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轩闻声微震,叩在那抹柔软腰枝的手下意识抬起。

心,微凉。

苏若离强自压制住心底不该有的情愫,翻身起来,走下床榻。

就在这一刻,房门开起,卫无缺狂奔进来,未及苏若离开口,拉她就朝外跑。

“你们一个两个的,作死是不是?”苏若离心情不好,欲甩开卫无缺的手,却听他说裴红衣去了锦绣居。

整场戏里最精彩的部分,就要开始了?

“哪有,她就在你后面啊!”苏若离的视线绕过卫无缺,茫然看向他身后的位置。

转身的刹那,卫无缺突觉后颈陡痛,眼前紧跟着一黑,昏厥到了地上。

此时龙辰轩亦走下床榻,愕然不已,“你干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一定不会想要看到。”

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皇甫柔然想要渡劫,必定要经历一番痛彻心扉,苏若离这么做,只是不想卫无缺因为不忍而坏了大事,“看住他,无论如何都别让他出去。”

龙辰轩点头之际,苏若离随意拽过长袍,走出庭院……

又是背影,自初见至今,他看苏若离的背影比看她脸的次数还要多。

萧索的,沉寂的,落寞的,每次看着她的背影淡出视线,龙辰轩都会想知道,到底在她身上,经历了怎样的巨变。

可是关于这一点,江山楼倾巢出动却一无所获。

他至今不知,沈醉跟苏若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锦绣居内,白乔不在。

一股淡淡的芳香沁入肺腑,皇甫柔然随之睁开眼睛。

床榻旁边,裴红衣一袭淡青色的外袍,飞云发髻,银簪浅别,婀娜之姿乍一看惊为天人。

朦胧的睡眼霎时清明,皇甫柔然双手搥床吃力起身,但见裴红衣探手过来,嫌恶别开,“白乔。”

“姐姐别叫了,白乔这会儿该是在厨房。”裴红衣抽回手,找准了角度面对皇甫柔然,笑容明媚,“姐姐想做什么,叫我帮你也是一样的。”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皇甫柔然始终没拿正眼瞧裴红衣,手指虚弱的指向房门。

“姐姐何必这样不通情理,你这样,要师兄夹在中间很为难知道吗?”裴红衣不经意拽出别在胸口的锦帕,抖两下,抹了抹手背。

她没有闻出味道,可依着苏若离的说法,皇甫柔然闻得到,而且从这一刻开始计算,眼前这个女人寿命就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

“他怎样,与我何干。”皇甫柔然漠声开口,美眸如霜。

“姐姐这样说就不对了,为人妻者若连夫君的喜恶都不在乎,你不觉得失职么?”裴红衣挑了挑眉,樱唇勾起肆意的弧度,挑衅意味十足。

“咳咳……”皇甫柔然胸口略有些闷,忍不住轻咳几声,“你若没事,请便。”

“姐姐到底想逃避到什么时候?”裴红衣既是进来,就不会轻易离开。

“出去!咳咳……咳咳咳!”闷意越发浓重,皇甫柔然不想在裴红衣面前失态,却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口,急促喘息。

裴红衣眼尖看到皇甫柔然捂着唇瓣的手移开时,掌心闪过一抹刺眼的红。

看来苏若离说的不错,皇甫柔然,命不久矣。

“我当然会出去,但在出去之前我提醒你一句,当初如果不是你卑鄙无耻到给师兄下媚药,这落霞山庄的庄主夫人根本轮不到你头上!好歹也是皇城第一才女,没想到不要脸起来,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所有的怨恨跟妒忌蜂拥而至,裴红衣索性撕破脸,阴毒斥责。

“你……你出去!咳咳……”皇甫柔然闻声,脸色惨白,胸口越发起伏的厉害,剧烈咳嗽之后,唇角溢出鲜红。

“皇甫柔然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有多恨你!是你抢走了师兄,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二十几年,你知道这二十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无时无刻不想你死!”裴红衣阴眸赤红,布满血丝。

‘噗——’

鲜血喷溅,皇甫柔然只觉胸口痛极,身体前倾几乎跌倒在地,“你……你就没做过这样的事?”

“哈!”裴红衣闻声笑了,笑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原来你看到了呢!”

“咳咳咳……”皇甫柔然再也承受不住,剧烈咳嗽,唇角的血溢的愈渐凶猛。

第二百零九章我们在一起了

裴红衣眉眼含笑,唇角勾起肆意的弧度,一步步迈向床榻,“原来那晚,你看到了……好啊!既然你看到了就该明白,师兄最爱的那个人,是我!”

