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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儿大笑道:“我确实好奇地很,不过你最好直接说白了,若要让我自己想,只怕想破头也想不出来。”除了方才纵身接小叶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外,他始终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这个问题,只怕早埋在他心里,因此王怜花方主动提起,他就迫不及待地接口,此时边上的小叶抽泣声早已停止,乖乖地站在熊猫儿身边,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地瞧着众人,仿佛有了猫儿在身旁什么危险都不怕了。

沈浪却淡淡地笑道:“小弟早说过王兄乃是巧心慧智之人,行事间必有自己的道理,小弟虽小有聪明,却也无法猜出王兄的意思!”

“小弟自入王爷门下后,也多少为王爷尽了点力,如今王爷门下也知小弟这位新任的财使多少有几分本事,小弟作为一个属下,倒也自认会比较合格。”王怜花笑道,“不过,小弟投奔王爷当日,曾发过一个誓言?”

熊猫儿忍不住又道:“什么誓言?”

王怜花收起笑容,面色凝重地道:“沈兄方才不是说虎父无犬子么?王爷既已是当世之大英雄,我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落与人后才行。因此小弟发誓,除非小弟能在王爷面前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他的儿子,才会容许自己真正认父,否则小弟宁愿一生都只以属下的身份辅助王爷,也不能使王爷的英明蒙羞。”

他说这几句的时候,眼睛却不是看着沈浪,而是紧紧地注视着快乐王,目光诚恳,仿佛字字句句都出自真心、发自肺腑一般。

熊猫儿却听得有些发呆,喃喃地道:“倘若你都无资格做他的儿子,我实在想不出世间还有谁更适合叫快乐王为爹了。”

他看似卤莽的一句话,实际上却暗藏讽刺意味。快乐王是恶毒险诈的枭雄,他的脸皮早就炼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又岂会在乎熊猫儿的些许讽刺。

“小弟自和王爷重逢,便知王爷对沈兄极为欣赏,常在小弟面前言道,若要评当今武林之中谁最为杰出之秀者,定非为沈兄莫属。小弟有幸,也曾与沈兄相交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沈兄之照人风采,足令世人倾倒。只可惜沈兄性情高洁,藏才埋艺,从不轻易出手。当日在洛阳寒舍,小弟原想和沈兄好好交流一番,沈兄却只题了一首诗就顿笔不继,而后虽和沈兄一路同行,沈兄却依然处处藏拙,小弟每每回想,总觉十分遗憾唏嘘。如今小弟既想认祖归宗,因此少不得要请沈兄帮忙与小弟好生切磋一番了。一来可平小弟之憾,二来也好让小弟认清自己的深浅,看看小弟有无这个资格当王爷之子。沈兄若能成全小弟,小弟实在不胜感激,先在此拜谢了!”

一长段的话说完后,他真的向沈浪规规矩矩地做了揖,态度谦逊好似个渴望求教的好学生,在请师尊不吝赐教一般。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 一时喻亮

我忍不住叹气,王怜花不愧是王怜花,他明明是想和沈浪来一场真正的比试,好证明自己比他强,却又说的如此婉转,还打着诚心诚意要对方帮忙的幌子。沈浪若不答应,就是瞧不起他这个朋友,不愿帮他这个忙——唉,当日可以说是他和王云梦母子共同逼我们跳崖的,此刻他竟然当做全然没发生过,这——这实在是我所知的最巧妙、也最荒唐的邀约手段了。

我不由得又担忧的网住了沈浪,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沈浪的能力,我相信就算王怜花使出浑身解数,最终赢的人一定是沈浪,可沈浪若是赢了,王怜花和快乐王又怎会放他走?快乐王爱才众所周知,可这个人性情谨慎狡诈,绝对是那种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性子。如果他一旦发现收服不了沈浪,他必定会不计一切代价的除去沈浪,以防止将来自己多一个劲敌。

沈浪微微含笑,正要开口,边上的熊猫儿却又来打岔,笑骂道:“好你个王怜花,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找沈浪打架吗?何必还要叽里咕噜文绉绉的绕上半天的弯?莫非你还怕别人不知道你王怜花肚子又多少墨水才气不成?”

