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荟捏了捏手心,一片湿滑,在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手心出了一把汗,可到这时候也只是稍微的松了口气。心里担心:‘也不知道太太和老爷如何了?’

傅奕阳阴着脸,盯视着苏颖,好似在控诉苏颖的狠心。

苏颖抿了抿嘴角,毫不退缩,道:“好好冷静冷静,把自个洗干净了。”

傅奕阳面容难看,语气怪异道:“你嫌我脏?”

苏颖瞪大眼睛。不解道:“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傅奕阳一噎,他总不能说你不和我那啥那啥,还避如蛇蝎的,现在还让我洗干净,这不是嫌弃还是什么?

可这样的话,大老爷没脸说出来啊。听起来怪怪的。

傅侯爷没有再和苏颖计较了,刚才那一壶凉茶实在是治标不治本,现在再发作起来,实在是要命。

苏颖敏锐的溜了,傅奕阳忍的发抖。要紧牙关,握着拳头,朝门板上捶了一下,他哪有过这样狼狈失态的时候!

再不甘心又如何,傅奕阳呼哧呼哧的喘着一会儿气,眼睛盯着浴桶一瞬也不瞬的,好半天才放弃挣扎了,一咬牙抬腿踩了进去。

冰火两重天,绝对的冰火两重天。

傅奕阳从净室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半晌了,没在外面见着苏颖,见已经放下的床帏,憋了一口气,就那过去,掀开被子就钻进了苏颖睡得热乎乎的被窝里。

带着一身的凉意贴上来,苏颖打了个哆嗦,傅奕阳可不管,直接扒开了苏颖的睡衣,趴在她脖子上啃着,含含混混的说:“洗干净了。”

苏颖被他一身的凉意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推都推不动,那根东西顶在她腰上,苏颖心道:“不是才冷静过么?”

然后,就对上了傅奕阳灼灼的目光,苏颖才意识到她刚才说秃噜嘴了,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傅奕阳翻身把她给压住,手上还一阵乱摸,猴急的模样让苏颖都看不下去了,她就是不愿意配合也晚了。

傅奕阳喘着粗气,毫不含糊的只捣了两下就钻了进来。

傅奕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可不是自己纾解能比得上的,还趁机堵住了苏颖的嘴儿,压住了她疾呼出来的呻,吟。

这次可真是折腾的很了,苏颖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荡荡漾漾,惊涛骇浪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

那种着不到陆地的,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表述。

到最后停歇下来,苏颖已经累得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酸疼,气鼓鼓的捶了一把还压在她身上的人的背。

傅奕阳故意压上来,恶劣的冲苏颖笑了两声。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苏颖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狡黠,好心好意的提醒道:“明儿还是叫大夫过来看看,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傅奕阳直接黑了脸,捏了苏颖的腰一把,“我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苏颖无言,傅奕阳又说了:“明日若是有人问起我嘴唇是怎么回事?你说我该怎么回答?说我不小心撞了门框?”

你厉害!苏颖可不甘就此示弱,她撇撇嘴:“有能耐你和他们说实话啊。”我看你也不敢。

傅奕阳在苏颖的颈窝里蹭了蹭,说:“你是不是在想我不敢?”

苏颖一僵,等意识到傅奕阳有可能是在诈她之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推了推他,直接拉过被子把自己卷起来,破罐子破摔道:“您有什么不敢的?还是想想怎么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吧。”

傅奕阳瞬间就心虚了,他贴到苏颖背后。揽住她的腰,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你看着处置就是了。”

苏颖无名火起,腾地坐起来。伸手在傅奕阳腰上掐了一把,恨恨道:“你让我收拾烂摊子,你还真好意思?哦,我知道了,你这是险些被霸王硬上弓,觉得丢人了是吧?”

傅奕阳脸耷拉下来,沉声道:“你别随便就下定义,多难听。再说,这毕竟是关系到雯玉,我不好出面。”

傅奕阳刚才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是完全信任苏颖的,再说这种事交给正妻来处理,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么?

