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念!”

“顾如是!你害我不要紧,但你害死了我寒子念的孩子,不杀你,不是我碍于沈醉的面子不敢,而是我不想你死的那么痛快,你记着,我会将顾府灭的,干干净净,我会逼你再去乞讨!”寒子念说话时,紧握着段清姿的皓腕。

顾如是被寒子念眼底那抹深寒震慑住,眸子下意识转到段清姿身上,“师傅不会原谅你的!”

“你又怎知,我会原谅他。”段清姿漠然开口,眼中再无彷徨。

顾如是被寒子念跟段清姿噎的再没话说,狠狠撩下车帘,扬长而去……

提及丧子,段清姿情绪不由失落,即便顾如是走了,她的心情亦没有半点好转。

“为夫替吾儿记着这笔帐呢。”寒子念将段清姿揽在怀里,在她额间,深情一吻……

暗处,一抹佝偻的身影被黑袍罩在里面。

在她身边,蹲着一个小女孩儿,正双手拖腮,“婆婆,我们现在去哪里?”

“就在这淮南呆着,哪儿也不去……”风婆婆的视线自那辆马车上移开,落在小女孩儿身上,“乞儿这名字不好听,婆婆给你改一个?”

“不改,这是周叔叔给我起的名字,还有姐姐,若我改了名字,我怕她找不到我……”小女孩儿站起身,抬手扶上风婆婆的胳膊。

风婆婆十分赞赏的点点头,“不改就不改吧,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也罢,跟着婆婆,日后我定叫你成为中原五国最有钱的女人……”

乞儿只默默扶着风婆婆向前走,她对‘最有钱’这三个字没有概念,她的人生在此之前,只有活下去这三个字……

皇宫,御书房。

对于蛊虫的出处,寒阡陌并没有给龙辰轩带来想要听到的答案。

依着寒阡陌的意思,宫里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太监,根本没有这号人。

看着寒阡陌的信誓旦旦,龙辰轩眼睑微抬,“朕做皇帝这些年,江山楼真是越发不济。”

“楼主明鉴,真没有。”

寒阡陌扑通跪地,就差指天发誓的样子让龙辰轩深深叹息,“朕还记得自己当年宏愿,希望江山楼终有一日能与神沐堂匹敌,现在看,只怕这个愿望在朕有生之年,很难实现了。”

寒阡陌埋首于胸,暗暗回忆了一下,主子何时有过这样的宏愿?

当初创建江山楼的初衷只是为稳固大周朝局吧!

“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起来说话。”龙辰轩先施威于寒阡陌,之后颇为语重心长,

“江山楼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朕听说红尘轩发展的不错,这两日你找个机会见一见红尘轩轩主,把想要招揽他们的意愿传达一下,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寒阡陌愕然,“皇上,这样会不会太冒险,咱们对红尘轩的人员分布并不清楚,贸然把他们招揽过来,后果难料!”

“但以江山楼现在的发展速度,你告诉朕,我们要何时才能超过神沐堂?”龙辰轩何尝不知道并入红尘轩有风险,但神沐堂已经参与国事,他若不未雨绸缪,后果才是真的难料。

寒阡陌沉默半晌,“还请楼主指示,并入红尘轩的底线是什么?”

“钱不重要,他们要多少都可以给,条件是,绝对服从。”

寒阡陌点头,“属下明日就去办。”

待寒阡陌起身,龙辰轩朝其挥挥手,命其退了下去。

此刻房里只剩下龙辰轩一人,他有些疲累的靠在龙椅上,眼底眸色愈渐深邃,就算并入红尘轩,江山楼依旧不能与神沐堂同日而语。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一直独立于五国的神沐堂,怎么会突然参与朝堂之事?

它针对的是齐魏?