听他故意插口捣乱,以给沈浪思考之机,王怜花并不动怒,反也笑着回骂道:“你这只破皮俗猫,你以为我和沈兄会学你和独孤伤那样的俗人,自然得用文雅的方式来分出孰瑜孰亮。除了武术一道,还有其他许多才技艺术,也同样能体现人之价值,比如诗词歌赋、音律棋艺其中之巧之妙,端得是变化无穷、味道无穷——不过。这些和你这只野猫也无用,你反正也不会明白。”

“怜花有此想法,本王甚感欣慰。”自从王怜花出现后,几乎一致都未开口的快乐王,突然捋须微笑道:“自古英雄,本就应当文韬武略,方能成就一代奇才,纵横天下——如果只有匹夫之勇,功力再高,也不过是个莽夫而已。”

熊猫儿轩眉一样,似有不服,便要开口,沈浪这回却反过来抢到他前面去,道:“王兄既然抬爱,小弟自当奉陪,只是小弟不过是江湖浪子,对于文道不过只是略通而已,稍后倘若献丑,王爷和王兄可莫要见笑。”

他还是答应了!我暗叹一声。

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明白,快乐王是派人来请我们三人,如今我们也先后进入了快活林,我又落在他手里。就算他们想离开,快乐王又怎会轻易的放他们走?只是没有我,虽然猫儿受伤,小叶的身手无疑又已成为累赘,但他们好歹尚有一丝希望,而我在,他们却几乎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若是——若是我不能在快乐王抬出我之前,凝聚起些许真气的话。

快乐王却朗笑道:“好说好说。”

王怜花也展颜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由小弟来定规则,三局见输赢,如何?”

沈浪微笑道:“王兄请讲!”

王怜花道:“常言道诗歌可以咏志、舞能言情,音能陶冶情操,其中更是包含万般兵法、自由丘壑,如能结合江湖人之武道根本,方能显我二人之才。因此,第一局,小弟想和沈兄切磋诗舞,可由一人先吟诗做舞,而另一个则择一乐器,根据对方诗歌之意来相和成曲,届时自有高低之分,未知君意如何?”

沈浪拊掌笑道:“此法甚妙,不如由王兄吟诗,小弟以笑声和曲,也可博王爷额诸位一悦。”

听说竟是如此一个比法,熊猫儿不由得怪叫着大笑道:“就你这酸腐的小子花样最多,我以前本来最怕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过,看在我还从没听过沈浪会吹曲的份上,今日就权当开开眼吧。”

“既是如此,小弟即刻命人为沈兄取箫。”王怜花笑道,未等他使眼色,急风骑士已一扬藏青色的斗篷如鹰般飞身而去。“切磋完诗歌音舞,接下来的第二局自然就是棋艺了,稍后由小弟觅一处作为期盼,至于棋子,你我二人可在这园子任意选择一种道具代替,每次落棋间隔不超过常人之十息。”

“呵呵,王兄之构思确实别出心裁。”沈浪笑道,“那第三局呢?”

王怜花微笑道:“第三局就要简单多了,沈兄初来快活林,想必还未有时间好好欣赏园中美景吧?稍后小弟正想借此良机,请沈兄上顶上一观。”他目光浏览了一下园中的树木,言下之意显然要和沈浪在输定比轻功了。

沈浪微微一笑,道:“王兄这一番安排,实在妥帖非常,小弟就笑领了,至于这制裁么,当是王爷莫属了。”

快乐王捋着须,目光锐芒闪过,道:“你就不怕本王判断不公么?”

沈浪唇角微勾,道:“在下若不相信,又怎会王爷做裁?而且,此间除了王爷,还有谁有资格为我二人公正明断?”

