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根的火气噌的就窜了上来,她胡乱歇了一会,等到下午泰德回来,她立时就从榻上弹了起来:“爷回来了!”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泰德看了她一眼:“难道有人给你气受了?”

泰德这样问,更根只觉得无限的委屈:“你老实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有牧瑾,所以才对我不理不睬的?”

泰德沉默,半响没有说话,更根却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上前扯住泰德:“你到底说我哪点不如她?你们一个两个都说她好!你说啊!你到是说啊!”

眼前的这个女子没有一点美态可言,甚至看见她就能想起让她厌恶的隆科多,泰德的眉头结在了一起,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别胡思乱想了,我是很喜欢你的,要不然怎么会特意求娶你?行了,不闹了。”

泰德幽深的眼里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的语气里确实充满了宠溺,更根听的确实温和了下来,眼泪也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你没骗我?”

“没有,别乱想了。”

更根果真心里好受了很多,但泰德并没有因为说了这样的话有多少改变,他依旧夜里宿在了姨娘屋子,气的更根摔了半宿哭了半宿,第二天却还要强装着高兴。

日子似乎归于了平静,唯一值得说道的是,王爷很喜欢元宝几乎每日都要抱一次,并且去了好久都没有受宠的年侧福晋的屋子,到底是喜欢的人吧,并不能真的放手。

年氏的屋子里前所未有的透着冷清,清瘦的年氏依在窗前,月白色的旗袍几乎不能沾身,转身看见胤禛的时候,眼里的苦涩一闪而过:“您来做什么?”

没了孩子又受了冷待,她过的很不好吧。

胤禛在榻上坐下:“过来看看你。”

眼泪从年氏光洁的脸庞滑落:“我有什么好看的,孤家寡人一个吧.......”

胤禛到底是心疼了,握了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身边:“以后好好的吧。”

年氏终究依在胤禛怀里大哭了起来:“你怎么舍得这么久不来看我?我好害怕,以为你真的忘了我了!”

福晋又在抄写经文,周嬷嬷轻声道:“爷宿在年氏屋子里了。”福晋的手下略顿了顿:“怎么就想到了她?”

“这个实在不好说。”

福晋到底没有心思在抄写佛经:“她到厉害,又笼络住了爷。”

“年侧福晋那小模样也确实可人疼,勾住了王爷的心。”

四福晋揉了揉额头:“好在大奶奶生了长孙,王爷也确实喜欢,所以并没有那么紧迫。”

“您不知道,年侧福晋失宠四阿哥还总是到跟前去,瞧着到跟母子一般。”

弘历是个灵透的孩子,但毕竟年纪还小:“跟钮钴禄说说,管着点,敲打她几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同步更新的四爷坑,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O(∩_∩)O~唐朝风云女相来做四福晋

第47章 进宫

小元宝满月之后德妃就传了话出来,要四福晋带着牧瑾抱上小元宝进宫一趟,于情于理似乎都要走这么一趟,只是想起十四,情形好似就没有那么好了。

四福晋揽着猫儿在怀里:“......进宫之后元宝就跟着我,带上猫儿要是能去了贵妃宫中,实在有什么或者还能有些用处。”

连四福晋都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牧瑾笑了笑:“只要元宝和猫儿好着,我必定出不了乱子,便是德妃娘娘打骂几下,我也不会还嘴。”

说的四福晋到展颜笑了起来,其实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若真的只是明面上打骂那到没有什么。

等回了安居院,郡主府上又遣人来给牧瑾送话:“郡主请大奶奶下月太阳节去郊外的相国寺上香祈福。”

牧瑾还真的从来没有出去上过香,更何况她哥哥还在相国寺出家,只是隐晦的听说还算可以,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不论怀恪为什么选相国寺,为了防止怀恪做了什么事影响到她哥哥,她似乎都应该去。便叫了访蔓去问四福晋一声,叫来人去了下头略等一会。

四福晋大抵也想起来牧瑾还从没有上过香,在加上家里的事情也带累的牧瑾很是忙碌,便满口答应:“去吧,家里若有什么事,还有我在,叫她们姑嫂两个出去散散心。”

晌午弘晖从衙门回来,听说牧瑾改日要进宫,顿了半响,换了衣裳出来道:“到时候我把王峰给你,宫里有他认识的人,若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也能给我传个话。”

牧瑾掩嘴轻笑:“说的好似我要去哪一样,大日头底下谁还能吃了我?”

