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次在云若寺时陈宛秋和那位忠睿王爷的新宠庶妃相认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温馨和睦啊,倒像是两眼生厌,之后陈宛秋还女扮男装去忠睿王爷和皇上面前刷存在感,够忙的。

至于陈宛秋呢,她在二房转悠了一圈,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可那首词明明不是这个世界有的,原本她以为是傅煦阳的妻妾写的,现在又拿不准了。

想到清婉这个货真价实的老乡,陈宛秋不屑的撇撇嘴,她最讨厌像清婉那样装柔弱扮可怜的白莲花类型的女人了,内里都是一副黑心肠,她以前可没少因为这个吃亏,如果不是看清婉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她才懒得和她虚以委蛇呢。

“走,咱们去拜见大表嫂。”陈宛秋自打知道傅母被皇太后的一道懿旨降诰命等级后就明白这个大太太是不能小觑的,就存了要和她交好的意向。勇武侯府可比陈家厉害多了,勇武侯手里有实权,又是天子近臣颇得器重,拉拢起来对她来说就是一大助力。

没错,陈宛秋她的目标就是通过来年的选秀进宫,自从她穿越过来就已经开始谋划了。陈宛凝对她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就算陈宛凝没有在傅府被设计*于傅煦阳,不得不嫁给傅煦阳,陈宛秋也有办法让她选不了秀。

如今陈宛秋已经在陈父面前崭露头角慢慢获得了陈父的喜爱了,这些砝码陈宛秋觉得还不够,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特别的优秀,但谁会嫌弃助力多呢。

“姑娘,这样不大好吧?”她的丫环有些犹豫。

陈宛秋斜了她一眼,如果不是看在这丫环忠心耿耿的份上,还是从小就伺候在陈三姑娘身边的,贸然换下会让人家说闲话。她早就想换个机灵的丫头了。

想归想。但面上陈宛秋还是一副温婉善解人意的模样儿。轻声细语的解释:“不管怎么说大表嫂都是侯府当家太太,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咱们去拜见都是合情合理的,这样一来也算是全了礼数呢。再说了大表嫂有了身孕。当面去恭贺一句才显出诚意来。”

陈宛秋过来的时候,苏颖正和芦荟说要去水榭看景呢,水榭里也换上了玻璃,有一半儿是建在碧湖上头的,草木氤氲,总在屋子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

一听陈宛秋过来,苏颖挑了挑眉,这又是唱哪出?

陈宛秋一进屋中就觉得比外面凉快,她第一眼注意到不是别的。就是那木雕窗棱上镶着一块块玻璃窗,她自然知道是她名下的店铺出品的,价格自然不菲,好像傅母的屋子都没有,这样一看恐怕这位大太太是从上回那件事中获益良多。真正的能当家做主了。

苏颖坐在铺了象牙枕席上,夏装早就换上了,紫苏调了花蜜卤子端了上来,苏颖拿着雕花银勺子喝了一口,就是再热也不能直接用冰,只用冰湃过带着丝凉意清甜可口,苏颖喝着正好。

陈宛秋被引着进来了,苏颖一瞧就觉得她和之前来傅府时装出那副懦弱的样子不同了,穿了一身白底撒着红玉兰花苞的对襟褶子,下身是绣黑色玉兰团花的红色长裙,质地轻柔,轻如烟雾。

透明的皮肤在阳光下好似在发光,等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陈宛秋还画了眼线,还有不知道用什么弄出来的眼影,看上去就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难道不觉得变化太大了么?

苏颖在陈宛秋,陈宛秋也在看苏颖,从头上的玉簪子看到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还有奢侈的铺在榻上的象牙枕席,那样挑人的荔枝红她穿着就衬得特别的明艳,一点都看不出是怀孕的,一看就是被丈夫疼爱着的,不过一想到在这里妻子怀孕了都要主动给丈夫纳妾,陈宛秋心里头那些羡慕就变成了同情。

又见怜悯,苏颖又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这陈宛秋本来和她就没多大的牵连,本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陈宛秋什么心性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露出怜悯之情,自以为是的让苏颖膈应。

上回陈宛秋打的好主意,想借她这把刀杀人,到时候她自己就能摘出去了,这点就犯了苏颖的忌讳,现在又主动送上门来,不知道又打的什么主意。

真当就她自己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就像她女扮男装的事儿,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其实是个姑娘家,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没被戳穿么?还有她做生意的事,人多眼杂,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呢,这样的人都没必要自己动手去收拾她。

苏颖心思转了转,偏过头来冲陈宛秋点点头微微一笑:“坐吧,不必这样拘谨。”

又说:“这蜜水卤子也给二姑娘来一碗。”

