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很快点燃了灯厨里的火烛,他这才发现小郎君的面色煞白,就连寻常粉润的菱角唇也格外苍白,像是被风雨蹂.躏过的玉簪花,楚楚可人,却也倍显可怜。

萧靖亲自给宋悠把脉,但那白皙纤细的手腕被他握在掌中时,萧靖明显一怔。

宋悠的脉搏微弱,与寻常的男子大为不同,萧靖从未碰过女子的脉络,一时间虽是起疑,但并没有笃定什么。

他看了几眼躺在榻上的小郎君,那种不可言喻的占有欲又滕然而起,即便这个时候的小郎君昏睡不醒,他脑中也可耻的想入非非。

在梦境中,他无数次梦到这样的场景,小郎君就睡在自己身下,无处可逃。

萧靖的视线微眯,这种突然而至的悸动,让他猛然之间站起身来,可就在这时,宋悠月白色长衫上的一抹艳红色刹那间引起了他的所有注意。

受伤了?

难怪会晕厥?

也不知道是伤了哪里?

萧靖此番回京,想让他死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人对他无可奈何,恐怕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思及此,萧靖再无思量,当即在床榻边沿落座,开始给小郎君解衣检查身子。

反正,在萧靖的认知当中,他是不会放了小郎君离开了,正如多年前他的那条小.奶.狗一样。

宋悠的腰肢很细,虽是胸.部裹了数层绷带,但是腰上并没做任何的伪装。

萧靖担心小郎君的伤势,无暇顾及其他,再者此刻趁着他(她)昏迷之际,萧靖怎么都觉得是个好机会.....他可能不想对自己垂.涎.已久的人做出任何君子之事。

腰带被解开,萧靖十指修长有力,很快就褪去了小郎君身上的外袍,毕竟小郎君受伤严重,否则如何会流血?

这种事肯定要剥.光了才能看的更加清楚,如此也方便治疗。

血渍出现在了长衫的下面,大约就在小郎君的细腰往下的部位,可能是.....臀.部?

这种地方,他更是不会让旁人给小郎君检查。

就在中衣被解开,一抹晃眼的白皙让萧靖突然之间迷失了一下,他看着那块平坦紧致的小腹久久未能回过神。

小郎君的腹部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那处下凹的地方呈现出令人为之痴迷的弧度。

要知道,男子的身形是与女子是不太一样的。

萧靖常年征战,见过无数尸首,一眼就能辨别出尸骸的性别,但眼前这副身子是与他见过的一切男子都不一样。

他微愣之余,心绪极为复杂,有愤怒,有狂喜,有期待,也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

从那抹白的晃人眼的地方移开,萧靖却没有立即离开,他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但还不能笃定。

可.....

他也不想让旁人过来鉴定。

这种事肯定需要他亲自验证。

而且,他脑中鬼使神差的又在想,他-----可能是她?

究竟是哪里伤到了?因何看不出来?

麦色的肌肤挡住了他此刻滚烫的面颊。

他萧靖从未干过这种事!

但他却是无法控制的继续“恶行”下去!

好一个卫辰!

骗他骗的好惨!

害他夜夜难寐,害他误以为自己早就患了龙阳之癖!

萧靖的手在解开宋悠的中衣时,他彻底顿住了,入眼依旧是皓雪般的肌肤,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精美数倍,借着淡淡的微光,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泽。

而与此同时,看到小郎君身上裹着的层层胸布时,萧靖突然想起了当初时候的屡次试探。

难道他什么也摸不到!

“嗯——”

就在这时,可恶的家伙似痛苦的嘤咛了一声,她秀美微微蹙着,好像很不舒服。

萧靖这才将注意力勉强拉回,紧绷着脸继续查找她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萧靖:本王的小谋士竟然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你们说本王该怎么对待她?!

长留:王爷,你的节操和英明呢?!

赵逸:阴郁!那明明是我的卫辰小儿!

七宝:哇哦,二胎有望了啊!

☆、野男人

小郎君的年纪尚小。

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大多都在父母膝下享受着娇宠。

萧靖的手放在那小小的粉色亵裤上时, 他突然没有勇气继续下去。

他从不将自己当做是红尘中人,两年前被那个女子所.....那已经是个意外, 他万万没有料到他竟会对一个小郎君如此痴迷,得知她是姑娘家, 这本是一件好事。

这时, 萧靖脑中突然想到了七宝, 如果卫辰不是七宝的爹爹, 难不成是他的娘亲?

萧靖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小郎君平滑白皙的腹部轻轻滑过,那上面如同是上天精雕细琢而出的美玉, 毫无瑕疵, 可谓是完美, 可她竟然....已经生过孩子了?

七宝究竟是哪个野.男人的种?

