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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没忘那天贺灿提醒他的这一点。

马冬梅无语:三皇子,你讲点道理,你都要谋算李家全副家资了,还不许人家反抗吗?

“三皇子,你有没有竞争那位子的资格,岂是贺家能决定的?江阴一事,皇上惩罚过了就代表着揭过了,您从皇陵归来,皇上也对你委以重任了。你当时请旨前往闽南治理水灾,也是想重新挽回一些机会吧。但贺家做了什么,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以及之后的改弦易辙,几乎断绝了你的希望。”

三皇子咬紧了牙根,不语。

周蓁蓁很能理解三皇子,因为贺家的选择,三皇子被迫从皇位角逐中出局,失去了竞争资格。其实早在江阴一事发生他被派去守皇陵之时起,他就已经失去了角逐皇位的资格,但三皇子不会这么认为的。这些责任与后果,推到贺家身上正正好。

“三皇子,在下也不给您画什么大饼。你扪心自问,如今你还有几成的把握登上那位子?”马冬梅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三皇子不语。

马冬梅又问,“你觉得四皇子又有几成把握?”

三皇子继续不语。

“四皇子的把握不超过五成之数,对吗?”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的赢面比不过太子,那您又何必因贺家而与之在同一船上绑死呢?”

“马冬梅,你可说错了,本王可是忠于父皇忠于太子的。”三皇子不傻,才不会落下什么把柄呢。

“抱歉,在下说错了。那咱们来说说当今吧。当今他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也是你们的父亲。在下相信他对你们这些儿子的心是一样的,只可惜皇位只有一个,他只能挑选最合适的人来继承。他除了皇位没传给你这一点,在下以为,皇上这做父亲的,并没有亏待过你吧?”

三皇子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马冬梅说得对,除了那个位子他父皇没给他,其实做为一国之君又身为父亲,他待他这儿子不薄。

“让太子即位,这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意志。难道三皇子愿意将这江山让与比你还不如的四皇子?”马冬梅问他。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三皇子的心坎里去了。

其实无论谁登上皇位他都不高兴。

但是呢,不管是之前的昭和太子,还是后来五皇子被立为太子,尽管他心里不愤,但他们登上皇位,他都算有心理准备。

可四皇子?一直不显山不显水,在三皇子看来,就是不如他的,真要让一个不如他的人登上那个位子吗?

“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三皇子和诸位皇子都是皇上了的儿子,您之前为争夺那位子,冒险无可厚非,但现在既然继承那个位子的机会渺茫,何不顺了你父皇的心愿?支持太子继位,太子也会念着你这份帮扶之情的。难道说你支持四皇子,四皇子登基后还能封你个摄政王不成?”

摄政王那是不可能的,三皇子也在心里盘算。

“他允诺给本王的封地富饶而辽阔。也不需要本王做什么,只需要本王安分守己罢了。”三皇子目光灼灼地看向马冬梅,这下可算交了底。

马冬梅差点没笑出声。

三皇子不悦,“有什么可笑的?!”

马冬梅拱手道,“三皇子息怒,四皇子这是康他人之慨呢。这天下目前是皇上的,太子身为储君,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有何资格答应给你富饶而辽阔的封地?”

“三皇子,你没想过吗?你身为皇上的儿子,只要你安分,无论哪个皇子登基,你都会拥有封地的吧?区别只在于大小和贫瘠与否罢了。现在,你默许了双方合作,冒了如此大的险,对方才答应给你富饶而辽阔的封地,你亏了,亏大了。”马冬梅不断摇头。

三皇子脸色黑透了,给马冬梅这么一解释,他发现自己确实亏大发了。

“本来,你可以超然物外,但现在你已入局,除非你打算真的和四皇子一条道路走到黑,否则……”

否则什么,不用马冬梅往下说三皇子也能领会。

马冬梅继续说道,“昭和太子不幸早薨,二皇子出继,六皇子之母妃为异族所生,后面的两位小皇子尚在。如果三皇子向皇上向太子投诚,即使太子即位,你也是兄长。太子必不会亏待你,否则必为天下所耻。而四皇子如果即位,您能确保他一定会兑现承诺?”