“你……你们……”皇甫柔然是看到了,那一刻开始,她便不再相信卫靖的鬼话!

妹妹?

他若真把裴红衣当作妹妹,又怎会做出那种事!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是师兄的女人。”裴红衣微微俯身,贴近皇甫柔然,“我即将会成为落霞山庄的庄主夫人……”

‘砰——’

忽的,房门突然被人自外面重重推开,进来那人让裴红衣瞬间变脸,“师兄……师兄你来的正好,你快看看,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裴红衣变脸速度之快,堪比翻书,然卫靖径直过去,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将皇甫柔然扶稳,双手推送在肩胛位置,慢慢运气。

“你……咳咳咳……”皇甫柔然泪水如柱,欲推开卫靖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落霞山庄不会有第二位庄主夫人,那一晚,我亦未与任何人发生关系。”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击的裴红衣心头一震。

师兄听到了?

“师兄……我听说姐姐病了所以过来看看她……刚刚不过是闲话家常……”裴红衣双手局促的握在一起,整个身子都有些轻颤。

“那一晚,我知道自己中了蒙汗药,昏睡之前自封穴道,所以我不会……也不可能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深邃的黑眸,闪烁出异常坚定的目光,卫靖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裴红衣一阵脸红,“师兄……”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容忍跟纵容会给你带来这么大伤害,若我早知,便会第一时间跟你解释。”卫靖噎喉,“柔然你知道吗,自我见你的第一眼,便觉此生再无他求。”

“师兄!”裴红衣听不下去了,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根本就是她死缠烂打,是她大老远从皇城跑过来勾引你的!”

裴红衣心碎叫嚣,却未换来卫靖半点余光。

“在皇城我没有不告而别,而是默默跟在你后面回到城内,当我知道你就是大周皇城第一才女皇甫柔然时,我便再也提不起勇气去看你,因为像我这样的山野草莽,应该……配不上你。”

“师兄你说什么啊!是她配不上你!”裴红衣急则生乱,口不择言。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我至今庆幸你当年的决定……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我看到一身脏兮兮的你站在对面,心跳都快停止了。”卫靖用他素来浑厚的声音,说着发自内心的情意绵绵。

明明那么突兀,却又不觉得违和。

“师兄你为什么要说谎!明明是她给你下媚药,否则你们……你们怎么可能生米煮成熟饭,你是被逼才娶她的对不对!”被无视的感觉,比被厌恶还要让人抓狂,裴红衣愤恨低吼。

“你来找我,可我不确定你的心意,所以不敢造次,不敢告诉你在我的心里,你有多重要,你有多美……”卫靖的声音有些哽咽,手里的力道却只增不减,这么多年,他把这个女人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可是……”皇甫柔然早已泪流满面,她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媚药,没有勾引!”卫靖加重了语气,眼前亦跟着渐渐模糊,“那一看到你有下药,可是被我换掉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裴红衣受了刺激,悲愤怒吼。

“是我没有勇气揭穿,我怕若我挑明,你会后悔那样做……我知道那是我的机会,我亦发誓!从那一刻开始,我卫靖此生,定不负你!”卫靖无比清晰的诉说着自的心意,自他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无比的深情跟不悔。

不悔,他从来没有后悔娶了眼前这个女人!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能等我,等我把自己变的更好,才配得上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当看到皇甫柔然泪水横溢,卫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愫,脱手间将皇甫柔然紧紧搂在怀里,“我爱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停止过,也永远,不会停止……”

“师兄……那我呢?”裴红衣踉跄着倒退数步,这一刻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站在哪里,都是多余!

没人开口,卫靖依旧无视裴红衣的存在,紧揽着皇甫柔然,他生怕自己松手,怀里的女人就会离开。

“说话呀!师兄你说话,那我算什么?我爱了你二十几年,我比她,更爱你!”眼泪急涌,裴红衣悲声嘶吼。

然尔,回应她的,依旧是沉寂的房间,和床榻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这一刻,她已经无力反驳那一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

裴红衣夺门而逃的时候,苏若离就在锦绣居外面扒墙角,房门‘砰’的被撞开,惹的她一点准备也无。

看着裴红衣仓皇落跑的背影,苏若离美眸转凉,深吁口气。

如果不解开心结,裴红衣离黑化之路,怕是不远了。

“卫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裴红衣?”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萧索之感,自头顶飘际过来。

苏若离虎躯一震,缓慢扭头,龙辰轩就在身后,那张俊脸,宛如天铸。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苏若离讶异非常,自己轻功是有多退步,连龙辰轩这种级别的都可以轻易近身了?