弘晖挑着眉:“若吃了你,我可不舍得。”

明明好似在说笑话,只那眼神,那语气又让牧瑾的脸颊一红,起了身站在外头吩咐:“摆饭!”

进宫这日,牧瑾特意穿的低调,虽说打扮的都算周到,但确实很不起眼,她带着猫儿一辆车,四福晋抱着元宝一辆车。

眉目柔和的德妃娘娘身旁还坐着十四的长子弘春满了四个月身孕的嫡妻瓜尔佳氏,甜美的瓜尔佳氏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和胭脂,瞧着到好似气色不错的样子,众人相互见礼坐下。

德妃才笑着开口:“弘春媳妇胎像稳了就急着进宫给我请安,我原说不用的,后来想元宝今儿刚好要进来,便想着要她过来沾沾喜气。”

德妃这样说,瓜尔佳氏脸上便露出个得体的笑意,抚着肚子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了抱着元宝的奶娘身边,她眼里闪着某些复杂的光芒,半响有些羡慕的抬头看牧瑾:“嫂子真是好福气,才成亲没多久就儿女双全,真是叫人羡慕。”

牧瑾浅笑:“你这不是也有身孕了么,等几年必定也能儿女双全的。”

奶嬷嬷几乎已经全身戒备了起来,但瓜尔佳氏并没有靠的元宝太近,略站了片刻又退了回去,掩嘴轻笑看着牧瑾:“我便是生了,肯定也没有嫂子的孩子好看。”

这又是在夸赞牧瑾漂亮,孩子也随了牧瑾。

这样的瓜尔佳氏让人心里总有些不大自在,牧瑾便只维持着面上的浅笑。

一切都很和谐,略坐了一会德妃便起身要到院子里转转,瓜尔佳氏有孕不好总是走动,德妃便笑着道:“叫牧瑾陪着,你们坐在里面说说话。”又对瓜尔佳氏道:“牧瑾是过来人,两个孩子又都养的好,你有什么趁现在多问问。”

四福晋扶着德妃出了内殿,走了几步又转头看了一眼,牧瑾笑着朝四福晋颔首。

妯娌两个之前并没有多少交集,突然坐在一处一开始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瓜尔佳氏垂眸抚摸着肚子,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好半响才抬头看牧瑾:“竟叫嫂子这么干干的坐着陪我。”

牧瑾浅笑,并没有应答,瓜尔佳氏又垂了下了眼:“嫂子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孩子动了么?”

“猫儿那个时候动了,到元宝的时候到晚一些。”

瓜尔佳氏眼神里带着憧憬:“孩子动起来是什么感觉?”

牧瑾只当她还不能分辨出孩子动的感觉,便细细的说起来:“孩子虽小,但若动了你必定能感觉到,猫儿那会好似总在我肚子里面挠痒痒一般,以前是没有这种感觉的,等到元宝他才第一次动就踹了我一脚,特别清楚,想赖都赖不掉。”

瓜尔佳氏眼神都亮堂了起来,半响又垂了眸:“听嫂子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默了半响又道:“这样坐着也没意思,咱们下棋吧。”

棋笼在高几上放着,牧瑾转身就能取上,她便自己起了身,不想对面坐着的瓜尔佳氏两步就走到了跟前:“我帮嫂子!”

牧瑾忙道:“不必。”

瓜尔佳氏却忽的拉住了牧瑾的胳膊:“嫂子,你别不高兴,我没有别的意思!”她的声音忽的大了起来,引的一旁的宫人都看了过来,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好似被牧瑾推到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身旁的宫人都吓得围了过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哎呀,流血了!”