“况且三皇子,您对贺家背弃你转投四皇子麾下的做法难道就不恨吗?您就不想狠狠地甩他一耳光?”

要说服三皇子不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关键的还是利益。最重要的是,三皇子本性里,有些叛逆的性子的,这是周蓁蓁坚信的一点。

她与贺灿,既然要相互捅刀,那她这刀怎么也得入木三分。

三皇子的目光落在马冬梅身上,终于正视这个人了,“你很不错。”此人之口才,说是舌灿莲花都不为过。最重要的是,他所思所言能令对方听得进去。

“袁家厉害,上哪找来你这样的谋士?”瞧着年纪也不大,袁家慧眼。三皇子思及他帐下的谋士,心情顿时有些糟糕,若非他当初想得简单了,许多事都交付给贺家来做,何至于今日被反制得那么厉害?

“三皇子过奖了。”马冬梅谦虚道。

“你来见本王,又费了如此多的口舌,所欲何为?”三皇子还挺好奇的。

马冬梅回道,“并无,在下只是不忍三皇子为贺家所利用。”

“你不信任本王?”三皇子不悦。

“非也,只是目前确实也没有什么需要烦劳三殿下您的。”

“那你就走吧!”三皇子不客气地端茶送客。

马冬梅回到家之后,给袁府递了一封信。

周蓁蓁拆开,上面只有四个字:幸不辱命。

看罢,她轻轻一笑。

 

第149章

京城贺府

一小太监恭谨地站在贺灿跟前, 如果三皇子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这小太监正是在他跟前伺候的小太监之一。

贺灿问他,“可知道那马冬梅和三殿下都说了些什么?”

小太监低眉顺目地回道,“那马冬梅一上来就夺了三殿下手中的话本, 三殿下大怒, 那马冬梅却说三殿下心胸宽广得很,连屡次冒犯他的贺家都容得下, 何况他一介书生。”

贺灿心里一叹, 周蓁蓁他们可真是给他往死里捅刀子啊。

“三殿下可说了什么?”

“奴才最后只听见一句, 你也配与贺家相提并论。后来的, 三殿下早已将屋里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奴才就没听见了。奴才们不敢靠得太近。”

“那马冬梅走后,三皇子可有什么变化?”

“这倒没有。”

贺灿挥了挥手, 让他下去了。

贺灿想了想, 觉得为保险起见,让他四哥近日多跑几趟三皇子府, 反正他四哥和三皇子交情一向不错, 玩儿几天就知道马冬梅此行有没有影响了。

于是一连几天, 贺弦都登三皇子府的大门。

三皇子一如既往地吃喝玩乐。当然, 他也会进去看望皇上, 和之前一样, 两天去一趟皇宫看望皇上。

至于马冬梅登门的用意, 他四哥登门第一天就从三皇子口中套出来了,马冬梅果然是针对他们贺家去的。

贺灿笑了笑, 他在想如果周蓁蓁得知马冬梅前脚刚走, 后脚三皇子便将他们的目的露给了贺家,不知会不会怄恼?

一连几天, 三皇子并无异常。于是贺灿放下心来了。三皇子那人他了解,城府不算深沉。他既四五日都无任何异常,那就是他完全没将那日马冬梅的话放在心上。次日,他就让贺弦去办别的事去了。现在贺家也处于紧要关头,很多事交给外人贺灿不放心,所以贺弦这个人手他是不可能闲置不用让他日日陪三皇子胡闹的。

“袁溯溟还没回去上值?”贺灿突然想起这一茬来。

他的属下回道,“没有。”

贺灿眉头拧了起来,以袁溯溟的年纪和体质,一场风寒,三五日应该就好了吧?

“不过听说祝少傅老家的老母亲病了,祝少傅分身乏术,将这事托付给了袁七少这个弟子,袁七少再次向他上峰告了假。”

“也就是说他出京了?”贺灿莫名有些心神不宁,“通知陇安驿站,所有从幽州六百里八百里加急送回京的信件,都要仔细勘查!还有通知幽州那边,留意袁溯溟的动向,并且加快进度!”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袁溯溟怎会去幽州?幽州的消息早就被他严密地封锁了。不过有了后面这道保险,如果他去了幽州,他会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切断他与京城的联系!

