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这个时候,宋淮远已经没有必要再控制她了。

宋淮远却说,“转眼就十多年了。”

他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突然没来由的道了一句,嗓音低沉。

宋悠不明白他还想着做什么,宋淮远继续说,“你大约不记得,当初我头一次来宋家的时候,你才那么大,小脸冻的彤红,还告诉我,日后你会好生照顾我。”

宋悠哪里会记得那些?

更何况,她也不是之前的宋悠了。

宋淮远待她一直还算好,难道就是因为最初时候的宋家长女?

或许,这就能说得通了。

湖风吹起宋悠鬓角的发丝,宋淮远伸手给她理到了耳后,动作轻柔,他没有继续多说,好像说什么都成了徒劳。

半晌之后,他哑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这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那时候我早该想到汤氏母女的险恶用心。”

他直接称呼“汤氏母女”,好像对这对母女很是嫌弃。

宋悠不能说话,只能默默的听着。

宋淮远兀自说着,唇角总是时不时的扯出一丝浅笑出来,“大哥会想法设法回洛阳,萧靖就算是登基了,还是需要宋家的兵权,而大哥会成为他最佳的人选,届时如若他欺你分毫,大哥还是会像如今一样带你远走高飞,你看可好?”

宋悠眨了眨眼,她自然是盼着宋淮远无事。

而且,英国公那个便宜父亲是指望不上的,她也的确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将来万一萧靖背叛了她,以萧靖之能,她当真没有招架的余地。

不是她对萧靖不够信任,卫氏等人就是前车之鉴。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淮远伸出右臂,将宋悠圈入怀中,看着最后一抹残阳坠入水中。

很多年以后的日子里,他还是会时常想起这样一个秋风暖阳的黄昏,他最后一次抱着他心爱的姑娘.....

只是,在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与心爱之人长心厮守,守护的方式多种,宋淮远最后选择了对所有人都好的一种方式。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

是夜,萧靖等人回到客栈时,一众人形色匆忙,萧靖不悦,则无人敢说半个字。

房门被推开,男人迈入屋时,脸色还带着夜色,屋内点着淡淡的酥油灯,光线昏黄,推开门的那一瞬,男人看到了坐在榻上的宋悠。

他一怔,可能是太想她了,以至于开始产生了幻觉。

宋淮远处心积虑将人带走,又怎会将人送回来?

萧靖转身合上门,之后蹙着眉在桌案边落座,仰面灌入几个凉茶时,他的小儿依旧坐在床榻边沿,正目光着灼灼的看着他。

女子眼眸明亮,里面仿佛沉入了千万的星子,灼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是他的小儿没错。

无人能够假扮得了她。

宋悠诧异的看着萧靖,他怎么坐着不动?

她自己无法言语,见萧靖一直坐在长凳上,蹙眉看着她,宋悠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因着大婚避嫌之故,他们本就有阵子没见了,那场大火后,又是隔着十日之久,小别胜新欢,这话果真是没错的。

饶是宋悠这样性子的人,也有些想念萧靖宽硕的体魄了。

她已经前后被掳了两次,一次是被赵逸,这次又是被宋淮远,但凡是男子,都会介意,并且怀疑她的不贞吧。

到了今时今日,宋悠似乎能理解萧靖滴血验亲的事了。

她走了过去,手轻柔的搭在了萧靖的肩头。

男人是坐着的,宋悠则站在他面前,低垂着眼眸看着他。

她正想让萧靖帮她解穴,下一刻却是被他搂入怀中,以强势的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困在了他的双膝之间。

他衣袍冰凉,还沾染着秋夜的露水,但身上却是滚烫的,宋悠朝着他眨了眨眼,暗示他解穴。

萧靖还是不敢相信,小儿已经回到了他身边,但手下的温软的触感都是无比的真实,乃至纤细柔软的小腰,还有她身上的馥郁温香。

“小儿?”他哑声道。

宋悠没法应答,抓着萧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喉咙处,萧靖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低低一笑,抱得美人归的狂喜也无法阻挡他的恶趣味,“呵呵呵,小儿这是什么意思?”

他明知故问。

宋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肯定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萧靖这阵子委实煎熬,内心的憋屈与愤怒无法排解,但此刻拥着他的小儿,疯狂的欢喜彻底掩盖了数日以来的沉闷,见宋悠一脸无奈,他朗声大笑了起来,“小儿究竟想说什么?为夫不解。”

宋悠,“.......”-_-||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原本还有些想着他的,此刻.....哼!不想了!

守在门外的裴冷等人自是将屋内的声音听得真切,又透过隔扇看到了里面交叠的人影,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想来屋内的人肯定是真正的宋悠,太子殿下就是火眼金睛,无人能瞒得了他。

不过....话说,宋悠是如何回来的?