牧瑾冷眼瞧着这一场闹剧,或许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会让一个孕妇出来算计她,并且会是这样的情形。

外头站着的王峰乘乱凑了进来,跟着一起的访蔓同他一起出了内殿。

还在外头走动的德妃和四福晋也一同赶了回来,宫人们已经侍候呻吟的瓜尔佳氏换了衣裳躺在了床上,沾血的衣裳被宫人拿了出去,太医也从外头赶了进来。

德妃娘娘擦着眼泪坐在床边,焦急的等待太医的回答,半响太医哀痛的道:“大奶奶这是小月子了!”

德妃的哭声忽的大了起来,看向牧瑾的眼神立时就变的凌烈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推她?你自己都儿女双全了难道还见不得她一点点好?!”

牧瑾垂手立在原地,好似此刻真的只能任人宰割,四福晋轻声道:“额娘别急,或许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德妃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有什么隐情!谁都瞧见是牧瑾推到了弘春媳妇,重目目睽睽难道谁还能冤枉了她,不管是因为什么,说什么这次都不能轻饶了她!”

德妃的眼中奔射出出新仇旧恨,好似下一刻就能将牧瑾凌迟处死。

牧瑾却转头看向了太医:“太医说的小月子是现在就小月子了还是早些时候已经小月子了?”

太医垂首,战战兢兢的回答:“就是......就是刚刚.......”

牧瑾抬起头,德妃这才看来牧瑾的脸上根本丝毫慌乱都没有,她不自觉地握紧帕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觉得奇怪罢了,既然是刚刚小月子了,怎么衣服上沾的是猪血不是人血?难道瓜尔佳氏身上还随身携带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德妃冷笑,将桌子拍的震天响:“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还没说怎么罚你,你竟然先胡言乱语了起来,来人!”

德妃的话还没有说完,牧瑾朝前站了一步,微仰着头看着德妃:“您要叫人动刑打我?那么您最好叫人打死我,不然为了清白我必然要闹到皇上跟前,我是不怕鱼死网破的,不然我死了我的孩子还要背负个母为恶人的罪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瓜尔佳氏那换掉的衣裳已经在我手里了,到时候闹到皇上跟前我倒要看看皇上要怎么处置?!”

德妃瞪大眼,瞧着这个此刻忽然绽放着万丈光芒的女子,说话都不大流利:“你......你说什么?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四福晋垂眸低劝着德妃:“额娘先冷静冷静,我们都知道您听到弘春媳妇的孩子没了心急难受,但这事情确实是有些隐情,牧瑾是个混的,要是一会真闹到皇上跟前了,那确实不好,不过是自家的事情,自己解决就成,惊动了外人就成了笑话。”

四福晋的话里明明含着威胁,德妃却渐渐冷静了下来,如果牧瑾真的是拿捏住了什么把柄,那么以牧瑾在皇上跟前的身份地位,若是闹出来,只怕确实是收不了场子。

王峰捧着一堆衣裳走了进来,谁一看都知道那是瓜尔佳氏刚刚身上穿的衣裳,衣裳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牧瑾浅笑:“要不叫了皇上过来,在多叫几个太医让看看,这衣裳上到底是不是人血?”

内殿里忽的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内不断更~~~~~~~

第48章 风波

宽大的拔步床上,帷幔垂下来就只剩下一片暗淡,瓜尔佳氏只要闭上眼似乎就能想到自己孩子流掉时的感觉,仿佛此刻又一次流掉了自己的孩子,疼的她四肢百骸的抽搐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弘春的嘲讽仿佛还在耳边:“就你这模样又能生出个什么好的来?”

他怎么会那么狠心朝着她肚子踹了一脚,鲜血流了一地,他脸上却带上了满足的笑意,仿佛是征服了一头猛兽一般。

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宫人在外头呵斥般问话:“奶奶说实话,是不是孩子早就流到了,因为孩子被人责骂所以才会今儿赖在晖大奶奶的头上,到做出了这样的假象,叫德妃娘娘难堪?!”

