有可能就是稀里糊涂的被扣上“多行不义,才被群起而攻之”的恶名。

所以这样的时候,她宁愿选择省事。反正是个孩子,吃亏也就吃点了。

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都落在了江奕泽眼睛里,回想起昨天徐心柯的那番话,江奕泽微微有些心疼,“正如你要求我的,夫妻是一体,有事儿不要瞒着。关于娇娇,你没必要瞒我。”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点。”他的语气突然软的不可思议,“娇娇这孩子,可能是被我们惯坏了。别人不相信她会作出这事儿,可是我是她爹,是你丈夫,会相信你不会说谎的。”

随即,让江奕泽怔愣的事情发生了。安然竟然哇的一声哭起来,像是有什么委屈,上来就是高分贝,大约是觉得自己也很突兀,过了一会儿,她的哭声才慢慢降低。

她没有想到,江奕泽会以那么个让人窒息的开头开始对话,却以这么温情的语言来解除她压抑已久的郁闷。

她一直在想,一直在害怕,一直在担心江奕泽会因为这事儿与她离婚。虽然她在徐心柯面前表现的是无所畏惧,大有玉石俱焚的念头。可是只有她才知道,她不想放弃这段婚姻。

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她要是中途放弃,谁都对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熟悉的大手在她头顶温柔摩挲,像是在诱哄一个孩子,耐心而又安抚,“你这些事儿应该和我说的,关于娇娇,那是我的责任。”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她抽噎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不是气我不想接回娇娇么……我就想趁你工作的时候把她接回来……可……可实在不好接触,”她的声音因哭泣而断续的不成句子,“她往我身上摔蛋糕,再加上想你,就掉了点眼泪,可能就让爸爸不高兴了……然后那天晚上打电话给你,你还问我为什么打电话……其实就是有点憋屈。”

“后来,因为和你说话说的太晚了,第二天没起来……爸爸就不高兴了,然后凶我,说我哪里都不是,所以,我就跑了回来。”

安然用尽量简洁的语言完成了对整个事件的叙述,其实,对她而言,这几天的事情是足可以称的起“生不如死”四个字的,她也很想用饱满的词汇来形容娇娇的蛮横,公公的霸道,也想用情感对策来声讨这一家变态对自己的不公。可是她不敢,太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和前路,她走的每一步,便不再是那么无所顾忌。她要的,只是稳,稳健的步伐,稳定的生活。

她忽然想起哪本书上看的话,对于强硬的男人,越硬只能越激起他的斗争欲,从此和自己打死不相往来。江奕泽是性子极烈的人,她不可能斗过他,亦没有斗的资本。

正文 交锋,旧爱vs新妻(2)

所以,安然抬眸,勾着他脖子低声道,“奕泽,对不起。”

江奕泽被她弄的一怔,笑容随即自唇角溢开,软语道,“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让你操心,也不该惹爸爸生气,还让你下不来台。”安然唯唯小声,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尾音处有一种极绵软的感觉,“我当时是没忍住,真的,”她抬头看他,一副再认真不过的样子,“我真的想忍下去的,这不是我本意。我想给你一个惊……”

那个“喜”字还没说完,唇便被江奕泽狠狠吻住,熟悉的缠绵自舌尖延伸至全身,感触着他急促的喘息,安然突然觉得,那颗这几日忐忑不安的心,就此安定。

“就这样搞定了?不埋怨我了?”徐心柯声音微扬,“啧啧,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心眼儿,那副恨我入骨的样子。”

“嘿嘿,你是我姐嘛。”安然笑,“心柯,说真的,谢谢你那天收留我和奕泽。我以为以你对奕泽的成见,不把我一块儿赶出来也就不错。”

“这有什么,”徐心柯轻笑出声,“不过,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

“也许你捡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个男人。我发现江奕泽不错,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样,起码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为什么?”