再者,就像是他说的,那‘意图不轨’的毕竟是大姑娘身边的丫环。这种事儿若是传出去,对大姑娘的名声也不利。

苏颖气笑了:“你是她亲爹,你不方便出面。哦,合着我不是她亲娘,我就方便出面了是吧?哼!什么逻辑?”

傅奕阳抿了抿嘴。

苏颖觉得刚才的温柔缱绻全都是错觉,她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有脸让我去处置?在我的院子里出了这样的腌臜事儿,我都觉得恶心!”

傅奕阳眉头都皱的要打结了。他觉得苏颖说的实在是刺耳了,有心辩解几句,可苏颖根本就没给他机会,她发泄完直接掀开被窝,钻到了另一个被窝里,背对着傅奕阳。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傅奕阳一肚子气直接哽在了喉咙里,忿忿道:“你,你可真是!”

傅奕阳窝火,苏颖才窝火呢,她刚才那可是急刹车。她生怕再这么吵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他们俩还拧着呢,现在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然是在床头打了几架在床尾和了,可那都是表面上的好不好?

什么玩意啊!

被窝凉飕飕的,浑身酸软的苏颖越想越憋屈,咬牙切齿的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傅奕阳的祖宗十八代。

隔壁傅奕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掀开被子,把窝在被子里试图把自己给憋死的苏颖捞了出来,嘴里还说着:“真是败给你了。”

苏颖嘴上哼哼唧唧的不情愿的样子,可身体却很诚实的扒上了傅奕阳这个暖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傅奕阳摸到她冰凉的手,心里也有些懊恼,赶紧把被子拉起来把两个人圈了起来,把她的手护在手心里搓搓。

被子下双腿把她的腿给缠住,丁点都没嫌弃她脚上也没什么温度。

他这么一做,苏颖原先的火气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咻咻’的瘪了下去。

苏颖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然后就义无反顾的把自个缠到了傅奕阳的怀里,汲取更多的热源。

临阖上眼前,苏颖还嘴硬的说了句:“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

惹的傅奕阳哭笑不得,不过一想到竟是敢算计他的丫环,傅奕阳眼里闪过阴狠,这次是他大意了,自然是不能那么轻松就放过了胆大包天之人。

在外头煎熬的芦荟再没能听到什么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薄荷也跟着吁了一口气,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苦笑,这样的事儿要是再来上那么几回,她们都有可能会被吓破胆。

章嬷嬷那里也得了信,表现的和芦荟薄荷两个人差不多,但很快又提起心来。太太把大姑娘的院子交给她掌管,可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腌臜事儿,可真是!

总得做些什么,好将功补过吧,别被个不跟她一条心的妮子给连累了。

章嬷嬷对身边的小丫头说:“大姑娘可睡下了?”

小丫头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被几个姐姐哄着睡下了。”

章嬷嬷在心里叹气,她还真是不懂红玉那妮子的心思了,原先看着还挺老实的,怎么一个错眼了,就长出歪心了?

之前哄着大姑娘说那些旧话就罢了,可这次这歪心思也忒大了。难道从那什么南院出来的,就没个根正苗红的?

220章 形同鸡肋

鸡飞狗跳了一夜。

翌日,苏颖绷着脸,避开傅奕阳的脸。她咬的那一口实在是挺严重的,虽然结痂了,可一打眼就能看出来。

芦荟打眼瞧见之后,险些把手中的水盆掉地上,低下头倒吸了一口气。

苏颖都能想象到芦荟在想什么了——昨天被家暴的不是太太,而是老爷吗?

苏颖撇了撇嘴,用手支撑了下腰,被‘家暴’到底是哪个啊!

傅奕阳余光瞧见了苏颖揉腰的动作,不免翘了翘嘴唇。

傅奕阳走过来扶着苏颖站起来,伸手在她腰上揉了两把,低声说:“你先看着处理如何?”

苏颖瞪大眼睛,合着我昨天吼的那些全都白说了?想挣扎开傅奕阳的搀扶,可傅奕阳趁机一捏,险些让苏颖腿软。

苏颖一下子脸爆红了,正这时,紫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今儿厨房备了鱼片粥,老爷太太可要尝一尝?”