两个人都装作当初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苏颖特别自然,陈宛秋就在心里直嘀咕了,装的可真像,心里想着脸上却冲着苏颖腼腆一笑,“大表嫂才是跟我客气呢,叫我宛秋就好了。”不怎么客气的坐在凳子上,芦荟端上来的花蜜卤子她斯文秀气的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我来是恭贺大表嫂呢,是我自己的一番心意,大表嫂不要嫌弃才是。”

说着她身后的丫环送上一个包裹,芦荟上前接了过来送到苏颖手边,苏颖放下手中的盖碗,解开一看是几件小衣裳,最上面的是一件小肚兜,大红色的肚兜上绣了个坐在荷叶上的仙童,乍一看很喜庆。

前有丽月送绣鞋,今有陈宛秋送肚兜,不过这阵脚比起丽月的可就差些了,而且总觉得这绣法有种熟悉感,拿过来前后一看就明白过来了,呵呵,这不是现代很常见的十字绣绣法么。

这么一想来,陈宛秋穿越来的时间应该不长,就这样的女红去参加明年的选秀真的好吗?苏颖笑着将肚兜放下,唇角露出个笑容来,“瞧着很喜庆呢,让你费心神了,我瞧着这绣法很新鲜,以前都没见过呢。”

陈宛秋也不知道是什么想的,再说话时就带上了些优越感,“是我自己琢磨的,我想着其他药材物件的大表嫂定是不缺的,就想着亲自做些什么,方才显出诚意来,并不值什么的,大表嫂喜欢就好。”

苏颖遮住眼底的讥诮,对芦荟说:“我觉得很喜庆,好好收起来吧。”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用十字绣的绣法绣出来应该不容易吧。“我听底下人说你家二舅太太来了,有什么要紧事么?”

陈宛秋一琢磨,心想苏颖这是不知道陈宛凝怀孕的事,看来傅母把这件事瞒得紧紧的,她可是知道那什么“嫡长孙理论”的,这大太太还真是可怜,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呢?

她原本就不指望一些小恩小惠就能够把苏颖给笼络住,可要是她在关键时刻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勇武侯想必也是盼嫡子盼很久了吧,到时候肯定会对她感激涕零的,陈宛秋这么一想就志得意满起来。

心里对刚才苏颖那么珍视她送的礼物的那点不满也就消散了,若无其事的提起来:“三妹妹是新嫁,想家也是难免的,好似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我去探望的时候她有些呕吐,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还是着了凉什么的。”

抬头见苏颖一脸沉思,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大表嫂你也知道的,上回那事儿三妹妹迁怒于我,到现在也没给我个好脸,我不好在她屋子里呆下去,免得再惹她心情不悦了。”

一想到戴夫人那“我都是为你好”的向陈父建议说要让她呆在家里好好学规矩礼仪参加明年的选秀,可私下里克扣她的月例让她做针线的丑恶嘴脸,陈宛秋就一阵恶心,她迫切的想看到等她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时戴夫人还要给她行礼问安的情形了。

至于陈宛凝,这么早就生孩子,而且还是表兄妹,就不怕到时候生出畸形来,妄想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现在就先让他们再得意几天吧。

苏颖眼见陈宛秋脸上的神色从忿恨到幸灾乐祸再到得意,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对她这样的神色变化假装没看到,什么“大表嫂你也知道的”,不过是想来提醒她,她是有把柄在她身上罢了,不过这把柄可是互相的,更何况陈宛秋根本就没有证据。

苏颖垂下眼帘,等再抬起来的时候同刚才一样语气软和,对着陈宛秋笑,笑的脸皮差点儿就要僵了,“你既来看我,那小衣裳也是磨工夫做的,我念着你的这份心意了。”

陈宛秋先是被她的话弄得一愣,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心想这大太太倒也上道。

063章 来回算计

陈宛秋暗自满意苏颖的上道,在苏颖这儿坐了没多大会儿就以“不愿意让苏颖为难”的借口走了。

苏颖琢磨了一下这不愿意让她为难是为的哪里的难,顺着陈宛秋的思路走了一圈,发现这就只有她和傅母那里的摩擦了,顿时就有些无语了。要来是陈宛秋自己主动来的,要走也是陈宛秋自己主动要走的,做什么把话说的这般“暧昧”。

苏颖把碗推开,薄荷上前接过盖碗,苏颖抽出帕子按按嘴角,芦荟拧着眉毛走过来,把陈宛秋送上来的那些东西里露出的一截布偶给苏颖看。以苏颖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布偶娃娃做的栩栩如生,其实还蛮可爱的,可在这时代就不一样了,“扎小人”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实在是犯忌讳。