“那天听我说你的事儿,再加之我渲染的比较强烈,就看见他脸色都变了。”徐心柯敛起笑意,“安然,你要学会珍惜。说实话,你结婚后办了这么多事儿,我唯一举手支持的,就是你对这件事的处理。”

“呵呵。就是突然想明白了。这还不是多亏你地教导。”安然笑容轻飘。“其实。一切都虚无地。只有眼前地这个男人。才是我安然地。你说地对。他爱我。而我地尊严。只要在他面前释放就可以。别地是非恩怨。那都是基于他才延伸出来地戏。”

“你这孩子终于听了我地一句劝。貌似我应该为此很有成就感。”徐心柯笑出声来。“能说服你这个倔驴。可不是一件容易地事儿。”

“真地。我仔细想了想自己。我拥有地是什么?我因为什么在家里才有这个地位?无非就是凭借着他江奕泽爱我而已。而爱情最禁不住地就是磨砺。我知道。他能对我在短短几天内喜欢爱慕。没准儿明天也能对别地女人如此感情……”

“打住。”这话说地越来越玄了。徐心柯实在是停不下去。“安然。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突然自卑了。”

“我没那么没出息。因为这个事儿就自卑。”安然懒懒地呼了口气。“只要他对我有爱情。那么我们之间就是平等地。我就有资格对他发脾气。对他计较该计较地事情。可是爱情不是永久保鲜地。我要做地。只是保持我这份爱情地醇美。不要让这些世俗地乱七八糟地事情磨没了他对我地感情。如果有朝一日。他因这样烦心地事情对我厌倦。那才是没有回头路地悲哀末日。”

“不错啊。都懂得延伸了。”徐心柯点头。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苹果。含混道。“所以啊。安然。你要适当收敛你地孩子气。据江奕泽交代。你地孩子气。你地不会居家是他最不满意地地方……”

“据他交代?”安然来了精神,“对了,你们那天聊什么了?我问他,他不说。”

“没什么,就是我针对他思想上的封建残余毒瘤,进行了重点的清理工作。怎么样,他最近有没有听话很多?”

“听话没觉得,倒是体贴多了。不过心柯,我觉得他最近仿佛有了心事。”想起这事儿来,安然突然想开玩笑,“就是从那天你谈话开始的,难道你们那天谈了什么私密话题?导致他不由自主的情根深种,不由自拔?”

“去死吧你,哪有拿自己姐与丈夫开玩笑的。”徐心柯没当回事,“再说了,他也得能情根深种啊……我徐心柯喜欢的男人,可不是你老公那种型号。”

“是程洛昱那种型号吧?”

话题过度的是如此自然,似乎两人这一通对话,就是为了等这句话的来临,安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明快到这等程度,砰砰砰砰的,似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等着她给她一个答案,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诚实的安慰。

可是话筒那边沉谧良久,过了一会儿,才传来轻软的声音,“然然,如果是呢,你怎么看我?如果不是,你又怎么看我?”

这样的回答,看似是两个选择。其实只是一个答案,就是那个再确定不过却非常不想承认的那个答案。

安然突然感觉辛涩难当,“心柯,如果是,我会祝福你们的。”她咬了咬唇,仿佛只能用刺痛来激醒自己的知觉,恍而笑道,“可是,他知道了么?”

话出口便已经后悔,如果是那样,程洛昱知道不知道,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已经知道了吧,”徐心柯平静的吸气,苦笑道,“其实我感觉自己已经做的很明显,因为我很少这么上心的对一个男人好。从小到大,都不曾对一个男人如此认真。可是程洛昱没有什么反应,我想,”她顿了顿,“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不喜欢我,所以任由我自作多情;第二,就是因为你。”

“他没法忘记你,所以才这样对我视而不见。其实安然,我是不是很傻?”她突然轻笑出声,“这两种情况都是一个原因啊,就是他不要我。”

“心柯,你别急。”安然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里挤出,明明知道程洛昱从此与已无关,却还是有些心痛难忍,“程洛昱是慢热的人,你对他好,他会知道。”

“可是我们呢?”