***

萧靖虽是一个喜洁的人,但也分场合,数日长途跋涉,他更是挂心宋悠,故此一路上也不曾沐浴。

抱着小儿在怀,是他熟悉的温香馥郁的气息,萧靖自是要好生沐浴捯饬一番,数日相思,加之二人又错过了再次大婚,更是让萧靖如着了魔一样的食髓知味,至于宋淮远,他自会留在后面处理。

将宋悠抱在榻上,萧靖没有给她解开哑穴,俯身她面颊重重啄了一口,他半醉之态,道:“小儿且等着为夫,为夫先去沐浴,去去就来。”

他的呼吸灼烫,方才抱着她上榻,手也不老实的轻抚上了不该碰触的地方。

萧靖的意思,宋悠自是十分清楚,可....他为什么不给自己解穴?

宋悠快被气死了。

净房内很快就传来了水声,萧靖就连冬日里都习惯了泡冷水澡,此时自是没有那个耐心等着热水了,他随意用了冲洗之后,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

宋悠忙撇开眼不去看他,男人却道:“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换洗的衣裳,暂且只能如此了,小儿莫要嫌弃。”

他上了榻,健硕的胸膛还挂着水渍,冰冷的身子碰触到宋悠时,令得她身子一颤,她怒视着萧靖,控诉他的不作为。

男人却觉得如此更显情调,“你为何不说话?”

他又开始明知故问。

宋悠,“......”-_-||

萧靖身子尚未热起来之前,暂时没有碰触宋悠,只是身子依旧挨着她,“这下可如何是好,赵家义女已“烧死”,你跟我回去,还是当我的贴身谋士吧,如何也能方便日夜跟随。”

日夜跟随?

萧靖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不管是曹侧妃,还是赵家义女,如今都已经“香消玉殒”,而宋悠长女还得再过一年多才能嫁给他,故此萧靖才又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宋悠气急,抬手在他肩头捶了几个,可这人脱了衣裳就是一个孟浪风流的,只会觉得几下粉拳捶在身上更显情调。

宋悠的双手被男人握住,放在唇边逐一亲吻着十指,男人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好些日子了,我天天都在想你。小儿当真是个祸国妖姬,搅得我无心政事,你可知罪?”

宋悠,“.......”无话可说!

男人的恶趣味一旦上来,便是一时半会无法消停,萧靖的身子很快就热了,他轻车熟路就摸到了宋悠腰上的系带,长指一勾,解衣的动作也倍显风流,宋悠无法开口,只能瞪着美眸看着他。

萧靖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想折腾心上人的.欲.念瞬间无限.膨.胀。

宋悠双手得了自由,不住在男人后背捶打,她没有任何喘气适应的机会,男人已经攻入领地。

宋悠抓的累了,指尖似有湿意,她一看竟是男人身上的血迹。

都抓破了,他还无毫无所觉,一切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处的极乐上,他亲吻着心上人红晕的面颊,哄道:“乖些,不然一会有你罪受的。”

这一点,宋悠自是知道的,可如此被对待,她总有种男强女主的屈辱感。

身为一个在现世熏陶过的女子,宋悠很不喜欢,好歹....好歹解了她的哑穴呀!

很快,屋内传出了千工床榻不住摇晃的吱呀声。

裴冷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加之古飞燕又在身边,听着房内动静,他没法不多想,遂侧过脸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站立如松的古飞燕。

古飞燕却是神色自然的看向了他,用口型道:“你有何事 ?”

裴冷顿时移开视线,被吓的再无旖旎心思。

他简直无法想象,将来若是有幸能娶了古飞燕,他可不敢在床榻上对她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宋悠:宁愿被掳走....

七宝:地球人已经阻止不了爹爹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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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呀

宋悠不知道萧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这一场风.月似乎没完没了, 这人还在百忙之中, 抽空在她耳边喃喃的抱怨,“小儿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宋悠迷迷糊糊,又无法说话,捶打他的力气也微弱的可怜。

就算不能以赵家义女的身份嫁给他, 可此前也作为曹侧妃嫁过一次了,萧靖他就是无事生非。

翻来覆去不知折腾多久, 萧靖又说起了他对将来的打算,“小儿,你我再生两个孩子, 一儿一女, 你说可好?”

“小儿, 你怎么不说话?”