苏颖眼底含着讥诮:“许是身边没人提点她吧,你瞧瞧她那女红如何?”这选秀的时候可是要看才艺的,光是长得好看可不管用。

到底陈宛秋还是客人,芦荟没露出什么嫌弃的眼神来,嘴里委婉的说了句:“到底是姑娘家的金贵,像陈家那般有爵位就更不用说了,胜在花样喜庆。”

薄荷上前摸了一把,抿抿嘴:“线都没劈过,未免太粗糙了些,婴儿肌肤娇嫩着呢,稍微粗一些都磨人的。太太要是喜欢这个花样,奴婢比着绣一个好了。”

苏颖笑笑,她自从怀孕后就没摸过针线,如果不是有原主的底子打底,她那一手绣活也见不得人。对芦荟说:“那东西瞧着让人发憷,拿出烧了,别让人瞧见了,至于那些衣裳什么的找个箱子收好了。”

陈家的贺礼现在才送过来,陈宛秋怎么就能跟着一块儿过来了?按理说戴夫人不喜陈宛秋这个庶女,不然像刚才陈宛秋暗示她在家里被戴夫人按着做针线,像她那样的手艺怎么也该被戴夫人发现不对头才对,就没说请个师傅教教她呢。

她特意做了小衣裳还有那新颖的布偶来。可还特意提起当初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居心,苏颖都对陈宛秋这个人喜欢不起来——她只能看得见她想要的,与她相悖的都是错的,呵,真要看看陈宛秋接下来还能鼓捣出什么花样来。

***

今天不用苏颖特意去说,傅奕阳从外书房过来就去了正院,柳姨娘那边原本扒着门往外看的小丫头赶紧避回来,守门的婆子嗤了一声:“姑娘是新来的吧,往后也不好这般没规矩。”

小丫头脸一红。转身往柳姨娘屋子里走。原先这些婆子都很客气的。早先柳姨娘手里有些管家权的时候,守门的婆子还上赶着奉承的,柳姨娘手里头比往常富裕为了日子好过也常常赏东西下去的。可这么些日子,也没见老爷过来。像柳姨娘这样没有孩子傍身的靠的自然是男人的宠爱,就算太太有了身孕老爷也没说过来,这些守门的婆子眼见没了出头的日子,为了安身立命不敢办差有差池,可也挡不了她们态度不好了。

原先被赶出去的柳姨娘的大丫鬟石榴如今在外院呆着呢,没有差事就没有月钱,瞧柳姨娘如今这样说不定就不能把石榴再叫回来了,等日后年岁大了可就没有个好婚事。

谁都不傻,帮一个没宠的姨娘还不如去巴结正院的。要不然托关系把自己弄到正院去办差,如果不是柳姨娘手里还有些管家的权利,她现在的处境就更差了。

所以那守门的婆子才说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是新来的,原因就在这儿呢。

柳姨娘得了小丫头的回话,知道傅奕阳径自去了正院。嘴里就跟喝了黄连汁似的,又苦又涩,怀了孕正是保胎的时候还霸着老爷不放,哪有这样的道理!

柳姨娘心里腹诽脸上也没显露出来,自从石榴的事在傅奕阳面前闹了个没脸,石榴又被赶去外院后,柳姨娘一些小动作就收敛了起来,生怕再惹了苏颖的眼,连手里头的那点管家权都被收回去。

正在心里叹气呢,丽月过来了。

柳姨娘见到丽月来了也不惊讶:“把原先太太赏下来的茶拿出来煮了。”说着就自顾自的叹口气:“这天是越发热了,太太那儿不畏热,早早就用上了冰,得亏咱们府里有自己的冰窖,只不知这般下去会不会不够用的。”

丽月嘴角扯出个笑来不说话,等茶上来了喝了一口:“柳姐姐这里的茶果然要好些。”

“你要是喜欢等会子叫人包一包给你带过去。”柳姨娘笑着说,“原本是准备拿出来见客的,妹妹对我来说也算是稀客了,妹妹整日里窝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丽月只半边身子坐在凳子上,听了柳姨娘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承蒙太太不弃,提挈了我,我没什么能拿出手来的,就做些针线,也好进给太太,往前在太太跟前也是做惯了的,如今也是没差的。”

柳姨娘哧了一声,有人说这人表面看起来越是憨厚谁知道内里是多奸猾的呢,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眉眼一转,似不经意的问道:“妹妹往前在正院当差,自然是比我更知道太太喜欢什么的,我那些花样子还是让人求薄荷给画的呢。”

丽月抬起眼来看了柳姨娘一眼,又低下头摩挲着茶杯盖了。

这边傅奕阳到了正院,屋子里头只有白芷在,便问:“太太呢?”

