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卫氏此人让她吃惊,二来卫氏竟然提及了王氏.....

十七年前,王氏仅是个尚未出阁的闺中女子,而且宋悠的外祖父家远在冀州,王氏虽在皇太后身边待过一阵子,也不至于与皇家子嗣扯上干系?!

***

从冷宫出来之后,宋悠并没有急着离宫,她还有另外一桩事情要做。

没记错的话,柳莺会在今晚的宫宴上对萧靖下.媚.药,她务必要赶过去才成,虽说她提醒了萧靖,可那厮.....一晚上都不曾正眼瞧她,也不知道他当真是生闷气?还是因为.....难为情?

撞见那一幕,宋悠自己也是尤为难堪的,那样禁欲无情的一个人,他私底下竟然也会......

不知道萧靖臊不臊?

反正她是臊得慌!

且罢,好在萧靖并不知她的女儿身→_→。

男人嘛.....这种事应该是正常的吧?!←_←

一路胡思乱想着,宋悠很开去了筵席处,她不敢让旁人察觉到她的异样,所以行动快速,锁定好了柳莺的位置之后,就打算直接上前。

关于今晚的故事情节,原著中分外着墨,宋悠不能等着柳莺下手,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承德帝自是已经知道柳莺与那个孩子存在,但饶是如此,七宝在承德帝心中的位置也是无人可替代。

就连承德帝也觉之奇怪,明明都是皇家子嗣,他一瞧见七宝只觉欢喜之至,对另一个孩子却是无动于衷。

与此同时,承德帝对萧靖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萧靖两年前是悄然入京的,要知道成年的亲王,非召是不得入京的!

萧靖两年前为何回洛阳?

他回来又做了些什么?

这些都是让承德帝疑心之事。

其实,旁人虽是恭喜萧靖又喜得一子,但事实上,柳莺与那孩子的存在直接给萧靖造成过了致命的困扰。

毫不夸张的说,此事一出,萧靖近日在承德帝心中的好感尽数消散。

可让辰王等人奇怪的是,萧靖他竟然不反驳,反而默认了。

这就说不通了!

这厢,宋悠走到柳莺背后,附耳道:“柳姑娘,辰王殿下要见你。”

宋悠的脸隐在一片光影之下,加之她擅长变音,柳莺根本没有意识到异常,况且外人也不知道她与辰王之间的关系。

“就在御花园小亭轩后面。”宋悠在此之前已经与萧靖的线人交代过了,让她直接带着柳莺去水榭边上的小亭轩。

柳莺是个机智的女子,媚.药那种东西肯定会带在身上。

柳莺没有逗留,她以为辰王有急事要见她,遂起身跟着宫人去了。

宋悠紧随其后。

不多时,三人到了小亭轩,宋悠直接从柳莺背后敲晕了她。

宫女,“.......”王爷好眼光,看人从来不会错,这小女子还真是够狠。

宋悠在柳莺身上搜了片刻,当真寻到了一只蓝花瓷的细颈小瓶,她将小瓷瓶揣进腰间的荷包里,对那宫女道了一句,“不必管她了,你先走吧,切莫打草惊蛇了。”

宫女,“.......”

宋悠办好自己的事之后,就打算混出宫,她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出去,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一少年的声音传来,“谁人在那里?”

宋悠来不及躲避,也不能让旁人察觉到柳莺的存在,她低垂着眼眸走过去,“奴婢是来捉猫的,主子还等着奴婢过去呢。”

九皇子并不知道宫里是否有娘娘养了猫儿,他并没有起疑,“你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么没见过?”