床帐被掀起,露出德妃满是怒气的脸,问话的宫人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站着的牧瑾面上有着淡淡悲悯。

瓜尔佳氏垂了眼,从床上爬了下去:“是的,是我故意想要诬陷嫂子,好为自己流掉孩子的罪名开脱。”

这一切都是这么漏洞百出,瓜尔佳氏是怎么将十四和十四福晋死死瞒住,又怎么就有那么好的机会来陷害牧瑾,明明就是十四和德妃早早就算计好的,却偏偏大家都要维持这这个可笑的假象,没人敢戳破,也不知道戳破后会怎么样。

德妃要处置瓜尔佳氏,可牧瑾根本就不感兴趣,说到底要不是瓜尔佳氏一开始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甚至在陷害她的时候故意露出歉意她都不一定会在那么快的时间里联想到事实的真相,也就不会让王峰和访蔓站在外头盯着将衣裳拿出去的宫人,那么也就根本无存谈起反击。

牧瑾垂眼坐在德妃下首,看着地上的瓜尔佳氏:“她才刚流产没多久,若罚的狠了,就是要了她的命了,罢了,这事情便揭过去吧,我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德妃颇为欣慰的点头:“还好你这孩子大度善良。”

回去的马车上牧瑾一直沉默不语,访蔓替她捶腿,猫儿窝在她怀里早早的就睡着了,她们的一切此刻都很安详美好。

回到家中的瓜尔佳氏却又一次被弘春暴打,扯着她的头发狠声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到叫人家反咬了一口,要你做什么?!”

瓜尔佳氏仿佛是一块毫无生气的抹布任由弘春摔打,大抵这样的瓜尔佳氏让弘春丧失了兴致,愤愤的咒骂了几句,转身出了屋子,关上的屋门便也遮挡住了外头唯一的光线,空气中浮动的灰尘在地上的瓜尔佳氏身上跳动着一首哀婉的歌。

弘晖在二门上接了四福晋和牧瑾。

四福晋微笑着朝他颔首,弘晖打量了一眼牧瑾,微舒了一口气:“额娘没事吧?”

“我到没什么,只牧瑾受了大委屈,叫她在屋子里好好歇上几日,早上不必过来请安。”

弘晖点了点头:“我送额娘回去。”

四福晋摆手:“跟牧瑾回你们院子把,额娘这没有什么事。”

四福晋的大度便体现在了这,她是不会像有的母亲一般担心媳妇抢了儿子,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人跟人相处也不是靠时时防备换来真心,牧瑾朝着四福晋福了福,直到四福晋走远才同弘晖折向了安居院。

奶嬷嬷带着两个孩子下去,牧瑾进屋子换了衣裳,出来便叫坐在看上的弘晖朝她招手,她走了过去,坐在弘晖身边,弘晖便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我都听王峰说了,叫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牧瑾难得柔软的依在了弘晖的身上:“我到没什么,只是瞧着弘春媳妇是个可怜的。”

瓜尔佳氏陷害牧瑾,牧瑾却说这样的话肯定有原因,弘晖轻轻摩挲着牧瑾的脊背,等着牧瑾说完。

“......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神情也不大对,所以我才很快猜来她极有可能没有身孕,但没想到她确实刚流产,只是不是因为我,她是身不由己,原本肯定不想做这样的事。”

牧瑾的声音透着哀婉和同情,是从未有过的消沉。

弘晖的手顿了顿:“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勉强的。”

牧瑾一怔,抬头看向弘晖,他幽深的眼里带着心疼带着坚定,他看明白了她的心,知道她所担心的。牧瑾抿嘴笑了笑:“那么这话我记住了。”这个时代的女人身不由己的太多,若是没有一个尊重珍惜她的男人,那么便一定会是一朵早早枯萎的话,这一瞬牧瑾想,她是不是应该庆幸,遇上的是弘晖这样还愿意珍惜她的人?

德妃这一次做的很明显,胤禛和四福晋坐在上首,下面坐着弘晖。

阴沉着一张脸的胤禛最终开口询问弘晖:“你怎么看?”

弘晖垂着眸:“想来咱们是太好说话了,所以十四叔才会得寸进尺,一个男人家总是为难后宅的女子,真是个小人.......”