“太太有些畏热,水榭那头凉快些,太太去那边了。”白芷一边说一边引着傅奕阳去水榭,远远的就瞧见苏颖拎着粉红色的帕子倚靠在长廊外头喂池子里头的金鱼。

傅奕阳脚步顿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明媚耀眼过的装扮,可不灼人,衬着她的好气色。

石榴红金色撒花百褶裙,外罩大红石青石榴提花丝绒长衣,粉红色内搭,简洁的头饰,优雅的白珍珠项链,错落有致,明媚袅娜。和往日温雅偏素淡些的打扮比起来可谓另有一番风情。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抬脚进来看向别处,顺口就夸赞了一句水榭换上的玻璃窗户:“这玻璃窗户倒也真是精巧,不开窗也能看到外面的景儿。”这样的话以前已经说过一回了,如今又说了这么一回,可见是真喜欢这玻璃窗户。

陈宛秋单靠玻璃这一项,恐怕就赚了不少钱,听说好似生意都做到忠睿王府去了,看来是和另外一位老乡牵上了线,忠睿王爷似乎对那位很有才情的能编出《枉凝眉》那样催泪大戏的庶妃很上心呢。

苏颖早就看到傅奕阳往这边来。当然也把他稍微的不自在看在眼里。整了整衣摆走过来:“下头刚进上了一个玻璃鱼缸。从外面就能看到里头水草浮动,我瞧着不如放你书房里,办公务累了的话也能逗逗趣儿,劳逸结合才好呢。”

又问傅奕阳这是从哪儿来。瞧见白芷知道是从正院过来的嗔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叫老爷擦把脸。”

回头就自己接过了湿帕子递给傅奕阳,“让小厨房弄碗冰碗来。”

这下傅奕阳就皱起眉来:“冰碗也是你能吃的,”也不好训苏颖,就转头要把跟着的芦荟骂了一通,苏颖哭笑不得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看你说的,孕妇那些忌讳她们恨不得一天在我跟前说道个七八遍,我都记着呢。”

冰碗被傅奕阳傅大老爷给列上了黑名单,他自己也没吃。只让丫头沏了茶来,给苏颖的是碗糖蒸酥酪,里头加了核桃和松子,苏颖边吃边听傅奕阳黑着脸絮絮叨叨一些孕妇吃食上的禁忌:“让下面采买的都精心起来,需都是新鲜的。性寒凉的可不能吃,尤其是螃蟹甲鱼这类的,”想到**月螃蟹就能上桌了,傅奕阳特意看了苏颖一眼,“你别嘴馋,对了还有酒水。”

苏颖咳了一声,脸上有些热,她不就是喝了那么一回儿要不要就这么一直抓着她的小辫子说事儿,难道这男人自己就没享受到,装什么装!心里腹诽着,苏颖面上还是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傅奕阳才有些满意的放过了她,低头喝了一口茶。

等再抬头时视线就往她身上穿的大红石青石榴提花丝绒长衣上扫:“这件倒不曾见你穿过。”

苏颖脸上的热度还没往下降,微微抿了抿嘴:“上回大嫂来看我送过来的,说是新进上来的花样儿。”这样的花样自然是讨个吉兆来着的,以前苏氏也不是没有像石榴红缂金丝这样华丽的衣裳,只不过因为肚子没动静就自觉低人一等,哪里好把那样华丽张扬的衣裳穿出来。现在苏颖有了底气,她个人又偏爱些鲜艳一些的颜色,年纪说起来真不大,何必把自己往老成上打扮。

傅奕阳的心思苏颖渐渐摸索出来,她这般打扮他肯定是喜欢的,再加上那样的暗示,果然他就勾起嘴角靠过来拉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这花样儿倒是真合心意的,它倒是乖巧没闹你。”

刚说了半截就说到肚子上去了,傅奕阳说后半句的时候情绪有些微妙,苏颖可没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往后面撤了撤,苏颖也希望是个儿子,她倒不是重男轻女,只不过在这时代的人看来就是女儿再怎么样也抵不过儿子重要的,傅奕阳的年纪并不算小了,像苏颖的大哥像傅奕阳这般年龄的时候最大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可这样不代表她生的女儿就不招人喜欢了,生男生女她自己也决定不了,“这么乖巧贴心的日后长大了定是个孝顺的,我可喜欢的紧。”

傅奕阳心里自然是觉得儿子更好些,可苏颖也没说是男是女,就可劲夸这还未成形的小家伙了,傅奕阳对它寄予厚望,听苏颖夸心里自然是万分认同的,他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

抬头去瞧苏颖,看到她脖子上挂的白珍珠项链,不期然的想起那回儿在床帐里头探索白珍珠项链所在的绮丽,引得心也跟着那白珍珠项链动了,还记得那回的那抹水红色,坐到她身边来声音都有些漫不经心:“上回让人送过去的象牙枕席用的可好?”

