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法,只得抱着小不点尿尿。

小不点于是又交待一句,“你扶着。”

他得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免得滴到,两只小爪都很忙的。

男人低头瞄瞄,半天才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我扶也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小不点抬头,一脸无邪,“是帮你扶吗?”

小剧场:

兵甲:这个…咱们要不要出去帮忙?

兵乙:你打算帮小的,还是大的?

兵甲:咱俩可以一人帮一个呀。

兵乙:这货已经没救了,拖出去,发盒饭!

兵甲:哭,大哥,我错在哪呀?呜呜,好心的读者们,能不能给点提示?

兵乙:你们别理他,还是多给点推荐收藏吧。下了新书榜,仍在卖力演出的需要更多支持!

第33章 害口

从公堂出来,金求盗心情不太好,憋着一肚子火,正大步往外走。

忽地就见亭长夫人身边的丫鬟在那里等候,见他过来,把一个油纸包递上,笑吟吟说,“上回尊夫人来,说起我们这里的卤肉做得好。可巧今儿买到好肉,夫人就命人做了,特意留了这么些,给求盗带回家去尝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

金求盗纵是对亭长夫人的相公有一肚子不满,此时也只得堆出笑脸道了谢。等那丫鬟走开,他走下一个心腹差役笑着上前奉承,“头儿,咱们夫人对你真好,这也是你在大人跟前有面子,才…”

金求盗嗤笑着把他打断,看看左右无人,把这心腹带到茅房前的隔墙后道,“你哪里知道夫人的厉害?这一包卤肉才值几个钱,可她用这些小手段,替大人拢络了多少人心?这会子,还要我去上刀山,下油锅呢!”

“不会吧?”

“怎么不会?算了,这包卤肉我送给你,你出去想法子帮我传个话。就说…”

他接下来的声音极小,就算是男人在茅房里屏神细听,也只听到征兵、税几个字。

可征兵跟税能有什么关系?

男人疑惑,小地瓜更加睁大眼睛瞧着他。他保证不说话,叔叔能不能把捂着他嘴巴的大手拿下?

他已经尿完了,不给他提上裤子,他光着的小屁股会很冷咧。

待感觉到粗糙的掌心被什么东西嚅湿,男人才回过神来。赶紧收拾好小崽子出来,外头金求盗和心腹已经走远了。

看来此间事还未能善了。男人想了想,无视那两个一直没能跟他搭上话,干着急的小兵,抱着小地瓜径直出去了。

只是,把小崽子还给他娘的时候,自觉有了靠山的小崽子居然迅速告了他一状。

“叔叔扶我尿的,他没洗手,就捂我嘴巴。”

看小崽子说着,还一脸的嫌弃,男人眼角抽了抽,突然开始理解,为什么同僚每次说起他儿子时,总是咬牙切齿的心情了。

还有那个当娘的,你还好意思嫌弃?你就不会教你儿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地瓜,这你可不能怪叔叔。这在外头,又不比家里,哪里去寻水来洗?”

朱方氏劝完小的,又来劝大的,“这孩子从小跟他娘一样,爱干净惯了。不过说来这也是好习惯。嗳,你是不是没帕子?回头给你买一块,下回拿干净帕子隔着就好了。”

下回他会坚决的把这小崽子放下!

大小冷冷对视一眼,哼,走。

先去谭木匠那儿,拿回订做好的车棚子,又去陈家客栈取了两大筐子骨头鱼刺。

幸好天冷,那些东西虽搁了几天,却没有太大的臭味。拿麻布袋一装,扛出去也不会太难看。

按之前说好,十文一筐的价钱给算后,叶秋谢过陈掌柜帮忙,陈掌柜也关心了她的官司几句。

听说陶家那边进展不顺利,陈掌柜把她和朱长富带进一旁的耳房,悄悄说起一事,“上回你们从我这儿拿了麦种,又要我收这些鱼刺骨头,回头就有人找伙计打听了。因我跟他们有交待,没人多嘴。只你们回了村里,若有什么要防的,也须得防着人些。”

叶秋和朱长富对视一眼,心说如今这做贼的,怎么比抓贼的还凶?

叶秋再次道了谢,又顺势问道,“陈叔,容我打听个事,这镇上陶家的生意是怎么做得这么大的?”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叶秋就是只小软猫,也激起三分真火来了。何况本就有仇,他们算计她,就不兴她算计回去的?

陈掌柜不屑道,“那有什么呀?无非是赶上好时候而已。”

这陶家虽是八角镇的老户,但发迹也就是近二十年间的事。原先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中等富户,比陈掌柜还不如。

只是二十多年前,陶老太爷战乱时候出去,不知跑了一趟什么生意,回来就发了大财。仗着陶家在本地人多势众,渐渐把镇上的生意都收拢来了,这才有了今日。

这陶家的第一桶金只怕来历不正,叶秋心中有了数,继续追问,“那陶家如今最根本的生意是什么?”

