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没有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蛊虫莫要受了影响!”凤银黛将木盆塞到翠枝手里,转身疾步走向床榻旁边的木柜,打开后拿出黑色陶罐,看到里面活蹦乱跳的小蛊虫后,方才舒了口气。

“娘娘,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苏若离一定会来九华殿呢?”翠枝抱着木盆走过去,狐疑问道。

凤银黛冷笑时,将陶罐小心扣紧,捧着它转身回到木柜前,“本宫与那楚馆柔儿有过节的事苏若离再清楚不过,这会儿那柔儿死了,除了孙武,本宫嫌疑最大,苏若离若不来瞧瞧才奇怪。”

翠枝恍然,“所以娘娘才在外面着单衣冻了一夜……可她能相信柔儿的死跟咱们无关吗?”

“本宫病的连自己能活到几时都不知道,还管得了别人?”凤银黛嗤然冷笑,转身回坐到桌边,“听说皇甫逸南自昨日去楚馆,到今晨都没出来,这般痴情……想必接下来应该会闹出大事。”

“只凭那把匕首,太史令能猜出是孙御史干的吗?”翠枝不解。

“那把匕首的首柄雕着一个金色的斧头,叶染修之前曾让人在皇甫逸南面前演了场戏,所以他知道……”凤银黛勾唇浅笑,“荷香的尸体处理好了?”

“回娘娘,化成水了,还有她的衣服,奴婢已经依着娘娘的意思,找人送进孙御史的府里。”翠枝据实开口。

且说苏若离自九华殿出来连口饭也没想着吃,直接离开皇宫欲往楚馆。

不想在半路碰到洛清风。

依着洛清风之意,皇甫逸南前一个时辰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握着那把匕首像疯了一样跑出去。

楚林琅原想让卯宿儿跟着,洛清风自告奋勇,这一跟便跟到了御史孙武的府邸。

“他去那里做什么?”皇宫外墙处,苏若离紧蹙双眉,万分不解。

“谁知道,他去了就踹门,硬说是御史孙武杀了柔儿,让他偿命!”洛清风见势不妙,便从孙武府邸直接过来皇宫,想叫苏若离去瞧瞧,莫闹出什么大事。

第六百二十章谁杀的柔儿

“御史孙武?”苏若离美眸凝蹙,他怎么会杀柔儿……

“快走吧!我那会儿来时孙武已经出来,应该是打上了!”洛清风催促道。

苏若离不作他想,点足跃起,不过片刻便将洛清风彻底落在后面。

至此,洛清风倒真有些佩服苏若离,至少在轻功方面,自己不如她。

远不如她……

此时的孙府门外,皇甫逸南与孙武打的正欢!

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

谁能想到一向以文弱书生示人的皇甫逸南竟有如此武功,诚然比不得江湖高手,却足以让孙武节节败退。

眼见寒光骤闪,孙武倒仰身形躲避,却还是被皇甫逸南手中利器划破衣袍,有血沾在匕首上,异常醒目。

“皇甫逸南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孙武踉跄着站稳,胸口传来隐痛,不禁恼羞成怒。

“为什么要杀柔儿?她可得罪过你!”皇甫逸南打红了眼,未及孙武回声,整个人再度飞身过去,举起匕首狠刺。

“该死!谁是柔儿?”见下人抛来利剑,孙武回手抓住剑柄,狼狈阻挡。

“谁是柔儿……你再问一遍!”皇甫逸南招招凌厉,满溢杀机。

孙武虽手握长剑,但到底武功上差了一筹,依旧未占上风,“是……楚馆那个柔儿?她死了?”

“孙武,拿命来!”皇甫逸南听不得柔儿的名字从孙武嘴里吐出来,赤红眼珠迸射无尽杀气,周身戾气更如地狱魔鬼,那手中匕首奋力挥动,一瞬间好似斩出数条罗网,欲将孙武生生剁成肉酱。

“果然是那个贱人……她死了?她活该!”孙武恍然想到那日被柔儿拒在门外,心里蹭的冒出一股火儿,“皇甫逸南,你为了那么个下贱玩意来杀我?你莫不是相信她对你是真心的吧!”

“混蛋!”皇甫逸南已将孙武逼至墙角,匕首再度划破孙武长襟。

“皇甫逸南你够了,你当真以为她喜欢你?她那叫欲擒故纵,等把你的银子掏干净了她一样踹了你!表子无情,那种女人只对钱是真心!呃——”

孙武谩骂之际防守微迟,匕首生生插进他左臂处,疼的他吱呦乱叫!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叫人啊!”府门处,那管家给吓坏了,这会儿听主子喊道,当即跑进去,大声吆喝。

然,已迟!

此时的皇甫逸南早已将孙武压在身下,匕首狠狠举起,拼尽全力!