苏颖拿眼睛瞥一瞥外头,丫头们都在水榭外头站着呢,微微推他一下,这下可不得了了,原先傅奕阳没坐过来看不到这薄薄的夏装还别有洞天——因为不出门。又有些畏热,苏颖身上穿的就比旁人显得单薄起来,大红色的长衣襟口就开的比春装往下,若隐若现的都能看到里面的那件粉红色内搭来。

等傅奕阳坐到她身边来,打眼往下一瞧就能瞧见起伏的边缘以及中间的沟壑来,但大部分都被遮掩住了,但这样欲遮未掩才勾人,好一派绮丽风光。

傅奕阳伏着身在苏颖耳边说话:“这还未到酷暑就这般不耐热了,等到了那会儿可怎么才好?”

苏颖飞他一眼,扭身来那衣裳被压住一边敞开了些。里面那截粉红色可正和手里头的粉红色帕子相辉映。傅奕阳牵过手来把她手里的粉红色帕子扯过来。“你帕子还剩几条?”

光是前几回可就是用帕子把他那东西包裹住毁尸灭迹了,芦荟偶尔说一句“太太先前绣着红梅的那条帕子怎的不见了”都让苏颖跟着臊得慌,偏偏这男人还大喇喇的提起来,苏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装作不胜羞意的样子扭了扭身子,就要站起来,可这样才是更刺激本来就没想做点什么的傅奕阳。

两个人在水榭里腻腻歪歪的看了好大一会儿,透着玻璃窗看外面池面上的景色,外面的小丫头侧耳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就被芦荟瞪了一眼,背过身去站住了。

苏颖捉住他越发放肆的手,侧身朝他呼着气,“夜里可要过来?”

傅奕阳这才醒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玻璃窗明晃晃的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儿,虽然知道没人能看到他们俩在里头做了些什么,但傅奕阳还是觉得不大好意思,站起来咳嗽了两声,拿起刚才就喝了一口这会儿已经变得半温的茶灌了一口。

苏颖眼波盈盈的看他。他反手抵在唇边低声说:“要来的。”

苏颖捂着帕子半遮住脸颊,伸手摸了摸鬓发,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起身去找镜子过来。

傅奕阳等那地方平静下去了转过身来瞧见苏颖脸微红红的在整妆,主动凑过来替她戴上刚才被他摘下来的珍珠项链,又把她鬓发上的簪子重新插好。瞧她脸上的就跟上了胭脂似的,不禁意动拿手指头刮了下,等苏颖疑惑的看过来,这位倒跟没事人似的看向别处。

这种事在外头还真是头回儿,两人有了经验装的比什么时候都正经,傅奕阳被傅母那里派来的丫环叫过去了。

苏颖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傅母管的未免太宽了,儿子屋子里的房事都要掺合,如今傅奕阳可不像从前那样了。别看傅奕阳表面上还跟从前一样对傅母每回晨昏定省没拉下过,这成了规矩礼仪让人挑不出他做儿子的半点不是来。

傅奕阳自尊心极强,上次傅母下药设计那件事儿就算最后不了了之了,但苏颖觉得傅奕阳应该知道些什么了,要是他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生出芥蒂来,苏颖打死都是不信的,有时候这人心眼小着呢。

傅母要是再固态萌发,只会把傅奕阳推得越来越远,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苏颖都能想象的到傅母把傅奕阳叫过去是要做什么,在心中过一遍,忍不住翘起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傅母这回儿终究不会如愿了。

苏颖了解傅母,她身上既然背了个为母不慈的懿旨了,就算她心里再不喜欢苏颖,经过上回在没什么证据的情况下破口大骂苏颖是毒妇的事,不管是碍着什么,傅母肯定不会在傅奕阳跟前直接说苏颖的不是,毕竟现在苏颖可怀着孩子,月份浅,阖府都得重视。

再者傅母怕是会觉得即便苏颖心里不舒服,也不会把自个要她给傅奕阳主动纳妾这种事特意在傅奕阳跟前说嘴。所以到现在苏颖这儿都没动静,傅母就有了借口了磋磨苏颖,可越是这样就越让傅奕阳反感,人总是这样都是偏向于弱者的,更何况苏颖非但没把这件事瞒下,还借着别人的嘴让傅奕阳知晓了这件事。