还是中原五国……

第六百六十一章那小子奸诈

且说苏若离自国师府回来,途经楚馆时便从后门钻了进去。

这些天发生的事楚林琅都有所耳闻,苏若离便未一一重复。

她来找楚林琅,就是希望能共同商量一个相对完美的局,把那人揪出来。

此人身上背负太多条人命,不把他揪出来,苏若离寝食难安。

还有就是,喝水。

“你有没有想过,那人既然选择朝云睿下手,便不该同时对付云水谣,云睿一死,云水谣在宫中地位骤降,所以云睿之死只会让人联想到你身上,留着云水谣,正好是给你找了个对手。”楚林琅身在局外,往往看事情更加通透。

苏若离已经干了三杯茶水,抬眸时点头,“确是如此。”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人的失误,二是,那人对云水谣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楚林琅欲言又止,抬手替苏若离倒满茶杯。

楚林琅相信接下来的话她不说,苏若离也能明白。

苏若离明白,且拒绝,“不行。”

楚林琅没有觉得意外,她自来了解苏若离的性子,“那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这两日你别轻举妄动,惊了那人反而不好。”

苏若离抬起头,打了两个水嗝儿,“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就在苏若离欲走时,楚林琅突然开口,“这段时间卫无缺有没有联系你?”

如果不是楚林琅提起,苏若离几乎忘了这个人,“没有,他失踪了?”

苏若离问过之后就特别想抽自己嘴巴,卫无缺怎样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卫无缺是什么人呢,唯恐天下不乱,乱的地方就有他!

不是苏若离不够朋友,实在是她这儿也是乱事儿一大堆,实在顾及不到卫无缺。

“他没失踪,只是一直在落霞山庄里没出来而已。”楚林琅淡声抿唇,眼底那丝落寞一闪而逝。

苏若离闻声了然,世间最苦,不过相思……

夜渐浓,满天星斗好似珠落墨盘,散着淡淡的碎银般的幽光,宁静而又深远。

城北黑市渐渐热闹起来,那些穿着各色奇形怪状衣服的人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将‘宝贝’迫不及待拿出来,企盼能卖个好价钱。

而这些所谓的‘宝贝’,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禁物,是绝对不允许在白天里公开贩卖的。

这时,自长巷入口走来一人,黑色长袍裹身,头顶斗笠有黑色面纱垂下来,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容貌。

如此装扮在黑市最为长见,既然想买的东西是禁物,买主们自然不希望有人看到他们的样子,徒惹事端。

此刻那抹纤柔的身影已至黑市中段,脚步停留在一位老妪面前,“婆婆有蛊虫卖?”

蹲在角落里的古婆婆闻声抬头,犀利且隐隐泛着绿光的眼珠在凹陷的眼眶里动了两下,略微吃惊,“有,这边请。”

古婆婆犹豫片刻,起身时将她身边的两个黑色罐子提起来,朝拐角处走了过去。

绕过拐角的地方,前面是一条短巷,巷子两侧各有四五户空房子。

古婆婆推开门,将那纤柔女子带进其中一个房间。

房门阖起之后,古婆婆将将转身便觉劲风骤袭,她还没来得及自保,已经受制于人!

“秋姑娘这是何意?”古婆婆惊讶不已,凹陷的眼眶里,那对眼睛陡然变绿。

“想要杀云水谣的人是不是你?”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秋意浓。

“老身不知秋姑娘说的什么。”古婆婆想要挣扎,不想秋意浓手间力道越发狠了几分,“呃……秋姑娘莫忘了堂主训斥,同门自残是要受到重罚的。”

“你也知道同门自残会受重罚,那你为什么要朝云水谣下手,她是神沐堂的人你不知道?”只要想到春桃死时的惨状跟云水谣绝望的神情,秋意浓便心生怒意,下手越发没有轻重。

古婆婆只觉呼吸异常艰难,双脚渐渐脱离地面,脸色亦开始变得紫红!

倏然,秋意浓松手一刻,寒光骤闪,三枚银针硬生插在地上三只墨绿色蛊虫身上,“古婆婆这是想拿蛊虫对付我?”