“不……不要——”孙武惊恐大叫,抬手硬挡!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纯白身影仿若神兵,飘然落在皇甫逸南身侧,抬手间,那把锋利的匕首便再难刺下去。

“放手!”仇人就在身下,皇甫逸南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孙武,叫他给赵柔偿命!

只是无论他如何挣扎用力,抬起的手却始终没能落下来,“沈国师!”

“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太史令不可鲁莽。”来者正是沈醉,那一袭白衣也只有他才能穿出飘然出尘的神韵。

“证据就是这把匕首,这把匕首是他的!”皇甫逸南不得已起身,赤红眼珠狠瞪向沈醉,眸底好似涌出血泪般,只是看着便让人心疼。

身下,孙武见没了束缚,登时爬起来后退到府门。

此时,府里的家丁下人皆拿着武器蜂拥出来,孙武一时气盛,“皇甫逸南,莫说那贱妇不是本官杀的,就算是本官杀的,她什么下贱的身份,你还敢让本官给她偿命?我呸!”

“你!”皇甫逸南疯了,杀掉孙武的念头再度暴涨。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待众人回神,只见孙武正单手捂住面颊,双眼瞪如牛大,不可置信看向眼前施暴之人。

“孙御史连本宫都不认得了?”冰冷的声音透着极寒的凉薄,苏若离赫然站在孙武面前,垂下来的手微微发麻。

“皇……皇后娘娘为何要打微臣?”孙武认得,正因为认得,他才不解。

“打你刚才出言不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国法,且不管你杀了楚馆的姑娘还是路边乞丐,只要是杀了,你就该偿命。”苏若离冷声开口,一字一句,寒如冰霜。

“这……这不对啊!就算本官杀人,自有刑部过来问罪,何时轮到皇后娘娘参与朝政了?”孙武虽然有点儿害怕苏若离此时的表情,但他不服。

苏若离脚步微抬,一步步走向孙武,这使得本来就不远的距离,越发近的不可描述。

孙武很想镇定的一步不让,但苏若离那一身戾气仿佛是自地狱岩浆崩发出来的火焰,破使孙武不得不后退。

然下一秒,孙武衣领忽被苏若离一把拽住,拉到近前,“你说你杀了人?”

面对苏若离杀人鞭尸的目光,孙武本能扭头看向依旧站在那里的沈醉。

那意思你倒是管管啊!

对于孙武的求助,沈醉视而不见,他反倒更在乎自己小徒弟的表现,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状态。

好在这时,刑部尚书孟臻接到消息,亲自带衙役过来巡视。

别问孟臻身为刑部尚书,为什么事必躬亲。

只因为这件案子涉及到朝中两位朝臣,且在孟臻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来对了,瞧吧,皇后跟国师亦在。

“孟大人!孟大人你快来,有人要对本官行凶!”此时的孙武也不管孟臻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是现在能救他的人,就是好人。

孟臻很想当作听不到,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走过去,“请问孙御史,是谁……要对你行凶啊?”

孙武被孟臻问的都想哭了,你是不是瞎?

为免自己失手宰了孙武,苏若离缓手松开,倨傲的眸子却未从其身上移开半秒。

“咳……是……是皇甫逸南!他想杀了本官!”孙武不傻,苏若离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他心里清楚,根本惹不起。

“哦,为何?”孟臻佯装惊讶。

“他疯了!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过来砸门,硬说本官杀了楚馆的柔儿,那女人什么玩意,杀她本官怕脏了自己的手!”孙武根本不知道皇甫逸南跟苏若离愤怒的关键在哪里,如此描述的结果,便是被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苏若离又给踹了一脚。

第六百二十一章搜府

‘哎哟——’

孙武一时不慎,整个人被那一脚踹的趴在了地上。

“孟大人,关于楚馆柔儿一案,皇上已下旨交由本宫全权处理,圣旨你接到了吗?”苏若离懒理地上满腔怒火的孙武,肃声开口。

“微臣刚刚接到圣旨。”孟臻拱手道。

“既然太史令怀疑此案乃孙御史所为,那便搜搜吧!”苏若离相信皇甫逸南不会认错,他认为那把匕首是孙武的,那就一定是,这会儿她虽觉得搜不到什么东西,但至少也要撮撮孙武的锐气。

孟臻得令,当即命手下衙役入府搜查。

孙武恨呐,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搜府的衙役先后出来,直到最后一位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件青色罗衣。

“启禀皇后娘娘,这件罗衣是在柴房找到的。”衙役禀报之后,恭敬将青色罗衣奉了过来。

苏若离抬手拿过那件罗衣,美眸微垂反复翻查,神情愈冷,眸色愈深。

“来人,把孙武打入天牢。”苏若离轻浅抿唇,音调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决绝。

孙武不干了,“为什么?下官犯了什么错?”