“当然还是再好不过的关系。”

仿佛最后生出了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快感,安然只期待这场通话快快结束,因此,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利索,却也是狼狈不堪。手机自耳边滑落,她瘫软似的靠在沙发,眼前就像是生了幻像一般浮现她所熟悉的那个人的脸,微笑的,难过的,平静的,感伤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流转游移。

她其实早就有了思想准备,那一天,程洛昱是如此自然的拿过徐心柯的包,然后很绅士的让她进入到座位里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很简单的便可以看得出对徐心柯的情感发展。那个男人向来是行动派,他不会有太疯狂的语言,不会有着太多的爱意表达方式,所以,细小的动作则是最好的说明。

说明,他距离她越来越远;说明,他真正的不再要她。

从未有过这般的疼痛,仿佛有针尖刺入了肌肤,密密麻麻的,想要逃避却躲闪不得。她半卧在沙发,拼命咬唇控制自己的泪水,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这才蓦然抬头。

这样一副状态让江奕泽一愣,笑嘻嘻的吻上她的唇,他仔细的盯着她,“怎么了?和个缩头龟似的趴在那里,嘴唇还咬的白一块红一块。”

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温情,安然迫使自己将另一个人忘掉,“没什么,”她笑着回应他的关心,可是唇角一扯,却有泪水流下来。

正文 交锋,旧爱VS新妻(3)

江奕泽这次是真正的吓着了,“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眼泪却更加肆意而下,她拼命摇头,腻在他怀里轻声,“江奕泽,奕泽。”

“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说,或者有什么难处也说。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还是,咱们出什么事情了?”

“都没有,没有。”

沉痛中的安然没有看到江奕泽的眼睛,劝抚她的时候,他的眼睛有一抹担忧划过。可得知她否定答案的刹那,便恍然无影,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更加细语诱哄她的情绪。他对她说,“你是不是在家里憋着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安然摇头,她心里的苦处又怎么能说给他听。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无情的。可是直到刚才的一瞬间,她这才明白什么是心如刀绞。

以前的她虽然走了,但是他还是在原地。

可是现在,他也要走。

他们之间,才真的是分道扬镳。

江奕泽大概是被妻子突如其来的悲痛给吓着了,只过了一日,果真给她安排了一个惊喜,只不过对她而言,更像是难堪。

早上便告诉她,“安然,你出来吧。我约了几个朋友,咱们一起吃饭玩玩,没准你心情好一些。”

安然答应了。既然要与他好好过日子。参与他地圈子里去便是融入他生活地重要内容。只是没想到。他所谓地朋友。竟是她最熟悉地两个人。

江奕泽拥着她地身子。“瞧。惊喜吧。我替你把你朋友请过来了。”

安然唇角挤出几分笑意。“真是惊喜。”说完便抬头给他一个吻。“谢谢你。”随即低头。不想去看那两人地表情。

江奕泽有些得意地抿出笑意。拥着她走到座位上。“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么?所以才冒昧地请了两位你地朋友。”他绅士地请来侍者。轻车熟路地吩咐了些菜。“其实更重要地是。答谢上次徐小姐地留宿。”

徐心柯微微一怔。极快地看了安然一眼。也笑着回应。“没啦。我和安然是最好地朋友。既然大家都没那么多芥蒂了。什么徐小姐安小姐地多么别扭。妹夫叫我心柯就好。”

“妹夫……”江奕泽拧眉。故作不悦。“这个称呼可真是别扭。你还是叫我奕泽吧。对了。这位呢?这位怎么称呼?”

“我男朋友程洛昱。”

那一瞬间,安然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的一声,似乎是要划破她的耳膜。

可是这两日的难过已让她有了出色的回应能力,在家里,她不止一次练习强装无恙这个高难度的表情。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的派上用场。

幸好,她的表情已经练的纯熟,唇角勾起璀璨笑容,安然争取让自己笑的落落大方,“呵呵,那恭喜了,”举着咖啡杯向程洛昱的一撞,清脆的响声掩藏了她声音里几不可听的颤音,“姐夫啊,你可要照顾好我二姐哈。”

话落,对面两人眸光都是一闪。就连江奕泽眼睛也是掠过一抹光芒,只不过不是面对安然,而是另含一种就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感伤。