快乐王哈哈一笑,道:“本王就来做这中间之人。”

王怜花负手看望园门,面上隐隐有兴奋之色,道:“箫来了。”

箫,是上好的紫竹洞箫,比试,就已如同弦上之箭,不得不发。

所有的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注视着王怜花提了一把缀着三颗绿玉的宝剑,缓缓的步进方才舞姬做舞的空地之上,而沈浪则淡然含笑的立在一旁,目光沉静如水,早已痊愈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抚过碧紫洞箫,动作似是极随意,又似含着无限的寄思,动作似是极随意,又似含着无限的寄思,仿佛那箫不仅是箫,还是一个有灵性的活物一般。

看着他悠然而自信的动作,我的心渐渐的平和下来,轻轻的合上了眼,将一切景象都隔绝在视线之外,涤荡了心空,只留下双耳,带着淡淡的笑意安静的等待着箫音响起。

没想到,在这种那个情况下,我居然还能有幸听到沈浪吹箫。这也应该算是一种意外的幸福吧!如果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重聚,一定要和他试一试琴箫和鸣的感觉,希望,能有这样一天!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王怜花清朗的吟诵声终于响了起来,一开篇即是抑扬顿挫、慷慨激昂之语声。

我静闭的眼睫毛不由的微颤了一下。

好个王怜花,他明知箫的音色柔和、低音深沉,最具特色的是弱奏,擅长吹奏悠长、恬静、抒情的曲调,表达幽静,典雅的情感。却故意选了这一首曹操东征乌桓后胜利回师途中、志满意得时所做的大气磅礴的诗句:《观沧海》。

只可惜,他的对象是沈浪,纵然是一根细箫,到了他的手中,毕竟有一番完全不同的音色。

果然,王怜花才吟至第三个字时,一股低沉中隐含大气的箫声已不知道从何处渐起,从容不迫的追上王怜花的节奏。箫声洋洋,如秋风乍起,吹过山下茂密的树林,跟随着曹操这一代枭雄步上临海悬崖,鼓卷着他身后的猎猎大旗,又如波涛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中,猛然涌生,顿成巨浪,以滔天之势排击海岛和石岸,真令人有亲临碣石、目睹大海的勃勃生机和壮观景色之感。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王怜花似乎早已预料到沈浪的表现,年了四句之后,声音猛然从清亮转为浑厚嘹亮,直灌入人的双耳之中,在这一刻,他突然不再是外表弱质宛若美玉的谦谦少年,而化身为开疆扩土为大任的一代名将,由内而外的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令人震撼不已。

而沈浪的箫声却反在雄浑中又融入了一些平和悠扬之意,仿佛在迎接着从海中喷薄而出的红日,又似在感叹着落日西垂,以一种全然包容的姿态接收余日的沉睡。接着再而又转,激扬的声音顿消,无限的波涛之上,寂静深沉的夜空渐渐明亮,点点闪闪的群星渐渐不满深蓝的苍穹,令我不禁想起东海之中,也曾有过这样漫天的星光璀璨。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一声宝剑的龙吟中,王怜花如一代哲人终于感叹着吐完这首诗最后八个字,箫音也跟着唏嘘不已,配合的十分到位。

但洞箫的语音犹在绵长,王怜花的声音又变了,变得略带惆怅和无奈,幽幽的吟道:“纤云弄巧——”

这一句开头我自然也是极熟的,分明是宋朝词人泰观的《鹊桥仙》,倾诉的是牛郎织女二星虽情深如海,但却只能一年相聚一次的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虽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也安慰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如何掩饰得了抹得去那剩下的三百六十几天的夜夜相思之苦。

那么,接下来的词应当是“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了。

我微微一笑,这一首比起前一首来说,显然好吹奏多了,只因呜咽幽怨本是箫音最容易表现的情感,没想到王怜花急转之下,竟选了这么简单的一首。不知怎么的,听到他吟这一句,我突然想起了原著中王怜花被朱七七扮成了女子,那双桃花眼中所流露的似嗔似怨、我见犹怜的绝代风采,不由的暗暗一笑,情不自禁的睁开眼,想瞧瞧王怜花此刻吟词舞剑的样子,身段将会是如何的妖娆?