宋悠气的哭的力气都没了, “........”-_-||

萧靖总有用不完的热情,宋悠不记得几时被他抱入了温热的浴桶,更是不记得几时睡下的。

将至天色微亮时,萧靖看着窝在他怀里的人,指尖似有若无的在她面颊划过,动作轻柔。

回来了。

她总算是回来了。

萧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过他的野心与欲.望,但事实上,他确实是难以控制住对宋悠的占有欲,正如此刻,他甚至依旧不想给她解穴, 等到回了洛阳,干脆关在东宫才能让人彻底安心。

***

这厢,裴冷已经换值了一轮,他晚间睡得极少,才睡了两个时辰就从卧房出来,当他行至客栈厅堂准备用早饭,就见一抹大红色身影已经坐在桌案边,正用了匕首从容的切着烤肉吃。

她动作优雅,烤肉被她切成薄片,又用了自带的银筷子占了醋吃。

全程优雅,衣襟不曾沾染任何污渍。

桌案上还点着一盏小油灯,女郎英气的脸氤氲在一片微弱的暖光之中,少了一份杀戮,露出了她原本的娇美。

古飞燕眼角的余光瞥见裴冷站在不远处,正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绕过了她,隔着她有数丈之远的地方落座。

古飞燕,“......”她又不会吃了他?!

不多时,古飞燕用完早饭,像她这样的人,行走江湖惯了,每日这个时辰起床也实属正常。

她起身走向裴冷,就在这时,裴冷的身子明显一僵,双眼直直盯着他自己面前的一碗阳春面,仿佛在提防着湖水猛兽的靠近。

古飞燕唇角一抽,“裴兄,太子殿下几时能下楼?”

他依旧盯着阳春面上漂浮的点点香葱,按着裴冷以往的经验,如实道:“只,只怕,只怕王爷一时半会不会露面。”

古飞燕很诧异,她很好奇,这些年大师兄究竟经历了什么,胆子变得如此之小,她虽是勘宗司的人,但也不至于对他下手。

也不知他究竟怕什么.....

古飞燕挑了挑眉,“我的人已经查到宋淮远的踪迹,到底是抓人?还是不抓人?”

宋淮远名义上还是朝廷命官,即便萧靖是当朝太子,也不能随意私下处置。

但宋淮远掳走了宋悠却是千真万确,世间没有一个男子能容忍夺妻之恨,更何况这人还是萧靖。

故此,古飞燕还得看萧靖的意思才能行动。

她又说,“若不,裴兄上楼去问问?”

这个.....

裴冷很为难,他跟在萧靖身边数年了,自是了解萧靖的脾气,这种事若是被人打扰,萧靖真的不会顾及什么主仆之情。

一想到昨天夜里,古飞燕站在房门外一脸镇定漠然的样子,宛若一个老手,裴冷不自觉的抬头看着她。

但.....两个呼吸之前,裴冷又当即移开了视线。

若是古飞燕当真是一个老手,他.....他也没法置喙啊!

他二人之间的确有婚约在身,可古飞燕眼下并不是他的小师妹,他的小师妹应该是赵家千金--赵燕儿。

裴冷咳了两声,“暂且....”

他话音未落,就见萧靖从楼上下来,他身上披着中衣,神色岸然,行动间如带春风,这是心满意足之后的表现,足足折腾了几个时辰,也该满足了.....

“殿下!”裴冷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萧靖点头,“随孤去一趟成衣铺子。”

这个时候去成衣铺子?

只怕掌柜还没开门做生意呢。

古飞燕一口应下,“是!王爷!”

萧靖正要走出客栈,转身又交代了一句,“裴冷,你留下,无需跟着,若是小儿醒来,不要让她离开房间半步,一切且等孤归来再说。”

裴冷已经走到了萧靖身侧,他纳闷,为什么古飞燕能跟着出门,他却要留下?而且王爷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带着小师妹出去.....

裴冷生怕被人看出他的端倪,立即应下,“....是!殿下。”

这厢,萧靖与古飞燕走出客栈没几步,萧靖吩咐了一声,“把宋淮远给孤抓来!”

古飞燕诧异了,殿下是几时知道她已经掌握了宋淮远的行踪?

殿下果然是手段雷霆,按理说,裴冷在殿下身边多年,多少也能学到一些,可他怎会那般迟钝?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

古飞燕心有不满,但“感化”裴冷也绝非是一日之功,领命之前,古飞燕道:“殿下,我赵家只存我一条血脉,繁衍子嗣,延续香火是我职责所在,殿下可否答应我一桩事?”

古飞燕原名赵燕儿,卫家的平反正在进行之中,赵将军曾是卫老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也就是说,赵家迟早会恢复清誉。

而古飞燕也迟早会做回赵燕儿。

萧靖总能轻易看穿一切,未及古飞燕开口,他道:“孤会给你二人安排婚事,若是你嫌裴冷木讷,再另娶一男妾也不是不可。”

古飞燕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