所以等傅奕阳到了上房,傅母就先摆出慈母的范儿,也不像之前对傅奕阳是不冷不热的疏离样子,只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显出僵硬来。傅奕阳怎么会看不过来,脸上虽然还是一贯的神色,可说话的声音却沉了下来。

傅母犹自不觉,又拿出也截然不同的慈母范儿,虚虚的说:“你媳妇儿是怀着身子的人了,有些事儿也不好让她烦心。”

接下来傅母就是要把这给儿子纳妾的事儿给拢过来,顺便暗示下苏颖不够孝顺大度。

可没料到傅奕阳接了她的话:“不用母亲替儿子操心,儿子那里并不缺人伺候的,儿子听底下人说母亲最近精神不济,还是静养才好。”

差点没把傅母气了个仰倒,天地良心傅奕阳是真关心她,不管怎么说傅母都是生他的亲生母亲,但在傅母听来就成了傅奕阳这是在夺她的权了,刚才才堆起来的笑容顿时不见了踪影,口气也有些严厉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能管你了?”

吸了一口气又说:“你向来是个孝顺的,可是有谁在你跟前搬弄是非,想让咱们母子离心了?”

傅奕阳脸绷紧了:“母亲误会了,只儿子如今已成家立业,那些小事儿不必让母亲跟着操心累了心神,到底母亲的身体康健最重要。”

傅母就可劲歪曲傅奕阳话里的意思,连苏颖都恨上了,刚才那句话就差明白指出来是苏颖在里面挑唆,自从上次中招的人变成傅煦阳和陈宛凝后傅母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苏颖,遇到和大房有关的事儿总是特别容易暴躁。

傅母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来,她身后的白鹭突然走上前来插嘴说:“老太太您可真是误会大老爷了,先前大老爷听说您精神不济,还特意让人寻来了百年的野山参来给您服用呢,这份孝心实在可嘉呢。”

被白鹭这么一截断,傅母的火气憋了回去,说来也奇怪傅母明明心里明白她有现在的尊荣现在靠的是傅奕阳,偏偏还不把傅奕阳当回事,一心想扶持二房上位,可真够矛盾的。

现如今傅母看得清楚,所以就借着白鹭的话借坡下驴了,“罢了,都是我多想了,我也累了就不留你在这儿吃饭了,你回去吧。”

等傅奕阳一走,白鹭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多嘴了,请老太太责罚。”

傅母把茶杯狠狠的往桌子一放,半阖着眼睛,之前傅奕阳的话让她有了浓重的危机感,也不管跪在地上的白鹭,问杜鹃:“二老爷可回府了?”

杜鹃脑中的一根线跟着绷紧了,恭顺的回答:“尚未,奴婢想着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二老爷向来是最孝顺您不过的了,哪日的晨昏定省都没缺过的,二老爷出外都念着您的,昨儿让人送过来的落地钟奴婢可是见都没见过的呢。”

一通话把傅母哄的眉开眼笑,“就你这丫头会说话,”想了想又说,“把从南边新来那几匹绸缎给二太太三太太送去,我年纪大了穿不得那样的颜色,那新得的野山参我也用不着,也送过去吧。”说完傅母就阖上眼闭目养神了,就跟没看到还跪在一边的白鹭似的。

杜鹃瞥了一眼傅母,暗暗咬牙,挽住白鹭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扯到屋外去了,扯到游廊下低声问:“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鹭满眼阴翳,嘴上却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和大老爷母子二人离心吧,老太太恼我就恼我吧,我可不在乎的。”

064章 如意算盘

“外头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二老爷要和友人秉烛长谈,就不回府来了。”跪在脚踏上半跪坐着的翡翠一边轻轻给陈夫人捶腿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着话。

陈夫人一挑眉一瞪眼:“友人?哪家的友人?总可以指名道姓说出来罢!”

翡翠喏喏的说不出来,陈夫人气的想摔了手中的盖碗,翡翠连忙拦住:“太太先别动怒,您现在养好身体怀上个哥儿才是正经,”抬头望了下门口,又劝道:“就算她头前怀孕又怎样,凭谁也越不过您去,到头来也得叫您一声嫡母。”

说着把陈夫人手中金红五彩莲花大盖碗接下来,陈夫人心气到底难平,偏这个时候外面又一阵嘈杂,翡翠忙道:“不知道是哪个没规矩的吵着太太了,我这就出去看看。”

陈夫人拦住了她,冷笑一声:“原先是王姨娘那不识抬举的,如今啊除了我那位娇贵异常的好妹妹还能有谁。我念着她是我同胞的亲姐妹,又共同伺候二老爷,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凡事不愿意跟她理论。她不好好友爱我这个姐姐就算了,如今又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难不成是想踩到我头上不成?”