“老身只是自保。”古婆婆脱离束缚之后,双手扶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虽然老身不知道秋姑娘为何如此暴躁,但我敢对天发誓,云水谣之事与老身无关。”

见秋意浓眼中寒冽愈深,古婆婆再度开口,“你应该知道,若真是我,那我一定是得了堂主的准许,便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你找错人了。”

“可神沐堂里除了你跟君彦卿,再也没有人会驾驭蛊虫,不是你也不是他,那是谁!”秋意浓悲愤怒吼,周身杀气漫布。

“老身不知。”古婆婆摇头。

“你记住,倘若哪日让我查到是你,就算是重罚,我也无所谓!”秋意浓撩下狠话,尔后飞身,没入夜色。

看着秋意浓消失的身影,古婆婆长叹口气,须臾,视线落在暗处一角。

艳红色的华衣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高贵优雅,神秘莫测。

君彦卿飞身落地一刻,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无奈,“秋意浓不懂事,婆婆莫与她一般计较。”

“她这脾气着实大了些,但老身还不至于跟个姑娘家计较,便是看在秋云霆的面子,老身也断然不会追究。”古婆婆扫过地上那三只蛊虫,略有些惋惜,“杀云水谣是你的意思?”

“当然不是!”君彦卿当即反驳,“凤染修说是凤银黛的自主行为,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凤染修……那小子是个奸诈的。”古婆婆上前两步,弯腰时粗糙且褶皱的手指抚过蛊虫,那三只蛊虫立时变作灰飞,风起微扬,没留下一丝痕迹。

对于古婆婆的评价,君彦卿深以为然,“凤银黛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气的人呢。”

“老身知道,但凤银黛歪打正着,已将母蛊入心,且以身体养蛊,这点至今为止还没有别的人可以做到。”古婆婆提起地上的两个黑罐,“单冲这一点,凤银黛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第六百六十二章她最重要

君彦卿呶呶嘴,没再往下说,“婆婆打算何时带凤银黛离开皇城?”

“听堂主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差不多凤染修何时离开,她便何时离开吧。”古婆婆行至紧闭的门口,伸出的手微微一顿,“想来堂主不日将会把保护凤银黛的责任落在左副堂主身上。”

君彦卿微愣,“她这么重要?”

古婆婆不再开口,推门而去……

已过酉时,悠荡在外面的苏若离终是回了锦鸾宫。

让她想不到的是,即便凤银黛胜宠之时,她的锦鸾宫也不曾被谁给掀了,不想现在她在这后宫支手遮天,寝宫却让人连门板都踹烂了。

“皇后娘娘……”见苏若离迈进院门,一直在院中低泣的紫鹃突然踉跄着过来,扑通叩在地上,“奴婢无能,没能替娘娘守住锦鸾宫。”

苏若离这几日受蛊虫之事困扰,心情本来就不好,刚好碰上不长眼的,正好有地方发泄了,“谁干的?”

“是……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未时刚过便带了一群宫女太监过来,硬是把锦鸾宫给砸成这样,奴婢劝不住她……”借着月光,苏若离看到紫鹃双臂皆有擦伤,脸也肿了,唇角血迹那样鲜明。

“你跟本宫进来。”苏若离听罢之后面色无波,她没有按预想那般冲出去好好发泄,而是拉着紫鹃进了厅门。

内室桌边,苏若离取来药跟白纱,仔细替紫鹃包扎,过程中不置一词。

除了云水谣,这后宫里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凤银黛敢砸她的锦鸾宫,她都有办法叫那人好看!

唯独云水谣,她下不去手。

“娘娘?”见苏若离握着白纱呆呆坐在那里,紫鹃不免轻唤,“娘娘莫气,奴婢觉得德妃娘娘一定是因为春桃的死伤心欲绝,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您别怪她好不好?”