苏颖抿了抿嘴,瞥了傅奕阳一眼,道:“给老爷来碗白粥。”

清心寡欲啊!

苏颖趁机撇开了傅奕阳的钳制,轻哼一声:“不用你说,我也不能撒手不管的。”

傅奕阳没什么反应,只道:“如此也好。”

什么叫“如此也好”?苏颖心里忿忿不平,不愿意搭理傅奕阳了,先走了一步。

被留在后面的傅奕阳摸了摸鼻子,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也。

苏颖要是知道傅奕阳在想什么,肯定会说:“那正好,咱们俩可以对号入座了。”

桂嬷嬷难得来跟前伺候,自从上回桂嬷嬷摔了腿,回家将养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苏颖可不敢再让她多操劳了。

本来还打算让桂嬷嬷就此荣养的,可桂嬷嬷舍不得。说两个哥儿还小,她离得远不放心。

苏颖心知她担心的是谁,拗不过她,就让她再呆段时间。仍旧让她管着后宅的丫环媳妇的。

只苏颖身边事儿寻常都麻烦不到桂嬷嬷身边去,芦荟她们几个也历练了出来,现在还在带小丫环呢。

可今日桂嬷嬷来了,显然是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儿。苏颖拧了拧眉,看向芦荟,芦荟咬了咬嘴唇,算是默认了。

其实芦荟把桂嬷嬷叫来也是可以理解的,虽说芦荟是苏颖身边的大丫鬟,可论起威望和魄力来还是不能和身为苏颖奶娘的桂嬷嬷相比。

再说毕竟这件事事关风化,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处理起来多磨不开脸啊。

苏颖也是想通了这里头的关节。没说什么,再看了一眼好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傅奕阳,心里不由得腻歪。

严格来说,在这件事中,傅奕阳也是受害者。而且只是被‘霸王硬上弓’未遂,可苏颖就是不高兴。

若是大姑娘住的院子并不在正房,苏颖说不定还觉得好受一些,可关键是这件事竟然发生在她的地盘上,真是让苏颖打心里觉得膈应。

苏颖低头喝了一口粥,桌子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了傅奕阳一脚。

然后,对着惊诧的傅奕阳做出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模样。傅奕阳哑然,他还能怎么样,以牙还牙以脚还脚吗?

傅侯爷自认还没有小气到这种地步,他就只当苏颖是真的‘不是故意’的了。

苏颖出拳没有着力的地方,觉得无力之后,就把快到悬崖边缘的理智拉了回来。

丢人又丢份!比淡定。苏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傅侯爷比了。

无论何时何地,傅侯爷都让其他人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而不是外强中干,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办法击倒他似的。

就是如此,苏颖都曾怀疑过。在潘如月潘姑娘的那一世里——就是没有苏颖穿越过来的那一世,傅奕阳若是娶了潘如月做继室的话,那么往后傅奕阳的爵位难不成真的会被傅母联合着傅煦阳夺走?

毕竟若是苏氏早亡,就没有所谓的揭穿傅母的阴谋毒计,而这一世里,若不是苏颖从中作梗、推波助澜,那傅母就不会像是疯魔了一样,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就那么贸贸然的谋夺爵位,让傅奕阳彻底看清了他的生身母亲和嫡亲弟弟的真面目。

苏颖承认傅奕阳是有大能耐的,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二品了,而且很快就有可能再进一步,坐到一部尚书的位子上。

可这并不代表傅奕阳对后宅之事摸得门清,这从魏姨娘的事上就可见一斑。

不过,这些看法都是苏颖站在她现在所处的正妻位子上的考量,实际上要真的按照这时代的标准衡量的话,傅奕阳那么做是很正常的,而苏颖的所作所为则是不贤、善妒的表现,会被戳脊梁骨的。

苏颖闷声不吭的埋头吃饭,顺道发散了下思维,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送傅奕阳出门的时候,苏颖低声说:“我会顾忌着大姑娘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傅奕阳一愣,点了点头。