沈浪显然也立刻听出了这首词的来历,箫声自如的转折,再度完美的融入到新的意境中。

但就在这一刻,王怜花的词突然却变了,原本“飞星传恨”,竟被他突然改成了“飞行迢迢”,而且接下来的也不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这一名句,反成了“乌鹊桥成上界通,千秋灵会此宵同。”同时王怜花本背剑负手长叹的姿势也陡然泛动,浑身气息顿时灵动成一片喜气,右手袍袖翻卷在手臂之上,宝剑颤颤直指天空,原本笔直的剑身微微弯出了一个弧形,明显是意指鹊桥。

王怜花竟然耍诈,竟将暗含悲意的宋词陡然衔接成七夕中难得表示喜庆的唐朝刘威的七言。这一变换,前面的两句幽怨开头,顿成了衬托后面一句红花的绿叶,而此时沈浪的箫声却才刚刚转入低咽的部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难分伯仲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此处若转折不好,沈浪可就算是输了?他若输了就——咦,不对呀,他们虽说要比试三场,可却没定出赌注呀!输了也没说要怎么样,这个王怜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心念打转也不过极短的一瞬间,只一分神,沈浪的箫声竟已从呜咽的低泣成功地转为带喜的涕零,仿佛心头的隐怨和相思之苦终于得以化成重逢的喜悦,可以手拉着手,眼凝视着眼,笑中藏泪,泪中含喜,每一缕每一节每一道箫声,都变为触手可及的欢乐和层层扩散的幸福。

而此时王怜花还未念完“千秋灵会此宵同”。

看着沈浪犹如玉树临风一样巍然不动,我忍不住微微一笑,没想到沈浪在音律上的造诣竟是如此之深,我今日实在是开了眼了。

可笑容才展,气未吐均,那边的王怜花却已改变了舞势,变化再起。

只见他微微一翻,卷起的袍袖复又散开,任凭带起的流风吹拂着他精致的袖襟和下摆,只是凝眉敛目,脚踏着七星步履,剑走龙形,复又作起剑舞来,待到吟至“此宵同”三字时,尾音突然长长地拖起,竟临时改吟诵为曼唱。

居然唱起歌来了!

我不由地一怔,我认识王怜花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也见识了他不少才情,但却从未如今日这般听过他的歌声。他的音色本清而雅,嗓音绝不下与我前世那个时代的明星,此番他声音一回转,再加上所吟唱的诗词之意,歌声回荡在园林的上空,竟别有一番清丽魅惑的感觉。

听着他那几乎可以欲把人卷进魂魄里的妖邪歌声,我突然觉得眼前有些迷糊起来。勉强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肆意地翻袖转袍、随风而动、轻逸潇洒的样子,恍惚中,只觉得眼中这男子仿佛也变成了来自天外的翩然嫡仙。前来引我往九霄飞去——

我跟着他飞呀飞呀,仿佛又不小心跌入了一片五彩绵云之中。流云飞速地涌了过来挤压着我地身体,但那压力又不会让人觉得受压迫,反而感觉好舒服。好惬意,而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如天籁般地歌声更是令人心神俱爽、脾肺清明,真是令人恨不得就这样永生永世地看下去,听下去——睡在这五彩的云中,开始无边无际地飘荡——

正当我快要进入香甜的睡梦中时,我突然感觉有一道锋利地利剑从遥远的天际呼啸而来,带着耀眼的光芒,急速而又坚定地向彩云这边飞驰来。仿佛不把这彩云刺上几个大窟窿,不把我穿个透心窝,就绝不肯罢休似的。我大惊失色,不明白这剑为什么要针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我想躲避想挣扎,可是我一定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剑直指向心口,穿梭而过——

啊——我猛地睁大了双眼。茫然地看向前方,首先清晰起来的是一道随意而立的修长人影,淡蓝色的犹如玉树临风般悠然地伫立着,隐隐地发出一种自信的光彩,他地手中持着一根洞箫,正专心致志地吹奏着。而他身边,还有个锦绣华服的少年在吟唱作舞——

刚才的彩云和利剑呢?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衣背。催魂大法?