“带走!”苏若离重声道。

孟臻不敢怠慢,登时命十几个衙役一起过去,直接把孙武给绑了。

“不服!下官不服!下官要见皇上!”孙武挣扎无果,大声咆哮。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审视的沈醉略有疏忽,被皇甫逸南挣脱束缚!

“拿命来——”

在背对孙武的位置,皇甫逸南举刀便刺!

亏得苏若离出手及时,一记手刀劈下去,皇甫逸南便如泥塑雕像遇水般,瘫到了地上。

“把他送回楚馆。”苏若离大步上前,将扶稳的皇甫逸南交到孟臻手里,肃声吩咐。

且等孟臻带着皇甫逸南离开之后,苏若离弯腰捡起匕首,继而转身,看向对面的沈醉。

四目相视,苏若离读不懂沈醉眸光中那抹意味不明的情愫,她刚刚太过凌厉,这与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截然不同,她的小师妹,从来没有如此严苛的说过话。

沈醉走了,没留下一个字,飞身离去的身影,宛若成仙。

苏若离无声站在原地,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匕首跟罗衣上,眸底,冷光流动……

城外,临都军营。

自上次离开之后,秦衡一直与凤染修书信往来。

这会儿秦衡刚从孙府过来,将之前发生在孙府外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凤染修。

依秦衡所想,不如直接让孙武不明不白的死在天牢,如此便可激起朝中文臣武将的矛盾。

对于这样的提议,凤染修给出的回答是,孙武一定要死在苏若离手里。

“文臣武将的矛盾,归根结底是谁与谁的矛盾?”营帐里,凤染修披着一件青色长袍,手里批阅着矮桌上的文书,不时抬眼,看向秦衡。

“是龙辰轩与沈醉的矛盾。”这点毋庸置疑。

“现在的局势,明显是沈醉跟龙辰轩都不想再进一步,但苏若离要是杀了孙武,武将们就会感受到危机,他们若有危机,就会逼着龙辰轩有所动作,那样的话,这场戏才有意思。”

“苏若离会杀孙武吗?沈醉应该不会让。”连皇甫逸南杀了孙武沈醉都要阻拦,更遑论是他的徒弟。

“那就要看苏若离对那个叫柔儿的女子,是何种感情了。”凤染修点到即止,收了桌上文书,“还有别的事吗?”

“属下听闻大小姐在后宫与云水谣相处的并不是很好。”秦衡知道云水谣的身份,不免替凤银黛担心。

凤染修对这个消息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反倒些许释然,“这样才好,本公子的那位姐姐在皇宫里越显落魄,越显孤独,越显弱势,才会让人们彻底忘记太上苑这三个字。”

凤染修对秦衡这样解释,但他真正的想法,却是希望有一日云水谣能死在自己那个姐姐手里。

因为他在神沐堂曾被秋意浓欺负过两次,而云水谣又是秋意浓最好的姐妹,所以这个仇,他找不得秋意浓,还找不得云水谣么!

至于报复,秋意浓就算报仇也只会先想着怎么弄死凤银黛,这刚巧,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自孙府回来,苏若离直接去了国师府。

她虽然没读懂沈醉离开时的目光有何深意,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过来解释。

书房里,沈醉亦在等她。

房门开启,苏若离进来时眼睛肿肿的,明显哭过。

沈醉抬眸时,心下一紧。

“师傅,离儿错了。”且不管对错与否,先认错肯定没毛病。

“你倒是说说,错在哪里?”沈醉强自别过落在苏若离眼角的视线,垂眸翻看书卷。

“离儿不该主动揽楚馆命案,可当初设计孙耀祖的时候我没少找那个柔儿帮忙,跟她也算相熟,这会儿柔儿身死,我若不替她做点儿什么,良心过不去,离儿知道现在局势紧张,那些武将眼巴巴瞅着师傅犯错,离儿不该在这个时候触那些武将的眉头……”

苏若离一番自省十分深刻,脸上亦有愧疚之意。

沈醉听罢之后,长叹口气,“你既知道,为何还要强出头,那柔儿值得?”

“值得!她虽身份卑微,但她帮过我,师傅不是一直教导离儿知恩图报么,离儿从不敢忘。”苏若离无比诚恳的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模样,隐隐的,刺痛了沈醉的心。

“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你不能动孙武一根汗毛,知道么?”沈醉无奈,算是应允了苏若离的做法。

“徒儿明白!”得沈醉首肯,苏若离的心才稍稍稳了几分。

“还有……为师听说这段时间你与楚馆的楚林琅走的很近?”沈醉微挑眉梢,轻声问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他根本不在乎你

“是啊!离儿觉得楚馆那个地方好,别处不敢说,但皇城里不管发生什么大事,楚馆里的姑娘们肯定最先知道,徒儿觉得交她还挺有用的……”自己与楚林琅交好这件事总不能一直瞒着,既然沈醉问起,苏若离便趁机把事情挑明。