小宫女长相标致,而更让人眼前一亮的则是她两条黛眉之下的大眼。

很漂亮,也非常镇定,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九皇子自幼体格羸弱,今日在宫宴上,几位皇兄都露了两手,唯他显得格格不入,遂独自一人找了一个地方排遣阴郁。

宋悠并不熟悉后宫,遂道:“回九殿下,奴婢是御膳房的。”

九皇子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她,越发觉得这小宫女很是面熟,原来是御膳房的,那这就能说的通了,“亏你有眼力,还能认出我!过来吧,陪我坐一会。”

宋悠,“.....奴婢还有事,殿下您稍坐。”

她转身就走,半分不敢停留,九殿下与其他几位皇子不一样,是个想一出是一出主儿。

九皇子眼睁睁的看着小宫女提着裙摆,扭头就走,他根本来不及去拽她,却见她身上掉落了一样东西。

九皇子弯腰去拾,竟然是一只雪白色的馒头,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果真是御膳房的,她是饿了偷东西吃么?”

九皇子喃喃了一句,他察觉宫里的小宫女颜色也很不错,改日他倒要亲自去一趟御膳房找找看。

***

宋悠在马车上等了良久,胸口掉了一只馒头,另一边显得格外不对称,她索性也取了出来。

直至戌时三刻,宫宴才散去,萧靖上马车后,宋悠已经小憩了片刻。

随着萧靖跨上马车,整个车厢都晃动了起来,有限的空间骤然变得逼仄。

“王爷,您回来了。”宋悠眯着眼,睡意未消,眸底疲意浓郁,唇角还有一丝馒头屑。

小郎君的嗓音细柔绮媚,萧靖身子一僵,随即端坐如钟,“嗯。”

他淡淡的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当即未提及卫氏的事情。

随着马车开始行驶在青石铺制的宫道上,宋悠的睡意渐渐消散,她主动交代,“王爷,娘娘她尚好,还说当年的案子得从皇太后与万贵妃身上查起,还有....还有英国公府的先夫人。”

“不过,原先的英国公夫人已故数年,此事应与她没甚干系。”

萧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今晚饮酒了,但并没有醉意,晦暗的车厢内,这人的双眸晶亮,好像很轻易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宋悠的身子挪了挪,一手无意识的摸索着腰间的小药瓶,萧靖嗓音低沉道:“这是何物?”

宋悠想起了两年前,原主便是中了这.毒.才潜入了男子的卧房,之后就有了七宝。

她本能的排斥此物,遂道:“没什么。”

宋悠这身女装是萧靖亲手所准备的,她身上突然多出了什么,萧靖自是一清二楚。

小郎君惯是招蜂引蝶,这才入宫半天,身上就多了一只荷包?

萧靖眸色眯了眯,既然宋悠隐瞒,他并没有多问。

直至大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骁王府的大门外,宋悠先下的马车,之后亲自屁颠颠的端了一只脚凳过来,“王爷,您请下来。”

萧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若是让小郎君知道自己已经探究过她的女儿身,她定会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

光是想想那画面,萧靖胸口一阵起伏,甚至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他姿态泰然的下了马车,就在宋悠未注意时,修长的五指从她腰间划过,很轻易就将那只荷包掠入掌中,之后悄然无息的进入王府。

宋悠今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身子骨有些累,将媚.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反应已经制止了柳莺.....不对!

宋悠大惊,忙上前追上了萧靖,“王爷,柳姑娘还未回来呢!”也不知道有没有醒来?

萧靖头也未回,“不必管她。”

既然有本事来找他,自然有本事回来。

萧靖一回书房就让人请来了梅老。

梅老年纪大了,夜间睡得少,这个时候正精神着,来了书房之后就问,“王爷,您有何事?”

梅老很闲,正想找点事做做,对弈这种耗脑子的事,裴冷和长留根本无法胜任,作为一个智者,梅老多数时候都是极为孤单的。

“先生且看看这是何物?”萧靖从荷包里取出了小瓷瓶。

梅老接过瓷瓶,稍作犹豫之后便将瓷瓶打开,他嗅了一下,突然感觉不太妙,但又无法笃定,毕竟他年纪大了,遂又取了稍许粉.末放在了茶盏中,品了一口方问,“王爷,此物是从哪里来的?”