他还是人么?小郎君不过才十来岁,放在寻常人家, 她还是稚嫩的姑娘, 可能尚在闺中, 也可能即将出阁,可是卫辰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萧靖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绪,他恼怒的同时,还有一种非常明显的怜惜, 但与此同时,也嫉妒到了极致。

他的小郎君生了别人的孩子, 若是让他知道那野.男人是谁......他大概不会再君子下去,对自己势在必得的东西,他定不会让旁人染指。

原本前一刻萧靖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给小郎君检查, 可一想到别的野男人,萧靖再无犹豫。

然,一刻之后,萧靖从卧房夺门而出,裴冷一直就站在回廊下,并没有直接进屋,见自家王爷出来,他像是一愣,随即惊愕道:“王.....王爷,您....”

如今尚且才初夏,自家王爷已经隔三差五流鼻血,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萧靖感觉到鼻端的热度,他右手的拇指随意将鼻血撇去,但似乎根本无法止住,遂只好用了拳头抵住,对裴冷吩咐了一句,“将肖嬷嬷给我带过来!”

此时深更半夜,肖嬷嬷早就带着七宝睡下了。

裴冷丈二和善摸不着头脑,关心过萧靖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叫肖嬷嬷,而是继续关心卫辰,道:“王爷卫辰如何了?属下进去看看他(她)。”

裴冷前脚还没迈出,就被萧靖抬臂挡住,力道之大,让裴冷也稍有忌惮,被萧靖这般一档,他竟然感觉到胸口震了一下。

裴冷不敢动作了,总感觉自家王爷今夜杀气腾腾。

这是作甚呐?

他无非只是想关心一下卫辰,他与卫辰如今好歹也算是“同僚”了。

裴冷讪了讪,这才按着萧靖的吩咐去叫肖嬷嬷。

而这厢,一直在屋顶上观望的长留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卫辰此人太过分了,她到底有使了什么法子,为何王爷已经不止一次因为她而流鼻血?

这是什么妖术?!

长留很阴郁。

不多时,裴冷便领着惊魂未定的肖嬷嬷过来。

裴冷过去叫人时,肖嬷嬷还在睡梦中,被裴冷叫醒之后,她自是有所警惕,而看着萧靖就站在宋悠卧房门前,肖嬷嬷更是担心已经露馅了。

“下去,我有话对嬷嬷说。”萧靖立在一株歪脖子的梧桐树下,他负手而立,高挺的鼻梁下面还有隐约的血渍,只是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

裴冷脸都僵了,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跟在自家王爷身边,今晚还是头一次被王爷屏退。

多大的秘密?

他还不能听了?!

裴冷带着受伤的心悄然退下,在彻底离开之前,他上了屋顶,将长留也拽走了,“王爷的事,你休得偷听!”

长留满腔秘密,无人可倾诉,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厢,肖嬷嬷眼神避让,分毫不敢多看萧靖一眼,萧靖的眼眸深邃,在这样月色朦胧的深夜更显神秘威压。

萧靖并没有直接问肖嬷嬷,而是给她一刻的适应机会,这才沉声道:“肖嬷嬷,你可知欺骗本王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嗯?”

他嗓音低醇,带着不可言喻的威严。

有关萧靖的传言,肖嬷嬷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她老人家跟着自家姑娘走南闯北,这两年也算是有见识了,可面对这样冷硬无情的天潢贵胄,还是不自觉的怂了。

肖嬷嬷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家姑娘的身份被察觉。

不过,她听闻姑娘已经与萧靖定下了婚事,饶是萧靖今日获知真相,他也无法对姑娘如何。

思及此,肖嬷嬷拿着自己的老命装镇定,“王爷,老奴自是知道的。”

萧靖唇角微动,似笑非笑,他看上去并没有愠怒,反而因为唇角上面的一丝血渍而显出与寻常不太一样的神色。

“是么?本王都已经知道了,卫辰才是七宝的亲生母亲!你主仆二人接近本王并非是想要权势,卫辰的目的是......”报复抛弃她的那个野男人?难道野男人是朝廷中人?

除此之外,萧靖想不出还会有其他理由能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涉险在外,她从两年前开始就谋划着接近他了。

肖嬷嬷紧绷的身子有了一刻的舒缓。

王爷他.....只知姑娘的女儿身?

肖嬷嬷暂时不敢多言,万一坏了姑娘的事就糟了,而且姑娘生过孩子,更是不能让萧靖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否则两年前的那桩事就藏不住了。

肖嬷嬷垂着脑袋,只敢看着萧靖的黑色皂靴。

话说,王爷也太不注重仪态了,大半夜的怎就穿着中衣站在姑娘屋外?

“此事不得让旁人知晓,她也不例外!”萧靖警告了一句,“进去吧,明晨她醒来若是问了什么,嬷嬷知道如何作答!”

肖嬷嬷愕然抬头,“.......”她应该知道么?她当真不知道怎么作答呀!

萧靖离开之后,肖嬷嬷这才踏入了宋悠的卧房,见自家姑娘好端端的躺在榻上,除却唇色略显煞白之外,没有什么异常,可就在看到脚踏上的一件血衣时,肖嬷嬷反应了一下,身子骨顿时软了下来,“这下荒唐了!”

***

墙角的蔷薇花已经开到了靡荼。

赵逸无端烦躁,摇着折扇在院中不断的踱步。

乔良从外面赶回来时,他已经烦躁的不像个如玉郎君了,“怎么才回来?!”