对于安然来说,这一场饭简直就是折磨。

因为死江奕泽不知道怎么突然转换了性子,一个劲儿的追问程洛昱和徐心柯的感情走向,“心柯倒是速度快,前几天见着还是单身女呢,这才过了两天,就有了男朋友了。”

“我是被你们刺激了,”徐心柯笑的大大咧咧,“你和安然成天柔情蜜意的,我比她还大这么多,实在是觉得人生不公,只能死乞白赖的赶紧靠上一个。”

“什么叫死乞白赖?”程洛昱突然开口,“心柯同学,别把我们间的感情说的那么具有强迫色彩。”

程洛昱有些责怨的话引得江奕泽轻笑出声,接着更是不厌其烦的打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如果是同学,为什么在大学期间没有谈?”

“大学忙别的了,”程洛昱淡淡回应,“没顾得上。”

“呵呵,那也算是有很深的感情基础了。”江奕泽突然轻叹,“其实现在想想,大学时候的恋情还是很美好的。那时候人单纯,心无旁骛,感情简单且牢靠……”

“或许是吧。”

“程先生是哪里人……”

“江奕泽,你不会有什么事儿都问我么?”安然实在是忍不住插嘴,“还是你什么时候添了个调查户口的毛病?”

这样突如其来的吼让江奕泽有点下不来台,眸色瞬间就黯淡下来,看的出来是已然不悦。感受到突然静下来的气氛,安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失常,便又腻向江奕泽那边,“你老打听徐心柯男朋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图谋不轨?”

这样一点带醋的想法让在座的人均是一笑,江奕泽没想到她说这话,唇角弧度也上扬了几分。嘻嘻哈哈几声之后,终于熬到宴散人尽。江奕泽看着站在身边有些精神不振的安然,纳闷道,“你到底怎么了?觉得今天看到了朋友,也是情绪不高。”

“大概是上火吧。”安然胡乱找了个理由,“我以前也有这种时候,间歇性的精神不振,食欲不振,总之,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江奕泽“嗯”了一声,略有所思的向前走去。坐到车里,突然侧头看她,“安然,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安然心一惊,“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江奕泽反问,“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一个半月没来那个了吧?”

安然欲哭无泪,苍天啊,他记她的生理期竟然比她还准,强扯了抹笑容,她否定道,“肯定不是,上次我们XXOO,你不是戴套套了么?”

“你不知道这世界有一个名词叫做概率么?”江奕泽的眼睛突然生光,兴奋道,“安然,我们赶紧去医院。”

“江奕泽,你疯了!”安然连忙按住他的手,“为了测试怀没怀孕,就去医院?”

“那怎么办?”

“买试纸吧。”她看向前方,“听说试纸测试也很准。就这点事儿,也没必要去医院掺和。”

车子行进到大药房门前,江奕泽打开车门,“你不用下去了,我自己去。”

步伐轻盈,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喜的事情。安然呆呆的看着他进入店内的身影,却五味杂陈。

原来以为程洛昱和徐心柯的这事儿就够打击人了,没想到自己还有怀孕的嫌疑,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于她来说,程洛昱的事情只是放不下的难过,可是孩子的问题却是最棘手的现实。她真的要有孩子了?她才二十三岁,难道真的要有孩子?

看江奕泽那样子,有孩子肯定可以加深彼此感情。可是以后呢?他有了娇娇这个女儿,不还是没有耽搁与毕文佳的离婚?

想着想着,江奕泽已经回到车上,啪的一下甩给她一个盒子,“早早孕五盒。”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常用嘛,万一一个测试不准。”

典型的封建大款风范,安然看着手里的五个盒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烦躁,仿佛他娶自己就是为了想要孩子,“江奕泽,你想要孩子?”

他觉得她神色不对,厉色扬眉,“怎么?你不想?”