第二百一十章只是因为爱

龙辰轩表示不悦,他这种级别的肿么了。

好吧,就算苏若离没开口,龙辰轩也能从她眼底的震惊,猜到什么。

“也不是很久。”龙辰轩郁卒。

苏若离收敛心神,“刚刚皇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龙辰轩茫然一阵,视线转向屋内,“卫靖怎么可以对裴红衣这么无情?”

苏若离有些无语,“所以皇上一直不知道裴红衣对卫靖都做过什么是吧?”

“她也只是因为爱……”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事的人,何为爱?皇上是不是真的懂?”苏若离转眸看向龙辰轩,眼底溢出一片冰凉。

她想到了沈醉。

龙辰轩沉默,秋意浓没有回来之前,他以为自己真的懂,可是现在,他对爱的概念,有些模糊……

懒理龙辰轩,苏若离转身离开锦绣居。

后园假山,一阵剑鸣!

裴红衣像疯子一样扬起手里的软剑,拼尽全力使出剑招,将假山划出道道沟壑,剧烈摩擦间发出的争鸣,刺痛耳膜。

“皇甫柔然!你该死!啊——”

虎口震的生疼,裴红衣却不管不顾,生生将假山削掉一半,花岗岩的渣滓掉进碧池,溅起的水花落在裴红衣身上,衣襟,凉透人心。

“谁!”裴红衣突然转眸,剑尖直指对面一片暗丛。

苏若离本也没想藏着,听到声音缓步过去,“裴姑娘武功之高,本宫佩服。”

‘刷——’

寒剑一抖,裴红衣手中利剑直指苏若离,剑尖抵至胸口,“你敢骗我?”

苏若离摊手,无辜。

“你说皇甫柔然会死,可她还活着!好好活着!”裴红衣怒声低吼,眼底寒意森森。

“亏得这里没人,否则裴姑娘刚刚那句话若是被人听了去,你能好还是我能好?”苏若离清眸如水,漠然抿唇。

裴红衣冷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还在乎这个!”

“裴姑娘若不在乎,那本宫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反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苏若离樱唇勾起淡淡的弧度,脚步前行,由着剑尖越发重的抵在胸口。

“苏若离!顾如是说你会帮我……可你是怎么帮我的!那毒药……那毒药是假的!”除此之外,裴红衣想象不到还有别种可能。

苏若离不语,由着裴红衣继续说。

“你诓我到锦绣居……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叫师兄过来……苏若离!你……你好歹毒的用心,你想毁了我?”不得不承认,整个过程被裴红衣猜出了大概。

见苏若离没有反驳的意思,裴红衣越发深入的分析,“不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是毁我……你……你对顾如是,对府……”

“本宫给你的毒药还有,你大可找人试试。”裴红衣聪明,但又如何比得过常年在风尖浪口飘的苏若离,“至于卫靖为什么巧到那个时候过去,本宫只能说,与我无关。”

毒药是真的,皇甫柔然没死,是因为卫靖手里有解药。

而卫靖手里的解药,自然是苏若离给的。

当然,苏若离相信以卫靖的智商,他应该不会乱说话。

‘咣当——’

利剑砰然落地,裴红衣绝望蹲在地上,“我是不是完了……”

苏若离很想诚实的点头,至少这落霞山庄再无裴红衣容身之处。

“你就不兴为自己好好活下去吗?”苏若离上前安慰。

“呜呜……”裴红衣没有回应,断断续续发出如小兽一般的呜咽声,绝望如斯。

苏若离没再开口,不是裴红衣不值得怜悯,是因为她感同身受。

上一世的她,何尝为过自己?

先是沈醉,再有龙皓北,到最后,不得善终。

苏若离转身离开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数,谁也挡不住……

回到房间时,苏若离看到了红眼僵尸!