陈夫人在娘家时本就和陈宛凝关系并不多融洽,原因无他,陈宛凝更得戴夫人宠爱而已。更何况当初傅煦阳和陈宛凝被人算计无媒苟合,但后来从陈宛凝房里查捡出来的傅煦阳的笔墨那就大大打了陈夫人的脸,陈夫人心里认定了都是陈宛凝不要脸的在背地里挖她墙角,勾引自己的姐夫。

再等到后来陈宛凝成了平妻,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背后又有傅母的偏爱,在二房那是和陈夫人平起平坐,隐隐压过了陈夫人一头,陈夫人哪里咽的下这口气,私下里没少跟翡翠抱怨。

陈夫人虽然拦着,但翡翠还是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翡翠面有难色的进来。陈夫人就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翡翠嘴撇了撇:“又嫌弃菜色不好了,瞧着没胃口,念着要吃冰湃过的荔枝呢。”如今可不是二房当家,不像苏颖那边收拾好了小厨房,平日里吃食全都从小厨房里走,自打苏颖怀孕后这小厨房的一应用度都是从傅奕阳的份例里出,没走公账。

可二房这边就不一样了,就算有小厨房也只能做些点心汤水,要吃大菜还是得去大厨房里拿,超过份例的都要自己拿银钱补上。三太太的份例在傅母的默许下是和陈夫人是一样的。偏偏三太太比旁人都要金贵。见天就折腾些有的没的。

说起这荔枝。这时候上市的荔枝多是三月红这样早熟的品种,味道稍带酸味,比不上再晚些时候才上市的妃子笑、糯米糍等味甜香浓的优良品种,更何况这荔枝北方原是没有的。可今年京城就有个庄子竟然种出了在岭南那边才有的荔枝,一上市就得到了哄抢,侯府总共也没得多少。

陈夫人这儿分得了荔枝没舍得多吃,准备等傅煦阳回来两人分食的,哪想到傅煦阳不回来,三太太那又闹着要吃荔枝。

陈夫人差点气了个仰倒,这哪是没胃口,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翡翠在底下抬头瞄了陈夫人一眼,见她脸色黑沉沉的。想了想还是劝了句:“万一把这事儿闹到老太太那儿?”

陈夫人一听就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明媒正娶的二太太还怕了不成?你看着吧,这种事儿有了第一回,肯定会有第二回,难不成你家太太次次都要退让不成?门都没有!”

色厉内荏的陈夫人如果说话时底气没那么虚就更有说服力了。

她的陪房陈忠家的正好掀了帘子进来,了解了原委就到陈夫人跟前陪着笑说:“你今儿把那荔枝给了三太太。一来能显出太太你宽厚贤良,衬出三太太刁钻跋扈,二来呢明儿老太太问起了,您示示弱说不得老太太就得舀出好东西来补偿您呢。”

陈夫人脸上泛起笑,只嗔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没让翡翠去送,陈夫人亲自领着捧着水晶雕花大碗的翡翠去到三太太的屋子里,对三太太嘘寒问暖一番,令见识到她们俩相看两厌的底下人目瞪口呆。

陈夫人挤出笑来:“妹妹你想吃什么菜就尽管吩咐底下人去叫,就算厨房那边做不了妹妹你的,就让人说是我让做的。”陈夫人难得聪明一回,说的三太太反驳不了,直接被落了面子。

二房这边热热闹闹的,正院这边芦荟把剥好了皮的荔枝摆在翡翠碟子上送到苏颖跟前来,苏颖捏着晶莹的果肉往嘴里塞,许是才泡了水,果子上头十分湿润鲜灵,尝了尝确实甜得很。

苏颖吃了几个便不吃了,一边擦了手,一边吩咐:“把果子给大姑娘送些过去,如今吃着也凉涔涔的。”

白芷答应了一声,正要去的时候,傅奕阳过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仆妇抬着个玻璃鱼缸进来,里面种了水草,水底还缀着几枚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水面上还飘着一片莲叶,里面养了两条红黑锦鲤,苏颖迎合着大老爷的偏好选的,谁想到他把鱼缸给抬过来了。

“不是说养在你书房里的么?怎么抬过来了?”苏颖不解的问,傅奕阳扫了一圈选好了位置让仆妇们把鱼缸抬过来,随口说:“放这儿也是一样的。”

苏颖愣了下,心想这位怕是在傅母那里又吃冰碴子了,来她这儿找温暖来了,冲他笑了笑:“本是特意收拾好给你的,这下可好了,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