贺弦不来,三皇子很快就知道了。

管家来报,说贺四公子托人带话过来,说有事儿要忙,今儿就不过来了。

三皇子冷哼一声,果然,短则三天,长则五天,贺家就没耐性告罄。贺家啊贺家,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一举一动都被人家料得透透的了。

三皇子似乎看到不久后贺家吃瘪的样子,心情很好地让人取出了两瓶好酒,配着歌舞喝了起来。

京城袁家

袁公子离京五日了。

京城到幽州约两千里地,袁公子说过,日夜赶路的话,以现在大冬天的路况,大概三个日夜能到。

现在他离开五天了,也就是说,他此刻必然是抵达幽州了的。

去之前,袁溯溟也说了,如果真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的话,贺家这次大手笔,肯定是底牌尽出的。

如果事情不严重,他会给家里寄信报平安。如果事情一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那他就不寄信了,以免打草惊蛇。

如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最近几日周蓁蓁在思考,她之前和袁公子估计,幽州一定会出变故,而变故很有可能发生在他们三叔袁开疆身上。

但这变故尚未成定局,还可预防或者挽救。

现在贺灿估计就是在等幽州的消息了。

一旦幽州那边完成部署,或者有变,京城这边也一定会动起来的。

周蓁蓁觉得,有些事情袁家也该准备起来了。

不能总是被动应付。太过被动,不仅失去先机,而且等敌人势成,他们要破局,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很大。她虽然也让手底下的人做了一些布置,但远远不够。

她觉得她应该去见一见袁老太爷。

让周蓁蓁没想到的是,她这个念头刚起,幽州就传来噩耗。

契丹大军突然挥师南下,来势汹汹且出其不意,一出手就连夺三城,幽州将士奋起御敌,目前也仅仅只是让契丹大军止步于居庸关。

战报传来,朝中哗然。

太子连夜召集群臣商议此事,大臣们至清晨才出宫。

不料此事还没完,朝中议论尚未平息,紧接着又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传到,又传来幽州连失三城的噩耗,朝中大臣蓦然失声。

周蓁蓁几乎也是一夜未睡,直到五更天才迷糊睡了过去。次日,听到云喜在她边上汇报这第二个坏消息,人直接惊醒。

她决定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去见一见袁老太爷!

她刚下了决心,修和院就来人,说老太爷有请。

周蓁蓁立即开始梳洗,在云喜等人的伺候下,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的衣裳。

她到修和院的时候,袁老爷子的心腹管家引着她去了书房,而此时书房里已经有人了。

袁大哥见了她,微微一愣,但他毕竟年长,很快就回过神,朝她微微颔首。

袁二哥和袁四哥则一脸呆滞,上次二叔的事,他们就有预感,或许有一天,他们七弟妹也能进来书房与他们一起议事,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气氛的异样让袁老太爷从书案中抬起头来,“你来了,先坐下吧。”

周蓁蓁朝他们福了福身,“祖父,大哥二哥四哥。”

袁老爷子让她随意。

周蓁蓁挑了一个最末的位子坐下。

袁家哥哥们陆续到来,见到周蓁蓁端坐在书房,都有些骚动,但很快就平息了,但眼中的兴奋八卦,却怎么也止不住。

袁二哥和她接触得多一些,知道她那脑袋瓜完全不逊于七郎。

袁五哥通过袁五嫂,也大约知道她与一般安于内宅的妇人不同。

倒是袁学坤,最后一个到书房,一踏进书房,发现自己的小儿媳端坐在末位静静喝茶时,脚步就是一滞,目光频频在她和袁老爷子之间打转。

大家都看出了他未出口之语,那就是‘怎么将她也叫来了?’。

袁老太爷看到人齐了,放下手中的公务,端起手边的浓茶喝了一口,道,“幽州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随着战报而来的,还有一封密报。密报上说你们三叔失踪了。”

所有人闻言都是脸色一变,三叔失踪了。

三叔身为东军主将,在这节节败退之际失踪,真是个坏消息,而且这样的情况太容易被人做手脚了。

袁家哥哥们纷纷议论开了:

“三叔身为主帅,就在军营里,怎会无故失踪?”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我料想,三叔的失踪肯定不是在军营里,大约是他出了营地。什么样的事,会让他没有知会他人,悄然离开营地呢?”