四福晋插了一句:“德妃娘娘只怕也被咱们得罪的不轻了,何必总是维持着这面上的光彩,到叫自己总是受委屈,却闹不大。”

其实今天的事情之所以闹不大,还是因为皇上必定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不论这件事是谁的错,最终不会有赢家,但四福晋说的也对,总是这样面子上维系着,其实约束的是自己。

胤禛沉默了很久:“额娘这边我来解决,不会叫你们以后进宫总是这样的。”

最不高兴的肯定是胤禛,四福晋又放柔了声音:“我们吃些亏没什么,您别为难自己。”

胤禛点了点头,又抬头看弘晖:“要做什么也不必都跟我说,实在不行跟邬先生商量商量也可以,总别太出了圈子。”

“是,儿子知道。”

牧瑾正在看书,访蔓进来道:“十四爷府上传了话,说春大奶奶昨儿夜里没了......”

牧瑾一惊:“这怎么可能,怎么好好的就没了?”

访蔓替她端了一杯热茶:“说是得了的急诊,刚刚报丧的人才走。”

牧瑾怔了好半响,活生生的一个人,才前几天见过的,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没了?她轻拍着快速跳动的心脏,忽的又哀伤了起来,依在窗边怔怔的出神........

小厮在弘晖耳边低语了几句,弘晖淡淡的道:“这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是春大奶奶贴身的丫头自己说的,只是这丫头这几日也被关了起来,见不上人。”

瓜尔佳氏的阿玛是京城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子庆德,一辈子就卡在从四品上一直上不去,多半是因为文人的迂腐和憨直,跪在地上的瓜尔佳氏贴身的丫头声泪俱下讲述瓜尔佳氏如何被虐待如何被逼无奈上吊自杀,子庆德几乎气的仰倒过去,半响只知道流泪:“想我子庆德为官清廉,自认为问心无愧,怎的老天要这样折磨我的女儿?!”

瓜尔佳氏是老女儿,子庆德一直宝贝,如今听得女儿这样死去,在也抑制不住悲愤:“若不能为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我必定一头撞死在她的棺材跟前!”

几乎是一夜之间,京城的大街小巷似乎都知道子庆德为女鸣冤,将十四爷的长子弘春告上了刑部大堂,说弘春毒打瓜尔佳氏又逼的瓜尔佳氏上吊自杀,要弘春偿命。

弘晖正在窗前看书,穿着一身竹绿暗纹袍子的他仿若谪仙一般出尘脱俗,不留神就能让人看呆,牧瑾送了一碗茶水放在他的桌子上,弘晖略顿了顿放下书,抬头看向牧瑾:“想问什么?”

他这样直接,牧瑾便也就不再遮掩,坐在他身旁:“弘春的事情是爷做的么?”

弘晖仿若是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叫我该怎么说?我只是把瓜尔佳氏的贴身丫头从到了子庆德的面前,至于接下来的事,我是没有参与的。”

要不是因为算准了子庆德会状告弘春,弘晖肯定不会吃力不讨好的将个丫头送过去,可他偏偏又装的这样无辜,牧瑾轻笑:“那我知道了。”顿了顿才问:“那就是说弘春确实毒打瓜尔佳氏,而且瓜尔佳氏也确实是上吊自杀?”

“确实是这样,现在正闹着要开棺验尸,只你想想瓜尔佳氏死前还被毒打了一顿,真要一开棺可不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正在闹腾。”

牧瑾不问,弘晖到也给解释了起来。

牧瑾打量了几眼弘晖:“子庆德不过一个从四品,为了她的事能闹的这么厉害?”

弘晖轻笑,眉眼舒展:“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自然还有爷的功劳。”

他这样说竟仿佛是在邀功,牧瑾掩嘴轻笑:“那我给爷做幅画吧。”

换了一身贝子吉服的弘晖端坐在窗前,面上带着浅浅的自信的笑容,太阳从窗户照进来,镀了他一身光泽,看起来温暖又柔软,牧瑾竟有片刻的迷醉......

第49章 余波

十四冷眼瞧着地上跪着的弘春,见他垂头丧气在没有往日半点的气势,不禁冷笑:“不过多大点事情你就成这个样子,你个女人也能把你折腾成这样,那以后还指靠你做什么?!”