王怜花竟在歌声加入了催魂的魔音,还注入了内力。使之更具有魅惑的能力!那么,幻象中那穿心的利剑,就是拯救我恢复神智的箫声了。我赶紧收敛心神,微喘着气再向场中望去,刚好看见小叶迷迷糊糊地离开熊猫儿的肩头,一脸茫然之色,但猫儿却显然没受什么影响,但是神情却有些凝重。

重新再看沈浪,却见他唇角地微笑依旧神秘,周身都有一种淡定的气度,吹奏出来的箫声更是悠悠扬扬十分清明,丝毫未见紧张之色,似乎此刻他吹这曲子根本就无关什么比试切磋,只是一时随性而发而已,端的是从容有度。

我默默地看着他熟悉的容颜,又是后怕又是骄傲地吁了口气,这就是我的沈浪呢!一个潇洒而又从容地优秀男子,向他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被王怜花给打败地呢?

而王怜花,他果然没安好心,若不是沈浪在,因被封了穴道而无法用内力抵抗入耳魔音的我,说不定早中了他地道了。

舞还在继续,歌也还在绕耳,我知道王怜花必定不会就此罢休,果然他马上又换了一首诗,而且一改先前的幽怨缠绵、柔情似海,游走间步履扩大,身姿刚硬,不时地以手叩击宝剑,作起将军舞来。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此诗一出,先前所知如轻烟般的旖旎气氛顿时消散,箫声也变的悲壮起来,在半空中一转,便从九天之上坠落回战马嘶鸣、金戈横刀的人间,又如激流陡遇悬崖,却一无反顾地俯冲而下,激起千层浪花。

其歌其音,无不饱含着满腔的热血,似要让天地都认识到,身为好男儿便应当赶赴沙场,为国为民建功立业,方不枉来世上走此一遭。

曲将终时,王怜花突然弹剑长啸,啸声清越有力,直指云霄,猛然地把箫声掩盖了而去,啸声中暗藏得意,仿佛在宣告终是他略胜一筹般。

但这差距也只有半瞬的时间,我心才颤了颤,却见沈浪目光微凛,衣角微拂中,自他口中所传出的低沉的箫声,已紧紧相随着王怜花的啸声而拔高到极限,仿佛也化为了一股强劲的气流,带着纵横的豪气,和王怜花的长啸声互绕互缠,同游苍穹,长空中充满了余震,其音久久不息——只把众人听的个目瞪口呆。

等到啸声和箫音完全平息,我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原来,这才是第一场比试的真正精华所在,名诗歌音律。实际上就是一场内力的较量,其中最为动人心魄的应当是那段催魂大法和最后的比啸了。

“好!好!不错!不错!”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掌声。快乐王突然纵声长笑起来,打破了满园地寂静,“难得你们两年纪轻轻地。竟都能拥有如此才情和傲人的内力,假以时日,只怕连本王也不是你们地对手了。”

他的语声中充满了得以遇见优秀人才的动容和欢欣,大掌不住地合击,眼神一扫,立刻有两个少女粉面含春地斟满了两杯美酒,摆动着妖娆的身姿袅袅地走入场中,向沈浪和王怜花敬酒。显然已被他们的惊才绝艳所重重地倾倒了。

王怜花傲然地一笑,结果酒杯,躬身道:“谢王爷夸奖!”

沈浪也接过酒杯,顺手将紫竹洞箫递给了那位少女,面上荣辱不惊,笑容如风清淡,道:“区区薄技,让王爷见笑了。”

快乐举杯一口饮尽美酒,笑道:“怜花的三首诗词选的极妙。吟诵和唱风也堪称一绝,而沈公子却不仅能即可同步地领会诗中之意,还能将洞箫的音色发挥到极限,其造诣可说已是登峰造极。你们二人此番切磋,倒不象是比试,反让人觉得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啊!不错。实在不错!哈哈哈——”

“王爷说的没错,我熊猫儿虽然是个俗人。不会这些细致玩意,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我倒也听出些味来了,”熊猫儿忽然对着王怜花眨了眨眼睛,“不过,我最喜欢看地还是王兄中间那段舞蹈,只可惜王兄不是女儿身,否则我熊猫儿的眼珠子非当场掉下来不可!哈哈哈——”

说着,也学快乐王豪迈地大笑了三声,一点也不顾及王怜花的面子,王怜花却也不同他计较,也不还嘴,权当没听见一般。

呵呵,这只猫儿,真是到了哪里都不改调皮可爱的本色!