这语气很重。

乔良近乎大汗淋漓,上前几步,直接道:“公子,如您所料,一个时辰之前英国公府的确出来了一人,不过并非是宋家长女本人,而是她身边的婢女。属下一路跟着她,但那女子进入一间客栈之后,便没有出来,您猜属下后来瞧见谁了?”

赵逸这个节骨眼上哪有什么心思猜这些?

他抬手就敲了乔良的脑门,“说!”

乔良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罢了,奈何公子如此暴躁,他遂道:“属下看见了卫辰,此人从同一间屋子出来,而且待属下再次去查看时,那婢女已经不见了,属下猜测.....卫辰就是那个婢女,那婢女就是卫辰!”

赵逸手中不断摇着的折扇突然止住了,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乔良,顿了片刻之后,突然伸手揪住了乔良的衣襟,“此话当真?”

赵逸一直都觉得这双墨玉眼尤为眼熟,非常之熟悉。

尤其是那生气时候的小眼神。

似曾相识,又宛如隔世。

乔良觉得自家主子的反应太大了,看来他这次总算是没让公子失望,又继续将他今夜的发现都告之赵逸,“公子,属下还察觉卫辰她在去骁王府之前,绕着洛阳城走了小半圈才最终去了骁王府,可见卫辰此人当真是慎重异常,您说是么?”

赵逸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可能需要缓和片刻,卫辰是个姑娘家?而且身份就是宋家长女身边的婢女?她却有意接近萧靖?这又是为什么?

不过,赵逸在一瞬间又想起了在冀州那日,他刚沐浴出来,卫辰那日被他捉到赵府,她的确是个奸诈的,竟直接闯入了他的净房。

她明明是个姑娘家,却是如此不知检点!

赵逸转过脸,望着墙角的丛丛蔷薇花,久久没能回过神。

乔良并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是什么了,但就在赵逸转身离开时,乔良听到他家公子略显喑哑的嗓音,“你明日一早就去骁王府送名帖,我要亲自登门,一探究竟。”

乔良应下了,“是,公子。”

***

次日一早,宋悠转醒时,身子大有好转,除却小腹略微胀痛之外,嘴中还有淡淡的阿胶的味道。

好像有人喂她喝过药。

但就在起身那一瞬间,宋悠登时大惊失色,她身上的衣裳尽数都换了,她当即抬手摸了摸胸口,幸好裹胸布还在,可亵裤与.....月事带均被人换过了。

脑中突然涌上了昨夜的情形,她记得就在昏迷之前,她与萧靖正好刚刚见过面。

宋悠,“!!!”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事了。

宋悠来不及过多思量,直接穿衣去了前院。

要知道,如果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以萧靖的心性,是绝对不会留下她的。

可.....眼下这一切又说不通。

宋悠踏足堂屋时,萧靖,裴冷,梅老先生等人皆在用早膳,主仆之分不甚明显,反而像是一大家子。

宋悠露面时,一屋子的人都没有过多关注她,好像与以往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此,宋悠稍稍放了心,她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刚一坐下就听到七宝笑了几声。

宋悠,“.......”这小人精越发的让人害怕了。

宋悠的位置就在萧靖对面,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悠发现今日的萧靖分外俊朗,他下巴处的胡须刮的干干净净,如此更显得下巴萧挺,他脸上的轮廓近乎完美,他的坐姿尤为挺拔,微敛着眸,旁人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萧靖还是如常的清冷神态。

但宋悠心中不安,她借机问道:“王爷,昨夜我.....”

她话音未落,萧靖打算了她的话,“你晕厥不醒,是本王将你送回屋。”

这不是宋悠最为关心的事,她继续问,“那,我的衣裳?”

这时,萧靖终于抬眸,那双深幽的眸子看向了肖嬷嬷时,肖嬷嬷铁着一张老脸,当即脱口而出,“公子身边没有婢女,老奴无奈,只好亲手给您换衣。”

是以,宋悠松了口气,便不再多问,肖嬷嬷却是身子骨颤了颤,耳根子都红了。不是被自己臊的,是被王爷给臊的!

哪有这样的人?明明看过她家姑娘的身子了,还装作没干过这事!

肖嬷嬷再次看向萧靖,只见他一脸冷漠泰然,似乎昨天夜里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宋悠正准备用早膳,却见一桌子的伙食都换了一个味儿。

此前骁王府的伙食一直都很清淡,今日一大早,爆炒猪肝都端上来了,还有炖的稀烂的红枣羹,一看便知是炖了两三个时辰的火候。

宋悠倒是不敢多想,王府突然改善伙食也是一件好事。

裴冷有点不甚明白,不过见自家王爷喝的是绿豆粥,他也没多言。

毕竟,眼看着就要盛夏了,整个王府又是“阳盛阴衰”,委实不宜进补。

这时,小厮上前通报了一声,“王爷,冀州赵逸求见。”

赵逸大清早就登门?

众人纷纷停了碗筷,皆抬头看向了萧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