“特意”还真是挠到了傅奕阳的痒处,有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总会欣喜的,心里的郁闷纠结也被苏颖脸上的笑意给感染了,“你要是喜欢,也挑别的花样的锦鲤一块儿养。”

傅奕阳说完也跟着一愣,他装成没事人一样坐到另一边,瞧见桌子上原先被芦荟剥好苏颖没吃完的荔枝,拿起来塞嘴里。苏颖还是有些脸红了,连丫环都低下头。苏颖轻轻咳嗽一声应了:“知道了。”

送玻璃鱼缸来的都得了赏,两个抬鱼缸进来的仆妇出了门子捏了一把硬鼓鼓的荷包,笑的合不拢嘴,到底是太太大方。

快五月的天白日里热,晚上的风还是凉的,傅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头晕脑胀,很不舒服,连忙去请了大夫来,大夫说是得了风寒,开了药方。上房就跟着忙开了。

婆婆病了。做媳妇的得过去侍奉。可苏颖不但管着家还怀着孕,傅母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的磋磨她;三太太珠胎暗结,傅母对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再看重不过了,自然轮不到她来;总之这侍疾的活计就落到了陈夫人头上。陈夫人本来还想在傅母跟前卖好讨赏呢,这下一听傅母让她去侍疾脸顿时耷拉下来。

这回傅母还是真病了,不像上次怒火攻心气病那种的心病,可怎么就那么巧呢,昨天傅奕阳因为不要纳妾的事儿刚忤逆了她一回儿,隔天她就病了,让人不多想都难。

傅奕阳去上房时,苏颖正从上房出来,她还没说什么呢傅奕阳就先拧起眉来了:“你怎么过来了?”

苏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拜托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有些话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就不要说出来戳破好不。由袖子遮住苏颖拍拍他的手,“你可真是的,我虽然身子不便利不能给老太太侍候汤药。可该过来探望总不能不来,有嬷嬷们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想着不再这儿占地方了,这不就要回去呢。”苏颖知道傅奕阳吃哪一套,话说的轻声细语的,没半点勉强。

一掀帘子端着空药碗的柳姨娘从屋里子出来,见到傅奕阳先是一喜,药碗也不用丫环们接走,朝着傅奕阳福身的时候掐腰衣裳收起来的好似柳条般纤细的腰肢微微一偏,淡鹅黄的夏装在夏日也不显得轻浮,手段不新仍旧以前的折腰垂颈展现自己好身段,毕竟现在苏颖怀着孕身段自然比不上以前窈窕轻盈了嘛。

“老太太刚喝了药,这会儿药劲来了,昏睡过去了。”柳姨娘轻声细语的回了话,这还是自打苏颖怀孕后柳姨娘第一次见着傅奕阳,自然是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苏颖就和傅奕阳站在一处儿,自然是看到傅奕阳的目光在柳姨娘身上打了个转的,她还真不急,虽然跟在她后面的薄荷已经黑了脸,脸上的笑稍微淡了一些,但并不明显:“难为你这番心意了,你向来心细懂的体贴人,有你过来伺候老太太左右,我再放心不过的了。”

柳姨娘自然不好邀功,偏过头来朝向苏颖:“婢妾心甘情愿的,也是理所应当的,当不得太太这般赞许。”

“怎么当不得,”苏颖收回放在傅奕阳手背上的手来,傅奕阳一开始还注意了柳姨娘一下,等苏颖说话时就把注意力拉了回来,等苏颖这下把手撤下去,大老爷偏头看向她。苏颖也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她主动请缨来侍奉老太太,让我舒了一口气,老太太也受用,几句夸奖的话怎么就当不得了。”

柳姨娘主动要求来给傅母侍疾打的什么主意,苏颖再清楚不过了,不就是因为在傅母这儿能够看到傅奕阳么,谁让大老爷是个孝子,晨昏定省都是不落的,她就是想曲线救国啊。

不过呢,柳姨娘原是因为在傅祖母跟前伺候过有几分情谊才让傅奕阳多看几分么,上回绣佛经那事儿差点没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又跑到傅母这里献殷勤,目的不纯,又不了解傅奕阳和傅母之间的罅隙,这在力求完美性格的傅奕阳跟前可不怎么讨喜。

苏颖见傅奕阳看不出喜怒的神色,心想柳姨娘这次的如玉算盘恐怕也打错了。

傅奕阳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有心了,尽心照顾老太太罢。”又对苏颖说:“你身子不便就要更精心,这边有丫环嬷嬷们呢,”背对着众人捏了捏她的手腕,动了动嘴皮子:“这两天我公务忙,等过了这两天我再去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