我一面带着浅笑,继续努力地聚气,一面暗忖方才这三首诗词之意,道:“王怜花这个玲珑心肝人,竟在第一场的歌舞中,非但既恭维了快乐王可比汉末之枭雄曹操,又以七夕中难得的喜庆佳句恭喜快乐王得到白飞飞这位温柔佳人,还顺势借助唐朝诗人李贺的《南园》来规劝沈浪也一起投入快乐王的门下,将来好一起建立功勋,登高掌权。这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看来王怜花要求比试的目的就在与此了,沈浪是个聪明人,必定早已查出此意了,但他却含而不露,更不作答,只是装聋作哑。王怜花这次的试探,不免就如同石沉大海了。

只听快乐王继续评论道:“若要论技巧,怜花,你不得不承认沈公子仅凭一根善于低音的洞箫,便能始终附和烘托着你诗词的意境,已是拔高一筹了。”王怜花面色微僵,口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快乐王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沈公子在第二段之中却有一处小小地停顿,未免有些遗憾。”

王怜花顿时转喜,沈浪却还是安闲地静坐着,脸上既无得意之容,也无失意之色。

沈浪的箫声中何时有破绽了?难道是在我中催魂大法之时吗?

“因此,本王判决此局为平,你二人可有意见?”

“王爷此判极为公允,在下(属下)无有异议!”

沈浪和王怜花竟异口同声地道,快乐王满意地笑着,又开始手捋长须,道:“如此甚好,两位不妨稍微休息片刻,而后再进行第二场。”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蛇蝎之心

虽名为休息,可在快乐王的地盘上,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谁又能真正获得轻松?

随着一声脆响,如云的侍女们托着各式的瓜果点心和美酒,不断的如流水般的送了上来,她们的动作既优美又快速,石桌上很快就焕然一新,器皿也全部换上新的。快乐王的话语并不多,凡是王怜花时不时的就代表主人之责,频频向沈浪和熊猫儿进酒,八面玲珑的连小叶也没忽视。

主人热情,客人谦逊,远远望去全然是一派谈笑风生的模样。快乐王的脸上既不见一丝敌意,沈浪的微笑更是始终自如,而猫儿似乎只要有酒就百事不愁,小叶则仿佛只要有猫儿在一旁便什么都不怕,气氛简直融洽的如同好友相聚一般。

只是表象再平和,也难掩其下暗藏的锋芒。

接着敬酒期间,王怜花已不止一次的暗示,快乐王对沈浪和熊猫儿俩人是如何欣赏,希望加入快乐王的门下,但熊猫儿虽是直性子,却不是个笨人,任他王怜花如何舌绽莲花,只一概懂装不懂,美酒却照喝,再加上有沈浪在一盘巧妙的应对,四人一番客气有礼的交锋之下,竟谁也没在话头上占半点上风,但快乐王和王怜花的面上却还是没有丝毫不悦的颜色。

过了盏茶时分,沈浪还是云卷云舒、任意自如,猫儿却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几度抬头看了看天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说网页,天色不早了,就赶紧开始吧!比完了我们还有事得赶回去呢!”