苏若离回神,搁下手中白纱,“你回去好好休息。”

“娘娘……”见紫鹃忧虑不已,苏若离拍拍她肩膀,“本宫自会处置。”

紫鹃知道自己越矩了,当下起身,恭敬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苏若离从锦鸾宫走了出来……

飞羽殿内,寂静无声,四处高台,只有一处亮着灯火。

殿内,云水谣一身华贵长袍,无比端庄的坐在主位,视线凝视着大敞的宫门。

她在等人。

终于,她等到了该等的人。

“本宫还以为德妃娘娘午后累的不轻,这会儿睡了呢。”苏若离神色悠然的迈进殿门,看到云水谣时,浅淡抿唇。

对面之人不语,淡漠起身,走下白玉雕琢的长阶。

没有在苏若离面前停留,云水谣绕过她,直往殿门而去,伸手亲自将殿门关紧。

倏然,在苏若离回头之际,云水谣已然跪到地上!

“德妃这是做什么?”苏若离眉梢紧蹙,心底微沉。

“求皇后娘娘助臣妾一臂之力!”云水谣音落时,重重磕头。

果然与苏若离所料一模一样,她就说,云水谣还不致是非不分,而且她就算是非不分也不该去砸锦鸾宫,而是去砸龙乾宫。

可就算猜到了,苏若离却不想答应她。

就像此前她没有在沈醉面前提起,亦果断拒绝楚林琅的提议一样,她从没想过再将云水谣拉入棋局。

云水谣一遍一遍磕头,天青色的理石地面上印出血迹,苏若离痛心之余过去搀扶,却被云水谣握住双肩,“皇后娘娘聪慧,必是知道臣妾所指,求娘娘成全!”

见苏若离不开口,云水谣再欲磕头!

“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本宫根本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危。”这便是苏若离拒绝的原因,她何尝不知道若想设一个相对完美的棋局,云水谣是最适合的棋子。

可她也是整盘棋局中最危险的一个,因为她是引。

“我不在乎这条命,我只在乎能不能抓到那个人!”云水谣决然抬头,额角鲜血在烛光的映衬下,凄艳绝绝。

“你不在乎,可本宫在乎。”不管云水谣有多拒绝,苏若离硬是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春桃若在天有灵,定然不希望你为她涉险,好好活着不行吗?”

云水谣眼泪急痛,她没开口,而是拉着苏若离疯狂走向内室。

房门被她狠狠撞开,床榻上,春桃的尸体依旧在那里,周围摆满了冰块,“你看到了!春桃死的有多惨!你要我怎么不思报仇苟且偷安?”

看着床榻上的尸体,苏若离柳眉紧皱,樱唇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一个字。

“苏若离你一定知道,那凶手先杀郑月,再杀我跟云睿,分明是想挑拨离间……如果不是因为蛊虫被发现,现在朝中文臣武将只怕早就已经打开锅了,那人失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还好……还好我活着!只要我们交恶,那人会出手的……”

云水谣的眸子,带着灼热的渴望紧盯向苏若离,等她点头。

“本宫会呈禀皇上下旨,这两日送你出宫。”苏若离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她不想让云水谣,这么个刚刚入宫没多久的姑娘,把命搭在这里。

“不!”云水谣猛甩开苏若离的手,后退与之拉开距离,赤红眼底好似地狱岩浆翻滚,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愤怒跟极恨。

“以你为引就意味着,你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而且没人能保证就算你死,那凶手是不是能落网,至少我不能!”苏若离决然开口,没给云水谣半点希望。

倏然,云水谣自袖内抽出匕首,横在自己雪颈,“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眼见肌肤与匕首相触间迸出血珠儿,苏若离忽尔闪身,片刻上前夺下匕首,“你疯了!”

“我是疯了!你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只要你出去,只要你走出这个门口儿我便撞柱而死,我云水谣说到做到!”云水谣歇斯底里吼叫,额头迸起青筋。

第六百六十三章世人皆求生

苏若离无语看着眼前女子,世人皆求生,求死的又有几个!