这话没法答了,要违反自己真正的想法,不要的话伤害他的心,安然低头,“不是要不要的问题,我只是,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安然自己也在嘲笑自己,自从与徐心柯通过电话,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穿,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仿佛有一种东西在手心溜走,那样的失落感让她难受至极。她知道自己不对,可是却无从控制。

明明是自己选择了背叛,可她却不想看他奔向新的生活。

就连她都开始讨厌如此自私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就是忍不住恐惧。担心明天醒来,江奕泽走了,程洛昱也随着不见。其实,她一直很任性的将程洛昱定性于“备用品”的位置,总是想着,就算是江奕泽不爱她,还有一个男人在守着她。可是世界太残酷了,没人会等自己。她对他无情,他也没必要卑微的守护那份曾经的爱情。

交锋,旧爱vs新妻(4)

你到底是在怕什么?”江奕泽紧紧握着方向盘,低沉兀的打破了她的思绪,“安然,人不能孩子气一辈子,我只想要个完整的家。”

她心烦意乱,只能将最符合他的那个担心缘由说出口,“我害怕有了孩子,你再不要我了。”

“什么?”

“就象你和毕文佳,有了孩子,不还是离婚了?”她凄凄一笑,“总觉得女人一有了孩子,就是黄脸婆。”

适当的示弱总能激起男人强大的保护欲,何况是这样明显倚赖的感觉,身子一紧,江奕泽已经把她扯进怀里,“傻姑娘,”他的唇在她颈间温柔摩挲,“就算是有了孩子,你也是我的宝贝。上次是人生岔路,相同的错误,我不会重蹈两次。”

她靠着他点头,迫使自己平静下心绪。

就这样吧,就这样跟随一个男人。

如此一来,两两相爱,她再也不愧疚他,其实也不错。

第二天一早江奕泽便把她拖起来,“然然,然然……”

纵然夫妻亲昵如此,他也很少叫她然然,除非是在极为亲密的时候。听得出来他心情极好,安然睁开眼,果真撞进他含笑的眼眸。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江奕泽随即拉她起身,“宝贝儿,快去。”

“去什么?”

“去洗手间啊。”

看着他手里拿着地试纸盒子。安然这才想起这个任务还没定性。昨天晚上回家。她几乎是缠了江奕泽一个晚上。倒不是那种很不纯洁地缠。其实就是腻在他身边。不停地问他各种问题。所以说。很明显地能看到江奕泽对怀孕一事儿有着极高地渴望。这还不到六点。他竟然就能如此神采奕奕地起床。而且昨天对于她地腻缠。也是好到不能再好地脾气。各种没道理地问题都悉心解答。简直就是个知心大叔。

其实她也没想问他那么多问题。就是突然觉得孤单。所以才想用不停说话地方式来告诉自己。还有人陪着自己。

安然甚至觉得。自己是受刺激大了。

她问他。如果有了女孩儿。你喜不喜欢?

回答:喜欢,但是男孩儿更好。如果是女孩儿,就继续努力。

她问他:那如果没有怀孕呢?

回答:继续努力,争取2010年前胜利完成任务。

……………………

安然还记得,她最后一个问题是重复了几次的老问题,“江奕泽,如果我有了孩子,你一定不能嫌弃我,你一定要对我更好。”

她要他发誓,大概是真的被问地不厌其烦了,再加上累。江奕泽一个翻身,轻柔的将她压在身下,薄唇在她唇边霸道游移,直到她几乎无喘息之力。

至此,昨晚上的一场疯狂,终于宣告完结。

安然尚沉浸在昨天匪夷所思的记忆,江奕泽已经笑着推她进洗手间,“听说早晨这第一次尿测试地最准了,宝贝儿,快去。”

“那你也得出去啊,”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安然侧头。

“都老夫老妻了,不用……”

“老夫老妻也不行!快出去!”安然夺过他手中地试纸,用力把他推到外面,“在外等着。”

“好好好。”江奕泽在外哭笑不得。

其实不测试,安然也百分之一百的确认,自己不会怀孕。果真,只听到一声尖叫,守在门口的江奕泽慌忙踢门,便看到安然站在马桶旁边,瞪大眼睛看向垃圾桶。循目看去,刚才还如火燃烧的心里温度立即降至冰点,那雪白的卫生纸上分明带着殷红痕迹,倒像极了一朵竹在白绢上的花朵,只不过没丝毫美感,剩下地只有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