我心陡然一跳,他说这话自然石因为放不下以为还在据点中的我,我真怕快乐王会因此来试探沈浪。

但快乐王的笑脸只不过微微已滞,随即又捋须笑道:“本王也正由此意,而且本王突然有个主意,既然熊公子觉得天色不早了,那何不把第二场和第三场的比试都放到一起,这样既然可以节省时间,又更能显示出比试双方的水平。”

此建议一出,熊猫儿第一个跳出来赞成,沈浪依然是一副从善如流的微笑样子,唯有王怜花反倒微怔了一下,似是想不到快乐王会如此提议,但他的脸上随即就泛起了笑容,恭敬的请教道:“王爷既如此讲,必定已有合场之妙策了,还请王爷示下如何比试!”

快乐王哈哈一笑,道:“这个简单。”

他突然纵身跃起,悄无声息的就拔出了身边一个骑士的宝剑,转眼间人已飞至四丈外的一株粗如水桶的老白桦树上,踩住离地约一丈的微突树结,剑尖在上下一米内的都无旁支的树干上快速的颤动,形成一片剑网,然后宽大的袍袖在树干上一扫,突然又倒跃了回来。

只听一声铮鸣,宝剑已入鞘,而快乐王已稳稳当当的坐回原位,执起了了一樽美酒,一饮而尽,淡淡的道:“就以此为棋盘吧?”

他的话音刚落,那白桦树上就响起一阵轻裂声,一片片小块的树皮纷纷绽开掉落下来。露出里面一片白色的内皮,而内皮之上,赫然是一个排列的极为整齐标准的棋盘,更令人震惊的是,原本会是因受伤而流出树汁的内皮上竟然仍是一片光洁,半点汁液也无。

白桦树受了如此的创伤,难免会本能的流出许多汁液,但快乐王竟令这本能也改变了,显然他刚才那一扫也不是随便扫的,必是已动了什么手脚了。

众人不禁微微愕然,王怜花却笑道:“以树干为棋盘,这也只有王爷才想的出来,既然这棋盘如此雅致,这棋子总不能太过俗气。”

他游目四望,突然看中了一颗刚结出许多小果的果树,飞身过去一掌扫过,同时以一小碟将震落的小果全部接入盘中,跃上白桦树的一根细如手指的横枝上,笑着俯视众人,微带挑战的看着沈浪:“沈兄,我的棋子已有了,你的呢?”

他这一招用的极妙,他既已选了刚长的新嫩果实,不管沈浪也是选了其他不同品种的小果,或是桌上的干果或地上的小石子等干燥僵硬之物,在选棋上就已落了下风,只因树干是竖立的,自然要求下棋者把棋子都嵌入棋盘之中才行,比起干果和石头,新生的果实自然脆弱的多了。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沈浪身上。

却见沈浪微微一笑,悠然而又从容的起身,走到花坛前,轻轻的作了一揖,叹道:“花呀花,在下本不是个心狠之人,无奈今日却只能辣手摧花了,还望多多恕罪则个!”

言罢,他随手摘了几朵重瓣的鲜花下来,来到树下,也未见他如何身动,人已飞上细枝,手轻柔的抚着花瓣,含笑着和王怜花各占一边。王怜花的面色早已微变,他一心想先胜一筹,不料却还未开局就被沈浪反压,但他面色虽有些难看,立时又以哈哈一笑掩饰,再看向沈浪时,俊脸时已是一片平静。

“好,既然棋子都已找到,那就开始吧!规则想必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快乐王似乎有些意外沈浪会用花瓣,目光中顿时增添了几分锐利的怀疑的锋芒,而后才舒展了开来。

飞花伤人者已是相当高的造诣,更何况是用花瓣下棋?还要把花瓣镶嵌到下方一米外竖立的树干棋盘之中?也就是说,他们没下一步,都必须先飞身而下,借轻点树干之际落棋,并且快速返回细小的枝头,如此反复,等于每下一次都要耗费部分内力,沈浪能行吗?等下棋完后,如果快乐王要发难,他还能全身以退吗?