“求你……”云水谣颓废般堆坐到地上,“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想尽办法替春桃报仇,死我无惧,我怕苟且偷安的活着……呜呜……”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伤心欲绝的云水谣,苏若离终是蹲下身,“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若……”

“死亦无悔!”云水谣美眸陡抬,泪水模糊了视线,可自她眼底迸射出来的光亮却又如此坚定,明亮,义无反顾!

苏若离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的是否对,但她相信,倘若她不答应云水谣,那么今夜的云水谣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可就算是被迫,苏若离仍心有不安……

云睿死了,案子交由刑部。

明明凶手还没有找到,整个大周皇城却似瞬间安静下来一样。

金銮殿上,龙辰轩瞄了眼殿前唯一有资格坐在那里的闲王,与前两日相比,龙朝夕那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好似瞬间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堆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眼,一副昏昏欲睡之态也是醉了。

好像云睿这一死,他的人生目标也跟着消失了,活着都没啥意思似的。

再看左右两侧的文臣武将,各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有本要奏。

龙辰轩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左侧头首的位置,原本该站在那里的沈醉告病假,听说还病的挺重。

如此死气沉沉的金銮殿,让龙辰轩觉得不可思议。

战斗还在继续,我辈这是肿么了?

“退朝。”龙辰轩开口之际,金銮殿内顿时传出一阵百人长吁的盛大场面……

且说龙辰轩回到御书房时,苏若离正在那里等他。

简单的装束,略有些凌乱的发髻,还有脸上那抹根本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触动了龙辰轩的心弦。

他走过去,伸手想要捋顺苏若离垂在额角的青丝,不想苏若离陡然转眸,那般凌厉而又绝冷的目光顿时让龙辰轩停下来,手指十分尴尬的举在半空。

“云水谣砸锦鸾宫的事,皇上知道吗?”虽然是问句,苏若离用的却不是疑问的语气。

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龙辰轩敢摇头?

“既然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苏若离几乎用逼问的语气,看向龙辰轩。

龙辰轩自是避其锋芒,转尔绕过龙案,坐到龙椅上,“朕昨晚去锦鸾宫的时候,听紫鹃说你去了飞羽殿?”

言外之意,这件事朕以为你自己处置完了。

苏若离冷笑,迈步走到龙案前,身体前倾,抬手之际抓住龙辰轩衣领,硬是把他拽到眼前,“当初是你答应护云水谣一世安然,现在做缩头乌龟了?”

龙辰轩脸色一白,“皇后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还有更难听的,皇上想不想听?”苏若离磨牙利齿,目光狠辣。

“不想听。”龙辰轩果断摇头。

但见苏若离隐隐有要动手的意思,龙辰轩当下开口,“云水谣砸锦鸾宫,摆明她是想跟你说话,否则她大可来砸龙乾宫,有些事她既然选择了,朕觉得……多说无益。”

“那你当初答应她的话,都是放屁?”苏若离当然知道云水谣想找的人是自己,但她更希望龙辰轩能劝她一劝,这世间有多少一根筋的人就是因为一句话回头是岸。

她没能说出那句话,便把希望寄托在龙辰轩身上。

龙辰轩低头,指了指自己的前襟。

苏若离想了半晌,松开手。

“朕会履行承诺,用尽手段去保护云水谣,但朕不会因为自己的承诺,就强行把她禁锢起来,我是履行承诺了,她呢?郁郁而终总不及轰轰烈烈来的有意义。”

若在以前,苏若离同意龙辰轩的说法,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人生于世自然要弄出点儿动静来,否是岂不白在世间走一回。

可没真正死过的人,又如何能明白,生命是有多么的,值得珍惜……

“你不是一直都想抓到凶手吗?应该明白云水谣对你的意义。”龙辰轩直起身,肃声开口。

苏若离几乎同时抬起头,眸色清冷,宛若深潭,“我只是不想云水谣跟我们一样,想要抽身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深陷泥潭。”

御书房内一时沉默,龙辰轩与苏若离四目相视,最后还是苏若离先一步移开视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