萧靖并未说实话,只道:“先生,这是.....毒.药?”

梅老如实道:“是一味药效极强的.媚.药,中毒者几乎没有幸免的,除非是.....与人.欢.好,王爷您这是....”想作甚呐?

萧靖直接忽略了梅老审视的目光,“先生,你可以回去歇着了。”

梅老,“......”他真的好奇,自家王爷打算对谁用这味药?!

梅老离开之后,萧靖握着小瓷瓶在屋内来回踱步,本就狂躁的内心越发无法安定下来。

她想....毒害谁?

上次偷看了他,如今又想对他下.....药?

原来她是这样的小郎君,表面装作对他无所谓,实际上早就惦记他已久?

萧靖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毕竟.....还不曾有姑娘如此渴望过他。

若是换成别人,萧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可这人是卫辰小儿.....

萧靖反而有种窃喜。

他自是知道卫氏尚在人世,离宫那年他七岁,卫氏曾在他耳边亲口道:“我儿莫怕,总有一日,那些欺了你我母子的人都会付出数倍代价!”

他懂事早,很久之前就见识过母后的狠绝与手段,她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亦如他。

独自一人在书房沉思半晌,萧靖迟迟没有睡意,卧房是暂时不会回去了,夜夜被梦境所扰,他迟早会疯魔。

今日卫辰小儿替他办了一件大事,他是不是也应该.....随她所欲一次?

但事实上,他自己也极需要她,全当是给自己这些年苦熬的奖励。

既然已经两情相悦了,也用不着顾及那些三纲五常。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守在院外的裴冷颤颤惊惊往院内望了一眼,与自家王爷确认过眼神之后,裴冷快步走了过来,“王爷,您有何吩咐?”

萧靖脸色如常,内心的澎湃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将卫辰叫过来,让她去卧房见我。”

裴冷犹豫了几刻,“王爷,卫辰虽是寻常不着调,但忠心可见,王爷就饶了她上次的事吧。”

萧靖冷冽的眼神突然扫射了过来,语气诡谲,“上次?上次怎么了?”

他试探性的问道,并且就在这一刻,他暗暗发誓,若是卫辰将那件事说出去,他一定不会顾及什么了,今晚就将她摁在榻上随心所欲!

上次究竟发生了什么,裴冷也是一知半解,他道:“上次卫辰不是得罪了王爷您么?王爷大人有大量,莫要跟那小儿一般见识。”

萧靖眸色微眯,没有继续试探,直接拂袖而去,“半盏茶后,我要见到她!”

裴冷捏了把汗,直觉告诉他,自家王爷的心情很不佳,他去见了宋悠,并且再次反复叮嘱,“卫辰,你切记不可惹怒了王爷!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宋悠心里有数,一脸泰然,“多谢裴兄,我省得了。”

不多时,宋悠敲响了萧靖的门扉,里面很快就传来低沉的嗓音,“进来。”

宋悠推门而入时,萧靖已经退下了外裳,换上了白色中衣,衣领大开着,如此就显得肆意放纵了,与寻常时候的肃重不太一样。

宋悠以为还有什么事没交代清楚,她很自觉,上前垫脚将自己耳朵凑了过去。

萧靖,“......”她这么等不及?

“本王都知道了。”他手里攥着媚药,此时半敛眸,眸色不明。

宋悠看了一眼,那不是她今日从柳莺身上取来的么?她大惊,也不知道萧靖是什么时候拿过去的,“王爷,我都藏住了,还是让您看出来了。”

萧靖觉得她这个坦诚的样子尤为可人,突然很想捏捏她的面颊,不过到底还在矜持着,“嗯,难得你对本王有这份心思。”

宋悠觉得,毕竟她看过原著,既然知道剧情,尽量帮着萧靖避免被人迫害,也是她份内的事,“为了王爷,卫辰定竭力而为!”