不得不说,自卫无缺出现那一刻开始,苏若离视觉的底线就没停止过被刷破。

此时的卫无缺,正直愣愣站在厅房中间,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凸,一鼓一鼓的,随时都会炸开一样。

“卫无缺?你怎么了这是?”苏若离急忙过去,上下打量。

“苏若离,你是不是瞎!”卫无缺怒吼之时,喷出一嘴唾沫星子。

苏若离点头,道了句‘我是瞎’,之后绕过去,展双手摸索着走向内室。

“我瞎!我瞎行了吧!快给我把穴道啊!”彼时苏若离把卫无缺交给龙辰轩之后,某人也想看热闹,于是便想封住卫无缺的穴道一劳永逸。

不成想苏若离那记手刀力度不够,龙辰轩正想将其扶到再封穴道的时候,他醒了!

龙辰轩随即摊手,你走你的。

卫无缺心急跑出内室,之后中了阴招。

原本修习过‘隔空手’,任何穴道对卫无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但龙辰轩点穴手法极为特殊,他越是想解,结果封上的越多。

此刻为止,除了哑穴,卫无缺已经自行封了周身半数以上大穴。

真的,苏若离再迟一步,他就要把自己给玩死了。

穴道的下一秒,卫无缺竟然没有质问苏若离偷袭之过,大步朝外冲。

“你现在最好别去!”苏若离心善拉住卫无缺衣袖,好意提醒。

卫无缺回头瞪眼,“你可以不帮我,你把事情搞砸了也没关系,可你不能拖住我自己去给母亲出气,母亲性子清高又不及裴红衣能言善辩,我不能让她受了欺负!”

从未见过卫无缺这般悲怆,苏若离不由的松开衣袖。

看着那抹冰蓝色的身影淡出视线,苏若离不禁摇头,皇城第一才女的口才会比谁差。

有时候不辨不争,只是因为没意义……

第二百一十一章我想沈醉

适夜,龙辰轩回到房间时苏若离正跟紫鹃一起收拾东西,出来这么长时间,她有点儿想了。

别问她想什么,这世上除了沈醉,没有谁能让她心心念念的彻夜难眠。

“想走?”龙辰轩看出苏若离的意图,狐疑开口。

“不想走?”苏若离反问。

见龙辰轩落座,紫鹃识相退离,临到房门时苏若离让她支会卯宿儿一声,也好有个准备。

房门阖起,苏若离将收拾好的包裹搁到一边儿,转回身坐到桌边,“皇上没有话跟我说吗?”

龙辰轩抬头看过去,有些茫然。

“秋意浓是谁?”午时过后,她收到来自楚林琅的密笺,皇城近日出现一个奇葩,一个可以把凤银黛气的半死,又不敢动其分毫的奇葩。

这个奇葩的名字,叫秋意浓。

依着楚林琅的详解,这个秋意浓,是与龙辰轩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苏若离私以为,龙辰轩今日三观错乱的维护裴红衣,便与此女有关。

龙辰轩沉默之后,抬起头,“她是开国元老秋云霆的嫡长孙女。”

苏若离点头,楚林琅在密笺里确有提过,秒云霆不是别人,正是与尉迟宣齐名的周朝两大护国公之一的,镇国公。

提及秋云霆,就不能不提当年盛极一时的上官世家家主,上官玉。

当年,大周先皇龙御之所以能所向披靡,建功立业,除了他敏锐的目光,严厉的风度和本身难以掩饰的政治才华之外,亦要归功于与他结拜的三位兄弟。

主文者,秋云霆,主武者,尉迟宣,主财者,上官玉。

没有这个三人,就没有龙御,没有大周!

然尔历史总是用血淋淋的事实重复上演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一朝一朝,一代一代,周而复始,永无歇止。

一场瘟疫,上官一族几乎全族被灭,尔今只剩下风落尘一颗遗珠。

一场霍乱,镇国公府全族被抄,老国公在午门凌迟,族人尽数驱逐蛮夷之境,二十年内不得入大周皇城。

一场意外,尉迟宣武功尽废,纵身在皇城,却已远离朝堂,过着看似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敢提当年之事,也没人知道,当年在先皇与三位结拜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

秋意浓回来了。

“凤银黛那么霸道,连国师府都不放在眼里,打我时也没有过半点含糊,怎么就独独对她不敢放手呢?就因为秋意浓住在尉国公府,太上苑不想得罪尉迟宣吗?”苏若离不解。

龙辰轩觉得这两件事没有比较性,凤银黛打苏若离时半点不含糊,那是因为苏若离打她时也没含糊过,再者人家没含糊还被打成猪头,若是含糊一下,是不是就直接交代了!

至于秋意浓,龙辰轩苦笑,“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