沈醉默。

苏若离暗自心慌,倘若沈醉反对,那么她以后出入楚馆就必须更加小心。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苏若离默默站在那里等了许久。

“你可明白龙辰轩为什么要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沈醉的确开口了,但与楚林琅没有半毛钱关系。

苏若离佯装茫然抬起头,她知道,因为是她威逼的龙辰轩。

“因为他想你与武将产生矛盾,他这是把你推了出来。”清澈的眸子溢出淡淡的光彩,沈醉握着书卷的手,下意识收紧,“他根本不在乎你。”

“离儿也不在乎他呀!”苏若离暗自舒了口气,沈醉不提,便是默认,想来她以后进出楚馆可以大大方方了。

听到苏若离这般轻松的回答,沈醉紧攥的手微微舒展,“是呵,你也不在乎他……你真的……半点都不在乎他吗?”

苏若离摇头,“离儿在乎的只有师傅!”

只有你过的不如意,我才能如意。

沈醉垂眸,避开苏若离那双灵动如山涧泉水的眼睛,每每对视,他都觉得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然尔,他从来不细究缘由。

亦或,他根本不敢细究……

自国师府离开,苏若离狠狠吐了口气,眼底那抹看似天真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跟寒蛰。

没有在外逗留,苏若离飞身跃起,直入楚馆。

坐在锦瑟居的木椅上,苏若离直接把手里的两个物件搁到桌面。

一个是柄首刻有金色斧头的匕首,还有一个便是自孙府搜出来的那件罗衣。

且在那衣服搁到桌上的下一秒,秋水一眼认出那件衣服的主人是荷香。

事实证明,荷香很有可能已经遇害。

“是孙武杀了荷香?”楚林琅指尖颤抖的拿起那件衣服,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落。

虽然荷香不是红尘轩的人,但她是楚馆里的姑娘,而这里的姑娘,随便挑出哪一个都是一段辛酸史,荷香也不例外。

荷香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小丧母,后被赌徒父亲玷污卖到这里,自那以后,她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赚钱。

楚馆里偶尔也会碰到那种有特殊嗜好的客人,平日里遇到这种人姑娘们都会告诉楚林琅,楚林琅总有办法让这种人乖乖离开且永远也别踏进楚馆半步。

但有一次,就有这么一位客官找到了荷香,只因为那人给的钱多,荷香硬是忍了下来。

在那之后荷香整整养了一个月,楚林琅知道后又生气又心疼,训斥荷香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荷香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她就是那样的性子。

“奴婢听姑娘们提起,这一个月以来孙武只要来楚馆就一定会找荷香,只有前几日孙武无意中看到柔儿,才硬要去楼上……”秋水哽咽低泣,“听说那晚孙武被柔儿气着了,虽然睡在荷香那儿,但也把荷香欺负的够呛……”

“这个傻孩子!”楚林琅紧握着手里的罗衣,眼泪急涌。

“孙武当真该死。”苏若离狠戾低吼,胸口似被一团棉絮堵着,憋闷异常。

就在这时,苏若离猛然抬眸,却见楚林琅也在看她,“不可能,荷香的性子我知道,她不会因此就记恨柔儿。”

“荷香是在柔儿遇害当日离开的楚馆,她的衣服又在孙武府邸出现,想必这两件事必有关联。”苏若离相信楚林琅看人的眼光,便放弃了刚刚的猜测。

“还有一个人……”

“我今晨到九华殿看过,凤银黛病的连床都起不来,依脉象看,她不是装的。”苏若离知道楚林琅说的是谁,肃声解释。

二人皆陷入沉思,一时找不出案情的关键……

孙武入狱的事很快传开,云睿几乎第一时间进了天牢。

好在他到时,孙武只是被关进牢房,还未用刑。

这会儿在牢房里冷静半日的孙武好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看到云睿的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若离是谁,那是沈醉的徒弟,沈醉又是谁,那是武将的克星,这会儿让苏若离来审他,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见孙武连哭带求的样子,云睿自然不会不理,且问了他一个问题。

人是不是你杀的!

孙武恨就恨在这儿,一个楚馆的下贱货,他就算想杀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啊!

他是冤枉的!

云睿点头,答应孙武会去皇上那里求情,不求别的,只求将这案子交由三司审理,毕竟三司里有他们的人,如此孙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此刻,御书房内的龙辰轩,正仔细聆听寒阡陌的禀报。

世事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谁能想到,那位在战场上失利的大魏武将周礼,并非死于敌军首领的方天画戟,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周礼战前喝的那碗水里,有毒。”寒阡陌站在龙案前,恭敬开口,“现如今那个下毒的士兵已经不知所踪,而那士兵的家人则在之后意外得了一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