这显然就是快乐王要把第二场和第三场合在一起,并削了这个棋盘的险恶用心。

沈浪选择花瓣,虽似出快乐王的意料,却反而更接近他的下怀?沈浪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明白,熊猫儿的眼中也事有不解和担忧,但是事到如今,我们都只能硬着头皮观望下去了,更何况是无法动弹设么也做不了的我。

见王怜花和沈浪已互相施礼,开始由王怜花先落子,我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气,更加凝目而望。

只见王怜花一手托盘,一手执果实,轻身飞下点在树干之上,接着又翩然反跃回枝上,坚硬的期盼的一角星位上已稳稳的嵌入了半颗果实,或许是自知自己面对的也是高手,王怜花的第一步棋下的很平,沈浪更是锋芒尽藏,只见他唇角含笑手持鲜花,也已同样的方式将一页花瓣按在棋盘上再跃回。

继而又轮到王怜花,他下完第三子回身之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轻拂了一下棋面,我心顿时一跳,以为他会将那看似只是轻飘飘的贴住树干上的花瓣拂下来,没想到哪花瓣依然一丝不动的留在树干上,我这才放下心来,明白当中必有古怪。

想到方才自己一直没有全心的凝神聚气,又想虽然他们一时之间不会有胜负之分,但是毕竟有每子间隔不过十息的规定,时间自然要比寻常那一下就可以长达几个时辰甚至半天的棋局自然不同,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了,如果我再不趁这个时候聚气只怕就没机会了。

最后凝视了一眼沈浪那静在细细枝干上的淡定身影,我缓缓的合上了眼睛。默默的背诵着清心诀,尽力的将沈浪和一切都排除在心神之外。努力的保持心境的平和,一点点的重新开始运功,不知过了多久,丹田之中终于生出一缕微弱的气息,我不敢大意,忙更加小心的引导着。

突然鼻端飘进了一股似浓似淡的香气,我立刻本能的屏住了鼻息。这屋子里怎么会突然有香气?疑虑方起,屋中已有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女子笑声,声音低的只有屋子里的人才听得见。

我微感愕然的睁开眼睛,眼角的余光隐约的看到一个宫装丽人,难道是快乐王的姬妾么?

但我还未多想,香气已靠的更近,一双素手伸了过来讲我扶起,紧接着腰部突然被一只纤臂搂住,背靠着女子柔软的侧面,然后感觉整个人都被那女子带了起来,无声的飘向门外。她的动作极其迅速,从带起我一两秒之后我就已经接近了房门,我学到被点无力反抗,只来得及向同样别被点了穴的修远头去一瞥,接受极其惊愕中又带着十分担忧的眼神,就从两名已变得同样僵硬的急风骑士旁掠了过去。

她是谁?竟有如此胆量敢闯入快活林?还在快乐王就在外面的情况下暗中点倒两个急风骑士,却不发一点声音,这份功力和胆色端的是骇人!此刻,她为何想带我走,她的目的是好是坏?如果是来救我的,为什么不索性先解开我们的穴道?

但我并没有与她肩并肩的搂着,她始终只让我的背紧贴着她,我穷尽目力,也只能看到她的华丽的衣服,只能闻到她身上那奇异的、分不出哪种花香的香味。

越行越惊,这女子似乎对快活林中的地形和快乐王所暗中布置的守卫情况都十分的了解,动作又极快,每每都能在快乐王的守卫和暗哨的视线盲角快速的闪过。

眼前花木等急速的后退,我只能大概的记下所经之处的特点,偶尔也有一两回,女子也不小心被守卫撞见,但是在守卫还未能出声之前,他们就已如泥般软倒了下去,我经过他们时,清楚的看到他们满面乌黑,突兀的眼珠中满是骇然之色,显然恐惧之极。

那女子也未停下来掩藏尸体,只一味的带着我前进,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植满了紫竹的雅致明轩,明轩前明明有两个守卫严肃的站着,她竟也不避讳,直接带我冲了进去,而那两个守卫竟连眼珠都没转动一下,我这才知道,他们早已被点了穴道。

我心中不由的越发骇然,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子虽然带我离开了快乐王所在的园子,但她绝不会特意来救我的,他究竟是何人,为何入快活林如同入自己后花园?

我的疑虑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因到了目的地,她总是要放开我的。