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妇目眦尽裂:“祝宜臻!你不得好死!”

但那窈窕的身影连顿都未顿一下,径自往屋内走去,只留下寒冬的梅香和凉风。

一直倚在屋门侧的男人直起身,淡淡吩咐道:“按夫人说的做,拉下去罢。”

“是。”

“祝宜臻!祝宜臻你心肠如此恶毒,你不得好死!”

“祝宜臻,你放过我的孩子,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他们什么罪都没犯,他们是无辜的!”

“祝宜臻,我求求你——”

那声音被拖得越来越远,直至彻底听不见。

卫珩推开门,屋内烛火未点,隐隐的月光之中,只能听到细碎沉闷的抽泣。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哽咽的,顽强的:“卫珩,我不怕。”

“我可以好好地过下去。”

她说,“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怕了。”

.......

景和元年春,宣帝周俟写下投降书,沦为笼中鸟,被圈禁于府宅之内。

至此,中原全然落于卫珩之手。

卫珩立朝为恒,册封发妻祝氏为后。

前朝声名赫赫的世家贵族,除了季连府,卫珩老师石相,崖州宁王,其余的,在新帝即位数年之内,渐渐就全没落凋零了。

新帝重立律法,广设学府,减轻徭役和赋税,朝廷农林府还时有新种子和农具分发至各州县。

景和四年,前朝造就的混乱和狼藉已逐渐平复,整个中原一片祥和之景,宫中龙宴开设,八方来朝,甘为属臣。

“其实做皇后也没我曾经想的那般无趣呢。”

宫墙之内,有一绿杉女子,握着望远镜瞧远处,唇畔露出几点新奇的笑意,“卫珩你瞧,这山这水,这街市大道,都是咱们的。”

在她身侧,是一位身穿玄色衣衫的高大男子,一边倚着城墙陪她远眺,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木头鸭,语调懒洋洋的,还有些无奈:“你已经瞧了一个时辰了,究竟还要不要用午膳了?”

宜臻不理他:“我还想要瞧的更远一点呢,卫珩,你还能不能做出往的更远更远的来?”

男子神情平静:“你要是想瞧的更远一点,不用做新的望远镜,我这会儿就有一个法子。”

“什么?”

卫珩神情难测地盯了她一会儿,盯的宜臻毛骨悚然:“你说啊,究竟是......卫珩,你做什么?!”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他。”

他扬扬唇,箍着她上了马,“走罢,朕带你去瞧瞧咱们的大好河山。”

......

宜臻在他的臂弯里叹了口气。

她觉着,幸好这里没有旁人,不然自己堂堂一国之后,整日里就这么被人拎来拎去,着实是太没有颜面了一些。

太没有颜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