回到正房,苏颖坐下来长吁出一口气,桂嬷嬷过来,蠕动了下嘴唇。

苏颖朝她扯出个笑来:“嬷嬷,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一说到这个桂嬷嬷就相当的愤愤,“可不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当时太太你还做主把她留下来,若是知道她还有这份歪心思,早该当初就一并连着那奶娘撵出去的。”

苏颖笑了,不以为然道:“她哪里是什么白眼狼,我原本就没指望她向着我投忠心的。只当时大姑娘还小,她原先的奶娘又被我撵走了,要是身边再没有个旧人,只怕也说不过去。”

苏颖当时把大姑娘的奶娘撵走,虽说主要是想趁机拔除这个刺头,给她安排下来的章嬷嬷让位,可苏颖自认这是为了大姑娘好。

至于大姑娘领不领情那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了。

事实证明,最后查出来那奶娘贪墨的物件,还有平时在大姑娘房间里的作为,都可以说这奶娘绝对是根搅屎棍。

长此以往。大姑娘的‘前程’可实在不容乐观,这并不是苏颖乐意看到的。

毕竟,既然大姑娘现在是养在她身边,若是把大姑娘养废了。苏颖除了落个苛待庶女的名声,还真没其他好处了。

不过,想想这还有继室薄待原配留下来的嫡女的呢。

扯远了,苏颖当时留下红玉,还真是这么个念头,毕竟红玉还是很敦厚老实的,一心一意的替大姑娘考虑。

就为这个,苏颖才将红玉留了下来,而且她也是当时南院给大姑娘配的伺候之人中唯一被留下来的一个。

现在这根独苗也留不住了。

苏颖嗤笑一声:“没想到竟是留出仇来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桂嬷嬷咬牙道:“这种腌臜事儿哪里好多嘴,章妹妹也是个能耐的。只往外说是红玉手脚不干净了。”

“那红玉看着面相憨厚,哪里想到她胆子那么大,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她倒是敢作敢当,章妹妹一问,她就全招了。”

桂嬷嬷要是在当场。都恨不得要给红玉几巴掌,做了那样的事儿竟然还一副不知悔改的姿态,不愧是从南院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

苏颖却很冷静,问:“她用来算计老爷的,是怎么来的?”

苏颖这么一问,桂嬷嬷表情复杂。苏颖抬抬眉,这是怎么了?

桂嬷嬷顶着苏颖不解的眼神把话说了,苏颖一听,也是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好。

那春,药来历实在是不一般,还跟魏姨娘有关。

也还要回溯到魏姨娘蹦跶着被苏颖拍下之后。还没有禁足之前,魏姨娘想法设法的想要让傅奕阳回心转意,可惜不管是熬汤送外书房,还是半路截人,以及利用大姑娘来找人。通通都没成功过。

魏姨娘偏要剑走偏锋,想出了这么一损招。

不过可惜的是,根本就没有给魏姨娘用上的机会,魏姨娘就被彻底打入‘冷宫’了。

而那春,药兜兜转转竟是流落到红玉的手里,这才有了用武之地,可惜虽然成功的让傅奕阳中招了,可剧本并没有随着红玉设想的往下走,傅奕阳以前堪比和尚的自制力可不是说说的。

苏颖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春,药这玩意是有保质期的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苏颖自个就嘴角抽了下,她清了清嗓子道:“那她可说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桂嬷嬷恼怒道:“下作秧子,妄想着飞上枝头罢!这等背主的丫头,打杀了都不为过,远的不说,只一点,她是大姑娘跟前的贴身大丫鬟,就不能轻易饶了她!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忠厚老实的,可这无耻下贝戋起来竟是旁人不能比的。”

苏颖暗自点了点头,桂嬷嬷说的一点都没错,光是红玉是大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一点就足够膈应人的了。

这若是传出去说,堂堂侯爷上了自个闺女身边的丫鬟,那才叫贻笑大方呢!就是未遂也不成,更何况还是被人给算计。

于此,苏颖在心里冷笑,这还只是近的,再远一些,这件丑事可是发生在正院,红玉这么做是压根不把她这个当家太太放在眼里。

让她想想,先前那个趁着她还在生孩子的时候,意图勾,引傅奕阳的那个丫环,最后落个什么下场呢?