“那当然是杂货铺啊。”

这个连朱长富都知道,别看陶家开着城中大半的酒楼客栈,赌场**,但最根本的生意还是陶家杂货铺。

那里几乎垄断了八角镇一带所有的粮食收购和日用杂货,乡亲们过来卖粮食山货要给他赚一道钱,再买东西又得给他赚一道钱。这里外里,全镇百姓加一起,那是多少?

叶秋就奇怪了,“那咱们镇上从前那些商户呢?难道都做不赢他?”

陈掌柜叹了口气,“你这话,可问到大伙的伤心事了。不说旁人,就拿我家来说吧。长富你该记得,从前这儿连着后面的两处宅子,原都是我家客栈店面来着。生意红火时,也是很不差的。可后来陶家发达起来了,在城中也开起客栈。然后我这儿,就成天有些外乡人来捣乱。直逼得我把那边全都关了,租给人住家,只做这么一小块店面,方才作罢。”

那你们就忍了?

陈掌柜这回不等叶秋追问,就主动道,“当初我爹也咽不下这口气,要跟陶家理论。可那陶老太爷是个厉害的,他从我们身上坑了钱,就跑到镇上做好事,收买人心,又把官员打点好好的。唉,说来也是我们镇上的人,心不齐,有些又跟他家交好,这可怎么弄?一来二去,就弄得大半个八角镇,都姓陶了。”

确实好手段。

肯舍小利逐大利,一边收买人心,一边打通关系。跟镇上商户有选择的结交,区别对待,各个击破。

打压本地商户时,也留有三分余地。象陈掌柜这样,让他生意做不好,又留一线生机。真要是为了这个去拼命,似乎又不值得。

于是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消磨中,八角镇的商业就给陶家逐步蚕食殆尽了。

朱长富听着忽地也想起一事,感慨的道,“说来还真是的。我记得二十年前,咱们镇上老徐家的乌枣酒,乌枣醋可是远近闻名的特产。后来陶家发了,也做起这个,弄得他家就迁到榆林县去了。哎,我恍惚记得,那徐家好象还跟你家有亲的吧?”

陈掌柜忍了几忍,到底没忍住道,“要说起这徐家之事,我本不该多言。我爹在时,我家家境尚可,故此我大姐就是嫁去徐家做长媳的。我若说什么,倒似我偏帮亲家似的。”

朱长富忙道,“你说,我们必是信你的。横竖话到咱这儿就了了,必不会给你外传。”

陈掌柜看看叶秋,心说这个可是一样有仇的,那他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便道,

“这话说来也是家丑,我家大姐夫本是徐家传承家业的长子。可我那大姐夫年轻时犯糊涂,就陶家得势那会儿,给个外路来的女人迷得稀里糊涂。后来陶家也开起作坊,卖起枣醋和枣酒,挤兑得姐夫家生意做不下去,只得搬了。几代人的心血啊,就这么毁了。”

这话虽未点明,可人人都能听得明白。

美人计什么的,果然烂俗却最好用。

朱长富不胜唏嘘。

陈掌柜又叹了口气道,“徐家虽是搬了,可镇上的老铺和老宅子,不管陶家出多少钱,一直没卖。每年年初二,我大姐回娘家,都要领着孩子们悄悄回去那边看一眼,让孩子记着,这个教训。”

叶秋想想却问,“那大姑奶奶就没想着再把生意夺回来?”

老公被迷,家产被侵。这样的仇,估计没哪个女人咽得下去。这位大姑奶奶既然每年都带孩子回来进行仇恨教育,应该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怎肯善罢甘休?

“怎么没想?”陈掌柜的当即道,“可上哪收枣子去?从前也是这样,只要我姐夫家收枣子,陶家一律每斤加五文。没几回就把人家的路全给堵死了,若有法子收到枣子,我大姐早回来做了。这个不是我说,那陶家虽哄去秘方,到底还有些祖祖辈辈相传的手上工夫不知道。他家做的那些玩意儿,也只好哄哄外地人了。”

叶秋低头默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把事情记下,说不准往后就有用得上的时候。

听陈掌柜讲完过去的故事,也该起身告辞了。只是走前,还有件挺难为情的事情,要求人帮忙。

“陈掌柜,您这儿有多的肉么?我们今儿在镇上找了一圈,实在是买不到了。”

快入冬了,百姓谁家舍得杀猪?都等着入了腊月,再卖个好价钱。镇上的酒楼饭馆因是长期客户,提前找屠夫预订才有得拿。叶秋他们这会子进城,可上哪儿买去?

陈掌柜倒好说话,带她进厨房瞧了瞧。幸好今天的肉还剩下一些,叶秋也不好意思挑好的地方拿,只挑那沾肥带瘦的割了一块,还特意多付了些钱。

“耽误你做生意了,你要再推脱,我可不好意思拿了。”

看她做事大方,并不占人便宜,陈掌柜自然也是愉快的,还特意说,“要不你就多拿些,这是村里谁害口吧?”