周蓁蓁一直就坐在末位静静地听着,这一次其实和他们二叔在闽南水灾那次有些相似,只不过此计更为歹毒。

“祖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袁大哥问道。

袁老太爷道,“七郎已经赶往幽州了。”

闻言,在场的人才松了口气。

“七郎是六日前走的,走之前,就猜到了幽州必出变故。现在,果然应验了他的猜测。”说到这,袁老太爷都不得不叹服,见微知著,莫过于此了。

袁家哥哥们赞道:

“七郎不愧是咱们袁家的智囊!”

“有他在幽州,咱们就可以放心了。”

……

这时,袁老太爷突然转向周蓁蓁,“七郎出发前,来见了我。老七家的,听说这些推测,都是你和七郎分析出来的?”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周蓁蓁。

周蓁蓁浅浅地笑了笑, “其实祖父不派人唤我,孙媳也打算来找你的。”

“哦。你为什么想要来见我?”

“我是觉得我们该主动一些。对方已经出招,如果我们只是被动应对的话,就落入敌人的节奏中,我们也会疲于奔命,自保尚且困难,想要反败为胜,就更困难了。”周蓁蓁心中叹气,其实他们还算慢了一步,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必说出来了。

“怎么个主动法?”袁老爷子感兴趣地问。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首先要弄清楚贺家此次的目的是什么,然后根据他们的目的,逆向推测他们为达到这个目的会采取的步骤措施和办法,根据他们的进展程度,从中拦截,打断他们的计划。如果能釜底抽薪,直接让他们的目的落空,那是最好的。”

“七弟妹是说这一切都是贺家所为?”

“八九不离十。”

“你继续说。”袁老太爷点了点她。

“想必七哥也告诉过您,贺家的目的,是颠覆目前的整个局势,推四皇子上位。”

袁老太爷颔首,其余的袁家哥哥们都认真地听着。

“其实他在幽州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要回归到京城这个战场上来的。所以,我们此刻不要被他带到幽州那边的局势去,而应该着手为京城的战局做相应的部署了。”

“等等,幽州那边怎么办?”袁学坤打断她的话。

周蓁蓁解释道,“幽州是重要,却也不及京城这边重要。幽州那边我们获得的信息太少,与其去琢磨幽州琢磨二叔那边可能发生的事,倒不如放手让七哥施为。七哥他人已经到了幽州,行事比我们便利。祖父,想必七哥出发前来见您的时候,您将咱们袁家在幽州的势力亲朋故交什么的都交给了他了吧?”

袁老爷子颔首。

袁学坤瞪眼,“那幽州那边就不管了?你三叔也不管了?”

管也管不过来。

“三叔失踪,无非是方便他们栽赃陷害罢了。幽州那边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将三叔找到,第二便是稳定幽州战局。想必七哥他也清楚这两点,他会努力做到的。”

找到三叔,是避免贺家栽赃陷害,给所有人来个死无对证。但稳定战局也很重要,如果幽州大败,这个后果太严重了。否则即使找到了三叔,无论他有什么苦衷失踪,都得扛下这个责任的。

“七弟妹你说贺家会给我们袁家栽赃什么罪名?御敌无能,领兵不利?将连失三城的罪过推到三叔身上?”

“通敌叛国。”周蓁蓁冷酷地吐出这四个字。这样的罪名,是最好铲除袁家打击太子的。

这四个字一出,在场的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不可能!我们袁家世代忠良,我们有何理由通敌叛国?”

“皇上不会相信他们的!”

此一时彼一时,若是皇上身体康健,自然是不会信的,但此时,是真的什么也不好说,说不准。

周蓁蓁等他们议论完了,才道,“七哥应该做了一些事,阻止最险恶的情况发生。不然,现在等着我们袁家的,就是御林军的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