这种事,哪里需要她竭力.....

萧靖已经情动,或许是时候挑破这层关系了,若是揭发了她的女儿身,她会有所顾及么?

萧靖喉结滚动,抬手缓缓放下幔帐.....

(大家往作话翻,有赠文一章^_^。)

作者有话要说:【赠文】

萧靖从未与女子接触过。

小郎君在他梦里的样子也是时男时女。

他还尚未沐浴,此前在关外的那些年,即便是冬日也不一定有热水。

七岁那年被流放之前,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开始无法适应肮脏着入睡,便只能用冷水洗澡,长年累月下来早就形成了习惯。

此刻,净房的冷水已经备好,不过,他暂时无心沐浴。

一个抬眸间,萧靖见小郎君眸色晶亮,好像情绪很亢奋,如此就好,只是不知她此前的男人是谁?她是否也曾为了那人而情绪波动过?

他的卫辰小儿年纪不大,却是独一份的让人为之熟悉,像江南的锦绣山水,洛阳城的陈酿佳酿,都是他所渴望已久的。

“嗯,这药用不着。”萧靖很有必要阐明这件事,在这方面他还是很自信的。

宋悠并不这样认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王道!

既然辰王在萧靖身边安插了柳莺这样的毒妇,那么萧靖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们。

宋悠认真道:“王爷,此物留着定有一日能派上用场,到时候您就知道这东西的妙处了。”

萧靖,“.......”她是什么意思?这么不信任他?难道是想助兴?

男人脸色微沉,看着小女子的眼神像是无数丝网,恨不能即刻将她包裹其中,让她无处可逃。

太过分了!

就这样当面否决他的能力!

宋悠很坚持,“王爷,听我的没错,若不您将此物交给我保管也成,这种事无需您动手,还是交给我吧,我有法子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萧靖唇角一抽,“.......”

他长臂一伸,抓了宋悠肩头,将她拽到自己跟前,看着她只能挨到自己的胸膛,明明是身形羸弱的小郎君,谁给她的胆子说出这种话?是纯粹无知?还是经验丰富?

“卫辰,本王不会让你失望的。”萧靖心道:她有过一个男人,难免会将他与那个男子对比。

不过,他萧靖虽是乏于经验,但未必会输。

宋悠点头,对萧靖的话不置可否。

“王爷,卫辰自是信您,除了您之外,没有人能办到。”反派男主,早就命中注定,不管多少魑魅魍魉都是改变不了的。

萧靖满腔炽热,他的目光定在了宋悠的菱角唇上,那上面泛着丰润的光泽,格外诱人。

萧靖可能真的不打算等了。

他委屈了自己太久了,如今不愿再将就。

既然小郎君已经认定了他,那他还有什么好等的?

宋悠有些乏了,很想回去休息,就在萧靖的俊脸凑过来时,她道“那柳姑娘委实可恶,竟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王爷,好在我及时察觉,将.媚.药夺了过来,若再有下回,咱们大可以将计就计,也用这招对付辰王,辰王一惯自诩清高,依我看未必!”

萧靖,“......”

宋悠没有察觉到萧靖眸中翻江倒海的失落,继续道:“王爷,您先歇下吧,我已经命小厮在门外守着的,我倒要看看柳莺如何回府,今日是我将她敲晕的,她如斯大胆,要了她的命都不过分。”

萧靖,“......”

前一刻,萧靖有多热切,此刻便有多颓败无力。

他松开了手掌,面色滚烫,视线当即从小郎君脸上移开。

原来,说了这么久,她并非是那个意思!

又是他自作多情了么?

【小剧场】

萧靖:卫辰小儿惦记本王已久,所以就是今晚了么?本王是不是应该先沐浴?用薄荷香?还是龙涎香?

宋悠:好在我机智,提前揭穿了柳莺的阴谋,不过.....王爷他今晚好像很殷勤啊,他打算不计前嫌了?惶恐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