害口…

叶秋一出来,男人瞧着那块不过自己巴掌大的肉,有些略嫌不足,只是他也跟着转了半天,知道实在是买不着,便也不计较了。

只那女人,干嘛用那样古怪的表情看着他?

他脸上有花吗?很好笑吧?

莫名其妙的女人!

小剧场:

地瓜:害口是神马意思?

叶秋:为娘怀你时,就会害口。

地瓜:那叔叔为什么会害口?

叶秋:为娘不知也,呵嗬嗬嗬。

某人:(淡定把肉端到自己面前)

地瓜:(眨眨眼)那我也害口了,叔叔我们一起吃。

叶秋:…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好吗?好吗?给我拿票砸这对狼狈为奸的!

作者:你,就算了吧,你才是那个会害口的…

第34章 保密会议

村长一家下山了,山上的仙人村也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代表有连董朱三家的老人们,至于会议内容,大家一致决定对他家保密。

而在山下的一家子,此时出了陈家客栈,又去了医馆。

本说给男人看看脑子,可大夫把了半天脉,生气的一甩手,“你们闲着没事消遣我是不是?他气血两旺,经脉通畅,哪里象是有病了?这么好的体格要说有病,那咱们都该回家泡药罐子了。”

男人微哽,却见叶秋一脸同情。

脑子里的病,估计这时代的大夫是诊不出来的,只好继续失着忆吧。

只要走时,却被大夫叫住,“给钱!消遣了人就想走是么?诊金留下,二十文。”

“给钱就给钱,凶什么?”叶秋不悦的掏着钱袋时,忽地想起不对了,“往常诊个脉就十文,你怎么要二十文?”

男人倒不在乎贵些,只把小地瓜拎了过来,“你既要收两份钱,就替他也看看。”

“我不看病!我不吃药!”小不点吓坏了,张牙舞爪的跟只小螃蟹似的,想从男人身上挣脱下来。

眼见挣脱不得,小嘴一瘪,两包泪就含在眼眶里了,看着男人满脸的控诉。

可男人面无表情的道,“你要没病怎么会那么瘦?看看他有什么不足,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是你没本事。你要是不早点治,将来可长不成男子汉的。”

被一前一后两句话戳中死穴的小不点,要哭不哭的把眼泪憋回去。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一脸求助望着他娘。

可他娘心想钱都出了,不看白不看。于是,她很没良心的扔下儿子,袖手旁观了。

小地瓜含恨扭过头去,却被人从背后捉出小爪。

左边按按,右边按按,那大夫似也怕这凶悍男人真砸了招牌,认真思量一番后,倒是说出几句在理的话来。

“…这孩子先天不足,后天又失于调养,是以长得瘦弱。要调养固本培元是一方面,但我以为,调理肠胃才是根本。只有肠胃好了,能进食进补,才能谈及其他。”

男人不喜欢听废话,“那要怎么做?”

大夫看看他们衣饰,说得很是实在,“你们这条件,好的药材也吃不起…”

男人只问,“你说,要吃什么?”

怀里的小不点,弱弱的发出小猫样的声音,“不吃药。”

大夫笑了笑,“药是不必的,其实他这么小,吃太多补品也不好。若是方便,给孩子熬些芡实山药红枣粥来喝就好。若是舌苔黄腻,也可喝些绿豆薏仁汤。若是胀气,给他喝些白萝卜汤即可。”

还好,都不是药。小地瓜听着一直重重点头,末了还说,“前几天,我就吃了萝卜汤的。是不是,娘?”

大夫又望他笑了,“若是有心,不妨以后早晚给孩子揉揉肚子,再按摩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效果也不错。”

他才要告诉他们是哪里,男人已经伸手准确的在小地瓜身上找出这两条筋络,“是这里?”

大夫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也不可揉久,每次一盏茶时间足矣。”

男人又问,“那他可以习武么?站桩打拳,受得住么?”

大夫点头,“只要不超过半个时辰,应该没问题。”

那就行了。

男人酷酷的将叶秋一瞥,叶秋顿时豪气的把钱往桌上一拍。

自己都想给自己点赞,她是多么善解人意!

眼看不用吃药,小地瓜也不哭了。不过对刚才亲娘“见死不救”的举动颇为不满,于是到了布铺时,宁肯窝在朱长富怀里,也绝不肯下车陪逛。

连这么个小不点都不去,男人更不会去。

在他看来,这种娘们兮兮的地方,就不是大老爷们应该来的地方。至于另一件“老”爷们,更加乐得有孩子绊着手,不必陪逛了。

眼看在车上蹲一排,没一个肯动的三位大老爷们,朱方氏翻着白眼,自跟叶秋下车了。

只还没开始逛,老爷们就催了句,“你们可快着些。”

“有本事,你们都不穿衣裳!”朱方氏忿忿回头抱怨一句,却不觉加快了手上动作。

不多时,挑了几块衣料出来,朱方氏还想着拿给几位大老爷们比划比划,小地瓜已经不耐烦的催促着要回家了。

“小苹果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它肚子饿了!”

快走快走。

天大地大,孩子闹起来第一大。不过,小苹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