苏颖对下宽宥不假,一般犯错也少有打板子的时候,基本上是免了在内院的差事,遣送到外院去,能用的下人可不缺。

但她这样,可并不代表她没有底线,对那被丽月勾着就胆敢在她生孩子时勾,引傅奕阳的丫环,苏颖后来知道可真是深恶痛绝。

苏颖是后来知道的不假,那不知羞耻的丫环早一步被傅奕阳指使永平处置了,可对反水想背后捅她一刀的丽月,苏颖二话不说就放弃了。

从一般意义上来说,丽月原是正房的丫环,又是苏颖做主开了脸给傅奕阳的,这样的做法就是用来固宠的,是屡见不鲜的。

毕竟这样会让主母觉得好拿捏,毕竟对方的卖身契还捏在自个手心里,但像这样的翅膀硬了。反咬一口也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

苏颖后面还真没想到,丽月心思会那么狠毒。

这红玉就让苏颖想起了丽月,她们俩很相似,都是面上忠厚型的。

咬人的狗不叫。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苏颖站起来,“我过去看看。”

边走边道:“雯玉没受到什么惊吓吧?”

芦荟在心里撇了撇嘴,原本她们几个就不怎么待见大姑娘,这下子在大姑娘的院子里出了这样的腌臜事儿,实在是打太太的脸。

芦荟可不管大姑娘现在还小,总是觉得是她没约束好自个的下人,给了红玉算计老爷的机会。现在还要太太来收拾烂摊子,还得顾忌着大姑娘的名声,实在是憋屈。

只这些话并不好在苏颖跟前说出来,就留在肚子里转了几圈。嘴上仍旧是带着对大姑娘的恭顺说:“出了这样的事儿,章嬷嬷哪里好知会给大姑娘听。索性大姑娘还小,忘性大,过段时间指不定就想不起红玉这号人了。”

苏颖轻嗤了一声:“大姑娘跟前那么多人伺候着,竟是让红玉给算计成功了。这还真是匪夷所思呢。”

芦荟一怔,旋即就明白了苏颖话里的深意,咬了咬下嘴唇。

桂嬷嬷若有所思,原本她还不想苏颖出面,毕竟这件事盖棺定论会是红玉手脚不干净,而不是红玉想爬上傅奕阳的床。

越是轻描淡写才越显得正常,可转念一想。昨天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要是再这样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让人怀疑。

苏颖在踏进去的时候,眉毛都皱了起来。

雯玉现在可比原先看到苏颖就习惯性躲到魏姨娘/奶娘背后好多了,被章嬷嬷手把手的教导了一段时间,还可以规规矩矩的给苏颖请安了。

只苏颖看她瘦瘦小小。一副孤苦伶仃的模样,就是觉得亲近不起来,对章嬷嬷使了眼色,章嬷嬷就让人把大姑娘抱到出去。

“红玉呢?”

章嬷嬷回道:“在耳房拘着呢。”

苏颖让人把红玉带过来,红玉脸色惨白。眼圈通红,鬓发凌乱,灰头土脸的,看来这一夜她也没好过。

苏颖也不问她冤不冤枉,只沉声道:“我仿佛记得你老子娘也在当差,还有个兄弟,一向都是尽心的。”

苏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刚才还显得硬气的红玉抖着肩膀,“噗通”一声跪下来了:“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太要打要骂,只管发落,看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了大姑娘这些年的份上,求太太不要为难奴婢家人…”

这话儿可不怎么中听,桂嬷嬷气的扑过去便是一耳光,只抽的红玉摔倒在地,半边脸肿了起来。

桂嬷嬷指着红玉骂道:“下作的小女昌妇,竟是糊涂油蒙了心,你当时做下那下作事儿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还有你老子娘了!你还有脸提大姑娘!这事儿你做下了,大姑娘往后还要不要脸面了?到如今竟还敢攀扯大姑娘,我都要替你臊得慌!”

“南院出来的都是这副德行,当初大姑娘的奶娘是这般,如今你也是这般,但凡有些羞耻之心,就不该做下那下作事。等事到临头了,再提一句伺候大姑娘有功劳,就能逃过一劫了?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