弘春带着些委屈抬头:“不过是说了瓜尔佳氏几句,她就.......”

十四不耐烦的打断:“我不耐烦听这些,你是什么样不用在我跟前遮遮掩掩的,瓜尔佳氏早点埋了,我不信他子庆德还敢挖坟验尸,皇家的孙媳妇也不是那么随意的!”

弘春听的十四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的意思,面上不禁一喜:“阿玛放心,这个事我一准办好!”

德妃将碗参茶捧给上坐的康熙,康熙没说要她坐她便站在一旁,康熙喝了几口茶,才说家常一般开了口:“听说前几日你宫里有事,太医都请了过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嘴长的就将这话说给了康熙,也不知道康熙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斟酌着慢慢开口:“前几日进宫,弘春媳妇不大舒服,差点晕倒在臣妾的宫中,所以请了太医过来瞧。”

“说是弘春媳妇刚没了?”

德妃的心猛的跳了起来,听起来好似皇上的话是等在这的,弘春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皇上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说话越发要小心,于是带着几分凄凉惋惜开口:“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孩子没能保住,孩子一没大人也受不住就跟了去,可怜她是个孝顺的,不想竟早早就走了!”

这些说辞是十四和德妃早就商量好的。

上首的康熙慢慢的品着参茶,好似并没有怎么听德妃说话,好半响才道:“行了,你坐下说话吧。”

德妃的眼睛亮了亮,皇上这事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么?

瓜尔佳氏出殡,牧瑾董鄂氏都要一起跟着出去,到底是皇孙媳妇,加上送葬的亲友,仪仗前前后后也有近一里长,牧瑾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不想走到半中间马车忽的停的下来,出殡都是算着吉时来的,若没有什么要紧的缘故并不能随意停下。

访蔓掀起帘子叫外头的小厮去前面查看,不一会小厮小跑着回来:“是春大奶奶的阿玛拦住了去路,说是要给女儿讨个公道!”

牧瑾原以为这事情闹一闹就过去了,是不是能影响到弘春或者十四阿哥的前程这都不大好说,但至少坏了名声是一定的。子庆德确实是个烈性子的,为了女儿竟然能闹到这一步,她忽的就想到了她的阿玛,雍正继位没多久就被抄家问罪,最终幸免的那个儿子好似还是四儿生的,她觉得沉闷了起来,微掀起帘子透气。

前头的子庆德拦着不让走,必须要看一眼棺材里的瓜尔佳氏。

弘春骑着马在前头喊话:“人死为大,人都已经装进了棺材您还这么闹,难道瓜尔佳氏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子庆德朝着弘春啐了一口:“人面兽心的东西!既然心胸坦荡怎么就不敢教我看一眼我的女儿,若她真的是急病而死,我立马撞死在这里向大爷赔罪,若她是上吊而死,那你们就要偿命!以为自己是皇子皇孙就了不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害死我女儿,我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弘春并不耐烦应付这事,朝着侍卫道:“带老丈人下去歇息!”

两个侍卫过来“搀扶”着子庆德朝一旁而去让开了大路,子庆德势单力薄,根本抵不过侍卫,眼看着女儿被抬走,一种深深的愧疚和无力感让他瘫坐在地上,侍卫见他不在挣扎也就走开了,只没想到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马车上坐着的牧瑾听着小厮形象的描述刚刚血腥的场面:“......一错眼的功夫他就冲到了棺材跟前,根本来不及拦着,一头就撞了上去,那声音,听着都渗的慌........血流了一地,脑袋里面的东西........”

访蔓摆手打断:“你去前头在去看看,瞧瞧咱们今儿到底还走不走?”

子庆德撞死,整个丧队都骚动了起来,弘春的脸几乎成了青黑色,恨不得将子庆德在鞭尸一次,这么多的亲友都在,这事情就是想瞒都瞒不下去,以为就要揭过的事情偏偏又出来一个小□□,这下他暴打瓜尔佳氏又逼死瓜尔佳氏的事情只怕一辈子都要挂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